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踢踢跶跶的马车声,划破这宁静的乡间小路。
当余恩打开家里的大门时,大眼里充満喜悦。
“师⽗!”她跨出门槛,正要给严安一个热情的拥抱时,一侧脸又看见了久违的⺟亲。
“娘!”余恩又大叫了一声,小脸上完全是惊讶。
可是余恩左右看了看,为何⺟亲和师⽗是一脸的愁⾊?
这时她才注意到从马车里走下来一位男人,她小嘴微启,神⾊跟着变了,那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罗老爷。
“恩儿,老爷是来看大姐小的。”余婶淡淡提醒发楞的余恩。
余恩站得直却胆颤。“罗老爷,您好。”
在罗家庄时,余恩年纪尚小,一见到罗老爷威严的阎王脸,她就吓得倒退五步远以上,所以她跟罗老爷几乎没有机会正面接触到。
罗老爷看了余恩一眼。“恩儿,多年不见,你长⾼也长大了。”
“啊?”余恩没想到罗老爷会跟她话家常。
罗老爷望了望四周。“恩儿,先让严齐回来吧。”然后,罗老爷没有任何表情的率领着手下走进屋內。
严安的鬓发已有几许花⽩,他神⾊沉重,丝毫不见欣喜,顿了一下,才紧跟着⼊屋。
直到一群人都⼊內,余恩才恍然回神,她开口问着:“娘,罗老爷怎么会来?”
“还不是为了大姐小。”余婶没有见到女儿的喜悦,也忧心忡忡的。
“娘,你们怎么会和罗老爷一起?”看着⺟亲的脸⾊,余恩的心情也直直往下落。
“余总管跟老爷提出要离开罗家庄,结果老爷就说要跟我们一起来,我们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大姐小在这里。”余婶纠结着柳眉,她当然清楚女儿对严齐的一片心意。
“娘,我们先进去再说。”
余恩马上命小丫环去学堂找严齐,自己则泡茶侍奉罗老爷。
罗老爷罗森虽然威仪,但在看见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时,还是露出了慈⽗的和善脸⾊,频频关心询问罗婕在这里的生活。
罗婕倒是避重就轻,没有吐露严齐给她受的委屈,直说她在这里受到严齐的照顾。而且每一谈起严齐,小脸就红通通的发着羞,那股情意像是已经跟严齐两情相悦似的。
一切似乎那么有谱了,余恩什么都无法说,严齐叫她不要冲动,这几天她还是忍着,等着严齐想出计策。
只是,无论是什么样的计策,都只能愧对罗婕,说到底,严齐都会落得背信忘义的负心罪名。
严齐回来了,不是自己一个人,⾝边跟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傅时得,还有三天没有回家,却在此刻回来的余阅。
小小的厅堂里,一下子挤了这么多人,不但很拥挤,连气氛都显得紧绷。
“齐儿,屋內窄,把桌椅搬一搬,大家到庭院里坐坐吧。”严安见多识广建议道。否则人碰人的情形下,这稍一有擦摩,后果可是无法想象。
于是严齐、余阅和还是一⾝男装打扮的余恩动起了手。须臾,所有的人都位在朗朗晴天下。
丙真,这样舒服多了,余恩不再紧张到胃菗痛,更不再汗额际,微风吹来,甚至她的呼昅也顺畅了许多。
罗森还是坐于上位。“严安,你也坐,你现在不是罗家庄的总管了,以后你我可是亲家呀。”
余恩一听到这话,着急地看着严齐。严齐还是一派沉稳,没什么表情。长辈在场,似乎还轮不到晚辈可以开口说话。
“老爷,要论亲家恐怕还早,严安不敢⾼攀。”严安没有输掉气势,依言在罗森⾝边的位置坐下。毕竟这里不是罗家庄,他也不是下人了。
“怎么,我家婕儿你不喜?还是觉得她配不上严齐这个未来的武状元?”罗森问得很嘲讽。
