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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1】掘地三尺有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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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方听唐梦琊说了这么多,瞬间明⽩了很多,这里面的⽔实在是太深了,深的连他都有些不敢踏⼊进去,一个不好可能就会被巨浪打翻,淹死在其中。

  但是,唐方还有退路吗?紫玲玎既然下落已经知道了,唐方自然没有再待下去的心思,对着唐梦琊道:“梦琊,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

  唐梦琊叹了口气道:“你我之间何须这样生分呢?”

  “你既然已经是他人的未婚了,那么,就好好地过⽇子吧。”唐方甚至有些害怕再面对眼前的这个人,逃跑一般,冲了出去。

  邬蠹在门外,见到一脸不善的唐方,笑道:“唐方兄弟,你脸⾊看上去不怎么好啊。”

  唐方冷哼一声,甚至懒得跟邬蠹打招呼,对着七人众沉声道:“该上路了。”

  邬蠹恻恻地道:“这番,唐兄弟是自己上路,还是送别人上路呢?”

  唐方回过头来,看着邬蠹道:“说不定唐爷我哪天心情好,送了你小子上路也说不定呢?”

  邬蠹嘿嘿一笑道:“我与唐方兄弟之间的仇怨早已经是成年旧事了,唐方兄弟何必和小弟为难呢?”

  唐方硬生生地道:“那么你和小紫的呢?”

  邬蠹笑道:“紫仙子舍不得杀我的。”

  唐方扬声道:“邬蠹,我不取你小命,一则看在你在魏家老宅对我和花蔠有恩,二则…希望你好生看照梦琊,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邬蠹苦笑道:“唐方兄弟何必如此说,唐方兄弟你红颜遍布天下,若是各个都让邬某代为照顾,邬某怕是在仔细也照顾不过来啊。”

  “你好自为之…”唐方扔下这句话,不再和邬蠹纠,心中记挂着紫玲玎,甚至都不再和秦満等人打招呼,飞快的离开了峡⾕。

  唐梦琊依着门口,目光直到唐方的⾝形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外,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幽幽的叹了口气。

  “唐姑娘倒真是一个真情真意的好人啊。”邬蠹在旁道。

  “事已至此,又何必強留不该留的东西呢?”唐梦琊声音哀怨。

  邬蠹续道:“唐姑娘就没想过将唐方留在自己的⾝边,我看得出来,唐方对姑娘还是用情极深的,只要姑娘能够稍微走进唐方,和他坦然相对,未必不能回到过去。”

  “回到过去…”唐方低语呢喃“回到过去,回到过去又有什么意思呢?无非是再次伤害彼此罢了。”

  邬蠹凑上去道:“上峰对唐方极为看重,若是唐姑娘能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或许唐方就能更快地倒向我们这边了。”

  “够了。”唐梦琊娇喝道“邬蠹,我门萨与你们军统只是合作,我并不是你的手下,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我。”

  “那是,那是。”邬蠹眼中杀意一闪而没,道“唐‮姐小‬乃是门萨的人,邬蠹自然没有资格在唐‮姐小‬面前指手画脚,但是上面对唐方的事情盯得很紧,唐‮姐小‬若是误了战事,这件事,邬蠹和唐‮姐小‬两颗脑袋加在一起也扛不起吧?”

  唐梦琊淡淡地道:“我自有主张。”

  “那是最好,就怕唐‮姐小‬顾念旧情,关心则。”邬蠹**。

  就在这个时候,秦満已经探头探脑走了过来,看见两人正在商量要事,隔得很远,没敢过来,唐梦琊招手让他过来,道:“秦満,这件事你做得很漂亮。”

  邬蠹道:“你们苗人只要能够尽心竭力为国办事,国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想要的迁地⼊籍的事,我会禀明上峰的,不过秦満,苗人彪悍,你能够有此态度固然好,但是你要约束你手下,现在正直国难当头,莫让他们给国找⿇烦。”

  秦満点头道:“那是,那是,这个一定一定。”

  唐梦琊看了秦満一眼,道:“你现在恨唐方吗?”

  秦満‮头摇‬道:“唐方对我苗人有再造之恩,我又与他情同手⾜,就算是我妹妹遭了…也不是他的错,我怎么会恨他呢。”

  唐梦琊语带嘲讽道:“也对,苗人中,女人对你们男人来说本来就是如同货物一般,你又怎么会当真紧张你的妹妹。”

  秦満嘿然一笑,不敢接话。

  唐梦琊对着邬蠹道:“走,去看看王云光那边怎么样了,他要是真死了,当真可惜了。”

  邬蠹双手揷在袖中,懒懒地道:“王云光那小子命硬得很,哪会那么快死。”

  “死自然是不会死的,我只是担心他…”唐梦琊眼中微微有些忧郁“他格过于偏,我怕他…误⼊歧途啊…”

  唐方等人⽇夜兼程,向着养龙山上狂奔而去,但是时⽇已久,唐方如何还记得清楚路途,加上唐方心急如焚,为了赶路,遇山过山,遇⽔过⽔,本不考虑到底有路无路,反而陷⼊了途中,即便是唐忆派遣灵探路,但是这养龙山气极盛,寻常的山魈鬼怪何人敢靠近,唐方关心则,几人在荒山野岭中绕了三⽇,才堪堪找到了去养龙山之路。

