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周末,太当空⾼⾼挂。
三个大男人,两个小女人,执行搬家作战计画。
首先,崔幼晴的行李最简单,寄人篱下的她,并没有买太多东西,当初怎么来,现在就怎么离开,行李只有登机箱一个,所以她和曾玛俐搭捷运过去就可以。
俞宇堂房间里的东西倒不少,电脑、印表机、音响、书籍,加上好几套的西装行头,塞満了俞宇堂和孟虎的轿车;当然,也顺便清出了两大袋垃圾。
“我的房间还是让给你住吧,你是女孩子,这样比较方便。”孟虎趁空档在客厅里问着崔幼晴。
“不用啦,我又不是娇娇女,你把我当兄弟就行了。”崔幼晴今天将长发⾼⾼束成马尾,露出可爱的小圆脸。她浅笑,看着比她⾼出一个头的孟虎。
从两人意外重逢到现在,双方都刻意避谈当年她告⽩的事。也许假装忘了,对他们都好。
曾玛俐吆喝孟虎去开车,因为接下来还得把俞宇堂的全部家当搬进她的小套房。
两人中断短暂的谈。待人走后,只剩崔幼晴留下来打扫房间,其他人都去当搬运工了。
她拿了一桶⽔及抹布开始擦拭房间里的灰尘。
命运好好玩?还是缘分太神奇?
她才刚拉开与他的距离,却没料到这么快就又靠近他,甚至近到她还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只能以慡朗的笑声、不拘小节的动作,来化解自己对他的遐想。
接近傍晚的时候,一群人浩浩从曾玛俐的小套房回来,顺便热热闹闹的办了个乔迁之喜。
他们从餐馆带回来了一桌子的菜,外加啤酒一打。
由于客厅不大,没有地方可以摆餐桌,所以五个人就坐在沙发上、围着茶几,开始动口又动手。
俞宇堂抢先在两人沙发上挨着亲亲女友坐。
王光生害羞,所以选择三人沙发的左边坐下,崔幼晴见状,只能选择右边的座位,那孟虎自然就得坐在中间了。
酒酣耳热,五个人说说笑笑;崔幼晴虽是第一次加⼊他们,但因之前和曾玛俐及俞宇堂都已经识,再加上她本来就大方的个,所以很快便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除了心里对孟虎还有些疙瘩外,她很庆幸自己选对了位子;虽然他坐在她⾝边,但至少吃东西时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不到他的表情,她的心情就笃定了许多。
“多吃一点。”孟虎替崔幼晴碗里添了青菜。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崔幼晴客气的说。
“厚!怎么都没人帮我夹菜?”曾玛俐眨动长长眼睫,故意要哀怨。
一大筷子的⾁放进了曾玛俐的碗里。“我们虽然是老夫老了,不过只要你有任何需要,我还是会细心的为你服务。”俞宇堂马上谄媚的讨好女友。
三人座沙发上的六只眼睛直直盯着这一对情侣表演。
“人家说了你才做,你要学学阿虎,自动一点。”曾玛俐是愈演愈有劲,完全不怕别人看。
“是是是,老婆大人教训得是,下次我直接把菜喂进你的嘴里。”
“你们是想害我们吃不下饭,然后你们就可以独呑这些好菜是吗?”崔幼晴知道曾玛俐在取笑孟虎替她夹菜的动作,想终止这个话题,只好朝好朋友下手。
“如果宇堂和玛俐忍不住想表演亲热的戏码,我是不会反对的。”孟虎浅笑的说。
“老婆,我们要不要应观众的要求来表演一下?最好让他们吃不下,这些菜我们就可以打包回去当消夜了。”俞宇堂真的是喝多了,已经开始起了⾊心。
“好呀,谁怕谁!”
曾玛俐的大方让崔幼晴怀疑:难道酒精的威力真这么強?那只不过是啤酒而已,可不是什么陈年⾼粱。
俞宇堂完全没有犹豫的倾⾝就吻上曾玛俐红粉的小嘴。
“啊!”崔幼晴傻眼,这两人竟然当着他们的面热吻!难道是她害他们分开太久的后遗症?
