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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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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邵静心完全没有头绪。

  她应该是天之骄女。

  从‮湾台‬到英国念寄宿⾼中,零用钱多得可以请全校吃饭。申请进伦敦大学时,家里⾼兴得立刻买了昂贵的跑车给她当作礼物,更在伦敦市区斥资买了精致的公寓给她住,而且生活起居都有管家照料。

  然后,她每年放假,不是到欧洲各国游玩,就是回‮湾台‬找死聚会,‮机飞‬坐来坐去,毫不心疼,简直玩得乐不思蜀。

  大家都顺着她,从她一出生便是如此,⽗⺟忙于事业,无暇管她,只能在物质上尽量补偿,本是有求必应。

  一帆风顺到大三那年,她才遇到了克星。

  那是一个从⽇本到英国来留学的男生,英文讲得不漂亮,长相也不特别突出,不过,那两道浓眉乃至于五官,都带着耝犷的男人味,令邵静心另眼相看。

  他对她一点也不好,一开始甚至不屑一顾,然而邵静心习惯了众人对她百依百顺,遇到一个不一样的男子,立刻毫无办法的恋上他。

  两年来,她对他已经不能以“好”字来形容,她为了他改变了个、打扮、生活习惯…一切以他为中心。

  为了他学做菜,被嫌煮得不好吃;为了他打扮,被嫌不够好看。他取笑她虽然念艺术史,画作或评论却都端不上台面,使得她发愤去选镑种课程以充实自己。

  一起出门,永远是她付帐,因为她家境比他好上一大截,到最后,这位⽇本男士甚至因为住处租约有纠纷,一怒之下搬出来,但是无处可去,索住进了邵静心的公寓客房。

  她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两人的关系,却没有得到相对的回应。⽇本男脾气不好,动辄与她大吵,所有可能伤害他自尊心的大小事情,都会是导火线。

  ⽇本男人念完硕士要回国前,他们爆发最烈的争执。

  一直到那时候,邵静心才知道,这个吃她的用她的,连她的车子都堂而皇之使用,让她每天搭地铁去上课的男子,在⽇本早就有未婚了。

  在与她⽗亲生意有往来的友人邀宴上,他们在大宅角落大吵一架,她愤怒得完全无法思考,转头就走,一直从侧门走出门外,才发现自己⾝上什么都没有带,⽪包就扔在大宅的书房里。

  当时,她只觉得已经无法再忍耐。

  为了他,她委屈自己,改变自己,这些都可以忍,只是最不堪的是,他居然毫无感,一切的追问与质疑,他只以一句话回答…

  “是你自己要对我好的。”

  多么勉強,多么为难,但他却如此理所当然的住她的房子,用她的车子,让她掏钱帮忙,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她自愿?

  她其实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宴会会场的,门口警卫为难她,要看邀请函,她请他们去找⽇本男人、找主人来对质都没用,他们认定她是来找⿇烦的。

  已经疲倦到无法思考,她哭了,幸亏旁边有迟到的客人帮忙,她才得以顺利重新进⼊庄园。

  那个客人声音很好听,很有磁,这是唯一的印象。

  然后,她遍寻不获⽇本男人,连她的⽪包都不见了,无暇顾及正在进行的宴会,她发了狂似的寻找,最后,让她在图书室的长窗外,找到了⽇本男人和另一个女人正在携手谈心。

  情况当然非常丑陋,邵静心这辈子第一次失控到这种地步,她尖叫起来,扑上去要拉开那两人,可不但没拉开,反而还挨了⽇本男人一个巴掌。

  她才知道,原来⽇本男人跟她的朋友莉拉,也是情匪浅的密友。

  最可笑的是,他们演出全武行之后,⽇本男人竟带着莉拉忿忿的离去开她的车。

  而她,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包。

  她受够了!

  而那个让她顺利重新进⼊庄园的客人,居然在离开的路上捡到了步行的她,那时,她只觉得自己继续走下去,大概会走到地狱吧!

  然后,因为种种差,他一路载她回到剑桥。

  多么可笑!她趁暑假期间到剑桥大学修课,本来也是为了⽇本男,结果现在,竟然搞成这个样子。

  她再也不要当乖乖小女人了。

  终于,那位客人载她回到在剑桥市內租的小鲍寓前了,但她却发现自己没有钥匙,本进不去!

  一整天的‮腾折‬终于到达极限,邵静心在公寓门口放声痛哭了起来。

  一路送她回到家门,已经发动车子准备离开的贺岂凡,自从在火车站开始跟她讲中文后,便莫名其妙的觉得,无法就这样走掉。

  她哭得那么悲伤,好像天地都要为之变⾊似的。

  照她说,也不过就是丢掉⽪包,钥匙也跟着失窃罢了,有需要这么夸张吗?

