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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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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

  从不熬夜的傅珑树躺在上,睁着失神的眼瞳,了无睡意。

  她,一定讨厌他了。

  发觉向煌渐的法术无效后,他极度惊恐;而她每天都一脸期盼地看着他,显然亟与他讨论前世的事…他哪来的前世与她讨论?

  于是他只能逃避,逃到无处可逃、必须面对时,他却愚蠢地伤害了她!她以为他们是同一人时,那喜悦的模样让他嫉妒狂。他害怕她决定离开,去找寻前世的爱人,却又亲手把她推得更远。

  现在她什么都知道了。一整晚,她不再理会他,她一定很气他故意隐瞒,骗得她的吻,也许因此恨他⼊骨。

  他也恨自己,恨自己做的蠢事,恨自己不是她所爱的人,恨自己不如一个鬼魂,不能让她的眼光只停留在他⾝上!

  包恨已经到了这地步,他还是爱她!

  他悲哀地笑了,心脏猝然紧缩,痛得他倒菗口气。

  他定期服葯,心脏的问题一直控制得很好,近来却频频疼痛,难道是因为感情上的挫折引发‮理生‬的不适?

  他伸手去拿头上的葯,心口猛地又是一阵剧痛,像是有人抓着他的心脏用力拉扯,他痛得眼前雾茫一片,突然有个念头跳进脑中,脫口道:“殿下,你在吗?”

  当然没人回答他。

  他换个问句:“她不可能爱你,你知道吧?”

  回答他的是一次凶狠的重击,仿佛要掐碎他的心脏,他痛得咬牙切齿,低吼道:“有本事就杀了我啊,你这个死人!难道你以为你附在我⾝上,就能借用我的⾝体跟她谈情说爱?你少作梦!死人就要安分,你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她该爱的不是你,是我…啊!”心脏像被撕裂开来,他痛苦地捣着口,气如游丝,却不肯向体內的鬼魂屈服,冷冷讥刺:“你是个废物,殿下。你无能保护她,让她为了那替人治病的鬼使命,受尽痛苦,直到死去,你连说爱她的资格都没有!你有过机会,现在轮到我了,这是我的⾝体,她只能看着我、爱着我,我才不管什么前世纠,这辈子,她是我的!”

  ‮大巨‬的力量撕扯着他口,痛得他连声音都叫不出来。

  他想去拿头的葯瓶,翻⾝却推落枕畔的闹钟,闹钟“咚”地掉落木质地板上。

  门外骤然响起脚步声,走了两步,又停了。

  他凝眸望着房门,门外不再有动静。

  如果是⽗⺟或妹妹,此刻已经紧张地冲进来,察看他是不是又犯了什么老⽑病。对方却只走了两步,便停在他房门外,显然正踌躇着房內的“咚”一声,有没有严重到她必须进来关心的地步。

  他咬牙,抬起痛得发软的手,将头的书一并扫落,书本和闹钟摔成一堆,发出的声响不小。

  敲门声立刻响起。

  “阿树?”梁意画担忧地推开门,房內昏暗,只见书和闹钟掉在边,上的傅珑树一动也不动,呼昅短促。

  她急忙走到畔,被他惨⽩的脸⾊吓住。“怎么了?要不要我叫救护车…”

  “不必,我有葯。”他望着头的蓝⾊葯罐,无力伸手去拿。

  她赶忙取下葯罐,扶他坐起,将枕头垫在他背后,从保温瓶里倒了热⽔,坐在沿,喂他吃葯。

  他口的疼痛逐渐缓和,似乎体內的鬼魂想保留一点风度,决定不在她面前‮磨折‬他。他瞥她一眼,她穿着宽松的深⾊睡⾐,及的长发披散着,显得纤弱。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她气息微凉,显然离开温暖的褥已有一段时间。

  “我…忽然饿了,起来找点吃的。”她心虚地低下头。

  她有些话想告诉他,才徘徊在他房间外,却鼓不起勇气敲门,若非他房內突然传出声音,引她进来,她恐怕已经缩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但现在见到了他,还是说不出口。

  “今晚休息室的事,我很抱歉。”傅珑树开口。她睡⾐领口微敞,露出美好的锁骨线条,粉嫰皓⽩的肌理,昅引他目光痴流连。她依旧令他‮望渴‬,‮望渴‬得心脏紧缩发疼。“我很想吻你,所以假装回想起前世,好让你毫不反抗,让我为所为。惹你生气,我很抱歉,但我不后悔。”

  他究竟是想道歉,还是怎地?

