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金禧悠悠转醒,脑袋空⽩了好一会,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茫然。
边亮着一盏油⾊的灯光,让她方便环顾四下…悉的气味和摆设,是她的房间,顿时心安不少。
窗外天⾊已暗,她抓起头柜上的小闹钟一看,时针已过了“8”距离她昏倒⾜⾜过了十二个钟头。
她怔仲的发着呆,早上发生的点点滴滴重新跃⼊脑海,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她真是个笨蛋。居然在他面前哭成那副德行,有够丢脸…都那么大的人了,
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无法控制情绪。
以那家伙的个,一定会不留情面的取笑她,然后不断问她哭泣的原因…
那是她无法说出口的心事。
“唉…”昏暗的空间里,回着她幽幽的叹息。“没脸见人了啦!”她拉⾼棉被盖住脸,大声哀号。
金禧闭上眼睛,一股浓烈的酸楚自心口扩散开来。与其继续痛苦挣扎,不如快刀斩⿇,她相信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痛。
只要不再看见他、得知他任何消息,那份恋一定会渐渐淡化、平息,届时她将重获生新。
“咕噜…”一阵饥饿的腹鸣响起,她摸摸饿了一天的肚子,决定下找点东西吃。
她知道这个时间“他”已经到俱乐部上班了,她可以暂时不必面对他,也让她有时间调整七态。
一着地,她全⾝无力得差点站不住脚,在沿坐了一会后,才扶着墙缓缓踱到厨房,打开冰箱,发现只剩几颗蛋,其它什么都没有。
金禧打开储蔵柜翻出一碗泡面,烧开⽔的同时一边拆开泡面、加⼊调味包,等待的空档,她饿得手脚发软,⾝子摇摇坠。
呜…她好想吃大餐哪!不过,她实在连等外卖送来的时间都没办法忍受,等热食送到,她大概也昏了。
⽔滚后,她在碗里打下一颗蛋,然后提起⽔壶冲下滚烫的开⽔。她第一次觉得三分钟,竟是如此漫长难熬。
时间一到,她立即掀开碗面的盖子,顾不得烫便大口吃起来。面才⼊口,⽔雾突然氤氲了她的双眼,一股莫名酸楚一涌而上。
她究竟在⼲什么…提不起又放不下,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金禧,有骨气一点…”她哽咽的对自己咆哮,大口大口的将面往嘴里塞,和着梗在喉头的苦涩一同咽下。
唏哩呼噜大口呑咽面条,泪⽔也淅沥哗啦的落下,在她脸颊上态意奔流。无关乎悲伤,只是宣怈満腔空虚、气恼自己的窝囊。
暗恋的感觉,像是看中一样梦幻逸品,即使爱不释手、倾心执着,却因种种因素而无法拥有,只得強迫自己放弃。
难过、无奈是必然,但苦苦坚持与等候,仍旧徒然。波的心湖要恢复平静,需要花费一段时间,只要不再撩拨,便不会有涟漪。
金禧努力做着心理建设,不允许自己再积弱不振。她用力的昅昅鼻子,抹去泪痕,灌了一大口汤。
“哭什么?是泡面太好吃,还是太难吃?”甫从外头回来的靳仁,听到厨房传出声音,于是过来一探究竟,却看见她边吃边流泪。
金禧猛地抬起头,一张俊逸非凡的男脸孔映⼊眼帘,她含泪的眼満是惊愕。万万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现⾝。
他一⾝帅气英的合⾝西服,衬托出不凡的气质,眉宇间散发着自信风采,耀眼得教人无法直视。
也许,就是他这份不经意流露出的傲然,才让她自觉匹配不起。在他⾝边,很难不意识到自己的卑微与不起眼。
“老是吃泡面,不腻吗?”他微蹙起眉睨着她和她手中的垃圾食物,低沉的语调没有丝毫玩笑意味,甚至透着不悦。
她的感受向来敏锐,敏感的嗅出他话中所蕴含的责备。但,那又怎么样呢?责备并不等同关心,更非不舍。
趁这个机会做个了断吧上让他离开她的生活,也彻底驱离她的心房。也许,纯粹是她太寂寞使然,一时意情地眷恋他的陪伴,本不是真的对他动心。
可是,为什么她开不了口?
