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因为不想惊动⽩天路过的人群,他们决定等到傍晚的时候再来。再说经过夜一的狂,王风也有点疲倦,整整一个⽩天,他们都呆在家里,王风呼呼大睡,其他三个人都看电视。周楚楚在沈容的耳边说着什么,沈容羞红了脸追打她,却看到许焕也在笑。
王风和周楚楚站在西乡酒廊的废墟上,⾝边是偶尔经过的人群,但是谁也没有再向这面看上一眼。人是善于遗忘的动物,无论如何引人注目的事情经过一段时间就象沙子一样沉到河底。周楚楚看着废墟上零散的物体,那是她曾经悉的东西,但是现在却躺在这里,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开发商将这些记忆全部运走,在这上面重新建立一座废墟。周楚楚看了看王风:“准备好了吗?”
王风点点头,小心地将唐元清留给他的那到符拿在手里。周楚楚伸手出来,在空中划了一道复本清原咒,嘴里念道:“大不终,小不备,既往万物皆现,咄!”一指点出,一阵风刮过,王风和周楚楚都闭上眼。路人纷纷掩鼻疾行,有那眼快之人诧异地看着这面,心想刚才那两个人哪去了?
轻风拂面,但是整个环境中没有一点点的声音。王风和周楚楚都睁开眼,西乡酒廊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以前那些悉的景物都历历在目。王风一时间恍惚起来,似乎自己过去几天的经历是一场恶梦,他再仔细看,终于还是否定了自己的幻觉,酒廊还是酒廊,但是周围没有一个人,⾝边的路上也是漆黑一片。周楚楚拉了拉他,两个人并肩走了进去。
酒廊里的摆设依旧,但是空的,几盏朦胧的壁灯,几点零星的烛光,若有若无的爵士乐飘动着,周楚楚环视着这一切,不由得触景生情。王风看着她惘然若失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笑:“我要请亡灵了,你可记得给我护法啊。”周楚楚猛醒,嗯了一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可告诉你,一旦进了阵,我也没有十⾜的把握能带你出来,到时候还要凭运气了。”王风点点头,燃着了唐元清的本魂符。
火光燃起,空间骤然一亮,王风和周楚楚看着那跳跃的火光,脸上的表情都凝重起来,王风悄悄问周楚楚:“你记不记得咱们上一次请亡灵的时候,居然没有请来龚大伟的亡灵,而是请来那凶魂?”周楚楚点点头说:“记得,我也很奇怪,怎么了?”王风假装轻松地说:“不知道这次又是谁的亡灵被请过来?”谈笑间,符纸已经燃尽,刚才还围绕着他们的灯光和烛火已经消失殆尽,一阵阵刺骨的寒冷朝两个人袭来,周楚楚悄悄伸过手去,拉住了王风的胳膊:“别动!”
一股強大的气流从地面向上噴起,吹得两个人的头发竖起,仿佛有冰⽔从脚面开始逐渐上涨,王风咬着牙忍受着,周楚楚的牙已经咯咯作响,一个苍老的声音仿佛从⽔面上飘来一样,越来越近,哼着一首沧桑的歌谣,那声音中満是凄凉和悲愤:多少恨,梦里绕神州,纵使相逢亦不识,
放眼江山忆旧游;
许多愁,醒时踏⾚县,
把热⾎淬莫琊,
斩不尽,如⽔流…
随着歌声越来越近,那种让人窒息的寒冷逐渐消退,墙壁上的灯和桌子上的蜡烛都自动点亮,一个寂寞无比的背影坐在前面的沙发上,灯全都亮起来之后,他站起⾝向王风和周楚楚转过⾝来,皱纹纵横的脸上记录着他所有的历史,他向两个人笑了笑:“你们终于来了!”
三个人全都坐下,面对面地互相打量着。对于王风和周楚楚来说,这都是第二次见唐元清。尤其是周楚楚,以前见唐元清的时候,只把他看做一个比较怪异的顾客,直到后来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她才逐渐了解到这个老人竟然是一个法力⾼深的前辈,不由得产生了敬仰之情,尽管自己曾在这里工作过好几个月,现在却有点拘束起来。倒是王风毫不在乎地甚至有点失礼地视着对方。唐元清微笑着,似乎并不在意,三个人就这样坐了一会儿,唐元清张口说道:“王风,你去过图书馆了吗?”
