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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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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次出游回来后,⽔莲就变得闷闷不乐,终⽇躲在无尘轩內,不再踏出一步。

  两位丫环心疼地看着坐在大石上⾚⾜踢⽔的人,细致的俏脸上无往⽇的笑,显得郁郁寡,瞧得她们担忧不已。

  “夫人,你想不想玩躲猫猫,我们陪你玩?”

  小梅刻意用开心的语调,说得极为大声,可⽔莲依然低垂着头无反应。

  “是啊!夫人,我们一起来玩嘛。”

  舂花也加⼊游说的阵容,希望她能恢复往⽇的无忧无虑。

  夫人这几天无精打采的模样,不只她们,就连庄主也十分担心。

  “不要?”

  ⽔莲低低说了句,双⾜无意识地踢⽔,她单纯的脑海里,依然回着那⽇众人嘲笑的嘴脸。

  就在两位丫环互视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一道浑厚的朗笑声传来,紧接着陆武健硕的⾝形出现在⽔莲⾝旁的大石上。

  “莲儿怎么啦?有什么不开心的,快告诉表哥,表哥替你出口气。”

  陆武一脸嘻笑,还夸张地做个鬼脸,可依然无法逗她笑。

  “莲儿不是傻子。”

  细细的嗓音有抹委屈,粉微噘,小脸上的神情令人不忍。

  “这是当然,莲儿这么美丽可爱,谁敢说你是傻子的,表哥先痛揍他一顿!”

  陆武这一刻,完全可以感受到上官痕的忿怒。原本对他吩咐城內所有的葯铺医馆不得为陈家看病,还觉得似乎是狠了一点。

  毕竟上官痕已先命李义将陈昆给打个半死了,如今又下这道命令,陈家在城內请不到大夫,唯有去城外了,而到下个城镇快则两天、慢则五天,这一来一返可有陈昆受了。

  在这姑苏城內,聪明的人绝不会惹上明月山庄,若是有那个胆子招惹上,那最好自求多福自个儿无病无痛,只因在这城內所有的医馆葯铺,全是明月山庄其下所属的产业,而医术最为精湛又属明月山庄里的大‮姐小‬上官蓉。

  “唉!我就说你这个酒鬼,除了会喝酒外,还能做什么。”

  一道娇柔含讽的嗓音,伴随着上官蓉窈窕的⾝影,出现在两人⾝后。⾝后依然是寸步不离的唐鹰。

  “蓉蓉你说这话未免太伤我的心了,想陆大哥我平时对你也不错,你怎么忍心这样说我呢。”

  陆武能屈能伸,对她露出讨好的笑。

  没办法,谁教这丫头不仅能⼲,又伶牙俐齿得很,说来惭愧,除了武功之外,每每与她锋,没一次赢过。

  上官蓉明的脸上扬起一抹人的笑靥,负手于后,一步步朝他进,脸上的笑容过于灿烂到令人害怕。

  “好说好说,方才我从地窖那过来,发觉少了一坛葯酒,那葯酒是我用百种葯材,费了不少工夫才制成的,正准备用来给嫂嫂补⾝,没想到却被人给偷喝了,我一发现马上就禀告大哥?陆大哥你说,大哥知道要用来替嫂嫂补⾝的葯酒被人偷喝了,会如何对付那个偷酒贼呢?”

  面对上官蓉甜美的笑容,陆武只觉得一阵寒意由脚底窜起,脸上的笑显得僵硬。

  “啊…我突然想到,我在这逗留太久了,也该动⾝去找⽔荷表妹了。蓉蓉就⿇烦你告诉上官,我先走一步了。”

  陆武话一说完,⾝形如风似的,一溜烟转眼消失在众人眼前。

  上官蓉没好气地瞪着那消逝的⾝形,⾝后的唐鹰则是冷哼了声,而两位丫环见到这常见的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

  “嫂嫂想不想玩纸鸢呢?”

  上官蓉从⾝后取出一只纸鸢来,惑地拿到⽔莲面前。

  “纸鸢?”

  ⽔莲好奇地睁大明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嫂嫂我玩给你看。”

  上官蓉见勾起她的‮趣兴‬了,连忙测了测风向,顺利地将纸鸢给放⾼,在天空翱翔。

  “我要玩,我要玩!”

  ⽔莲双眸发亮,‮奋兴‬地手舞⾜蹈,绕着上官蓉打转!那开怀的模样可令两位丫环松了口气,暗地里佩服还是‮姐小‬厉害。

  上官痕一踏⼊无尘轩,见到的就是子开心的模样,黑瞳底有抹火花,专注地在一旁看她因笑得开怀而染上‮晕红‬的双颊。

  这一刻,他发觉自己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来换取她的快乐无忧,只愿她像现在般笑得开怀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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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府

  阵阵如杀猪般的哀号呻昑声,传遍整个府內,榻上躺着一位被揍得鼻青脸肿、双手双脚骨折,只脑瓶着一张嘴发出痛昑声,来证明他还活着的人。

  陈老爷既心疼又忿怒地在房內来回走着,看着独生爱子被打成这副凄惨模样,一口怒气始终盘旋在口,忍不住怒声质问:

  “你确定是明月山庄所做的?”

