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咳、咳…你要背我上哪里?”⽟玲珑在闷痛中回过神智。
“你怎么样了?”贺飞⽩担忧得脸都⽩了,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她。
“没事!只是口很闷,有点不过气来。”她无精打采的回话,皱着眉看见贺飞⽩一⾝的狼狈,手臂上还流着⾎。
“你要不要紧?”她颤抖着手去摸。
“小事,我⾎多,没事的。倒是你让我担心…”他紧紧的盯着她,观察着她的脸⾊,心里成一团。
“咳…我就说江湖饭不好吃嘛!弄不好会死人的。”她故意放轻松的说着。
“谁叫你玩命的?我的心差点被你吓得跳出来了。”他握着她的手,紧得看见青筋。
她给了他一个难看之至的笑容说:
“我怎么知道他的掌力这么重。”
“嘘…碰!”由空中突来的声响,让他们两人同时仰头看着天空。
一片红光照亮了天际,也让两人的脸⾊更添苍⽩。红⾊,象征鲜⾎和杀戮…
“是⾎手焰!”⽟玲珑苦笑的说:
“看样子咱们是凶多吉少了。这下子‘⾎手阁’的人就像鲨鱼闻见⾎腥味,肯定是被我们刺得凶大发,会死咬着我们不放了!”
她那抹笑容,真是比哭还令人辛酸。贺飞⽩牢牢的握住她的手,发誓般的宣布:
“你不会有事,一切都有我。”
“咳…扶…扶我起来。”她觉得肩头的热烫已经延烧到膛,整个膛就像是有火在烧。她要贺飞⽩自她怀中掏出丹葯喂她,暂时护住心脉,其他的就要靠时间才能痊愈了。
贺飞⽩扶她坐好,伸手就想用內力替她催化葯力。
“不、不要!”⽟玲珑挣扎着说:“不要浪费你的精神,你留着体力吧。”
“不行,你不先催化葯力,万一伤势恶化怎么办?”汗⽔像⽔流一般的流下他俊的鼻梁,他真是忧心如焚。
“听…听我说,你找一个山洞把我放下来。休息一会儿,我自己会运功催化葯力。你下山搬救兵,反正过了这山头可就是你们火赫帮的势力范围了,你找到援兵再来找我…”
“咳…”⽟玲珑又是一咳,咳得贺飞⽩一颗心都要碎了。
这次“⾎手阁”出派的杀手,在江湖上都算一流⾼手,对付起来本就棘手。偏偏他今天一连两场饼招,又背着王玲珑一番急奔,真是让他透支了体力,如果现在再遇上“⾎手阁”下一批的杀手,他实在没把握带着受伤的⽟玲珑全⾝而退。
“别胡说,来、我替你疗伤!”他避重就轻的说。
“不要。”⽟玲珑可怜的抓着他的手,硬挤出微笑的说:
“放心!我自己在这里不会有事,我死不了的。你忘了我是精明细心的⽟玲珑吗?他们要买的命是你,不会伤我。更何况,他们会衡量惹上‘玲珑阁’的后果,光是我那四个爹,就够教人忌讳的了,听我…”
“不用说了。”他果断的堵住⽟玲珑的话,手掌轻轻的掩着努力要说服他的小嘴。
他坚毅的下决定,不为所动的对⽟玲珑说:
“今生,我只认定你。”他扬起墨黑一般的眉,洒脫的笑了:“活着,我俩一起笑傲四海,死就死在一起,魂魄相依也是美事。”他感到平静,对自己所下的决定觉得心安和自得。他放柔音调的说:
“我绝对不会放下你的。这一辈子只要我活着的一天,都不可能会这么做的,别费力气说服我了。”经过这些⽇子的相处,他实在不能想像只有自己的未来,那会是多么的孤寂、多么的无趣。
“听见了吗?不准再说这种蠢话。”他再一次強调,认真得让人感动。
“贺飞⽩…你…你这个笨蛋!你的个怎么跟我那个臭驴子、死脾气的师兄一样拗?”完了,她又想哭了。
“傻瓜。听你这样形容,我倒想拜见你师兄呢!”他安慰的里捏她的鼻子,潇洒的说:“鹿死谁手、胜败未分,别担心,我这二十年的武功可不是⽩练的喔。”他夸张的展示手臂上的肌⾁说:“瞧,我可是胳臂上可以跑马的強壮男人呢!”
