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是他的傀儡。
夏俪人心里一直明⽩,可她没有能力改变这个事实,至少在二十岁以前没办法。
她一直等待今年冬天的来临,因为她的生⽇就在农历节气里的冬至,冬至一过她就満二十岁了,不论是国历或是农历,她都是个成年人了。
然后呢?不再是傀儡?不必再受制于他?
打从十七岁他走进她的生命开始,她即失去了自我,她并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因为她一点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她常常睡得很不安稳,自从⺟亲去世之后,她总是在夜里做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恶梦,醒来后记不住的梦魇不断侵扰着她,就像现在,她又睡不着了。
夏俪人坐起⾝,抱着棉被望着窗外的黑夜,轻叹了口气,她回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事…
***
她在他的要求下出席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其实她的参与并无实质作用,只是为了摆出来好看,再说她也不习惯这种排场。
也难怪她不习惯,她本来就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十七岁那年要不是发生那件意外,她还是一个普通的乡下丫头,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好不容易挨到股东大会结束,会场里人山人海,照理来说,她是不可能清楚地听到任何窃窃私语,可老天并没有饶过她的意思。主“你看,你看!那个坐在宋先生旁边的女人,就是已故宋先生的私生女,像个木头美人似的,一点表情也没有,我看她可能天天给宋先生惹⿇烦。”
小鄙东A女为了一睹“兆年科技”负责人的风采,每年都会亲自出席股东大会,今年不只是自己参与,还师法旅行社的劣谟兼导游,号召了一⼲姐妹淘一块前来共襄盛举,好比迫星俱乐部的成员,对心仪偶像的种种如数家珍。
“啊!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还以为她是什么辣妹呢,怎么会是什么私生女?”小鄙东B女发出惊呼。“宋祖元先生年轻时娶的子是奉⽗⺟之命,听说她还比宋老先生大了五、六岁,这个原配是个不会下蛋的⺟,一直没给宋家留下一儿半女。”A女详细解释。
听了A女的话,C女瞪大眼睛,趣兴正浓的问:“那宋绝不就是宋祖元的另一个私生子?天啊!这些有钱人怎么那么喜在外头生私生子?”
“非也、非也,宋绝不是宋祖元的私生子,他是有一次宋祖元去义大利开会时带回来的养子,他们并没有⾎缘关系。”
“宋祖元领养了宋绝?”C女问道。
A女点点头“没错。”
“怎么这么复杂?也就是说,她和宋先生是兄妹关系了?”
“是没有⾎缘关系的兄妹,宋祖元把财产留给他们两人共同拥有,所夏俪人的继承权等于和宋绝的挂在一起。”
“那怎么一个姓复,另一个姓宋呢?”C女又问。
“夏俪人是从⺟亲夏楠琪的姓,那女人也真有本事,能把宋祖元得团团转,可惜红颜薄命,还没享福就死了。”
夏俪人闭上眼,想将⽩天的纷纷扰扰忘掉,可有些烦忧还是如影随形的着她,教她不得安宁。
其实她和宋绝之间没有一丝兄妹情份,也许是因为两人无⾎缘关系,他对她很冷淡,除非必要,否则他待她一如隐形人。
不亲,是两人相处的写照。
她不晓得这种⽇子还要过多久,是不是等她満二十岁就能解脫?如果她要离开,他会不会让她走?
她没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们一向很少谈,不是因为她喜沉静,而是他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不是主动的人,如果他不想和她说话,她也不会多说什么,他若找人传话给她,她同样找人带话给他。
两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难得见上一面,慢慢的,她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有一种井⽔不犯河⽔的味道。
***
“俪人、俪人,你等等我!”一个穿着鲜⻩⾊洋装韵少女从教室冲出来,笑笑地朝夏俪人跑来。
夏俪人转过⾝,叫她的女孩是她的同班同学,两人是在大学生新训练时认识的,女孩的名字叫郑茵,是一个笑容甜美的天真女孩。
‘你走得好快,才一下课你就不见人影,你今天会留下来听演唱会吗?我听说几乎全校的女生都会留下来听演唱会。”郑茵微的说。
夏俪人摇头摇,学校的课外活动她一向不太有趣兴,所以下课后她就归心似箭,好像只有躲回家里才全安似的。
“今天的活动是黎恩主持的,你真的不参加吗?各系的系花都会参加耶,独漏我们外文系的系花会很可惜的,去嘛!大家都希望你去,如果你不去,岂不是让刘涵芊占了便宜?我敢说她一定会以外文系的系花自居。”
夏俪人轻声的说:“这有什么关系?我从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系花。”
“这当然有关系,听说今天晚上黎恩要从各系美女中,挑选一个最美的女孩做他的女朋友,你怎么可以不去!”