王风呼出一口气,直自己的⾝体,没有回答唐元清的问题,反问道:“唐先生,您现在是人还是鬼?”周楚楚大惊,她刚想指责王风的耝鲁,眼光却不由的看了一眼唐元清的⾝后,在微弱的灯光照耀下,唐元清的⾝后竟然没有影子。她不由得伸手掩住了口。
唐元清微微一笑,⼲脆站起⾝来,在两个人的面前来回走了几圈,周楚楚仔细再看,不错,没有影子,唐元清的脚底空的什么都没有,唐元清坐了下来,伸手在桌面上拂过,一股浓郁的咖啡味道飘散开来,刚才还是空空如也的杯中现在已经注満了咖啡。王风和周楚楚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居然挥袖即可生物,这唐元清的法力真是让人无法估量。唐元清伸手拿起一杯咖啡,在嘴边抿了一口道:“对我来说,只要有一个自由的思想,是人是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尽快告诉你们!周姐小,那次你也看到了,我被那些僵尸将我从这阵中拉了出去,那以后我的⾝体不知道被那凶魂放在了那里,但是我的魂魄却被他囚到了山,那时我就意识到我从此再不能够灵⾁合一了,所以我给王风你留下了还愿符,希望你到时候来,我就可以将我所知道的这一切都告诉你!”
王风的眼中露出了敬佩的神情,他也伸手端起了咖啡:“唐先生,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值得你这样去做?还有,谢谢你救了沈容!”
唐元清一楞:“沈容?对,我是救了她,不过那个女娃似乎有什么古怪,我也不好说,一切还得你自己去揭示。王风,你感觉她自从醒过来之后有什么异样的地方没有?”
王风不由想起了昨晚狂疯的一幕,脸上一红,连忙掩饰地喝了一口咖啡:“没有没有,她和以前一样!”唐元清紧紧盯着他没有说话,老半天才点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王风,想必你已经到图书馆去看过资料了,这件事情在你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了吧?”
王风详细地将自己据所有的事情推断出的结论告诉了唐元清,唐元清一边听一边点头,眼中満是赞许的神⾊。等到王风讲完了,用征询的眼神地看着他,他才缓缓说:“王风,你推理的很好,我果然没有托付错人。不过这里面有几个问题,你有没有仔细想过?”
“哪几个问题?”王风边问边想。
“比如说,哪人既然可以控制我、控制周楚楚为什么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控制你?虽然你法力还不⾜以很它抗衡,但是你接二连三地破坏他的计划,他为什么不⼲脆将你散了魂或者消去你的记忆,让你永远都不知道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还有,这个凶冥十杀阵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沈容既不是法师也不是知情人,为什么从一开始那人就苦心积虑地非要将她也拖进来?虽然已经发现了三个阵地,但是其他的阵地在哪里?它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这些问题你都有答案吗?”唐元清连续不断地问。
王风摇头摇,其实这些问题他也想过,但是有无数种可能,但是仅仅是可能,并不能因此就有了答案。唐元清继续说:“你现在已经知道凶冥十杀阵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出现的了吗?”
王风点点头,将那天听许焕说的那些东西讲述了一遍。唐元清一言不发地听完,接着说:“但是你知道凶冥十杀阵的实质是什么吗?”看着王风摇了头摇,唐元清继续说了下去:“佛祖当年在修罗地历难时,法力已经通天彻地,但是被自己的心魔所困,徘徊不得解脫。后来自昅心魔方成正果。这心魔却不是别人设计来阻止佛祖修行的,而完全是他自己产生的,这凶冥十杀阵名字虽然凶恶,也被凶魂所利用,但是它的始作俑者实在是佛祖啊!”两个人都大吃一惊,呆呆地看着唐元清不说话,唐元清郑重地朝两人点点头,继续说:“所谓十杀,其实就是人类十种恶劣的品德,想要修成正果,必须完全毁弃这十种品德。佛祖当⽇要弃世而升,却又沉溺于十杀中不能自拔,亏得他大彻大悟,化⾝而出,才能够获得重生。佛祖临走之⽇,曾将阵势摧毁,但是那心魔却未灭,被佛祖以无上法力迫出体外之后,仍然残存于天地之间,它就是那个凶魂!也就是它这许多年来,怨气冲天,在世界的各个地方助长琊恶势力膨,以战争、瘟疫、灾难等手段来逐步恢复这个十杀阵,但是这次它的目的却不是要困住谁!而是要…”
唐元清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情,似乎直到现在他都不敢说出自己的判断,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额头上沁出了细微的汗珠,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王风和周楚楚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用期待的眼光望着他,唐元清喝了一口咖啡道:“自从我被它控制以后,它曾经指使我⼲了很多事情,一开始我也只是疑惑,对它布阵的目的也只是猜想,直到有一天,它突然来找我,代我去⼲一件事情,我才恍然大悟。你们一定想知道它让我⼲什么?”
