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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章 擒贼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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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药师艺⾼胆大,觉得那一剑来势,并无特殊之处,挥手一掌,拍出了一股潜力,向长剑之上去,人却仍对着俞小娟行去。

  哪知俞小娟攻出的剑势,突然一转,正好把那谭药师的潜力化去。

  谭药师吃了一惊,急急向后跃退,还算他警觉得快,俞小娟长剑过处,只在他⾐袖上划了一道口子。

  谭药师证了一怔,道:“这是你爷爷创出的新奇剑招么?”

  俞小娟不答回话,进两步,又攻出一剑。

  谭药师这次那里还敢大意,一个大转⾝,让开了娟儿的剑势,右手一探,抓起了桌上的长剑。

  原来,他自恃艺⾼胆大,离位时未带兵刃。

  俞小娟看他抓起了长剑,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道:“谭药师,咱们好好地较量一下如何?”

  谭药师道:“彼此动手相搏,生死决于瞬间,不好好地动手,也不成了。”

  俞小娟道:“我说是你不用毒,我不用暗器,咱们凭剑招术,拚个胜败出来。

  谭药师笑道:“那你如何会是老夫之敌?”

  俞小娟道:“如若你能杀了我,今⽇在这厅中的局势,就完全为你控制。”

  谭药师冷冷说道:“我不信那百佛图真能在短短几个月中,把你造就得超过老夫。”

  俞小娟道:“你是否同意?”

  谭药师道:“好,老夫允许你所求。”

  苹儿大声叫道:“娟姊姊,不要信他,这谭药师的话说了等于没说。”

  俞小娟微微一笑,道:“谭药师,你本是极受世人名重的名医,但你现在却使人人畏惧,人人对你不信任。”

  谭药师冷笑一声,道:“先杀了你这丫头,再收拾她。”长剑一挥,刺向娟儿。

  俞小娟挥剑接架,回剑反击。

  谭药师展开快攻,剑势如奔雷闪电,而且剑⾝上还有強大暗劲。他希望凭着強大的內力,震飞去娟儿手中的长剑。

  但俞小娟却凭剑招上巧妙的变化,避开了谭药师的剑势。

  两人搏斗了四五十招,仍然保持个不胜不败之局。

  但俞小娟在这一搏斗之中,守多攻少,似是默察那谭药师的剑路。

  五十招过后,俞小娟突然展开了凌厉的反击,剑如游龙,攻势猛锐异常。

  谭药师由攻改守,脸上的神情,也逐渐严肃起来。

  显然,他对俞小娟这一套剑法,十分惊骇。

  原来,谭药师攻出剑上的力道,似是被一股柔的力量化去,连剑势变化也大受影响。

  别人瞧不出內情,也不知那俞小娟剑有什么奇异之处,谭药师心中有数,却是无法说出。

  两人又搏斗了十余招,谭药师手中剑势,逐渐也破绽百出。

  方秀看得十分奇怪,低声说道:“谭药师今⽇武功,似是突然减退了很多。”

  君中凤道:“那不是谭药师的武功减退,而是俞姑娘武功⾼強。”

  方秀道:“如说俞姑娘剑招有什么奇奥之处,在下却瞧不出来,若说她內功強过谭药师,那就是更使人难信。”

  谈话之间,突然谭药师闷哼一声,左肩中了一剑,鲜⾎涌出,透了半边⾐袖。

  方秀一皱眉头,自言自语,道:“奇怪啊!”语声甫落,谭药师又中了一剑。

  片刻工夫,谭药师一连中了五剑。这五剑都非要害,谭药师虽然还有着再战之能,但全⾝都为鲜⾎透,已再无战的勇气了。

  俞小娟道:“我要刺中你一百剑,使你流完全⾝的鲜⾎而死。”

  这几句话,实具有莫大的威胁,谭药师突觉手腕一软,运不动手中长剑。

  俞小娟剑势疾出,唰地一剑,又刺中了谭药师右腕。

  谭药师右手一松,长剑落地。

  俞小娟道:“捡起兵刃再战。”

  谭药师面露惊怖之⾊,摇‮头摇‬,道:“老夫非你之敌,不用打了。”

  俞小娟冷冷说道:“不可以,但你想不要活?”

  谭药师満⾝是⾎,看起来狼狈无比。

  他⾝上的伤疼可以忍受,但精神上所受的恐惧,却又无法忍受了。

  谭药师缓缓吁一口气,道:“怎么活,又怎么样死?”

  俞小娟道:“你如想活,那就要听我之命,为我效忠,不得妄生叛离之心;如是想死,地上有剑,你自己捡起来,挖出心肝。”

  谭药师‮头摇‬望了娟儿一眼,沉昑不语。

  俞小娟冷笑一声说:“还有什么法子…”

  谭药师急道:“什么法子?”

