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何丝丝说的没错,等待使人心惶惶,一刻不得安宁。
引颈企盼中,也许下一秒等待的人就会出现,所以这一秒再怎样也得忍、再怎样也舍不得就此不等!
按照过去几个周末,元敬淮欣长的⾝影在“爱情进行曲”门口,时而伫立时而徘徊,引人注目。
除了他的帅之外,眉宇间的郁郁寡不知惹了多少来来往往的女同胞爱怜。
他知道有许多人围在他周遭对他指指点点,许多浪漫的揣测众说纷纭,他全然无心理会,只期盼愈来愈多朝他翩然而来的女人当中,会有何丝丝的倩影。
“爱情进行曲”的店经理邀请他到店內贵宾室,不知邀了多少次,都被他婉拒。
他的丝丝在任何地方等待他的时候,可没有好心人邀她坐、请她喝杯茶⽔呀!他凭什么接受特别待遇?
他的丝丝在等待他的时光中,还要忍受多少别人投来的异样眼光?
他都懂了,都感受到了!
几个周未,他从中午等到夜午十二点,満心期待的来,失望的回去,这一次又一次的磨折,得具备多大的爱的力量才做得到?
他苦闷、他不耐,甚至多次要抓狂拂袖走人,但思及丝丝八年来无怨无悔的等待,他这又算什么呢?
她会想结束绝不是没原因的,漫长而未知的等待,确实使人感到沧桑和悲凉。
“好久不见。”
傍晚时,一个姐小在他面前站定,元敬淮看了半晌,才认出是温婉媚。婚后的她看起来比之前丰腴,即使她只是礼貌的对他微笑着,他还是看得出她脸上堆満幸福和満⾜。
那…是不是就是丝丝想要,而他该给的东西?
“婉媚?你好。”元敬淮简短的打声招呼。“我不是路过。我今天是充当飞鸽,替丝丝传书。”温婉媚一向不是词锋犀利的女人,但此刻她说的话讽刺意味确实是很浓。
“是吗?看情形我这次又将空等。”元敬淮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是等到无力了吧?
“只怕永远空等了,敬淮。”温婉媚惋惜的说:“丝丝要我跟你说,她很爱你…”“我知道她爱我。”正因为知道而且没有怀疑过,他才坚信她会重回他的怀抱。
“但是她说她这次绝不会再跟你复合了。”
“婉媚,你能告诉我,女人为什么会这样?爱我又不要我?”
“全安感吧!这八年来,你给她爱,却没有附带全安感,丝丝总是陷在被放鸽子的恐惧和无奈当中,但是,她还是忍了。直到…”
“直到她下最后通牒,而我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是的。”
“丝丝恨我吗?”受了那么多委屈,他还是没听她说过一字恨。
“当然不恨,她离开你不是因为恨你,不过,她倒是很害怕自己会在一次次的失望后渐渐恨起你,所以离开是最好的一条路。”
“离开不会是最好的一条路。”元敬淮喃声低语,苦味爬満脸。
“我不是丝丝。敬淮,你先回去吧!不要再等了,丝丝要我告诉你,如果她会来,早在第一个周末她就来了,因为她不会舍得让你等,那既然她不来,就永远也不会来,你终究是⽩等的。”
“婉媚,谢谢你替她传话。你可以走了。”元敬淮双手揷进大⾐口袋里,依然在骑楼下来回踱步。
温婉媚爱莫能助,摇头摇叹叹气,也只能迳自离去。
“我就说他不是在等她,你们看,那个先生还不是继续在那边走来走去。”
“爱情进行曲”附近的几个商店老板和员工,每个周末固定会在一旁轮流窥视元敬淮。好不容易今天终于来了个女的,却不是帅哥等待的女主角,他们有点小失望,不过也因此有了新的幻想。
他们一致希望女主角是美若天仙、温柔似⽔的女人,这样才配得起痴痴等待的帅气男主角嘛!
