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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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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午时,夏氏私塾因即将举行的一场比赛,气氛显得热闹沸腾。

  授书堂外围満与顾人渊站在同一阵线的童生,一个早上叫好、打气声不绝于耳,然而堂內却是一派肃静与紧张的气氛。

  两方人马被一长桌分立两旁,沉默的相互对峙着,火爆的气氛仿佛一触即发。

  “渊儿,若现在想反悔还来得及喔!”

  云子珞⾝着一袭薄纱⽩⾐更显飘逸灵巧,含笑朝一旁略显紧张的顾人渊说道。

  “你少唆!会输的人才是你,我今天特地叫了很多人来看这场比赛,你等着准备闹笑话吧!”顾人渊紧握着拳,气愤得涨红了脸。

  不若堂外的热闹喧躁,堂內反倒凝聚着一股強烈的较劲气氛。

  从墨小雨宣布了赛题,一直到研墨、落笔,云子珞脸上始终带着一抹从容得让人不安的淡淡笑意。

  一向心⾼气傲,从来都是别人看他脸⾊的顾人渊哪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暗自发誓绝对要打落她脸上那一抹自信満満的笑,让她狼狈的夹着尾巴逃走,从今以后再也不敢出现在长安。

  彼人渊草草将⽩纸摊平用纸镇庒住,他举起笔蘸了点墨毫不犹豫便立即下笔,然而因过于紧张,以致握笔的手竟不住的微微发颤,原本尚写得一手整齐书法的他,此刻陈列在纸上的字却变得歪扭不堪。

  然而越心急,他的手就越是抖个不停,再加上云子珞早已完成一帖书法,正在一旁好整以暇的注视着他,那片似笑非笑微扬的角更让他心慌得汗⽔直流。

  直到墨小雨宣布时间,他才匆忙完成最后一句。

  “好了,如今比赛两方都已完成,现下就请裁判来公作正的评断。”墨小雨含笑收回两幅墨作道。

  “裁判?哪儿有裁判?”

  “该不会是夏夫子吧?那他定会故意判给云子珞赢,那岂不是不公?”

  “是啊!夏夫子定是会袒护着云子珞的…”

  此言一出,果然在堂內引起一阵不小的騒动,每个童生莫不愤慨的低嚷起来。

  因为眼前除了一群看热闹的童生外,就只有夏隽怀与墨小雨两人。

  “你们就是裁判!”墨小雨气定神闲的一句话,就让哄闹的堂內遽然静肃下来。

  “我们是裁判?”每个童生莫不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葯。

  “没错!相信这么一来,你们就不会对胜败有不平之议了吧?”顿了下,墨小雨再度说道:“不过,惟一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得秉持‘公正’,这样你们可作得到?”

  一群童生低声商议了好一会儿,终于同意这个决定,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当两帖书法递到他们跟前,他们所面临的竟是一个大难题。

  “这…”众童生一见到眼前的两帖书法,不需要第二眼,马上就能断定输嬴,只是看着面有倔⾊的顾人渊,以及之前裁决时得“公正”的约定,他们却迟疑了。

  “如何?能判定输赢了吗?”墨小雨笑意盈盈的说道。

  “你说!”

  “不,你说啦…”

  就这样,一群童生你推我,我推你,好半天谁胜谁负任谁也说不出口。

  “你们怎么回事?究竟是谁胜谁负,你们倒是说啊!”向来急的顾人渊也按捺不住的吼道。

  “好…好吧!我说!”迟疑了好半晌,一名童生终于怯懦的开口了。“我们一致判定,云、云夫子的这帖书法…得胜。”说完,这名童生几乎不敢视顾人渊震惊、错愕的表情。

  彼人渊难以置信的一把抢过他们手上的两帖书法,来回相互比较许久,而后终于挫败的垮下肩头。

  原以为会然大怒的顾人渊,竟是出奇的平静,只见他一双拳握了松开、松了又紧握,许久之后,竟摔不及防的在云子珞的跟前跪了下来。

  “云夫子,‮生学‬顾人渊今天甘拜下风,从今后‮生学‬一定会认真跟从云夫子习字。”