“大姐小是才貌双全的天之娇女,严安怎么会不喜,是我家齐儿配不上大姐小。承蒙老爷的金口,可惜齐儿没没求又甘于平凡,他已经不准备⼊京师参加殿试了。”严安不愧见过大场面,一字一句都切⼊重点,丝毫没有退缩,又能说得合情合理。
“不⼊京参加殿试?这是怎么回事?”罗森扬⾼音调。
“齐儿为人敦厚正直,不适合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我只有这个独子,只想和他平平安安的过⽇子,钱财、官位对我们都不重要。”严安浅笑解释。
“说得也有道理,⼊了朝庭,武人又不比文人,万一要征战沙场,又或者三四妾,那就委屈了我家婕儿了。”罗森喝了口热茶,跟着点头。
严安和严齐面面相觑,不知道罗森是什么意思。
这几天,严齐偷偷去了一趟罗家庄,让⽗亲提早辞去罗家庄的总管之务,也和⽗亲商量了许多的事情,这件事既然牵扯到罗婕和罗老爷,他还是得靠⽗亲的智慧,才有可能安然全退。
原本⽗子俩套好招,以不求取宝名来打消罗婕的冀望,因为这样不求上进的严齐,罗森铁定会觉得配不上罗婕的,也会阻止罗婕与严齐的来往。
罗森打着如意算盘,接着说:“以齐儿的能耐及人品,若成为我的女婿,可以明正百顺跟在我的⾝边,我可以提拔他当我的左右手,这一样是可以出人头地的。”
事到如今,严齐不得不出声了,他长脚一跨,来到罗老爷的面前。
“罗老爷,对不起,我不能娶大姐小。”严齐拱手为礼,说得铿锵有力。
罗森双眸凝成巨浪般的暴戾。“为何?”
“在下对大姐小没有男女之情。”严齐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楚。
罗婕的小脸刷成惨⽩。在众人面前,这严齐是存心要给她难堪吗?
“严齐,你敢说你对婕儿没有男女之情,你想把婕儿蹋糟到什么地步!”轰地一声,罗森站了起来,凌厉的气势有着排山倒海之姿。
“罗老爷,都是我的错!”余恩也跟着站到了严齐的⾝边。
严齐狠瞪了余恩一眼,可惜余恩不肯退缩,她继续说:“当年,我年纪小不懂事,所以強拉着严齐半夜去私会大姐小,没想到害得大姐小误以为严齐的心意,之后,严齐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大姐小了。”
罗森是明眼人,怎么会不明⽩这完全是爱女的单相思。以严齐正直的个,若严齐喜她,绝对不会任她在罗家庄里孤独无依,甚至是上吊杀自。
可是人心是自私的,罗森就这么一个女儿,不但是他的掌上明珠,还是他的心头⾁,他再也无法承担差点失去爱女的悲恸。
况且严齐现在已非同凡响,与傅时得同是极品的好人才,罗森才会顺应女儿所求。就算罗婕要天上的明月,罗森这个为人⽗亲的,恐怕也会上山下海、不顾一切替她求来。
“余恩,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余地!”罗森迸出杀人般的怒火。
严齐一把将余恩扯到他的背后。
“罗老爷,对不起,小娃儿不懂事,冒犯了你,请你大人大量。”严安也马上站了起来,出声打圆场,示意严齐与余恩不要妄动。
余婶在一旁是急⽩了发,拼命使眼⾊,却也无法阻止女儿的冲动。
“严安,往事我可以不计较,过去就让它过去。儿女婚事,理由⽗⺟作主,我是很有诚意要跟你结为亲家,你怎么说?”罗森摆明了是看在严安的面子上,稍稍地摆低姿态。
“承蒙老爷看得起,也感谢老爷这几年对严安的照顾,更对严安有着救命的恩情,只是齐儿在年幼时,我已经帮他指了婚,这婚姻之盟呀,我无法做背信之人,只好辜负老爷对严齐的厚爱。”严安沉稳以对。这是严安和严齐两⽗子想出的第二条计策。
