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云义坐在书桌后,疲惫地以指尖捏眉山,身子靠着凉柔的皮质椅背。
他已经不年轻了,内的事情就算他心有余也觉得力不足。
内近期将举行秘书长职位的选举,员私底下活动频频、勾心斗角,他不想加入任何战局里,只要能默默替巩固山河就够了,他不需要以职位来赞扬自己对的贡献有多大。
可是就他所知,大家都将他当成假想敌,将他当成众人夺取秘书长职位的一大障碍,表面上奉承、私底下中伤,对大家的这种行为,他只觉得心痛。
他无意去争夺什么,可是总变成大家攻伐的对象。
“爸…”白柔涵在门板后探头探脑,确定没吵到父亲做事,她才踩着能音的地毯进入。
她身着棉质睡衣,光着小足走到白云义身边,双手支着下颚靠在桌面上,甜甜地朝他笑。
白云义爱怜地着她的发丝,以拇指腹划过她细致的脸颊。
“还不睡?”
“爸你呢?也还不睡?”
“我还有好多事要忙,怎么能睡。”他翻动桌面文件以掩饰心中对这次内选的不安和心痛。
白柔涵专注地审视自己父亲,然后淡淡道:“爸有事隐瞒。”
他的一举一动似乎总逃不过女儿锐利的双眼,他忍不住低笑。
“什么都没办法瞒得了你。”
“那当然,我是以妈妈和女儿的身分在照顾着爸爸,妈妈如果在世,也绝对会察觉出爸有心事,而且正隐瞒着什么。”
对于女儿的话,他只觉得一阵心疼。
“爸的一切饮食起居都是你在照顾打理,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坏到什么程度。”
“爸!”白柔涵越过桌子靠在白云义身侧撒娇。“爸,我只是在代替妈妈。”
“我知道…我知道…”
白云义抱着白柔涵,只觉得一阵心酸,心里头是对女儿的亏欠,让她从小就没了母爱,他觉得很抱歉…
爱在产台上去世,是他最不愿的;子为了替他生下孩子,宁愿甘冒身体的虚弱而怀孕产子。
她的牺牲为他换来一女,一个乖巧到让人心疼的女儿。
听话、孝顺、课业从不让他心,辛勤地照顾他的日常生活,这样的女儿到哪儿找?
他由衷地感谢他的子。
白柔涵突然出声:“爸,我去泡杯热牛给你喝好不好?你现在最需要注意骨骼,人家说过了更年期后骨骼会疏松,容易骨折,所以要多喝含钙的牛来强化骨骼。”
白云义笑道:“我以为强化骨骼这种事只有发育中的小孩才需要。”
白柔涵笑道:“爸,你也是小孩,从来就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担,迟早会累垮。”
“爸天生劳碌命,你现在才知道吗?”
白柔涵笑着离开书房去泡牛。
被女儿这么一闹,他的精神似乎又回来了,他深口气低头准备继续看文件。
突如其来的诡异气氛让他忍不住将视线移往窗外阗暗的夜空,一点星芒都没有,连最起码的月亮也不复见,除了暗沉的夜空外别无他物。
但却有种令人寒直竖、冷汗直冒的警悚气氛,一种让人快要窒息难以呼吸的恐惧感。
一阵凉意由细窜入,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习惯性的往楼下望了望。
安静的大街上,连狗都安静得反常。他将窗户拉紧,落上锁,转身想继续将文件看完。
突地,白云义脸色铁青地揪紧口看着前方。
“你是谁?”他平静地问着来人,眼中出了些许惊慌。
来者不语,水银色的光芒在头顶绕成一道光环,一身黑衣与光亮的房内形成对比,那毫无感情的冰冷眼眸让人读不出任何讯息。
他站在角落看着,没有任何企图,只是静静地观望白云义的反应。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是谁?”白云义突然惊慌了起来。
眼前的人,那眼神…让他觉得生命即将终止。
男子不语,由黑暗角落缓慢走出,脸孔在光源的照下清晰可见,那是一张俊美的脸,一张带着些冷冽气息的容貌上无任何表情,似能透视万物的眼睛隐藏在黑色墨镜下,让人无法悉。
“你要做什么?”白云义盯着男子垂在身侧的手。他的手上正紧握白色瓷。难道是仇人雇来取他性命的?
白云义往后退了数步。
他不能死,他如果死了,小涵怎么办?
阎罗洌缓慢举起手,口对准白云义眉心。
“不,请你不要杀我。”
白云义双腿一弯,在男子面前跪下。“求你别杀我,我还有一个女儿要照顾,她已经失去母亲了,不能再没有父亲,请你放过我。”为了女儿,白云义首次向人下跪。
阎罗洌停住步伐。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细碎的玻璃杯落地声,随即门被人撞了开来。
“不要!”