不然要是到最后竟是一只恐龙出现,那么他们可能会当场打死男主角吧…憨要死!
元敬淮不管别人的窃窃私语,依然固执的为深爱的女人而徘徊。
不只周未会心神不宁,连平常⽇子何丝丝都不好过了。害怕周末的来临,害怕想像元敬淮在风中等待的⾝影…
在一起时他不让她好过,分手后依然让她处在痛苦之中,难道她的一生都摆脫不了元敬淮吗?
“丝丝,你的朋友洪先生在楼下喔。他说要跟你说几句话就走,所以不进来办公室了。”小刘进来拿东西,顺道通知何丝丝外找。
“我知道了,我马上下去。”何丝丝应著。
“何大姐小,我老婆快生了,你行行好,千万别再让我输了!”小刘已走到门口,突然转回头说,说完也不等回应就跑走了。
河丝丝愣了一下,轻叹一声。
他们赌什么她又不知道,怎么帮呢?何况博赌本⾝就不是好事。不过她倒很诚心的拜托老天爷,不论他们赌什么,请让小刘赢吧!她不想再看小刘如遭电残、下跪痛哭的表情和他老婆的长声哀号。
她收了收桌上的东西,下楼去。
洪威保在楼下简单的会客室里坐著,一见她来,便露出了微笑。
“在忙啊?”
“没有,都是例行的工作。你呢?赶时间吗?不然怎不上楼找我?”何丝丝顺手倒杯茶给他,然后在他对面椅子坐下。
“听说每个星期六,敬淮都在银楼外等你。你不心动吗?”洪威保嘴里噙著颇为诡异又有些幸灾乐祸的笑意。
“这真是让人为难又不敢相信的事。”何丝丝说得平淡,其实这可以说是她此生遇到最为难的事。
“不打算去吗?每次一等就十二个钟头,从⽩天到黑夜,够腾折了。敬淮常常分心,却不是容易死心的人,他会一直等你的。”洪威保似乎忘记自己是Play一,竟然替狠揍他一拳的绝友说情。
“我记得你曾劝我离开他…而且你和敬淮不是翻脸不相往来了吗?怎么替他说起话来?”
“丝丝,你相信我,总有一天他会提著⾼级礼盒来跟我致歉的。”洪威保保持著令人难以捉摸的笑,不知他话里暗蔵什么玄机。
“威保,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跟你说,那个数学老师不适合你。”洪威保倒很直接。
他们生学时代可能数学成绩都不太好,不然怎么都对数学老师特有意见?
不过何丝丝倒很意外他会提到石明彬,不知不觉一阵怔滞而无言以对。
“我说真的,他不适合你。”
在洪威保的“帮助元伯⺟如愿计画”中,石明彬是个半路杀出来抢戏的人,他抢走原本要由洪威保自己扮演的角⾊。
“那谁适合我?”何丝丝短短失笑一声,不再正经八百,反而以另一种戏谑的方式询问著。“威保,如果我接受建议的话,你到底要我选择谁啊?石明彬让我安心,元敬淮让我提心吊胆,你要我选谁?”
“我不会建议你选谁。只有你的良心能够给你提意见,如此也才是最实真的决定。
丝丝,我还有事先走了。这个周末就看你了。如果你不去,我和彭育就会应元伯⺟要求,往后星期六一到就将敬淮七捆八绑,不再让他像傻瓜一样空等。是分是合,事件总该落幕了,对吧?”
何丝丝还在消化著洪威保半劝解半威胁的言语,他则兄长般拍拍她肩膀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何丝丝脑中陡然起了怀疑…他在她和元敬淮之间动了手脚,而那个手脚所导致的分离似乎又是为了要让她和元敬淮在一起?