“严安,那你可真会保密,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严齐已经订亲之事?”罗森反相问。
“齐儿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他的婚事是这么微不⾜道,怎么好说与老爷听。”严安回道。
听到这,罗婕小巧的瓜子脸越发苍⽩,那凤眼里更是溢満了不相信。
罗森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唬瞬过去。“严安,不知严齐和哪家的闺女婚配,也让我沾沾喜气,更让我心服口服。”
严安早就料到罗森必定会追问。“对方是乡下姑娘,这趟我告辞老爷,就是为了要替齐儿完成这门亲事。”
严安和严齐⽗子俩一致决定,绝不能把余恩说出来,因为那后果不是他们可以预测的。
“严安呀,难道婕儿比不上一位乡下姑娘?”罗森质问。
“老爷,糟糠之不可弃,这是我从小教导严齐作人做事的道理。”
“那就可以让严齐负了婕儿之心?让婕儿为他寻死?让婕儿的闺名扫地?这就是你作人做事的道理?!”罗森大声咆哮。
场面越来越僵,罗森和严安互相对峙。
罗森对严安有着救命的恩情,但严安已经为罗森卖命了二十年,也算得上报答了恩情,断不能再把严齐的幸福牵扯进来,况且还有个余恩。
余恩是严安一手教养长大的,两人之间除了师徒之情,还有那深不可断的⽗女之情,明知严齐和余恩是心意互许,他是宁愿得罪罗森,也不能把雨位孩儿的幸福葬送。
况且,当年罗森那样羞辱的走严齐,如今严齐稍有成就,却反过来相要胁,武人的傲气让严安是怎么都不肯妥协。
“老爷!”严齐拔刚健的⾝形,在光下闪耀着非凡。“都是严齐的不是,严齐感谢大姐小的爱戴,但是严齐已经有了心爱的姑娘,不能也无法再和大姐小婚配。”
“严齐,你心爱的姑娘是谁?”罗森冷声问。
余恩右手一扯,扯掉那系在发上的布巾,黑柔的长发如泉⽔般的流泻而下。
“老爷,是我!我和严齐心意相属,天天同屋而居,关系已经昭然若揭,还望老爷成全我们。”
罗婕看傻了眼。余恩怎么会是个姑娘?还和严齐同个屋檐下生活了好几年的姑娘!
严齐在心里暗叫声糟,双手悄悄握成拳。
余阅也连忙来到余恩的⾝侧,和严齐左右护卫着余恩。
************
罗森不用动手,他只消一个眼神,他的三名手下就戒护准备。
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罗世伯,可否听小侄一言?”傅时得打破僵局,温和有礼。
“时得,你说。”罗森对傅时得很有好感,要不是傅时得的宽宏大量,跟他的⽗亲知府大人尽力沟通,罗傅两家不但不会善了,还会结下深仇大恨。
“有情人当终成眷属,还请世伯成全严齐和余恩。”傅时得缓缓来到罗森的⾝边。
“不要!”罗婕惊叫着,冲到了傅时得的面前。
“婕儿,别忘了你跟我可是有三年之约。”傅时得淡淡提醒着眼前气到双颊嫣红的罗婕。
“我跟你之约,我自然会实现,我是个言而有信之人,绝不会自毁诺言。不过,我得不到严齐的心,余恩也得不到他的人!”罗婕软软的话,再怎么动,还是显得可怜兮兮,尤其那要掉不掉、含在眼眶中的泪⽔,像是受尽了多大的委屈,任谁都会为她揪痛着心。
“婕儿,听傅大哥的话,放下一切。”傅时得淡淡劝说。
“我放下一切,那他们呢?”罗婕纤指指者余恩。“余恩隐瞒得我好苦!她一心要当红娘,说要撮合我和严齐,没想到她自己竟是个大姑娘,还跟在严齐⾝边这么多年,她这样把我玩弄在掌心里,又致我于何地?”
“婕儿,事情都有正反两面,你又何苦一定要往反面去想。”傅时得清朗的俊颜里,有更多对她的不舍。
罗森眼眸如寒冬冰雪般的凛冽。“婕儿,你不用这么委屈,爹爹替你讨回公道,让他们也尝尝什么叫生离死别!”
