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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68.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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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呜呜刮过,冰刀子般地割在肌肤上,又冷又疼。(,,)。雪一直在下,纷纷扬扬,大片大片雪絮扯落,天地间被染成素⽩一片。路上积雪越来越厚,深可及膝,好在进⼊河道口之前的路途都在平原地带,还不算太过艰难。

  唯一只怕追兵赶到,洛小丁只好连⽇不停地赶路,不分⽩天黑夜,直到人困马乏再无力行走,方找地方歇上一宿。歇宿的地方也都是鄙陋偏僻的所在,那都是有钱人不愿去的地方,一来是为节约银钱,二来是怕被人认出,她虽乔装改扮,到底还是有几分心虚,况那易容术尚未学到家,又值冬⽇,假面⽪贴在脸上,总不能与肌肤紧密贴合,遇冷即刻变脆起壳,反而⿇烦无比。洛小丁无奈,只好放弃此法,换以幕蓠遮面,以此掩人耳目。

  如此停停走走,走了接近十⽇,终于到达河道前的一个名叫鸣店的小镇。正是未末申初时分,洛小丁下马在镇內寻了个僻静的面铺打尖,面铺很小,內里只有两张桌子,却都空着,并无一人前来吃面。

  她在靠门边的一张桌上坐了,跟那店家要了碗牛⾁面,一边吃一边跟那店家打听前面道上的消息,那店家听闻她要趁夜赶路,不噤连连‮头摇‬,说道:“一⼊河道口,走不了多久便是贺连山,荒山野岭的,这雪又下得大,路难走的很,我看公子你还是在镇上歇上几天,等雪停了再走吧!”

  洛小丁笑了一笑,向那店家道了谢,正要再问他些事情,那店外却又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五大三耝的虬髯汉子,另外一个年纪颇大,戴了顶狗⽪帽子。面貌斯文,倒像是个教书的先生。二人各要了碗面。店家虽一人⾝兼厨子跑堂二职,手脚却快,不一会便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了上来。

  因没有别的客人,店家无聊,便跟那两人说些闲话。问那两人道:“二位爷是从关外来地吧?”

  那先生道:“是啊,才方从河道口赶过来。洛小丁听闻二人是从河道口过来的,便忍不住问了一句:“请问先生,河道口那边的路还好走么?”

  先生尚未答话,那虬髯汉子却已耝声耝气地接了话,气咻咻道:“好走个庇!爷们一路上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出了道口,却又碰上一群吃人不吐骨头地官兵,生生榨了爷几百钱去。”

  洛小丁心头咚地一响。忙追问道:“河道口有官兵把守?”

  “可不是么?”店家接口道“今早上从五里坡那边来了一队官兵,紧赶慢赶去了那边。听说是缉拿逃犯,闹得飞狗跳的。这一两⽇只怕不会太平。我看公子你还是不要赶去凑这个热闹了…”

  话犹未完。旁边那虬髯汉子便抢着道:“什么缉拿逃犯?连张告示都没有,见着人便拦着。不给银子便不准走…简直跟強盗…”

  “元谡…”先生忽然出声喝止,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闭了嘴吃你地面。”

  这虬髯汉子虽是耝莽,对这先生却言听计从,听见喝声,虽是満脸不情愿,却还是收了声。

  那先生转头瞄了洛小丁一眼,问道:“这位小哥要去关外?”见洛小丁点头,便道“店家说的对,小哥这几⽇还是不要急着赶路了…那边查的很严,像你这般年轻俊朗的后生,都会被细细盘问,甚至连人家家里的女眷都不放过,但有年轻貌美地也都给扣下不准走,已经抓了好几个了。”

  洛小丁闻言,只觉一盆冷⽔兜头浇下,凉个透心,心道:“这难道是风竹冷派来的人马,怎会这么快?竟赶在了我前面。”她強笑着跟那先生道了谢,低头继续吃碗里的面,到底心里有事,⼊口便如嚼蜡,竟再觉不出香甜。

  那叫元谡的汉子还在嚷嚷:“幸亏咱两个不是小⽩脸,若不然也被扣在那里出不来了。”

  洛小丁脑子里嗡嗡直叫,已再吃不下去,起⾝付了面钱,转⾝出去,去外面牵了马,一时却又不知往哪里走,心道:“这镇子上的客栈只怕也住不得了…风竹冷那么精明,岂能不在这里布上眼线?”一头走一头发愁,知道河道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可是,除了塞外她还能往哪里躲?想了一阵,心里只是不甘,催马出了镇子,还是打算到河道口附近探探风声。

  一路快马赶过去,临到河道口时,却并不往前再行,而是策马上了附近的一带⾼坡,登⾼望远,果然见那一带城墙下有官兵把守,人数众多,起码有上百人之多。

  寒风呼啸而过,洛小丁脸上的幕蓠被吹得⾼⾼扬起,她又望着道口看了许久,只觉⾝心俱寒,不自觉便咬紧了牙关,耳听得牙齿咯咯的打颤声,握住缰绳的双手便攥得更紧了,吆喝一声“驾”纵马往来路驰回。走了一程,夜幕渐渐四合,路上树影憧憧,寂静地四野之中惟闻“嗒嗒”的马蹄之声,洛小丁忽然勒马停住,暗忖:“如今风竹冷知道我要去塞外,定不能放我出去,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比较‮全安‬,不如先去晋,他们都以为我必要去北边,我却偏偏往南边去。”这样想着,心里倒平静下来,心道:“从这里到晋,我从未走过,也不知有没有便捷地道路,可以快点赶过去。”

  她沿着来时路线回到鸣店,却还是不敢在镇內住宿,继续往南行了一段路途,看见向东的官道,便往那边行去。

  风雪依旧不停,走了一个多时辰,⾝下坐骑已受不住,洛小丁只好下马来,牵着马摸黑往前艰难行走,靴底被雪⽔浸透,冰冷嘲,洛小丁起初还能感觉出冷,后来便只是机械地走路,双⾜又僵又木,竟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又行数百米,出现一带⾼山,所幸山脚下有一破朽地山神庙,勉強遮风挡雪,洛小丁赶了马过去,寻了些松枝朽木点燃了,架了一堆火,将靴子脫下来烤⼲,只觉又倦又累,从行囊里拿出件棉袍裹在⾝上,靠住神龛糊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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