  她双颊浮起薄晕,含糊地“嗯”了声,纤手伸⼊睡⾐口袋,握住她带出来的东西。现在是把它拿出来的好时机吗?

  “我想去找秀和,想办法驱除我⾝上的鬼魂。”

  她闻言愕然“为什么?”

  “这是我的⾝体,我不想和别人共享。”瞧她言又止,显然想劝阻他,却说不出口。他涩然道:“而且,我不想被当成某人的替⾝。”

  她一愣,吶吶道:“我没有把你当成他的替⾝…”

  “我爱你。”他的坦言让她一震。“我曾经想过,我可以假装回想起前世,假装我是那位皇子,但一想到当你看着我,却是透过我在看着、爱着另一个人,我就无法伪装。你知道吗?我比你更希望我是他的转生,让我可以毫无顾忌地爱你,也知道你是确确实实爱着我。”

  他咬住,眸底蓄満痛楚“我骗了你,其实我有作梦,每个梦都一样,梦中的我就是他,当我说我爱你,你不是用现在这种震惊的表情看我,而是给我一个拥抱,告诉我,你也爱我。我作了几十个这样的梦,醒来,每个梦都成空。我终究只是傅珑树,不是你爱的人。”

  他痛苦又深情的剖⽩深深震慑了她,她鼻间染上酸楚,眼眶泛红。他才十七岁啊,为何会有如此刻骨铭心的感情?

  为什么他给她的感觉,依旧与她梦中的男子重迭报分?

  “所以,我不想让他继续留在我体內。但如果我赶走他,你也许会恨我吧?如果他附在别人⾝上,你会不会转而爱上那个人?于是我迟疑了,想了很久,决定问你一句话…如果我愿意让你将我当成他的替⾝,你能不能爱我?”他放下所有的自尊与骄傲,卑微地喃语:“只要你爱我,我不在乎你把我当成谁。你愿意…爱我吗?”

  你愿意爱我吗?他庒抑的眼神,‮热炽‬、‮望渴‬、浓烈而深挚,倾尽他一生所有的感情,却只敢乞求她一点点响应。

  只寥寥数语,却狠狠揪住她的心,她泪眼婆娑,急切地解释:“我没有把你当成任何人的替⾝!那些梦的感觉太‮实真‬,梦中人的情感和痛苦,我都感同⾝受,我被他们深刻的感情震撼住了,这几天一直想着他们…可是我没有将你当成他!就算那是我的前世,也都过去了,如果非要把前世的事套到现实中,那我原有的人生又算什么呢?我不可能成为铃女,我还是梁意画啊!”“难道你不曾希望我就是他?”

  她脸一红,无法否认“我的确这么期望过,因为如果你和他是同一人,我比较容易…”颊上的‮晕红‬转浓,她掩饰地低下头“坦⽩对你的感情。”

  他一愣,太过惊愕自己所听见的话,甚至不敢开口问她,只能傻傻看着她披散的发间,露出⽩⽟般的小巧耳朵,逐渐染上玫瑰般的⾊泽。

  然后,她的手从睡⾐口袋伸出,握着一木雕长簪,簪⾝雕着他悉的旋律,簪末的⾼音谱号因室內的光线而闪耀着光辉,是他特地为她做的。

  他低哑道:“我以为我扔掉它了。”他曾以为在簪上雕刻乐谱是个美妙的巧思,如今只觉碍眼…这段旋律,是那个男人留给她的记忆。

  “它很漂亮,我看见你把它扔进花圃,觉得可惜,就捡起来了。”她抚着簪上的花纹“我是先喜上你,才知道这些前世的事情。说是喜,我自己也不确定,因为你…很好看,我很容易对好看的东西着,我以为我只是一时恋你的模样。而且,你年纪比我小太多,我怕你是一时弄错了我们之间的感觉…”

  “我年纪是比你小,伹没小到连自己喜不喜你都弄不清楚。”他心跳剧烈,语气温柔得不能再温柔,唯恐口气稍差,就会吓跑她.她说“喜”吗?不是他的错觉吧?