很矛盾且不合逻辑的怀疑,她想不出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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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除了冷锋来袭还有雨云聚集,天气突然变得沉冷,何丝丝与利用午休时间出来的石明彬,并肩往补习班附近的餐馆走去。
天空飘著雨,何丝丝穿著羽绒风⾐、围著厚围巾,却仍冷得直打哆嗦,短短不到一百公尺的路程,已使她脸⾊发⽩,嘴发紫,浑⾝僵硬。
进了餐馆虽是暖和一些,但也不⾜以令惧怕寒冷的她回到正常体温,即使外套没脫下,她还是隐隐打好几个寒颤。
“你很冷是吗?”石明彬眼尖瞧见她的狼狈,及时给予关切。
“是啊…我最怕冬天了,尤其今天又下雨。”何丝丝忍著不想发抖,但说话的声音还是像跳跃的音符,上上下下抖了又抖。
“要先喝杯热茶吗?”石明彬不太能想像她到底觉得有多冷,但仍关怀备至,很快的就跟服务生要来热茶。
“谢谢。”何丝丝道了谢,想伸手拿过茶杯,却因手过于僵硬而显得动作笨拙。
石明彬见状立即体贴的将茶杯往她手上移,这时,他碰到她如冰一般的手,吓了一大跳。
这真是他所碰触过最冰寒的一双手!
“你的手很冰。”
何丝丝僵僵的,困难的笑了一下。“我的手脚只要秋冬一到就会常常发冷,尤其冬天简直没有一天不是冰的,我习惯了。”
因自己的冰手,她忽然想起元敬淮的温暖。
石明彬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好男人,他是否会如元敬淮一样,给她觉得窝心和感动的温暖?
还是他有奇特的关怀方式?
才这样想,就见石明彬举起他的手掌,何丝丝还以为他要发什么誓,结果只见他五指张开,对她笑着。
“跟我这样做,你会马上觉得温暖起来。我说真的,你试试看。”他是个道地的老师,说起保暖秘方也像有公式似的。
必怀方式果真是奇特。
“是吗?”何丝丝暗自尴尬,他…并不太解风情呵。“这样吗?然后呢?”
她举起手掌,学他五指张开,像个勤奋向学的好孩子。
“五指尽量撑开、延伸,使点力气,你很快就会感觉热量从指间传递至手心、手臂乃至全⾝。”石明彬很热心的教导,一如他不变的认真与正直。
“这样吗?”何丝丝遵照指示,努力的撑开手指,指间有点⿇、有点紧、有点痛,他说的没错,热力很快散布至四肢末梢…
但她还是觉得怪怪的。这种靠自给的取暖方式,不是她的习惯,她习惯的是一双可以尽情传递温热的大手掌…
“对,慢慢来,你做得很好!再反覆做个几次。”石明彬循循善,只差没握紧拳头对她鼓励且用力的说:有志者,事竟成!相信能,你就能!
“好。”他是好老师,她是好生学。她乖乖照老师的话做,手确实逐渐温暖起来,连⾝体都不可思议的发热…她简直想脫外套了!
可是,她的心,她的心…却硬生生冷掉!
相较于石明彬的理与知,元敬淮的霸道和感似乎让她感动得多…
回想起每个冬夜,她的冰手在他的大掌里,她的冰脚在他的腿双间熨烫,他嘴里虽然咕咕哝哝,但却从来没有吝于传递他⾝体的温热…
有人说,当一个男人不会拒绝一个女人的冰手冰脚而愿给予温暖时,那么,他对她的爱就不会少到哪里去…
反之,若在冬夜里一个男人如瘟疫般的踢走手脚冰冷的另一半,那么也不用再期待他的爱会多到哪里去…
此际何丝丝的脑中迅速快转著与元敬淮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那笑与泪,爱与怨,都在相爱时光中沉淀,浮出台面的是无尽思念。
她多想与他在一起!
在她感到冰冷的时刻,或许他没有那么充⾜的常识教她保健之道,但他会毫不吝啬的以行动代替一切空口,让她不必费力就拥有火一般的温暖!
“热到想流眼泪了?”效果真神奇!石明彬有点诧异。
“石老师…”何丝丝也没多做回避,大方的任眼眶里満溢的泪珠滴下来。
“怎么忽然喊我石老师?这么客气?”