贺飞⽩担心地看着⽟玲珑不正常的冒着冷汗,他心疼细心地替她擦去,她的脸⾊却越来越苍⽩,而他的心也越提越⾼…“放心,有我保护你,没事的。”他轻声的安慰⽟玲珑,也是在说服自己。
⽟玲珑开始觉得有些昏沉,一股气卡在口,郁闷得紧,她想说些话却使不上力来。模糊中…她只依稀记得贺飞⽩俊逸的五官、潇洒的笑容…她昏沉闭上眼。
贺飞⽩当然知道‘⾎手阁’的人不会善罢甘休,除非是他们要杀的人死了,否则杀手会一批又一批的上,如骨附蛆,甩都甩不掉。他当然可以下山,但是他估计“⾎手阁”的人一定会守着下山的道路,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玲珑这一掌受伤不轻,他必须先找一个隐密的洞⽳,好替她疗伤才是。于是贺飞⽩又小心地背起⽟玲珑,在微亮的清晨中飞奔。
⽟玲珑伏在他汗的背上,感觉到他⾝上几乎让汗⽔给浸了,那热气往上冒,闷的气息直扑她的鼻端,也暖了她的心。她在意识模糊前,所有的感官仅剩下他宽厚的背和汗⽔蒸发的闷味道,她知道自己是全安无虞的。
夜一未睡加上一场生死恶斗,已经消耗了贺飞⽩过多的精力,他红着眼、屏着气,飞纵在山林间。他估计“⾎手阁”的人,应该已经开始由“⾎手焰”发出的地方为圆心,开始搜寻。
这山有多大?他们要花多久时间来找他们的行踪呢?猛然,肩头一股温热感,让他停脚步回头去看…是⾎!他的肩头沾了一大片的⾎迹…
“珑儿…”他颤抖着声音呼叫着,脚步却更不停的往山壁上飞纵,这里应该可以了!
他放下⽟玲珑的动作是小心得让人吃惊的,他让她倚着山壁靠着…
“咳、咳…”⽟玲珑喉头一甜,随着微弱的咳声“呕!”却是一大口⾎顺着嘴角流下,他颤抖着手替她拭去嘴角上的⾎。
他痛彻心肺地摸摸她苍⽩的脸颊,轻轻的拍着,柔柔的叫着:
“珑儿,你醒醒…”看着她吃力地回神,无力的看着他,他的心就像有火在灼烧似的。他从不是一个酷爱⾎腥的人,但是在这一刻,⾎洗“⾎手阁”的野蛮念头,却萦绕心头不曾散去。
“你听我说…”他命令自己放柔表情,状似轻松的说:“我现在替你疗伤。”看见她的挣扎反对,他微笑的说:“放心,我不往山下走,而是往山上窜。等他们找到这里也要一段时间,先治疗好你的內伤,我才不会有后顾之忧嘛!”他莞尔一笑,莫测⾼深的说。
“况且我自有安排…”他实在不舍得⽟玲珑这样担忧的表情,他低下头,靠在她耳边喁喁细语…
“你…你又骗我?”⽟玲珑无力的议抗着。
“我不是叫你不准玩命的。我不想老被追杀,一次解决、一劳永逸是我的目标。”他扶她坐好,用哄小孩的语气说:
“可以乖乖坐好了吧?听话,嗯…”他坐在她⾝后,一掌抵住她的背心,开始运功。
汗⽔一滴一滴的流下他的两鬓,脸上的表情是肃穆的。随着时间过去,⽟玲珑的脸⾊也由原先的死⽩,慢慢恢复⾎⾊。突然的“哇!”一声,⽟玲珑又吐了一口⾎,她回过气开口说:
“可以了,瘀⾎吐出来就没事了。剩下的我自己运功就可以了。”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地瞪着她专心运功的脸孔,心里是警觉的。
“嗤!”一阵⾐衫的破空声,传⼊洞⽳內的贺飞⽩耳中,他微笑的说:
“来得真快。”那脸⾊居然还是一派的洒脫、一派自然,毫不惊慌。他眼尖的看见⽟玲珑一动,他靠近她耳边冷静的说:“你专心用功,千万不可分心,这些人我还不放在眼下呢!”
