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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事能如愿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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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地流逝,转眼间到了国庆…

  同一座城市里,不同的身份、不同的人,都有各不相同的圈子,不过这两个多月很多人在讨论着相同的一件事,北深坊拆迁事件。

  版本很多,不过传出来的大致和媒体报道的出入不大,或许是此事公安方面的高姿态起到了作用,或许是市委、市政府在雷厉风行处理此事上赢得了几分民心,但千夫所指的,却是被誉为“着道德的血”的开发商和身上根本没人血的拆迁商。

  比较准确的消息是平拆迁公司因为此事被课以重罚,吊销了工商注册,并按拆迁户的意愿对所拆房屋作出了等价赔付,虽然该公司总经理王平少见面,不过知情人都说这次栽得不轻,除了赔拆迁户的房屋,还有被打伤的拆迁户医药费以及各类民事赔偿,再加上被扣的几样重型机械,按国情考虑,这回要赔得当子了。

  七月份在小范围又传了一件事,据说北深坊一案所在区分局长许向南受此事牵连,还有人传言是受他那不争气儿子毒一事的牵连,被内部处理了,行内人叫“下课了”原本只是传言,不过八月初免职和委任正式文件传达下来,刑侦支队一位貌似闲职的副支队长走马上任分局长后,这才得到了证实,于是传言又拐了个弯,又集中到这位叫陆坚定的分局长,都在传据说此人是伍书记的司机出身,伍书记据说快退休了,在退休之前,肯定要突击提拔一批老部下什么的话。言下之意,倒不是非常深恶痛绝这类社会丑恶现象,谁也听得出,那是一种有点羡慕的语气。

  系统内仅仅是稍稍有点动静,而杏花岭区的动静就大了,本来拆迁户上访就搅得犬不宁,北深坊出事后数,却是连区长也失踪了,好在没过几天便传出消息说江沁兵区长参加市委组织的集中学习,由一位副区长代理工作。事情虽然并不复杂,不过只见到了因为北深坊事件负责领导责任的免职通知和一个“另有任用”的含糊字眼,如此暧昧的态度,其实连区办公室的秘书干事也猜出点端倪来了,恐怕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确实没有这么简单,又过了一个月,突然传出来了江沁兵区长因为贪污受贿、包*情妇被双规的消息,这个消息几乎是和新区长上任同时出来了,又对区政府大院造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波动,不过此时大大小小的科长科员又开始打探新区长的出身、经历和秉,揣摩着新领导上台后的动作,至于旧人江区长,放了两个月了,该嚼的舌已经嚼完了,就他那点贪污、受贿、包*情妇的破事,放在如今这个社会,还真不算个什么事,你敢说你见过不贪污、不受贿、不养情妇的“三不”干部么?

  分局长换了、区长换了,据说房管局也大动了一下,还有消息说因为某个神秘人物的举报,市反贪局、检察院将立案侦察一批科局级干部,据说都是某房地商相关的要害部门,这些无法确证的谣言成了全市上半工作会上私下讨论的主要话题,无关的在暗自庆幸,有关的人人自危,纷纷猜测此事的来源,其中有不少人还真揣到了点门道,据说康馨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总经理雷涵洋被警察带走滞留了48小时,之后就再不见踪影了,传说是辞职出国了,这年头人心难测,谁也保不齐人家临走了背后捅你一刀不是…毕竟现在当官的办事,吃得有时候确实忒黑了点…

  消息,很快也得到确证,房管局、国土局数位正副局长集体走马换将,有的被调离原职、有的被搁到了冷板凳上,有的名曰进了市政府某部门,其实根本没上班,发生了什么事还没有搞清楚,这估计得一个漫长的查证过程,不过能确认的是,都和康馨房地产公司那位雷总走得很近。

  其实官位如ji、做官如嫖,说是风自得,其实心里何时又未尝不是战战兢兢、处处自危!

  对了,说了这么多,您看明白了吗?

  其实呀,在这纷事件的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运作着,把北深坊事件对警界、对于官场或者说对于大局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已经消弥的干干净净,现在所有人关注的是凶手的判决、关注的是那个倒霉透顶了的拆迁公司,已经没人还想得到此事引起的一连锁明里暗里的反应,也没有人还想得起北深坊未落实赔付的居民,更没人想得到,那位叫宋斌的死者仍未下葬,身后还有儿在为他上告、为他奔走、为他呼号,即便是有知情人偶而提及,听者也只能报之以一声同情、怜悯的叹息…

  …

  …

  10月2下午,座落在晋原区的大原市中级人民法院审判庭,又一次来的座无虚席的审判,庭里里座无虚席,庭外人头攒动,来自各界的群众,包括羁押人犯的警察,车人把长风挤得当当,这是一次高规格的押送,十九位涉案嫌疑人,从看守所到法院审判,甚至于动用了刑警和特警沿路护送,市台、省台、市各大报社以及驻大原的各记者站,来了十数名记者,追踪报道着这一例轰动全省、网上传了三个多月的拆迁人命案。