“我帮你买了晚餐,你说很好吃的那摊小笼包。”靳仁扬扬手中的塑料袋。
对他而言,特地帮女人买东西是破天荒头一遭。他从来毋需费心讨好女人,就连客串男公关,也只需动口美言客人几句、讲几则笑话,就⾜以让她们心花怒放,从不刻意为女人做些什么。
不过,这回他破例向俱乐部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回来看看她的情况。
她的眼泪和娇荏的⾝躯,再度挑起他的愧疚及歉意。
金禧背对着他,始终没有搭腔,心却拧得好痛好痛。
他难得捺着子,动手取出热腾腾的小笼包,人的香气霎时四溢,充斥在狭小的空间。
她想揩去眼角的泪,却还是一颗接着一颗滑落,怎么也擦不完。
她极力庒抑的细微菗泣声惹得他心烦意,靳仁绷着俊脸没好气的问道:“你到底在哭什么?光哭有什么用?”
他每说一句话,她的泪就掉得更凶。
他⼲脆趋前扳正她的⾝子,非得弄个⽔落石出不可。
当他触及她颤巍巍的肩头时,金禧如遭电击般猛地挥开他的大掌,闪避他的触碰。
她烈的反抗着实令他不悦,面有愠⾊的瞅着她。“我没有传染病,用不着那样躲我。”被当成臭虫一样挥开,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走开!”她大声哭喊着。“我不想见到你…”她泣不成声。见与不见,对她都是磨折。既然迟早要遗忘,倒不如提早适应。
靳仁对她的说词感到好笑,撇追问道:“我哪里惹到你了?”就因他今天強迫她出门、不小心撞见她在哭又害她晕倒?
“我不想见到你,马上离开我家!”金禧着气嘶吼。她一股作气的把积庒在心中的话说出来了,心情非但没有比较轻松,反而益发沉重。
“你到底怎么了?把话说清楚!”他握住她纤细的手臂,不服气的质问。她厌恶的口气听起来很碍耳,让他的怒气陡然窜升了几分。
“出去!出去!”她没有回答,只一径地朝他大吼。这是一场抗争!她和自己的抗争。
她涸贫慨昂,靳仁却感到莫名其妙。“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这女人是不是写稿写到闷出病来了?
“出去…现在马上出去,不准再踏进我的房子一步。”断然的语气,显示她此刻的决心。
“不准?”他低语,眉头拢得更紧。
“对!现在马上出去。我讨厌见到你…”金禧肯定的重复道,婆娑的泪眼却出卖了她实真的情绪。
“不要哭了!”他烦躁的命令,被她没来由的脾气挑起了怒意。“你对我有什么不満,趁现在说清楚。”他不认为她单纯是为今早的事记恨在心,继而将他扫地出门。
经过这阵子的相处,他可以百分百确定她不是那么小心眼的女人。
既然如此,他想不起自己还犯了什么天理不容的错,让她非得用这么决绝的口气赶人不可。
他不喜被人定罪,却不晓得罪名为何。
她抿,不发一语。
“说啊!不要装哑巴。”靳仁擒住她的双手,一脸严肃的瞪住她。
他咄咄人的口吻与气势得她无路可退,金禧⼲脆扬声冲口而出:“因为我喜你!见到你,会让我越陷越深…我觉得…好痛苦…”
在这情况下她⼲脆豁出去承认心意,虽然出乎她的意料,不过,她忽然觉得庒在口的巨石应声落下,有种解脫后的畅快。
听到她突如其来的告⽩,靳仁有些措手不及的怔楞住了。
女人向他示爱早不是新鲜事,但她们都要求留在他⾝边,唯有她反其道而行,凶巴巴的想赶走他。
他真的摸不清她的心思。作家的思考难道都异于常人?
“我很无辜欵。”他随即恢复镇定,对她的告⽩并不感到特别⾼兴,大概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他习以为常的经验,对金禧而言却是一桩大事,两人的态度与心情呈现強烈反差。
他的冷淡与无谓刺痛了她。“我知道你很无辜,不过还是请你离开。”她没有改变心意。
生平第一次向暗恋的对象吐露心事,没有涩羞不安也没有脸红,只有満心疲惫与一睑倦容。
“我还不能走。”靳仁瞅着她淡漠的神情,心头仿佛被针轻轻扎了下,感到一阵刺⿇,又很快地消失。
她的反应与作法太奇特,和他认识的女人都不同,教他忍不住想探究。
“出去、出去、出去…”金禧狠下心,执意将两人的缘分画下休止符,甚至恼羞成怒的动手推他。
他黯下眼瞳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倔強的脸庞,俊脸蒙上一层冰霜。她的坚决与固执,让他无端的介意起来。
靳仁顺着她薄弱的气力移动脚步、退出厨房,然后头也不回的掉头离去。
金禧闭上眼睛、捣住耳朵,难过的痛哭失声。
她明明成功战胜了自己的意志…可为什么,却反而像个被打⼊地牢的战败俘虏,心口一片虚空荒芜?
忘记一个人,一个恋正深的人,需要多久?
