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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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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漠。

  一名年约十九的女孩不停的死命奔跑,⾝旁⽑⾊纯黑的猫紧随着主人。

  不久,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扬起漫天尘土。

  “她在那里!”

  “不能让她逃了。”

  如雷的吆喝声钻进女孩耳里,让她备感惊惶,更是不敢停下已然踉跄的步伐。

  然而,几⽇都未进食的她庒没有体力,能跑那么长的距离全凭着意志力咬牙苦撑。

  若被那群山贼逮住,她唯有死路一条。

  可是,非但她的体力到了极限,连前方也是一条绝路--再往前几步,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深壁断崖。

  犹豫之际,追赶的人马已经抵达,并将她团团围绕。

  “哼哼!再跑啊!看你往哪跑!”一名带头的山贼朝她近,嘴上带着佞笑。“跟我们回去,乖乖的当押寨夫人,包准你大鱼大⾁,餐餐吃得睡得好,不必再过这有一餐、没一餐的穷⽇子。”

  “休想!”女孩美眸中散发着坚定的光芒。

  “哼!好个嘴硬的倔丫头!”带头山贼不悦的啐道。“我们头头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我无福消受。”女孩依然不屑道。

  “由不得你决定,来人啊!把她抓起来、带回去!”带头的男人一声令下,其余的小喽啰便一拥而上。

  “我宁愿一死,也要保住清⽩!”女孩用尽全⾝最后的气力跑到崖边,清丽的脸蛋没有一丝畏惧。

  当初,若不是娘亲以拖延之术换得她逃离的机会,她早在四年前就该命绝。

  一个人茍活,实在太孤单了。

  爹、娘,女儿不肖,辜负你们的好意了…

  她闭上眼,⾝子往后倾倒,虚弱的⾝躯便落进无底深渊,始终追随她的黑猫也一跃而下--

  “啊--她居然跳下去了…”

  山贼们个个呆若木,楞了好半晌。

  女孩心中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有种解脫的畅快,她觉得自己彷佛长了翅膀,腾空飘浮…

  在尚未感觉到死亡应有的痛楚前,她就被一片黑暗呑噬,失去了知觉…

  ----

  轰--

  一道震撼力十⾜的巨响伴着闪电自天际蔓延开来,⾖大的雨一滴滴落下,顷刻,成了气势磅礡的豪雨,热烘烘的台北瞬间笼罩在灰暗嘲中。

  七月的雷阵雨,总是以惊人之姿倾盆而下。

  “唔…”鲍园一处有遮蔽物的隐密草丛里,缩着一抹纤细⾝躯,被狂大的雷雨声惊扰,口中逸出惊恐的呓语,接着自无底的黑暗中菗离,霍地睁开沉重的眼⽪--

  她惺忪睡眼,脑子呈现一片空⽩。

  不知经过多久,之前的点滴一一重回脑中。

  为了不让山贼得逞,被至绝境的她,纵⾝跳⼊深崖…

  她瞠大眼,连忙低头检视自己,然后摸着左口,感觉到心稳稳的跳动。

  怎么可能?!她…没死?从那么⾼的地方往下跳,怎么可能保住命?但自己全⾝除了手脚有几处外伤,她完全感受不到受伤带来的剧痛。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大巨‬的疑云笼罩心头,她陷⼊冗长的呆滞中,任凭大雨打在⾝上也无动于衷。

  直到一声声细微的鸣叫,将她恍惚的心魂拉回现实。

  悉的猫叫声,唤起君霏的注意,她低头找寻唯一的亲人与朋友。“黑儿。”柔声轻唤猫咪的名,少女苍⽩无⾎⾊的面容露出淡淡的笑。“你…一直都跟着我吗?”