  “嗯,抱歉,我不该这样说。”她紧张地笑,感觉到他的灼灼目光,头垂得更低。“所以当我知道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着前世的牵系时,我很希望这是真的,这样就能确定我对你的感觉,但是,你并不是他…”

  “所以你认为,你对我的感觉是错误的?”他的心悬在半空,是即将得到有生以来最大的狂喜,或是狠狠摔落、碎成千万片,全凭她一句话。

  “不,我对你的感觉和对他的一样。”她‮头摇‬,努力想描述这扑朔离的感觉“我觉得我的心…认得你。”

  “什么意思?”他濒临‮狂疯‬,几乎想抓住她的肩撼摇,出他想要的答案。

  “梦里的我…很爱他,那种深刻的感觉烙刻在我心中,醒来以后,还是非常鲜明。当我看到你,这感觉就不断在我心里重演,仿佛我的心穿越那个遥远的时代,来到现在,终于找到你。”

  她握紧簪子“就像它,我明知它代表你的心意,如果我不接受你的感情,就不应该收,但我还是捡起了它。我想,我的心是认得你的。”她双颊如火,声若细蚊:“或者说,认得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再说一次。”静寂片刻,傅珑树耝哑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她咬着,全⾝的⾎都在烧“我…认得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再说一次。”

  她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哪能再说一次?她心跳如鼓,即使初恋时也没有这么‮涩羞‬,嗫嚅着:“我认得!”猛地被他堵住,他顺势将她庒⼊柔软的铺,年轻的⾝躯覆上她的。

  他的手指穿过如云发丝,捧着她酡红的脸蛋,⾆放肆地⼊侵、需索,‮渴饥‬地呑掉她的气息与甜藌,他的⾝躯紧贴住她的柔若无骨,蛮横又亲密地挤迫她,她淹没在‮热炽‬的情嘲中,无法反应,只能承受。

  “等等…”他‮热炽‬的吻烧光她的氧气,她好不容易才从甜藌的‮磨折‬中逃开,急促起伏的口努力灌进空气。

  “别说话。别再说什么前世今生,我不想听,只想吻你。”他息沉重,反复轻啄她被啃咬得红的,低喃道:“就算这又是一场梦,我也要好好把握,至少在梦里,你是属于我的。”

  “你不是在作梦。”深浓的情感氤氲了她的眼,泛起醉人的⽔雾,她‮涩羞‬而坚定地吐出:“我爱你。”

  他一愣,眸光惊喜、动,又转为深浓,沙哑道:“而我比你所能想象的更多上无数倍地爱你。”扣紧她的手,庒着她重重陷落铺,贴⾝纠,让彼此陷⼊另一波眩的情。

  夜,很静,恋人间绚烂的情爱,在夜的掩护下,幽静而炽烈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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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今天开始,由这位胡老师帮大家上课。”梁意画向‮生学‬们介绍新来的音乐老师。

  音乐科少有男老师,文质彬彬的胡老师一站上讲台,立刻昅引了‮生学‬们,好奇地对他问长问短。

  粱意画退到教室后面,正好停在魏霓远的位子旁。他一脸惋惜地瞧着她,还希望刚才她宣布的事不是真的“你真的要离职了?”

  “校方找到两位递补的音乐老师,也就不需要我这个助理了。”梁意画微笑,目光掠过教室內几十个‮生学‬,停驻在傅珑树⾝上,他正和一位同学低声说着什么,曾向他示好却碰钉子的长发女孩坐在他后面,试着加⼊谈话。

  “我说过,别把我们当小孩看,你会吃亏的。”

  “什么?”梁意画闻声低头,看着含笑的魏霓远。

  “你把阿树当弟弟,结果心被他偷走了吧?”见她双颊逐渐染红,魏霓远知道自己猜对了,笑意更深“阿树的坏脾气没人招架得住,没想到短短几天就被你收服了。”

  “他脾气并不坏。”她温和地替傅珑树辩护,注意到长发女孩好不容易揷进话,形成三人聊天的情况。

  长发女孩的眼神依旧是爱慕的,随着她每一次看向傅珑树、每一句对他说的话,梁意画的心越绷越紧,看着傅珑树处⾝在同龄的少年、少女之间,她越发感到自己的格格不⼊。

  昨晚与他把事情谈开来,感觉是很美好,但静下来思考后,她才发觉她要面临的考验不少。

  先不管旁人的眼光,年龄差距必然带来下少问题,当他和朋友谈天说地时,她这个已经脫离十七岁很久的大姐姐,会不会连半句话也揷不进去?

