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红砖绿瓦、⽔池庭园,纯朴的传统古风,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相邻的现代化大厦虽气势凌人,却也更加衬托出此栋具古国中风建筑物的优闲与舒适感。
“这是员工宿舍?”亚彤难以置信,这太过体贴员工了吧!
“这是祖产,当然也是我家,这段期间我都住这儿,别傻眼了。”他轻轻捏一下她的脸颊,好让看得目瞪口呆的她清醒。
台北有栋唐大宅子,外头有间小鲍馆,⾼雄有风格独特的居所,兄弟俩又有间自己的事务所,算算虽非大富大贵之家。也比中产阶级有钱多了,难怪他会说他不缺钱。
“你们家有钱的嘛!”两人差距太大了,亚彤神⾊黯淡下来。
“别说傻话,你也别胡思想。”仲夏察觉到她那不对劲的语气,真怕她又钻牛角尖。“祖产是曾祖⽗留下来的,祖⽗舍不得卖,因为那有早逝的爸妈与我们一家人的回忆,到了我们兄弟手中更舍不得卖了,不是我有钱,是托祖先的福。”
“没多大差别,现在不都是你们兄妹三人的。”亚彤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十分感慨“衔着金汤匙出世真好!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哪像世美穷怕了,一攀着有钱人便将往多年的穷女友甩了。”
林世美、林世美,人都结婚了还能作怪!仲夏恨透了这个不时跑来作怪的林世美,口的闷酸气顿时全涌了出来。
“要我说多少次才听得懂,我不是林世美,不在乎你有钱没有,还有请你不要时常把自卑心掏出来,你没那么低,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你的前任男友,若是你还挂心,大可厚着脸⽪去找他啊!不要在我面前自怨自艾,我受够了!”他已经气急败坏了,让妒火蒙蔽了心智,完全未顾及亚彤的感受。
“你以为我爱将自己讲得很卑微啊!我也不愿,有哪个女人会这样作践自己,可是我没办法,世美的话一直在我脑海里打转,你本无法了解那样的伤害对女人有多深、多痛!”亚彤淌着泪⽔,痛心他竟然要她回头去找世美。
“我不了解的事很多,口口声声说你不爱林世美了,却在意着他的话,甚至时时放在心上提醒自己,以自卑的心态面对我,我真心对你好,你却推说是同情可怜,借口排斥我的爱,我真怀疑你到现在还眷恋着他,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那你呢!女人那么多,个个一见面就猴急着上,对我的态度总是那么轻佻,不是净捡些好话来哄我,就是以逗挑我为乐,我也真怀疑你说的爱我,是真是假?”
“这就是你一直怀疑的,对不对?打从一开始你就是在敷衍我,是不是?”为什么野丫头就是不肯信任他所付出的感情?他实在是无法忍受听见这样的答案。
“我又何尝了解你,依你的条件不怕没女人,我不懂你为何会着我?”強忍住悲痛,她冷漠的说:“既然我们互不了解,那就分手吧!”
分手?我的亚彤要和我分手!这震垮了一向自以为对女人很有办法的仲夏,他怔愣着松开了手,伤心的亚彤也乘机夺门而出。
摇晃杯中的酒,红⾊的体仿佛微醺时的亚彤,娇滴;而齿颊醇美的酒香仿芳她甘甜的香,令人回味。“野丫头、、野丫头!”他对着杯中的酒喊。
“愁酒易醉,少喝点!”来人话是说少喝,却帮仲夏斟満了一杯“不过,失恋了,就多喝点!”
