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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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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夜晚,夜⾊笼罩,餐桌上浮⽔蜡烛燃起一簇簇的烛火,辉映著大厅的⽔晶灯,整个餐厅被薰染得昏⻩又浪漫,置⾝其中,恍若是被暖炉包围似的充満暖意。

  在婚姻介绍所的协助安排下,崔媛娜的第一次相亲即将在这家五星级饭店里揭开序幕,据说对方喝过洋墨⽔,拿的是国外的学位,学识涵养应该还不错,目前从商,手下的连锁事业就有二十多家,堪称是个成功的年轻人。

  崔媛娜深信,在饭店⾼雅浪漫氛围的烘托下,这次的相亲一定会非常成功。

  只见她不时的拉拉⾐领,整整头发,务求完美优雅的与婚姻介绍所的郭太太耐心等候男主角的到来,只是…好像等得有点久了。

  “郭太太,对方怎么还没到?”崔媛娜心急的看看手表,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超过二十分钟了。

  “我刚刚打电话,叶先生明明已经出门了啊!可能是工作上临时有事,当老板总是要辛苦一点嘛!”中年妇人踮起脚尖对著车⽔马龙的街头探看,怱地“啊,来了、来了!”擞邙扬起手臂“叶先生,这里、这里。”

  她闻言赶紧低垂著头,佯装小家碧⽟的羞怯模样。都是贤卿说现在的男人最爱这一套,她只好从善如流的伪装。

  在郭太太的主导下,三人随著服务生的引领安坐在预定的位子上,才点了餐,郭太太的嘴巴也不浪费时间,开始使出媒人的看家本领,劈哩啪啦的将两人的基本资料说得辉煌又光鲜。

  拜她的金口,把这位放洋海外多年的男主角说成了事业有成、富可敌国的河讠商人,至于崔媛娜则成了宜室宜家、出得厅堂⼊得厨房的未来模范好太太,惹得崔媛娜拚命忍住想嘲笑郭太太谎话连篇的冲动,因为家事⽩痴的她本连荷包蛋都不会煎,怎么出得厅堂⼊得厨房?顶多就是称得上四肢健全,行走不需仰赖旁人喽!

  “哎呀,光我一个人在这里拚命说话,你们两个一定不好意思互相认识,要不这样好了,你们在这儿吃个饭、聊聊天,我这碍眼的老太婆赶快离开才是。”说完,郭太太兀自呵呵低笑起来,扬扬手,挪移著稍嫌庞大的⾝躯从椅子上离开,把空间留给崔媛娜和叶先生。

  大嗓门的郭太太一走,四周果然安静许多,崔媛娜缓缓的抬起头来,只见面前一张⾎盆大口冲著她猛笑,她骇得往后一倾,脸⾊发僵,两鬓汗涔。

  他、他是吐⾎,还是怎么了?不要紧吧?崔媛娜兀自嘀咕,手心冒汗。

  “娜娜‮姐小‬,你好,偶姓叶,认识偶的朋友都叫偶阿叶啦!”他搔头傻笑。

  ⾚红的齿异常清晰的映⼊她的视线范围,像鲜⾎似的。

  “你、你好。”她忍住尖叫的冲动“那个叶先生,你的嘴…”她犹豫著该怎么说才婉转。

  “喔,偶的嘴红红的,粉漂亮吧!呵呵呵…”叶先生自以为幽默的说。

  她心头一凉“漂亮、漂亮…”一只乌鸦低空飞过她的头上“叶先生从小在国外念书?”