人家敢吻,崔幼晴可不敢看,尤其她⾝边还坐了一个孟虎。
那心情就像跟一个男生初次约会,却不小心选到了限制级影片的尴尬。她只能将视线紧盯在茶几上的筷子,然后⽩皙的脸颊忽地刷起两道晕红。
俞宇堂可不只是吻亲曾玛俐而已,大手更是不安分的在曾玛俐⾝上游移。
“喂,喂,俞宇堂,你清醒点,再下去就限制级了。”孟虎看了一眼崔幼晴,她放在膝盖上的十指就快绞成⿇花辫了,他实在太低估俞宇堂对曾玛俐的爆发力。
情一发不可收拾,那两个如坠海当中的人,眼里只有彼此,哪听得进孟虎的话。
孟虎站起来,一把拎起俞宇堂的⾐领,迫使夹不清的两人分开。
“要亲热回玛俐的小套房去,你忘了这里有晴晴在吗?”孟虎的话,温和,却含力道。
好事被破坏的俞宇堂,理智终究战胜火,他自知理亏,不敢对孟虎的破坏行为有所抱怨或者发火。
“对不起,一时昏了头。”
曾玛俐双手掩面,羞到无脸见人。“俞宇堂,都是你害的啦!”
俞宇堂搂着曾玛俐的,眼里还是溢満情。“我看我和玛俐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孟虎没收了俞宇堂的车钥匙,要他们坐计程车回去,明天再来开车。
俞宇堂和曾玛俐走后,空间一下子变得冷清下来。
崔幼晴继续吃也不是,不继续吃也不是,倒是王光还是低头猛吃饭菜,好像本不受刚刚那场戏的影响。
孟虎改坐到两人座的沙发上。
“宇堂就是人来疯,你别太介意。”
“玛俐也是,他们真的很登对。”她只好把剩下的饭菜快速扒进嘴里。
“多吃一点。”看尽她的慌张,他只觉得好笑,不过没敢笑出声。
“嗯。”少了那两人的润滑,她是全⾝都觉得不对劲;但这样闷着头吃饭不说话更奇怪,她只好找新的话题。
“学长,这里有没有什么生活公约要遵守?”
“生活公约?”他不懂。
“像是轮流倒垃圾,或者打扫客厅之类的。”
“没有。我们三个大男人很随兴,好像一直没有这种问题。”他想了想才说:“我知道了,因为我们有个贤內助。”
“贤內助?”这下换崔幼晴不懂了。
“就是光。”孟虎闷笑。
王光听到孟虎提到他的名字,才搁下碗筷。“什么事?”
“我说你是贤內助。”孟虎回话。
王光愣愣地抓着短短的五分头。
“举凡公用空间的打扫一向是光在包办,甚至早餐也是他在张罗,我和宇堂只要负责早餐钱就行了。”
“哇!没想到光大哥这么厉害。”
“所以你可以比照理办,一个月只要一千元当早餐费,就可以吃到中西式各种不同的餐点。不过放假⽇例外,大家生活作息不一样,所以自行解决。”
“好呀好呀!这样我就不用烦恼早餐没地方吃,以后就请光大哥多多照顾。”崔幼晴调⽪的行了个九十度的礼。
“我都随便弄,阿虎和宇堂也随便吃,不知道你能不能习惯?”王光客气的说。
“习惯!我很好养的,请把我当兄弟,照猪养就可以了。”跟王光说话反而让她可以很自然的说笑。
“那好,你加⼊我们。”王光说。
“谢谢你们让我加⼊。”崔幼晴伸出右手,打算与王光相握。
王光愣了一下,才伸出手与她轻握一下。
“以后嫁给你的女生,一定很好命。”崔幼晴恭维着。
这句话让王光的黑脸更红了。
“我怎么没有?”孟虎淡淡议抗。
“没有什么?”她问。
孟虎举起右手。
她会意,只好伸出右手。
手与手相握,虽然只有那短短的一秒,她的心却还是感受到了強烈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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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环境、新铺、生新活,崔幼晴虽然觉得很累,却睡得不安稳。
梦里梦外,她恍惚走进学校,制服一换,又从校园回到现在。
梦醒时,天光才微微亮,她却怎么都无法再⼊睡。
跳下,打房开门,看了对面房门一眼,才走进隔壁的浴室洗脸刷牙。
看来以后她得提早一个小时起梳洗。她可不想让孟虎瞧见她一脸还没睡醒的丑样,而且这样就不会和光大哥撞在一起抢浴室用。
回到房间,拿出昨夜洗完澡换下的脏⾐服,来到后台,趁着没人时赶紧把⾐服洗一洗。
之前在玛俐家时,都是集合玛俐的⾐服一起丢进洗⾐机洗,才不会浪费⽔电,但是现在,她只能认命的用手洗⾐。
幸好夏天的⾐服都很薄,三两下就洗⼲净了,可是要晒在哪呢?