“陈之风设计师,别搞错了,我可是⾼喊失恋万岁、大肆庆祝的人,你哪次瞧见我失恋是用酒精⿇醉自己?”他冷笑着,现在的他却觉得那些庆祝有些幼稚与无聊。
“这次,不然你早出去喝酒泡妞了。”之风也替自己倒了杯洒。
“还真瞒不过你的法眼,这点蛛丝马迹也找得出来,新婚不陪老婆,下⾼雄做什么?”他问。
“出差兼看人,你大哥要我看着你,回来却不见屋內有半个女人的影子,看来是他失算了。”他浅啜一口红酒道。
“本以为天⾼皇帝远,没人管得着,你却来凑热闹。”
“我是唐仲夏条款的见证人呀!”之风耸耸肩,好似责无旁贷般。
“你们是看我怎么死的一群人?现在好了,我们分手了。没戏可看了,你也不用盯了。”如果说亚彤都勾不出他要结婚的念头,那么其他的女子更没如此魅力了。
“别气恼了,分手又不是第一次,你不是崇尚只有甜甜的爱吗?烦恼什么?”他意味深长的瞅了眼仲夏净是愁容的脸,思索着仲秋代的那番话,看来有几分实真,若没大问题出现的话,这小子的好事也快了,不过看样子是前途茫茫罗!
“每家都有勺子碰着锅子的事,更何况是两个不同背景的人,争执在所难免,哪有人只谈甜甜的恋爱永不吵架的,亏你是好朋友,我有那么不成的感情态度也不纠正我。”全家人都一样,竟拿他的爱情观当笑柄看。
“纠正你?”他浅浅一笑。“自取其辱比较快吧!”
“算了,反正已经分手了,忧愁,烦恼统统没了,”他強装洒脫的说着。
“真的放弃?不努力挽回?”锐利的之风看见不发一语的仲夏闪着犹疑不定的眼神,不放弃的是他,他是受人之托看好这位爱情⽩痴,以及这段可能会开花结果的感情。
“我不知道,我的心好。”他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办。
“⾝为好朋友,‘自食恶果’这种话我实在是不愿对你说,但老天有眼有耳朵,他知道该给报应的时候就会给,不晓得那位你口口声声喊着‘野丫头’的女人,是不是老天爷给你的惩罚,专门治你来着的?”从咖啡坊相遇那次,之风就有这种预感。
之风的话如捶子般。在仲夏心中狠狠的敲击了一下,在他那层与莺莺燕燕的情爱隔膜敲出了道裂痕,裂之下似乎有着另一种爱燃烧着,是他对亚彤炽烈的爱吗?
“去睡了。”他非常需要时间去沉淀与理清那份生新的感情。
“那么,她或许跟你以往的女人,只拥有你披着狼⽪的假爱。”之风见他态度漠然,只好刺一下。希望能让他认真的去思考真爱与假爱的差异。
“你的用词就跟大哥一样,他一定跟你说了不少。”⼲笑几声后,仲夏一饮而尽。
“祝你好梦连连,梦见老天爷的惩罚,梦见她的笑,梦梦相连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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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彤?”念岑低声唤着站在门外的人,她和仲秋得知仲夏利用假⽇飞回台北,算准了他会先到小鲍馆找人,才想来找仲夏的,谁知在门口就先遇见了亚彤。
人都到了自家门口,为何不进去?心头有疑惑与不好预感的念岑,担心的加快了脚步。
“念岑,小心肚子,走慢点!”但她的脚步并未慢下来,仲秋眼见阻止不了自己的老婆,索放弃口头的劝阻,抱起她跑到小鲍馆门口。
“亚彤,怎么不进屋里去?”仲秋一将她放下,便急切的问背对着她的人。
她的脸淌着泪⽔,嘴紧咬着指头,神情悲痛万分,没人会无缘无故落泪,尤其是女人那么伤心时,念岑再瞥向小鲍馆的大门,门是虚掩着的。
亚彤一定是由门里瞧见了什么,虚掩的门內到底有谁在里头?念岑暗忖着。
“糟了,她晕过去了,手指还流着⾎。”念岑让这突发状况一吓,注意力再度拉回亚彤的⾝上。
“快把她抱进屋里去。”她焦急的推开大门,赫然看见沙发上有两条人影,是⾐衫不整的媚笑女子,与前⾐襟大开的仲夏。见此情景,任谁都会认走他们绝非谈话而已。
“大嫂!大哥!”仲夏也诧异会见到他们夫俩,他今天来是为了跟亚彤道歉并求和,岂料出现一个接一个搅局的人,先是来个陶明儿,现在又是大哥夫妇,怎就不见他要见的心上人!
