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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梦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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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侠歌就站在礼堂的门口,他微笑的望着那一对被大家簇拥着正在举行婚礼的新人。战侠歌还是第一次看到赵剑平穿上西装打上领带的模样,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赵剑平张大嘴巴,露出这样绝对近似乎⽩痴的傻笑。⽩痴得让战侠歌都忍不住捂着自己的额头,在心里发出一声轻叹。

  被大家打扮得精神亦亦,在⾐领上还别着一朵新郞花的赵剑平,整个人显然都沉浸在快乐的海洋里,要不然为什么从婚礼开始直到现在,他都紧紧抓着自己子凌寒的手。宁可面对大家善意的取笑,也不愿意放开?

  在婚礼上,出各种千奇百怪的节目,来为难两个新人,已经成了一种必然。把一块⽔果糖放在碟子里,然后用打火机在碟子下面加热,当⽔果糖遇热融化,整块糖都牢牢粘到碟子上的时候,这样一件道具就被送到了赵剑平和凌寒的面前。

  新郞和新娘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起努力用自己的⾆头在糖块上面打转,直到他们用“幸福”说⽩了就是他们的口⽔,把这块⽔果糖重新从碟子上面“”下来为止。当这一对新人开始为一块粘在碟子上的⽔果糖而努力的时候,快乐的笑声和掌声溢満了整个礼堂。

  凌寒为了自己的妹妹,曾经有过一段不光彩的人生,但是正是如此,反而让她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拥有了一个不平凡的灵魂。得到了爱情的滋润,享受到‮定安‬而富⾜的生活,现在谁都能一眼看出来,凌寒恋爱了,凌寒结婚了,凌寒现在就是一个充満快乐与満⾜的小女人,她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这种幸福的生活。珍惜能够一生陪伴她,守护她的丈夫。

  凌寒能成为一个好的子。

  赵剑平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有过一个绝不能用幸福来形容的婚姻,当他受到重创家败人亡万念俱灰,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重新拥有感情,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的时候,他不但有战侠歌这样的师⽗和兄弟帮助他鼓励他,他更在冥冥间早已经注定的缘分下,找到了自己新的人生伴侣。

  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和赵剑平天生就拥有的质朴,使他一定能成为一个好丈夫。更何况面对凌寒这样一个比他小上十岁,外在条件更能达到一流⽔准的美女,赵剑平只怕这一辈子注定要小心翼翼的去哄劝自己的娇,去心甘情愿的当一个“管严”了。

  凌雁珊也一脸感动的望着眼前这一幕,看着自己亦姐亦⺟的亲人,在走过人生最灰暗的一段⽇子后。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与未来,她怎么能不为之开心雀跃?!

  “战侠歌?!”

  一个惊喜集的声音,猛然从礼堂某一个角落里扬起,紧接着战侠歌就看到一道⾝影撞向了他。战侠歌只来得及大大张开自己的手臂,严峻就狠狠撞进了他的怀里。他们两个人都用力拍打着对方的肩膀。一时间千言万语都汇聚成了同一句话:“好兄弟!”

  “哗啦…”

  战侠歌在转眼间,就被几十条同样有力,同样热情,同样快乐的手臂给包围了。什么李舂艾,什么谢宇然,到处都是悉的面孔,到处都是友善的笑容,面对眼前的一幕,战侠歌的心瞬间就被快乐和感动给填満了。

  严峻努力在狭小的空间里扬手狠狠擂了战侠歌一拳。“你小子就喜玩这种神出鬼没的事,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也不预先通知我们一声?”

  “刚刚回来,我一踏进校门就听说赵剑平正在学校的礼堂里举行婚礼,我连背囊都没有放下。就直接跑过来了。”战侠歌指着能够证明自己清⽩的行囊,放声笑叫道:“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谁啊?我是最会搞怪的战侠歌!我们一群兄弟已经有两年时间没有见面了,我要老老实实没有一丝悬念的出现在你们⾝边,那是多么的古板和无趣啊?!”

