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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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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冷风从敞开的窗外袭来,吹起窗纱一阵轻飘,也吹醒斗室里沉睡的她。

  苡诗眨了眨那双长而密的睫⽑,抚着昏沉的头悠悠坐起。

  美丽半开的眼眸望向墙壁,剥落掉漆的墙堆着一层层的纸箱,凌乱的地板散放着‮服衣‬、塑胶袋,以及一些吃完未丢弃的速食面碗筷。

  好脏乱的地方,她该不会又回到之前的垃圾堆了吧!

  微蹙着娟秀的双眉,苡诗自有记忆以来,还不曾见过这么脏乱的房子,在她居住的环境里,是一尘不染、布置得整齐清洁的房子,就连生活在她周围的人,也都是⼲⼲净净,随时可赴国宴的模样,哪像现在这般…如同遭到炸弹袭击过后的浩劫场面。

  “怎么又走回来?”她头痛的抚紧额角,难道她为了拿回珍珠坠子,不知不觉中又走回来了?“这么乱像什么?”

  “不就像个窝罗。”像是要回应她的答案一般,一道低哑的嗓音倏地在她的⾝畔响起。

  苡诗惊愕的回头,蓦然发现状上的另一边躺着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半裸的男人!

  “啊!”她噤不住一阵尖叫。“又是你。”她惊吓的拉着棉被就要跳下床。

  这一生中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偏偏又忘不了,因为她最重要的珍珠坠子就掉在他这儿。

  美丽的坠子是她和俊麟、奇风共有的回忆,是他们第一次到琉球游玩时买的,她无法舍弃它。

  “喂,别拉。”伟智赶忙扯住棉被的另一角,阻止她拉开。

  “两千多块一件的蚕丝被别拉破了,而且我里面也没穿,你不想我宝贝的⾝体冻着吧!”

  “你没穿。”苡诗脸⾊变白,拉着棉被的手也急急松开。

  “你…你为什么睡在这里?”

  伟智看她一副戒慎、如临大敌的娇悍模样,不觉笑弯嘴角。很好,这个样子比起之前见过的活死人样好太多了。

  “‮姐小‬,你忘了那晚的事了吗?你一个人在雨中独行,一副要病倒的样子,是我大发‘慈心’把你救回来的,难道你忘了吗?”

  他侧着⾝子用一只手撑住头。迫不及待将自己的善行再述说一遍,还特别強调“慈心”两个字来标榜自己的恩惠。

  “我没忘。”她微红着脸咬着牙说,更忘不掉那晚的初夜情“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不然她也不会回来找他。“我回来是想请你把东西还给我。”

  “很⾼兴你还记得我。”

  伟智故意忽略她后面的话,満意的露出一口白牙说。

  “我还将你带回了这里,喂你吃葯看医生,你还记得吗?”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苡诗轻轻的‮头摇‬。“我不记得了。”

  她到底昏睡了多久?错过了多少事?茫然未知的不‮全安‬感让她指尖泛白,看向胸口的衣襟,却惊讶的发现到,原本应该是纯白的雪纱,已经被挨成了一件男用条纹的衬衫,而衬衫以下是一双裸露修长的‮腿玉‬。“我的‮服衣‬呢?谁换了?”她苍白着脸,直直望向床上横躺的男人。

  他无视于她的惊惶,仍然神情自在,笑容依然。“不就在这儿吗?”他一翻具从另一边的床下捞起一件已经皱得不成衣形的白纱,轻轻一掷就丢回到了苡诗的手上。

  “昨晚做事做得太累了,还来不及将它送到洗衣店去…”

  “你脫我‮服衣‬?”不等他说完,苡诗就愤然打断质问。

  伟智笑笑的耸肩。“你是在问之前的一晚,还是昨夜?”

  “你…”又羞又愧的‮晕红‬抹上她惨淡的双颊,让她气得溢出泪来。

  惊见她落泪,伟智倏地收起之前的琊气,包着棉被就坐了过来。“你…喂,‮姐小‬,你怎么哭了?”他话才说一半,茵诘美丽的双眸泛出一串串的泪珠,哭泣的模样宛若那夜初见时的情景,吓得他手足无措赶紧包着棉被滚到她面前来。“快别哭了,如果你在乎的是痘件昂贵的婚纱,那我马上送洗就是了,保证还你一件完好如新的漂亮嫁衣。”他拿起她抱在怀里哭泣的白⾊婚纱,轻哄的保证。

  “我在乎的是造件嫁衣吗?”苡诗泪眼婆娑的抢过他手上的婚纱,将它丢掷一旁。心里失⾝的凄然让她有说不出的懊悔与难过。“我是在气自己为什么要昏倒,为什么遇到的不是个君子?”她哭得更伤心了。

  伟智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她哭的是什么了。不被信任的感觉让他根是不快,再怎么说他也是她的救命恩人,怎么好不问清楚就误会他呢?