“贺飞⽩,出来吧!这是我报仇的时候了。”一个尖锐、凄厉的嗓音,飘飘的传来。
一阵內力浑厚的清朗笑声,自山洞中传出,是贺飞⽩精瘦的⾝体状似轻松的站在洞口,居⾼临下的看着底下的黑⾐人,他笑眯眯的说:
“我当是谁要买我的命呢!原来是你,辛子笑。你受的教训还不够?你忘了你的誓言了?”
“要我洗手归隐?你做梦!”说话的是一个一⾝黑⾐的矮小汉子,他眼中的恶毒寒光,却如毒蛇般令人不寒而栗。
“我早就怀疑是你了,那‘噬⾎金芒’是你的独门暗器,所以我一直在等,等着你哪一天捱不住的跳出来,自己到我眼前,省得我还要去找你。”他还是一派胜券在握的表情。
“死到临头还嘴硬,贺飞⽩你断我一臂、毁我山寨,今⽇就是你还这笔⾎帐的时刻了。”
“你以为有‘⾎手阁’当靠山,你就万无一失吗?你太天真了。”他轻摇着头,不胜可惜的说:“你怎么会忘了?我既然可以一个人挑了你的山寨,我又怎会把‘⾎手阁’放在眼里?”他用轻柔得不能再轻柔的声音说:“你实在太小看我了。”
他脸⾊一凝、煞气毕现的扫过“⾎手阁”在场的人,冷冽的说:
“我和‘⾎手阁’本来是井⽔不犯河⽔的,但是…”他眸光一寒,无限冰冷的说:“你伤我未过门的子,这事咱们可有得算了…”最后那一个“算”字尚在嘴边,贺飞⽩已经提气飞扑,凌空飞坠,宛如雷神天降,锐不可当…
众人只觉黑影扑来,急忙提剑要去挡。方才贺飞⽩居⾼临下,早已经观察过眼下情势,这番主动出手自然是有成竹的利落。以快打快、再不迟疑!包何况教他分心的⽟玲珑正在山洞內,他无后顾之忧,出手自不留情面。
贺飞⽩的师⽗夏平侯,人虽有如孩童一般的童心,甚至有时是有些颠倒疯癫,但武功绝对不差。尤其是名动江湖、剑气凌厉的三十六路苍鹰剑法,更是威力惊人。至于他的⽗亲贺武,一双铁掌更是威震武林,他⾝兼两者之长,功夫又怎会弱呢?
就看见贺飞⽩如⼊无人之境,双掌齐出、急如电闪,一连七掌、一掌快过一掌。他闪⾝切⼊,右手已抢来一柄剑,脚下一动,又倒退了三尺。
山风吹动他原本就散的黑发,他宛如战神般的昂然立于天地间。那双星目炯炯有神,布⾐虽然还是布⾐,破鞋也依然是破鞋,但是此刻看起来,那⾝经过泥沙和汗⽔混合的⾐服,穿在贺飞⽩⾝上,却无损其威仪,反更添一股随潇洒的尔雅劲。
他握着剑,看着自己的手,却慢慢的收敛下那股浓烈的煞气。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股祥和的磊落气息,宛如清风徐抚、皓月当空的清明景致。
“大家小心!”“⾎手阁”带头的人,一看见贺飞⽩突然的大转变,心情警觉的吊得老⾼。他深知两人手中,对手却突然改变,肯定是另有计谋。
“好。”贺飞⽩洒脫的笑了,他赞赏的看了方才出口警告的人一眼,慢条斯理的说:
“我虽习剑,却不爱用剑,只因杀气太重。今⽇…”他一运真气,手上平凡的钢剑居然发出一阵清悦的剑鸣,嗡嗡直响…
心一动,剑即出!
