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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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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幕见宜宣夫妇死活不答应,不为他的话所动,心里火急火燎地难受着急。可又听见若溪同意他去找菲虹,顿时喜出望外急忙跑了出去。

  在他心里,跟菲虹表明心意被接受的胜算,要远远超过说服宜宣夫妇。

  他几乎是飞奔到湖边,远远的瞧见一片弥漫的薄雾,里面影影绰绰似乎有两个人影。

  一定是菲虹主仆二人,他的心快速地跳了一下,脚下的步伐越发的紧了。

  “咯咯咯咯…”菲虹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笑得这样开心。

  突然,一个略显清瘦的⾝影映⼊眼帘,子幕的脚步一滞,眼神闪烁晦暗起来。

  宕桑汪波还在跟菲虹轻语着,子幕盯着菲虹笑颜如花脑子里哄哄的嗡嗡直响,只能看见他们嘴巴张合本就听不见动静。

  看着眼睛发光的菲虹,他的心渐渐沉⼊⾕底。菲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会笑,可不会笑的这样肆意,眼睛也不会这样熠熠生辉。难不成是这个马府的奴才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就是他⽗亲会看病,歪打正着治好了菲怡兄妹罢了。

  他胆敢用这个做理由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菲虹,妄想着攀上⾼枝一步登天,好个混账东西!菲虹到底是不谙世事,竟然被他耍的团团转。世子和世子夫人都是精明人,怎么就没看出来?还放着她们在一块儿独处!

  “二皇子!”睡莲先瞧见子幕,惊呼出来赶忙又上前见礼。

  “二表哥怎么到这里来了?大表哥和哥哥也在吗?”菲虹见了他笑着问道“你们一定是听哥哥说起这里好玩,才央求了娘娘出宮来的。他们人呢?”说罢她往子幕⾝后看起来。

  “我一个人来的!”子幕回着,眼睛却冷冷的瞧着宕桑汪波。

  宕桑汪波朝着他行了个礼,随即不卑不亢的站着。他的眼神淡定幽深,在跟子幕对视时竟没有半点卑微慌,也不曾躲闪开。

  这让子幕原本就不自在的心越发的别扭,睁圆了眼睛死死瞧着宕桑汪波,眼神化作利剑恨不得在他⾝上戳出几个窟窿。

  菲虹听见他是一个人来的,又见他恨不得吃了宕桑汪波的样子,顿时更加的疑惑起来。

  “菲虹,我有话想对你一个人说!”子幕的眼睛看着宕桑汪波说着,里面闪烁着轻视和鸷。

  宕桑汪波见了淡淡的笑了一下,朝着菲虹轻声说道:“我就在前面等你,不用担心。”说完从子幕⾝旁走开了。

  子幕听得清楚,不由得皱着眉头用命令地语气说道:“你该⼲什么就⼲什么去吧。等我跟表妹谈完事,会跟她一起回去!”随后又把睡莲也遣走。

  睡莲瞧了菲虹一眼,见到她微微点头才敢回避,不过心里却觉得不妥。虽说这二皇子是姑娘的表哥,却是到了娶的年纪。这孤男寡女独处在一起,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

  看着不相⼲的人都走开,子幕独自面对菲虹,心里竟有些忐忑起来。方才一路飞奔,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这会子却一股脑都堵在嗓眼,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二表哥到底想要说什么?”菲虹等了片刻不见他说话,只好觑着他问道。

  “我…你…我们…”他支支吾吾说不明⽩。

  “二表哥怎么突然磕巴起来?”菲虹闻听捂着嘴巴笑了“莫非是喜吃我做的菜追到这里来,现在不好意思张口了。”

  她戴着小巧的耳坠子,一笑就微微晃动起来,晃得子幕心里越发的慌

  若溪很会配⾊打扮,菲虹跟在她⾝边自然熏染会了不少。她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的长锦⾐,用深棕⾊的丝线在⾐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桃红⾊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际,一玄紫⾊的宽带勒紧细,显出了⾝段窈窕,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外披一件浅紫⾊的敞口纱⾐,一举一动皆引得纱⾐有些波光流动之感,间系着一块翡翠⽟佩,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手上带着一个啂⽩⾊的⽟镯子,一头长发用紫⾊和⽩⾊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简单的发式。

  她眉眼间着笑意,却跟方才的笑截然不同。子幕的心忽的沉了下去,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急切的说道:“菲虹,以后不许当着其他男人的面那样的笑!”

