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万般缘由凭空起
青⾊的元气已经聚集成了实体的雾状,自那神殿的穹顶慢慢的覆盖了下来,与神殿地面的聚集元气的阵法相呼应,孔焯⾝体虚悬于空,盘膝而坐,周⾝都笼于这股青气之中,充沛无匹的元气自他⾝体的灵窍冲⼊体內,行游于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之中,孔焯凝气静神,按照金乌神诀中所载,缓缓的催动着这些疯涌而⼊的元气,开始将他们完全的炼化,炼化为太真火,那近乎于无穷无尽的元气在神诀的催动之下,于孔焯的体內闪动着莹莹的红光,渐渐的,他全⾝上下开始冒出细细的火苗来,不过是眨眼的工夫,这火苗便将他的全⾝上下笼了个严严实实,这火苗越来越盛,颜⾊也由原本的红⾊渐渐的转为了金红⾊,到了最后,这神殿居室中的,孔焯的⾝形已然完全的不见,只是在半空中虚悬着一个如小太一般的火球。
这火球燃烧了整整三个多时辰,渐渐的淡了下去,将孔焯的⾝形显了出来。
青⾊的元气仍然源源不断的从神殿的穹顶上垂下来,把孔焯笼于其中,只是这个时候,再无一丝一毫的元气能够进⼊孔焯的体內。
已经够了,⾜够了。
短短的三个时辰,已经把孔焯喂得的了,可以说,是到了极,经过了巫诀強化到了极至的⾝体却也是无法一时之间満⾜与容纳这近乎于狂疯的太真火与巫力了。
孔焯静静的坐在半空之中,巫力幻化而成的那件黑袍隐现着金红⾊的莹光,一丝丝,一缕缕,玄妙无比的热力在他⾝体地四周绕着,无形无质。却能够清晰无比的感觉到。
体內,巫力与太真元两者随着他的意动,迅疾无比地相互转化着。丝毫没有耗损与凝滞之感。
只是,这样的成果孔焯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喜⾊。
在他的內,一个庞大无匹,辉煌无比,复杂至极,玄妙幽远的神格已经形成了,孔焯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神格是怎么形成的,他形成的过程是什么。
只是当他把金乌神诀一遍又一遍的运转的时候,这神格便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仿佛一开始便就存在于孔焯的口,只是孔焯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这个想法让孔焯惊诧莫名。心神轻轻地沉到那神格之中。撇开那悉无比地感觉不谈,心神潜⼊之后,便是一处奇异无比的世界。
庞大至极的空间內。似乎再无边际,也再无烦恼,在这里,他化为⾝一只浑⾝闪动着金⾊神光地三⾜乌鸦,却是与那《金乌神诀》中第一页的图画相仿,于天地间飞行,游。天地间浓郁的元气十分自然的在他的周⾝聚集。形成了一个大巨的火球,每隔一段时间。他便从天的东方飞到天地西边,一路之上,那元气形成地火球向整个大地散发着光和热,照耀大地,便如那天空中的太一般。
等等?!
孔焯心神一凝,不是如太一般,那可不就是太吗?
一种诡异地感觉自心底油然而生,似乎是他的想法触到了什么不该碰触的东西一般,他的元神抖然间颤动了起来,连带着,他的心也开始剧烈的跳动着。
就在他感到奇怪的候,忽然间,一股极寒的气息自心底升起,背后的汗⽑整个全都炸了起来,一道金光自地面向上疾而来,还未等到他反应过来,那道金光便迫在了眼前,这个时候,孔焯方才看清,那是一杆金质的长箭,孔焯想避,可是不知为什么,全⾝在这个时候都僵直了起来,再也不能动上一动,唯一能铸的便是眼睁睁的看着那箭直直的穿过周⾝的火焰,生生的刺⼊膛,正击中口的那枚神格。
“轰”
“呃啊”
孔焯狂叫了一声,⾝体再也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心神骤然间从神格中弹了出来,这才发现,似乎是一个梦,可饶是如此,他浑⾝也大汗淋漓了,喉间着耝气,双目圆睁,目光中充満了恐惧与骇然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看到这样的东西,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暗金⾊的眼球骨溜溜的直转着,他可不认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梦,他这种实力的修行者,心志早已经是坚定无比,有如盘石一般,便是在电闪雷击,狂风暴浪之中,也自巍然不动,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个梦而惊成这个样子,而且,修炼的过程中,如何能够做梦,就算是做了个梦,惊成这个模样,可是为什么在我的心底深处会如此的恐惧,如此的愤怒?!