同为女人,她为亚彤抱不平,⾝为仲夏的大嫂,她为他的不成举止愤怒,不噤大动肝火,念岑二话不说的冲上前去刮他一巴掌,并怒不可遏的喝斥:“人晕了,你満意了、开心了。”
如果说她只见到这一小部分,都能引起她的百般愤怒,更遑论久站门外多时的亚彤,此情此景让她情何以堪。
“别管那个⽩痴了,先将亚彤抱进房去放下,也好帮她上葯。”仲秋以此理由拉开怒气冲天的老婆。
“亚彤怎么了?”仲夏乍听她晕倒了,先是一僵,又听到她受伤了,倏地脸⾊大变,既慌张又担忧看着仲秋抱着的人,他这才发现他爱的人手指头正流着⾎,两顿上还淌着泪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没资格问她怎么了,想想你对她做的残酷行为。”
残酷?仲夏陡然止步而立。
“不知羞聇。”念岑不噤面愤慨的大声啐道。
“老婆别骂了,你有孕在⾝,仲夏,你先送这位姐小回去吧!”
虽然是自己的弟弟,但仲夏真的是做得太过分了,连他都不想帮了,当着面关起房门,毫不留颜面的将仲夏摒除在外。
仲夏痛苦的沉坐沙发,深深的责备自己愚蠢。为什么明儿一进门时,没当机立断疾言厉⾊的赶走她?为什么让她有机会如八爪章鱼般的粘着自己的⾝体?天那!顺着手指头滴落的⾎。正如他心中也滴着的⾎。
“仲夏,我将小鲍馆租出去,刚刚那个昏倒了的女人就是房客,不过没关系,我会叫她快点搬出去,你别生我的气,我也是一时手头紧,才出此下策的,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陶明几手搭着仲夏的肩,⾝体主动粘上去假意嗲声嗲气的说著。
“明儿回去吧!房子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以后也别上这儿来了,这儿不你,”
昨⽇思慕,今⽇苦酒,回头二字,害我特深,心情沮丧的他,自我嘲讽着自己的愚昧。
“⾊字当头,利刃穿心,仟悔也无用,警告你远离亚彤,不然我饶不了你。”老公虽一再嘱咐要冷静,但念岑一出来见着仲夏,怎么也静不下来,仍是忿忿不平。
“我会走的,但请让我跟亚彤说几句话,要不见一面也可以。”他只想看看她。别无所求了。
“休想!多见你一次面,只会让她多淌一次⾎,我不会让你加深了她的伤口。”她知道他心花,却不晓得他会可恶到这种地步。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他。
“我只要看一眼,知道她要不要紧,求求你大嫂,至少帮我问一下亚彤,好吗?”苦苦的哀求,他不求辩解亦不求谅解,只求见心爱的人无恙否?
但念岑不为所动,她強烈的拒绝。“带个女人登堂⼊室来打情骂俏,你以为她会肯见你吗?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替你问的,省得浪费口⽔。”
“或许他们之间有着旁人所不知的误会,你就让他和亚彤见个面,好好谈谈。”他绝非意袒护仲夏,而是爱情的无名怒火易蒙蔽人的心智。
“哼!他只懂得哄骗女人上,促膝长谈?免了吧!”念岑十分不屑的啐道。
“老婆,好歹他是我亲弟弟,不要把他说得那么不堪⼊耳。”
她出声告诫:“你若是再帮他说话,強替他出头,我就带着未出世的宝宝,小曲与妈咪去流浪街头。”
“大嫂,求求你!让我见见亚彤!”着急的神情证明他在乎亚彤。
“好让你再捅她一刀?或是用你的花言巧语来亡羊补牢?太迟了,你明知亚彤随时会回家,竟还毫无廉聇心的与女人半裸的躺卧沙发,分明是故意气亚彤,现在她怒火攻心了,人躺在房间內,达到你报复的目的了没?还是要加演一场,把她疯了。死了,你才会善罢⼲休?”她以为今⽇的一切都是仲夏一手安排的,目的是为了报复亚彤提出的分手。
“我不知道她会将气出在自己⾝上,不然…”
“不然你也不会找人来演戏对不对?”这就是自命不凡的“女人专家”所做的傻事,她不骂醒他不痛快。“你没见过她被林世美抛弃时大发脾气吗?你不知她又摔又砸是为了将体內的愤懑全发怈出来吗?”
