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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回 狂龙与飞鹰

目录

  叶长青第二度进⼊了太湖,不过这一次他的⾝份不同。

  他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脸上涂上了一种‮物药‬,显得有些苍⽩,虚弱,再加上⾐服上的改变,看上去就完全换了一个人样,

  ″换上了长衫,略经改变容貌,扮作了一个随行的文案。

  马良一副长随的装扮。

  他们雇了一艘画舫太湖最豪华的游船之一,船上有两个船家女,一个老妈子,一个厨师,和一个掌舵的船夫。

  ″三五句话,把叶长青的⾝份,立刻托衬得十分尊贵。

  船家都知道金陵的一位贵公子来此游湖,不计船租金,但却需侍候公子心中舒服。

  这就忙坏了两位船家姑娘。

  一会儿送茶,一会儿送上热⽑巾。

  偏是这位公子的⾝体不太好,一直躲在內舱中的上。

  ″吩咐两位船家姑娘,不可⼊內舱打搅公子。

  这一来,两位船家女,虽然是忙的利害,但她们却很少看得到公子。

  天⾊近午上船,直到⽇落西山,叶长青一直躲在內舱中没有出来过。

  事实上,躲在內舱的叶长青并未躺在上休息,他支起了舱中一扇窗子,留心着四周的景物。

  叶长青凭窗眺望,发觉那些浩瀚湖面上,似乎是几艘游船隐隐间,追随在莲花号的左右。

  自然,如是完全不明內情的人,本不会想到,这些游船是有意的追随莲花号。

  忽然间,舱门呀然,丁峰缓步行了进来。

  叶长青回顾了丁峰一眼,道:“有事情?”

  ″一直保持着恭谨的态度,一躬⾝,道:“⽟兰双姝乘坐的画舫,停在北湖芦苇林边,如果咱们的方向不变,晚上,就可以和她们碰上了。”

  叶长青道:“好!接近她们之后,先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埋伏,布置。”

  ″道:“属下遵命。”

  口口口

  ⽇落西山时分,晚霞在湖面上泛起了万道光彩。

  叶长青凭窗而望,已可见一片广大的芦苇林。

  也看到了一艘很精致的画舫,泊在芦苇林旁。

  这时,叶长青忽然间感觉到一个组织力量的強大。

  只有结合了很多的力量,才能使耳目灵敏,安排的如此自然,顺利。

  夕无限好,只是近⻩昏。

  转眼间,绚烂的晚霞,已被四合的暮⾊呑没。湖面上也逐渐地暗了下来。

  船家开了晚餐。

  叶长青离开了內舱。

  两个船家女,终于有机会看清楚了她们‮望渴‬一见的金陵贵公子。

  看到了她们立刻有着失望的感觉。

  因为,那张脸,不是女孩子喜的脸。一张姜⻩的脸。

  两个船家女,虽然有些失望,这位贵公子和她们想的不一样,但他仍然受到相当的敬重。

  他是有⾝份的人,有钱,有势,而且,除了他的脸⾊之外,⾝材,举止,都很标准,潇洒。

  莱不多,但很精致,尤其那一道清蒸鱼,是刚由太湖中捞出来的活鱼,味道特别鲜美。

  ″没有同桌进餐,只是垂手站在叶长青的⾝后,这就更衬托出他的⾝份的尊贵。

  两个船家女,也小心翼翼的侍候着,添饭,布菜,无微不至。

  口口口

  下弦月,照亮了平静的湖面。

  天⾊已经是二更时分。

  叶长青换过了一⾝劲装,悄然行出舱门,行上甲板。

  那精巧的画舫距离叶长青的游船,大约有七八丈远,叶长青估算自己的轻功,无论如何,很难一下跃登上对方的船上。

  忽然间,人影一闪,丁峰悄然行了过来,低声道:“剑使,可是要过去瞧瞧。”叶长青道:“是!如果咱们要了解她们的用心,那就只有过去看看了。”

  ″道:“这四周属下已经查过了,不见有埋伏之人,唯一可以设下埋伏的,就是靠近芦苇林中一面。”

  叶长青道:“还有,⽟兰双姝的画舫之中。”

  ″道:“剑使明鉴。”

  叶长青道:“⽟兰双姝,重出江湖必然有目的,既然沉舟隐踪,这一次重行出山,未必是出于她们的本心,”

  ″道:“目下江湖上,可能有一股或者很多股的力量在寻访咱们,咱们早晚都会和他们撞上,问题在避重就轻,他们力量弱小的时候,咱们就一鼓作气把他们歼灭,击溃,如是对方強大时,咱们就想法子避开,不和他们直接的冲突。”

  叶长青点点头,道:“既是如此,我还是过去瞧瞧的好。”

  ″道:“要不要属下和马良相随?”