  “…法院经审理查明,7月3凌晨零时许,大原市北郊北深坊南延路段,被告人商亚军、何亮等为牟取经济利益,纠集社会闲散人员对北深坊尚未签订拆迁补偿协议的宋斌、武文详等住户房屋进行非法强行拆迁,在争执过程中犯罪嫌疑人何亮持钝器将阻止的拆迁户宋斌击伤,经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经鉴定,宋斌系重度颅脑损伤死亡,其余受害人不同程度受伤…”

  静静地听着,扩音设备把法官不带任何感**彩的声音从庭内传到了庭外,聆听着的群众,守候的警察,驻足下的路人,都是肃穆的眼神,倾听着,像在为逝去的生命默哀,像在为同样是草百姓的一位罹难者挽惜。即便是有了今天这迟来的正义,依然掩不住心里对死者的挽惜和对身处这个世界的深深寒意。

  隔了一条街区之外,街口停着辆外围警式的警车,这里已经听不到庭审的声音,持续了三天的庭审,对于外人尚有看点,对于这些长年和嫌疑人打交道的刑警,已经是麻木不仁了,直等着庭审结束,一群人从法院里涌出来,大院里的警笛鸣起四起,解押的队伍缓缓出大院,三位同伴从人群中挤出来,直奔到车上拍上门时,警车里坐着的人才回头,不冷不热地问了句:“判了?”

  是郭元,边发动车边问着,上来的是肖成钢、平良德和队里的小秀才陈傲,国庆节放假今天兄弟几个聚聚,先到这地方听了一番庭审,郭元对商亚军倒是还有那么点兴趣,而剩下几位,恐怕是对那位何亮的归宿有兴趣。

  “判了…何亮死刑,说什么来着,还是锅哥猜得对,就这么大反应,不毙他都不行。有钱亲戚也巴不得他死呢。”肖成钢一副大仇得报,痛快淋漓的表情,想起那晚上的事就他**憋气,这回气顺了,先前倒生怕何亮是简怀钰的大侄被循私枉法了。

  “那商大牙呢?”郭元驾着车,头也不回,随意地问着。

  “主犯,是他召集的人,判了六年,附带民事赔偿…他是自首,又有立功表现,轻判了,下面讨论的都不服,觉得这家伙不毙也得个死缓。”平良德这位小警说着,凑到前座空上伸着脖子说着:“那傻*判完了,还咧着嘴乐呵呢。判了十几个人,就他在庭上表现的最嚣张,一点都不紧张…”

  “毕竟不胜正嘛,他再嚣张能怎么样?”陈傲接了句,同样是一副大快人心的表情。

  对于商大牙,或许这是一个不好不坏的结局,如果没有后来的投案自首和立功表现,恐怕组织和参与这起影响如此恶劣的非法拆迁,判个无期都不过分。

  郭元侧头看了看,没吭声,表情很严肃,专心地驾着车开出了长风街路口,车慢慢地加速了,听着几个同行的讨论,特别是听到了平良德和陈傲这小警说着什么不胜正,正义伸张、大快人心的话,没来由的扑哧笑了声,一笑车厢里都侧眼、正眼瞧着驾车的郭元,肖成钢愣眼问着:“哟,咋拉郭队,我们又幼稚了?”

  “不幼稚,有点无知…呵呵,组织拆迁的平公司,老板取保候审了,估计多赔点就过去了,现在经济惩罚大于刑事惩罚;买通拆迁的康馨房地产和简氏企业是岿然不动,提到没提到,掺合都没掺进来。要说源嘛,还是咱们卖地收钱的区政府,你们看有他们的事吗?撤了个区长又如何?新区长来了没准照样卖地收钱…呵呵,不过也算个好结果,好歹凶手伏法,要说法制施行嘛,这倒可以,不过正义就扯淡了…”郭元冷冷说道。说得仨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凉话从何而来,不过毕竟是此案的经办人,怎么说对案子了解肯定更清楚。

  “有点道理啊,这是咱们制度跟不上的原因,光有法治不够呀,钻漏子的太多。”陈傲接了句。

  “得了呗,就制度跟上照样钻空子,咱这是礼尚往来的国度,一见人情什么制度都靠边站。”平良德不同意驳了句。

  肖成钢的理论水平没这么高,不过对仨人的话都颇有感触似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一个不屑撇嘴一个,直说着:“怎么了这是?你们仨货怎么说话都像锅哥,莫名其妙…哎,郭队长,这段时间见锅哥了么?也不知道生了没有。”

  “你问我,我问谁去。”郭元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别看我,天天外勤,我那能见了…不过我可去大营盘吃过一顿,那胖丫可有意思了,一听我是重案队,咦,问长问短,吃了份快餐,愣不要钱,还给我饮料…真的陈傲,下回我带你去啊。”平良德又说了句,一听这话,郭元泼着凉水:“你们可去吧啊,老时正愁找不着女婿呢。”

  “对呀,小平,我给你介绍介绍?”肖成钢一听这话,乐了,平良德吃归吃,一听这可噎了一家伙,忙指着陈傲:“给他介绍,他比我帅。”