“我知道,”只是他被怒火冲昏了头,没想得那么多,而今天他们所见到的纯属意外,就连他自己也很意外,若他有错,那便是不该留下明儿,不该跟她牵扯不清。
“知道?我看你是无知到不知那场戏对她的伤害与打击有多大吧?在大门外没东西给她发怈,亚彤咬着自己的手全将气往肚子里呑,她是在以伤害自己的⾝体来宣怈,合了你的谋算了吧!”
“那不是一场戏,而是无意的,我真的无意伤害亚彤。”那不是他一放假就急速奔回台北的目的,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成了罪人了,如果让人骂一骂就能见亚彤,那他宁愿让人骂,只要能见着他的亚彤,他什么都能做。
“你不是老说自己最懂女人心。最会哄女人吗?怎么意见不合时,你就不懂得让她一些吗?难道吵架你就完全没错,错的全是亚彤?”她以为他所说的是指分手吵架。
“我忏悔过了,是我的错,”理清对亚彤的爱,我马上抱着雀跃不已的心找她,但…”结局却是大出他的意料,爱意未倾诉,半路却杀出个陶明儿从中作梗,但事出必有因,那天若不是亚彤提起林世美,他也不会吃飞醋的说话。“难道亚彤就没错吗?一边跟我往,心里头却放不下林世美,谁知她心里有没有想过要吃回头草?”
骂了一长串,尚不知悔改的愠⾊相向,气得念岑吹胡子瞪眼睛,上前再掴一巴掌几近狂疯怒号的仲夏“啪!”清脆声响起,挨打的仲夏怔愣了一下。
她随之怒斥:“若亚彤真回头了,她犯得着因你的游戏而不惜伤害自己。咬破手指?睁大你雪亮的眼睛,狼心狗肺的家伙,人都晕倒了,手也受伤了,这种没良心的话似还说得出口。”若是一巴掌打不醒,她会很乐意再来一掌的。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气话。”仲夏也不晓得怎会说出这么令人伤心的话。
“气话?赌气的话还是生气的话?话能说吗?仲秋把你的槌拿来,好敲醒他那颗思路不清的脑袋。”
“你敲他十,远不及自己心爱的人一掌,你就送他进去给亚彤消消气,不是更好吗?”槌他可没带,不过聪明的脑袋带了,要打人犯不着自己动手换来手酸。
“老公,你可真会打太极,来个四两拨千金就想这么给化了?”
“不看僧面也看佛面,你就行个万便,放他进去找亚彤,她才是最有权教训仲夏的人。”他特意挪到念岑的面前,挡住她的视线,手在⾝后摆弄,暗示仲夏乘机偷偷跑进卧房。
“别遮掩了,若是我有心,你挡得了吗?”念岑甩开他,信步的迈开步伐往外走,她可不愿留在小鲍馆当大灯泡。“你们兄弟一个聪明绝顶,一个却是愚蠢到家。”
“你说错了,我们兄弟脑力过人,却也个个败在老天爷派来治我们的女人手里。”
“你是不是在告诉我‘英雄难过美人关’?褒我也褒自己。何时你也油嘴滑⾆了?”
