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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春梦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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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惊变忽起,⾎光乍现,有人⾼声叫道:“点子扎手!孙十八、李克被杀了!”跟着另一人喝道:“结阵,亮片子招呼!”众守卫轰然应是,迅速集合成阵,⽩晃晃的刀刃连成一片。。)营地內人影闪动,在首领的指挥下同样凝聚成阵,严密地护住中心处的三顶帐篷。

  胡笑天理都不理如临大敌的众守卫,満心只想着结果罗大少的狗命,狂吼道:“出来!”随手轰开碍事的尸体,右拳一抬,拳劲破空,砰的一声,把眼前的马车击成碎片。木刺碎片兜头兜脸的shè到,罗大少怪叫一声,顾不得‮势姿‬难看,手⾜并用,刷刷爬到另一辆马车车底。胡笑天怒不可遏,正yù再行出拳,忽听有人喝道:“杀!”只觉寒气如cháo,刀光滚滚,两条银sè蛟龙一左一右呼啸杀来。胡笑天动作一顿,⾎红的双眼霍然扫去,眉心皱起,不由怒气冲天!⼊魔之后,他对于敌意杀气尤其敏感,犹如一头暴躁凶厉的魔王,岂容他人轻易挑衅?众人结成刀阵后士气大涨,哪知对方一个眼神扫来,仿佛无形之锤当击到,人人呼昅一滞,心生惧意,居然不敢再往前一步。

  罗大少尖叫道:“他⼊魔了!他是⼊魔者!”

  话音未落,胡笑天举手就是一拳,隔空击向吓呆的众守卫。

  “⼊魔者”是对于修炼魔门功法有成,却因种种意外走火⼊魔。神智沦丧、敌我不分之人的专门称号。这类失控的魔门強者。往往借助杀戮jiānyín来发怈心中戾气,现⾝之处必是⾎流成河。每隔几年,总有⼊魔者横空出世,大杀四方,为祸人间。因⼊魔者往往魔功⾼強,六亲不认,哪怕是魔道同类照杀不误,一旦出手不死不休,令各门各派闻之sè变,痛恨不已。若是一般人不幸撞见⼊魔者的话。还不如‮杀自‬来得⼲脆。

  众人听闻面对的乃是⼊魔者,尽皆骇然变sè,眼看拳风呼啸击到,正yù硬着头⽪拼死抵抗。蓦地黑影掠过,两条青⾐大汉及时抢出,齐声暴喝,振臂发拳。砰!两股相反的拳劲冲撞,如雷闷响,地面霎时多出一个‮大巨‬的凹坑。那两条大汉⾝躯摇动,不由自主地连退五步,脸sè一变再变,哇的吐⾎坐倒。胡笑天仰天哈哈大笑,似乎在嘲讽对手的不自量力。右拳一收,左拳即发,狂烈的拳风横扫过去。

  就在这时,中间的帐篷內闪出一位⽩⾐蒙面女子和一位紫⾐‮妇少‬,前者⾝材窈窕,‮腹小‬却微微‮起凸‬,眼眸冷如电闪,后者⾼挑丰盈,成端庄,略带惊慌之sè。两人手牵着手。举止甚是亲密。几乎是同一时间,右侧的帐篷內掠出四位手持兵器的黑⾐人,都是矫健秀美的年青女子,守在四角,満脸jǐng惕。应是贴⾝护卫之流。而左侧的帐篷內人影忽闪,弹指间横掠过十余丈的空间。忽然出现在胡笑天面前,指风嗤的一点,朝他口要⽳刺去。胡笑天本能地化拳为掌,封住凌厉歹毒的指力,只听啵的一声轻响,他双肩微震,被迫往后退却。

  “咦,怎会是你?!”从天而降的银发老者不噤大为错愕,失声道:“原来你没死!”胡笑天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转瞬间一退又进,拳法展开,乃是战神拳中毁天灭地的杀招,狂暴至极的呼喝攻去。那银发老者人老成jīng,不用想便知晓了胡笑天死而复生的內幕,暗叹一声,顺着拳风来势倏的向后飘去,仿佛鬼魂虚度一般妙不可言。

  果不其然,那⽩⾐蒙面女子啊的失声惊呼,叫道:“严管家,手下留情!”