  “快起来!今天我不过是年纪较长,略胜你一筹罢了,相信假以时⽇,人渊的功力一定更在我之上。”云子珞噙着抹宽容的笑,鼓励他道。

  彼人渊惊异的抬起头盯着她,眼中有着惊讶、感以及领悟。

  扬起一抹笑,顾人渊略一叩首,便起⾝走出书堂,一群童生见状也连忙跟了出去。

  夏隽怀转头看着一脸淡然浅笑的云子珞,发现她的善良与解意叫人为之心折。

  “幸亏你想出这个法子,否则今天要让渊儿认输恐非易事。”

  “渊儿太过目中无人,需要有人挫挫他的骄气,否则将来必无法成大器。”云子珞嫣然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

  看着那抹醉人的笑,夏隽怀宽不觉怔忡,恍惚中又仿佛听问到自己的心又陷落几寸的声音。

  ***

  长安城里,四处是一片舂光明媚、百花齐放的景象。

  连续三天,是私塾歇业的⽇子,夏隽怀想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个能跟云子珞单独出游的借口。

  “珞儿,现在城里百花都盛开了,你想不想去赏花?”夏隽怀极力摆出自然的神⾊。

  “赏花?好啊!”虽然现已⾝为私塾的夫子,但是云子珞毕竟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儿,一听到能出门,霎时‮奋兴‬得手舞⾜蹈。

  “你们要去哪里?我也要去!”不知何时,顾子渊竟从两人⾝后跳出来,大声嚷着。

  近来顾子渊已俨然成了云子珞最宠爱的‮生学‬,褪下⾼傲的骄气,他十⾜是个聪明得近乎鬼灵精怪的孩子。

  而且自那场比赛后,顾人渊就宛如一块橡⽪糖似的,成天黏在云子珞的⾝边,就连私塾歇业也还成天往这儿跑。

  “这…”夏隽怀脸⾊登时大变,尤其当云子珞眼中的犹豫与不忍落⼊他的眼中,他的脸⾊更沉了。

  “渊儿,你还有事没做完想去哪儿啊?”

  上天垂怜,夏隽怀几乎想跪拜叩谢突然出现,拎住彼子渊后襟的墨小雨,她的出现无疑是帮了个大忙。

  “小雨姑娘,我哪有什么事没做?你弄错了啦!”顾子渊记得自己明明已经将云夫子代的书法,以及夏夫子吩咐记的诗词都背了,怎么还会有事没做?!

  “你…”坏事的小表!墨小雨在心底怒骂着。“你跟我来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善解人意的墨小雨适时“拖”走碍事的顾人渊,临走前还不忘朝夏隽怀使眼⾊。

  “对…对!珞儿,我看要出门咱们得坑诏⾝了,还可以赶在吃午饭前回来。”夏隽怀会意的连忙将她往门外推。“可是渊儿…”

  “别说那么多了!我会照顾他的,你们放心去吧!”墨小雨一手拉住挣扎不休的顾人渊,一手捂住他的嘴,却仍装出一张若无其事的超大笑脸。

  “呜…呜…”可怜的顾人渊涨红着脸,始终也挤不出一点声音。

  “快…快去吧!”挣扎不休的顾人渊被墨小雨抓得手酸,脸上的笑容也只剩一半了。

  “珞儿,我们走了!”夏隽怀当机立断的拉起云子珞就往门外走。

  半个时辰后,夏隽怀总算得偿所愿的带着珞儿上了街,初舂时节的长安街旁百花齐放,路上出游的行人也络绎不绝。

  方才的事也早被云子珞忘得一⼲二净,一路上开心得像是出笼的鸟儿一般,悬在边的笑容久久不褪。

  两人沿着东城街一路逛着路旁林立的小摊,一直走到西城街,比起之前的人来人往的盛况,这里熙攘热闹的人群更将偌大的街道挤得⽔怈不通。

  “珞儿,跟在夏大哥⾝后走。”细心的夏隽怀把珞儿的手包在温热的掌心里,将她护到自己⾝后,以免让拥挤的人嘲碰撞到她。

  从⾝后,云子珞忘情的凝望着夏隽怀宽阔英的背,再也无心去注意⾝旁的景致,直到四周拥挤的人群将她挤得只能紧靠着夏隽怀。

  她有些窃喜的紧靠在他背后,他⾝上悉好闻的气息一如记忆,她偷偷的将小脸靠上他宽阔的背,任由自己沉醉在他的气息中…

  “来!让让…”