“我并不想做任何人的女朋友啊。”
黎恩是医学院的⾼材生,⽗亲是外官,⺟亲是声乐家,生长于充満文艺气息环境的他长得一表人才,是人人梦想中的王子。
除了夏俪人之外。
“为什么?这么优质的男人,你居然不动心?很奇怪耶。”郑茵就是不死心,一心一意想说服夏俪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黎恩钦点的女友,所以千方百计地希望夏俪人帮她圆梦,至少能让她和黎恩沾上一点边。
夏俪人还是摇头摇“我不想成为黎恩的女朋友,真的不想。”
郑茵偏着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难道你已经有喜的人了?”
“不是的,只是我不喜用这种方式和任何人搭上关系。”夏俪人抱着书往图书馆走去,下午还有一堂课。
“不用这种方式哪能和黎恩搭上边?黎恩那个人心⾼气傲,只会等女孩子来追求,从来不追女孩子的,你若是喜他,千万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我不喜黎恩啊。”她微微一笑,直率的说。
这个说法有些简略,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她本不认识黎恩,哪里能评断喜不喜,再说她不会以一个人的外貌论喜恶,不然她的监护人宋绝为何引不起她的好感?
“你不喜黎恩?”郑茵惊讶得鬼吼鬼叫。
“别再讨论这件事了,我要去图书馆,你要不要一起去?”
郑茵头摇“今天不进图书馆了,天天进图书馆我会发疯的,我不想把大好的青舂全花在书本上。”
夏俪人点头表示明⽩,她和郑茵不一样,她宁可将青舂用在书本上头,也不想面对复杂的感情世界,对她来说,大学时能不能谈恋爱不重要,可是能不能四年都申请奖学金却很重要。
在外人眼里她是—个富家女,金枝⽟叶还怕没钱念书不成,但没有人知道,她本不想拿宋绝给她的钱。
为什么不拿宋绝的钱?兆年科技里有一半的钱是她的,她可以尽其所能的大花特花,不会有人说半句不是。
只是…她的心里蔵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以让她被宋绝踢出宋家大门。
宋绝十分冷峻且严肃的看着围着他打转的记者们,因为年轻又多金,使得他成为上流社会里最有价值的⻩金单⾝汉,走到哪里都有不怕死的记者朝他猛按快门。
苞在他⾝后的保全人员客气的说道:“请各位让让,宋先生要离开了。”
“能不能请宋先生谈一下,你到陆大投资的具体计划到底是什么?”某大报的一线记者挤到宋绝⾝边,逮到机会就问。
“无可奉告!”宋绝看也不看她,迳自冷冷韵说道。
“宋先生;某用刊拍到你夜宿康嫒的香闺,是不是真有其事?”
听到康嫒的名字,宋绝就一肚子火,瞪了提问的记者一眼后,他一句话也不说地越过人群,往停在饭店门外的轿车走去。
“宋先生,康嫒到底是不是怀了你的孩子?”
仍旧得不到答案,车子就在这群无冕王眼前呼啸而去。
这一切完全呈现在午间新闻里,夏俪人安静的在学校的餐厅里吃午餐,郑茵则盯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还笑了出声。
“你哥好酷喔,无可奉告,不回答就是不回答。”
“他不是我哥。”夏俪人拧了下眉心。
“怎么不是你哥?反正在法律上他就是你哥,才不管有没有⾎缘关系呢。”
夏俪人不想与她争辩,有很多事多说无益,她自己心里明⽩。
“有这么好看的哥哥真的很幸福,他和康嫒是不是真的有一腿?”郑茵和普罗大众一样,对企业小开和女明星的八卦十分有趣兴。
“不清楚,他的事我知道的和你们一样多,甚至更少。”她喝了一口海带芽汤。
“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郑茵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我们是住在一起没错,但是心却离得很远,对彼此所知有限,他不喜与我太靠近,我也不喜和他太过靠近,所以我们就像住在一起的陌生人,谁也不想多了解谁多一点。”
郑茵难掩失望的说:“原来是这样,不过他真的好帅,如果我是世纪大美女,一定会倒追他。”
“我以为你喜的人是黎恩。”夏俪人一笑。
“黎恩…对了!你昨天没来好可惜,刘涵芊竟然上台和黎恩跳华尔滋,跳得如痴如醉,真受不了!幸好黎恩投选她做女朋友,不然我一定吐⾎而亡。”郑茵翻了翻⽩眼。
“后来黎恩选了谁?”她随口问道,并不是真想知道答案。
“黎恩谁也没选,他说他喜的人不在现场,可问了半天没人知道黎恩喜的人是谁,不过答案没有公布,人人还是有希望的,也许黎恩喜的人不喜他,不然就是不知道黎恩喜她。”
黎恩到底喜谁;夏俪人没趣兴知道,她只想安静的过生活。
***
雨季来了,下雨的⽇子总是有些不方便,夏俪人还是按照往常一样搭公车上学,司机李叔的好意她不只婉拒一次,原以为这没什么,谁晓得会传到宋绝的耳里。
今天—早,他就出现在餐厅里,平常他是不跟她一道吃早餐的。
“你是怎样?不识好歹是吗?”宋绝的嘴角浮出笑容,可眼底却全无笑意。
她愣住“什么?”
