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是难以置信，那个家伙居然这样讲耶！”罗雅
抓着好友古晴漾气呼呼地说道。“天啊，为什么我必须要让这种人当我的监护人呢？！”
说到
动之处，罗雅几乎忍不住要仰天长啸。
“雅，你这么说你舅舅似乎不大好吧！”陪着古晴漾来探望罗雅的司江海纠正罗雅的称谓使用不当。“无论如何，他毕竟是你的长辈。”
“相信我，如果你们看到他的话，『舅舅』这两个字是绝对喊不出来的。”罗雅翻了翻⽩眼，因为这么年轻的“舅舅”实在不多见。
帅到让人觉得没天理，明明就端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孔，却一下子就收买了亲戚们的心，一个才出现没多久的陌生人，却被众人当成家族的一份子对待，还热络得活像认识了一辈子似的。罗雅心有不甘地碎碎念着。
本以为这个陌生人好歹该被防备一下，结果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为什么各家的伯伯、阿姨会对元德熙这么好呢？果真是帅哥有特权吗？
罗雅恨恨地咬着手指，却不得不承认元德熙的确长得够帅，冷淡的气质虽然予人一种疏离感，却更添神秘魅力，让人防备不起来。
“嗯…听起来那个人
好玩的耶。”古晴漾眼珠子转了几转，努力回想着关于这位新客人的种种传言。
这里是个小地方，有什么新面孔很快就会引起众人的注意，加上这附近的人大多有亲戚关系，流言的传递速度自然就更快了。
迸晴漾一早起
就听爸妈说起这位“舅舅”的事，因为好奇心使然，她便拉司江海过来瞧瞧，却只看到挂着黑眼圈的罗雅，而没看到传闻中的“舅舅”
“我保证你一定会失望的，那个人一点也不好玩。”罗雅皱了皱眉，懒得理会在屋內左右张望的古晴漾，反正她玩腻了自然会休息。
拥有那么冷淡的脸孔，就算再好玩的事碰上了他，也变得不好玩了吧！
“雅，你好像不是很信任这个舅舅？”司江海问道。“对了，他昨晚住哪？该不会已经搬进来了吧？”
“怎么可能让他直接搬进来啊！昨晚程伯伯载他到市区住旅馆，不过他说今天就要正式搬过来了，我还在想该怎么办咧！我以前
本没见过他，虽然他是爸爸选择的监护人，可是要我跟一个陌生人住在一起…感觉真的很奇怪耶！”虽然她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可是孤男寡女的，天知道会出什么事。
尤其她本不认识元德熙，对他的人格自然是完全没有信心可言。
“要不要我搬过来跟你住两天？”古晴漾关心地提议道，自从几天前伯⽗过世之后，她们几个姐妹淘就每天轮流来陪雅，现在既然多了一个陌生的“舅舅”当然就更需要有人来保护雅啦！
而这个人选，除了她这个⾝怀上乘武艺的古晴漾之外，别无他人啦！
迸家可是响当当的武术世家，加上多年下来与不少武道家族结亲戚，结果就是古家的人个个懂武。住敖近的亲戚也喜
把小孩送进古家习武，一来是觉得习武可以強⾝健体，二来还兼具安亲班的效果，尤其是寒暑假时，分散在全湾台各地的古家亲戚也会把小孩送过来，搞得活像是某种武术训练营似的。
⾝为古家亲戚的罗雅虽然也学过武，不过几年下来却没练出个什么花样，等级大概只比花拳绣腿好上一点点。
所以不是古晴漾在吹牛，在场的三个人当中，就属她最厉害。
“光是你们两个女生也还是让人不放心，⼲脆我也过来住几天好了。”思考了几秒钟，司江海也跟着说道。
“拜托，雅有我照顾就够了，你这么⾁脚，哪能出去跟人打架啊！”古晴漾毫不客气地对司江海吐槽，她可是从小罩着司江海，他有几两重她还不知道吗？
“打架的事有你负责，我当然不敢抢侠女你的风采啊！”司江海笑了笑，完全不在意自己才被古晴漾吐槽。“如果那个人不安好心，有个男生在场，比较会有吓阻作用。再说，那个人终究是外地人，不可能知道你有多厉害的。”
“哼哼，知道就好。”古晴漾骄傲得活像只孔雀似的尾巴都张开了。
罗雅无奈地瞧着开怀谈笑的两人，他们好像完全忘了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拜托，你们这对恩爱的男女朋友要谈情说爱回家说去，不要跑到我面前炫耀啦，我这个孤家寡人怎么招架得住啊！”她摇头摇。
这两人从国中时就开始
往，是这一带最具八卦⾊彩的情侣。
“我哪有炫耀啊！”被罗雅这么一说，古晴漾显得有些狼狈。
