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萧飒兴匆匆地赶往尚书府,准备接回陈宜君,不料却发现她和小娟已经离开尚书府,不知去向。
尚书夫人急得命人四处寻找,却四处都找不到主仆俩的踪影。
“怎么会这样呢?昨晚明明还在,怎么过了一晚人就不见了呢?”尚书夫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怀了⾝孕,要是有个万一,可怎么办?”
陈玉郎也焦急不已,他才跟萧飒冰释前嫌,没想到刚回府却发现女儿失踪,这叫他如何向萧飒交代?歉疚的眼神瞧向一脸深思的萧飒。
“我也许知道她在哪里。”萧飒话一说完,旋⾝离开尚书府,跃上停在府外的马,掉转马头往城外奔去,季玄风与雷厉紧跟在他⾝后。
“侯爷…侯爷!”尚书夫人追了出来,但只看见马蹄扬起的一片尘沙,忍不住喃喃地抱怨“唉,年轻人就是这样,性子那么急,连宜君在哪也不说一声。”
陈玉郎抚着山羊胡,微笑地走出来,轻拍妻子的肩道:“算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只要他能找到女儿,又能给她幸福,我们当爹娘的,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尚书夫人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明理了?”今天的风吹得还真奇怪,连一向顽固的丈夫,也变得好说话了。
“人老了,想不明理也不行了。”经过这一次教训,陈玉郎终于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机关算尽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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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宜君和小娟逃离尚书府后,就在城门附近的客栈投宿,待天一亮,城门一开,就跟着人群出城。
两人都是年轻的弱女子,只⾝在外很危险,尤其是陈宜君又怀了⾝孕,更是要特别小心,所以一路上,她们鲜少与人说话,尽量挑人多的官道走。
骑马出城寻人的萧飒等三人,远远地就看到她纤弱的⾝影。
“夫人!”雷厉一马当先地冲上去,挡住她的去路。“侯爷来接夫人了。”
“雷将军。”陈宜君惊讶地抬起头,一看到萧飒便想转⾝不理他。
季玄风下了马,笑昑昑地拦在两人面前“师父,侯爷亲自来接你回去。”
陈宜君黯然地摇头摇“我已经被休了,跟定国侯爷再无任何关系。”泫然欲泣的神情,令人看了很不舍。
萧飒翻⾝下马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脸,看着她憔悴的脸⾊,轻喟一声,一手温柔地抚着她的脸,
“对不起,是我的错,让害你试凄了。”
短短的一句道歉,却让她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水倾怈而下“你不是已经请旨休了我,为何还要来找我?我与侯爷再无任何关系了。”
她哭泣着想离去,但经过萧飒⾝边时,他却一把将她拥人怀里,再也不放开。
“我没有,我休的不是你,我休的是你姐姐陈姿君。”他深情地吻亲着她的发丝、她的眉、她的眼,一直到她紧闭的双唇“我从来没有想要赶走你,即使是你拿着信回到尚书府的那夜一,我也依然不死心地整夜在书阁里,等待你的回来。”
“原来你…你都知道了?”
萧飒点点头“不错,从新婚之夜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妹妹,不是姐姐。在玄风派人到江南调查你姐姐的下落之前,我就有了她的消息,只是一直没告诉你,因为怕你会离开我。拒绝你跟尚书府的人见面,也是我怕他们发现了真相要带走你。”
陈宜君抬起头看他,原来他不是无情,他是深情,他对她用情太深了,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萧飒真正的心意。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
“不,谁也伤害不到我。”他伸出食指放在她的唇瓣上,安慰地说:“除了你的恨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我。”
“没有,我没有恨你。”陈宜君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就是这个可爱的小动作,掳获了他的心“不要再摇了。”他不想她扭伤脖子“真的不恨我的话,就答应我嫁给我。”
“我…”陈宜君犹豫地垂下头,想了一会儿,摇了头摇“不,我不能。”
“为什么?”他蹙眉逼问道。
“因为…”她能告诉他,是为了怕再一次的被他休离,怕再一次的心碎吗?
她没有再承受一次的勇气。
“不要也不行了。”萧飒笑着拿出圣旨,摊开在她面前“上面有你跟我的名字,皇上已经将你赐婚给我了,还昭告天下上次的赐婚是个误会,将你姐姐正式许婚给凌云,并且令我终⾝不得休离你,这样你放心了吧。”
陈宜君不敢置信地眨眨眼,抢过圣旨仔细一看,果真如萧飒所说,圣旨上写明了把姐姐许配给凌云,并加了永远不许休离一条,要她跟萧飒终⾝不离不弃。
这道命令仿佛是赐给她的一道免死金牌,有了这项保障,将来不管她闯下什么滔天大祸,萧飒都不能休离她了。
陈宜君喜滋滋地笑了,笑得开心而灿烂。
“就知道你会⾼兴。”萧飒笑着替她拭⼲眼泪。
“这是赵洛那小子给你的赔礼哦!”季玄风笑道。
“赵洛?”她一脸茫然地看着萧飒“关赵洛什么事啊?”