看着晒⾐架上挂着几件衬衫和T恤,依⾝材来判断,这些衬衫应该是孟虎的,T恤应该是王光的。还有一个晒⾐盘上,夹挂着好几件男人的內⾐…她头一偏,假装没看见。
最后,只好将装着⾐服的洗脸盆端回自己的房间,打开那唯一的窗户。太了!窗外有加装铁窗和遮雨棚,那她就可以把⾐服晒在窗外了。
晒完⾐服之后,她又走出房间来到前台,看着早晨的碧潭,云海灰蒙蒙的庒在天际,夜一的繁华落尽,现在则是透着清新的气息。
“嗨。”
沉稳的声音在她肩后响起,她吓了一跳,一回头,对上孟虎带笑的眼神。
“学长,你怎么这么早?”大概才七点吧?
“那你怎么这么早?”他反问。
“我睡不习惯。你呢?”
“我还得去公司加班。”
“星期天还要加班?不会吧?”
“如果我有助理的话,就可以不用去加班了。”这几天都在忙面试的事,正事反倒被拖延了。
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她调⽪的说:“幸好我没有当你的助理,不然不就累死了。”
“你真的决定要去化妆品公司上班?不肯来帮我?”
“我不要捣蛋就不错了,哪能帮你?生技公司听起来好严肃哦,我这个脑容量好像比较适合没负担的化妆品公司。况且,我已经答应对方了,不能不守信用。”
他浅笑,点点头。“这里风景很美,跟我老家很像。”
“学长的老家在哪里?”
“基隆。我家在半山,面对着基隆佰口,正好可以看见整个港湾的美景。”
“哇!那一定很漂亮。你是不是天天可以看到许多的大船和小船?基隆我只去过庙口而已。”
“嗯,军舰、商船、邮轮、豪华客轮,都常常看见。下次我回基隆时,可以带你一起去基隆玩。”
“真的吗?那就下次喽!”
“你家在哪?”
“台中。”
他瞄看了一眼手表。“我该去上班了,回来再聊。”
“嗯。”看着他走进客厅的⾝影;她就是这样,明知他只是随口邀约而已,但她就是忍不住陷⼊期待当中。
他隐蔵在温文表情下的,究竟是怎样的一颗心?为什么他让人的感觉是这么亲和,偏偏又有着这么遥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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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很快就在习惯中成自然,崔幼晴去化妆品公司上班,虽然薪⽔不⾼,倒是轻松惬意,加上她个随和,很快便和营业部门內的同事打成一片。
她知道孟虎一向七点起,七点半出门,于是,她都等他出门上班后才起吃早餐,还可以慢慢闲逛到捷运站,因为她只要打九点上班的卡就行了。
孟虎却很忙,常常忙到她躺到上要觉睡了,他还没有回来。
她总是会在听到他进门的脚步声后才能安心⼊睡。
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并没有想象中的困难;她跟他很少能碰上面,更别说有机会谈话了。
也许…她在躲着他,而他也有意要痹篇她吧。
倒是她和王光愈来愈。
“别人当程式设计师都很忙,你怎么每天都能准时下班?”她吃着从外头顺便带回来的牛⾁面当晚餐,边和在吃便当的王光聊天。
“我没有准时走呀,公司六点下班,我都是七点才走。”经过这段时间天天一起吃晚餐的培养下,王光和豪慡的崔幼晴相处得很融洽,不会再动不动就搞害羞这种戏码。
“七点走算很好命了。你看学长,他天天都十二点才回来。”
“没办法,我们公司快倒了,所以不用这么拚命。”
“光,你说真的还是假的?”相处久了,她早已经把“大哥”这个敬称给自动拿掉了。
“开玩笑的。”王光腼腆一笑。
“哇!你现在敢跟我开玩笑了。”她⼲脆放下筷子用力的鼓掌。“等一下一定要去买串鞭炮来庆祝。”
“你就别欺负我了,我对女生很没办法的。”谁让他家里有七兄弟,他又一路念男校,直到大学才有机会和女生相处,但一看到女生,他又不知道要和她们说什么了。
“好吧,你千万不要脸红给我看,否则我会受不了的。”她开心的继续吃面。
“喂,小心我跟阿虎告状,说你老是欺负我。”想要装凶的王光,自己却先破功的呵呵笑。
“别啦,明天请你吃晚餐喽,我会多买一份回来。记住了,你别买了。”她很阿沙力的要请客,因为明天终于可以领薪⽔了。
“你为什么这么怕阿虎?他人这么好。”王光实在想不通,又抓抓短短的头发。
“怕?我哪有怕他?我这个人⽪这么厚,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皱起眉头,想不通光为何这样说。
“哪没有?他在客厅的话,你一定躲在房间;他走回房间,你才肯出来透气。你自己说,你从搬进来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你碰到他几次?”王光指证历历。
有这么明显吗?她自己躲得很习惯,以为掩饰得很自然,没想到全落⼊王光眼里,那…孟虎是不是也察觉了什么?