  他搔搔头,腼覥一笑“对啊,所以一回‮湾台‬,台语还算轮转,偏偏国语就说得不好,真是给你见笑了。”

  “不会、不会,若是不习惯,叶先生可以说英文,简单的会话我可以懂。”

  “没关系,谢谢崔‮姐小‬体谅,偶听说你还在念书,是硕士生ㄌㄟ,真厉害。”

  “这没什么。对了,叶先生当初在国外念的是什么领域,现在又是做什么样的工作?”郭太太说他从商,但是从商的领域太广泛了,崔媛娜觉得很菗象。

  “呵呵,偶啊,偶以前念企管啦,不过大一就回‮湾台‬了。”

  “为什么?”她关切的问。

  “因为偶家的槟榔树被人砍光了,偶老爸破产,偶只好回‮湾台‬替他找了一群兄弟解决那些仇家,不过,现在偶也是槟榔摊的老板啦!想不想素素看,这包槟榔送你吃。”

  只见大手在桌下掏呀掏,突然一包‮湾台‬口香糖…槟榔,就这么大剌剌的放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桌面上。

  兄弟!“啥…”崔媛娜瞠目结⾆,被一堆的惊讶问号塞満脑袋“不、不用了。”

  不会吧?原来这家伙是槟榔摊老板,而且好像还有点黑道背景,难怪満嘴通红,天啊,不知道他几时会得口腔癌喔?

  咦?他手臂上的东西是什么?难不成是刺青…

  哼哼,槟榔摊老板又叫阿叶…套句闽南俚语,真是道士与圣菱,有够搭了。

  她端起⽔杯,狠狠的灌下大半,心里直犯嘀咕,这个郭太太也真会瞎说,把他说得宛若纵横东南亚的跨国企业河讠商人,还说有国外⾼学历,果然是媒人嘴,胡蕊蕊。

  “娜娜‮姐小‬,偶跟你说喔,全台北偶就有二十多家的槟榔摊,里面的西施保证都粉辣喔!如果你暑假想要来打工,偶可以帮你安排,你那样漂亮,一定会有粉多客人上门,哈哈…”叶先生咯吱咯吱的笑得没完。

  “不用啦,我没有打算去打工。”面对他的盛情相邀,崔媛娜赶紧推辞。

  待餐点一送来,她马上低著头猛吃,心想,只要吃完这一餐,她就可以赶紧回家了。

  “娜娜‮姐小‬,你粉饿是不是?”

  “对啊,我已经饿了三天三夜,再不吃饭,我会死掉的。”她⽪笑⾁不笑的说著她的黑⾊幽默,双手马不停蹄的挖扒切割著排餐,俐落的送进嘴巴。

  她一定要用食物把嘴巴塞得満満的,要不然她铁会失礼的惊声尖叫。

  现在崔媛娜満脑子都是想要逃走,任叶先生口若悬河的说著他的槟榔事业与他旗下的西施轶事,她都恍若未闻的狼呑虎咽。

  这厢,角落里走出两男一女,全是西装笔的商务人士打扮,范姜维雍是其中之一。

  “范姜,关于刚刚你对我们公司的投资建议,我很満意,很值得我们好好的思考。”他转⾝代“李秘书,把刚刚的会谈內容整理好,明天早上的会议中,我要让与会的主管都看到。”

  “是的,总经理。”话落,女子扬眸淡扫范姜维雍,简单的一瞥,所有的倾慕已是不言可喻。

  “很期待能有机会与贵公司合作。”范姜维雍带著笑意回答,看来这个跨国合作应该是指⽇可待。

  带著満意的笑容,他自信的眼扫过位于中庭的餐厅,不经意的看见坐在角落低头猛吃的崔媛娜。

  咦,这蠢丫头在这里做啥?还跟个男人来饭店吃饭呢,崔爸知道吗?奇怪,她有那么饿吗?刀法俐落、速度神准,塞了満嘴还要硬塞。啧啧…

  “范姜,找个时间,我们不谈公事,就个朋友,你是个很有前瞻思考的年轻人,我欣赏。”

  “多谢总经理赏识,改⽇范姜维雍定会亲自请总经理喝杯小酒,不谈公事。”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电话啊,范姜。”他拍拍他的肩膀,转⾝离开。

  “请慢走。”范姜维雍弯恭送。

  送走了这一男一女,他在柜枱刷卡付帐,眼睛则趁机观察著崔媛娜与她对面的男人,眉一拢,显然对眼前的景象感到几分困惑,可是看她拚死拚活猛吃的模样,他又觉得很好笑,想捉弄她的念头盘旋不散。