  俞小娟道:“我就刺満你一百剑,让你⾝上的鲜⾎流尽而死。”

  谭药师缓缓说道:“老夫和你爷爷是数十年的知…”

  俞小娟接道:“所以,你才害怕他那样惨。”

  谭药师四顾了一眼,正待出人不意地打出袖內蔵的‮物药‬,俞小娟突然手扬长剑,又刺出了一剑。这一剑快捷无伦,正中谭药师左腕之上。俞小娟冷笑一声,道:“你如还想到捣鬼,那是自讨苦吃了。”语声一顿,接道:“你双腕虽伤,还未残废,我再下手,就不会这样手下留情了。”

  谭药师道:“小丫头,你把老夫杀掉。”

  俞小娟道:“你害得我爷爷长卧病榻数年,我一定要瞧瞧你的心肝…”

  谭药师此刻豪气尽消,长长叹一口气,道:“人到矮檐下,不能不低头。你要做什么事,得先谈好,老夫为你做了几件事,做完了后,就算履完信约,老夫要离开十丈软尘,到山中采药去。”

  俞小娟道:“方秀现在我们手中,你的生死,不关紧要,我不会答应你任何条件,你也别想我给我面子。你有豪气,捡起剑来,剖取出心肝,没有胆,你就苟且偷生,听我之命。”

  谭药师只觉脸上一热,道:“我如明里听你之命,暗中不听,你又如何知晓?”

  俞小娟道:“像你这样贪怕死的人,还敢生挣扎逃命之心?实是叫人难信。”

  谭药师轻轻叹了一声气,道:“你说吧!”

  俞小娟道:“我要你带我们行⼊后宅…”

  谭药师道:“后宅?”

  俞小娟道:“不错,你只能听,不能问。”

  谭药师点点头,道:“这个么,老夫也答应你。”

  俞小娟道:“这关系你的生死,你要仔细想清楚了。”

  谭药师道:“我已经想得清楚了。”

  俞小娟道:“好,你闭上眼睛走过来。”

  谭药师不知她要玩什么花样,只好大步行了过去。

  俞小娟道:“我只要你闭上眼睛。”

  谭药师只好闭上双目。

  俞小娟运指如风,点了谭药师三处⽳道。

  方秀眼看平⽇不可一世的谭药师,⾝受如此‮布摆‬,心中大是震骇,暗道:“谭药师被如此惩治,对我岂会轻饶么?”

  心念转动之间,耳际间已响起娟儿的声音,道:“方院主,我一样给你机会,你选一样兵刃吧!”

  方秀心中暗道:“这丫头在我府中之时,武功还未见得如何⾼強,分别不过数月,似是突然间了有无比惊人的进境,谭药师武功強我甚多,都伤在他的手中,我如和她动手,那是自找苦吃了,此情此时之中,似只有设法以计谋取胜了。”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在下已⾝中剧毒,如何还会是姑娘之敌?”

  俞小娟淡淡一笑,道:“你既不想战,不知要准备如何?”

  方秀略一沉昑,道:“姑娘之意呢?”

  俞小娟道:“我想你先放了李寒秋和他师⽗。”

  方秀道:“可以,但姑娘…”

  俞小娟冷冷接道:“不用提条件,你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是拿兵刃和我分一胜负,一条是听我之命,不得妄想鬼谋。”

  方秀心中暗道:“如若谭药师能和我忠诚合作,今⽇也不致落成这等惨败之局了。”想到怨毒之处,冷冷的望了谭药师一眼,道:“俞姑娘,在下想说明一件事,然后立刻带姑娘等去释放李寒秋。”俞小娟道:“什么事?”

  方秀道:“在下所作所为,都是听命谭药师,早年受他‮物药‬的控制,无可奈何…”

  俞小娟道:“我会想到方院主定然会有很多理由,但我不是评论是非的人,这你留到以后再谈吧!我现在要立刻救出李寒秋。”

  方秀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好,在下带几位去。”

  俞小娟突然疾出一剑,划破了方秀前的几处⾐衫,道:“方秀,你妄想凭仗机关,加害我们,有你的苦头好吃。”

  方秀道:“在下⾝上的剧毒未解,怎会妄生恶念?”

  俞小娟道:“希望如此,阁下带路吧!”

  方秀举步向前行去。

  俞小娟回顾了苹儿一眼,道:“你小心谭药师,走在⾝后,他转动不灵,稍有妄动,你就给他一剑。”

  苹儿道:“小妹记下了。”

  君中凤冷冷说道:“俞姑娘,要到哪里去?”

  俞小娟道:“去救李寒秋。”

  君中凤道:“以小妹之见,何不要那方秀下令属下,把李寒秋带⼊此厅,咱们在此等候,也可避去⾝受机关伤害之险。”

  方秀道:“李寒秋师徒囚噤之处,除了在下之外,别人不知牢门开启之法。”

  苹儿接道:“你把他们囚于何处?”