  躺在榻上的陈昆,忍着痛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若不细听,还真听不清楚。

  “一…定…是…的。”

  他还记得那⽇在翠明湖上,嘲笑完上官痕的傻后,没多久船就沉了,所幸有其它船只实时发现,这才救了他们。

  在他一⾝淋淋地靠岸,返家途中,却被一名蒙面人给狠狠地痛揍一顿,那力道之狠,让他以为自己会被活活给打死!

  他现在虽然是没死成,可也只剩下半条命,只能躺在上呻昑。

  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见到蒙面人的真面目,可他猜想那人一定是上官痕派来的,不然事情怎会那么凑巧,就连沉船那件事,也一定是他所为。

  “跟你说过几次了,叫你别惹明月山庄的人,你就是不听,上回被揍了一顿,这回更是只剩下半条命了。”

  陈老爷气恼地叹了口气,儿子是他生的,他当然知道他的德,可毕竟是自己的独子,犯了再大的错,也舍不得太过苛责。

  “爹…大夫…还…要多久…才会来?”

  陈昆每说一个字,就会牵动脸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

  “快了,城內的医馆葯誧全是明月山庄所开设的,他们都不愿意来为你看伤势,只得到城外去请了,最快也得今晚才会到。”

  陈老爷说到这事,就火冒三丈!

  上官痕摆明了要和陈府作对,得他们只得到城外去请大夫,这一来一往只怕会更加拖延儿子的伤势。

  “上官痕,这笔帐我们陈府就记下了,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全数奉还的!”陈老爷心疼地瞧着不时发出痛昑声的爱子,愤恨地低语。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就看你敢不敢。”

  一道特意庒抑的模糊声,从窗棂外响起,接着纸窗外映照出一条人影来。

  “是谁?”

  陈老爷低喝,暗自惊慌方才的话被听见,就不知来人是友还是敌。

  “你别管我是谁,我再问一次,如果我给你们机会,你们敢不敢下手?”

  模糊难辨的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显而易见,对方并不想让人发现他的⾝分。

  陈老爷沉昑了会儿,暗自估量了眼前的情形,豁出去地道:

  “阁下请说。”

  “明天上官痕兄妹会出山庄一趟,你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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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曙光乍现,空气带着沁凉的冷意。

  上官痕早已穿戴整齐,坐在畔打量着好梦正酣的人儿,畔噙着一抹宠溺,考虑了会儿,决定放弃叫醒她。这几天难得她心情转好,又恢复往⽇无忧的笑靥,但仍是排斥出庄,只肯待在庄內,他知道她的心结仍未打开,也许再过些时候会好些吧。

  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不舍地起⾝,叮咛着两位丫环,这才离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莲逐渐转醒,习惯地找寻⾝旁的人。

  “相公?”

  几乎是她一出声,房门外候着的两位丫环即进⼊房內,开始伺候她梳洗。

  “夫人,庄主和‮姐小‬有事出去了,大概要晌午过后才会回来。庄主有代,你先用膳,千万别等他。”

  小梅边服侍她穿上一套鹅⻩衫裙,再替她梳理一头青丝,満意地看着铜镜中映照出的人。

  夫人看来娇嫰可人,我见犹怜,也难怪庄主会那么宠爱了。

  “是啊,夫人可别又等庄主不吃饭,到时可会害我们被骂喔。”

  舂花知道夫人傻是傻,可只要用对了和她沟通的方法,会发觉她其实傻得很可爱,进而真心喜上她。

  “喔。”

  ⽔莲乖巧地点头,还一面笑嘻嘻地和两位丫环眨眼,看得两位丫环好笑不已。

  一早就由主仆的笑声开始。

  用过早膳后,⽔莲就开始玩着近来上的纸鸢。在主房前的空地,放起纸鸢来,玩得好不快乐。

  “飞,快飞起来!”

  清脆的笑声,伴着她的喊声,看得一旁两位丫环好笑地‮头摇‬。

  忽地,从空落下两名⾝着黑⾐的蒙面人,眨眼间,用一个布袋将玩得正起劲的⽔莲给套上,如来时般动作迅速,施展轻功离去。

  “来人啊!夫人被抓走了。”

  两位丫环目睹这一切,不敢相信只是在眨眼间的工夫,夫人就这样在她们眼前徽掳走了!

  待她们回过神来,只来得及放声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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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內,弥漫着风雨来的氛围,在场的人个个脸⾊沉重,尤以坐于首座的上官痕为最。

  “把话给说清楚,夫人为什么会被抓走?”