  “‮姐小‬。”他眯起了骇人的眸光。“我想你是误会了。”他丢开包裹的棉被,背向着她从容的穿起‮服衣‬来。“我虽然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君子,却也不屑当个趁人之危的⾊狼。如果你哭的是这点的话,那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除了你自动自发‮引勾‬的那次以外,我还没有对你兴起半点的性趣,所以你是‮全安‬的。”

  地说完就冷漠的离‮房开‬间,连眼都不抬一下。

  他生气了!

  苡诗‮愧羞‬的泛起两朵‮晕红‬。她把救命恩人当小人了,平常的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会突然失去理智的胡乱下判断呢?

  愧疚与不安让她难过的直想向他道歉。

  “先生。”

  她步出房门走向加工厂忙碌的他。此时的他正在搬运昨晚加班完成的货物上车。

  “先生。”

  苡诗走近他再一次低唤。

  “什么事?”他悻悻然的回了一声,不着她的继续搬货。

  “我…我很抱歉。”她低着头,紧张的绞动双手。

  “我不应该误会你的,如果可以,我愿意做任何事来道歉。”

  伟智闻言停止了手边所有的动作,以莫测⾼深的眼神望向她。“任何事?”

  “是的。”她说错什么了吗?怎么他的眼神变得这么奇怪?“任何事。”她再一次肯定。

  “很好。”伟智的笑容大大的扬起,直咧到面颊的另一端。

  ***

  带着愉快轻松的心情,伟智载着连夜赶出来的货,迭往叶氏企业的子公司…臣锋企业。

  一路上他都无法忘记那个叫苡诗的雨夜新娘,当她听到自己的要求是帮忙赶工时,那种既错愕又吃惊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他想,她这辈子可能还没如此卖命的工作过吧!

  从她笨手笨脚、手忙脚乱的情形看来,肯定是个刚出社会不久的新鲜人,而且还是个备受保护的好命新鲜人。

  扁想起她忙乱挫败时那种又气又‮涩羞‬的粉嫰表情,伟智就忍不住要兴起刁难捉弄的念头。不是他的心态不正常,而是她那种青涩又不服输的倔強神情实在太诱人了。这种充満生气的表情比起他初见时的死灰神情要好太多了,让他噤不住的想逗弄她,多看几目艮。

  “什么事这么好笑。”喻柔的脸突然呈大特写的出现在他面前。

  “没有。”他吓了一跳,忘了现在是在臣锋。

  “喝杯咖啡提提神吧!”喻柔把早搁在桌上的咖啡移到他面前,殷勤的锐。

  “谢谢。”伟智勉強的扯动唇角,他现在最不想喝的就是这杯带苦的咖啡。

  一杯香醇浓厚的咖啡喝了一年,还喝不出个感情,就算是甜的也喝成酸的了。

  “怎么了?”他的冷淡令她有种受伤的感觉。

  “没有,我想等会儿再喝。”为免自己的不快刺伤到她,伟智体贴的转移话题。“程总不在吗?怎么大伙都很开心似的。”

  “早上就出去了,不然大伙哪能这么自在的闲聊。”

  “是吗?”难怪都没有人在正经办公。“大伙在闲聊地仆么,你知道吗?”

  “知道。”他的细心很快的又令她恢复笑容。“她们是在谈黎氏企业的事情。”

  “黎氏企业?”很⾼兴看到她眼睛发亮的情形,那表示话题转移成功。“是最近跟你们合作开发新产业的黎氏公司吗?”

  “没锚。”喻柔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就是那个黎氏,大伙正在谈论他千金结婚的事,听说那是本世纪超大的婚礼,是企业界的大结合。”她‮奋兴‬的说。

  美丽、豪华又浪漫的婚礼,是每一个女孩最终的梦想。

  “呵!太夸张了。就算是,也不关你们的事啊!”他摇着头,取笑这些女人不实际的梦想。

  喻柔瞥他一眼,责怪他的不懂浪漫。“如果每个男人都像你一样,不懂‮趣情‬、不懂浪漫,那天底下就没有公主与王子的传说了。”

  她是在开玩笑吗?伟智不自觉的咧开嘴大笑:“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才信这种故事,你不会也信吧!”

  瞧他笑成这副模样,打死她也不会说是。

  “还好你不幼稚。”他几乎笑岔了气。“再大的婚礼也未必能保障得了一辈子的幸福。”

  “谁说的?”喻柔噘着嘴,不服气。

  伟智一笑,他家里的那位就是。

  “今年我们公司的年终晚会是跟总公司台办的,听说这对新婚的少东家夫妇也会来耶。”

  “那又怎样?”伟智装傻,故作不解。

  “舞伴呀,难道你不想参加?”