  那银发老者喝道:“尔等散开!”忽然一扬袖袍,袍底shè出一团淡⻩sè的烟雾,随风扩散,很快笼罩住方圆十丈的空间。胡笑天神智已失,只懂一味的追逐敌人,不管不顾地冲进烟雾之中。那银发老者忽左忽右的闪跃腾挪,引他呼喝出拳,不过几眨眼的工夫,胡笑天昅⼊无数烟,出招越来越慢,奔行当中‮腿双‬陡然一软,砰的一头栽倒在地,登时人事不省。

  sāo终于平息,众人重新整队,扩大jǐng戒范围,处理死伤的兄弟。至于那滑不溜手的罗大少,早已乘钻进了黑夜深处,逃之夭夭。

  那⽩⾐蒙面女子望着仆面倒地的胡笑天,眼神幽怨复杂,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小‬,轻轻一叹。那银发老者抓住胡笑天的背心,直掠过来,朝她不満的瞪了一眼。那紫⾐‮妇少‬直到这时才看清来者何人,掩口低呼道:“妹妹,这,这不是胡公子吗?”那⽩⾐蒙面女子点点头,低声道:“正是他。”那紫⾐‮妇少‬讶然道:“胡公子是不是受了他人暗算,似乎神志不清呢。”那⽩⾐蒙面女子道:“秀娘姐姐,你先回去休息,此事由我来处置即可。”原来无巧不成书,这⽩⾐女子就是阎九,一旁同行的乃孙家少夫人李秀娘,至于那银发老者⾝份特殊,正是奉命辅佐新任宗主的老臣子——阎大。

  李秀娘犹豫片刻,道:“妹妹,我不知道胡公子为何会做出有违本xìng的举动。但他有大恩于我孙家,还请妹妹尽力施救,让他回复正常人的理智。若有任何需要,妹妹只管开口。”阎九道:“秀娘姐姐请放心,小妹自当尽力而为。”李秀娘点点头,返⾝走回中间的帐篷不提。

  阎九和阎大一起走进右侧的帐篷,待隔绝了众人的视线,她一把抢过胡笑天,举手‮摸抚‬着他紧皱的眉头,眼睛一红,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喃喃道:“本以为与你恩断义绝,永不相见,谁知天公作祟,居然又把你送回我的⾝边!莫非你我之间有斩不断的孽缘?”

  阎大皱眉道:“宗主。你暗施假死之计。放过这姓胡的不杀,已是坏了本门的规矩。若有知情者将他死而复生的消息传开,你的威信或会大跌,难免有人乘势鼓噪作。依我之见,还是应该把他杀了!”

  阎九低声道:“他终究是我孩儿的⽗亲,我如何能狠心杀掉他?”

  阎大冷哼道:“宗主,⾝为上位者最忌心慈手软,不然如何能统御一众属下?”阎九道:“我尚未修炼九转轮回,仍做不到斩情绝xìng的地步。。 。 阎大,你莫要我!”阎大叹息道:“当断不断。反受其!既然宗主不肯杀之,反过来就要防止知情者走漏风声了,无论是孙家夫人,还是幽魂四姬。务要严守秘密才行。”阎九点点头道:“秀娘姐姐品xìng⾼洁,定会守口如瓶的。至于幽魂四姬,她们体內均种有‘⻩泉索命符’,生死全受**控,也绝不会另起异心。”声音一顿,又道:“阎大,你阅历丰富,见解超凡,到底该如何⼊手救醒他?”

  阎大缓缓道:“修炼魔功而⼊魔,实乃常见之事。总结起来无非几点:一是功法口诀有误,真气岔行,以致于损伤脑部造成失常;二是练功时心魔⼊侵,堕⼊幻境而不自知;三是修炼的魔门功法太过⾎腥歹毒,一旦突破瓶颈,自然变成杀人狂魔;四是体內yīn失衡,气太盛,造成心智失控,须以杀戮做为发怈途径。我不知道此子修炼的是何种魔门神通,又岂能对症下药?”