  突然间,纷攘的街头起了一阵騒动,几个仆役模样的人在前头正大声的吆喝着,想清出一条路来。

  云子珞好奇的引颈一探,原来前方有个浩的队伍正面而来,两人跟着人群退到大街旁,一顶金碧辉煌的红轿也在四个孔武有力的轿夫扛送之下,缓缓自两人眼前走过。

  盛大的排场,与浩的队伍早已昅引了街上所有人的注目,不多时,只见街道两旁已被好奇围观的群众挤得⽔怈不通。

  “那是相国府的千金,听说刚得到皇上抑前亲封‘才女’的称号,可是个才貌兼备的美人呢!”

  “是啊!我也曾在街上见过她一回,只带着一个丫环,人漂亮是不消说,就连一点官家千金的骄气也没有,人聪明又和气,楚相国有女如此,真是前世修来的福…”

  两个小贩模样的男子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谈起来。

  云子珞怔怔的看着红轿缓缓从眼前越过,轿內的红帘突然被一双雪⽩柔荑拨开,露出相国千金那张连⾝为女人的云子珞也忍不住痴的绝美容颜。

  相国是谁,又是做什么的?云子珞当然不会明⽩,她是个穷苦人家,整天想的就是怎么挣银子、用什么填肚子,怎么会有时间想那些?

  而被夏隽怀收留后,她心里想的也全是怎么样为他变得更好,她的世界里也全是他。

  那个跟她有十万八千里之远的世界,她知道,这一辈子,她是连想也嫌奢侈的。

  只是,不知为何,在那一刹那,云子珞竟有种同为女人的忌妒,相国千金出⾝富贵之家,举手投⾜间优雅合度,更有着沉鱼落雁的美丽相貌,这是卑微的她万一也不能及的。

  “夏大哥,你觉得相国千金如何?”

  云子珞不知道自己问这句话的真正用意为何,但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前方的红轿,她竟不知不觉脫口而出。

  “才情超凡,美丽娴淑却又兼备妇德,是全天下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子人选。”夏怀隽双眼凝望着那个美丽的侧影,笑着说道。

  那是否意昧着夏隽怀也如同天下的男人一般,倾慕于相国千金的绝美容颜呢?!

  云子珞不想问、也不敢问,只能转头看着夏隽怀双眼看着在远处美丽⾝影的侧脸,任由心头汹涌着连自己也无法解释的酸楚,怔然出神。

  “是吗?”

  云子珞幽然一叹,当然明⽩心底的那股怅然所为何来。

  只是,那是她不该有、也不会有的奢望,连想,恐都已是过分了。

  ***

  从那天下午回家以后,云子珞就变得异常沉默,一个人总是心事重重的望着天空出神,要不就是呆坐在房里大半天。

  一向心细的夏隽怀当然注意到了珞儿的反常,只是任凭他怎么问,珞儿总推说没事,除了叹息之外,夏隽怀也束手无策。

  珞儿长大了!

  夏隽怀站在云子珞紧闭的门扉外,不觉感叹着。

  往昔活泼、好动在他⾝边,成天夏大哥长、夏大哥短的珞儿转眼间已经是个姑娘家了。

  现在的她不再成天黏在他⾝边,心事也不再说给他听了,她变得沉默,让人猜不透。

  这样遥远而陌生的珞儿叫他怅然!

  “珞儿!”夏隽怀再也受不了几天来云子珞对他的视而不见,终于忍不住来到她的房门前唤道。

  房门开了,门后出现的是一张明显写着心事的美丽脸庞。

  “夏大哥,有事吗?”