白柔涵冲到父亲身边,紧紧抱着父亲挡在他前方。
方才在冲泡牛时便有种不好的预感,窒闷得让她觉得难以呼吸;没想到一到门口便听见父亲哀求的声音。
阎罗洌眉头明显抖动,能够透感情起伏的眼睛让黑色墨镜给遮住,让人无法窥视他的感情起伏,只能由他轻轻挑着眉的模样猜测出一些端倪…白柔涵的出现是他始料未及的。
“请你不要杀我爸爸…不要…”
白柔涵抱着白云义痛哭,苍白无血的脸在灯光下更显娇,盈盈泪珠闪闪地挂在她脸侧,一滴滴滑落。
男子握的手指泛白,因为压抑、因为犹豫。
“爸…”白柔涵痛哭着,泣不成声地喃喃叫唤着父亲。
“小涵…”白云义以一种近乎即将诀别的力道紧紧拥住爱女。
阎罗洌困难地扯动嘴角发出声音:“这是命,是你应得、逃也逃不了的命。”
白云义抬头看见男子坚定的将口对准他,他知道一切无法避免,他的性命将夺取,将离开女儿。
但他不愿,不放心唯一的女儿独自在人世间孤独地生活,一旦他走了,小涵该怎么办?
“不要杀我爸爸…”白柔涵哭倒在父亲怀里。
白云义拉起她,安慰道:“小涵,要记住爸爸永远爱你,爸爸不会离开你的,放心,爸爸会永远守着你,和妈妈一起守着你。”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生死离别之际,再坚强的男人也会有落泪的时候,尤其想起要和唯一的女儿离别时。
“爸?”白柔涵心惊地看着父亲。“爸,你在说什么?你不要抛下我…不要…”
白柔涵转头望着男子,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让她奔过去想夺取男子手中的。
“你不可以!不可以杀我爸爸…”
阎罗洌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慌乱迅即痹篇她。白柔涵一时失去重心,撞向一旁书桌的桌角,顿时额际下殷红鲜血。
晕眩不已的她扶住头跌坐在地上。
“小涵…”
“爸…”她勉强撑起身子,父亲的容貌逐渐模糊,她用力摇头想让视线更加清楚,但一层雾白罩上了她模糊的视线。心急的她朝白云义伸出手。
“小涵!”白云义看着女儿额际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他急忙想奔到女儿身边,但却被男子阻止。
男子阻挡在他身前,口已抵在他脑门正中央。
“你的时辰已到。”
“不!”白柔涵听见男子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尖叫,双手朝着模糊不清的人影爬行。“不要…”
白云义脸上是泪痕,痛苦的看着在不远处挣扎爬行的白柔涵,他的心在痛,为了不能守候着他最心爱的女儿、不能看着她成长,将她孤伶伶地留在没有亲人陪伴的残酷世界。
“小涵…”
“爸…不要…”她转向男子乞求:“不要,求求你不要杀我爸爸,我求求你!”
她的哀凄让他不舍,但任务便是任务,他不能违背父亲的托付,取白云义的性命是他该执行的任务,他绝不能心软。
男子沉下脸,手上的仍抵着白云义的眉心。
“有遗言要代吗?”他的语气冰冷,毫无人气。
白云义全身都在发抖。“照顾她…照顾小涵…”
他闭上眼,等着受死。忽然他发现爱在远方等着他,向他招手。
“爸!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如果要她失去父亲而独活在这世界上,那么,她不如跟着父亲一起去。她一出世,母亲便离开她,如今若连父亲也离开她,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朝父亲的方向爬行,以意志力来支撑昏沉的意识,但此时,一道刺耳的声划破天际…
“爸…”她被那声响撼住心魂,悲痛地尖叫。
一抹刺鼻烟硝味缓缓升起,原有的生命归于平静,心脏跳动停止、呼吸不再。阎罗洌喃喃念着:“尘归尘、土归土。”
地上的躯体飘出一道灰白烟雾旋浮而上,窜入白瓷口。
“爸…”
白柔涵哭倒在地,晕眩的感觉停止,人昏了过去。
男子收起手中的瓷,蹲下身抱起失去意识的白柔涵,以极温柔的目光盯着她柔致的五官细瞧。
怀中的她是如此无助、柔弱,像风中的残烛,脆弱得让人心疼。
取走她父亲的命是他天赋的使命,他不能背弃这样的天命。
爱上她,却是他无法预料的,一种无从理解的情愫,从她于古屋受伤后,到忍不住追寻她的踪影,在远处暗地注视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倩影早已深深驻扎心房。
他不该动情的,却忍不住因她而动数百年不起波澜的心湖,层层扩散…
抱着怀中脆弱娇的她,他往前跨出一步,消失于悬浮着哀凄愁闷气息的白家大宅。
×××
布白色蜘蛛丝的房间,昏黄的灯光在头绽放,上躺着身着白色棉质睡衣的女孩,苍白着脸色的她仍沉睡着,乌黑长发披散在枕头上,额上的白色纱布给人一股美丽、娇怜的感觉。
阎罗洌站在侧,双手放在口袋,不安地注视着上人儿,表面上的平静让人无法看透他的想法,但他内心深处却是焦急万分的,她的受伤令他感到疼惜。
已经一天了,她仍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而他也待在这儿整整一天了;时而坐、时而站,但视线总移不开她细致的五官,仿佛她随时会从他眼前消失般。
他忽然对心底的焦虑感到可笑。
她不会消失的,这世间,唯一能让人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除了他们三兄弟外,谁有办法?谁能取人性命于无形?
