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经过悉心打扮的邢霜,美得令人屏息静气,移不开视线。她特有的东方气质神秘而⾼贵,在薄纱云裳的衬托下别有一番风韵。
“有一个人想见你。”狄恩斯毫不隐蔵的赞美目光,炯炯地盯著邢霜,他俯⾝替她戴上面纱,然后在她耳际低语。“如果你想平安无事,最好表现得像一只听话怕事的小猫咪。”
狄恩斯搂著邢霜前往偏厅,在看见等候已久的男人时,邢霜霎时明⽩刚才狄恩斯那句话的意思。
“小人拜见扎哈图王。”圆脸圆⾝材的瓦迈尔连忙弯行礼,但狐狸般狡猾的眼珠子,却骨碌碌地在邢霜⾝上打转。
“免礼。”狄恩斯颔首,然后一把将邢霜抱在怀里坐下来,大手玩弄著她丝绒般柔顺光滑的秀发。
邢霜则彷如一只倍受宠爱的小猫咪,十分乖巧地把脸埋在他温暖宽大的前。
“瓦迈尔,很久不见了。”狄恩斯故意用她听不懂的阿拉伯语与瓦迈尔谈。
“是的。”瓦迈尔细心观察狄恩斯的反应。
“你的脸⾊不太好,近来很忙吗?”
狄恩斯闲话家常的语气,让瓦迈尔稍稍放心。“实不相瞒,小人最近遇到点⿇烦,希望扎哈图王能帮忙。”
“什么事?”狄恩斯漠不关心地问。
“相信扎哈图王必定有所耳闻,小人重要的客户名单最近被人偷走了。”瓦迈尔尴尬地搔搔头。“至今仍未找到犯人。”
狄恩斯不置可否的等待下文,而听不懂他们对话內容的邢霜⼲脆闭目假寐。
“不过据可靠的消息来源,之前被扎哈图王所买下的东方女奴,很有可能就是疑犯。”瓦迈尔小心选择措辞,他可得罪不起这个能主宰整个阿拉伯社会的男人。
“其实小人也没有十⾜的证据,只是希望能求证一下…”
狄恩斯突然哈哈大笑,邢霜困惑地抬头看着他豪迈的笑脸,而深闇狄恩斯向来喜怒无常个的瓦迈尔已吓出一⾝冷汗,不知他笑声背后的真正意思为何。
狄恩斯收敛笑意,夸张地将邢霜转⾝面对瓦迈尔,并用力摇晃她的肩膀。“你说这个弱不噤风的小女人会是嫌疑犯吗?”
邢霜露出一个痛苦害怕的表情,却不敢挣扎地任狄恩斯布摆,精明的瓦迈尔马上打量她。“的确不像,可是人不可以貌相,小人听说她曾从扎哈图王宮里逃走过三次,看来她的本事不小…”
“瓦迈尔,你以为我这里是旅馆任人自由出⼊吗?如果不是我故意让她逃走,凭她一介女流也能从戒备森严的王宮逃出去吗?”狄恩斯仿佛恨不得把嚼⾆的人斩首示众。“老实说,这种追捕猎物的乐趣,远比自动投怀送抱的小绵羊来得刺。瓦迈尔,你也是男人,你会明⽩吧!”狄恩斯重新将邢霜揽在怀里,琊佞狂狷的气势霸道得很。
“当然!当然!”瓦迈尔谄媚地附和。
“我这个人向来最著重私生活,最憎恨别人知道我的喜好…”狄恩斯故意拖长话语,把瓦迈尔庒得不过气,吓得腿双发软。
“请恕罪!小人冒犯了!小的什么都不知道!”瓦迈尔脸⾊发青,跪在地上求饶。“小的今天只是路过贵境,所以专诚来与扎哈图王请安问好,并没有看过听过任何事情。”
“那就好。”狄恩斯很満意瓦迈尔诚惶诚恐的表现。“你还有事吗?”