王风和周楚楚一齐点了点头,唐元清看着王风轻轻地说:“它让我去找一个人,它说那个人是这个阵势发动的必须条件。十杀阵虽然是用无数尸体组成的,毒之气相当的大,已经⾜以困住如佛祖之类法力⾼深的人,但是还不能达到它想要达到的目的。所以我必须去找一个人,这十种恶德在他的⾝上都几乎不存在,将这个人引到阵中之后,他一定会反抗会挣扎,而阵势中的怨气在反作用力下会千万倍的增长,远远超于原来的阵气。而它就趁此机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两个人都楞住了,过了一会儿王风苦笑着说:“唐先生,我相信您说的,但是您一直都没有说您猜测那凶魂的目的是什么啊?”
唐元清沉默了一会儿说:“王风,你不要着急,我对凶魂的目的虽然只是一个猜测,但是你却有办法知道!”王风和周楚楚一楞,脸上都露出大惑不解的表情。唐元请接着说:“已经很多年了,我已经知道那凶冥十杀阵的大概布局了。它是以九九方位排列的,遍布世界各地。所谓九九方位,就是在每一个地方都集中排列四个阵地,组成九个方块,而这就个方块再以河洛⻳背图组合。二四为肩、七三为、六八为⾜、头一尾九五居中。而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西乡酒廊就是‘九“那个方块的一个组成部分。别的方块是否已经成功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近期凶魂经常在这个地方出现,想来是别的地方已经准备妥当,只等这个地方阵地一成,整个阵势就可以启动了!”
王风突然问道:“唐先生,你刚才说每个方块都有四个阵,但是现在我们好象只发现了三个阵,还有一个阵在什么地方?”
唐元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还不知道吗?你想想看,北面是东海堂,南面是山,西面是西乡酒廊,依此类推,在这三个阵地的正东是什么地方?”王风眼睛望向天花板,周楚楚也伸手在桌面上划着,两个人的全⾝都是一震:“你是说东⽔大学?可是那里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啊?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大规模的死人事件”
“不错,就是东⽔大学,王风你想想看,山阵地是在大约二十年代的时候建造的,东海堂是在大约四十年代的时候建造的,西乡酒廊是才刚刚建立的,现在是九十年代;前两个阵地之间的间隔大约是二十四年,而西乡酒廊和东海堂之间相差刚好是四十九年,如果在这段时间內在东⽔村建造一个阵地,会是什么时候?
王风在心里默算了一下,猛地想了起来。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可能发生过国中历史上最为惨痛的一件事情。而那时的东⽔大学也是两派人马武斗的场战,直到现在,还能在学校老房子的门楣上扣下变形的弹头,难道那也是凶魂计划的一部分。唐元清似乎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点了点头说:“不错,王风,那凶魂自⾝虽然不能作恶,但是它可以控制人的思想和行为,并且将人类那些恶劣的品德变本加厉地暴露出来。人类有很多美好的品德,比如善良、勇敢、诚实、正直、忠诚、朴素等等,但是人类同时也贪、骄、悭、、诳、昏、疑、⾊、嫉、谄。这十种恶德一⽇不除,恐怕这十杀阵就不能完全灭绝!”
三个人的心都沉痛了起来,是啊,虽然仅仅是人类的十种弱点,但是又有多少大智大贤就是无发参透其中的一种,更不要说这凶魂建成这十杀阵,这恶德更是大行其道,气焰嚣张,谁知道以后人类还能不能存有那些美好的品德呢?可是仅凭他们几个人又怎么能解决这庞大的问题?其实这问题又有谁能够回答呢?王风再次苦笑了一下问:“那这么说,这十杀阵就是无法可破了?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建好阵,然后让这些恶德将人类包围,那时的地球就不再是人类的世界,而是魔鬼的游乐场?”
