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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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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凹凸的石块继续下降着,玄不得不弯下,‮大巨‬的建筑犹如泰山庒顶之势,任何站在它面前的都不过是螳臂当车。卓雄和大宝使出了全⾝的力气用双手托着,以图减缓下坠的时间,但那万斤巨石岂能是人力所能抗衡。

  阵法、巫术皆由人创,有人能起,就有人能破。那些个精通风⽔、和玄学的大家们,在自己死后并不是靠下咒来阻止盗墓贼,他们清一⾊的选择了机关:巨石、流沙、火油,甚至是毒蛇猛兽。因为他们明⽩,再玄妙的阵法、再恶毒的蛊术终究是有被‮开解‬的办法,唯有绝对的力量才能置人于死地。同样,这个道理适合于民族和部落,精通巫术的西南边陲并没有办法阻挡中原的百万铁骑。

  侏儒的⾎不停的噴涌着,袁敏哭喊到扭曲的脸和玄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无论她怎样阻止,玄都是纹丝不动。侏儒此刻就是他手中的祭品,而他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祭师。

  不知是人死后正常的筋⾁收缩,还是侏儒在天之灵有了反应,侏儒的一只手竟然无声无息的举了起来,其中他的拇指和食指连在一起,像极了是一个“ok”的标记。这是代表他在支持玄的做法么?就连查文斌的眼睛都润了。

  当侏儒⾝体內最后一滴⾎流净的时候,石柱离地面已经不⾜一米,而那个坑则刚刚被鲜⾎填満。

  一个人体內的⾎差不多总计有4000毫升,大约等于八瓶矿泉⽔,这些⾎注満整个坑的时候,头顶的巨石戛然而止。一切似乎真的如查文斌所料,⾎祭才是这儿真正的主旋律。

  侏儒的⾝体一片惨⽩,当玄把他平躺着放在地上的时候,竟然看见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若是他还活着,这就是他“嘻嘻”笑时的模样。

  “他是明⽩的。”玄是咬着牙齿说出这句话的,没有人比他承受的痛苦更多了。

  就当大家以为一切都暂停下来的时候,又传来“咔”得一声,接着大地又开始摇晃,巨石再一次动了。

  走过查文斌⾝边的时候,玄和他对视了一眼,两个精通玄学的人都已经各自明⽩了,一切了然于

  “你要⼲嘛?”当袁敏看见玄‮子套‬匕首的时候,她失声叫道。

  “天玄地⻩,我们从被找到的那一天就是为了到这里,侏儒走了,我们也该跟着了。”

  当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是祭品了,为什么?一切都是源自那本线装书,这个是他们穿越生死门的时候,查文斌才突然悟到的,这是一个布了很久的局。

  书中所记载的却为现实,也曾经真的是有那样一位⾼人到过,他的目的和查文斌此行应该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找寻传说中的圣⽔。但是同样,它也是一个陷阱,当我和河图从那件褂子里翻出来的时候,这就是被安排好的。

  ⼊塔前,查文斌试图翻越手中的线装书从中找寻线索。

  “这本书,我也看过。”玄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你在哪里看的?”查文斌有些不可思议,虽然他的印象中家中的确没有出现过,但是河图是从那件旧道袍里翻出来的,而那是他师傅的遗物。

  “第七页还是第八页,我有些不记得了。”玄淡淡的说道:“因为那时候还小,那一页少了一个角。”

  查文斌回过神来去翻阅,当他翻到第七页的时候,一切都停滞了,右下角,少了一个钱币大小的缺口。

  “我是‮儿孤‬,其实是他们杀了我的师傅,很小的时候我便知了。从一出生,便是一颗棋子,十五岁那一年,我潜进了那个房间,桌子上放着这本书。看到那一页的时候,他来了,我躲到底,因为紧张,我撕下了书的一角。其实以他的能力早就知道我在,但是没有点破,只是收起那本书就走了,我不可能被他抛弃,因为我是棋子,他们也是。”

  玄一反常态的继续说道:“天玄地⻩,只是四枚棋子的代称,那一批的人都是出生于那两天,我们四个有幸成为了最终的棋子被放进了棋局。查先生,我们都是为你而生的小子,你才是那枚直取将军的大子。”

  查文斌虽然很早就怀疑了,但是他有理由一直在说服自己,因为那里有他昏的兄弟:“为了什么?”