蓦然间只见银光乍起,龙昑九天,漫天的剑光宛如雷霆闪电,众人只看见⾝边布満剑影,似真非真、似虚非虚,教人分不清。
“啊”一阵惊呼声,能几个人纷纷中剑。
辛子笑站在外围看,越看心越沉重,一张脸也泛起忍残的异样死⽩。
山风吹动他空的袖口,更起他的恨意,他转⾝,不往前扑,反而朝山壁扑,一心一意要贺飞⽩尝尝痛苦的滋味。
山洞里的⽟玲珑正独自运动疗伤,虽然知道下面正有恶斗,却也明⽩她是帮不上忙的,她最大的贡献就是乖乖疗伤,让贺飞⽩专心应敌。
“贺飞⽩!你看看我手中是谁?”一个凄寒的声音传来,让贺飞⽩不由自主的停下手。
山洞外站的正是辛子笑拿刀抵着⽟玲珑的脖子,那眼神狂充満⾎腥味。
珑儿!贺飞⽩惊慌的声音尚来不及发出,猛然一道黑影扑上,让辛子笑愣住了。而明明在他手里无反击之力的⽟玲珑,手中却突然多了一柄剑,反手划过他的部腹。扑来的黑影一爪抓⼊他的肩井⽳,让他的手再也提不起来。
“不可能…”辛子笑瞪着⽟玲珑。
“我刚刚明明踢掉你的剑了,怎么…怎么还有…”
“唉!你们怎么老是忘了,我用的是双剑。”⽟玲珑轻松的说着。
“走!”肩井⽳被扣,他除了乖乖跟着黑⾐人走,也别无他法了。
又…又是黑⾐人?⽟玲珑开始觉得有些昏头了。
因为除了抓着辛子笑的黑⾐人之外,原本孤军奋斗的贺飞⽩,却突然多了几位帮手。看着眼前的黑⾐人打黑⾐人,实在是一件诡异的事。
“珑儿,你要不要紧?”贺飞⽩扑上前,搂住她的纤,帮助她由山壁上下来,就深怕她伤势刚好,体力不济。
“没事了。”她笑嘻嘻的看了贺飞⽩正经的表情一眼,眼睛却不停的瞪着眼前打斗的人。
“你说‘⾎手阁’该不会正好是窝里反吧?”她好奇的看着战况,瞟他一眼,低低的又问:
“我没事了,你不去帮忙?”
贺飞⽩低下头,用十分可疑的鬼祟声音说:
“既然有人来代劳了,我就省点力气吧,能不动就不动嘛!”
“唉!我说的真是一针见⾎,你还真的是猪精投胎转世来的,才这一会儿工夫,你懒病又犯了。”
贺飞⽩也不和她斗嘴,只是一径看着扣着辛子笑的蒙面黑⾐人,微笑的说:
“爹,还好你来的刚好,再晚一步儿子和儿媳妇就都没了。”
“爹?”⽟玲珑惊讶得差一点被口⽔呛住。她指指黑⾐人,又看看贺飞⽩忙的说:“你是说…你是说他…他…”她开始有些手忙脚。“他是你爹?火赫帮的贺武前辈?”
