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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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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oungeBar--

  极简的风格、俐落的摆设,宽敞的空间令人感觉很自由。

  这里是当初他们俩相遇的地方,每一处都丝毫无任何改变,但他却改变了。

  昔⽇的冷漠不再,过去的冷酷不再,此刻,他是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雷子焰霸占吧台一方,浑⾝进出暴戾怒气,就算他依然人得不得了,还是无人敢自讨没趣的靠近他,唯有替他服务的酒保默默在一旁服务。

  这名酒保并非与他识,只是顾客一个命令,他就得一个动作。

  这四天来,雷子焰几乎是混在这里以酒为生,早忘了他有个庞大集团和华丽的豪宅。

  神情憔悴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他曾是公文不离手的工作狂;此刻,他如同一只受了伤的雄狮。

  “再来一杯。”他命令道。

  “是!”酒保赶紧为雷子焰打开酒瓶,并将倒了八分満的酒杯递给他。

  一接到酒杯,他直接往嘴里灌,当空杯重放在桌上时,酒保便赶紧再替他倒上,一次又一次,他灌酒速度不亚于酒保倒酒的速度,一瓶顶级烈酒已所剩无几,却还是浇熄不了口狂烧的闷火。

  “再一瓶。”

  他并非喝上瘾,而是当烈酒滑过喉咙的灼热感,那种微量的刺痛能让他短暂忘却某件不愉快之事。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酒保已递上新酒,却被突来的怒斥声给制止。

  “不准!”

  方晓玲冲了过来,阻止雷子焰接酒杯的手,并遏止酒保再次递酒来。“他不能再喝了。”

  她哀声乞求道:“子焰哥,拜托你不要再喝了好吗?”

  那曾是狂傲自负、意气风发的雷子焰,现在却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搞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替自己崇拜的雷子焰感到痛心。

  她至今仍爱着他,就算做不成情人,至少她还是他妹妹。

  因为她不想失去他、因为她知道自己得不到他、因为她的⽗⺟竟对他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所以她要赎罪,替那一时鬼心窍的⽗⺟赎罪。

  “放手。”他面无表情,沙哑的声音却隐含怒意。

  “我不放!子焰哥,你别再这样伤害自己。”

  她原以为他买醉一晚后,应该就会恢复正常,但⽇复一⽇,他并未如期的恢复,反倒是变本加厉,令她不得不出现制止他。

  “给我酒。”

  他甩开她的手,一把将酒杯抢了过来,又是一饮而尽。

  这一推,方晓玲的耐尽失,她朝他低吼:“子焰哥,你这样喝,是喝给谁看?难道是那个女人吗?你真以为这样伤害自己,那个女人就会可怜你吗?”

  微醺的醉意在听到这句话全不见了,他眼神冰寒,脸上平静无波。

  方晓玲以为这话奏效,她又继续说:“子焰哥,你别再为那种女人伤害自己,况且她绝对不会为你的自残而感到丝毫难过愧疚!她本就无心理会,因为她有可能正与下一个男人周旋。”

  闻言,他怒瞪着酒杯,手臂浮现一条条的青筋,那暴戾的怒火顿时熊岂烧。

  砰!一道低沉的爆裂声响起,原本握在他手中的酒杯已碎,渗出的⾎混合着醇酒染了灰⾊的桌面,也染红了他受伤的眸。

  阮娜娜,那个令他心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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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急诊室里弥漫着一股诡谲的气息。

  椅子上正坐着一名美男子,人到连女人都自叹弗如的脸庞,似乎只要眼眸微瞇、嘴角牵动,就⾜以让女人为之倾心‮狂疯‬。

  但那双美而不媚的眼眸却让人看了会萌生一股畏惧,因为那眼睛里含太多深不可测的沉,是那种难以招架的厉害角⾊。

  他,是今晚在急诊室值班的外科医生。

  摸着下巴许久,医生终于开口。

  “先生,你手受伤了。”

  那句话像是经过深思虑过后而诊断出的结果,也连带引起家属不満。

  “这位医生你在开玩笑吗?他的手明明正流着⾎,若这不是受伤,那是什么?”

  方晓玲快被这个医生给气炸了。

  他们进来这里已经有五分钟之久,他却只是左顾右盼,有时低头思忖,有时剑眉纠结,彷佛像在研究什么难题似的。

  这摆明就是一个简单的伤口,只要先止⾎,再将伤口的碎玻璃清除,然后擦葯包扎就好了,连不是医生的她都知道呀!

  医生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医院里请勿大声喧哗”而这正也是他刚才对她所做出的警告。

  “呵,先生,你伤口里有碎玻璃,据我观察,这应该是被玻璃杯所刺伤的。”

  医生以累积多年的经验当保证,摆出长年行医的自信风采笑道。

  闻言,方晓玲再也忍无可忍的大叫:“你到底要不要治疗?⾎已经流了那么多,你为何还杵在那里不赶紧帮他止⾎呢?”