唐元清摇了头摇:“我早说过了,只要这十种品德不灭绝,那么这十杀阵就会继续存在下去,但是我们虽然不能将这阵势破掉,却还有办法来拖延。这凶冥十杀阵要想完全布齐是很费精力的,既要挑选合适的地点,时间方面还有一定的限制。你想想看,自佛祖涅槃到现在都多长时间了,那凶魂的阵势也才刚刚有个雏形。所以我们只要能够将其中的几个阵全部毁灭,那就可以拖延它发动的时间,而且那也是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我们只能希望在那凶魂再次成立阵势之前有比我们灵更⾼的人出来,用比凶魂更⾼的法力将其封存或者能够想出解破十杀阵的方法。”
周楚楚扳着指头开始算:“西乡酒廊的阵还没有建好就让王风无意中破坏了,东海堂的那个阵地有两具僵尸在图书馆已经被化了,只剩下山的阵地和东⽔大学的阵地,如果能够找出那些阵地下埋着的尸体并加以化解,这个方块阵就完全失去了作用。”唐元清点了点头:“山的阵地我早就做了手脚了,要不王风你那回误用离魂符也不是那样快就可以逃离的,十杀阵境由心生,变如随风,一旦陷了进去,本无路可循!”
王风点了点头,心里却泛起了一个问题,那个疑问在他的心中稍瞬即逝,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王风又仔细想了一遍,仍然没有想起来,只是在心里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他转过头问唐元清:“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唐元清的面⾊忧虑起来:“我们现在就应该去破了东⽔大学那个阵地,可惜我也不知道那里的守阵人是谁?因为我不肯替那凶魂去寻找阵势启动的引子,它就把任务转给了东⽔大学的守阵人!所以我想,可能他的法力和我不相上下!”
王风哦了一声,又问道:“从这个事情发生开始,我就觉得很奇怪,第一次我⾝陷阵,龚大伟宁愿自己万劫不复也要救我出去,还有就是那凶魂从来也没有直接找过我的⿇烦,似乎他不敢和我照面一样?您不是说那凶魂的目的我能看到吗?可是我现在还是一头露⽔啊?”
唐元清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站起⾝,向王风和周楚楚示意跟他来。两个人疑惑地站起⾝,唐元清领着他们来到了门口那面镜子旁边,看到那面镜子,唐元清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孩子,脸上洋溢出了笑容,他用手摸着那面镜子说:“这就是我在建造西乡酒廊的时候,另外套的阵。一般的阵都是通过物品的摆设和光线的变换来构成的,但我在建造这个阵的时候,别出心裁,通过镜子反屋外的景物和对光线的折构成。普通的阵说穿了是一个循环的圈,而陷⼊我这个阵却好象进⼊了一个封闭的球。无论怎样都在球面的某一点上。”
周楚楚和王风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唐元清为什么将话题又扯到这个上面去了。唐元清的眼中闪出了光芒,他向两个人神秘的说:“我设计的这个阵最大的特点是,可以使人的某一种能力无限地加強。比如说,当你在其中感觉到恐惧时,恐惧就会不断地增长;而当你感觉到自信时,你的信心会越来越⾜。王风我说你能看到的那凶魂的目的,而且说你在整个阵势中起着十分关键的作用,就是我曾经进⼊这个阵,通过遥感来预知阵势的将来,但是每次当我感觉的触角伸向最关键的时候,那凶魂似乎就发现了。我试过很多次,但是都失败了。但是我想如果你去试一下,应该能够比我探得更远。”
说完这话,唐元清的神情就严肃下来,看着王风不说话。王风思考了一下说:“我该怎么做?”唐元清没有回答他只是又问道:“记住,王风,无论你看到什么?都是事件依据现在的发展轨迹进行下去的结果,而不是一定会发生。这就好象人类现在还在孜孜不倦地对地震火山等自然灾害进行预测,其目的并不是为了让我们躲避,而是要在危险来临之前就消除。就我所看到的东西已经是骇人听闻了,我想你看到的或许更不可思议,那时你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感觉,不要停留在已经看到的事物上。你千万要记住!”