  “我有被邀请吗?”希望不要。

  喻柔得意的拿出一张烫全的邀请卡,将它交到伟智的手上。“凡是叶氏企业所周的子公司及下游工厂都在邀请之列,而你东林正巧是下游的代工厂之一。”

  “不会吧!”伟智赶紧打开来看,那不表示他也要送礼花费一笔了?

  不幸的是事情真的被陈喻柔说中了,里面不但写着束林工业社的名字,而且还附加“宴会设有摸彩项目,为求节目的精彩,请各厂商踊跃赞助奖品,谢谢!”

  “这简直是讹诈,你们叶氏多大的公司,⼲脆自己全包算了,⼲嘛还要我们小鲍司赞助?”他心疼的怪叫。

  陈喻柔跟闻声走来的陈筠一同笑了起来“这叫回馈你懂不懂,谁教你们东林赚了我们不少钱。怎么样,去不去?”

  “去。”伟智心不甘情不愿的说。“而且我还要带一大票人去。”吃个够本!

  ***

  人人都说老板好,个个抢着当老板。孰知;当老板是有苦衷的,大公司的老板动口不动手,凡事只要在办公室里运筹帷幄,一通电话命令就可以解决。

  可是小堡厂的老板就没那么幸运了,不只凡事要亲力亲为,就连赶货包装都要自个儿动手。如果再倒楣的遇上连休假期,那可就望着老天喊声掺了!

  忙完那个男人所有交代的工作,苡诗脫下临时借来的工作服,打算告辞了。

  “先生。”她低声唤着站在机器前专心工作的他。

  嘈杂的机器声让她连唤了好几次,才得到他的注意。

  “什么事?”

  他关掉机器,走过来面对她。

  一整天的赶工,让他眼窝深陷,神情骇人。

  “我想,我应该走了。”

  苡诗怯生生的说。

  “走?为什么?”

  他不解的扬起浓眉,更显不悦。

  “总不能在这里打搅太久。”他的五官长得的虽然不错,但表情太森然,再加上健壮的⾝躯,令苡诗有股不明的庒迫感。

  “离开这里你有地方去?”

  “没有。”苡诗‮头摇‬。但她会找个地方暂住下来,好好的疗伤。

  “那就别走,留下来帮忙吧!”他擅自决定,走回工作岗位又想继续原来的工作。

  “可是…”看来他不只令她有庒迫感,还霸这的以为可以替她决定一切。

  “还有什么问题?”他不耐的问。

  深昅一口气,决定不再让他左右自己“我不想给你添⿇烦,你甚至不知道我是谁?”她鼓足勇气说。

  “哦!那你是谁?”他饶富兴味的扬了扬眉,倾⾝向前。

  “我…”突来的靠近让她怔了一下,考虑是否该把自己的⾝分说出来。“我…是个没有⾝分的‮陆大‬新娘。”她最后还是决定说谎。

  “哦,是吗?”对于她撒谎,他有些失望。“没关怀,反正我这里请过的外籍劳工又不只你一个。”

  他的坚持令她不解。

  “你还有问题?”见她仍没有同意的意思,他问。

  “我只是怕给你多添⿇烦。”

  “你给我添的⿇烦还不够?”他讽刺。

  “对不起。”

  这个男人真教她反感。

  “如果留下我让你觉得勉強的话,那就不要⿇烦。”

  她锐完转⾝离开。

  “等一下。”他长脚一跨,挡住她的去路。“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容易就让你走吧!”

  “什么意思?”

  “对你的救命之恩和医治你的医葯费用怎么算?”为了可以留下她,任何卑鄙手段他都会使出来。

  “什么?”她震惊的膛大眼,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你是要跟我要钱?”

  “当然。”

  他面不改⾊的说:

  “还包括你现在⾝上穿的这件休闲装。”他伸手弹了弹她肩上的衣料,吓得她连忙退一步。

  苡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拉了拉⾝上那件大了不只一号的休闲服。“可…这件‮服衣‬不是旧的吗?”

  “就是旧的才收你打折价。”他晃入办公室,在商言商的拿起桌上的计算机精打细算。“从中横到阿里山的车资以计程车费来算,加上夜间加成的话是两千一百七十元;晚上的住宿费是两千八百元,以两晚来计的话是五千六百块;医疗费是六千块、搬运费算你四千好了,至于这件休闲服嘛…”他端详了一下:“就拿八百吧!”

  “什么?你…”“哦,还有。”不等她说完,他继续算:“在路上被你打掉的黑雨伞也要算,就拿八十元好了,够便宜了吧!”

  什么!苡诗差点昏倒。“原来你救我是为了钱。”

  “不然是为了什么?”他理直气壮,脸不红气不喘。

  “可是你知道我⾝上没钱。”她气得直瞪眼,早把他救命的恩情改成了趁火打劫的卑劣小人。

  伟智侧着头,无奈的摊了摊手。“那就算我吃亏点,让你以工抵偿了。”

  “太过分了。”

  如果不是以往的教养太好,她真想一拳打在他得意的脸上。

  “你这是想噤锢我了?”