萧飒清了清喉咙“我没跟你说吗?赵洛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
“所以?”她还是不懂。
“侯爷拿他当条件,换回了你。”知道萧飒不好意思说,便由季玄风代替他回答“说到底,这件事我也有功劳,所以咱们的师徒游戏,可以…嘿嘿嘿!”他谄媚地笑了笑,希望她能⾼抬贵手的放他一马。
想想他一个军师,拜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当师父,真的很窝囊、很难为情哩。
“免谈。”陈宜君笑着窝入萧飒的怀里“我知道你武功⾼強,所以你这个徒弟还得教我这个师父武功才行。”
“哪有这样?”季玄风的脸垮了下来。
辟道上,传来众人的笑声,来来往往的旅人都感受到他们的快乐,纷纷回头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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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陈宜君再度披上嫁衣,这次她是为自己穿上凤冠霞帔,而不是顶替别人,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欢悦。
陈玉郎对她的态度也改变了,不但待她极好,还常常跟她一起品茗谈论往事,像要将十几年来,未尽到的父爱一次给足似的。
不只如此,他也派人到江南去找陈姿君,并决定必要时亲自到凌府登门谢罪,希望为女儿求回一段好姻缘。
只是不知固执的凌⺟是否会同意?这是他们都很担心的事。
“夫人,你要的红绫布拿来了。”小娟第二次为姐小张罗婚事,同样忙得不亦乐乎。
“你拿红绫布做什么?”正在帮女儿戴凤冠的尚书夫人,不解地抢过红绫布。
“娘,你别问了。”陈宜君羞红着脸,将红绫布拿过来,开解嫁衣,将红绫布往肚子上缠,越缠越紧,弄得満面通红,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我的天,你这是在做什么?”
原来她要用红绫布来缠肚子,怕被别人看出来她怀有四个月的⾝孕。
“快解下来,别伤着我的宝贝孙子。”尚书夫人急得想开解红绫布。
偏偏陈宜君倔強着不肯开解,反而要小娟帮她拉紧一些。
就在三个女人乱成一团时,萧飒走了进来。
“你们在做什么?”
“绑肚子。”
“解肚子。”
“拉肚子。”
三个女人回答得不同,最后还是靠他用眼睛看出了端倪,然后他将小娟和岳⺟请出去,关上门,拥着爱妻到床沿坐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边问边开解她肚子上的红绫布。
“不能解。”陈宜君噘着嘴拍开他的手“你别问我,你问他啊!才几个月大,就长得这么快,人家一看就知道我肚子里有个小萧飒。”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未嫁就孕怀呢,丢死人了!
萧飒失笑地再度将红绫布解下来,替她将嫁衣整理好“这样不是更好吗?表示我们的孩子十分健康。”
“可是这样人家会知道…”陈宜君羞于启齿地低下头。
“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他是我的孩子,只要我⾼兴,管别人怎么想。”他为她盖上红巾,⾝子一弯,将新娘抱了起来,大步走出绣楼。
“这样就没人看得出来了。”
躲在红巾下的俏脸忍不住发笑“这样你不怕人笑,说你疼我啊?!”
萧飒慡朗的笑声传遍了整座尚书府“我是疼你、宠你,巴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来给你,我不怕我的爱被人知道,只要你别不知道就行了。”
这话听得她小脸一片羞红,直将头往他怀里钻。
从红巾下,她看见很多人的脚,他们的笑声、鼓噪声,都让陈宜君知道,他们全听到他刚刚说的话了。
他就是要把对她的爱,告诉全天下的人。
“我…也要告诉你。”
“什么?”她的声音细小得如同蚊鸣。
陈宜君红着脸,俯近他的耳朵,以极小的声音道:“我爱你。”
“我知道。”他咧嘴笑道,走到大门外,将她放进轿子里。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掀起红巾一角,她眨着灵动的双眸问道。
萧飒诡异地一笑,轻掐了一下她的粉颊“你做梦时跟孩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原来你…萧飒,你又再戏弄我。”她气愤地嘟起嘴。
他俯在她的耳边轻哄道:“别生气,我答应你在回边城之前,我们到江南去找你姐姐如何?”
原来他都细心的帮她设想好了,知道她欠姐姐一份情,陈宜君的眼眶不噤湿濡了。
“谢谢你…”花轿的轿帘放下了,随着喜乐的响起,她知道自己不久之后,将成为他一辈子的妻子。
随着轿子的前进,她心里有无限的喜悦,知道幸福的曰子就要开始了,甜藌的生活正等着她。
姿君,希望你也能幸福的得到真爱。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