“光,没想到你很会说话嘛,你可别冤枉我,我只是作息时间跟他不一样,谁让他早出晚归。”就是死不承认。
见到孟虎时,她还是保持平常心和他有说有笑,可是,她会见到他的机率已经降到万不得已的那种情况。
“那放假的时候怎么说?”
“放假的时候就是要出去吃喝玩乐,待在家里做什么?”放假的时候,她会主动加班;没班可以加的时候,她会去找曾玛俐;要是曾玛俐被俞宇堂订走,那她就自己一个人坐在碧潭桥下发呆;若连碧潭桥下都待不下去时,她才会滚回房间看书听音乐。
“是吗?”王光一副心知肚明,不想和她辩解。
她有些生气,气自己的心思完全被人猜透。为什么她不能像孟虎有那种⾼深莫测的本领?
晚上,她又走到碧潭桥下。
夜里的碧潭,人声鼎沸,上家百的摊贩卖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和吃食,东逛逛西晃晃,有时套圈圈、有时打弹珠、有时买烤香肠吃、有时坐在河边发呆。
这个情人喜来的浪漫约会地方,却总让她被那俪影双双给刺到眼睛发疼。
什么时候她才能找到爱她的那个人?
变了一圈碧潭,她才又走回租屋处。铁门一开,她走过种満绿⾊植物的台,才伸手想拉开玻璃门,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
她看到两人相拥的侧面,壮硕的光正抱着孟虎的颐,还将一颗大头枕在孟虎的肩颈处,而孟虎虽然没有回抱光,却是闭着眼睛的陶醉模样。
她怕自己忍不住惊叫出声,连忙用右手摀住嘴巴,赶紧倒退一大步,将自己隐⾝在玻璃门的墙边。
她沿着墙面缓缓滑下,屈膝跌坐在地上。
他们…他们…
原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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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客厅的大灯关了,崔幼晴才从震惊中慢慢站起来。
蹑手蹑脚的靠近玻璃门,发现孟虎和王光都不在客厅了,她才有勇气打开玻璃门。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她一头栽进枕头里。
她将整张脸埋在枕头上,放声的哭、用力的哭。
当年孟虎拒绝她的告⽩时,她只觉得愁怅和难过,可是一滴眼泪都没伺掉;现在她却觉得深深绝望,那是种无法负荷的情绪。
也许她內心深处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盼,期盼和他终有手牵手的那一天,谁知他爱的竟然是男人!
扁的腼腆、孟虎的体贴。
难怪他说光是贤內助,难怪光愿意为他洗⾐弄早餐,她早该猜到他从不女朋友的原因,为什么她还要傻傻的把一颗心放在他⾝上!
敲门声响起。
“晴晴,晴晴!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门外是孟虎的声音。这是什么砖墙?怎么隔音设备这么差?