罗森勾动眼神,一把将女儿护到⾝边,同时三名手下连手朝余恩展开攻势。
“老爷!”严安扬声劝阻。“别动手。”
“老爷!”余婶也惊恐叫着。
“师⽗,护着我娘。”余恩灵巧的痹篇一掌,仍不忘担心娘亲。
“不准伤到其他人,我只要余恩的命!”罗森沉沉地下了命令。
罗森此话一出,严齐和余阅全都挡在余恩的⾝前。
余恩的武功这几年并没有荒废,在闲暇时她还是会练拳练⾝体,但要应付罗森那三名出⾝于江湖的手下,几乎没有对招经验的余恩,是完全处于下风。
“恩儿,你痹篇。”严齐挡在余恩的面前,一人对付两人,剩下的一人由余阅对付。
严安静观其变,不到万一他绝不出手,毕竟他不愿意和罗森正面敌对呀。
罗森的三名手下出招又快又狠,完全是对付江湖恶徒的打法,他们全心闪开严齐和余阅的攻击和抵挡,全力对付着余恩。
“世伯,别这样,余恩姑娘也是无辜的。”眼看这情势,傅时得无奈是个文人,只能出嘴劝道,完全没有打架的能耐。
“罗老爷,请放过恩儿吧,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严安也求情着。
严齐武艺扎实、掌风雄劲,尽得⽗亲的真传;余阅的武学造诣也与严齐伯仲之间,两人将余恩密密实实的护卫住,丝毫不让三名手下有机可趁。
“严齐、余阅,你们别管我,我是始作俑者,我愧对大姐小,就让我去受罚吧!”余恩⾼喊着,长发随着掌风扬起美丽的幅度。
“大姐,你别闹了!”余阅出声警告。
余恩心碎得难受,严齐最初的爱恋是大姐小,她是占着天时地利之便,強迫严齐要了她,否则不会走到今⽇的局面。以严齐负责忠厚的个,就算他不喜她,还是会对她负责到底。
她強霸占严齐,要他许下一辈子永不分开的承诺,她这样的心机深沉,换来的是大家的痛苦。
如果时光能重来,没有舂葯、没有夫关系,严齐在这个功成名就的同时,他一定会选择大姐小这位清丽绝伦的美人。
严齐对她所做的一切她都感动万分,她怎能再让严齐背负着始终弃、误人名声的罪名!
手下三人互看了一眼,以他们才懂的暗号,突地,三人同时子套间的长刀,一人专心绊住余阅,一人对着严齐痛下杀手,一人趁着严齐背后门户大开时,眼看快如狂风的长刀就要划过严齐的背…
在危急的当下,严安出手要相救,但怎么都快不过就在严齐⾝后的余恩。
余恩脚下移动极快,一掌击向打算暗杀严齐的人,无奈她的掌劲力道不够,虽然⾝形极快,掌风也击上那人的肩,但那人险地勾起角,刀峰一转,马上划过余恩的肩膀。
“恩儿!”严齐惊慌地大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从她那纤细的手臂上迸出来。
严安飞⾝过来,长脚一个旋踢,踢开那把沾了⾎的刀,然后挡在余恩的⾝前。“别轻举妄动!”严安淡淡警告。
“爹,不要杀人!”罗婕眼里净是惊恐,她没想过要闹出人命的。
罗森举起双掌,在半空中击了两下,三个手下闻声收刀,快速退于罗森的⾝边。
余恩以右手抚着左臂,鲜红的⾎沾了她的五指,她仍坚強的站着。即使严齐已经拥住了她的肩头,让她依靠在他的怀里,她还是忍住肩头传来的阵阵痛意,开口道:
“罗老爷,都是我不好,要是没有我,严齐一定会跟大姐小百年好合的,是我用了不正当的方式胁迫严齐,让自己成为他的子,他又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纵使他对大姐小尚有情意在,他无论如何都得对我负责了。”
“恩儿,你说的是什么浑话!不要再说了!”严齐急了。“余阅,快点!”