  阎九咬咬牙。道:“其实,其实他乃魔教教主玄宗的关门弟子,修炼的当是魔门第一神功灭世霸王决。”

  阎大双手一颤,霍然睁大双目,失声道:“什么?!他竟是玄宗之徒?为何你从未对我们说起?”

  阎九苦笑道:“我若一早说了。岂不是掀起轩然大波?届时即使我有心助他逃命,也万万行不通了。”胡笑天当初之所以能假死脫⾝。与其默默无闻的书生⾝份大有关系,假如他的‮实真‬⾝份曝光,哪可能轻易蒙混过关?玄宗之徒,纵使死了也可以拿来大做文章!

  阎大惊愕地望着昏睡的胡笑天,心cháo起伏,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一个无名书生和玄宗之徒当然不能相提并论。若是触怒了玄宗,谁能承担这个责任?玄宗一怒,江湖动,⾎流成河!地府已是风雨飘摇,元气大伤,假如再引来玄宗的报复杀戮,从此必将一蹶不振。阎大想到后果严重之处,不噤背后冒汗,随即转念一想,若是能救醒胡笑天,以他和阎九的特殊关系,地府岂不是可以获得一大強援?何况此子未来还有可能成为魔教教主!假如魔教教主欠下自己一份人情,其中的好处还用多说吗?一念及此,內心活跃起来,沉昑着伸出手指,搭上胡笑天的脉门,分出一缕真气攻⼊进去。

  阎九紧张而期盼地问道:“怎样?有没有希望救醒他?”

  阎大神sè古怪,道:“宗主,胡公子体內应是气太盛,积郁攻心,最终导致神智失控,要靠不停的杀戮来发怈。从源上来说,这一切是由于yīn失衡造成的,只要采yīn补火平息,胡公子自会恢复清醒。”

  阎九皱眉道:“采yīn补之术不是很恶毒吗?再说,他都昏不醒了,如何会施展采yīn补之术?”

  阎大苦笑道:“宗主,其实没有那么复杂。要让胡公子体內的火及时宣怈出来,最简单有效的法子,便是行男女之事,yīn融。”

  阎九啊的一声轻呼,双手掩面,肌肤滚烫,又是‮涩羞‬又是无奈,又有几分焦急。她和胡笑天曾经亲热数月,论理乃是最佳人选,但腹中的胎儿刚刚成形,万一因此伤了胎气,悔之晚矣。可是若不及时解救胡笑天,情势恶化加剧的话,他就可能永远⼊魔了!忍不住跺⾜怒道:“你这人好不可恶,为何偏要修炼这等霸道的魔功?!”

  阎大轻咳一声,道:“宗主若不方便,不妨考虑下别的人选。”

  阎九一呆,脫口道:“别人?你是说秀娘姐姐吗?”

  阎大道:“李秀娘当是不二人选。”

  阎九‮头摇‬道:“不行!秀娘姐姐守⾝如⽟。素来看重名节。我岂能強迫她献⾝救人?”

  胡笑天做了一个荒唐的梦,在梦境中他大杀四方,纵横无敌,満手満⾝的⾎腥,不料最后堕⼊无底深渊,与数十位丽‮媚娇‬的魔女纠合,快意绝伦。当焦躁热浪褪去,清凉的气息在体內流转,也不知过了多久,各种嘈杂的声音渐渐涌⼊耳膜。心中微颤,缓缓睁开了眼帘。只见车帘飞光闪耀,竟然躺在一辆马车车厢之內。⾝上还盖着一张薄毯,梦中所见的一切都已了无痕迹。他默运真气,只觉体內经脉通畅,运转无碍。

  胡笑天眉头微皱,这是怎么回事?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魔前的种种异状霎时掠过脑海,令他记起修炼时失控的场景,背后顿时被冷汗浸透。灭世霸王决至刚至,一旦yīn失衡,便会走火⼊魔,成为不受控制的杀戮野兽。如今他恢复了正常。说明体內躁动的气已经得到宣怈,yīn平衡,暂时摆脫了⼊魔的烦恼。唯一的可能便是在失去理智之后,他曾和陌生女子、合怈⾝!他绝不相信对方是自愿的。奇怪的是,对方事后为什么要含羞忍辱,而不乘机杀了他?胡笑天嗅着空气中残留的甜香,如芒在背,霍然坐直,正想着要偷偷开溜,车窗帘布一掀。一位银发老者露出脸来,双目jīng光电shè,似笑非笑地道:“公子,昨夜你睡得好吗?”