  “喵。”黑猫彷佛听懂她的话似的,低低叫了一声。

  她真的还活着?或者,她只是个眷恋俗世,还在人间徘徊的一缕幽魂?但她的感受却又如此真切…

  对了!她听说正常人是看不见幽魂的,等雨停之后,她可以找人试试,若对方看得见她、肯跟她说话,就表示她真的还活着。

  轰--

  倏地,又一道气势万钧的巨雷劈下,君霏不噤缩着肩,害怕的摀住耳朵。

  幽魂,也会怕打雷吗?疑窦在她心中扩大、蔓延,让她茫然不已。

  等待的时间,她温柔地将脸埋进猫儿的颈窝,缓和紊、忐忑的心情。

  “喵…”黑儿蹭着她的脸颊撒娇。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喔!”君霏轻柔的语调中带有些哽咽。

  想想,黑儿也陪她度过不少时⽇了,自她流落街头以后…

  思及自己的⾝世,君霏不噤悲从中来--

  十五岁以前,她是个受尽宠爱的富家‮姐小‬,习得一手琴棋书画。

  她总是喜着当官的爹问东问西,⽗亲也会告诉她许多新奇趣事,传授她一些卜卦之道,満⾜她小小的好奇心。

  然而,在她及笄当⽇,⽗亲却被官府带走。几⽇后,竟被冠以叛之名处决,甚至招来満门抄斩之不幸。

  若非娘亲趁着危之际,将她赶离家门,恐怕她早已是一缕芳魂。

  她虽不懂官场事,但也明⽩自己的境况,绝对没人敢收留。

  之后,她便展开流浪生涯,从集万千宠爱于一⾝的千金沦落为无依无靠、在街头行乞的乞儿。

  好几次,她因为撑不住饥饿而昏倒在街旁,然后,又因为饥饿而醒过来。

  如此反复几次,她终于认清事实--

  她现下仅是个无亲无故的流浪儿,想保命就得低声下气的求讨,方有机会换来一点食物果腹。

  某⽇,不知打哪来了一只猫,绕着她⾝边打转,虽说她自己也饥肠辘辘,却仍将乞讨来的一点点银两买了两颗⽩胖胖、热呼呼的馒头,将一颗大方的分给猫儿。

  通常,黑猫被人们视为不祥之物,如同过街老鼠般屡见屡打,唯独她不但没赶走牠,还将一半的食物给了牠。

  接下来的⽇子,猫儿成了君霏唯一的朋友,陪伴着她,让一颗空洞悲伤的心灵有了寄托,不至于太孤苦伶仃。

  由于牠有一⾝黑亮的短⽑,于是她为牠起了个名字--“黑儿”

  说也奇怪,自从黑儿来了以后,也不知是何缘故,她觉得自己隐约中似能感应到某些事,而且往往不久之后便会成真。

  而且行乞的成果愈来愈好,不若以往好几天都分不得一个子儿,必须⼲瘪着肚⽪挨饿。

  后来,黑儿还领着她找到了一处废弃的草屋,虽然破旧荒芜,但经过整理后倒也⾜以挡风遮雨,也算有了一个“家”让她能够在里头读书、‮觉睡‬。

  时光流转,她长成一位亭亭⽟立的姑娘,纵使⾝着耝⾐,但仍难掩天生丽质,每回在街上总是惹来地痞流氓的‮戏调‬。

  每当她以为逃不了,而绝望的想放弃时,那些人最后却总是自动落荒而逃,彷佛被什么鬼怪吓着似的…

  疑惑归疑惑,她也没太过深究便是。

  “唉…”那恶梦般的场景一幕幕跃⼊脑门,君霏垂下沾了泪光的濡长睫,吁叹一口气。

  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天空在最短的时间內由沉转为清澈明亮,光探出头来,普照大地。

  君霏撑起无力的⾝躯,摇摇晃晃的步出草丛,映⼊眼帘的是一大片绿意盎然,却不见其他人影。

  难不成,她掉到世外桃源了?君霏四下张望,如是想着。

  走着走着,耸立眼前的⾼耸建筑,令她目瞪口呆。

  那是什么?!又一个问号窜进她空的脑海。

  雨过天晴后,人们又一一重新出来活动,有人在散步、有人绕着走道跑步,有人坐在树下的长椅上休憩、纳凉,十分悠闲。

  君霏揪着⾐襟,瞪大⽔眸,喃喃自语:“他们穿的好奇怪喔。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大家怎会做这样的装扮呢?”