  “范姜先生,这是您的信用卡跟刷卡帐单,谢谢您的光临。”柜枱服务人员礼貌的把东西盛上。

  “谢谢。”范姜维雍把东西收⼊⽪夹,临走前又不忘多看了崔媛娜一眼,眸中的笑意诡异又魅惑,然后才大跨步的离开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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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姜维雍靠坐在驾驶座上,半降著车窗,手中的香烟袅袅燃烧,他蔑然的啜了一口,然后缓缓的呼出,看似缥缈的眼神始终锐利的锁定饭店的大门。

  半晌,一个悉的⾝影仓皇的夺门而出,双手捂著嘴巴,急忙往外冲去,只见那娇瘦的⾝躯歪向一旁的马路,顾不了什么优雅的形象,随即弯⾝大呕特呕。

  他嘴边扬起一抹嘲讽,关上车窗顺手捻熄了香烟,银灰⾊的休旅车目标明确的驶往崔媛娜躲蔵的角落。

  崔媛娜背对著马路,克制不住的呕吐一再翻涌她的胃,她吐得脸⾊发青、冷汗涔涔,浑然不觉⾝后的马路上,有一辆银灰⾊车子就停靠在她⾝后,车主跨步走下车,没有伸出援手,就这么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她痛苦的糗态。

  “妈咪…”她忍不住哀鸣。

  这是哪门子的相亲?她的要求不多,只希望对方是个⾝家清⽩的正常男生,为什么郭太太会找来有黑道背景的槟榔摊老板?

  一开始他只是露出他的⾎盆大口,著満口的‮湾台‬国语,傻笑的模样还算憨厚,谁知过不了多久,他已经卷袖露出他的刺青,又在电话中跟人吆喝呛声,骇得她半句话都不敢多吭一声,就怕对方会冷不防的从桌下抓出开山刀抵在她脖子上。

  心生恐惧的她故作不知情的低头猛吃,心想,只要把面前的食物塞完,她就可以离开了,所以打从前菜开始,她连头抬都不抬,拚死拚活的切著食物,然后像是在填塞无底洞似的拚命扔进去。

  食物就从她胃的底部一路堆积上来,淹过她的腔,満到她的喉咙,直到她濒临溃堤的临界点,她连再见都来不及说,抓起包包捂住嘴巴,一路仓皇的逃了出来,终于在饭店的转角处得到解脫。

  吐得眼泪直流,她敢说,至少有三个月,她是绝对不会再踏⼊这里一步了,更不用说要吃牛排。

  “你喝酒了?”一个沉缓的声音从她脑门上飘下“啧,既然不会喝酒⼲么还喝?”

  “我…我才没有喝酒,我只是一口气塞了太多食物。”她真羡慕牛有四个胃,可以没天没地的把食物狂塞⼊胃。

  塞太多食物?哇靠,这女人是饿死鬼投胎吗?食物是拿来吃的,又不是棉花可以拿来塞,结果这下好了,塞到反刍,了不起。范姜维雍猛‮头摇‬叹息。

  崔媛娜低头在包包里翻找著她的手帕,这时,声音的主人伸手向她…

  “喏,拿去。”修长的指间夹带著一条乾净的手帕。

  “谢谢…”她顾不了许多的拿了过来,随即狼狈的埋首在摊放掌心的手帕里,掩著憔悴的脸孔,昅乾脸上的冷汗。

  嗅了一口,这手帕的味道很好闻,仿佛有股纯净的香草味…嗯,又不像,这味道没香草那么甜,应该是像光。

  对,是光的洁净舒畅,还有森林的凉慡!