不用严齐代,余阅早奔回屋內,拿出了他的医葯箱。三年的磨练,余阅早已经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夫了。
“严齐让我说。”余恩痛苦地拧了眉,气息越来越虚。“罗老爷,严齐绝对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他不是有意要蹋糟大姐小的情意,更不是要破坏大姐小的名声,他为的都只是要对我负责。罗老爷,大姐小,只要你们不为难严齐,我可以任凭你们处置,死而无憾。”无论如何,在这件事中,她绝对不能让严齐受到伤害,也不能让他的官威有任何影响,他现在可是受人敬重的严师傅。
“恩儿,你到现在还说什么傻话!我不要你死!你不准给我死!”严齐红了眼,狂暴地吼出声,硬是将她打横抱进怀里。
“张生最后本来就是该跟崔莺莺在一起的,你一定要参加殿试,风风光光的回来,赢得武状元,然后跟大姐小拜堂成亲,这才是最圆満的结局…”
余阅再也看不下去,伸手一点,先点了余恩手臂上的大⽳,阻止⾎流的速度;然后再点了她的昏⽳,让还没有把话说完的她陷⼊昏睡之中。若不这样,他本没法动手医治。
“把大姐给我。”余阅伸出双手对着严齐说。
严齐头摇,紧抱着怀里的人。“罗老爷,大姐小,严齐以礼相待,是看在过去曾与大姐小青梅竹马的情义上,也是看在罗家庄对我⽗亲的照顾,并不是怕了罗家庄的势力。”严齐大步往前,来到罗森的面前。
“严齐在此谨慎的声明,今生今世只爱恩儿一人,也只娶恩儿一人为,恩儿已经⾎债⾎还了,若罗老爷还要穷追不舍、对恩儿痛下杀手,那就是与我敌,我什么都可以不顾,不要我刀刃相向,以我如今在朝庭的势力,别怪我不客气!”
长长的一段话,除了內心的沉痛,更表达了对余恩唯一的爱意,只可惜那被点了⽳的余恩没有听到严齐感人肺腑的表⽩。
接着,严齐不顾那三个手下会不会再动手,随即将余恩抱进了屋內。
而已经吓出一⾝冷汗的余婶和小丫环也只能撑起差点软掉的双脚,赶紧跟着余阅进⼊屋內。
“爹,我想回家去了。”罗婕沉甸甸的泪⽔里,总算看清了严齐的爱。
严齐可以为了余恩奋力与外人对抗,甚至与整个罗家庄为敌;可是严齐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事,甚至连离开罗家庄时都是那样的决绝,她为什么一直看不破这一点呢?
余恩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的⾝上,就是不让严齐受到任何为难,还在众人面前成全严齐和她,甚至不顾一切的替严齐挡下那一刀。
余恩是故意受伤的吧,是想偿还对她的愧疚吗?那为什么她看见余恩受伤并没有觉得开心或者⾼兴,反而感到一阵痛心和苦涩?
她执着多年的爱恋究竟是什么?罗婕问着自己。难道只是一种不认输的自尊心在作祟?还是她真的一心一意爱着严齐?
听罗婕这么说,傅时得始终绷紧的脸⾊这才缓缓释出笑意。“世伯,带婕儿回去吧。”
“婕儿,爹不要你有任何的不愉快,更不要你有任何想不开的念头。”罗森忧心地看着泪眼汪汪的宝贝女儿。
“爹,只要死过一回的人,就不会再有勇气寻死第二回的。我只是感到悲伤,我这几年到底在执着什么?我究竟浪费了多少的光?”罗婕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我们回去吧,像严齐这种男人不值得你真心对待。时得,你就跟婕儿坐同一辆马车,好好安抚婕儿。”罗森看着傅时得,像这样的俊⾊人才,才是他心目中的最佳女婿人选。
于是罗家庄的人在严安的送行下,终于离开了这个僻静的小镇。而罗婕的舍下,也还给严齐和余恩一个安静的⽇子。
只是,受了伤的余恩,她的心结真的能开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