上的人儿轻咳几声,将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他在侧坐下,爱怜地以手背轻抚过她苍白的脸颊。
白柔涵又咳几声,许是烈的咳嗽让她从睡梦中醒来,她迷糊糊睁开双眼,很认真的眨了眨。
“这里是哪里?”额际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疼得伸手摸着纱布。“好痛!”
他拉下她的手,将自己的手复上。
瞬间,她的眉头舒展开来,不再有疼痛的感觉,她只感觉到被握着的手及她的伤口,都有一股温热、令人舒服的气流窜过,让她不再疼痛。
“你是谁?为什么不点灯?”她问。
他不语,只是诧异地伸出另一只手在她面前晃动。
可她却完全没有反应。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对于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黑色的瞳孔放大,表情是如此的稚气。
“你…看不见。”他讶异地问。
“看不见?”
她抬手缓慢地探向眼睛,摸摸四周,突地发现她的世界尽是一片黑暗,她惊慌不已地紧紧抓住他的手。“我看不见!”
原以为是室内没点上灯,所以才会一片黑暗。
“别慌。”
“不要!我不要…”骤然,她想起了昏前的种种,痛苦的揪紧发丝大叫:“爸…爸…”她挣扎着想起身,狂无助地抓住任何伸手可及之物。
阎罗洌按住她的身子,双掌攫住她手腕将她钉牢在上。“别慌。”
“爸…爸…为什么…”
那声响宣告了残酷的事实,爸爸被人杀害,死在不知名的男人下,爸爸一死,她在这世上就再也没亲人了。
“爸…”她哀恸地哭个不停。
见她似乎冷静了些,他才松开手。见到她颊上的晶莹泪珠,他拭去再度滚下的泪珠,不舍地看着泪水在她脸上泛滥。
突然间,她以肩膀顶开他,踉跄地跌下,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当儿,以额头撞击边的矮柜,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拉住她的身子,将她搂紧在怀中,不让她有挣扎的空间。
“你在做什么。”
“失去爸爸我就没有任何亲人了,我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世上?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
她继续挣扎,在确知无法挣脱他强悍有力的箍抱后,她张口朝他手臂咬下,使力到鲜红色的血在他肌肤表层泛开。
尝到成的腥味,她才恢复理智,然后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倒在他怀中,偎着他的膛啜泣。
阎罗洌伸出手想安抚她的悲伤、她的所有一切哀恸,但转念之间,又压抑了下来,伸出的手硬是缩了回去。
那挣扎徘徊在情感与理智、该与不该之间。
他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他不该将她带回、不该因她悲凄的伤痛而动情、不该在一次的偶然问让心湖被她拨动,也不该追逐着她的身影,在暗处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一切的不该起源于那天救起她。
他身上的这股味道,熟悉到勾起她沉藏的记忆,令人莫名识却又无从忆起。
她的哭泣停止,伸高手探向他的五官,一路沿着下颚、端正鼻梁、眼瞳、眉毛,她在试着熟悉他的长相。
眼睫上的泪珠异常耀眼,哭泣后的鼻尖、瓣红润得让他不舍,她的有意触碰更让他一颗心狂起来,忘了呼吸。
情不自之下,他拭去她的泪水,不愿看见她哭泣,不愿泪水停驻在她脸上,然后,他紧抓住她不安分的柔荑。
“别哭了。”
“我要爸爸…我的爸爸…”泪水再度溃决,在寻求慰借之下,她将自己投入他的怀抱。
他不舍地抱紧她给予她温暖,她父亲的生与死,并不是他所能左右,他的一切行动,皆是来自他父亲的授权。
而他,无奈地只有执行的义务,这是他生为撒旦之子的使命。
她的哭泣声渐渐减弱,啜泣也随之慢慢平静下来,他低头一看,原来她竞哭累睡着了,他小心冀冀地将她抱到上置放,盖上被子后,退身离开房间。
来到隔壁的房间,室内的两人谈话声立时停止,随即两人以一种不能苟同的眼神看着他,他不语地在角落坐下。