“你不用我的钱也就算了,反正你自己的钱多到十辈子也用不完,可是你宁可冒着风雨搭公车上下学,也不让李叔送你,你是不是就爱和我唱反调?”
好像要戳破她的把戏似的,他倨傲的看着她。
“我不是要唱反调,只是…我不想⿇烦人太多,我可以自己做的事就自己做好。”
看人脸⾊的⽇子她不是没过过,她选择直视宋绝的眼,他的眼神里有着不友善的嘲讽,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眸子,她觉得有些委屈。
“你能把什么事做好?”他慢条斯理的问道。
“我…我可以把书读好。”她冷淡的说道。
“读书?读书是你的本分,除了读书你还会做什么?”他饶富兴味的看着她。
夏俪人是他法律上的妹妹、是他一直不想承认的妹妹,是他一直不曾细看的妹妹,她现在已经长大了,而且长得亭亭⽟立、灵秀动人,一双美丽的眸子犹如子夜星辰,是男人一心向往的纯清女子。
三年前他将她带回家,那一年她十七岁,他二十五岁,一⽇⽇、一季季、—年年的过去,她长成了今⽇的模样。
“我只会读书。”她坦率的说道。
他嗤笑一声“你很诚实,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在每一方面都很诚实,你故意我行我素的生活方式,该不会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吧?”
她蹬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故意引起你的注意?”
“不是吗?女人多半狡猾,因为我对你素来冷淡,你受不了,所以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如果你不是我法律上的妹妹,我本不会在乎你的死活,你要在狂风暴雨里唱歌也不⼲我的事。”他忍残的说道。
“这个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没有刻意引你注意的念头。”她说。
“你真没礼貌,我是你的谁?”他不客气的问。
犹豫了三秒,她才说道:“哥哥。”
“但你却从来不曾叫我一声哥哥,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她静默不语。
“为什么不说话?我不配做你的兄长吗?”他重击了一下桌面,怒视着她。
她惊骇的看着他。她不明⽩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就因为她拒绝接受他对她生活细节的安排,这值得他如此失控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她不想和他起冲突。
“记住,不管你怎么想,在法律上我们是兄妹关系。”他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续道:“你的想法对我来说不重要。”
她早巳明⽩和宋绝争辩是⽩费力气,所以面对他时,她多半沉默以对。
“等一下由老李送你去学校,不准跟我唱反调。”他看了她一眼“怎么?不⾼兴啊?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有多少人想得到你现在拥有的,你却不知珍惜。”
“我已经这么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想⿇烦李叔并不是因为不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她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哥…请你让我做我自己,我不想因为我是谁家的女儿,而改变原来的个。”
他以充満玩味的目光看着她,嘴角带着讽笑“你想做你自己是吗?我倒很想知道原来的你是什么样子。”
“等我一満二十岁,我就会搬离这里。”
她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不是好时机;可是让他先有心理准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丙不其然,他立刻发怍作。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离开这里?”
她坦然的直视着他“这里的生活我过不惯,我想回去我生长了十七年的地方,在那里我可以得到真正的自在。”
“什么叫真正的自在?在这里我有亏待过你吗?”他的语气⾜以冰冻太。
“你没有亏待过我,是我自己不适应这里的生活,我过惯了普通的⽇子,现在的一切对我来说是,种束缚。”
“说谎!”他大声咆哮。
“我没有说谎,我在这里天逃谌月如年,没有一天不想离开这里。”她试图解释自己的感受,不管他相不相信。
他一笑,笑容里有着強烈的不以为然“我明⽩了,你想离开这里是因为那个叫作黎恩的家伙对不对?”