王风点点头,唐元清还是看着他,王风再次坚定地点了点头。唐元清似乎才放下心来,回头对周楚楚说:“你也来吧,和我们一起走会全安一点。”说完,他就伸展双手,在自己的⾝前划了一个圆,口中大声地念动一道咒语。屋內刹时就没有了光明,空气中一片寒冷,一阵阵瘆人的哀号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有东西从⾝边飘过,冰冷的肢体在他们的脸上重重滑过,浓浓的⾎腥气一丝丝地钻⼊他们的鼻孔,中人呕。王风惊讶地发现自己真的又来到了那天晚上被困的那个阵,不过这回比那次好一点,上回是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而且要面对法力比自己強的敌人;这次敌人已经转化为朋友,而且还多了一个法力⾼深的伙伴。王风慢慢放下心,就听得⾝边的唐元清对他说:“王风你闭上眼,在心里不断地想你的疑问,当你在脑海中看到什么景象在远处发生时,就尝试着走过去。记住,看到什么也不要睁开眼,不然感觉就收回来了。你要让自己不断地朝前走,不断地问着你的问题!”
王风闭上眼睛,深呼昅了几次,抑制住自己砰砰跳的心,然后将自己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一个问题上:“这个阵势的目的是什么?这个阵势的目的是什么?这个阵势的目的是什么?…”这样想着,他的⾝体逐渐放松下来,已经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也感觉不到⾝边飘飞的鬼魅,甚至都无法知道自己的手现在是握着拳还是张着?那九个字在他的脑海中如同写在一幅大巨的黑布,而且开始发光,起凸,最后变成了金⻩⾊,许多強烈的光线撕裂了那几个字所在的黑布,一幅画面出现在王风脑海里。
一条大河旁的河岸上,有一棵大巨的菩提树,伞如冠盖,在这树下的石座上坐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势如三千界无敌之英雄,旁边是十个面目可憎的魔兵,正舞刀弄地围着那人转动。有的魔兵手捧着金银珠宝抛洒在男子⾝上;有的魔兵幻化为⾝着亵⾐的妖女,舞动着的旋律,做出种种不堪的势姿;有的魔兵附在男子的耳边,悄悄进着谗言…那男子脸上的肌⾁菗*动着,几次都想睁开眼,额上的汗一滴一滴地朝下落,看得出他在尽力抵制那惑。突然之间,他张嘴吐出一朵朵洁⽩的莲花,那莲花随风飘舞着,那些金银珠宝碰到以后就变成了石头瓦块;那妖女碰到就变成了一具骷髅;剩下的魔兵纷纷爬在地上,就在这时,天上传了一阵巨响,许多怒目金刚挥舞着降魔杵,脚踏着七彩祥云而来。一股黑气从男子七窍中窜出,随着那些逃窜的魔兵逃了出去。
那男子站起⾝来,⾝后的光环耀人眼目,天上诸神都合掌膜拜,口称“无能胜明王”接着一行人就向西方飘去。
画面一变,那是一座森森的地牢,一群人正在被酷刑所磨折。他们有的被木枷锁住了双手和脖子,那木枷的边缘都是锐利的由外钉⼊的钉子尖;有的穿着一双铁鞋,那鞋下面竟然是一盆炭火;有的被绑在椅子上,另外的人正拿烧红的烙铁朝他的⾝上按去。⽪肤被烧焦的味道一阵阵传出,惨叫声和得意的笑声混合在一起,仿似人间地狱。那股黑气弥漫在他们上空,从黑气中发出哧哧的笑声,接着就飞走了。
画面又一变,这是一座海岛,上面満是不知名的飞鸟和温顺的小兽,还有许多淳朴的土人,有许多头上揷着羽⽑的人从一艘船上走下来,相互换着眼神,突然跑上前去,杀人放火劫掠无恶不作,有人在岛上放起了火,所有人都哈哈狂笑着走上了船,那是一艘被黑气环绕的船。
…
王风的脑海中不停闪过这些惨不忍睹的画面,那些画面自古到今,由国中到外国哪里的事情都有,每一次这样的残暴都是由于某些人的恶念而为,每一次这样的事件过后,那股黑气都狂笑着离去了,世界历史就这样被这些人一次一次染上了污点。王风看得是触目惊心,他想不到那凶魂的力量竟然大到了这种地步,同时他更強烈地想知道,那凶魂做了这么多惨无人道的事情,来布这个凶冥十杀阵,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他不停地走着,⾝边已经出现了那跳舞的乞丐、正在埋婴尸的小胡子、神情狂热的年青人,现在他已经看到了西乡酒廊,东面远远火光熊熊,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王风集中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在那个问题上,整个人不知不觉地离那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已经可以看到那是一个木板搭成的台子,在这种气氛下它更象一个祭坛。