“我只对你一人油嘴滑⾆,寻你开心,免得你将火气传给未出世的宝宝,生出来的宝宝会像亚彤的脾气般刚烈。”他轻抚着孕育生新命的肚子。
“把门关好!”不然待会儿不知又会有哪个女人闯进去坏了事。“你不过只见了亚彤几次面,别下评语!她人没心机且单纯可爱,脾气来的时候或许烈了些,但那是有人引爆,平常可没见她发多大火的。”
“是仲夏的错,活该他要让你百般刁难。”自己老婆的好打抱不平,尤其是对女同胞更是有正义心。
“我可是全为了他着想,才故意扯⾼嗓门将他骂得狗⾎淋头,好让房里的亚彤能听见他被人修理得惨兮兮,用苦⾁计帮他博取一丝丝的同情,若是仲夏不够凄惨的话,恐怕亚彤很难心痛,不心痛就不会心软,不心软仲夏这辈子就别想取得她的原谅了,事情也没转圜余地厂,怎能说我刁难?”她可是用心良苦那!
其实也不能说没有,她看不过去仲夏的笨行为,就算有心帮他,她也要整整人好为亚彤出口气。
“所以你叫我纳凉,我就乖乖看你泼辣的表演,不敢揷嘴,过⾜戏瘾了吧!”
“要你扮黑脸整自己的弟弟太忍残了,何况你也不见得下得了手,为求真只好牺牲我了,打得我手都疼了。”她早知瞒不了仲秋的双眼,摸着有些红的手说。
“挨打的人不喊疼,出手的人倒喊起疼来了,以后要掴人前先想想反作用力,出手轻一点才不会自己也疼,帮你上他执起她的手,掌心掴得红通通的,真让人心疼。
“刚刚没露出破绽吧?”她问。
“仲夏都让你给骗了,当然是零缺点的一场戏,”
精湛的演出,要不是逮着她不小心露出的捉弄人眼神,是一怕连他自己也会被骗,仲秋真是佩服她那随时随地都能发挥的纯演技。
“希望能帮得了仲夏!”
帮?恐怕难了,仲夏的前脚刚踏进房门,面而来的便是一粒打个正着的枕头,接着脚丫子被狠狠的踩了好几脚,他抱着枕头、抚着脚,一切都还搞不清楚,便又被人给推出房门外,推着推着他便被早已清醒的亚彤给推出小鲍馆的大门外了。
这一切都发生太快了,甭说见面了,仲夏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人便已经被赶出小鲍馆了,手中还抱着粒枕头,他傻楞愣的望着紧闭的大门。
“亚彤?”懊恼、悔恨与自责杂的仲夏,怯生生的隔着门低唤,他不敢擅自开门,也害怕会再次割伤那脆弱的心。
低的沉重气氛顿时蒙上了门內门外的两个人。
没多久,阵阵啜位声传来,她哭了。仲夏的心随着哭声而揪了起来,更让他无勇气乞求她的宽恕与谅解,他的心随着哭声而痛。
“我知道你气我,那就打我骂我拿我出气,求求你不要再将怒气往肚子里呑,伤害自己了!”他真怕她再气晕,咬伤自己,急切的敲着门。“亚彤,求求你,别再伤害自己的⾝体了!”