金禧在计算机上敲出一行字,随后陷⼊冗长的呆滞状态。
恢复一个人住的生活已经五天,一向贪静怕吵的她竟然觉得屋子静悄悄的教人生厌,一切都不对劲。
她独居这么多年,一向过得怡然自得,轻松写意,即使孤单偶尔拜访,她也总能找到排遣的方式,甚或⼲脆接受它、享受它。然而,现在却因一个过客的短暂驻留,而感到寂寞难耐。
真是好笑。几年的习惯居然比不上不到一个月的两人生活,她甚至无法归类她和靳仁之间的关系,究竟为何?
单纯的屋主与住客?还是朋友?或者,什么都不算,充其量仅仅是悉的陌生
人?
这几天,她没再掉过一滴泪,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只是常常若有所失,心里面空空的,口却又像被什么塞満,庒得不过气来。
她会忘记的…终有一天。金禧笃定的告诉自己。
她关掉计算机屏幕,起⾝离开计算机,打算泡一壶定安神经的花茶、准备几片手工饼⼲,窝在电视前看一些不必花脑筋的综艺节目,没营养归没营养,还颇有乐娱效果,很适合现在思绪一片紊的她。
花了一些时间将东西准备就绪,她端到客厅,甫在沙发上坐定,电话铃声也凑热闹似的赫然响起。
金禧楞了下,才伸手接听。她尚未开口,对方已经率先抢⽩。
“听好,现在马上去换⾐服,我三十分钟后去接你。”
悉的声音和命令的语气钻进她的耳朵,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对方就结束通讯。
她悻悻然搁回话筒,望着小茶几上的花茶和饼⼲,没辙的轻叹。
女王一声令下,她岂能不从?无论她拒绝与否,最后下场都是一样,一定会被硬拖出门。
待在家里也闷,出门透透气也好…她不想和冷清共处一室,至少今晚不想。
况且,田美那家伙自从在专科同学会半途失踪后,今天还是首度跟她联络。
金禧不甘心的喝了一大口温热清香的花茶、嘴里咬着一块口感扎实的手工核仁饼⼲,慢呑呑的踱回房间,稍作梳洗并换装。
半小时后,她已经坐在好友田美的车子里。“这回又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啦?”
“联谊。”田美注视着前方路况,态度不如往常热络。
⾝为超级好友,金禧当然察觉她的不寻常,纵使満腹疑惑,但并不急着盘问。
“联…联谊?”她皱眉,表情古怪。
那不是生学时代才有的玩意?!
“听说参加的男人个个都是青年才俊喔”
上田美扬起笑,语调陡然提⾼几度。
但那笑容看在金禧眼里,却有几分勉強及苦涩,更确信事有蹊跷。“喔。”她不甚热衷的应了声,脑海忽地被一抹总噙着似笑非笑的俊俏脸孔占领,心像被重物击中般急速往下坠沉。
“如果他们那么优秀,何必参加联谊?”她随口道。并不相信会有什么好货⾊会去参加那种活动。
即便情绪不佳,但田美仍忍不住反驳。“姐小,言下之意,你是间接承认自己很差、我也很差啰?”
“呃…”金禧为之语塞。
她的条件也许称不上好,但⾝旁的好友却是标准的美女…不但⾝材好、脸蛋佳,又有不错的工作,也自己购买了一间小屋、一台车和一些存款,堪称现代女人的模范。
尽管如此,至今依然没有固定男友,逃不了受邀联谊的命运。
一思及此,她只认为现在的男人没眼光,一点都不懂得欣赏。
“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还没死会的!”田美斩钉截铁道。“就像你和我这种好女人还没有死会一样。”
“嗯。”金禧淡淡的应和,不噤猛然想起…
⾝为男公关又有债务的靳仁,是不是有了固定的往对象?共处的这段⽇子里她竟然从没思索、也未曾试探过,就一厢情愿的栽了进去。
想来还真是蠢到无葯可救…
“总之呢,眼睛睁大点,如果有喜的千万别放过!”田美说得慷慨昂,美的睑宠却罩着一层冰霜。
金禧没有回答,仅是吶吶的点点头。
平常凑在一起就闲扯个没完的两人,今晚都各怀心思,未多做谈。
联谊地点在一家⾼级⽇式料理亭。
偌大的VIP包厢里容纳了五男五女共十人,采一男一女错的坐法,方便彼此能有更多互动与流。
活动一开始,由于大家都不视邙导致冷场,但并未维持太久,几句客套寒暄、敬酒后,气氛逐渐热络融洽起来。
进行一段时间后,从团体间的对话演变成只锁定特定对象的局面。
金禧虽不主动找人攀谈,但对于无论基于礼貌抑或有意进一步认识的男士,她倒都很诚恳以待,展现她独有的幽默口才,巧妙的应对。
在座的每位男士,的确如好友所言,年纪约莫三十出头至三十五岁不等,有人担任大集团的重要⼲部、有人则自立门户、是科技公司的负责人。他们外型斯文、品味讲究,个稳重有礼,是名符其实的青年才俊。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散发成男人的风范,温文合宜的笑容,令人如沐舂风般轻松。
不若年轻男子太过恣意畅快的放纵姿态,具备強烈略侵,过分耀眼灿烂的笑颜,总是螫痛她的眼,外放抢眼的魅力灼伤了她的心…
金禧皱起眉头,气恼自己不试曝制的思绪,不知不觉又想起亟遗忘的他…
他已经走出她的生活,从此形同陌路,说不定对方早就把她忘得一⼲二净。或许,他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意识到这点,她竟深受打击,无比沮丧。
“金姐小?金姐小?”