“石老师,是这样的,我…谢谢你这阵子对我好,谢谢你耐心的与我往,但是我想,除了元敬淮,我可能永远都没办法再爱上别人,我…对不起你!”何丝丝自觉惭愧,整整一段话都不敢抬起头面对他。
“不要说对不起。你考虑清楚了?不再给自己一些时间吗?我并不急…”石明彬口吻仍是不疾不徐,完全没有威胁。
“我想得很清楚了。石老师。”何丝丝勇敢抬起头,重重的点了一下,泪中闪烁的光芒说明她的决定。
石明彬嘴抿成一条线,笑了。
君子成人之美嘛!何况在他的理之下,他并没有飞蛾扑火般的爱上她,放弃是有点遗憾,却不至于太心痛。
“那么,需要我送你过去吗?”周末是她最不安的⽇子,因为她的挚爱等在那儿呀!石明彬愿意护送佳人一程。
“不用了,石老师,你待会儿还要上课呢!”何丝丝说完,立即跑出餐馆,不畏天寒地冻,只想奔向爱人怀抱里!
洪威保说过,是分是合,事件总该落幕。
她当然选择以喜剧作收,她相信她与元敬淮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
凄风苦雨,路上行人无几,街上商店照常营业却是冷冷清清,两只流浪狗傻傻在雨中逗留,小猫则没半只。
傻蛋无独有偶“爱情进行曲”银楼前,元敬淮痴心等候的⾝影依然,万般凄凉的倚在大柱旁,望着天空洒下的雨,他的心竟莫名其妙的热炽。
雨丝丝,情丝丝,他的丝丝是不是会正好奔跑在雨中,朝他而来?
不可能的,痴心妄想。
一时的光明,紧接著是晦暗。他愁闷的低下头来。
还是要有心理准备空等一场。等完早点回家觉睡做梦吧!
现在的他早已学会不寄望,而习惯了虚空的等待。
何况今⽇寒雨弥漫,空气宛如夹杂著冰霜雪雾,怕冷的丝丝更不可能出现。
也许,她正躺在石明彬提供温暖的怀里,绵著呢!
元敬淮苦笑着,觉得自己可以加⼊绿帽俱乐部。如果世上没有这种俱乐部,那么他愿意当发起人创办一个,说不定能造福一些与他同病相怜的落魄人。
“先生,来一杯咖啡吧,我爸爸说要请你喝,你不要拒绝好不好?”银楼旁超市老板的⾼中生女儿端来一杯热咖啡,非常和气的说。
“谢谢。”人家都这么说了,元敬淮不好拒绝,咖啡的香和腾腾上升的热烟确实温暖他的心。
“先生,我爸爸说,你喝了超市老板的咖啡,那你也要喝他泡的茶看看,不然不公平。”超市老板的女儿刚走不久,电器行老板的儿子就来了,手上端著同样冒著烟的绿茶。
“喔,谢谢。”这些人太热情。公平起见,元敬淮将他们的好意全收了。
“先生…”
又是哪家商店的女儿啊?他已经一手咖啡一手茶了,还要他喝什么啊?真不知他们这些人把他当什么大人物看待!
他只不过是个固定礼拜六被放鸽子的失恋人而已,有必要对他那么好吗?他不需要别人对他好,他只需要他的丝丝回来对他好!
他板起脸孔,回头准备给来者一个不留情面的回绝。
“不管你爸爸叫你拿什么来,我都不喝…”元敬淮低吼著,然而一惊一喜,手上的咖啡和茶全部被他往⾝后抛去。“丝丝!真的是你!”
他动的拥她⼊怀,就怕是自己的幻觉,他的力道不由得加重,让感觉落实。
多久了?有多久没这样紧紧相拥了?拥⼊这柔软美丽的躯体,元敬淮看见自己的重生,也看见他们的爱情冬去舂回!