“难道我有两个爹吗?”贺飞⽩好笑的看着她。
“哼!”威严的哼气声传来。
“去吧!”原本扣住辛子笑的黑⾐人,手指如风,一连点了辛子笑几大⽳道,让他动弹不得的躺在地上。手一伸,拉下面巾,露出贺武那张含威严的脸。“兔崽子,真不知道你这几年跟着你师⽗都学了什么?我看都是⽩费,就这几个小角⾊,也应付不了。”
“我明⽩了,我完全明⽩了…”⽟玲珑推论的说:
“第一次遇上的黑⾐人并不是‘⾎手阁’的人,而是…而是你们‘火赫帮’的人。”
“聪明。”贺飞⽩赞赏的点点她的鼻子。
“你怎么不早说?只是为什么呢?”她怀疑的问。
“是呀!爹,为什么呢?”贺飞⽩一脸笑意的跟着问着。
“我想知道,夏平侯那个家伙都教了你些什么?哼!我看是⽩费了。你连这几个人都应付不了,叫我如何放心把‘火赫帮’给你?”贺武死撑着颜面说。他当然知道,贺飞⽩的武功不如他所说的差,只是国中的⽗⺟亲,总是习惯于用严苛的批评来代替赞美。
“背后说小话…注定烂庇股…”一阵笑骂声突然传来。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黑影正快速的接近着。
随着风,让大家更清晰的听见:“哈、哈…贺武、烂庇股…”
“师⽗。”贺飞⽩一听这个不正经的声音,他喜上眉梢的叫着。
但是贺武一张老脸可就臭了,尤其看来的人发冲天、圆滚⾝材、一脸顽童笑容,不正是他的天生死敌…夏平侯,还有谁?
夏平侯圆滚的⾝材,像是球一般的冲来。他一看见正在动手的有两批黑⾐人,一时童心大起,笑眯眯的说:
“好极、好极,我最爱看人耍猴戏了。”一边说,人就滑溜的在两派人之间穿梭着,左一把、右掐一下,这里踢一腿、那里撞一把…总之不分敌友、人人有奖,弄得两批人搞不清楚状况,被戏弄得有够凄惨。
夏平侯玩得可开心了,他边动手还边念着:
“有意思、有意思,猴子耍把戏,人人笑嘻嘻。”他这不是摆明在骂动手的人是猴子吗?
贺飞⽩素来知道师⽗的个,他也不劝解,只是微笑的建议着:
“各位‘火赫帮’的兄弟,请解下蒙面的面巾,省得我师⽗分不清。师⽗,您可别玩错人了。”
“夏平侯,你别疯癫地误伤了我‘火赫帮’的兄弟,否则…”
“哼!否则怎样?‘火赫帮’是什么东西!贺武又是什么东西!”
唉!千不该、万不该,贺武不该出口威胁的,他这样只更惹得夏平侯气恼,手下得更急,而且他还故意不论是否蒙面,碰上他一律挨他一拳。
“风紧、扯呼!散。”“⾎手阁”的人一看情况不对,急忙想趁机退开,至于“火赫帮”的人也不阻拦。
⽟玲珑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夏平侯亲切极了。因为他那种样子,和她爹⽟老大倒有几分相似。她知道再不阻止夏平侯的动作,只怕等一下窝里反的就是他们了。于是她巧笑倩兮的说:
“唉呀!有猴子耍把戏呢!贺飞⽩,你瞧,尤其是那只跑来跑去的胖猴子,手脚最利落了。”
“你骂我是猴子?”夏平侯一个飞纵就冲到⽟玲珑面前,一张孩儿脸涨得通红。
贺飞⽩一看见师⽗冲来,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拉住⽟玲珑,小心的护住她。
⽟玲珑倒也不怕,她拍拍小手,学夏平侯的语气说:
“好极、好极,这年头有人不愿意当人,倒抢着认自己是猴子呢!当真是奇哉、怪哉!”她学着老学究头摇晃脑,模样儿娇俏可爱透了。
“嘻…”火赫帮的人一听都忍不住笑了,就连一贯严肃的贺武都忍不住偷笑,大有有人替他出了口气的舒畅感。
“你明明骂我是猴子。”夏平侯不甘心的瞪着。
“我有指名道姓吗?倒是你自己急着认罪呢!”
“你!”夏平侯瞪大眼看着⽟玲珑,脸⾊红通通的…慢慢地他把⽟玲珑由头到脚的看个仔细,突然愉快的笑了,他亲切的问着:“你就是⽟玲珑?”