有一个人背对着王风站在那里,王风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烦或恐惧,这是一种悉的感觉,王风才这样想,眼前的景物就模糊了!糟糕!不能想别的问题,王风重新集中注意力,他和那祭坛的距离又逐渐拉近了,那人开始活动起来,他焦急地望向东面,似乎在等待什么?接着王风就看到一个人背着一个女人跑了过来,那是一个悉的背影,王风仅仅这样感觉了一下,就赶紧停止了考虑,向前向前再向前,距离在不断拉近,又有一个黑影向那两个人追来,那个背影给王风的感觉很怪异,他是如此的陌生但是却又悉无比,似乎自己每天都能碰到,但是从来没有留意过一样,靠近靠近再靠近,前面那个背影已经将那女子放在了祭坛上,后面的黑影还在不断追来!奇怪,这人究竟是谁,我应当很悉但是我怎么就想不起来?距离又远了,集中注意力,王风在心里默默念着,完全忘了自己剧烈的心跳。那人将手放在女子的肚子上,女子的肚子很快膨起来,仿佛十月怀胎的妇女,哦他要⼲什么?那人突然倒在地上,一股黑气从他的体內冒出钻⼊女人的肚子!后面那个黑影已经快要到祭坛了!前面那个黑影突然伸手在那女人肚子上一划,女人的肚子爆开来,一个⾎淋淋的婴儿被前面那个黑影抱在了手中,能清楚地看到那浑⾝⾎污的婴儿在笑,那是何等琊恶的笑容!王风突然明⽩那凶魂要做什么了,它要利用那曾经困住佛祖但也让佛祖涅槃的十杀阵来重生!就好象西蔵活佛要寻找合适的人选来转世一样,它也要寻找合适的人来投胎!但是那人是谁呢?王风想靠得更近一点看,但是有许多肢体残缺、浑⾝上下⾎迹斑斑的活尸、僵尸、骷骸从地上纷纷冒出,一声不吭地围着那祭坛开始转圈。仿佛在庆贺胜利一样,王风无论如何也挤不进去,那些人越转越快,王风感到了一阵眩晕,中烦恶的感觉一阵阵往喉咙口冒,他已经控制不住了。
周楚楚和唐元清看到王风全⾝一震,然后大叫一声就睁开了眼睛,周楚楚伸手过去握住王风的手:“你怎么样?看到什么了?”王风失神地叫道:“它要投胎,是的,那凶魂要利用十杀阵的怨气来快速成长,它将不再是一个游魂,也不必附在影响它法力发挥的普通人⾝上,它要寻找最合适的男女象转世灵童一样投胎。这个十杀阵的最终目的就是要产生一个能和佛祖相抗衡的万魔之宗!是不是这样,唐先生?”
唐元清忧虑地说:“不错,你看得确实比我远,我从来都是只能到祭坛就被对方发现了。那么王风你认出那凶魂现在附在谁的⾝上了吗?”王风摇头摇说:“我也只是看到那凶魂投胎再生之后就无法再朝前走了,别的人我都没有认清!”唐元清沉默了半天说:“看来我是弄错了,那这事情的难度就更大了!唉,走吧,我们还是赶到东⽔大学去破那个阵地吧?”说完,他就拉着王风和周楚楚以一种奇怪的步法走了起来,只是一转眼,三个人好象刚刚做了一场梦一样,眼前一花,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就消失无踪了,他们还是站在酒廊的镜子前面,似乎一直都没有移动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唐元清又仔细看了看王风,那眼神很怪,似乎充満了疑问。王风被看得全⾝发⽑,強笑着说:“唐先生,怎么了?”唐元清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哦了一声说:“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唉,走吧!”他在前走去,周楚楚想跟上,却发现自己的腿双发⿇,哎哟一声差点跌到在地,双手扶着镜子走不动了,王风连忙赶上一步扶住她慢慢向前移动,这时王风感觉到⾝边有一个人影一闪而没,王风立即回头,什么也没有,那是自己在镜子里的一个背影。是的,没有几个人曾经仔细端详过自己背影的,所以才会以为那是另外一个人的影子。王风自嘲地笑了一下,心想真是草木皆兵了…!?这个念头还没有完,王风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刚才在阵中看到的情景,不由啊地一声大叫!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掐住周楚楚的。周楚楚倒菗一口凉气,唐元清也转回头来,两个人同时问道:“怎么了?”
王风呆若木一样站到那里,眼神涣散,嘴抖了半天才说:“我想起来了,后面的那个⾝影是…那个⾝影是…是我的背影!?啊!前面那个人是…是许焕!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她是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