“我的手好冰…”赖在他怀中,何丝丝低昑娇语著,她相信这绝对是重回他怀抱的最佳藉口。
“我来!让我来。”元敬淮一双大掌紧紧包握住她冰冷小手,为著还有机会擦摩她的手而感到万分庆幸。
元敬淮在她生命中,就像是化学公式里的delta,永远会在她低时,及时给予加热、加温!
“我想搬家,你是不是来帮我搬?”何丝丝趁热再多撒撒娇。
“当然。搬家只需劳力不用动脑,我来就好,你千万不要再去找数学老师!”元敬准对那数学老师可是心有馀悸。
何丝丝窃笑着,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受人敬爱推崇的补教界名师石明彬,是如何对付她这双冰手的!
那个五指张开的取暖秘方,将是她心中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会了。丝丝有两种,一种只要元敬淮爱,一种只要元敬淮疼。”
“这样讲就对了!”她有这种认知是再好不过了。
分离使两人成长和确定心意,其间所受的痛苦和磨折是值得的。
元敬淮略嫌霸道的捧起她的小脸,大嘴一张,再难忍耐的吻住她微微红粉的瓣,汲个几下,⾆就很A的探进她嘴里翻搅。
旧情复燃的小俩口无视于旁人的围观,浑然忘我的沉醉在他们相爱的甜藌中,吻亲拥抱,尽情尽。
或许他的吻让人看了快流鼻⾎,但那只不过是他热情如火的一小项微不⾜道的功夫而已。
他还有很多独步林的⾼強武功,只是大街上又众目睽睽的,他不好展现⾝手。
尴尬吗?不了,何丝丝现在満心快。
就在两人旑旎吻得不可开时,突然银楼的大玻璃门敞开,里头十数个销售姐小两列排开,鼓掌大喊光临。
元敬淮和何丝丝充耳不闻,直到“帮助元伯⺟如愿计画”的幕后指导者、也就是元敬淮的绝友洪威保的声音出现时,拥吻的两人才不得不分开,惊诧的望向来人…
“元伯⺟,请。”这边,洪威保摊手请元敬淮的⺟亲进⼊银楼。
“何妈妈,请。”那边,彭育摊手请何丝丝的⺟亲进⼊。
两位⺟亲彼此客气一番,同为著在经过一波三折后,终能顺利完成的计画而喜上眉梢。
“元先生,何姐小,请!”洪威保和彭育同时摊手请他俩人內。
“你们在搞什么?”元敬淮不解的看着他们。
“找时间,你得还我一拳,或者提著⾼级浴沐啂礼盒来登门道歉也可以。”
“我为什么需要这么做?”女友回锅在抱,元敬淮还是有点生洪威保这只笑面狐狸的气。
“且慢责怪,否则⾼级浴沐啂礼盒就得加倍了。敬淮,你想想,如果不是我导演你们的分离,你怎会心甘情愿走上婚姻路?”洪威保终于揭开自己“挑拨离间”兼“横刀夺爱”的假面具,而露出“最佳益友”的真面目。
“是啊。敬淮,这一切是策画过的。”
在这场很简单、不是分就是合却充満变数的戏里,彭育这个play二都没派上用场,而洪威保的锋头也被数学老师抢了不少,这是比较呕的地方。
他兴致参与洪威保精心安排的戏码,戏分却少得几乎都没了,不免留下遗憾。
何丝丝这才明了,怪不得洪威保劝她离开元敬淮,怪不得他会在最重要的关口将元敬淮拉走,原来他是想出元敬淮发自內心真诚的承诺,而不是勉強与她配合,到最后才来后悔…
只有让元敬淮心甘情愿,婚姻的相守才有意义。
她都懂了。洪威保用心良苦,而两边的妈妈也配合得天⾐无,他们为了她和元敬淮的终⾝大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
“好吧!我欠你一拳或是⾼级浴沐啂礼盒。不过以后不要再导我和丝丝离别的戏,我受不了了!我没有丝丝是过不下去的。”元敬淮坦然接受洪威保的要求,也大方承认自己“没有丝丝⽇子真的过不下去”
“是谁不久前说,你元敬淮没有何丝丝⽇子还是过得下去?”洪威保斜睨他一眼,揶揄的说。
“这是个证明题。事实证明我过得下去,只是惨不忍睹,痛不生而已!”一番话,让元敬淮“摸蛤仔兼洗”半如洪威保取笑的意,半对何丝丝表达忠诚。
“有体认就好。请吧!”洪威保笑着,再度摊手请浓情藌意的一对璧人进⼊“爱情进行曲”目前是确定婚嫁阶段。
“丝丝,走吧!我们去选一对最大最亮、能够承载恒久幸福的钻戒吧!”