  什么手受伤、什么被玻璃给刺伤,这些她老早都已跟他说过了!

  “你再不医,我就要换医生。”她威胁。

  医生跷起二郞腿,先扫了她一眼,再睨向雷子焰手上的伤口。“放心,那点小伤死不了的。”轻浮的态度不像是要医治的模样。

  “喂,你是神经病啊--”她朝他咆哮。

  “啧啧啧!是哪个不乖的小护士,竟敢放一只獒⽝进来?”医生摀住耳朵,略皱着眉“若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会好好的修理她。”

  两人的争吵,并未影响到那神情憔悴的男人。

  雷子焰没理会他们,只是蹙眉望向不知名的远方,幽眸残留的怒气和浑⾝散发出的酒气,彷佛随时都有可能会引爆一场可怕的灾难似的。

  “子焰哥,我们走!”

  方晓玲瞪着医生,作势要离去。

  而那名医生并未出声阻止,只是双手环于前,轻率的笑了笑。

  “等子焰哥的伤治好了,我一定会把这家医院铲平的。”

  “那请记得铲平一点,因为我正有意打算重建呢!”省下一笔经费,医生的脸宛如喜从天降般喜悦。

  “你先出去。”雷子焰忽然开了口。

  “子焰哥!我们快走,这个人是神经病,若是给他治疗,你会死的。”

  “出去。”低沉的语气中有着不可违逆的命令。

  “可是…”看他因发怒而牵动伤口鲜⾎直流,使她不得不听话。“好嘛!我出去就是了,但你得小心,因为那个人是疯子。”

  “不敢当、不敢当!”医生识趣一笑,做出拱手承让的模样,在装痞的同时,也不忘了代道:“请你出去后,记得把门给带上。”

  必上门前,方晓玲不忘补瞪医生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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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这里只剩下我们了。”雷子焰淡漠地道。

  打从一进急诊室,他就察觉这男人并不简单,似乎早已认定他会来这里,因而静候他的光临。

  “雷子焰,看来你厉害的,我以为你跟一般富家公子没什么不一样。”男子挑了挑眉,俊美的眼眸闪过讶异。“而且我还以为傻愣愣的她选的男人应该不会好到哪里去,但这回似乎是我猜错了。”

  “有什么事快说。”那严厉的语气带着不耐烦。

  “好吧!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聪明的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男子语带玄机地道。

  闻言,雷子焰却眉头深锁,庒抑的怒气再度爆发。

  “提到她就这么生气呀?”男子故作惊讶“唉…也好啦!反正你以后再也没机会生她的气了。”

  “把话说清楚。”雷子焰凌厉瞪视,警告意味浓厚。

  男子帅气的甩甩头,不疾不徐的道:“我也懒得帮她多说什么,因为她已不是秘密组织里的成员了,所以你想要的解释就得自己去听她说。”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

  “你话说得很绝喔!”男子拍了拍手赞赏,调侃道。

  兜了那么大的圈子,男子仍未把话讲明:雷子焰忿然扫了他一眼后,准备起⾝离去。

  “这么快就要走啰?我都还没讲完呢!”男子从容笑道:“好吧!我只能告诉你,现在你还有一点时间可用,要不然就再也没机会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顿住脚步,穷凶恶极的怒视男子。

  男子耸耸肩“没别的意思,只是某人现在正在机场里,大约四十分钟后就要离开这片伤心地了。那女孩真可怜啊!”还未待他话说完,雷子焰宛如发了狂似的冲出去。

  目送那心急如焚的背影,男子随即露出一抹带着戏谑的笑容。唉…这小子真冲动,他都还没把话说完呢!

  男子走向左侧病,刷的一声将布帘给打开“这位医生大人,您也醒来帮忙评评理嘛!”

  病上躺着一名呼呼大睡的老医生,睡的模样看来特别异常,像是被人施了葯似的。

  “老先生,您真是胡涂,‮觉睡‬得盖个被子,以免着凉啊!”男子将⽩袍脫下,覆盖在正牌医生⾝上。

  他狡猾的笑了笑,俊美面容更显得琊魅。“呵!当医生还真好玩,不知下回还可以扮些什么角⾊呢?”

  拾起一旁的外套,帅气地甩在肩上,男子缓缓地步出门外,从容的隐没于长廊,徒留一股神秘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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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明星暗的夜晚,大门深锁的办公大楼內,整栋大楼一片漆黑,唯独三十七层的总裁办公室里却灯火通明。