  但是时辰已经耽搁下来了…

  而此时的养龙山上,一个大窑之上,一个童子已经静静地坐了好几天了,此时已经过了烧大器的时光,养龙山上一片宁静,月光照在这个童子的⾝上,这个童子穿着一件不知道从哪来偷来的道袍,跟他的⾝材极为不称,他眉头紧皱,似乎下了决定猛地站了起来,脯刚一,又马上如同一个怈气的⽪球一样瘪了下来,一庇股坐了下来,嘴里念念有词,一连几个晚上都是如此。

  “娘的,这个整个是要将老子整个放在炭炉上烤啊。”

  那个童子嘴里不⼲不净地,似乎在骂着某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骂完了似乎又不解恨,狠狠地将拳头往地上砸了几下,从旁边一把抓起一壶酒整个往嘴里灌了进去。等到面红耳⾚这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刚走几步,似乎像一名即将上沙场一般的老将雄赳赳地走了几步,被一个石子绊倒,一头栽倒在地上,呼呼地睡着了。

  直到⽇上三杆,才悠悠地醒来,一拍⾝上的灰土,眼睛还没睁开,嘴里已经将唐方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

  “仙人在此徘徊了多⽇了,为什么不上来呢?”

  “仙人…”王仙峤嘴里骂开了“我正要⽇你的全家仙人呢!”忽然感觉不对劲,一个翻⾝起来,盯着眼前的年轻人道“你认识我?”

  “世言王家有子,妙手空空,自好夺宝仙人,我说错了吗?”

  “你是谁?”王仙峤有些警惕地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冷冷道“这个名号我早就不用了,你是从哪来得知的。”

  “判祖座下,李鑫见过多宝仙人。”

  “娘的,老子猜的果然不错,你当真是他的人,看来他早就知道我来了?”

  李鑫神秘一笑道:“掘地三尺有神仙,不迟不早,来的刚好。”

  “掘地三尺有神仙,看来老子这鼻子果然没有闻错了。”

  “仙人手上异宝无数,能找到此处,自然不会很难,既然来了,还请仙人上山一叙,有道是故人相聚,甚有意思,小侄也好为仙人端上香茗,以飨来客。”

  “不是给老子喝的断头茶吧?”王仙峤喃喃地道。

  “哪里,仙人这些年对我们有恩,我等自当将仙人是为上宾。”

  王仙峤将李鑫上下看了一个遍,喃喃道:“那小子生多疑,原本就是一个欺师灭祖的货,怎么会认了你这么一个徒弟?真是奇怪了,不过看上去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货,和他倒是‮八王‬绿⾖,对的上眼。”

  “我尊恩师为师,但是哪里有福分继承他老人家⾐钵,说起来只是我十年前偶来此处,得遇恩师,说起来,最多也只是恩师⾝边一个端茶倒⽔的小童罢了。”

  “你这小子骨不佳,料想那老小子也看不上。”王仙峤嘲笑道“倒是肚子里坏⽔不少,正和他口味。”

  “那是。那是。”李鑫眼中杀机一闪而没,淡淡地道“仙人乃是百世不出的奇才,我等愚笨之姿自然不能⼊您老人家法眼了,不过仙人还是请跟我上山,莫让恩师等得太久。”

  “来都来了,总不能又灰溜溜回去吧,那不还让唐方他们笑死,我跟你去就去,大不了…大不了…娘的我还真不信他真敢把老子怎样,老子死了他也活不长,走,老子跟你走就是了…”王仙峤嘴里嘟嘟囔囔,但是脚下却没有半分动弹的意思。

  “仙人请上山。”李鑫在前引路,王仙峤只得硬着头⽪跟上,隔了不久,忽然王仙峤哎呀一声,倒在地上,嘴里哇啦哇啦地道:“不行了,不行了脚扭了,今天上山不了了,明天明天再去。”

  “不要紧,我背仙人上山就可以。”

  王仙峤一个翻⾝起来,道:“老子走就是了,娘的催什么催。”

  隔了不久,王仙峤脸上又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兜着肚子道:“不行了,內急,內急,老子要拉屎。等不得了…”说完急匆匆地往山下跑,李鑫拉住了王仙峤的去路,冷冷道:“仙人上去在如厕也不迟。莫让恩师久等了。”

  “娘的,唐方小儿,你今趟真的把老子害死了。”王仙峤这下肚子一下子又不疼了,咬紧牙关,跟在李鑫⾝后,越走心越颤得慌。

  终于,一间草庐出现在王仙峤的眼前,王仙峤的腿肚子越发哆嗦地厉害,似乎上刑场一般,走一步退三步,走到草庐的门口,忽然王仙峤哇哇大喊起来:“娘的,老子忽然记起来了,老子被窝里面热着汤呢,今天就不进去了,下次再来,下次再来…”说完,如同兔子一般弹了起来,向着山下没命地逃了下去。

  李鑫早有准备,在⾝后一把拽住了王仙峤的⾐领,道:“仙人,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王仙峤回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李大人,李祖宗,李大神仙,大人有大量,就…就…就当是做件好事,把我当成一个庇一样给放了了吧?”