  云子珞虽然心如铅石般沉重,却仍挤出一丝笑容以对。

  “没事就不能来找珞儿聊聊吗?”夏隽怀紧盯着她,反问道。

  “这…”云子珞没料到他有此一说,登时愣了下,才自然漾出笑。“当然可以,珞儿最喜跟夏大哥聊天了。”只是不知这样的机会还能有多少…

  “珞儿,你究竟有什么心事?难道不能告诉夏大哥?”夏隽怀跟在她⾝后缓缓走向后院。

  站在后院里,云子珞沉默的凝望着种在角落里一株约有半人⾼的⽟兰树良久。

  “夏大哥,你今年多大年纪了?”云子珞头也不回的幽然问道。

  “二十九。”夏隽怀不明所以的老实答道。

  “二十九?”云子珞在心底默念着。“夏大哥年纪不小了,也该娶了吧?”她勉強牵起笑,笑中有着自己才懂的苦涩。

  “珞儿,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夏隽怀狐疑的敛起了眉。

  “做妹妹的关心大哥本是天经地义,再说若由珞儿替大哥物⾊适合的对象,你应大可放心才是。”深昅了口气,云子珞堆起一个若无其事的笑,遽然转⾝面对他。

  “可是我…我…”夏隽怀凝望着她那张脫俗绝美的脸庞,却登时语塞了。

  “你怎么了?”

  云子珞不明所以的偏头看他,眼中的单纯与信任让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个还不急,大哥眼前还是以塾里的事为重,娶之事以后再说吧!大哥还有点事要处理,我先进去了。”夏隽怀几乎是落荒而逃,他万万料想不到,珞儿竟然想替他拉红线。

  可是,他怎么能?他的心早在几年前已经…

  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他匆匆转⾝走回塾內。

  “夏大哥…”云子珞追了几步,终究唤不回急忙离去的他。

  看着夏隽怀英的背影,云子珞看着看着,不觉怔了。

  就是这张宽阔的背肩负起了四年照顾她的责任、也成为她‮全安‬无忧的护卫。

  为了她,夏隽怀浪费了多少年轻岁月,他尽心尽力照顾她,她现有的一切,全是他赐给她的。

  他对自己好得如同亲生的大哥一般,丝毫不负她娘临终前的托付,他给了她一切最好的照顾,却也因此蹉跎了青舂岁月。

  为了照顾自己眼看他也快年届三十了,然而除了一间半大不小的私塾外,他⾝边竟然连一个红粉知己也没有。

  现在,也该是她为他打算的时候了!

  主意既定,她刻意忽略臆间那揪心的疼,漾出了快慰的笑容。

  夏大哥能得到幸福该是她也感到⾼兴的,即使那会让她心碎,她仍无悔。

  她能做的有限,这也是她惟一能给他的报答了!

  ***

  相国府

  “报告相国大人,外头有位自称来自‘夏氏私塾’的云姑娘求见。”

  一名仆从奔进堂內,恭敬的拱手报告道。

  “夏氏私塾的云姑娘?”楚传尹闻言不噤纳闷的捻起长须。

  虽然他⾝为国要,政事极为繁琐忙碌、识得的人也多,但是他可清楚记得自己从没认识过什么云姑娘的!

  不过“夏氏私塾”几十年以来在长安城中一向以善教间名,再加上他自己亦是个读书人,因此对于儒者自当是尊重三分。

  “带她进来吧!”主意既定,楚传尹很快下达命令道。

  “是!”仆从衔命很快将云子珞带了进来。

  “民女云子珞叩见相国大人!”云子珞恭敬的就地顶礼。

  “免礼!来者何人?”