“雅又不是故意要抱怨的。”做为男朋友的司江海倒是大方得很。“雅，那今晚我和小漾就搬过来，有没有其他需要帮忙的？”
比起聊天聊到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女友，司江海还记得今天的任务。
罗雅摇头摇，说道：“葬仪社的人说，今天下午要过来讨论一些事情，所以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忙，如果有需要帮忙的话，我再通知你们。在那之前，既然你们决定在我家住两天，要不要先回家准备过夜的东西？”
“什么过夜的东西？”
陌生的嗓音让古晴漾和司江海马上转头看向来人，古晴漾更是直接眼睛发亮。
好帅的男人，他就是雅的舅舅吗？比传闻中还要帅呢！
“小漾、阿海，你们两个今晚要过来住吗？”跟在元德熙⾝旁的程律师问道。⾝为罗家多年的老友，多少也知道罗雅亲近的友人是哪些。
“小漾和阿海不放心我一个人住，所以想过来住几天，因此我才问他们要不要准备过夜的东西。”罗雅看着程律师说道，故意忽略先提出问题的是元德熙。
不过，即使罗雅刻意忽视他，不代表其他人也会跟着忽视，只见古晴漾好奇地看着元德熙。“你真的是雅的舅舅吗？真的好年轻喔，叫你舅舅的感觉好奇怪，你自己不会觉得奇怪吗？我听雅说，你才大我们十岁，当哥哥还差不多咧！”
哇哇，果然就像传闻中那样冷淡英俊。难得看到这一型的帅哥，让古晴漾的眼睛马上闪闪发光。
不过，元德熙虽然显得冷漠，却不会给人不近人情的感觉，反而会觉得他只是太习惯孤独一人罢了。
就不知雅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了？古晴漾歪着头，不解。不过，她既然不是雅，不懂她的心情也是正常的啊！希望这个舅舅是好人，否则要对这么好看的脸孔动耝，还真是让人觉得有点可惜呢！
“你是？”元德熙转头看向这个聒噪的小女生。
“我叫古晴漾，我跟雅是亲戚喔！只是我们这附近一堆人都有亲戚关系，所以我也懒得算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这么说起来…我是不是也要叫你一声舅舅？可是你这么年轻，叫你舅舅真的好怪，我可不可以叫你元哥就好了？”
“…可以。”元德熙只能这么回答。在元家，他习惯了被人冷淡以对，所以一时间还真不能适应这个小女生的热络。
这一带的人都这么热情吗？昨晚的那些大叔、大婶如此，现在这个小女生也是如此，这让人际流方式一向冷淡的元德熙有些招架不住。
“那你呢？你又是谁？”元德熙转头看向年轻的男孩。他也要来过夜？一想到这个年轻男孩也要跟罗雅睡在同一个屋檐下，元德熙就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
他们是什么关系？该不会是男女朋友吧？
虽然罗雅已经到了即使有男友也不奇怪的年纪，但留男朋友在家过夜，怎么看都是一个很不妥的决定。
“我叫司江海，和雅及小漾是⾼中同学，之前我们曾一起在古家道场习武，因为小漾说要留下来陪雅，所以我才跟着留下来。”
司江海虽然年纪尚轻，反应却相当的机敏，他看得出元德熙是以罗雅的⽗执辈⾝分在问话，所以他回答时不但相当老实，同时也暗示他们都学过武，如果元德熙此时有任何坏心眼，最好趁早打消。
“⾼中同学？”元德熙挑了挑眉，对这个答案虽然不甚満意，还尚可接受。
“小漾，我们先回你家吧，有很多东西要先准备好。”司江海说道。
“有什么好准备的嘛！反正只要把⾐服和牙刷带过来就好啦！”古晴漾大剌剌的答道。她可不觉得有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
“你哟，忘了要带书包过来吗？难不成你明天想回家拿书包？”司江海苦笑，就算两家住得再近，也不能直接遗忘书包吧！“而且你不是说数学作业写不出来？我可是不会把作业借你抄喔！”
“啊，我完全忘了有作业这件事。”古晴漾敲敲额头，她真的忘光光了。
“那咱们先走了。雅，我们晚点再见。”司江海朝雅点点头，便拖着一脸愁眉苦脸的女朋友离去。
直到两人的⾝影完全从元德熙的视线中消失，他才缓缓开口：“雅，你的朋友一向这么热心吗？”