  “仙人来此,必然是有要事,难道仙人回去了,就怕没个代吗?”

  “代,代…老子自己都要代在这里了,还回去跟谁代啊…”王仙峤几乎急的要哭起来“老子这次是真的怕啊。”

  “你来了?”忽然屋中一个声音轻轻地响起。

  王仙峤浑⾝一震,立马挣脫李鑫的束缚,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扯着喉咙喊道:“小人王仙峤,给判祖老爷爷请安,祝判祖老爷爷你千岁千岁,不对…是万岁万岁,也不对…是十万岁百万岁,千万岁——寿与天齐,永世永昌,天下无敌,称霸宇宙!”

  “进来说话。”里面的声音又响起。

  王仙峤瞬间变成一只温顺到极点的兔子,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然后靠着门后立正站好,如同一个犯错了小‮生学‬一般。

  里面空空,只有一个红木棺材,和紫玲玎唐方上次来时候一模一样。

  “我没去找你,你居然敢来找我?”

  “我这不是心里记挂着判祖爷爷,所以⽇夜想着,所以不自噤地就找到了您老人家,你说我这双脚怎么就这么奇怪,居然能不听我的使唤,就这么冲着您老人家修⾝养的地方就来了…”

  “王仙峤,你倒是一点都没变啊…”

  “没变,一点都没变,您老人家要我⼲什么我就⼲什么,要我往东,我就往东,要我向西,我绝不往东。”

  棺木中又响起了声音,道:“王仙峤,论辈分,我还应该叫你一声堂叔,你年纪辈分均长于我,又何必如此低三下四。”

  “哪里,哪里,您老人家乃是千年不现的判祖,我王仙峤算个什么东西,跟您老人家提鞋都不配,您老人家在我心中的份量,比我太太太太祖爷的重,我对您老人家可是打心眼里面的尊敬的。”

  “你拍唐方的马庇的时候,也是这么⾁⿇吗?”

  王仙峤心里下了一跳,猛地摆手,道:“唐方算个鸟,无非就是赢勾之后我才委曲求全,跟在他⾝边,替您老人家守着他,其实我的心,可是无时不刻不再判祖您老人家这边的,唐方,您老人家要是去杀他,我明儿就把他的头提过来!”王仙峤说的慷慨悲壮,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

  棺木里面的声音又响起了:“那你就去。”

  “是!”王仙峤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了,回头道:“判祖,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唐方现在还杀不得,杀不得,留着他可有大用,判祖,你听我跟你细细说来…”

  “算了,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王仙峤面⾊极为不自然,古怪地笑道“判祖老人家,您老人家可是越来越幽默了…”

  “说,你不请自来,所谓何事?”

  “其实,其实,其实,就是想来看看您老人家。”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是…”王仙峤鼓⾜了勇气,轻轻地道“其实,就是想问您老人家要个人。”

  “你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来的,”那棺木的声音冷地响起,听的王仙峤汗⽑直立“紫玲玎我凭什么给你。”

  “那丫头对您老人家没什么好处,留着也是个祸害,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留着⼲嘛,还不如给小人,小人替你好好处理了…”

  “她得罪过我。”

  “这个…这个…这个…”王仙峤搜肠刮肚地想着托词“这个,嗯,这个…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个紫玲玎…嗯,判祖大人大量,就把她给我,我来严刑拷打,嗯,严刑拷打,然后把她卖窑子里面去,嗯,卖了…”

  “唐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自己的小命都不顾了,跑到我这里来要人来了?”

  王仙峤吓了一跳,道:“哪里,哪里,我跟唐方一点都不,我这次来实在是紫玲玎那小女娃实在太可恨了,我不杀她难怈心头之恨,所以还请判祖成全小人。”

  “王仙峤,你这几十年在落洞中,功夫不见长进,但是胆子可真是长进了不少啊。”棺木缓缓传来异动的声音,那口红漆棺盖居然缓缓的移开,一只⽩骨从里面伸了出来,紧接着,一个没有一丝⾎⾁的骷髅从棺木中坐了起来,双目空地看着王仙峤。

  王仙峤吓得一庇股坐到地上,脸⾊涨成了猪肝⾊,嘴里哆哆嗦嗦地道:“判祖,判祖…是您老人家,真的是您老人家…”

  李鑫如同猫戏耗子一般,看着如同小丑一般在自导自演的王仙峤。

  那具骷髅的头颅稍稍转动一下,发出嘎嘎的声音,十分难听,上下颚之间不断扣动,发出奇怪的声音:“王仙峤,死字,你知道怎么写的吗?我三番两次的提醒你,告戒你,让你知道,你是在替谁在办差,可是…你却让我失望得很啊…”

  “小人不敢,小人知罪,判祖饶命,判祖饶命…”王仙峤叩头如捣蒜,吓得整个人都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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