“死不了人的,我已对你没感觉了,你也没气好给我受的了。”当她心死般的说着时,她那包着纱布的手,阵阵的痛楚告诉着她:丁亚彤,你在自欺欺人。
“不要,亚彤,你不要不理我,那天我是气疯了,才会一时冲动铸下大错伤了你,求你原谅我的无知、我的愚蠢我情愿让你打、让你骂,但是请你不要不理我,求求你,亚彤!无论他如何自我责罚,就是得不到门內已狠下心肠来的亚彤任何回应。因为令她痛心的不只有那天的事,更有的是他的行为,那真是残酷至极了。
“如果你是为了今天的事而不理我,那是我活该。我不对。谁教我投有和明儿保持距离、没有换把门锁、没有和她断得清清楚楚,那时当我听见开门声,我直觉的以为是你回来了,看都不看就上前去,才会有机会让她着我不放,但我也努力的要拉开她了,事情绝非你所见的那样,请你相信我.亚彤!”里头一直无回音,仲夏的心不噤慌了起来,拼命的为自己解释。
“亚彤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相信我…”他拍着门喊。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我总是最无知的那个?为什么?”靠着门板的她,无力的滑坐地析上,抱着自己埋头痛哭。
守候了夜一,亚彤始终冷淡的相应不理,仲夏知道自己带给她的打击相当大,一时片刻要取得她的谅解是不可能的,为了不让她进一步伤害自己,也为她着想,绝望的仲夏选择离开。惆怅的回到他的工作岗位。
一寸光一寸金,仲夏只站了夜一就离开了,念岑可看不惯他的作风,本毫无诚意嘛!她也一点都不肯浪费光的忙着为亚彤我男朋友,三天两头充当媒人为亚彤安排相亲的对象。
忙忙忙!忙到焦头烂额,忙到黑眼圈沉重,忙到満嘴胡须碴,仲夏都不在意了,他只想快点忙完⾼雄的工作,好急速奔回台北,紧守着他的野丫头,他不要她被人抱走,她是他唐仲夏所独有的。
埋头苦⼲了三个多月,总算是大功告成,可以回台北见他的亚彤了,精神为之一振的他开始整理门面,剃去长长的胡胡,修剪散的发型,挨上熨烫好的⾐物,提起行囊随即赶搭机飞奔回台北。
小鲍馆扑了个空,仲夏豪不犹豫的转回唐大宅子,他好奋兴终于可以见到亚彤了,才刚提着行李下了计程车。便有两三辆轿车从他⾝旁擦⾝而过,先他一步的转进唐宅。
下车的人士,不是往来的客户,便是同行中的佼佼者,个个青年才俊,其中亦不乏条件比自己好的,这…排场绝非是为了替他洗尘而来的。
“胳臂时往外弯的大嫂,明知我今天回来,竟还为野丫头安排相亲,连场地都选在家里。”分明是存心的,可恶!可恶!
气炸了的仲夏,双手叉的坐在行李上头,哺喃自语着:“简直太闲了,闲到当起恶媒人婆来了,点鸳鸯谱,拆散我和亚彤,多事的大嫂。”手指头不停的敲击着,思忖着非得抢回他的亚彤不可。
“我恶?我多事?亲爱的小叔,你还没见识过我恶到多事的卷⼊打薄情郞吧!”不知何时到来的念岑,此刻正手拿着槌盯着仲夏那颗脑袋。
“大嫂!你不是在屋內吗?怎会站在这儿?”看她那冷的口气与眼神,与她手中的子,仲夏不噤寒⽑直竖。⽪也绷紧了,他没想到自己发个牢騒也会被逮着。“真是沟里翻船了。”
“不倒楣,今天是亚彤的选夫⽇,是幸运⽇,我来是请你滚出宅子.不要来妨碍我们。”这就是她来的目的,故意来“报讯”的。
“选夫⽇?大嫂,你是说亚彤她…”他的下文让念岑给打断了。
“你没耳聋,别想从后门进来,我特地请了‘宾⽝’,他有狂⽝病的。”她不客气的将仲夏的行李丢到马路,用槌吓退他出唐⽑的宅门,然后当面关上宅门,一脸的不。
“前门后门都不能进,我就不会爬墙吗?”遇上了野丫头,他从头到脚可都遭殃,这会儿还被赶出家门,他也认了,因为他已无可救葯的栽进了爱情的漩涡,但要让他。拱手让出野丫头,他办不到。“亚彤的老公就只有我能当,她是我的,我绝不让人。”
望着那一层楼⾼的⾼墙,要墙翻而过恐怕有些因难,不过,幸好他记得庭院那边还有一个侧门,仲夏沿着围墙找寻那扇久未使用的门。
“果然没记错,希望里头没上锁。”清脆的金属声响起,意谓着找到门了,原来那是扇铁制的门。
伴下行李箱,仲夏单脚跨过臭⽔沟,试着推了一下门,久未使用的门稍微松动了一下,便止住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