愤怒
被恐惧隐蔵在心底深处的那无尽的愤怒,在心神渐平的时候,自心底涌了上来。
“后羿——!”
不自觉的,下意识的,孔焯的嘴里吐出了一个名字,没有来源,也没有原因。
面上充満了恨极之⾊,语气中也弥漫着怨毒之意,便是倾三江之⽔,铲五岳之土也无法掩盖销毁的恨意在孔焯的心底燃烧着。
深深的昅了一口气,体內的大⽇琉璃金⾝诀快速的运转了起来,开始将心底冒出的那无尽的恨意以及衍生而出的无穷的杀意完全的庒了下去。
“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凝练出神格之后会有这么一出戏啊!”孔焯的眼睛眯了起来,心內也彻底的冷静了下来,细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脑子里面却是充満了疑问,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会变成太?!
为什么,会有人我?
后羿又是谁?
后羿!
当这个名字再一次浮在他心中时,不可避免的,被強庒下去的恨意又升了上来,虽然搜尽了自己的记忆仍然无法找出这个名叫后羿的人的印象,可是这恨意却似他与生俱来地一般。没有任何的办法将它完全的菗取,消灭,这是置与自己地骨子里面。灵魂深处的恨毒之意。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魔,不过,我修的是巫诀,别说是心魔了,便是域外天魔也不可能找上我啊,更何况我还有脚下这上古神阵护着,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然发生的这古怪的事情让孔焯心下疑惑不已,而就在他疑惑不已的时候。外面,⾚焰天来敲门了。
“后羿”
地仙界。乌斯蔵界。浮屠山
这浮屠山位于地仙界略微偏西的地方。景致幽雅异常。涧下有滔滔绿⽔,崖前有朵朵祥云,一直是个修行地好去处。
这一⽇。就在孔焯于神殿之中将心神沉于生新的神格之內后,无意中喝出了一声“后羿”地同时,浮屠山上地一株香桧树上,几乎在同时,暴出了一声厉喝。
“后羿!”
声震数里之外,惊得左右衔花麋鹿,献果的山猴。天上齐鸣的青青鸾彩凤。地上咸集地玄鹤锦一片惊慌,呼啦啦的作鸟兽散也。再不敢于这香桧树前呆立。
这香桧树上,却是一个鸟巢,那巢中,坐着一位年轻的僧人,这僧人约十六七岁大小,俊秀过比,一脸的⽟⾊,若是以这个模样作拈花笑时,恐怕这整个上下凡间的女子都要因为他这一笑而去信佛,成为佛家的信徒。
只可惜,他现在不是在笑。
一双秀美的眼睛圆睁,目光中透着仇恨,那面容扭曲,一缕极怨毒之⾊闪过,不过一瞬,那表情却是变得讶然无比。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刚才,究竟是什么东西牵扯了我地心神,而且——!”
他缓缓地低下头,看着前的神格隐然地闪动着跃跃试的光芒,面⾊更是古怪“刚才那是什么?我疯了吗?还是我快死了,连这样的幻觉都出来了!?”
就这么直直的坐着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仿佛刚刚从沉睡中醒来,还有些不适应实真的环境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面⾊又是一动,自言自语的道“不对,完全不对,好像不是幻觉!”
说到这里,他轻皱秀眉,慢慢的伸出三指头,开始掐算了起来,就看他的手在那里掐得半天,越掐,这眉头皱的就越紧,掐到最后,那两眉⽑都快要拼到一起去了。
“这不可能,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这里面的头绪怎么会延伸出这么多东西来?!”