  菲虹唬了一跳,急忙把手菗了出来。虽说他们打小就玩在一起,而且都对美食感‮趣兴‬,不过二人从来没真正的独处过,跟前不是有丫头就是太监。他们更是没有过亲密的动作,这样手拉着手是破天荒头一遭。

  “二表哥休要胡闹!”菲虹皱着眉头,満脸的不⾼兴。她对于男女之事再迟钝,也知道眼下的情形不对劲,子幕的表现不正常。

  “我没有胡闹,是为了你得了一⾝的病啊!”子幕上前一步,眼神热烈和深情。

  菲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脸上出现些许的红润,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带着几分吃惊和恐惧。

  她一直混混沌沌的心被这句话生生劈开,脑子里突然生出“男女爱”四个字。她忽而意识到,面前总是乐呵呵的大男孩已然长大了。是啊,皇上下旨指婚,用不了明年这个时候他就会大婚。再过一年半载,他就会做⽗亲。

  菲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越发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让自己无法接受。她们打小一起长大,每每有了好吃的都要一块分享。在菲虹心目中,子幕一直是个可以信赖,可以聊天的好哥哥。

  可眼下子幕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盘美食,他正对着自己垂涎滴想要一口呑下去。这种感觉好怪异,让她浑⾝起⽪疙瘩不舒坦。

  “二表哥今个是怎么了?満嘴的胡言语!”菲虹的小脸紧绷着,从未有过的严肃“我一直当二表哥是哥哥,一直都是,以后也是!”

  “谁愿意做你哥哥?你哥哥是逸竣!”子幕闻言急了,一股脑的把自己对菲虹的喜全都说了出来。包括他在乾清宮门前跪着争取,包括他认为的皇上的妥协。

  他描绘着跟菲虹相亲相爱比翼双飞的幸福生活,憧憬着两个人无比甜藌的未来。

  菲虹却恍然大悟,这才明⽩若溪带着她到这里来的目的。

  “二表哥,你别说了。”菲虹打断了他的话“既然皇上已经指婚,你就等着府衙建好大婚。王家姑娘是个好姑娘,她会是个贤內助。我虽说打小就过继到先⺟房里,却是个庶出,怎么能配得上二表哥的⾝份?做侧妃都是⾼攀,更别说什么平之类的话。二表哥对我的心意让我诚惶诚恐,只是咱们二人不过是兄妹情谊,这样的话切勿再言。”

  “谁说你不配?我只是觉得委屈了你。只要今天你肯点头,我保证不会辜负了你。往后我常在你房里,府里的事也给你打理,就是王氏都不敢给你脸⾊看…”

  “二表哥!”菲虹打断了他的话“我们不合适,你就听从皇上的安排吧。”

  “⽗皇已经点头退步了,方才你⺟亲也说了要看你的态度。眼下只要你点头,万事大吉!不要说些场面上的话糊弄,我想知道你心里真正的想法。你不答应是不是因为那个黑小子?他到底是哪里好,竟然让你另眼相待?”子幕没想到菲虹会这样毫不犹豫的拒绝,他那本来火热的心像被浸在冰⽔里,难受的形容不出来。

  黑小子?菲虹一皱眉,还不等她回答,子幕就紧紧的钳制出她的胳膊。

  “你是堂堂侯府千金,怎么能跟下人的儿子混在一起?那小子一定是用花言巧语惑住了你的心智。有些奴才就是居心叵测,主子给些好脸就以为自己上了天也成了主子。一天到晚装得人模狗样,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鸟了。

  你千万不要被这样的人骗了去,他们大都有张能把死人说活了的嘴。奴才就是奴才,妄想攀⾼枝的就该打死!你看着我,清醒一点!

  你一定是喜我的,只是自己还没意识到,对不对?你好好想一想,我们在一起多开心!每每你做了新菜总是第一个让我品尝,能为一个男人调羹做饭的,不正是子吗?”子幕引导着菲虹,想要帮她捋清自己心底的想法。

  可菲虹听了他的话却眉头紧皱,心中隐约涌上来一股子不悦。宕桑汪波⽗子虽然在马府做花匠,却并不是马府的奴才,他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人家呢?

  以他皇子的⾝份是该藐视一切,可他这种⾼⾼在上的优越感,把出⾝看得这样重却让菲虹不喜

  “二表哥瞧不上奴才,可我偏生是从奴才的肚子里爬出来,实在是不敢⾼攀,也⾼攀不上!二表哥还是赶紧回了吧,再说下去恐怕要伤了咱们多年的兄妹情谊。”菲虹‮劲使‬挣脫开他的手,一张小脸跟上了寒霜一般。

  子幕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道歉求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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