他晓得他们不认同他的作为,甚至想阻止他这么做,但他们始终没有任何动作、任何言语上的阻扰,只是无奈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只是他今天的行为已经明确得足以显示他心软、动情的一面,他晓得他们无法再沉默下去,所以他选择不语地坐在角落等着他们炮轰。“洌…”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今天的行为让你们无法理解,但这是我的决定;之前为了心中那些小小的莫名冲动,我救了她,今天,则为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愧疚感,我再度救了她,甚至是带她回来。而你们所要说的,无非是千篇一律的话,能否让我任一次?让我依着自己的意思任一次?”阎罗洌以一种恳求的眼神注视着他的兄弟们。
阎罗炙首先开口:
“洌,你要我们放纵你的任而不过问,但你的行为已违反天理,你和她是处于两种极端的世界,你是个不存在的虚体,在人间的形体只是表面上的屏障,在她的世界里,你只是个不该出现的幻象,她早晚有一天会忘了你,你和她不会有结果的。”
阎罗炙直接点中阎罗洌心中的恐惧,只是,阎罗洌硬是下心中对阎罗炙这番话的烈反应,装作一副不受干扰的样子。
“洌,别怪我们,我们在人间逗留了数百年,所为何事你最清楚,我们有我们的责任,替父亲向人类索取魂魄是我们的任务,这是不可避免也逃避不了的。若硬要将她搅在身边难保父亲不会发现,何况,你们之间该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你能看着她一天天苍老,自己始终如一不会改变?还是你能保证她可以接受…你不是人的事实?”阎罗尘一一剖析让他明白。
阎罗洌怔忡一会,随即淡道:“往后的事有往后的应变之道,眼前…我要看着她平安无事,照顾她慢慢长大,这是白云义临终的遗言。”
“该死,你管白云义那什么狗遗言!”阎罗炙火大地叫骂。“任务就是任务,白云义命该终了,你还管他什么临终遗言!”
一想到脆弱的白柔涵必须在这弱强食的残酷世界里一个人独自挣扎,他就觉得心痛。
阎罗洌不能苟同地以眼神责备阎罗炙。“白云义一死,白柔涵在这世界上就再没亲人了,你要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在这样的世界里生存?”
“那是不是所有我们取走性命、又孤苦无依、没有亲人的女孩,我们都得‘捡’回来供养?”阎罗炙已经气到连头发都在冒火了。
“炙!”阎罗尘皱眉示意阎罗炙别再说下去了。
阎罗洌站起身走到窗口,试着让微风吹醒他混沌不清的脑子,让思路能顺畅些。
但,白柔涵的身影已深植于心,要他放弃已是不可能。
如果没有这般深牢,他还能说服自己放手。但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他只想好好照顾她,看着她平安的在这个世界存活,他能保护她不受威胁、没有危险,也只有他才能保护她。
“我不会放弃她。”他冷酷地宣告自己对白柔涵的占有和不肯妥协。
阎罗炙怒吼一声:“该死!”
“洌,你是真心的?”阎罗尘倒是比较冷静了。
“不要说服我去改变心中的决定,因为那是不可能的,对她,我有太多的责任,我…无法放手。”他真心希望自己的兄弟能清楚他的决定,也能够接受他对她占有的宣告。
“她是凡人…”
“凡人、撒旦之子、天使…这都只是名词,对人类可能有意义,但对我们来说,这三种名词只是一种称谓,界定何在?”他转身看着阎罗尘。“是我们刻意去界定这三种名词差别的吗?难道生为撒旦之子就一定是冷血无情、恶的?我们身上着的是这样的血吗?你们认同凡人对我们的界定,对我们的评价吗?”
人类无知,只听自己想听、看自己想看的,恶与善良只是一线之隔,到头来本是一家。
“我能接受你这套论点,但那女孩不是你的责任,对她,你没有任何该付的责任,半点都没有…”阎罗尘犀利地点出阎罗洌隐藏心中的秘密。“有的,只是你对她有情,你…爱上了她。”
“我没有。”
阎罗洌立即驳回阎罗尘的猜测,只是瞒得了别人、伪装得了外表,却瞒不住自己最真的内心。
“有或没有,你心里最清楚,我只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好好重新考量一下。”语毕,阎罗尘便走出房间。
看见阎罗尘离开,阎罗炙也站起身,看了阎罗洌一眼后亦跟着消失。
他…爱上了她?
不!不可能,他只是习惯的被她的倩影所吸引,习惯追逐她的步伐、她走过的痕迹,为的只是想确定她的伤是否已无大碍,不可能会爱上她。
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