不愠不火的低沉磁嗓,仿佛自很遥远的地方飘进她的耳畔,她恍然回神,茫的眼张望两旁。
“你还好吗?觉得无聊?”坐在她右手边的男子噙着淡淡笑意,双眼定定的瞅着她。
她虽不是席间最出⾊的女、话也不多,不过有股别于其它人的独特气质,疏离的、置⾝事外的沉静与忧愁,反而格外昅引他的目光。
他的凝视让她低的心陡然狂跳了下,双颊染上一层绋红,感到无措。
她很清楚自己的平凡,在团体中向来就受忽略,但⾝旁俊朗男子眼中热炽的光芒,却给了她受到青睐的错觉…
金禧不自在的痹篇眼,淡然道:“不会啊!我觉得満有趣的。”大家都言之有物,又不会做人⾝攻击,和乐的气氛让人感到放松。
“听起来很言不由衷,像在敷衍我。”男子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我是说真的,景先生,”金禧澄清。
“你记得我的姓?”景冠中感到意外。他以为席间经常神游又心不在焉的她,本没把他的自我介绍听进去。
她看了他一眼,记得对方的名字不是基本礼仪吗?不明⽩有什么值得⾼兴的?“你的姓很特别,想忘记也难。”
明明就是运筹帷幄的公司负责人,竟会为了这种小事诧异开心,他那悦愉的神情让金禧印象深刻,稍稍卸下心防。
“你的名字也很特别,跟人一样,让人惊喜。”景冠中毫不转弯抹角。
闻言,金禧涨红了脸,⼲咳了一声掩饰她的尴尬。
接下来,他就一直绕着她的话题打转,充分展现对她的好奇与好感。
他热切的示好令她吃惊,由于缺乏信心,不免怀疑是否是自己会错意…
一顿饭吃下来,大伙相当尽兴,有人提议绩去ㄊ丫,所有人都赞同,唯独金禧因头痛而推拒掉了。
每回喝了酒,她都不会有好下场…但这样的场合,喝茶或喝果汁又显得太惺惺作态,况且,她确实需要喝点酒⿇醉神经,太过清醒,会胡思想…
向大伙道别后,她独自转⾝离开,得穿过一条清幽僻静的巷道,才能抵达路口拦出租车。
七、八分醉意,让她脚步有些虚浮,脑袋一片空⽩,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突然,一只大掌从⾝后拉住她的手,她却昏沉得连害怕都忘了,仅是微瞇着眼盯着对方,搞不清楚状况。
“我送你回去。”景冠中中途脫队,掉头追上她。
怔楞须臾,金禧才迟钝的认出他,洒脫笑了笑。“没关系,我常一个人搭出租车,还没发生过意外…”
“给我机会了解你,接近你。”他说得坦⽩真挚。“如果你对我也有一点点好感,我们可以试着开始。”凝望着她蒙的双眼与泛红的脸庞,金禧浑⾝散发着小女人的媚柔,深深揪住他的目光。
历经过不少恋爱,景冠中明⽩口剧烈的騒动因她而起。她没有惊人之姿,但和她聊天很放松、什么话题都能搭得上,让他倍感难得。
她的不平凡不在于外表,而是她的內在和她的思考。只要用心接触过,就会发现她是个特别的女人。
金禧垂下头,心头因他直截了当的一番话而鼓动。
“不必现在回答我。”景冠中体贴道。“往后我会好好表示我的心意,而你当然可以选择接受或拒绝。”
他的好风度和带点強势的宣告,已在她心里造成不小的震撼。
她报以一笑,当做回答。但终究还是坚持自己搭车回家,没让他送。
坐上出租车后,金禧闭上眼睛,众多思绪在脑海中流窜…
也许,她对靳仁的爱慕,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深沉,只是一时意情,冲昏头罢了,刚刚那一闪而逝的心动可以证明。
她吁了口气,心仿佛被掏空般,没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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