  叶长青沉昑了一阵,道:“你跟我过去,马良留在这里。”

  ″道:“属下遵命…”

  语声一顿,接道:“这游船上两艘小舟,属下已放下了⽔。”

  叶长青小船靠近画舫时,画舫上仍然不见动静。

  他一点没有大意,他明⽩,以⽟兰双姝的耳目,一定早巳听到小舟划动的⽔声。

  果然,叶长青跃登上甲板时,舱中已传出一个女子声音,道;“哪一位江湖朋友,夤夜登舟,有何见教?”

  叶长青道:“故人来访,不知可否⼊舱一叙?”

  舱中人有些意外,道:“你是叶少侠?”

  叶长青道:“好厉害的姑娘,你是兰⽩,还是⽟翠?”

  “小妹兰⽩”舱门突然大开,兰⽩也出现在舱门口处。

  她本没有睡,⾐着整齐,还带着兵刃。

  似乎是,她们一直在舱中坐着等人。

  兰⽩打量了叶长青一眼,道:“叶少侠戴了面具还是脸上涂了‮物药‬?”

  叶长青道:“江湖险恶,在下也不得不小心一些…”

  內舱中传过来⽟翠的声音,道:“妹妹,贵客登舟,怎不请人⼊舱小坐,全不知待客礼数。”

  兰⽩道:“叶少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怕他不敢领受姊姊的盛情。”叶长青道:“兰⽩姑娘用不着使用将之法,我既然来了,就算龙潭虎⽳,在下也要再试一次。”

  ⽟翠道:“叶少侠请放心,小舟中无埋伏。”

  叶长青道:“就算有埋伏,叶某人也只有认了,兰⽩姑娘请让让路吧!”叶长青运⾜了目力,紧随在兰⽩的⾝后而⼊。

  舱中未点***,但⽟翠却拉开了窗帷,月光由窗中透进来。以叶长青超过常人的目力,可以看清楚舱中的景物。⽟翠凭窗而坐,面前一张小茶几上放着一杯香茗。

  兰⽩紧依在⽟翠的⾝侧坐下。

  ⽟翠指指对面一张木椅,道:“叶少侠,请坐吧!”

  叶长青未立刻坐下,很仔细的看过那张木椅之后,才缓缓落座,道:“⽟兰双姝杀人方法很多,在下吃过一次亏,不得不谨慎一些。”

  ⽟翠笑一笑,道:“这一次,叶兄不是一个人来吧?”

  叶长青道:“不错,在下还有接应,所以贵姊妹就算有什么布置,只怕也未必能伤得住在下。”

  ⽟翠道:“这一次,叶少侠深夜来访,就是炫耀你的实力了。”叶长青道:“最重要的是在下希望贵姊妹对区区有个代。”

  ⽟翠道:“我们出卖你的事?”

  叶长青道:“好在区区的运气不错,否则,岂不是要死在你们的手下。”⽟翠道:“但你没有死。”

  叶长青道:“所以,在下才能找到贵姊妹,问个明⽩。”

  ⽟翠道:“你是要报复,或是来要求补偿?”

  叶长青道:“这要看姑娘的答复了,如若姑娘的答复,能使在下満意,这报复的事,可以免了。”

  ⽟翠道:“如果不能満⾜你呢?”

  叶长青道:“姑娘,别太过分了,在下是受害人,我希望你有个代。”

  ⽟翠道:“叶少侠,事情已经很明显,我们还能有什么代,我们姊妹两个人是杀手,受人雇用,我们对你也是一样,堡花了十万银子买你一条命,但我们卖给他一个活人.多嫌了两万银子,有了这笔钱,我们姊妹本来想洗手不⼲了…”

  叶长青道:“但你们为什么重出江湖,而且,又到子太湖中来?”

  ⽟翠道:“很简单,我们在等人…”

  叶长青接道:“等我?”

  ⽟翠道:“那倒不是,你的出现,对我们而言,有些意外。”

  叶长青道:“哦!”⽟翠道:“告诉你叶少侠几句‮实真‬的话,我们这一次重出江湖并非本意。”

  叶长青道:“受人胁迫?”

  ⽟翠点点头。

  叶长青道:“我想这中间一定有曲折的內情,但那无关紧要,我想知道胁迫你们的是些什么人?”