罗雅虽然怀疑他问这个问题的用意，却还是乖乖答道：“这很普通吧，没有特别热心啊！”元德熙只是垂眸，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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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罗雅还是很介意元德熙的存在，但不可否认的是，有了他，丧事的进行开始变得很顺利，种种繁杂待决的事项到了他手上，马上一一得到完美的安排，往往在罗雅还不知情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全部解决了。
将⽗亲的骨灰坛送⼊灵骨塔安置之后，罗雅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客厅，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可是她却连一点实真感都没有。
临时布置起来的灵堂已经拆卸完毕，在众家亲戚的协助之下，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妥当，整个家看起来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迸晴漾和司江海都先回家拿东西，因为古晴漾决定留下来再多住几天，这么一来，原先只适用于留宿几⽇而准备的东西就明显不够用了；基于陪伴女友的原则，司江海自然也跟着继续留下，因此他也需要回去准备。
除了这两个暂时留宿在罗家的情侣之外，每一天还会有不同的姐妹淘轮流过来小住一晚，这么多的人陪着罗雅一个，只要是眼睛没瞎的人，应该都晓得这是对元德熙的警戒、戒备着让他和雅独处。
不同于大人们非常轻易地接受了元德熙的存在，这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却没这么简单就放下戒心。这种情况只能说是，因为这群孩子并不了解过世的罗嘉升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会无法轻易信任被委以重任的元德熙吧！
如此显而易见的敌意，元德熙却像是完全不以为忤，只是埋首于丧事，好像这屋子有没有其他人都一样。
大门被轻轻推开，是元德熙回来了。
他看到呆坐在客厅的罗雅时只是顿了下脚步，然后就直接上楼去了，几分钟后，他拿了两本簿子似的东西放在她眼前。
“这是我在整理姐夫的遗物时找到的东西。”
罗雅愣了一下，那是邮局的储金簿，但不同的是，一本看起来相当老旧，另一本却相当新颖。
她先伸手去拿那本旧的簿子，因为那绿⾊的簿子给她一种
悉的感觉。
簿子上标明的帐户持有人是她的名字，在右上角还有一个小小的，用蓝⾊的原子笔写下的“六年四班”字样。这是她的储金簿，国小时用的。
忘了是在几年级的时候开始的，校方希望能培养生学储蓄的精神，因此便发起了储蓄运动。每周一，生学把自己存下来的零用钱给班上的总务股长，再统一由校方帮生学把钱存进邮局。
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一个帐户，到毕业的时候，校方把这个储金簿连同毕业证书一起给生学，算是记录了他们曾经做过的事。
罗雅怎么也算不上是个认真储蓄的孩子，所以簿子里的钱自然少得可怜，在国小毕业之后，这个储金簿很快就不见了，因为金额不多的关系，所以罗雅庒儿没在意过簿子的去向，却没想到竟被⽗亲收起来了。
她随手翻开簿子，以为里头应该只有一笔纪录…就是她国小毕业时的总储蓄金额。没想到她却看到一大排密密⿇⿇的数字，再往下翻一页，仍旧是一排排整齐的数字，直到簿子的最后一页都是如此。
每次存⼊的金额不等，但储蓄的动作却未曾间断，罗雅愣愣看着那老旧的储金簿，热气忽然扑上她的眼，眼再一眨，一滴⾖大的泪⽔落在簿子上，然后，被她苦苦庒抑的哀伤便再也抑制不住…
案亲死后，虽然她⾝边一直有人陪伴、有人帮她处理丧事，但所有人也几乎会对她说上一句…以后你一个人要坚強。
坚強？什么模样才叫做坚強呢？
罗雅对此觉得很混
，虽然⾝边有许多长辈亲切地提出协助，但她却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向谁求助，因为好像问谁都不对。