他轻声的自语着,忽然之间,他的眉头一动,目光中展出狂喜之⾊“难道——,这不可能,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如果那是真的话,早就该——,不,不对,也有可能,为了躲避那个东西——!”
他的话来来去去,反反复复,时而矛盾,时而混,没有人能够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不过,看他的模样,却是越来越奋兴,似乎渐渐的确认了一件事情一般,枯坐在巢中近百年的⾝子竟然动了一下,从巢中站了起来,一跃下树,于那香桧树下来回的走着,最后,他停下了脚步,奋兴的脸⾊也渐渐的凝重了起来。
“无论是真是假,我却都需确认一下方好,不过,既然他们敢这么做,也就是说,他们有⾜够的信心蒙敝天机,让那个老东西也计算不出来,想要确认的话,却是需要另外想办法了!”
思虑至此,却也毫不犹豫,抬出右手,伸出食指,那如⽟般的指尖却是在自己的额上划了一下,露出一个浅浅的口子来,随后,一滴金⾊的⾎自那伤口中浮了出来,慢慢的飘到了他的⾝前,而他额头的伤口却是早已经愈合完全,仿佛从来就没有伤过一般。
凝视着这滴⾎,他两只手抬了起来。在着结着繁复无比的印结,这些印结地轨迹在空中幻为一道道金⾊的光线,却是很快将这滴⾎包于其中。随后,手轻轻的一抖,九块兽骨模样地东西从他的大袖里飞了出来。
这九块兽骨有大有小,大的拳头大小,小的却也只有拇指的指甲盖那么大而已,形状也各不相同,的有还算是齐整,有的却是缺了一块,断了一角。形状要多古怪有多古怪,它们围着刚才这俊秀僧人结成的那如丝般的印结之旁旋转着。如众星伴月一般。那僧人地手却是已经抚上了额头,原本面如冠⽟的脸也变得有些苍⽩,似乎是费力过多一般。嘴里念念有词,却也没有人能够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忽然之间,他地⾝体一顿,轻喝一声“开”!
随着这声轻喝,这九块兽骨顿了一下,噼里啪啦。全都落到了地面之上。在地面上弹了两下,便不再动了。
而那虚悬于半空中地那印结与金⾊的⾎在这一瞬间。陡然间融在了一起,化为了一阵金⾊的雾气,慢慢地消散于空中,飘洒到了地面上兽骨之上。这个时候,年轻的僧人方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什么重大的使命一般,⾝体却也是慢慢的蹲了下来,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上的那九块兽骨,一只手指慢慢地在这兽骨之间比划着。
渐渐地,他的手指开始轻微地颤动了起来,随后,这种颤动由他的手指延伸到了手臂,最后蔓延至全⾝。
“这…这…,老,老六,老,老六,六哥…!”他的嘴里低声的呓语着,刚才因为用力过猛而变得惨⽩的面⾊此时却透着一缕极不健康的嘲红来,整个⾝体都洋溢着奋兴的光芒,袖子在地面一指,却是将九块兽骨全都收了起来,拔的⾝体却是已经站了起来。
“青帝,青帝,嘿嘿,若是我现在把青帝搞死掉的话,那么,六哥岂不是很有机会晋那青帝之位?!”他嘴里喃喃的自语着,⾝体一晃却是已经到了乌巢之上,那乌巢看似鸟,事实上却比普通的鸟巢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里面七八糟的堆放着各种各样古怪的东西,有些是破烂的经书,有些是碎裂的石头,还有一些薰⾁⼲,酒葫芦,吃剩下的馒头,啃了一半的果子,分成好几处,就这那么七八糟的堆着,都堆得老⾼,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整理了,现在,他却似是想要赶快找到一件重要的物什一般,一边翻嘴里一边轻声的嘀咕着“奇怪,明明放在这里的啊,怎么就不见了呢,难道被人拿去了不成,不对,不对,除了我之外,却是没有人能够用那个东西,便是被人拿去了也是一个废物,难道是想要用来做鬼画符不成——!”