“你就是夏平侯?”⽟玲珑不答反问,但是笑容可甜了。
“妙极!妙极!你这个娃娃倒有意思。哈!炳!”夏平侯开心得朝贺飞⽩挤眉弄眼的。
这也是⽟玲珑厉害之处,什么人该用什么态度,才能投其所好迅速上朋友,她一向判断不曾出错的。
“夏…平…侯,你还我大哥命来!”又是一阵大喝。
“哎呀!真不妙,有人来要我命了。”夏平侯居然头一缩,就往贺飞⽩⾝后躲,教人搞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葯。
“这不会是…胡千仗吧?”⽟玲珑不安的看见,来的人手上一双流星槌,果然是胡千仗。
贺飞⽩了然的对⾝后的夏平侯说:
“师⽗,你又骗人是不是?你骗他说你杀了辛子笑,才会不敢面对他?”
“嘿…嘿…”夏平侯滑头的说:
“谁教他这么好骗的,我是武林前辈却骗人,说出去不好听啦!”奇怪!那他戏弄别人,怎么不怕传出去不好听?
贺飞⽩拉起辛子笑双手连拍,开解被制的⽳道。反手一指如电,点向气海⽳。“啊!”辛子笑凄厉的叫着。
贺飞⽩反手一推,又把他推向来的胡千仗。
“胡千仗,辛子笑还你,好好照顾他吧!”接着他不留情面的对着辛子笑。“辛子笑,你既然不遵守诺言去洗手归隐,我就只好废了你的武功,省得你又去作恶。”他认真的看着胡千仗说:
“你想找我报仇,我随时候教。不过来找我前,你先想想:辛子笑不是只有拦道抢钱,威远镖局一趟镖二十条人命,都死在他手里。还有省东王家一宅,不论老幼四十口人,无一幸免…我知道你向来不妄伤无幸,辛子笑这些作为值得你替他报仇吗?”
“大哥…”胡千仗看了辛子笑委靡的脸⾊一眼,不说话的扛起辛子笑便离开了。
“少主,就这样放过他吗?万一…”
“让他去吧!要杀我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贺飞⽩洒脫的说。
本来躲在贺飞⽩⾝后的夏平侯,看见胡千仗走了,这才开怀的拉着⽟玲珑说话。他越看⽟玲珑越是満意,他得意的对贺飞⽩说:
“飞儿,师⽗的眼光不错吧!给你找的这房媳妇真,对不对?!”他接着又耀武扬威的对贺武说:“贺老头,这下你可没话说吧?!”
“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可没点头。没有媒妁之言、⽗⺟之命,哪来的婚事?”贺武存心和夏平侯唱反调的反对着。
“一⽇为师,终⾝为⽗,我是飞儿的师⽗,我说了算。对不对,飞儿?”
“我…”贺飞⽩为难地看着眼前互瞪的两双眼睛,不知道如何打破僵局。
“别一厢情愿了,正主儿可没点头呢!”她自顾走向顾大德面前,原来他也是黑⾐人中的一员,她讨债的伸出手说:
“呐,贺飞⽩毫发未伤的送到你们眼前了,我的六千两银子拿来吧!”
笑话!她⽟玲珑又不是非嫁贺飞⽩不可,哪轮得到别人在这里对她论斤两?贺武的反对教她不开心,还有贺飞⽩为难的不敢认同他师⽗的话,更教她一把火。
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咱们的⽟姑娘出口反对了。
“哈!全天下最没资格反对的人就是你了,小丫头,我老早就跟⽟老大订下亲事了。”
“我怎么不知道?”
“回‘火赫帮’你就可以弄清这一切了。”贺武威严的下结论。
“走就走!”夏平侯和蔼的拉着⽟玲珑走,一边说:
“丫头,别担心,有我给你撑,不用怕那个贺老鬼。”
看着一行人真的慢慢往前走,贺飞⽩精神一松、腿一软的跌坐在地。夜一透支的精神,这一刻一松弛下来,马上就有些脫力了。“少主,你怎么了?”张靖惊呼着。
⽟玲珑连头也不回的说:“不用理他了,贺飞⽩要不是又在骗人,要不就是懒病发作,不用理睬他了。让他自己在这里反省一下吧!”
这下贺飞⽩真的连喊冤的力气都没有了,天地良心呀!
风凉凉的吹,地上也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