  “废话少说,及时赶回来了就好!”严峻奋力推开周围那些热情如火的手臂,把战侠歌直接推到礼堂的主席台上。在主席台上,放着两张代表男方家长的椅子,李向商校长伸手拍着自己⾝边的空位,微笑道:“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你怎么说也是赵剑平的师⽗,当然有资格坐在这里。你别说在这种场合下,就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别提有多别扭了。”

  当战侠歌的目光落到李向商⾝边的椅子上,他猛然瞪大了眼睛,他着自己的鼻子苦笑道:“喂,我这不是还活蹦跳⾝強体健,摆明能长命面岁的嘛!你们也不至于在椅子上摆一张我的相片,咒我早死吧?最过份的是,我长得这么英俊神武,又气度不凡,你们挑大哪一张相片不好,⼲嘛非要找上一张表情最严肃,最死板,怎么看都象是灵堂上专用的相片?”

  “这还不是你的徒弟,非要给你留上一个位置,要不然第五特殊‮队部‬的教官有这么多,愿意当赵剑平亲属的人多了去了,⼲嘛非要放上一张你死气巴拉唧的相片?”

  李向商随手把端端正正摆在椅子上,怎么看都象是灵堂专用的相框丢到一边,微笑道:“还傻站着⼲什么,难道你还要新郞新娘三拜九叩的请您上座啊?就连我这个校长、亲属兼顶头上司,也没有这样的殊荣呢?”

  战侠歌坐到李向商校长的⾝边,他的目光四下寻找,可是战侠歌最终却没有找到自己希望看到的⾝影,他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校长…洁儿呢?”

  “一会到我的办公室再谈。”

  战侠歌低低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快乐的气氛中,一种不安的感觉,却在他的內心深处缓缓涌起。后来战侠歌本不知道这场婚礼到底是如何结束的,他又是如何跟着李向商,走进了李向商的校长办公室。

  当李向商从‮险保‬柜里,取出一个档案袋。并把里面的东西,都放到办公桌上的时候,战侠歌的⾝体不能自抑的狠狠一颤,因为李向商拿出来的,赫然是雅洁儿战侠歌结婚时,为了⾝份保秘而临时‮理办‬的⾝份证,和一个红彤彤的结婚证。

  “雅洁儿已经走了,这里她留下来的东西,我想我应该把它们转给你。”

  战侠歌拿起了桌子上的结婚证。轻轻翻开了结婚证上充満喜庆红⾊的扉页,当战侠歌的目光落到雅洁儿和他反反复复拍了三次,才终于定型的结婚照上。虽然贴在结婚证上的,只是一张两寸大小的彩⾊相片,但是这张相片仍然忠实的记录了当时雅洁儿的快乐,雅洁儿的幸福,和雅洁儿的温柔。而那个和她紧紧偎依在一起,脸上同样露出幸福笑容的大男孩,不就是两年前的战侠歌自己吗?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战侠歌拿着这份结婚证的手。已经开始不能自抑的颤抖,他用奇怪的鼻音,呆呆的问道:“走了?”

  李向商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体仍然象一把锋锐的刺刀,站在那里还带着稳如泰山的感觉,但是李向商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战侠歌的心了,他的心慌了。李向商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复杂到极点的神⾊,他真的想指着战侠歌的鼻子放声大骂,可是现在他又怎么可能再去苛责一个为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已经让自己的生命都为之燃烧,同样伤痕累累的男人?!

  “是的,她走了,在十八个月前,她已经离开了第五特殊‮队部‬,她复员了。她再也不是一个军人了!是我亲手签的字,批准了雅洁儿的退伍,也是我亲自送雅洁儿,离开了第五特殊‮队部‬!在离开第五特殊‮队部‬的时候,她并没有带走这张⾝份证,和这张结婚证,事实上,我本不敢把这两样东西放到她的面前。”

  战侠歌瞪大了双眼,涩声问道:“为什么?!”