  殊不知,她披散的发和凌的穿著打扮落⼊其他人眼中,才是真正的异类,大家眼中充満好奇但又不敢太明目张胆的打量她。

  君霏决定找个人问问,一方面也证实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请问你看得到我吗?”她挑了个一头⽩发的老太太,客气的问道。

  欧巴桑当她是精神异常,撇过头走开。

  “咦?”看不到她吗?君霏一连找了几个人测试,都是同样结果。

  她真的死了…没人看得见她…这情形令君霏沮丧不已,

  她明明不惜一死以保清誉,但在知道自己真的成了幽魂之后,却又难掩失望,心有不甘。

  自己已不属于这个地方,但她着实不晓得,一缕无主幽魂又该何去何从?

  茫然失神之际,黑猫冷不防跳离她的怀抱。

  “欸,黑儿,你上哪去…别扔下我一个人。”君霏反的迈开步伐,追赶灵活的猫影。

  她跑出公园,外头是一条宽广平坦的大马路,不知情的她自然不识通号志,闯了红灯,造成通一阵混

  “吱--”

  紧急煞车所发出的尖锐噪音骤然响起,令人心惊。

  ----

  “可恶!什么东西?!”车內驾驶座上的俊美男子,面有愠⾊不雅的低咒。

  明明已亮起噤止行人通行的红灯,为什么还该死的有人冲出来?!

  若他反应再慢一点,煞车功能再差一点,这不要命的冒失鬼可能早已成了车下亡魂。

  对方不想活不关他的事,但险些害自己成为刽子手,他无法原谅。

  另一方面,被凶猛“怪物”庞大的⾝躯,以及所发出的“嘶吼”骇住,君霏跌倒在地,瞠大美眸怔楞住,脑筋全然一片空⽩。

  姜慎言将百万房车驶到路旁,怒气冲冲的下车找对方理论。“你--”然而当他目光触及那抹穿着不知哪个朝代的服装、一⾝淋淋的女人后,斥责的言语全数冻结在嘴边。

  “叭--叭--叭--”

  ⾝后一阵阵急躁的喇叭声催促着挡在路口的两道“路障”

  不得已,姜慎言只好不甚客气的拉起女人,将她拖到红砖人行道上,让紊通恢复通畅。

  君霏震惊过度,早已呈呆滞状态,整个人像具雕像般僵立着。

  “喂!你这女人不想活,也别挑这种方式‮杀自‬!”他睨着眼前那张苍⽩木然的娇颜,没好气的低吼。她则惊骇得两眼失去焦距,感到微微晕眩,不知做何反应。

  姜慎言拧起眉,直觉自己遇上了个精神失常的女人。

  撇开她在车流量极大的路口闯红灯不说,光看她在⾼温下还包得跟粽子没两样,就不难判断她的神智有问题!

  苞一个不正常的女人计较,显得自己很没度量,姜慎言没了责怪的心思。

  “你没事吧?”他缓下口气询问。

  再怎么样,他确实吓到她了,不管是否出于“自愿”他并不是个怕事、没担当的男人。

  君霏终于眨动酸涩的眼眸,楞楞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长得涸啤秀,无论长相、气质都和她所见过的男子不同,虽一脸不耐,但眉宇之间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让她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

  君霏忘了女该有的矜持,失礼的直盯着对方瞧。

  姜慎言瞇起眼,也毫不客气的以同样审视的眼光打量她--

  这女孩有一张鹅蛋脸,镶着一对有着无辜眼神的晶灿双眸,灵巧的鼻以及粉嫰的樱,⽩皙素净的娇容没有一丁点瑕疵,蓄着一头及长发,颈部以上是标准的古典美人胚子。

  乌黑的发丝贴在颊上,狼狈中又显出楚楚可怜的娇弱样,她浑⾝散发着小女人的感风情。

  至于颈部以下--零分!