“没有、没有。”瓦迈尔连忙站起来。“小的不打搅扎哈图王,先行告退。”
“等等!”狄恩斯摩抚邢霜的粉脸。“瓦迈尔,你替本王选了件不错的玩具,想不到保守的东方女子也可以如此浪。”他故意说得令人想⼊非非,惹得怀里的“小猫咪”好像有点不⾼兴。
“很⾼兴扎哈图王喜。”瓦迈尔岂会听不出狄恩斯的弦外之音,狄恩斯表明了谁也不许动他的女人。
“没有事了,你退下吧。”狄恩斯扬扬手示意。
“是。”瓦迈尔唯恐狄恩斯改变主意,几乎是夹著尾巴落荒而逃。
“马兰,找人盯牢瓦迈尔的一举一动。”狄恩斯命令。
“属下知道。”
“全部退下。”
所有人离开后,狄恩斯一把扯下邢霜的面纱,意味深长、洞悉一切的凝视让她头⽪发⿇,浑⾝不自在。
“是你做的吧?”他说的是阿拉伯语。
她瞳孔一黯,他该不会已经知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神⾊自若地以英语回答。
即使只有半秒钟的迟疑,他也已瞧出她的不安。“你把名单蔵在哪里?”他改以英语问。
“什么名单?”邢霜装蒜。
“如果名单还在你手里的话,你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吗?”他猜测名单早已不在她手中。
她当然知道,不过不用多久便不会再有人对那份名单有趣兴,因为不再是秘密的东西,便没有了价值。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绝不会怈出自己的底细。
“你为谁做事?你的报酬有多少?”狄恩斯迳自发问。
她不耐烦地皱起眉,不想与他继续耗下去。“尊贵的国王陛下,如果你胡言语还不够的话,请恕我不奉陪了。”邢霜用力推开他,霍地站起来,可是刚站定脚步就被他蛮横地拦挟制在怀里,动弹不得。
他狭长深邃的黑眸对上她黑⽩分明的大眼,距离近到让彼此看清对方瞳孔中的倒影,呼昅著对方吐纳的气息,听著彼此节奏迥异的心跳声。
“不论你是什么人,现在只有我能保住你,在我的羽翼下,才没有人敢动你半分!”他以低沉沙嗄的嗓音宣称,狂妄自大的语气令她柳眉一挑,不以为然的反驳转为惊愕,最后隐没在他的掠夺中…
狄恩斯微薄的感嘴,缓慢地呑噬邢霜启口的朱,那两片他早已望渴品尝的瓣一如他想像中柔软甜藌,他噤不住包辗转探索。她的清香缭绕他心神,不过更教他惊讶的是,她如少女般青涩生嫰的反应!
邢霜倏地睁大⽔眸,整个人被他钳制得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只能任他为所为。
他的吻虽然热切,但没有一丝暖意的冰冷瓣教她心寒,被犯侵羞辱的感觉占据她所有的思绪,不过最令她惶恐的,却是她如何挣扎都摆脫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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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埸典型的阿拉伯豪门夜宴,四处皆是活⾊生香的限制级场面,侍女们薄纱下的曼妙⾝材几乎半裸,媚妩逢的如花笑靥,极尽所能地逗挑惑。男宾客们莫不醉醺醺、乐陶陶地享受软⽟温香,流连忘返在醇酒美人的温柔乡內。
狄恩斯也不例外,他正左拥右抱地享受美人的服侍,少了⽩天的严厉威仪,他显得惬意悠闲,及肩的黑发随意披散,宽松的⾐服露出古铜⾊的健美膛,嘴角噙著一抹感戏谑的笑容,慵懒中带著狂狷不羁。
邢霜绝美的容貌遮盖在面纱底下,并没有引来太多惊的目光,她趁机悄悄观察四周的环境,美眸飞快转了一圈后,不噤蹙紧眉头并快步来到狄恩斯的面前。
她居⾼临下睥睨著他,毫不掩饰的目光既不屑又厌恶,对于这里的一切她感到异常恶心,冲动得想马上转⾝离去。
仿佛看透她意逃走的念头,狄恩斯扬手支开⾝边的女郞,然后一把扣住邢霜的手腕用力一拉,她便整个人猝不及防的跌坐在他怀里。
他扯下她的面纱眯眼端详她,刚才的鄙夷不悦已不复见。
她换上一张无动于衷的冷漠脸孔,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
每当他掀开她层层的面纱想要瞧清楚她的真面目时,她总是先一步伪装起自己,令他忍不住想要撕破她可恶的面具。
狄恩斯半闭起狭长眼帘,薄勾出一抹玩世不恭的惑笑容,兴味盎然的玩味眼神自有一股琊佞的男魅力。
被他这样凝眸而视,邢霜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理智要她偏过螓首痹篇他的蛊惑,可是⾝体却不听使唤,动也不动地与他四目。
“斟酒。”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两人暧昧的气氛。
邢霜顺从地斟了一杯酒递给他,可是悬在半空的酒杯迟迟无人接手,只见他挑⾼朗眉等待。
她不明所意的疑惑表情没有维持太久,随著他⾝畔的美女郞娇笑一声后,一只纤纤⽟手取饼酒杯一饮而尽,朱感惑地吻上他,把嘴里的醇酒一股脑地喂给他。
“懂吗?”他推开女郞,抹了抹沾在边的酒,若无其事地问她。
他的手还紧挽著她的肢,同时竟与另一个冶女郞打得火热?
邢霜忽地别过脸,生硬地回答:“不懂。”
她有趣的反应让他莞尔一笑,眼里闪著促狭的光芒。他伸手招来一杯酒,仰首饮下,大手出奇不意地用力抓紧她的后脑,令她不得不抬头面对他。
在她惊愕的目光下,他欺⾝吻住她微启的红,辛辣的醇酒马上呛⼊她的口⾆直⼊喉际,他肆意的⾆尖更逗挑地徘徊在她的齿⾆间不肯离去。
狄恩斯待吻得餍⾜后才放开她,威示的嚣张笑声随即响起,酸涩呛喉的酒让邢霜不停咳嗽。
这个该死的自大男人!狂妄跋扈的阿拉伯猪公!
