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庄严猜想着总统叫自己会是为了什么事。
吴益民的事他已经听说了。
他知道这个事跟谁有关。
总统大概会问到这件事,他感觉,因此不免作了些准备。
他跟着一个侍从到花园里,总统正在散步。
“先生,庄先生到了。”侍从轻声通报。
总统缓缓地转过⾝来。
“你来了?!”
“是,总裁!”
“那边坐坐吧。”
庄严跟随着进了个亭子,那个侍从远远地站在一边。
“海上的事听说了?”
“我也是刚才听说的。”
“坐吧,坐!”总统示意庄严坐下。
庄严勉強坐下。
“叫你来,是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意见,毕竟你在海上工作过,比较。”
“您是指吴长市的事吗?”
“关于海上的事你都可以说,不一定非说吴孟雄的事,你就先说说海上吧。”
“关于海上三句两句,恐难说清。”
“为什么?”
“您清楚,海上华洋三界,互不统属,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很难说清。”
总统点点头。“海上最近出了这么多事,叫央中也很难办,你有什么建议吗?”
“一时还没想清楚。”
“海上今天这个局,你认为谁应该负主要责任?”
“吴孟雄。”
“你是不是认为他一死,责任都应该是他的?”
庄严见总统没有一点不満的表示,便放心地继续往下说:“我坚持认为他应该负主要责任,在任命他的时候,我就曾经反对,我一直认为他不适合做海上的工作。”
“现在你就更有理由说你是正确的喽?”
“当然央中也是从一些实际情况考虑才任命他,只是吴孟雄太有负所托了。”
“他难道就一无是处了吗?”
“功过我看至少得三七开。”
“说说你的理由。”
“总裁明鉴,不要说百姓怨声载道,连美英法德意西各国对其均大为不満,很能说明问题。”
“⽇本人倒对他颇为好感。”
“这或许就是他最大的失误了。”
总统又点点头“那你认为吴孟雄最主要的总是在什么地方?”
“您明鉴,吴孟雄一向自负聪明,惯于玩弄手腕,喜控势力,不但害了工作了也害了自己的命。”
“如果他这样的人不适合海上的工作,那么海上需要什么样的人才行呢?”
“这个我的想法还不太成。”
“今天就是私下聊聊,没有关系。”
“那我就说说,海上非有能平衡各派势力之人物不可。”
总统又一次点点头。“你帮我想想,谁去海上比较合适呢?”
“一时之间,真想不出谁去合适,总裁的意思呢?”
“你去呢?”
庄严一楞。
“你认为自己去合不合适呢?”
“心有余而力不⾜。”
“想来想去,也就是你最合适了!”
“海上国运所系,⼲系重大,我真不敢担这副担子。”
“知不⾜,当思进取,你就担起来吧!”
“我多年不在海上,工作怕是很难开展。”
“有海洋,你还怕他不全力支持你?!”
“海上出了这么多事,海洋作为军事首脑,自应负有责任,还请总裁明鉴。”
“他是有责任,不过还不到追究的程度,我希望你去同他一道作好海上的工作。”
“总裁?”
“好了,古人固辞也不过三次,你总不能破了规矩吧。就算我拜托你。”
“总裁此话真叫戒之诚惶诚恐。”
“戒之,你到海上之后,找算怎么处理吴孟雄的事呢?”
“此事影响甚坏,我当全力缉捕凶手,以正法纪。”
总统一笑“戒之又在跟我兜圈子?”
“戒之不敢。”
“好了,你我不是外人,不妨直说。”
“总裁明示。”
“你呀,怪不得都说你老油条。”
两人嘻嘻一笑。
“怎么处理吴孟雄的事,要看他的态度。如果他肯与我们合作,此事就算过去,毕竟吴孟雄属于过渡人物,既然过渡工作都没做好,再为他追究别人就有些不值了;如果他不肯与我们合作,此事就另当别论,联系到海上这一系列事件,我想问个什么罪,都不冤枉他。”
“此人影响甚大。”
“我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有意迁就于他。”
庄严点点头,心道“看来何墨林已经引起总统的不安了。”想到这儿,便请示了一句:“他得接受什么条件呢?”
总统抖了抖手里的材料“正如你所说,海上乃国运之所系,⼲系重大,必须掌握在央中手里。你明⽩我说的话了吗?”
“我还是有些糊涂。”
总统脸⾊有些不悦。
庄严连忙说:“您是指何墨林合并纱厂的事吗?”
“那只不过是他庞大的计划的一部分。”
“他还能做什么呢?”
“你对他的了解会比我少吗?”
“我对他的经营活动并不十分了解。”
“至少你每年从他那儿能拿到一大笔钱吧!”
庄严脸⾊不变,站起来解释说:“我只是委托他进行一些投资。”
“坐吧,南京得有多少人委托他进行一些投资啊?”
“这个我不太清楚。”
“坐吧,坐。戒之啊,我不反对你们发财,我更不反对谁的正当经营活动,可是有些经营活动已经危及家国 全安,那恐怕就能被允许了。”
“我想他不会做这种事吧!?”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总裁,这一点上我还是有原则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依然信任你的原因,这就是我为什么还派你去海上的原因。在这一点上我也相信海洋,你可以和他沟通。调查一下,何墨林暗中都在做什么?至少有些军火已经流⼊叛军的手中了。”
“我明⽩了。”
“有一点你要清楚,我希望大家继续作朋友,但是我不会乞求和谁作朋友;我不想和任何人作敌人,但是我也不会畏惧和谁作敌人。”
“我明⽩,我会竭尽全力做好。”
“拜托了。”
“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