  胡笑天脸上发烫,硬着头⽪道:“老人家。多有打扰了!胡某昨夜失控发狂,有没有误伤到什么人?最后又是谁救了我?”

  那银发老者道:“胡公子昨夜误闯⼊我们营地。砸毁了几辆马车,而后就莫名其妙的的昏倒了。我家夫人一时心软,不忍公子流落荒野,便自作主张带上你一同赶路。”

  尽管严方轻描带写一笔带过,但胡笑天岂是可以轻易糊弄的?灭世霸王决至刚至,修炼者⼊魔之后比其他人更难以摆脫困境。如果没有人舍⾝相救,他绝对不可能恢复理智。双拳一紧,咽喉⼲涩,低声问道:“敢问老人家如何称呼?你家夫人又是哪里人氏?此行的目的是去往哪里?”

  那银发老者道:“老夫姓严,名方,乃开封孙府的管家。我们要赶往徐州采买货物,预计午后即可到达。”

  胡笑天浑⾝一震,失声道:“开封孙府?!”心中哀叹,不会这么巧吧?难道此行主事的会是孙大少的遗孀李秀娘?

  严方微笑道:“看情形,胡公子曾与我孙家打过道吧?我家夫人乃孙府当代家主,娘家姓李,前些rì子刚从洛回转开封主持大局,jīng明強⼲,善于理财,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

  胡笑天汗出如浆,強笑道:“孙家乃中原知名的大商家,孙夫人以女子之⾝统领众人,叱咤商海,必有非常之能耐。不知孙夫人是否方便?胡某应当面致谢。”

  严方轻咳道:“我家夫人偶染风寒,不便见客。何况男女有别,公子的心意我自会转达,无须多礼了。”

  胡笑天心中五味杂陈,与李秀娘洛一别,本以为再无汇之rì,哪知竟会闹出这一桩意外!多半是李秀娘舍⾝相救,替他化解了⼊魔的危机,否则的话他岂能平安无事?两人之间发生了这超越伦常的关系,李秀娘哪还好意思和他碰面?黯然苦笑道:“孙夫人秀外慧中,兼具大勇大悲之德,举世无双!请严管家转告夫人,大恩不言谢。只要胡某一rì未死,这援手之恩便一rì不敢或忘。”

  严方颌首道:“公子之言,我必一字不漏的转告夫人。不知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是否和我们一同进城?”

  胡笑天摇‮头摇‬道:“我乃江湖中人,与你们同行的话有害无益,还是就此告别吧。”说着告罪一声,飞⾝跃出。只见商队前后成列,载人载货的车辆混杂,也不知李秀娘躲在哪一辆车上。不过两人的⾝份地位相差悬殊,见或不见又能如何?chūn风一度,莫如相忘于江湖。他喟然一叹,提气掠进路旁的树林,急速远去。

  严方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摇了‮头摇‬,纵马来到一辆装饰普通的马车旁,凑近车窗低声道:“宗主,胡公子走了。我按你的吩咐准备了一套说辞,结果他误以为是李秀娘救了他。”

  阎九叹息道:“诶,委屈秀娘姐姐了,但愿她不会怪我。”

  严方道:“李秀娘诸事不知,反而是难得的福气。只要宗主坐稳位置,她今后的好处还少得了吗?”

  阎九幽幽一叹:“希望徐州之行诸事顺意,莫要再起波澜才好!”阎大冷冷一笑:“顺者昌,逆者亡!万一到了撕破脸⽪的关头,可没什么怜悯可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这部作品。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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