  “我可以帮你打电话找锁匠来开门。”他看着坐在阶梯上,把脸蛋埋在手心痛哭的她,忍不住提议。

  她还是哭得肝肠寸断。

  “喂,喂!”贺岂凡叹口气,下车,修长的‮腿双‬走到她面前,弯询问:

  “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没想到她一头就撞进他怀里,手紧紧抱住他的,脸蛋埋在他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贺岂凡实在不知道什么东西过分了,大概是偷⽪包的贼吧!他又叹口气。

  “你再哭,⽪包也不会回来啊!”听到“也不会回来”五个字,她哭得更惨烈了。

  旁边经过的路人好奇侧目,贺岂凡想推开她,她却像无尾熊一样紧紧巴住,死都不肯放。

  他是她唯一的浮木了,虽然是陌生人,虽然连他的长相都还没仔细看清楚,不过他说着中文,而且,他没有丢下她离去…

  “我好想吐…”邵静心哽咽着,因为哭得太剧烈而⼲呕,贺岂凡只得拍拍她的背,想办法帮她顺气。

  一个年轻女孩,在这异乡,与他说着同样的语言,却哭得惨兮兮,又呕得像是要把肠胃都吐出来…

  他就算冷⾎,也实在没办法就这样离开。

  “好吧!你要我怎么帮你?”他无奈的问。

  看来他是真的被灾星撞上了,虽然这灾星目前正忙着把眼珠子哭到掉出来。

  在路边抱着个痛哭的女人,实在不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一向注重形象的贺岂凡,只得想办法威胁她不要再哭。

  “好吧!你再继续哭的话,我就要走了。”

  “不要…”

  陌生的膛如此温暖,她无法放手,不敢独自面对这一个令人心痛的夜晚。

  让她任吧!她已经庒抑自己去合一个烂人,长达两年。

  “那你要怎么样?”温和却陌生的嗓音,带点无奈的问着她。

  “我要‮澡洗‬,我要换⾐服,我要喝酒,我要‮觉睡‬,我要杀死那个大烂人!”

  邵静心哭得七八糟,回答了一整串毫无逻辑可言的话。

  “我看我是要去看医生了。”贺岂凡‮头摇‬,怀疑着自己的精神状况,他不敢相信自己会管闲事管到这种地步。

  拖着一个哭得快要脫⽔的女孩,塞进车子里,他不断叹着气。

  他以为从他如姐死后,他就不会再对路边流浪狗之类的小动物产生太多同情心的。

  他始终无法释怀,一个善良如天使般的女孩,居然这么早就离开他们…

  而今天,这个惨兮兮的女孩,又让他沉睡多年的、该死的恻隐之心,重新苏醒。

  --

  贺岂凡当然没有蠢到把陌生女孩带回自己的住处。

  他在剑桥市区边缘找到一家旅馆,把已经精疲力尽的她拎进房间,推进浴室。

  然后,下楼到旅馆附近的超级市场随便买了三明治、矿泉⽔等食物,他边买边觉得也饿了,索也为自己买了一些。

  重新回到旅馆,走廊厚厚的地毯昅收了脚步声,贺岂凡走进房间,一片静悄悄。

  浴室里没有⽔声,房间里没有人影。

  他叹口气,过去敲浴室的门“你不会在里面‮杀自‬了吧?”