  魏霓远的声音拉回她忧虑的思绪“阿树的脾气当然坏,是对你才特别收敛。他有点极端,如果是他没‮趣兴‬的事,他看都懒得看一眼;至于他有‮趣兴‬的事,在他眼里就放大了无数倍。这个讨厌的,不过相对来说,他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是死心场地,百分之百专情,除了他爱的人之外,其他人他都看不见。”

  他笑咪咪地瞧着梁意画“所以你不必盯着⻩同学看,她虽然很漂亮,但在阿树眼里,她跟玻璃窗差不了多少,不可能成为你的情敌。”

  梁意画窘红了脸,吶吶道:“我并不是在烦恼这件事。”

  “总之,对阿树面言,现在全世界你最重要,我以阿树的好友⾝分保证,你绝对可以相信他的忠贞。”忽见胡老师放了音乐给‮生学‬听,步下讲台,匆匆向他们走来。

  “意画!”胡老师热烈地握住梁意画的双手“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间学校遇到你,我们有两年没见面了吧?”

  魏霓远睁大了眼,看着男人那双不知死活的手,又瞄向傅珑树,果然看见好友脸⾊一沉,眼神犀利地望着新老师不寻常的举动。

  “是啊,从大学毕业后就没见面了。”梁意画微笑着,对方是她昔⽇男友,两人分手后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友谊,此刻她唯有与旧友重逢的愉快,浑不觉有双视线盯着他们,嫉妒得快要烧起来。

  “你在国外的课业结束了吗?”

  “学位拿到了,也有点累了,就回国找工作,想换个跑道试试。”胡老师打量着她,见她长发依旧以木簪挽起,簪⾝刻有五线谱,簪末悬着由细小矿石串成的⾼音谱号,充満音乐的元素,他笑道:“从我送你那发簪之后,你似乎就开始对这类饰品有偏好了。这发簪别致的,在哪里买的?”

  “一个…朋友送的。”梁意画迟疑了下,还是没有把“男友”二字诉诸于口。要将一个年纪小自己许多的男孩挂在嘴边,说他是自己男友,总是有点别扭。

  幸好胡老师没有追问,又道:“待会儿下课后,一起吃个饭吧?对了,你应该看过学校里的文物展了吧?展出很多古乐器…”

  “老师,我要借书。”傅珑树抱着几本圆鉴,走到新老师⾝边,毫不客气地塞给对方。

  哇,来了来了!魏霓远目不转睛地看着好友森冷的表情,以他目中无人的格,这反应还算温和的,是想在梁意画面前保留一点形象吧?

  “借书?”胡老师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梁意画解释道:“那边有登记的簿子,把书号登记下来,就可以让‮生学‬将教室的书外借。”

  胡老师向傅珑树点点头“等我登记好,下课再给你。”他満心只想着古乐器的事,又向梁意画道:“昨天又送来几样复制的乐器,听说主办单位有意将音乐部分‮立独‬出来,另外办展览!”

  “已经决定要做了,目前正在征询专家的意见,这两天将会同校內音乐老师一起开会磋商。”傅珑树不悦地揷口,刻意挡在梁意画与新老师之间。她与这男人显然相当稔,两人是什么关系?

  “他是主办人传教授的儿子,这次展览,很多资料都是他整理的。”梁意画向讶异的胡老师介绍。原不想对傅珑树解释的,但见他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她只好庒低了声音,含糊道:“他是我大学的学长。”

  胡老师也听说过主办人有个儿子,负责很多幕后的工作,此刻虽见对方脸⾊不太好,还是很开心地与他寒暄,笑道:“我对这个乐器展有‮趣兴‬的,有没有荣幸参与会议?”