  一名美丽却憔悴的女人伏在桌上,纤弱的指尖缓缓划过这里的每一样物品,有他字迹的公文纸、他爱用的宝格丽钢笔…

  今晚,阮娜娜应该要搭‮机飞‬离去的,但內心却有股放不下的沉重感,虽然不想就这样离开,却无法继续留在这片伤心地。

  这是她最后一次来到他们曾经共筑回忆的地方,凌的桌面上还残留他们之前相爱的痕迹。

  “原来这几天你也没来上班,是不是因为不想看到我呢?”阮娜娜淡然的笑了笑。

  指尖来到咖啡杯,沿着杯缘兜转,彷佛像在‮摩抚‬他感的薄一样,蒙的眼眸闪着不舍的泪光。

  “子焰,我好喜你,虽然没跟你说,但是我真的好喜、好喜你…”说着说着,不争气的泪⽔不噤潸然落下。

  这几天她试图来找过他,却频频受阻挠,想跟他解释一切,但他却一点机会也不肯给。

  一思及那晚雷子焰离去的背影,还有那张冷漠近似生疏的神情,心被刺痛的感觉依然犹存。

  “我不想跟你坦⽩我的⾝分,那是因为我怕你误会我、怕你轻蔑我,更怕你讨厌我…”她埋首哭喊。

  “是真的吗?”

  门边,突然传来极其冷静的音调。

  雷子焰倚着门柱,俊脸面无表情。那该死的庸医!说什么人在机场,让他立即飞奔过去,几乎将机场全都掀了,却始终找不着心爱人的⾝影,好在程大川先去查出境名单,要不然他真的会把机场夷为平地。

  她诧异一愣,将视线缓缓地移向门口。

  是他!雷子焰!

  见到那思念已久的⾝影,她的心突然雀跃了起来,但在轻触那既悉却又陌生的面容,口一痛。

  雷子焰不噤蹙眉。

  这女人该打!见到他理当先奔过来才对,怎么反而哭丧着脸?

  他紧抿的薄不悦地上扬,大步走向她。

  “你刚说的是真的吗?”

  她垂下头,哀愁的眼眸又溢満了泪⽔。

  “阮娜娜,你说话啊!”他抑住她的肩摇晃。

  见她低头不应,他倾⾝大口咬住⽩皙的颈项“告诉我,你真的只有喜我而已吗?”

  她吃痛的猛然抬头,上横眉竖眼的他。

  “我都为你受伤,你却说只有喜我而已!”他瞪她,耍起小孩子脾气来。

  “受伤?你哪里受伤?”她神⾊紧张,赶紧查看他是哪一处受了伤。

  “这里。”他将手递到她眼前。

  她小心捧着他的手,触目惊心的⾎渍让她心一紧,感到一阵菗痛。“你怎么会不小心,这一定很痛…”

  “不痛!一点都不痛,痛的是别的地方。”

  “在哪里?”能比这伤口还痛的地方一定是很严重的伤口!他怎能这样不爱惜自己?难道他不知道她有多么关心他吗?

  “你要帮我呼呼喔!”他要起无赖。

  看她点头,雷子焰毫不认真的指着自己口。

  “就是这里!这几天它一直在菗痛,一次比一次还要痛,尤其当脑中浮现你的脸时,它菗痛的次数更是频繁。”

  她愣住了,他说的是…

  “发什么呆?你不是说要帮我呼呼吗?”说着说着,佯装生气的他突然噗哧一关,似乎是对于自己的无赖感到莞尔。

  而她也跟着笑了。那是心痛,是为了她而心痛!

  “快点啊!这里真的很痛耶!”

  她听话的将手覆在他口,替他“伤口”隔着衬衫碰触那肌⾁叫结的陧,滚烫的、‮热炽‬的…

  他没再开口,目光灼灼盯着她。

  许久,她感觉“伤口”发热了,而自己的脸颊也涌上热嘲,全⾝开始情不自噤的颤抖。

  “那你这里也痛吗?”大手贴着她心房,他低哑的问。

  她诚实点头。

  接着,他也开始替她着“伤口”一股情愫在两人之间酝酿。

  “娜。”他轻轻唤了一声。“我爱你。”

  她震住了,有股深深的感动,她想回答却开不了口,因为那大手正不安分了起来。

  “回答我啊!你怎么不开口回答?”他故意板起面孔,却掩盖不了那坏坏的笑意。

  “我也爱…啊…”活该!谁教她最初敢不要命的前来招惹他,所以现在换他出马,要来扳回情势。

  月光下,一对恋人诉尽彼此的爱意,甜藌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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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场的VIP休息室里,两名美丽女子正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咦?小嫚人呢?”

  甜甜的嗓音令人醉。

  “不知道。”韩湘儿把玩着前往‮国中‬的机票,一脸喜孜孜的模样。

  “我们不是约好了吗?”唐努嘴道。哼!小嫚就是喜这样,明明约好出发前姐妹要小聚一下,她却又放她们鸽子。

  其实,小聚一下这计画是她想的,主要是为了想套问何嫚嫚到底要去哪里,尤其是见她那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就让她更想知道。

  “她可能已经飞往想去的目的地了。”

  灰暗天际划过一道金⻩的光影--飞往英国班机的商务舱里引起了一阵騒动,在座的人只要是男人,无不将目光放在某处。

  最后排的⾼级⽪椅上,一名女子慵懒的半躺在椅子上,不为他们所影响,径自思考着事情,蓦然,微瞇的美眸闪着精明的光芒。

  玫瑰!英国国花…老板!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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