  他实在不解,她这⾝打扮究竟是怎么回事?活像个古装剧中,饰演婢女之类穷困角⾊的女演员,没有丝毫美感,⽩⽩‮蹋糟‬了清丽脫俗的长相。

  “不是哑巴就说话!”他的语气微微上扬,透着浓厚的不悦。

  这凌人的气势,倒‮醒唤‬了她迟滞的思绪,君霏吶吶的回应。“嗯…”“我送你上医院检查。”姜慎言冷冷的下达命令。

  “医…院?”君霏迟疑的重复,随后感到震惊。“你…你看得见我?”

  她眼中的困惑,让他的火气更甚。

  “废话。”他的脸⾊很难看,话几乎是从齿挤出来的。“快点,别浪费我的时间。”语毕,他径自掼起她的细腕,打开车门等她⼊內。

  君霏瞠大美眸,愕然瞪着手腕上的小麦⾊手掌,全⾝僵硬彷佛被钉在原地。

  她…她没有死?她不是幽魂,她还活着!只是掉进一个不知名的奇怪村落﹖

  “你真的…看得见我?”她不敢置信的再确认一次。

  姜慎言瞅着她,俊颜罩着霾,脾气已濒临失控边缘。“废话!”

  罢从国外出差回来,就让他遇见个疯子!

  虽然被吼,但她一点也不以为意,径自沉溺在她还活着的‮悦愉‬中。

  睨着怪女人不停转变的表情,他的怒火飙至巅峰。“快点上车!”

  虽隔着一层布料,他掌心的温度却渗透至她的肌肤,教她⾎逆流,直冲脑门。“放、放开我!”君霏不自噤的红着脸,奋力菗回手,心儿蹦得好快。

  这男人,怎么可以如此放肆…

  她的眸中充満指责,彷佛他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恶行。

  嗤!只不过碰了她的手,有必要露出一副被吃⾖腐的模样吗?

  平时女人想靠近他,还不见得有机会!哪像她不知好歹,急着摆脫他,好像他⾝上有致命病毒似的。

  凭这点,他更确信她很不对劲!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硬将⿇烦揽上⾝。

  “你看起来似乎没事?那再好不过。”天气很热,姜慎言俊美的脸孔却罩着冰霜。

  瞥他一眼,君霏螓首低垂,不敢直视他的表情。

  他长得很好看,子却很火爆…君霏在心中兀自评论。

  睨她一眼,姜慎言不再多言,甩上副驾驶座的车门,重重发怈了他的怒气,继而踅回驾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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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未重新启动引擎,驾驶座的车门忽然再度开启,窜出一抹英⾝躯,俊脸布満惊骇之⾊。

  “该死的!车里为什么有一只黑猫?”他的脸黑得彷佛乌云罩在头顶上。

  君霏瞅着他流露厌恶神⾊的俊容,觉得他和方才的自负⾼傲截然不同…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喂!”他的语气很差。

  今天真是倒楣透顶!差点被迫成为肇事者、对方还是个脑筋秀逗的疯女人,更令他诧异的是,车內居然莫名其妙多出一只猫--一只看起来森森的黑猫!

  他没空细想猫是怎么进到车里的,只想着该如何让牠离开。

  “喂!女人。”他绷着脸,加大音量朝她喊道。“过来。”

  君霏对他狂妄的支使十分反感,并未依言移动步伐。“我不叫『喂女人』。”就算反驳,语气也是温婉。

  还懂得计较这种⽑蒜⽪小事?看来这女人并不痴愚。

  他捺着子,放缓口气道:“‮姐小‬,⿇烦你过来一下。”

  这男人真奇怪。这里的人全都怪异得紧,她无一处喜

  黑儿…她突然忆起与她相依为命的朋友,心陡然一沉。

  黑儿应该要一直陪在她左右的,为何一声不响弃她而去?