翻了一个堆子,把杂物弄得到处都是,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便头也不抬的把目标放到了另外一堆杂物中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听他喜悦的叫道“找到了找到了,呵呵,终于找到了——!”一转⾝,手中却捧着一件很古旧的东西,一幅书稿,上面隐隐的现着“钉头七箭书”五个篆字。
拿到手上之后,他的面⾊更喜“嗯,好了!”轻轻的把那书稿放到了这鸟巢中稍微清洁一点的地方,随后又挠了挠光洁的脑袋瓜子“对了,那青帝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记得我知道的,怎么这么些年给忘了,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什么人——
一声断喝,化指为剑,向后一摆,一道剑气横而出,只是,这一击,却是无功,他那手腕同时却被一只手牢牢的扣住了,还未等他再有其他的动作,琵琶骨却已经是被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扣住,一时之间,浑般骨软筋⿇,却是再无一丝的力气。
骇异之时,便听⾝后一个声音道“不要动!”
随后,两只手同时松开,那年轻的僧人却也不敢动,只是缓缓的转过⾝来,看了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后的这名枯瘦老者,面⾊一惊“烛龙陛下!”
“十太子,别来无恙否?!”
烛龙笑了笑,手一伸,轻轻的把他手中的那“钉头七箭书”给拿了过来,看了一眼,嘴角一挑,却是又把他扔到了杂物堆中“青帝现在不能死,便是死,也不能死在这钉头七箭书之上,小十啊,关心则,你魔症了吗?!”
你魔症了吗?
最后五个字,却如雷霆般的在这年轻僧人的脑子里炸开,却是如⻩钟大吕一般的,让他奋兴到了糊大脑为之一清。
“小十受教,小十鲁莽,请陛下责罚!”
“责罚倒是不必,我来这里,就是怕你发现了端倪之后会有异动!”说到这里,他看了看这小十“知道吗,为了不引起那个老东西的察觉,我们几个老家伙可是费尽了心机啊,我可不希望因为你的一时趣兴而把那个老家伙惊动了,你明⽩我的意思吗?!”
“小十明⽩,但请陛下差遣!”
“你现在还不能动!”
“可是…!”
“若非那小子这么快便凝炼成了神格,而引起你的共鸣的话,我们也本就不打算把这件事情透露给你知道!”
“为什么?!”
“为什么还用我说吗?”烛龙道,那混浊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你就是一个摆设,可是若你牵扯进来过多,那老东西只要以你为引,不需要做太多的推算,便能够把整件事情扯出来,我们搞了那么多的事情,方才把事情做到现在这一步,你以为容易啊!”
老十面⾊先是一怔,旋即,仿佛明⽩了什么,脸⾊一黯,垂下了光光的脑袋,一脸丧气的模样“我明⽩了,这件事情我不会揷手的,而且,我会小心处事,不会让那老东西看出端倪来的!”
“看不出端倪还不行,我们还要昅引他的注意!”烛龙道“虽然我们几个老家伙做的很隐秘,可是如果真的让他静下心来,总不免会看出些许不对来,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要将这⽔完全的搅混,到时候你见机行事,一切,凭本心而行,便行了!”
“我知道,顺其自然!”
老十原本有些丧气的面⾊再一次的恢复了过来,目光中奋兴之⾊隐现“如果!”
“好了,不要再提那个老东西,也不要再想他了,虽然我也有些手段,可是提多了,却也无法保证他不会察觉!”
老十静静点头,眼中的奋兴之⾊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不过眨眼的工夫,便又恢复到了原本平静如⽔,古井无波的模样,看着那烛龙,双手合什“阿弥陀佛,贫僧乌巢,见过烛龙大神!”烛龙一笑,轻轻的点点头,也不客气,便这么一庇股的坐到了那鸟巢之中“禅师,我这一次来,却是有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的!”
“大神请讲,小僧无不从命!”般缘由凭空起,终于是起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