  “不是。”闷闷的回答倒是很快传来。

  “出来吃点东西吧!我买了三明治。”他把手上的食物放下,打量一下房问。

  温暖的灯光映着米⾊镶淡金边的单,让那张大看起来很舒服,羽⽑枕洁⽩蓬松,旁边小桌上还有茶具,窗纱是雪⽩的‮丝蕾‬,房间虽不大,但相当精致。

  看来,他临时找到的旅馆还不错,虽然一个晚上要花他一百五十镑当代价,不过,他认了,花钱消灾。

  安顿好这个⿇烦精,他就可以回自己的公寓休息,明天礼拜天,他可以睡到中午,下午随便听点音乐、看看书,清静清静,晚上再回伦敦市区…

  “我的⾐服弄了。”没精打采的嗓音突然出现。

  已经走到窗边的贺岂凡,一回头,有些呆住。

  懊怎么说呢?这个女孩,跟他下午看到的,只能用“判若两人”形容。

  罢出浴的人儿裹着大浴巾就走出来,乌黑的发还的,披在裸肩上,侧边的发丝则拢在耳后,露出心形的脸蛋。

  浓眉下的大眼因为哭泣的关系略显‮肿红‬,但鼻梁秀,菱形红丰润而感,刚洗完澡,脸蛋红扑扑的,更显得她一⾝雪嫰肌肤⽩得像瓷器…般。

  浴巾只遮住口到‮腿大‬这一段,裸露着线条优美的肩颈、手臂,而她的‮腿美‬修长,连⾜踝都像⽟雕似的,精致美丽。

  洗去所有浓妆,她的真面目终于被贺岂凡仔细看清楚了。

  不折不扣,是个美女。

  但美女好像没看到他似的,迳自走到前,掀开被单就钻进去。

  “喂!你不吃东西吗?”贺岂凡觉得诡异的饥饿感突然袭击他,呑了呑口⽔。饶是—向平静沉稳的他,被这样一个美人儿在眼前一晃,也…也怎么样?他不知道。

  “我不饿。”美人模糊咕哝。

  贺岂凡走到前,看着躲进被单底下的她,叹口气“你至少喝点⽔吧!哭成那样,全⾝⽔分大概都哭⼲了。”

  “不会。”还是闷闷的声音。

  “好吧!随便你。”贺岂凡推了推无框眼镜,沉昑几秒,淡然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房间的钱我已经刷卡付过了,你不用担心,再见”

  他才转⾝,就觉得有只温暖柔软的小手,迅速扯住了他际的衬衫:

  “不要走。”她又开始哽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这很老套。贺岂儿在心里说。每个女人要留住他,都是用这一句。

  可是,他居然发现自己没办法甩手就走。

  英俊斯文的脸庞流露出罕见的无可奈何,他在沿坐下。

  小手还是不放,紧紧抓着他,好像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般,埋在被中的脸蛋只露出一双明媚的眼眸,乌溜溜的盯着他。

  原来…他长这样啊!

  他英俊却斯文,略微细长的眼眸,配上直的鼻梁和薄,无框眼镜适度遮去些许眼中闪烁的嘲谵光芒,微长的黑发落在眉心,看起来是那么柔软。

  他好好看,虽然不是自己容易心动的耝犷型,不过,还是令人赞叹。

  中文带着一点洋腔调,显然是从小讲英文长大的,大概二十七、八岁,却很稳重,而且…他虽然话不太多,可是对她很好、

  在今天,所有的男人都可以称得上对她很好。因为她才刚刚被残酷对待过。

  想到经历过的一切混,邵静心的眼眶又红了。

  “哭什么?不过就是丢了⽪包,真的需要的话,我可以先借你钱。”贺岂凡当然知道事情不只这样,不过美人儿光是哭,什么也不说,他也没办法。

  他轻轻拉开她扯着际的小手,准备掏⽪夹拿钱给她,

  她反手握住大掌,不肯放。

  “我不要钱。”钱她还怕没有吗?她只是…不想被孤零零的留下。

  至少,不是今夜。

  “那你要什么?”他俊脸微侧,俊眸斜睨着她反问。

  两人之间突然出现了一阵沉默,她睁着⽔眸,定定看他,一个最荒谬的念头,像闪电划破天际一样劈下来。

  不会吧?她不像是那样的女人。

  可是他真的不确定,她到底是怎样的女人。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感娇的美女,虽然泪汪汪的,可是,一直拉着他,不让他离开。

  最该死的是,他知道被单底下,除了一条薄薄的浴巾,她…一丝‮挂不‬。

  他贺岂凡绝不是君子,也不是瞎子。

  可是,也不能趁人之危吧?

  他思绪正开始有些混之际,邵静心怯怯的开口了。

  “你可不可以…陪我?”

  贺岂凡斯文的拨了拨额前的发,尽量心平气和的说:“‮姐小‬,你知道这样的邀请,是很危险的吗?你也许只是单纯希望有人陪,但是同时,你也会付出相当⾼的代价,你太不小心了。”

  她突然笑了。

  笑容甜媚得让人骨头都酥软,眼睛弯成可爱的弧度,和苦着脸的她,完全不同。

  “你不是要我赌吗?我赌你不是杀人魔。”她轻笑。

  虽然他一直用凉凉的态度回答,不过,他真的是个好人。

  否则,怎么会载她回剑桥,又帮她找旅馆,还买食物给她?甚至出言警告她太不小心了?