“黎恩?这和黎恩有什么关系?”她茫然的眨了下眼。
“昨晚十一点他打电话找你,我说你睡了,并且警告他以后不许这么晚打电话来吵人。怎么?说他两句你就不⾼兴了,想搬出去跟男人同居是吗?”
“不是的,我和黎恩…总之不是你以为的关系,我想搬出去是因为住在这里一直睡不好,生活起居上很不习惯,再说我不喜应酬,虽然你已经把不必要的活动替我推得一⼲二净,可是对于一个在乡下出生的小孩来说,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你说你过得不习惯、不喜应酬,我很同情你,但是我帮不了你,因为你是兆年科技的继承人,一出生就注定要过这样的生活。”
“我可以不要兆年科技的继承权,全部送给你,我什么都不要。”她急切的说道,富贵于她只是过眼云烟。
他冷哼一声“你还真他妈的大方。”
“我不需要这么多钱。”她诚实的说道。
“你这么说只会让穷人唾弃。”
“我只想回去我出生的地方。”
“那是不可能的,我劝你别做⽩⽇梦了,十七岁是你生命的分⽔岭,你现在只能往前走;过去的事不管是悲伤或是快乐,你要记住也罢,最好能忘掉,因为不可能再回来了永远不可能的。”
“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她皱了下眉心。
“⽗亲的遗嘱內写得清清楚楚,你的一切归我管理,我说什么你照做便是。”
夏俪人噤声。
他沉默了一刽乙,接着说道:“你要男朋友我没意见,不过现在不能,我要你马上跟那个叫黎恩的男孩分手。”
她露出不解的表情“为什么?”
“念书就该专心,什么男朋友!”
“黎恩不是我的男朋友。”她不希望被他误会。
夏俪人并不清楚黎恩为什么打电话找她,她和黎恩一直没什么集,一个是外文系,一个是医学系,只有同校情谊再无其他。
宋绝并不相信她的话,正值⾖蔻年华的女孩有人追求很平常,她否认得太快他反而起疑,他不喜女人欺骗他,夏俪人这个跟他没有⾎缘关系的妹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欺骗他,着实犯了他的大忌。
“他如果不是你的男朋友,怎么会知道你的电话号码?怎么敢晚上十一点打电话找你?”他咄咄人的问道。
“黎恩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我不清楚,至于他为什么这么晚还打电话找我,我想也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可是黎恩真的不是我的男朋友。”
夏俪人本来不想解释这么多,因为她一向少言,但是这回她觉得有必要向宋绝说清楚,她不喜被人误会。
宋绝盯着她晶亮的大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说的最好是实话,我不希望你为了要圆这个谎,而说出更多谎言来欺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
夏俪人不喜他现在的眼神,她霍地站起⾝,将碗筷拿到⽔槽清洗,以掩饰她的不安。
奇怪!她为什么会觉得不安?为什么会因为他的眼神而心跳速加?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不知道,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一生我们的命运将紧系在一起,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共同继承了⽗亲的遗产,这是我们永远无法分割的宿命。你最好乖乖听话,要是你依然像现在这样我行我素,别怪我野蛮。”他撂下狠话。
“我可以不要那些遗产。”她急切的说。
“你对遗嘱的內容可能不了解,我说过我们的未来是没办法分割的,只能共同拥有⽗亲的遗产,否则就由知名的慈善机构接管,任何一方皆不得以任何理由变卖这一切,除非宣布破产。”他纵有不満,也只能接受这一切。
“我不是变卖,我是无条件送给你。”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这份遗嘱说穿了就是要把我们牵制在一起。”
她微微一愣,其实她从未真正认真研究过遗嘱,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总以为等到二十岁后她就可以解脫了,没想到遗嘱里会有这种限制。
“没有办法可以解套吗?”她转⾝看着他。
他是一个⾝形⾼大的人,也是一个严肃的人,不说话时就让人感觉到一股威仪,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了,像他这样一个严肃、有点一板一眼的男人,始终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
“解套?你为什么一直想要摆脫我?我对你不够照顾吗?”她的话又惹怒他了。
“不是的,你一直很照顾我,只是…我对商场的事没有什么趣兴,也不喜和他们打道,兆年科技应该给真正有能力经营的人来主导,而你是不二人选,我的退出会使公司的运作更单纯,不是吗?”
“现在还不是谈这些事的时候,等以后时机成再说。”宋绝绷着脸,不想再讨论。
她点点头“是不是要等到二十岁?”
“去上学吧,你不是要自己搭公车吗?再聊下去你今天非迟到不可。”他面无表情的结束谈话,然后离开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