  “她失忆了!雅洁儿回到‮国中‬后,接受了长达四十八个小时的手术,才终于重新睁开眼睛,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忘记了你,忘记了你们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她也忘记了自己在第五特殊‮队部‬,学到的所有战斗技巧与知识!但是她一看到任何和你有关的东西,甚至是听到你的名字,都会进⼊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据仪器数据显示,如果我们再这样強行试图‮醒唤‬她的记忆,她真的会疯掉的。”

  李向商长长吁出了一口闷气“我请教过很多心理学和人体‮理生‬学权威,在三个月时间里,也把雅洁儿送到了很多权威医疗机构和学术机构,接受他们的治疗。那些专家和研究员都告诉我,雅洁儿是在本能的抗拒你,她已经在潜意识里,把你和她发生过的一切,包括她在第五特殊‮队部‬学习到的知识,都硬生生的从自己的记忆里全部抹除了!”

  “真的,相信我。”李向商凝视着战侠歌的双眼,低声道:“你应该了解,雅洁儿平时虽然很温柔甚至是有一点点软弱,但是当她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能扭转她的决定。如果你不顾一切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试图挽回你们之间的感情,她真的会因为无法抵受面对你的那种強烈刺,而彻底崩溃!我想在她的潜意识里,宁可自己真的疯掉,也不愿意清醒而清楚的面对你吧?!”

  “砰!”战侠歌只觉得‮腿双‬一软,他这个纵横天下的战斗英雄,这个拥有一⾝铮铮铁骨的英雄,在这个时候,竟然无法承受自己的体重,重重摔倒在李向商校长的办公室的地板上。

  战侠歌没有爬起来,他把自己的脸埋在了双膝之间。李向商校长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望着眼前这个就坐在地上,正在无声哭泣的男人。

  无声的哭泣,才是最悲,最痛的,因为这样的哭泣的人,已经没有了发出声音的力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战侠歌突然扬起了布満泪痕的脸。他就象是一个快要溺死的人般,用绝望的目光望着李向商,他的嘴菗*动了半天,才猛然放声哭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就算是战争结束了我仍然呆在佛罗伽西亚,我东奔西走的在自己并不擅长的领域努力工作,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我做的这一切,就是想让洁儿知道,我并不是一台没有任何感情的杀人机器。我能在‮场战‬上杀人,也能在战后的废墟上重新帮助人们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园啊!”听着战侠歌那犹如受伤野兽般的哭嚎,就连李向商这样的人,心里也忍不住一颤。

  “我不是想让洁儿知道,我是这样的在乎她,喜她;我就是想通过自己的双手。取得一份能够让她満意的成绩,才出现在她的面前,去恳求她,希望获得她的原谅啊”

  战侠歌一拳重重打在他脚下‮硬坚‬的地板上。⾎花随之在地板上飞溅,他嘶叫道:“洁儿你好狠啊!洁儿。你好绝啊!你竟然连见上一面,听我解释,听我恳求的机会,也没有给我!你知道我会找你的,你知道我会想尽办法,恳求你回到我⾝边的,可是你竟然用你自己来威胁我,你…”说到这里,战侠歌已经泣不成声。

  李向商用同情的目光,望着他一手提‮子套‬来,‮国中‬第五特殊‮队部‬最出类拔萃的军人,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其实,这样做对雅洁儿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脫。我早就知道她在內心深处,并不喜军人这个职业,她的格更不适合成为第五特殊‮队部‬的军人,这一次,她终于脫了!现在她已经找到了一条最适合自己的路,她正在做自己认为最有意义的事情,我这个做大哥的,面对这样的洁儿,真是即喜且悲!”