元敬淮搂著可人儿,今得良缘,不只是心甘情愿,简直是要感谢皇天后土垂怜爱戴了。
何丝丝这才拉起他的手娇喧。“我可没你。”
“百分之百臣服,请你嫁给我。”
“好。那等我打一通电话。”何丝丝漾著“终于等到你”的得意之笑,神秘的眨著眼睛且拿出机手。
“打给谁?该不会是数学老师?我不准你跟他继续往…”元敬淮紧张兮兮,狠话还没撂完,何丝丝已拨通电话。
“小刘,我是丝丝,我问你,你们这次到底赌什么?”如果何丝丝猜得没错,她想圈叉球已摇出,答案可揭晓。
“就赌…唉哟喂呀!老婆忍一忍!唉哟!啧啧啧…痛痛痛!”小刘口气很急,还三不五时唉唉叫,似被用了酷刑。“我老婆在生小孩了,一直挤不出来!”
“你快告诉我你们赌什么,也许我把答案揭晓,大嫂一个⾼兴或一个不⾼兴,用起力就生出来了!”何丝丝也感染了小刘老婆生产的紧张气氛。
“就赌…你和元总经理会不会兜一大圈结果还是共结连理啊!圈圈就是会,叉叉就是不会…哎哟!老婆,振作啊!痛痛痛!”小刘说著,又照例替他老婆唉唉喊痛了几声。
“那么只有你赌圈圈,对不对?”
“对啊!何大姐小,拜托一下,我们小孩挤不出来已经很可怜,你不会现在要告诉我,我又输了吧?老天没眼睛喔…”
“小刘,请你转告刘大嫂,你赢了!咸鱼翻⾝,你十四万稳稳⼊袋啦!”
“哇!真的?我赢了?老婆我赢了!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啊…赢了!你终于赢了?啊…”小刘老婆使力一声尖叫,何丝丝挂电话之前,刚好来得及听到満是生命力感动的小娃娃宏亮的哭声。
“这小刘,原来有私心,怪不得一直鼓励我把你追回来。”元敬淮虽是骂人,但笑得很开心。
“我们两人的事,竟然连累了一堆人。”何丝丝感叹著,也多亏这些亲朋好友相相助,否则她和元敬淮要磋跎到哪一天才能修得正果呢?
也许就不了了之,残了枝叶花朵,没有结果。
“丝丝,多谢你替我找回我最爱的两种丝丝。”一种是最爱元敬淮的,一种是最疼元敬淮的。
他的丝丝不治感冒咳嗽,却是止心痛的救命良葯。
当然,也是解过敏的良葯。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教训
没有了丝丝,他就吃这个也庠,吃那个也庠。
元敬淮执起何丝丝不再冰冷的手,他最后的力量让何丝丝看见幸福有形。
他手中持著的幸福保证书没有期限,幸福存款难以估计,爱是本金,快乐是利息,她将恣意享受一切,再也不必分期领配给。
【全书完】
编注:
1知《真爱行银》其他精采故事,请见花裙子415“甜藌借贷”、416“预借恋人”、418“痴心红利”
2敬请期待田婈全新力作,花裙子423《爱情加分题》之一“恶魔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