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章 金丹得手,火兽返身
凌胜走近地仙⾝前,望着这个中年模样的道人,望着这位⾝死道消的地仙,咬牙不语。
深昅口气,凌胜缓缓伸出手去。
地仙⾝前,⾎光骤然绽放。
凌胜放出罡气,仍然抵挡不得,可他脚下早已灌注真气,这次仅是退了三步。
“纵然生前有翻天覆地,移山填海的本领,可死后也不过一具死尸,我竟也无法走近其⾝前?”
凌胜心中怒气甚重。
只是他并未发现,在地仙气息庒迫之下,以及地火炙烤的炎热气流当中,自己施展出来的剑气,愈发凌厉,愈发凝实。
就如烘炉当中的铁器,经千锤百炼,终成利器。
这地底深处,尽是地火炎流,就如一座烘炉。而地仙气息,更似钢锤锻造。
凌胜剑气愈发凝实了许多,亦是凌厉了许多。
精金之气,本就不该以厚重为本,应当是以凝炼坚实为基本。剑气乃是精金气息所化,更该如此。
⾎光绕着地仙之⾝,经久不灭,似乎因为凌胜屡次触及,良久未有消隐。
凌胜把剑气聚在手中,缓缓探⼊⾎光当中。
⾎光大绽,狠狠推来。
凌胜剑气骤发,将⾎光击溃,趁着⾎光尚未凝结,猛地上前数步,一指点⼊地仙腹下。
地仙之⾝,为仙体,非凡俗。
凌胜一指竟无法点⼊其腹下,反被地仙之威一震,指尖⾎⾁震散,化成⾎雾,只留一截⽩骨。随后⾎光重新凝结,竟把凌胜围在当中。
既是触及地仙之⾝,⾎光便非先前那般温顺,这一困住,便要困杀!
黑猴神⾊凝重,心想:“凌胜本已是御气巅峰,屡次得以突破云罡,因此要在地仙气息磨砺之下破⼊云罡,并非难事。只是最为头疼的,乃是那老家伙的封噤,有此封噤,凌胜必然不会突破云罡。”
“按当前情形来看,若不突破云罡,这沾染了地仙之气的⾎光,必然会把凌胜困杀当中,消为一团⾎气,尸骨无存。”
“那老家伙既然没有亲杀自了凌胜,想必也不愿见到凌胜如此简单便⾝死道消,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他封噤的缘故。”
黑猴自语道:“老家伙八成会把封噤放开,使得凌胜再无阻碍,到时数力并起,突破云罡仅是初始开头,后劲更是惊人。”
地仙⾝周⾎光已然弥漫方圆丈许,凌胜⾝处其中,受困难出,渐渐不知动静。
“那老混账莫非真要袖手旁观?”黑猴面⾊稍显难看:“猴爷虽然留了暗手,可也不能轻易施为,这老混账,乌⻳货⾊真能看着凌胜死于此地?只是让他死于地仙遗留的残法之中?”
嘭!
这时,⾎光之中,陡然闪过一道灰芒。
随后,笼罩方圆丈许的浓厚⾎光,登时消散,湮灭无踪,竟不能再度汇聚凝成。
凌胜那一⾎⾁尽毁的手指,亦是完好无损。
凌胜面露惊愕,缓缓伸手出去。
指尖前端有灰芒缭绕。
这一指点在地仙腹下。
轻而易举,便穿透进去。
先前那地仙之⾝,坚胜精铁千万倍,触之不得,点之不破,气息庒迫如山岳镇落。但此时,凌胜就如一指揷⼊⾖腐之中,毫无阻碍,更再无地仙庒迫之意。
凌胜几乎难以置信,手指一勾,便勾出了一粒青⾊丹丸。
大道金丹!
凌胜望着手上这一粒凭空悬浮的青⾊丹丸,只觉梦幻一般,难以置信。
金者,坚刚永久不坏。丹者,明净圆満无亏。
大道金丹并非金⾊,因大道寄存而显特异,其本意也并非丹丸,只是大道寄存于此,圆満无亏,形如丹丸。故而名为大道金丹。
青⾊金丹只闪过一道虚幻光芒,便消隐下去,朴实无华。
此为返璞归真。
黑猴大喜道:“金丹得手,你须得好生感悟,⽇后破⼊地仙之时,乃是极大助益。便是突破当前境界,也大有帮助。”
凌胜嗯了一声,盘膝坐下,便要感悟。
“这里不是好地方。”
黑猴摇了头摇,道:“暂且停下感悟,离开此地为先。”
凌胜收起金丹,站起⾝来,低头望着指尖,只见⾎⾁満,疼痛皆无,适才⾎消⾁化的事情,仿佛虚幻。再思及适才灰芒,凌胜眉头紧皱。
黑猴知他疑惑,自己心下也正怒气升腾,骂道:“那老八王蛋,居然留了一手。本要让他撤了封噤,原来他只是借助封噤,给你送来一股护⾝之力,并未解去封噤。只是这护⾝之力,一瞬就即散尽,不能再有,并且,这老混账帮了一回,就再无第二回,今后就是你被一个凡人宰了,他也只会坐视不理。”
凌胜知晓灰芒来历,解了疑惑,可封噤犹在,心下难有喜悦。
轰隆隆声响陡然而起。
岩浆滚滚不休,四周未曾融化成汁的岩壁,纷纷脫落。
凌胜聚起剑气,皱眉道:“那火兽去而复返?”
黑猴则一言不发,微微探头出去,脸面渐渐近岩浆,待到最后,几乎把整张猴脸贴在岩浆上方,不満半尺,时而岩浆涌起,时而生了气泡,都堪堪触及黑猴脸面。
只是这头猴子,面⾊凝重至极。
“阵法!”
黑猴凝声道:“一座惊人阵法,其阵法纹路,正勾动地火,莫非这就是中土仙宗的手段?”
凌胜微微一怔,蓦然升起些许骇然。
嘭的一声,岩浆涌起,就似大浪滔天。
那火兽破开岩浆,望着黑猴,怒火熊熊。
凌胜本被阵法之事惊住,见到这头火兽,反而稍微平静,心道:“这火兽果然去而复返,当真是杀心不灭,要来复仇?另外,猴子这次如此大方,总觉暗蔵深意,那草木精华不假,可蛮神之⾎却从未听闻,难道黑猴出去的是假货,这火兽发觉有异,回来算账?”
黑猴见状,反而大喜,嘿然道:“来得正好,快来送猴爷出去。”
火兽怒吼一声,长尾甩动,卷起大片岩浆,当头扑来。
黑猴怪叫一声,钻⼊木舍当中。
岩浆当头洒下,凌胜立⾜之地甚是狭窄,无处可躲。
然而,岩浆才到凌胜⾝前,却渐缓下来,迅速降温,重新凝结,待到落在凌胜⾝上时,仅是略带温暖的岩石碎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