  “民女乃是‘夏氏私塾’夏隽怀夫子的义妹,今天斗胆烦扰大人清休,实有一事相商。”为了见相国大人一面,云子珞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打听他的进、退朝时辰。

  “喔?”楚传尹好奇的挑起一道浓眉,他跟这名女子素昧平生,有什么能商量的。

  然而不容否认的,这名叫云子珞的女子绝美的容貌,以及从容不俗的气质谈吐却让他深具好感。

  “你说。”沉昑半晌,他点头指示她往下说。

  “民女今天冒昧登府,乃是为了令媛之终⾝大事而来。”云子珞技巧的挑起了楚传尹的好奇心。

  “为了小女?老夫不明⽩,还请云姑娘说清楚些。”这下,楚传尹更是好奇了。

  一般的市井小民,光是见到他相国府雄伟森严就已经是视若畏途,又怎敢奢想攀上他这个朝中大臣的亲事?

  怎知今⽇这个看似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竟然敢只⾝前来相国府提亲,若不是这个丫头大不知天⾼地厚,就是她有着过人的胆识与智慧,才会如此从容无畏。

  “我义兄乃是‘夏氏私塾’的授书夫子…夏隽怀,相信以相国大人的睿智与博闻,应听过敝塾的名号。”云子珞先给楚传尹戴起了⾼帽子。

  “素闻夏氏私塾四代以来皆以书香传家,历代也皆以授书为业,启蒙童生之成果斐然,在城中可说是有口皆碑,老夫早已久闻其名哪!只是…”楚传尹顿了下,一双精明的双眼投向她。

  “小女可非寻常人家女子,令兄虽是有为青年,但是小女自幼锦⾐⽟食、受尽呵宠,老夫怕是若贸然允婚,恐骄气累及令兄,这可叫老夫过意不去啊!”楚传尹表面上场面话说得极为漂亮,然而言中之意,却有着“夏隽怀有何本事来娶我家女儿”的睥睨意味。

  “承蒙相国大人的深虑,但是相信相国大人必定明⽩娶娶贤的道理,同样的,若挑女婿却也不可不顾及才能与品德,虽我义兄不若城中权贵之人,家有百金、出人有千百仆从的阔气,但是论生活虽比不上相国府奢华,亦是宽裕无虞。”

  云子珞从容的笑了笑,又接着说道:

  “相国千金才貌兼备、端庄婉约,在这城中早已是人尽皆知之事,我义兄自从多月前在街上惊鸿”瞥后,便⽇夜思念、深为相国千金所倾慕,故斗胆托请民女前来恳请相国大人允婚。”

  云子珞诚恳中带着褒奖的一番话,说得让楚传尹惊异不已,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堂下神情态度不卑不亢的女子,不免在心底暗自称奇。

  “云姑娘的机智、口才实叫老夫佩服,夏夫子之义妹就能如此,他本人肯定是个品德超然的君子。”

  虽然楚传尹对夏隽怀这门亲事十分満意,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堂堂的相国,若因这一番话就轻易把女儿许配给人,未免轻率得有失他楚传尹的面子。

  楚传尹低着头神⾊凝重的沉昑许久之后,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眼神难掩犹豫。

  “云姑娘,这门亲事来得突然,本官还得再琢磨琢磨,你就先请回吧!”

  “相国大人…”云子珞倏的一惊,她以为自己已经说动他了。

  楚传尹不待她开口,随即扬声朝一旁的仆从吩咐道:“顾松,送客!”

  云子珞眼见今⽇怕是要无功而返了,只得先离开相国府,以免执意求亲下,会一不小心弄巧成拙。

  只是,往后的几旬⽇,云子珞仍不放弃的持续到相国府去恳求楚相国允亲,虽然楚传尹嘴里仍不愿轻易答应,但当初強硬的态度,却不免被云子珞锲而不舍的毅力给软化不少。

  尤其是云子珞有着时下女子少见的博学多才,又聪慧解意,竟不觉跟楚传尹成了无话不谈的莫逆之,而在这层益形好的关系之下,楚传尹最后终于答应了这门亲事。

  当这门预料应会有重重波折的亲事竟然如此轻易就定下了,让她想不到的却是心头比意料中还甚百倍的痛。

  心底的苦出了眼底的泪,那股混杂错得难以分辨的酸涩,怎么也遏止不住的直往臆间窜流。

  天可怜见,她知道,那是…心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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