  …

  这是一个座落在连绵群山里,再偏僻不过的小山村。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又没有什么特别的资源,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祖祖辈辈都过着⽇出而作,⽇落而息的生活。从解放到现在,五十多年过去了,在这片太过贫脊的土地上,只产生过一个⾼中生。

  在这片大山里,没有公路,只有一条慢慢自然形成的土路。拖拉机在上面驶过,总能掀起大片地灰尘,拖拉车更象是长了脚似的,在路上不断蹦跳颠簸,但是这条土路必竟还能让拖拉机跑起来,总算是让这些居住在大山里的人,和外界有了现代化的通工具。不过一旦老天不作美下起了连绵雨,整条土路就会变成一片泥泞,在一些地势比较陡峭的地方,就算是人走上去也经常两脚打滑,机动车辆本就不敢在上面行驶。

  在这片大山里,竟然也拉上了电线,但是因为线路太长,检修工作不到位,经常停电也就不说了,一旦到了农忙需要调用大量电力来保证农作物灌溉的季节,那些座落在大山里的小山村,都是整周整周的停电,就算是来电,也是晚上十二点以后,悬挂在屋顶的⽩炽灯泡,才会不情愿的亮起来。

  所以生活在这一片群山里的居民,真正的照明工具,仍然是那一盏盏耝陋的煤油灯。无论外面如何科技一⽇千里,似乎都和他们无关,他们仍然平平稳稳的沿着祖祖辈辈走过的痕迹,过着他们与世隔绝的生活。

  当悍马吉普车驶上了一道山坡,已经可以看到一片掩映在群山与树丛当中的屋脊时,李向商停住了车,他伸手指着那个小山村中,唯一一个用砖瓦垒成的四合院,道:“雅洁儿就住在那里,你找一个合适的位置躲着吧,如果有可能,我会把她引到院子里,你可以通过望远镜,看到她。”

  李向商略一犹豫,还是把一套大功率信号接收装置丢给了战侠歌,然后把一枚钮扣型的‮听监‬器,安装到了自己的⾝上。

  战侠歌站在山坡上,他放眼远望,山坡下的那个小村落,完全被群山包围,就算是开着军用悍马吉普车,他们仍然用了四个小时时间,才赶到了这里。战侠歌真的不愿意想象。在第五特殊‮队部‬里,得到所有人小心呵护的雅洁儿,在这片群山中,过得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战侠歌躺在山坡的草丛上,他嘴里咬着一草管,通过军用大功率无线‮听监‬装置,静静聆听着李向商驾驶的军用悍马吉普车在山道上行驶时,发出来的轰鸣。

  在无线‮听监‬装置里,传来一声⻩牛的长鸣。李向商校长显然不只一次来过这个地方,他把悍巴吉普车放到村口,手里拎着厚厚一叠作业本和几捆铅笔,徒步慢慢走进了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他和从⾝边经过的每一个人打着招呼,在所有人的笑容中,走向了这个小山村中。唯一所用青砖垒成的四合院瓦房。

  “弯弯的月亮小小的船,小小的船儿两头尖。我在小小的船上坐,只看见弯弯的月亮蓝蓝的天…”

  当一个悉的声音,传进战侠歌的耳朵。战侠歌突然痴了。虽然他们已经有整整两年没有见面,但是这个声音的主人。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漆黑的夜晚,闯进战侠歌的睡梦当中,一次次提醒着战侠歌,让他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这个声音,忘记这个声音的主人。

  在耳机里传来一阵不算整齐的童音,他们都在跟着雅洁儿,读着那首战侠歌在小时候。同样从语文课上学过的童谣。

  李向商含笑站在教室的门口,望着正好背对着他的雅洁儿,一个眼尖的‮生学‬举起手,报告道:“老师,李叔叔来了!”

  李向商走进教室。把手里的作业本和铅笔都到了雅洁儿的手里,低声问道:“有没有打搅你上课?”

  准确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没有关系,时间也差不多。”

  “大家回家后,记得把今天学的这首诗和学过的生字,抄写三遍。对了,李丫丫我看你的作业本已经写満了吧?”

  雅洁儿从李向商刚刚送过来的那一叠作业本里,取出一个新的作业本,连同一枝铅笔,一起到了那个小李丫丫的小女孩手里,她亲昵的着这个小女孩的脑袋,微笑道:“你最近学习成绩进步得很快,但是不能骄傲噢!”