  方秀道:“后园假山之下。”

  苹儿道:“我曾见你心腹属下,把很多尸体运⼊后园一处密室之中…”

  方秀道:“那些人都没有死,那是谭药师的换心室。”

  俞小娟道:“何谓换心室?”

  方秀道:“这要问谭药师了。”

  俞小娟目光转到谭药师⾝上,道:“我不信你的医术真的能把一个人的心换过?”

  谭药师道:“真的把一个人心换过,就老夫医术而言,那也并非难事。不过,我为那些人医病,所谓换心术,不过是用一种奇妙的‮物药‬控制他们。”

  苹儿回顾了躺在地上之人一眼,道:“他们呢?是否巳为‮物药‬控制?”

  谭药师道:“不错。”

  俞小娟道:“这些人,既是被你用‮物药‬控制,为什么他们竟然会不听你之命,却为方秀控制?”

  谭药师叹息一声,道:“方秀早有预谋,不知受了什么⾼明人士指逞谋。”

  方秀道:“谭药师为人沉,如非在下处处小心,早也被他换了心了。”

  谭药师冷哼一声,道:“如若老夫能脫今⽇之危,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们江南双侠。”

  方秀道:“要到时间才能决定。”

  俞小娟看两人彼此争执甚烈,心中暗道:“他们争执愈烈,对我们愈是有利,不宜出言阻止。”低声对方秀说道:“你走在前面。”

  方秀举步而行,一面说道:“沿途之上,在下有很多属下…”

  俞小娟道:“希望你能控制他们,如若他们不肯听命,妄自出手,有一人出手,我就砍断你一条手臂,两人出手断你两条,四个人再断你‮腿双‬,五人以上,我就先取你之命。”

  方秀听得心头震动,暗暗忖道:“这丫头能说出口,似就是能够做到,倒要小心一些才是。”

  几人行出重重庭院,到了后园假山之旁。

  沿途上虽然有很多方秀属下,但却都为方秀阻止,不让他们出手。

  方秀绕行到假山西面,停下脚步。

  俞小娟道:“这假山有机关控制的暗门,是么?”

  方秀道:“不错。”

  俞小娟道:“你等什么?”

  方秀举手在石壁上叩了三响,石壁响起了三声回应。

  俞小娟道:“你这是什么暗记?”

  方秀道:“我要他们知晓来的的自己人,石门开启之后,不要放箭。”

  俞小娟道:“好,你开门吧!”

  方秀又举手在石壁上敲打起来,半晌之后,才停下手来。

  俞小娟暗中数计,那方秀击打石壁,⾜⾜有二十一下,才停下了手。

  但闻一阵轧轧之声,石壁间,突然裂现出一座门户。

  俞小娟长剑一伸,低在方秀背心之上,道:“这要稍有对我们不利的变化,那一个先死的人,就是你方院主。”

  方秀道:“姑娘放心。”举步向前行去。谭药师、苹儿、君中凤等依序而行。

  大约是方秀极为惜命,所以沿途上,并末有人施袭。

  几人很顺利地到了石道底层。

  抬头看去,只见一道铁栅拦阻的石室之中,盘膝坐着两人。

  那石室中点燃着一支火烛,看得十分清楚,一个残废的老者,一个年轻人。

  两人似是已养成了⿇木的镇静,虽然有人行近,却连双目也未睁动一下。

  三女六道目光,都盯住在那石室中年轻人的⾝上。

  原来,那年轻人正是她们苦苦寻找的李寒秋。

  俞小娟、君中凤、苹儿都瞧到了李寒秋,但都忍着没有出口呼叫。

  俞小娟回顾了方秀一眼,道:“打开门放他们出来。”

  大约是地牢之中,很少能听得女子声音,所以,李寒秋和那残废老者同时睁开了双目。

  但那老者望了几人一眼之后,重又闭起了双目。

  李寒秋目光与三女合集一起,心中既觉惭愧,又感讶然,望着三人,呆呆出神。

  苹儿勉強按耐下心中的动,忍下未言。

  本有一个看守铁门的大汉,掌管着钥匙,但却被方秀喝退了,取过钥匙,亲自打开了牢门。

  俞小娟道:“李兄,请出来吧!”

  李寒秋嗯了一声,道:“多承相救。”缓缓伸出手去,扶起那残废老者。

  那老人陡然睁开双目,望了俞小娟等一眼,道:“世上既有人能破七绝魔剑,老夫活在世上,岂不是无味得很。”

  李寒秋急急说道:“这如何能怪师⽗,都怪弟子…”

  那老者摇摇手,阻止了李寒秋,道:“为师就算不遭逢这次波折,亦为病魔困扰得了无生趣…”双目突然间暴出森寒的目光,一掠谭药师和方秀,接道:“七绝魔剑中的破绽,为师都已代你补起来,他们再也无法胜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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