  她,已经豁出去了。

  今夜,她需要一些温柔,需要一些脫轨,来转移她太过痛苦的心思。

  温软的⽟手依然紧紧握着他的大掌,‮感触‬柔腻,让人不得不遐思她全⾝的肌肤,是不是跟她的小手一样…

  “你,确定吗?”贺岂凡的嗓音低沉。

  露⽔情他不是没有经验,在这开放的时代、开放的‮家国‬,这一切都是现代速食爱情,或说情中的正常现象,成男女两厢情愿,只要谨慎保护自己,没什么不可以的。

  埋在被单间的小脸先是掠过惊愕,然后,她也了解了。

  她本来只是天真的想要他陪伴,不过,他含蓄但清楚的询问,及直率的凝视,都让她醒悟…

  他可以陪她,不过,她也必须付出代价。

  --

  邵静心在昏中发现,⾐服掩盖住的男人躯体,看似瘦削,却很结实精壮。

  他的手臂与膛都‮硬坚‬有力,拥住她的时候,给她一股难以言喻的‮全安‬感。

  她躲在他怀中,觉得被保护了。

  不过他不肯让她躲避,热吻随即开始強迫她面对现实。从她细致的耳际、颈侧蜿蜒而下,一路点燃小小的火焰。

  浴巾被扯掉了,抛在边地板上,她毫无遮掩的,在一个陌生的旅馆房间,被一个陌生男人细细监赏品尝着。

  不知道名字,不知道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只有一个伤心的女人,和一个似乎无所谓的男人,正在以最原始的方式,互相认识、悉着。

  很快的,伤心与无谓都被遗忘,取而代之的是逐渐燃烧的情。

  她的肌肤果然像他想像的滑腻如丝,当他温柔但稔的抚过起伏娇娆的曲线时,她紧张得轻轻颤抖。

  “你…啊!等一下…”邵静心困难的说,‮躯娇‬难耐的动,磨蹭着男优美而结实的膛,擦出惊人的火花“我…我有问题…要问…”

  “好,不过,只准问一个。”回答的低沉男声,气息也已经不稳。

  贺岂凡发现自己居然迫不及待。

  从二十岁时往的那个华裔同学女友之后,贺岂凡后来的历任女友、伴都没有东方女孩,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喜好已经西化了。

  今天,此刻,他发现其实不然。

  他无法克制自己想更亲近怀中佳人的望。

  他们⾝体的线条如此契合,心跳贴着心跳,气息互融,她的息、娇昑都那么甜藌,令人沉、失控。

  “问啊!”他挪动⾝躯,一面催促着,略耝的指尖从她的纤开始往下游移,滑到⽩嫰的‮腿大‬
‮摸抚‬着,然后,大胆的探进噤地…

  “啊!”邵静心的呻昑陡然拔尖,紧张的退缩了,她困难的,断断续续的问出已经到濒临昏眩的神智中,唯一能想到的问题“你有…有…‮险保‬套吗?”

  她柔嫰的脸蛋已经烧得通红,全⾝都沁出薄薄的汗,好不容易问出这个尴尬的问题,羞得几乎要昏厥。

  贺岂凡进占的动作停了一秒钟。

  “真是不好意思,刚好就有。”

  他如丝绒般温柔,却带着一丝魔魅气氛的回答,在她耳际回响。

  单手扯过他刚刚抛在头的长,找到⽪夹,待他掏出那个小小四方铝箔包时,她惊一声。

  “你真的有…”

  而她,没有退路了。

  “是的。”贺岂凡把铝箔包按在她柔嫰的掌心后,大掌抚上她烧得滚烫的小脸,捧住。

  深深望进她氤氲着情与慌的眼眸,他嘴角斜斜扯起戚的微笑,温和但认真的问:“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她凝视着那深邃的眼眸,仿佛被催眠。

  时间静止了,天地间只剩下一男一女,亲密相拥、气息融,情该是一触即发,但此刻却微妙的悬宕着、等候着…

  “没有了。”邵静心闭上眼,细声回答,仿佛破斧沉舟。

  薄随即住微微颤抖的两办甜润,以最亲昵的方式,夺走她说话的能力。

  “啊…”她在他耐心的逗引下失守,在他大胆煽情的惑中娇不断,不过,他敏锐的发现,她还是很紧张。

  然而他已经没办法庒抑了,她的甜藌与人远远超过他的想豫,甚至她⾝上的淡淡幽香,都令他动。

  “不要怕。”贺岂凡简单却有力的安抚,在她耳际回响。

  不要怕…

  她闭上眼,细细着,让那个修长而优雅的陌生人,温和却坚持的占有她情开始‮烧焚‬,越烧越热。

  夜还正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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