  小女孩手里捧着新的作业本和铅笔,她的那张小脸因为得到表扬,而‮奋兴‬得涨得通红,她用力的点头。

  当雅洁儿宣布下课,一群孩子叫着从教室里跑出去后,李向商微微挑着眉⽑道:“我看你的‮生学‬好象又多了几个。”

  “嗯,她们都是女孩子,在这里一些家长觉得女孩子迟早是别人家的人,只是想让她们多做一些农活,而不愿意她们浪费时间到我这里上课,我是一个个走访,做了她们家长的大量思想工作,好不容易才为她们争取到了上课的机会。”

  “何必呢?”

  李向商轻叹道:“你用从‮队部‬退伍得到的钱,修建了这所小学校,不收‮生学‬任何学费不说,还自己贴钱为他们购买书本文具。孩子们能免费得到教育,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落到他们⾝上,居然还要你亲自跑去做家访,反倒成了你求他们似的。”

  雅洁儿从⽔缸里勺出几勺⽔倒进锅里,又往炉灶里丢了几把柴草,在火光的掩映中,炊烟随之在她这间小学校的屋顶袅袅升起,李向商立刻走过去,帮她拉动风箱。

  “她们都是女孩子啊,”雅洁儿道:“我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学校里,重男轻女这种观念存在,事实上我一直认为,女孩子们的教育比男孩更重要。”

  “噢?”

  “男孩子不上学,不接受教育,只是耽误了他们一代人,可是那些女孩子,将来都是要成为⺟亲的。⺟亲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如果现在这些女孩没有受到教育,那么耽误的,就是整整两代人。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不可能在短时间內改变生活在这片大山里的人,所以我更希望通过适当的教育,让这些女孩子们的眼光开阔起来,能够影响她们的下一代,让她们的孩子,能够得到更多的机会。”

  锅里的⽔开了,雅洁儿掀起木板做成的锅盖,把一碗用⽩面、⽟米面调成的夹粮,倒进了锅里,她又往锅里丢了几片菜叶,一阵⽔气腾起来,雅洁儿的面防,随之在消气中有点模糊了。

  看着锅里的这些随着沸⽔不断翻滚的食物,李向商转了头,他已经不忍心看着雅洁儿那张专注的,已经微微沾上一丝烟屑的脸。在第五特殊‮队部‬,就算是在接受野战生存训练的时候,他们这些男学员背包里的庒缩饼⼲,最后还不是全部都集中到了雅洁儿的手里?从小就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象一个公主似的慢慢长大的雅洁儿,怎么可能去吃这样耝糙的食物?

  “你真的…要一直呆在这里吗?”

  雅洁儿把一只盛着菜面汤的碗,送到李向商面前,她自己拿着一把小勺子,端着另外一只碗有滋有味的喝着里面的面汤。她现在穿着耝布做成的⾐裳,她生活在这里,再也没有化妆品的滋润,长期吃着耝糙缺乏营养的食物,她的脸上已经难以避免的出现了菜⾊,但是就算如此,雅洁儿的动作仍然是那样的从容,带着一种让人赏心悦目的优雅气息。

  一碗面汤喝完,雅洁儿收起自己的碗和勺子,她搬来一个小木板凳,支着头道:“我知道自己以前是军人,还是接受过长期训练的军人,可是我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就算我继续呆在军队里,也只能做一个无所事是的寄生虫。你看看我现在的生活,虽然这里是清贫了一点,虽然这里是落后了一点,但是我在这里,活出了自己的价值。帮助这些孩子,让他们开阔眼界,让他们和下一代,有更多的机会,去了解外面的世界,这样的目标对原来的我来说,也许是很微不⾜道的,但是至少现在,我很満⾜。”

  “我不知道原来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说到这里,雅洁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疑惑“现在我觉得自己现在活得很充实,很快乐。也许,我本来就应该这样活着。”

  李向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你确定在外面,再也没有任何能让你牵挂或者不舍的东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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