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您还有什么事吗?”这一句泽叔问得相当冷淡。
庄严来是第一次听见他这么和自己讲话,中不噤一颤,一丝不安袭上心头。他从中袋中掏出那张支票“这个请你带回去。”
“您是什么意思?嫌少吗?”
“当然不是,这个我不能收。”
“墨林从来没有想过要把送出去的东西收回来,这是我的规矩。”
“这个我真的不能收。”
“可是您已经收下了。”
庄严张了张嘴“非常抱歉,墨林,不管怎样,这个你必须收回去。”
“您是以海上 长市的名义命令我吗?”
“不,不,不,我是以一个朋友的⾝份说这句话的。”
“如果我说不呢?”
“这对于你来说没什么吧?”
“坏了我的规矩。”
“你知道这样会让我非常为难。”
“为难不为难那是您的问题,和我说不上。不过有一点,谁都不能为难我,否则我会让他难堪。”
“墨林,我没办法处理?”
“您可以撕掉它。”泽叔死死地盯住庄严,盯得他从脊梁往外冒凉气。
“这好象不太礼貌。”庄严有些语无伦次,他感觉到了面前这个人周围所弥漫着的杀气。
“礼貌?哼,只有毫不相⼲的人才跟我讲什么礼貌。难道您认为我们是毫不相⼲的人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朋友。”
“朋友不需要和我讲礼貌。”
“好好,我不说就是了。”
“我还是跟您说清楚,敌人也不需要和我讲礼貌。”
庄严听了这话只能翻翻⽩眼。
“您大概也听说过我是怎么对朋友的?”
“听说过。”
“您大概也没少听说我是怎么对敌人的吧?”
这不噤让庄严想到了吴益民,想到莫兰,想到胡天宇,想到田有石,…他勉強挤出一丝笑意来。
他有点恨自己,堂堂的一个海上 长市,竟被一个流氓挤兑到这个程度,可没有用,他怎么样努力都没办法在这个流氓面前強硬起来。
或许他不在面前的时候能,但现在不能。
他知道对面这个家伙亲手杀过的人数都数不清,如果他不⾼兴,没准一下子就把自己⼲掉,外边的保镖怕是连动静都听不到。
他觉得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我真的觉得我们之间不必这样。”
“我的原则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果谁还当我是朋友,需要我做什么的话,有一句话,墨林敢不赴汤蹈火。如果谁不当我是朋友,我想他也不希望我成为敌人吧。”
“那是,那是。”
“庄先生,有些事,我希望您能认真考虑考虑,您是海洋的舅舅,其实就是我的舅舅,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我不希望闹出什么不愉快,那样被外人笑话还在其次,为人所乘就追悔不及了。”
“墨林说的是。”庄严感觉到自己正一步步地落进何泽健的圈套里,但他无力挣扎。
何泽健的脸⾊恢复了正常,庄严的心稍稍平和下来“海上是个天堂,海上也是个地狱,这就看我们自己了。您说是吗?”
“有道理。”
“您刚才说的不错,树大招风,我是深有体会。毕竟海上的风是从太平洋上刮过来的,实在是太大,任你是大树参天,也能连拨起。这种形势下,您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你是什么意思?”
“所谓‘独木难撑’,我们只有团结起来,形成森林,那时任他风再大,浪再急,也奈何不得我们,你认为呢?”
“有道理,有道理。”
“我这就告辞,请您回去之后,权衡一下,有什么想法我们再沟通好吗?”
“好好。”
外面的人们玩得正酣,见主子们出来,忙推了局,站起来候着。
庄严満面笑容地陪着同样満面笑容的何泽健下楼,上车,离开。
阿健担心的事终于又发生了。
“我再问你一次,是谁⼲的?”小小还是那种疑问的目光。
“你又怎么了?”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子这种目光。
“回答我。”
“你想要我回答你什么?”
“是谁杀了我爸爸?”
“在察警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们最好不要说这个问题,好吗?”
“你相信他们?”
“我们还能相信谁?”
“我相信你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是谁⼲的。”
“我怎么会知道?”
“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知道你着急,难道我就不着急吗?可是再着急也得等案子调查清楚哇!”
“看着我的眼睛。”
“小小!”
“林希,就算我求你,告诉我。”
“你还能相信我吗?”
“我不能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如果你相信我,那我劝你有点儿耐心,再等等。”
“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察警有了结果之后。”
“万一他们没有结果呢?”
“怎么会?”
“万一呢?”
“我去调查,我给你结果。”
“你不能骗我。”
“你说过相信我的。”
“我信你。把凶手给我,我要亲手杀了他。”
“你敢吗?”
“你看着。”小小的目光叫阿健相信她能做到。
“我可以替你。”
“不必,你只要把凶手给我就行,我必须亲手杀了他为爸爸报仇。”
“你以前口口声声跟我谈法律,现在为什么不把他给你的法律了?”
“只有亲手杀了他,我才能对得起爸爸的在天之灵。”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阿健心道。
“你在想什么?”小小问。
“我在想,我和怎么去调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