  “小子,给你脸不要脸…胖丫现在是大营盘的盒饭公主,你一入赘车房存款都有了,切,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这好事呢…陈傲,哥改天领你去见见啊,没准你俩还真能一见钟情…”肖成钢大咧咧说着,点鸳鸯谱,郭元和平良德吃吃地笑着,胖丫要比陈傲一圈,恐怕见面得吓着。陈傲却是不知道这仨货打得什么鬼主意,不过嘴上却是说着去就去,谁怕谁,傍个款姐少奋斗二十年,这是时尚什么的…三个人说话又扯到了简凡身上,说来说去都忙着各自的工作,还真是两个多月没见人了,肖成钢在骂着这货捞了一笔,整个就玩消失,生怕兄弟宰他似的;平良德接茬就说着,趁这俩天放假,咱宰他去呗,陈傲虽然和简凡不甚熟悉,不过对这个前警察也印像深刻,弱弱一问就简堡乡寻亲居然捞了两千万,直惊得瞠目结舌,羡慕得不得了…

  正说着,车嘎然而停,直停到了路边,三个人被惯性一推,都看向郭元,半晌无语的郭元指指路边:“这人不经念叨…看,相逢不如偶遇,看来买单的有了,吃大户怎么样兄弟们?”

  一指的方向停着辆皮卡车,几个人都认识是简凡那辆破车,霎时间都乐了,哗哗开门下车,四处看着,此时身处在解放北路上,熙熙攘攘的车流行人,可不知道这货车在,人去哪了,四下张望了片刻,平良德又摸着车上蹲坑常备的望远镜架着来回搜寻大户目标,不料还是陈傲这个眼睛感官比旁人灵敏,拽拽找人的肖成钢指指路对面福莱特餐厅问着:“你看…是不是?”

  “给我望远镜…什么眼神…”肖成钢踢了傻转悠的平良德一脚,拽过了望远镜,架着仔细看了看,不知道看清楚了没有,一架瞬间紧张地就放下了,然后又不相信似地又架到了眼睛上,半晌,无言地递给了郭元,郭元怕是早猜了个七七八八,而且差不多已经看清了,即便是架着望远镜也只是确认了一下,脸上笑着,递给了平良德,平良德一看…再一看…然后几分讪然的放下了,脸上的表情像见到了外星人一般的惊讶,陈傲眼睛好早看到了,诧异地问着:“怎么了?”

  “他在外面泡妞喝茶,老婆在家给他守家养娃。真他**幸福啊。”郭元笑着贬了句。

  “这不正常嘛,简凡这么有钱,没个红颜知己都说不过去。”陈傲看着,望远镜里是一位不认识的女人,不过偶尔一拢长发看得见是位漂亮妞,对面就坐着简凡,俩个人正兴致地说着什么,陈傲正要问几位兄弟认识不,不料变故来了,一惊一乍听得是平良德鬼叫,一回头,却是肖成钢揪着平良德踹了一脚,又踹了一脚,边踹边骂着:“…真你妈能出馊主意,还找什么婚恋心理医生给他开导,这好了,连医生都泡走了…本来就出个轨,现在好了,出双轨了…”

  “肖哥,这能怨我吗?不你非让我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肖哥,你太不够意思了啊,出轨的你不找他麻烦,净欺负我这守身如玉找不着老婆的吧?”平良德挨了两脚,委曲地说着,这倒把肖成钢说笑了,郭元和陈傲听得此言,再一细问,敢情是俩人一听原委,俩人又是谑笑了损了肖成钢一番,给简凡介绍漂亮妞,这不等于包子打狗么?

  心理医生不在诊所,却在一个尽是情侣的餐厅和口患者喝下午茶,都不用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即将发生什么事。

  “哦哟…这逑事闹得。”肖成钢思来想去,那里很不妥,摸出手机来的功夫,被郭元一手住了,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打扰,笑着示意众人上车,坐定了才对着悻然一脸的肖成钢和平良德说着:“做朋友心尽到就行了,非要讨人嫌呀?再说人各有自己的选择,你管得了吗?”

  “我不是怕他们俩口子出事吗?”肖成钢辨了句,话很实在,一位是同乡兼玩伴,一位同样是认识多年的朋友,恐怕是不忍看到不愿看到的结局。

  “得了呗,简凡比你们心里都有主见,瞎心,你们再活二十年能赶上他就不错,还替人家担心。”郭元说了句,驾着车,起步了,说得肖成钢多有几分懊丧。

  喧闹的街市、光鲜的福莱特餐厅、进进出出的俊男靓女,这个慵懒的午后,在这个情调浓郁的地方尝尝小吃喝喝下午茶,那将会是多么舒适和惬意的时光…平良德微微不舍地收回了眼光,车里是寒酸的装饰和呲眉瞪眼的同事,随时都有可能手机响起任务就来,又要赶赴那个事发现场,这生活相差何止千里万里,此情此景让平良德感慨颇深地说了句:

  “将来有了钱,我也不当警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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