她起⾝打房开门,没打算遮掩自己的狼狈。“学长。”
孟虎显然被她一脸的眼泪给吓到。“怎么哭成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再也不需要矜持,反正他爱的是男人,于是她双手攀上他的颈子,⾝体一斜,整个人埋进他怀里。
她几百年前就想抱抱他,可是一直苦无机会,没想到机会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产生。
对于她的投怀送抱,他听着她的哭声,才慢慢将双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拍抚着。
王光也在此时探头出来,孟虎用食指在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王光明⽩的点点头,又把脑袋缩回房里。
“想要谈谈吗?”他问。
她还是哭,哭得很凄惨。
“这样站着也不是办法,到我房里,好吗?”没办法,她的房间实在太小,本没有旋⾝的空间。
她在他口点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将她往房里带,然后用脚跟将房门踢上,扶着她在上坐下。
他任她哭,一直递面纸给她擦眼泪,直到她哭累了,自己收⼲泪⽔。
“想说话了吗?”他问。
她看着他,这么优的男人,为什么要喜男人?她宁愿输给女人,也不要输给那个笨光。
“我失恋了。”
他很诧异。“你很爱他?”
这一个月以来,他知道她在躲他,甚至有时他前脚进房,她后脚才肯走出来去浴室。
他很无奈,很想和她重拾在登山社时的情谊,可是他还拿不定该怎么做,想着若是太讨好她,会不会反而让两人的关系更加尴尬?
加上他最近又忙,忙着癌症相关基因的研究,总想等过阵子较有空之后,再和她多聊聊,没料到,她现在竟哭倒在他怀里!
“我不知道,不过他不喜我。”反正丢脸已经丢到家了,她不在乎继续丢脸下去。
“你这么好,他不喜你是他的损失。”原来她早已心有所属。认知到这点,他心里莫名的有着失落感。
“又是『好』,你难道没别的形容词可以形容我吗?”
“你不喜别人说你好?”
“你以前也说我很好,可是你并没有接受我的告⽩,那我要好做什么?我宁愿有魔鬼的⾝材、天使的脸孔。”
“你又告⽩失败了?”他将她掉落颊边的长发顺至耳后,动作呵护中有着疼惜。
“我没告⽩。从小到现在,我只跟一个人告⽩过,而那人不领情。”发现自己靠他太近,她连忙挪动庇股,离他远一些。
那唯一告⽩过的人就是他。“那人不是不领情,而是无法领情。”
“为什么?”当年她没问为什么,现在她想听他亲口说。
“情这个字说来简单,要承试粕就难了。”
她不算漂亮,清秀中有股飞扬的神采,就像她说话时音调中的清脆,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亲近她、和她多说说话,像闭塞的光就是很好的例子。
而面对她,他确实动了心,只是,他的心还能够圆満的再谈一次感情吗?
他也会挣扎也会犹豫,不过还来不及有所动作,她就已经爱上别人了。
“我懂了。”她不想他说出和光的关系,毕竟同之爱还是难以启齿的,承受的庒力也是常人所无法想象。
“所以,你是暗恋失败?不然你怎么这么伤心?”
“嗯,他不知道我喜他,因为他有情人了。”
“晴晴,我想告诉你,你虽然没有魔鬼⾝材,但你绝对有天使的脸孔。”
“学长,谢谢你的安慰,我知道自己有几两重,我哭完就没事的。”
“那你当年跟我告⽩之后,也哭得这么难过吗?”
“没有。我那时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他竟为这种事在吃醋?跟一个假想敌在角力?
“那你现在也要勇敢,你一定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爱情。”
“是吗?”他如果能喜她,就是最好的爱情了。
“这个星期六,光要跟我一起回基隆,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原来他们已经这么恩爱了。她怎能去当电灯泡?“会不会打搅到你和光?”
“当然不会。人多热闹。如果你看见基隆的好山好⽔,铁定会把不愉快的事给抛到九霄云外,很快就可以恢复好心情。”
“好,就这么说定了。”既然没希望了,她也就不用再避着他。这种心情很复杂,原本是小心翼翼呵护着两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她必须把他当兄翟拼,不能再对他有任何幻想,她该祝福他和光,毕竟同的爱情仍是值得祝福的。
“我会带你去大吃大喝的。”他笑瞇了眼。
他竟然还记得!记得她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定要去大啖美食,她忍不住要继续哀怨下去,不明⽩这么体贴的男人为什么只喜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