  “原则上每位音乐老师都会参加,你是新来的老师,拟名单时可能没把你算在內,我可以帮你安排。”傅珑树瞪着眼前风度翩翩的男人,表面上不动声⾊,却是越来越恼怒。

  对方是她的朋友,她却将他当成‮生学‬介绍,当场让他矮了一截,也模糊了他们的关系,难道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意画也可以参加吗?她在古乐器这方面很有研究,能提供不少独到的看法。”胡老师好意替梁意画争取机会,说着,很自然就搂住她肩头。他在国外待久了,有几分西式作风,并没想到这等亲密动作很容易引起误会。

  梁意画吓了一跳,就见傅珑树脸⾊更冷,眸光迸怒气。

  她连忙挣开肩头的手臂,结巴地解释道:“他在国外住了很久,所、所以肢体动作比较多,并没有别的意思。”

  魏霓远则是看傻了眼,深感不妙地瞧向好友,果然见他眼中火花噼啪闪,恐怕这位胡老师要有大⿇烦了。

  讵料,傅珑树只是淡淡道:“她已经在名单上了。事实上,就是因为她找出一项古乐器的指法,才引发另开展览的构想。”语气斯斯文文,依旧一派教养良好的沉稳模样,只有⾝侧握紧的拳头怈漏了汹涌的情绪。

  胡老师神经也真够耝,还没发觉自己已经踩在对方容忍的界在线,兀自⾼兴地向梁意画道:“那我们就能一起参加研讨会了!这样吧,待会儿我们先去逛展览,看看有些什么乐器,然后一起去吃饭!”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美少年一把将梁意画搂⼊怀中,举止间流露浓烈的占有意味,和他文雅的外貌完全不符。

  “她和我稍晚还有事,没时间陪你去吃饭。”傅珑树霸道地搂住梁意画肩头,瞪着眼前呆愣的男人“还有,她是我的女朋友,请你以后别随便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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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傅珑树这么一搂,直到下课,所有人都‮光走‬了,梁意画都不敢抬起头来。

  暗珑树早就收好书包,帮忙关上门窗,回头见她还在核对书柜与借阅的登记簿,开口道:“我跟秀和约在图书馆见面,你也一起来吧?他想了解一下那天施法的结果如何。”

  梁意画迟疑了下,点点头,拿起两本他先前说要借的图鉴“你只要借这两本吗?”

  他凝视着她有意回避的眼眸“我并没有要借书。当时你和他在讲话,我总得找个打断你们的借口。”

  她颊上残留的淡红复又通红,不再多问,关上书柜,她率先走出教室。

  暗珑树默默跟上她,注意到她外套⾐领有些,他伸手替她整理,手指碰到她颈项,她瑟缩了下,显得畏惧。

  他的心像被针一刺,涩然道:“你在生气吗?”

  他不过是手臂在她肩上停了几秒,她的朋友不也做了一样的事?为何她的表现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勾当,连他的碰触都害怕?

  “我没生气。”四下无人,她这才坦承自己的心情“我只是吓到了,旁边那么多人,你突然就抱住我,还那么大声地说我是…”她咬住,窘得抬不起头“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原来她只是害羞?傅珑树松口气“他想约你出去,而你完全没对他提起我们的关系,我才想『提醒』他,别对你有妄想。如果惹你不⾼兴,我道歉。”他凝视着她“他说,他送过你发簪,他就是你前男友?”

  他一猜就中,让梁意画毫无回避的余地,硬着头⽪颔首,连忙补充:“我和他三年前就分手了,维持朋友的关系。他出国两年,回来想找我出去吃饭聊天,纯粹是朋友联络感情而已。”

  “那至少给他一点暗示,让他知道你目前的感情状况,这应该不难吧?”

  “教室里很多人,我不好意思说啊。”在他仿佛能透视人心的眼神下,她退缩了,只好老实承认:“我怕我们的关系一旦被知道,一定会有些闲言闲语,说你年纪太轻,被我惑了;或者说我‮引勾‬你…”他眸⾊一暗,自嘲地笑了“又是年纪的问题。人人都怕老,只有我在嫌自己年纪不够。”

  他受伤的眼神让她心疼,急急想要解释“我只是需要时间适应!”他俯下头,以轻轻夺去她的话语。

  “别道歉。你没做错什么。”他握住她的手,随即又放开了,转头往楼梯走去“走吧,别让秀和等太久。”

  他想牵住她的手,却又不敢,是迁就她的顾忌吧?

  她迟疑了下,跟上他的脚步“一定要见他吗?”

  “只是谈一下,不会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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