  “不敢,只是想要你还债而已。”

  这个无聇強盗,他小时候老师铁定没教好伦理与道德。“好,既然你喜欢算帐,那我也同你算个清楚。”她庒下心里涌上的那股‮涩羞‬,生气的抬头与他对视。“我的初夜费怎么算?那够偿还我的债了吧!”

  岂料,他闻言后直直的咧开嘴笑,仿佛她说了件多让他开心的事。“多谢提醒。”他重新拿起桌上的电子计算机。“以市內红牌的‮夜午‬牛郎来算,他们一晚的夜渡费是五千到一万,再加上可能拿到的小费…”

  天啊!苡诗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全⾝乏力,这个男人令她气得快贫血昏倒。

  “怎么了?”

  而他竟然还噙着笑,假好心的询问。

  “你别算了,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好了。”再算下去她铁定发疯。

  “很好。”他欣赏她的识相和好脾气。“这样吧!也别说我眶你是‮陆大‬人,就以外劳的薪资计算,一般的行情价女作业员是一万八;我算你⾼点,就抵工两个月吧!”

  世界上竟然会有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

  苡诗作梦也没想到,自己一向视为最珍贵的初夜,在那卑劣小人的口中竟然会变成要为他劳动愤债,而且还是可怜的两个月!

  “好。”意识到跟这男人讨价还价只有吃亏的份,苡诗认命的接受他的剥夺。

  谁让自己要不幸的被他救到呢?

  “你上哪儿?”

  伟智见她转⾝要走,开口问。

  “我既然答应你要来工作,自然要去找住的地方。”

  “你有钱吗?”

  “没有。”苡诗坦白的说:“可是我相信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市侩、唯利是图,世界上善心的人还是有的。”即使没有,她也宁愿夜宿街头,不再受他半点恩惠。

  默然凝视她离去的背影,伟智双手环胸气定神闲的往机器靠去,他嘴角泛着一抹‮忍残‬的冷笑。

  这女孩涉世太浅,竟然愚蠢到相信会有人肯收留她。

  也罢,就让她出去见识见识、下人心也好,这可以令她早曰成长,了解到世情的冷淡。

  ***

  抖着⾝子,冒着寒风,苡诗沮丧的流浪街头。

  她已经看过好几间张贴广告想出租房子的主人了,每一个房东都热切的想把房子租出去以便赚取年前的租金。

  可是当苡诗提出先住后付款的要求时,他们就一改之前的热情,改以睥睨的眼光嘲讽她,并且生气的指责她愚弄他们,使他们浪费宝贵的时间与可能错失的出租良机。

  人心真的变了。

  苡诗备感挫折的坐在暗处的一个角落,大病初愈后的⾝体使她异常觉得疲倦,沉重的眼皮也几乎要不试曝制的垂下来。

  令晚她或许真要夜宿街头了吧!

  蜷伏着娇小的⾝子,苡诗咬紧牙忍受另一波寒风的吹袭。

  如此的凄凉、落魄,恐怕是自己预料不到的吧!

  三天前的她还是个欢欢快喜,接受政商界所有名人祝福,准备出嫁的新嫁娘;而令,却成了有家归不得、流浪街头的女乞丐了!人世间的谲诡转变,真是始料未及啊!

  夜幕越深,她的睡意越浓。

  怎么办?她就要睡着了,在这么一个充満犯罪事件的地方,自己是否会成为下个受害者呢?

  明天的报纸是否会刊出女乞丐被杀或冻死街头的新闻?

  眼皮越来越重了。

  报纸里不会刊出她死后的照片吧!

  她…

  不希望爱她的…

  爸妈…

  伤…心!

  随着她沉睡后垂下的手,一只长脚出现在她面前。

  “真是倔強的女人。”伟智摇着头单膝蹲下,伸手不舍的轻抚着她睡后无琊的面容。

  这么个着似温柔的女人,竟然有着这么做人的志气,宁愿冒着生命的危险露宿街头也不愿回头去求他,难道她就这么讨厌她吗?

  长叹一口气,他弯下⾝子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细心的裹入大衣中。

  虽然她讨厌自己,但已撩动的那份感情却是难以收回。为了使她安心,看来唯有隐蔵起自己的这份情感,让她继续讨厌了。

  睡梦中,苡诗隐的感到一丝温暖。

  是谁在抱她呢?

  俊麟还是奇风?

  不,都不是,这个胸膛如此的宽阔,抱着她的臂膀如此的有力,不是属于他们的。

  但是谁呢?

  是谁能给她如此舒服又温暖的‮全安‬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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