他们虽然待她亲切，但罗雅与他们并不算亲密，她不认为他们当中有谁可以给她一个完美的答案。
在此同时，要她坚強的话语继续出现在罗雅耳边，渐渐地，这句话变成了一个魔咒，像是在告诉她…不可以哭泣，因为哭泣是软弱的行为。
所以在⽗亲的丧礼上，她连一滴眼泪也没流过。
现在她却哭了，看到⽗亲疼爱她的证据之后，她的眼泪不断奔流而下，像是坏掉的⽔龙头般无法遏止。
意识到自己正在哭泣的罗雅忽然慌了起来，她手忙脚地想拭去泪⽔，但新的泪⽔却不断涌出，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止住这一波忽然涌上的哭意，深深的挫败感让她哭得更凶，结果就是沦⼊恶
循环中。
在泪眼蒙眬之际，她看到了元德熙，他就坐在她正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哭泣，像是对她的泪⽔视而不见。
从他冷静自持的表情里，她读不出他的想法，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点恨他，恨他为什么要拿出储金簿、恨他打破了她努力建立起的坚強表相，看她像个孩子似的哭泣很好玩吧？！
这个人任意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任意地以她的监护人自居、任意地安排她的生活，现在又任意地打破她的防卫，在他冷淡的脸孔下，说不定正在嘲笑她呢！
“不要看、不要看我！”她摀着脸，拒绝脆弱的模样继续曝露在他眼前。“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开…”
为什么爸爸要选这个讨厌鬼当她的监护人呢？明明⾝边还有一大堆更适合的亲戚啊，不但人选包多，而且也更方便，可是⽗亲却选了这个陌生人。
罗雅不能理解⽗亲的想法，只是一个劲儿地埋怨，把自己哭泣的责任全数推到元德熙⾝上，彷佛这么做能让她的心情好过些。
“哭泣是很自然的，现在的你绝对有权大哭大闹，所以我不会阻止你，也不会妨碍你。等你哭完后，如果你想听我把话说完，我会待在楼上。”说完之后，元德熙起⾝上楼，将空间留给罗雅。
突然看到罗雅的泪⽔，元德熙不是没有被吓一跳，毕竟他是准备跟她谈正经事，哪知她却突然哭了出来，甚至越哭越凶，只不过多年的习惯让他表面上仍能维持冷静，才没慌了手脚。
让她大哭一场也好…元德熙是这么想的。
这几天的观察下来，他发现她似乎一次也没哭过，他不清楚她之所以不流泪的原因是什么，如果她和罗嘉升是一对感情不好的⽗女也就算了，但实际情况显然并不是这样，这一点从罗雅憔悴的神⾊就可以略窥一二。
可无论她看来有多憔悴，她就是不哭，不管是明里或暗里，她最多只是板着一张木然的脸孔，视线空洞地望着前方。
这样的表情比哭泣更让人心疼。
因为她完全把自己的失亲之痛锁在心里，没有发怈出来，如果长久下去，她的心一定会生病。虽然他不确定
使她哭泣的原因为何，但至少她能够正常地表达出她的情绪，单就这一点来说，她不再像之前那样让人担心。
希望事情能这么顺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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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过了一个礼拜。
迸晴漾和司江海还是住在罗家，他们每天吃过早餐后，就向罗雅挥手道别，到学校上学去。
从那天在元德熙面前哭泣后，心情持续低落的罗雅则是在跟他们道别之后就回房去，再不然就是做做家事，如此一天很快就消磨掉了。
元德熙在一旁看了很久，然后他发现罗雅完全没有回去上学的打算。
谁说她哭了之后会比较不让人担心？
虽然她不哭让人担心，但现在不回去上学也很糟糕啊！
“雅，去换制服过来。”这天，在餐桌上，元德熙如是说道。
“什么？”
三个⾼中生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会意不过来。
“你还想躲在家里多久？你请的丧假总该有期限吧？”从发生事故那天算起，罗雅⾜⾜已经将近半个月没上学，丧假应该没有这么长吧！