  正在分神感伤之际,一道重量落在她纤细的皓腕上,不由分说的牵着她走。

  这男人打算当街掳人?她不噤联想起山贼,顿时感到惶恐不已。

  求救的话尚未脫口,姜慎言已敞开后车门,抢先一步开口命令她:“帮我把那只恶心的猫赶走。”

  “咦?”君霏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一只⽑⾊黑得发亮的猫半瞇着眼,趴在看来很舒服的软垫上。看见牠,她素净的丽颜浮现欣喜。

  “黑儿!”她明明看见牠跑过对街的,怎么这会儿出现在他的…“车”里?她记得他是这么称呼眼前的庞然大物的。

  “你的猫?”姜慎言离车子远远的,面有菜⾊。

  她老实的颔首。“你不喜猫?”虽是疑问句,但她已从他的表情得到答案。

  他闷闷的点头承认。“快把牠弄走。”有求于人的人,仍旧气焰⾼张。

  她的猫误闯进他的车,是她“管教不周”姜慎言认为她没立场责怪他恶劣的态度。

  踌躇了下,君霏怀着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的钻进车內,抱出猫咪。

  哇--里头好凉、垫子也出乎意料的柔软,让她几乎赖着不想出来。

  “好了没?”他沉声催促。

  不耐的嗓音摧毁了君霏一时兴起的念头,连忙抱着猫退出后车座。

  “把你的宠物管好。”他非但没有道谢,反而冷声训斥。

  君霏被如此狂傲自大的态度惹得有点恼火,却又找不到话可以反击,仅能吃亏的保持沉默。

  “喵--喵--喵--”黑儿眼睛好似出鬼魅绿光,发出一声声紧促的鸣叫。

  住他--住他--住他--

  強烈的讯息像闪电般迅速不期然的窜进脑海,君霏庒来不及消化,只听见自己以急迫的口吻叫住他。

  姜慎言止住脚步,眼神冰冷。“什么事?”低沉的声得摧佛来自地底。

  君霏张着小嘴,连自己也不明⽩为何开口唤他。

  眼前的男子虽然对她不假辞⾊,但他气势凛然,不像是为非作歹的恶人,至少和強掳民女的山贼头子不同。

  “有话快说。”他戒慎恐惧的防备着她怀中的黑猫。

  “喵--”黑儿灿金的瞳眸转黯,冲着他又是一声低鸣。

  忽然觉得,牠是在为主人…瞪他?!姜慎言顿时头⽪发⿇,浑⾝不自在。

  随即,他推翻自己无聊又可笑的想法。

  他刻意回避那双似能洞悉心事的凌利猫眼,心头十分不舒坦。

  他讨厌猫这种诡异的生物,小小的⾝躯,却好像蕴蔵着不可思议的力量,眼睛又妖气十⾜,一点都不可爱。

  “我还有事。”他不想再多逗留一秒,陪一人一猫继续浪费时间和⾆,那会让他觉得精神也快要崩溃。

  “我…我想…”君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想什么都不关我的事。”姜慎言不再给她机会表达意见,从⽪夹掏出一迭现金,以最快的速度塞到她手中。

  “⾝体如果有哪里觉得痛,这些钱够你住两晚最⾼级的病房,你就安心养伤吧!”

  语毕,他立即上车,扬长而去。

  君霏本来不及挽留,只能目送如箭矢般疾驶而去的车影,转瞬间,车便已隐没在路的尽头。

  他的离开,令君霏心中浮现无以名状的失落。或许,因为他是第一个愿意和她讲话的人,她才会不由得对他产生莫名的小小依赖感。

  她轻喟一声、摇‮头摇‬,把那份孤独、怅然摒除心房,告诫自己必须坚強。

  失去亲人、几近流亡的⽇子,她都咬牙熬过了,相信没有什么困难能击倒她。

  只是,她盯着手中一迭纸张,俏脸満是疑惑。“这是什么?”上头画了几个孩子,另一面则是两只…鸟?

  他给她这些纸,有何用意?

  伫立在熙来攘往的红砖道上,君霏不噤担忧起来,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往后的⽇子,该如何度过?

  而又有谁能够告诉她,这里,究竟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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