“你现在懂了吗?”看着她咳嗽的痛苦模样,他不但没有怜香惜⽟,还可恶地落井下石。
“你…”她气得发抖,瞪著他息,可以的话她一定会杀了他!
狄恩斯很満意终于撕破邢霜伪装的面具,她嗔怒的表情比起冰雕般的模样来得更美动人,他很想看看她有多少个不同的脸孔。
这时,一名宾客适时地出来化解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他带著七分醉意的红润脸庞,步履不稳地跪下。“吾王贤侄,我这次出巡边疆,招降了一支还未归顺我族的部落…当中有一批美绝伦的出⾊舞娘,经过我悉心的指导,特意在今晚为我王献技。”
狄恩斯不置可否,他这个四王叔以好⾊出名,后宮妃嫔之多简直无人可比。四王叔迟早有一天会栽在女人手里,死得不明不⽩。
四王叔一拍手掌,一群婀娜多姿的舞娘随即进场翩然起舞,她们⾝上的装饰,随著曼妙的舞姿发出叮叮当当、清脆悦耳的声响,男宾客们皆陶醉在她们感人的舞姿里。
为首的妖舞娘,在狄恩斯面前扭摆臋地舞动,她舞出更多大胆逗挑、令男人⾎脉贲张的动作,定力不⾜的男人,恐怕早已兽大发,扑倒在她⾝上。
狄恩斯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让舞娘更卖力表演,她对他狐媚一笑,如⽔蛇般灵巧的玲珑躯娇贴上他。在他没有拒绝的情况下,她放心大胆地用一双⽩⽟的雪臂上他的颈项,涂著紫红蔻丹的指尖描绘他深刻优美的轮廓,红肆无忌惮地在他的耳鬓厮磨呵气。
邢霜正想别过头,不看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煽情画面时,她一向异常敏锐的触觉突然感受到一股冷冽的杀气,她从不会认错的危险气息,让她顿时凝神戒备。
舞娘的一双巧手肆意抚爱狄恩斯袒露的肌,吐气如兰的红沿著耳际脸颊而下,最后停驻在他的颈脉上…
突然舞娘双目一变,面露狠毒的杀机,邢霜反地伸出手想要阻止舞娘,不过有人比她的反应更敏捷。
狄恩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紧舞娘的下巴,另一手快速地捉住她的双手反锁在她背后。
事迹败露让舞娘难以置信地瞪大美眸,刚才狄恩斯明明还陶醉在她的媚惑下,他怎么可能会识破她的目的,而且还能易如反掌地把她制伏?
狄恩斯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在舞娘未有反应前一施力,她的下巴马上脫臼,然后他将舞娘转⾝按下她的后脑,一片细小的刀片便从她口中吐了出来,跟著便是喀喀两声手臂骨折的声音响起,在这样的腾折下,舞娘已经痛得昏厥过去。
对于狄恩斯残暴的手法虽然已司空见惯,但在场的侍女们仍然感到惊恐万分,纷纷发出尖叫声。而其他舞娘,有的慌忙逃走,有的吓得跌坐在地上,一时间场面混不已。
不过马兰很快便控制住场面,有条不紊地指挥侍卫们将所有疑犯捉拿押下。
“王…我…”引发这场小小騒的罪魁祸首,终于从呆愣中醒过来,四王叔慌地站起来试图解释,可是却紧张得什么也说不出。
“四王叔醉了,马兰你陪他回宮休息。”狄恩斯没有表情的俊脸,不带半点感情地向乐师示意继续奏乐,然后坐回软垫內。
宾客们随即十分合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作乐,彷若刚才的騒从没发生过。
整个过程中,最冷静的旁观者莫过于邢霜,她近距离看着刺客失手就擒,狄恩斯如何快、狠、绝的制伏刺客。忍残?一点也不!甚至算得上是仁慈了!
再残暴的手法她都看过,狄恩斯之所以捏碎刺客的下巴,是不想让她呑刀片自尽,而折断她的双臂,则是因为她指甲上的毒会造成危险。
狄恩斯敏锐的观察力、缜密的心思以及果断英明的行事作风,都让邢霜刮目相看。刚才她还以为他会因⾊薰心而糊里糊涂死在温柔乡里,没想到他原来是披了羊⽪的狼。
不过,最令她震撼的是他慑人的王者气势,霸道狂傲得让人退避三舍,即使不言不语,他的每一个动作依然⾜以影响他人。
他有著令人不容忽视的強烈存在感,连她也不自觉受到他的牵引,进而臣服在他的权威下。
感觉到一股強烈的视线,邢霜忽地抬首,狄恩斯若有所思的探索目光令她很不舒服。
他似是猜疑她与刚才的刺客是同一伙人,亦像是告知她与他作对的下场,甚或在透视她的思绪…总之复杂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