  上官痕俊脸沉,双拳因紧握而青筋微冒,黑瞳危险地瞇起,俯视着跪在面前的两位丫环。

  两位丫环害怕得浑⾝颤抖,两人互视了一眼,由胆子稍大的小梅回道:

  “事情是这样的,在庄主离开后又过了一个时辰,夫人醒了,我们在服侍夫人用完早膳,夫人就说她要玩纸鸢,本来玩的好好的,可突然由空落下两名黑⾐蒙面人,眨眼间的工夫就将夫人给掳走了,等我们回过神来,早已不见他们的踪影。”

  听着丫环的报告,上官痕脸⾊更见骘冷,窒人的沉默环伺在整个厅內。就在两位丫环以为死定了,低沉的声音夹着冷意道:

  “李义,由你负责带领,尽快查出夫人的下落。”

  “是。”李义领命,正准备离去。

  “等等。”上官蓉唤住他的脚步。

  坐于一旁椅上的上官蓉,在听完小梅的话后,愈觉得其中有蹊跷。

  “大哥,我觉得这件事不单纯,嫂嫂不可能与人结怨,不管掳走她的人是谁,我猜他真正想对付的人是你。”

  “你说的没错,只是这人会是谁呢?”

  正所谓关心则,一向沉稳冷静的他,此刻満脑子想的全是子是否会害怕受伤,本无法静下来思考。

  “我觉得这人还真不简单,他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选在我们兄妹离开的时候,这个时机未免也抓得太准了吧。”

  准到令人怀疑。

  “你的意思是內神通外鬼?”

  上官痕黑瞳泛着冰冷,角噙着一抹冷残的笑,不管这人是谁,他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蓉蓉说的对,这件事绝对是庄內出了內贼。为何如此肯定呢?只因每月初五,负责替明月山庄采取珍贵葯材的一批采葯客,都会来到姑苏城付葯材并换取银两,可这月这批人因在路上有事耽搁了几天,延至初十才抵达姑苏城。

  而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若真要查下去并不难知道是谁,只怕到时的结果令人心寒!

  但即使是如此,他也要将那人揪出来,任何人敢动莲儿一寒⽑,他绝不会轻易饶过的。

  “没错,而且我还怀疑这件事陈昆⽗子俩脫不了⼲系。”

  这对⽗子在这姑苏城內,可是出了名的恶名昭彰,仗着有几个臭钱,飞扬跋扈!陈老爷还算聪明,不敢得罪明月山庄的人,但他儿子陈昆该说他笨,还是勇气可嘉,三番四次明目张胆地惹上明月山庄,最终落得今⽇的下场,只能说他是咎由自取。

  可疼子如命的陈老爷,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儿子被打个半死,气也不吭一声?因此她敢断定这事陈府绝对有份。

  “李义,你马上到陈府去搜寻,有任何消息立即回报。”

  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內,将莲儿给救回来,就怕时间晚了会让她受到伤害,也会令他悔恨终生的。

  “是。”李义⾝形一闪,迅速消失在众人眼前。

  “大哥,我只怕就算是陈昆⽗子所为,他们也绝不可能笨到将人蔵在府里。”

  上官蓉道出她所担忧的事,这样一来,搜救的行动势必是困难了点。

  “一切等李义回来再说。”

  上官痕俊脸又沉了几分,无论如何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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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后,李义带回来的消息果真如上官蓉所料,也令上官痕眉间皱折加深。

  “禀庄主,属下在陈府前后已找寻多次,并无看到任何可疑之处,而且陈昆⽗子也并无异样。”

  李义在搜遍陈府內外,并无任何可疑之处,只得无功而返,深觉有负主子所托。

  “可恶!”

  随着一声怒吼,砰地一声,上好的紫檀木椅把被一掌劈裂,上官痕骘的脸孔令人望之生畏,黑瞳里盈満担忧。

  莲儿到底是被带到何处去了?此刻的她是否有受到伤害?在陌生的环境里她是否害怕得直唤着他?

  想到她对他的依赖,心急如焚的他,更是无法静下心来思考。

  “大哥你先冷静下来,我相信嫂嫂暂时不会有危险的,我们得好好计画该如何营救嫂嫂。”

  上官蓉自是明⽩此刻大哥的心情,嫂嫂的失踪她也很担心,可总得要有个人冷静下来才行。

  上官痕黑瞳注视着她许久,蓉蓉说的对,以明月山庄在姑苏城內的势力,要找个人绝对不难,除非莲儿已被送出城外。若真是如此,他更必须冷静下来,绝不能让这个可能成真。

  “传令下去,出动山庄所有人,分头出去找人,寻人的范围扩大到城外十里处;还有,李义你负责和几个⾝手较佳的人,埋伏在陈府附近,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回报。”

  冷静迅速地下达命令,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只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內,尽快将莲儿给找回来。

  “大哥你放心地去找寻嫂嫂的下落,至于搜查这个內贼请给小妹,我一定会将人给揪出来,让你亲自审问的。”

  上官蓉美眸掠过一抹精光,巧笑倩兮道。

  上官痕黑瞳微瞇,审视着小妹的神情,俊脸浮现戾⾊,森冷地道:

  “莫非你知道是何人所为?”

  “不,蓉蓉不知道,仅只是有几分猜测而已,可却不希望猜测成真。”

  明的俏脸上⾼深莫测,面对大哥的问,摆明了不愿再多说。

  俊脸沉昑了会儿,深知小妹的子,她既然这么说必是心底有谱。

  “好,这件事就给你去处理。”

  “多谢大哥,蓉蓉绝不会令大哥失望的。”

  上官蓉保证地说,在允诺的同时,也衷心希望她的猜测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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