  玄淡淡一笑:“为了私。”他顿了顿道:“如果,我死了,请把这把木剑和我葬在一起。”说着,他拿出了一本同样泛⻩的线装书递给了查文斌:“这本书其实有两册,你那本是上,我这本是下。他一直没要我的命,是因为当时我蔵起了这本下,一直以来,这都是我的护⾝符,只要我活着,他们都会活着,只要我们中有一人先死了,其它人都必须得死。今天把它给你,是因为我应该喊你一声大师兄。”

  翻阅了一章,那悉的笔记跃然于纸上,这一页,只画有一座九重宝塔,下面写着一行小字道:玲珑九重,命丧⻩泉;天玄地⻩,⾎祭升天。

  这之后,查文斌已经无暇再看,但那四个字描述的真真切切,玄是了解他自己存在的目的,而那三位的命运同样从一出生就是被掌握的。

  重新回到宝塔第八层,玄拿着匕首站在属于他的黑⾊石坑面前说道:

  “天、地二位,此处需要我们四人的⾎才能破关,袁敏,你在南方,朱雀位,那个透明的石块;大宝你是青龙,绿⾊的那块。侏儒是⽩虎位,他已经先走一步了,用四个人⾎注満这些坑。四方灵动⻩土升,我们四人本是相生相息,缺一余者不可苟活,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先走一步了。”

  “噗”得一声,锋利的匕首划过了他的咽喉,没有给自己留一点余地,伤口几乎切断了整个脖子,⾝子不偏不倚的倒在了那块黑⾊石头上。瞬间,带着温度的鲜⾎开始涌向那个坑,而玄还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努力想要挪动着,他想让自己伤口的位置更贴合一点。

  呆滞,震惊,这一切来的太快了,也太突然了。玄走了,他走的有些让袁敏猝不及防。

  摸着那张因为溅⾎而不停菗搐的脸,袁敏笑了:“你若走了,我又哪会苟活。你替我挡在野狼⾝前的时候,我便知此生要与你同生死。”那张稚嫰的娃娃脸,死命呵护着背后瑟瑟发抖的小女娃,他面对的是一群饿疯了的狼。那一天起,袁敏便把自己的心给了那个从不言笑的男孩,都是‮儿孤‬,她早就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一切。

  颤抖着捧起那张因为气管被割断而不停“哼哧哼哧”冒着⾎泡的脸,她用手轻轻替他擦拭着,要走也要让他走的⼲⼲净净。没有眼泪,没有哭泣,带着笑,带着心底的幸福,她的贴上了他的额头。

  “若有一天,能退出,我便嫁给你。”这句话,在她心里⾜⾜蔵了二十五年。终于,今天,她可以说了。

  放下她爱的人,轻轻的拿起他手中的那把刀走到了查文斌的面前:“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不惜一切代价。如果可以,请把我们葬在一起。”

  “噗…”透明的石块开始变的通红,朱雀的⾎终于开始燃烧。南方朱雀,⾚红,原来是用她的⾎染红的。她的眼睛依旧看着她深爱的男人,那一刻,他们两人的目光紧紧连在了一起,或许这一刻,他们已经等了太久。

  查文斌为什么不去阻止呢?因为他本无法阻止,这就是天命所归,每个人从出世的时候就是被安排好了的,无人能改。他的拳头攥得越来越紧了,他的槽牙都已经被被自己咬碎了两颗,他的指甲已经深深得嵌进了自己的⾁里。

  大宝,那个⾼大的和大山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此刻也已经静静倒在了属于他的位置上,或许此刻他的心中已经平息了对侏儒的歉意,欠你的,用我的命来偿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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