  沉浸在气味的捕捉,她久久没有抬起头。

  一旁的范姜维雍以为她已经昏死,赶紧推推她“欵,崔媛娜、崔媛娜,你最好赶快醒过来,别妄想你栽进那堆秽物后,我会伸出援手拉你。”

  乍听到这悉的呼唤,她顿时从无垠的想像中陡然惊醒,别过头看着发声的方向,果不其然,一张她生平最厌恶的脸孔就近在咫尺。

  “范姜?”她掩嘴惊呼。“对,不用这么用力的提醒我,我还不至于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他轻蔑一笑,像是在嘲讽她似的。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愀然变⾊。

  “喝,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我先问的,快说…”崔媛娜泼辣的命令著。

  “我,范姜维雍,正好跟客户在这里洽商,这样的回答満意吗?崔大‮姐小‬。”他睥睨一扫“你呢?你又为什么在这里出现?刚刚在餐厅坐你对面的男人是谁?崔爸知道你跟一个男人出来吃饭吗?”

  “该死!”又是他、又是他,果然只要方圆百里有他范姜维雍的出现,她就不会太好过。

  他真是标准的男人祸⽔…

  “该死?”他的眉挑⾼,口气冷“你现在是说我的出现很该死吗?”

  “废话,要不你以为我在说什么,感涕零吗?”遇到衰神有谁会天喜地的庆贺?又不是疯了。

  “崔媛娜,你当然要感涕零,要不你以为你手上的手帕是怎么来的?难不成是凌天飞进你的手掌吗?呿…”他轻啐一声。

  “啊,等等,你说这手帕是你的?”

  “没错,而你正‮蹋糟‬了我的手帕。”他简单扼要的提醒。

  怱地,崔媛娜脸⾊一变“呕…”又是一阵乾呕。

  天啊,她竟然对著臭范姜维雍的手帕深深陶醉个没完,想来就噁心。

  一阵翻天覆地的呕吐,她把肠胃清个精光,只剩一口口的酸⽔。

  “你就非得这么噁心吗?”他惨凝著一张脸,伸出手狂拍她的背,乓乓乓,拍得她五脏六腑几乎移位。

  “快别打了,你想打死我不成?快滚开,你马上给我滚开,只要你范姜维雍一出现,我就开始倒大楣,难怪第一次相亲会落得这般田地,都是你,范姜维雍…呕…”

  相亲!范姜维雍原本还掐著鼻子,掩蔽那难闻的气味,一听她的话,他再也顾不了许多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崔媛娜,你是说,你今天是来相亲的?”他的膛鼓著震动。

  噙泪的双眸恶狠狠的睐去一眼“怎样?我不能相亲啊?”她真巴不得撕烂他狂笑的嘴。

  “可以,当然可以,乐意之至、乐见其成呢!哈哈…”他觉得可笑,难得他能够笑得如此开怀,真情流露,全拜她之赐。

  “范姜…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笑了?”

  “好,我尽量。”扬起手,投降臣服,只是他的好奇心蠢蠢动“崔媛娜,我可不可请问你,为什么你要相亲?”

  “因为我…”她猛然噤口“关你庇事…”她宁可自己吐死在现场,也不想要回答他的问题。

  看,崔媛娜就是这样,人前堪称是个文静得体的大家闺秀,小家碧⽟,可是人后就是这泼辣模样,竟然连关你庇事这样的字眼都飙出来了。

  他摇‮头摇‬“啧啧,崔媛娜,十年了,你的礼貌依然有待加強,我只不过是问问,看在我牺牲手帕供你‮躏蹂‬的份上,说一下有什么关系?”

  “那还给你。”她把沾有酸⽔的手帕递给他。

  这下换范姜维雍脸⾊大变了“崔媛娜,你这女人真给不起好脸⾊欵,算了,当我发癫,竟然管起你的死活。”说完,他转⾝就要离开。

  她扶著墙摇摇晃晃的起⾝“范姜,你就这样走了?”不敢相信,他怎么会连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

  “要不呢?我的手帕已经壮烈成仁了,你还想我怎样?”

  “你要回家了吗?”她拭了拭

  “废话,难不成要去大安森林公园露营?”

  “那我要搭便车。”

  “为什么?你吐得浑⾝臭兮兮,休想上我的车。”他一口拒绝。

  男人的汽车是老婆,女人如⾐服,至于这个连抹布都称不上的崔媛娜,想上他的车,门儿都没有…

  “你有没有一点人啊?送我一程会怎样?”小气巴拉的男人。

  “是不会怎样,但是送你回家我有什么好处?”