而且这两天他老看到古晴漾抱着课本，一脸愁眉苦脸地念着，三不五时还直嚷着“念不完”、“段考完蛋了”的字眼。
显然学校快要试考了，罗雅不去应考行吗？
听到要回去上学，罗雅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她还不想回去。
“我不想回学校。”她闷闷地说。
罗雅还没有从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她不想出去、不想回到学校那个充満纷纷扰扰的热闹环境，被那样热闹的气氛包围，她只会觉得自己更加孤单。
虽然小漾和其他姐妹淘会轮流过来陪她，但当夜深人静时，她就会強烈地意识到自己又变成了孤单的一人，在这个家里，与她最亲近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她觉得自己的生命缺了一角，在看到其他人幸福快乐地笑着时，孤单的感觉就更加強烈。在自己家、面对亲密的姐妹淘都是如此了，罗雅不敢想象如果她回去学校，面对那些笑的同学时又会如何。
那一定是很痛苦的吧！所以她还不想回去。
“你是生学，上学是你的本分。”元德熙冷声说道。
去学校接触人群，绝对比让她继续躲在家里好，毕竟她不能够一直沉溺在丧亲的情绪中，这对她的心理健康绝对不是好事。
元德熙注意到她的眼神没有光采，尤其在姐夫的丧礼结束之后，她看起来更加无精打采，让人无法相信她是一个正值青舂的少女。
如果放她继续躲在家中，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状况。
“元哥，不要这样嘛！雅的心情还是很糟，就让她在家里再休息一阵子，去学校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啊！”古晴漾马上跳出来为好友说话，虽然他们已经⾼三了，也应该是准备大学联考的重要时期，但现在雅哪有心情试考啊？
“一味躲在家里并不会比较好，我以监护人的⾝分要求你从今天开始复学。”元德熙拧眉，仍是冷冷的命令道。
他注意到她眼中的反抗，但他并不在意，小孩本来就会反抗，即使他要她复学是为她好，现在的她也不一定听得进去他的解释。
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
⾆？
“而且学校那边不是要段考了吗？我相信试考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说着，元德熙瞥了古晴漾一眼，让她尴尬地吐吐⾆。
“可是元哥…”古晴漾还想求情，却在见到元德熙不容反对的表情后失了声音。她有预感，即使再怎么求情，元哥都不会改变心意。她转头看向司江海，想叫他帮忙求情，却看到司江海摇头摇，拒绝介⼊。
“我不要！又不是我叫你做监护人的，你凭什么命令我？！”罗雅气呼呼地扔下早餐，转⾝
上楼。
但元德熙的动作比她更快，罗雅才刚要踏上第一级阶梯，元德熙已经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逃避。
“姐夫要我好好照顾你，把你丢在家里、让你逃避人群绝不是他想看到的『照顾』。你希望你⽗亲在过世之后，还得为你的将来担心吗？”
“你…”罗雅咬牙，不敢相信他居然搬出她爸爸来威胁她。
“逃避并不能让你的伤口愈合，去上学、去接触人群，让你的心回复正常。”
“不要说这些大道理，你本不懂我有多难过！”罗雅大叫，他凭什么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又不是他死了爸爸！
“我不懂吗？”
元德熙轻声说道，声音低微得只有罗雅听得见。闻言，她愣住了，为他声调中的痛楚感到震撼。为什么他的声音会这么哀伤？
在罗雅发呆的瞬间，元德熙马上趁机招来古晴漾，并要她带罗雅去更⾐。
迸晴漾还在迟疑时，元德熙⼲脆一不做、二不休，直言威胁道：“你不带她去换制服，那我就亲自动手。”
迸晴漾马上拖着罗雅离去，她有预感，他是认真的。
这个男人不好惹，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惹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