  “势利鬼、势利鬼,也不想想我只要遇到你就倒楣,现在连第一次的相亲都毁了,你竟然还想趁人之危捞好处。”

  牵拖,相亲失败关他啥事?

  第一,他又不是婚姻介绍所的人,第二,他只是凑巧经过看到,又没有上前去破坏,第三,他还牺牲了手帕呢!连这都可以牵拖到他⾝上,果然是崔媛娜的风格。

  “既然这样,我看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他迳自上车,完全不想理她,更遑论善心大发的伸出援手。

  “欵,范姜,等等我啦!”她大声嚷嚷。

  崔媛娜实在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自己一个人搭公车回家去,今天的她已经是够倒楣了,现在只求安稳到家,然后可以早一点梳洗乾净,躺在她舒适的上。

  一鼓作气拎起包包,她飞也似的冲上前,打开驾驶座旁的位置,不等他许可,她已经安坐妥当,还不忘拉上‮全安‬带。

  他眯眼威吓“下车,崔媛娜,我没说要送你回家。”

  “‮机手‬借我,关于这个问题,姨姨会回答我。”她索搬出范姜维雍的妈这张王牌。

  他狠狠的睐著她“妈的,算你够险。”

  “哼,还不是跟你学的。”她扮了个鬼脸。

  车子驶⼊车阵,她打开车窗,让晚风把她的难受吹拂殆尽。

  “欵,崔媛娜,说说你的相亲对象。”范姜维雍开口道。

  在他眼中,打小受尽宠爱的崔媛娜是个自视甚⾼的娇娇女,相亲这种事她应该不屑为之,没想到这丫头非但不排斥,而且还⾝体力行,对他而言,这堪称是本年度百大奇事之一,不好好问上一问,实在有违他的处世原则。

  “不要。”她眸光冷冽一扫。

  呋,呆子才说,因为从这家伙嘴巴吐出来的话一定不会太好听,若是平常,她会卯⾜力气跟他对战三百回合,偏偏历经‮夜一‬狂吐的她现在只想休息,一点抬杠的心情也没有。

  “不说你下车。”范姜维雍威胁道。

  “范姜,你很烦欵,专心开你的车啦…”她气急败坏的道。

  “那说说他姓什么,是什么职业的嘛!说不定我可以藉此拓展人脉,广泛的开创商机。”他不死心的追问。

  拓展人脉,开创商机?呵呵…崔媛娜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几声。

  “他姓叶,是槟榔摊的老板,而且还放过洋,应该具有‮际国‬观的,怎么,你想去应徵槟榔西施吗?还是打算加⼊槟榔中盘商的行列,把槟榔产业推广到‮国美‬、加拿大?”眉眼一挑,她没好气的损他。

  姓叶?槟榔摊的老板?

  范姜维雍脑海中直觉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经典综艺节目,忍不住胡哼唱起来“阮刀欵巷仔口,捂级ㄌㄟ槟榔摊,卖槟榔的阿叶仔,伍紧追人低啪…”

  他唱得畅意又开怀,双手还不断在方向盘上打著节奏,看在她眼底,这无疑是一种挑衅。

  “范姜维雍,你给我住口…”她彻底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搭便车。

  他无辜的看她一眼“阮刀欵巷仔口…”

  接著兀自的⾼唱不休,一点也不把她的‮议抗‬放在眼底,因为整她、捉弄她,是他的毕生职志。

  “停车、停车…”崔媛娜尖叫不休。

  他就知道,回‮湾台‬准有好玩的事情等著他,果然…

  比起十年前,现在的崔媛娜更是好玩许多,看来普天之下,也只有她这个傻蛋可以消弭他繁重工作所带来的庒力。

  崔媛娜,你跑不掉了,这辈子不笑死你,我就不叫范姜维雍。

  “阮刀钦巷仔口…”

  好不热闹的一趟回家之路,崔媛娜跟范姜维雍的梁子,多得已经⾜够盖起十座古迹庙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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