  ⽟翠苦笑一下,道:“告诉你,又能怎么样?”

  叶长青道:“也许,我可以帮助你们。”

  ⽟翠淡淡一笑,道:“叶少侠确有能力帮助我们,只是不知道叶少侠,愿不愿意付出这些牺牲?”

  叶长青道:“嗯!什么样的牺牲?”

  ⽟翠道:“叶少侠大概不肯束手就缚,让我们再把你生擒一次吧!”

  叶长青冷冷一笑道:“厉害呀!⽟翠姑娘,在下是问罪而来,想不到,你姑娘竟然去反客为主,先倒打一耙。”

  ⽟翠道:“我知道叶少侠不会同意,所以,我们姊妹也未作太如意的想法,不过,叶少使问了,咱们倒不能不说。”

  叶长青心中暗道:“这丫头口齿伶俐,诡计多端,倒是不能心中念转,口中却接道:“姑娘,在下深夜造访,用心在要贵姊妹给我一个代。”⽟翠轻轻叹息一声,道:“如是叶少侠对前嫌记恨不深,报复手段不太烈,我们姊妹愿束手就缚,不予还手。”

  叶长青道:“什么手段才算不烈在下倒是被姑娘难住了。”

  ⽟翠道:“这不是什么很难划分的事,譬如你要钱,咱们姊妹出卖你叶少侠的十万银子还在,可以还给你。”

  叶长青道:“那银子虽然和我有关,但它究竟不是我的东西。”⽟翠道:“不要钱,要人也行,舍妹兰⽩,还是清⽩儿女之⾝,要她奉侍枕席,以作补偿。”

  叶长青怔了一怔,道:“这个在下承受不起。”

  ⽟翠道:“不要钱,不要人,那是要命了?”

  “如是要命,姑娘又作何打算呢?”

  ⽟翠道:“千古艰难唯一死,我们姊妹还不想死,叶少侠如果非要咱们姊妹的命不可,说不定咱们要奋起一战了。”

  叶长青叹息道:“贵姊妹姿⾊,才智,都属上选,如只想谋一口平安饭吃,何处不可立⾜,为什么要作杀手呢?”

  ⽟翠道:“叶少侠这番话是好意,只可惜太晚广—些,咱们姊妹,本来已准备退出江湖,但仍然被人家给了出来。”

  叶长青心中暗道:这才引⼊正题了。生恐正面相问,⽟翠又避开正题,只好旁敲侧击地说道:“⽟翠姑娘,老实说,在下对两位的加害之事,并未太计较,仇恨之心也不很深,也许你们⽟兰双姝给人的印象,并不太坏。”

  ⽟翠叹口气,道:“也有人这么说过,他们満怀仇恨而来,但见到了我们姊妹之后,这仇视之心,忽然间淡了下来。”

  叶长青道:“人之常情,也是人的缺点。对美丽的女人,多少都有容忍之意。”

  脸⾊突然间转变的十分严肃,缓缓接道;“姑娘,过往之事,在下可以不追,不过,两位再行出现江湖的用心,在下就不能不查个明⽩了。”

  ⽟翠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姊妹是被人出来的,在此作饵。”

  叶长青道:“这么说来,你们两姊妹必需要作一个抉择了。”

  ⽟翠道:“抉择什么?”

  叶长青道:“和在下合作,还是和在下敌对。”

  ⽟翠道:“我们很想和你合作,但可惜,我们已⾝难自主了。”叶长青道:“怎么?你们难道…”

  ⽟翠道:“一种奇怪的药,十二个时辰內必须服用一次解药,我们姊妹就守在此地,他们按时送上解药,他们不用给我们什么约束,我们也不会跑,因为他们拴住了我们姊妹的命,他们代了几件事,我们只好照着做。”

  叶长青道:“不知什么人发明用毒,竟然在江湖上形成了一种专门的毒技,⽇有进境,大有凌却武功之上的用途。”

  ⽟翠苦笑一下道:“这就是我们姊妹的遭遇,如若他们断绝了解药的供应,明⽇午时,我们就毒发死亡。”

  叶长青道:“⽟翠,你是否知道,什么人控制着你们?”

  ⽟翠道:“不知道,我只晓得,他们是一个很庞大的组织,我一直在猜想,会不会是堡?”

  叶长青道:“我可以告沂你,不是堡。”

  ⽟翠道:“哦!你现在是堡中的人了。”叶长青道:“不错,我是堡中的人这还是贵姊妹的帮忙。”⽟翠道:“大名鼎鼎的追魂七剑,在堡中,定然是⾝份不低了。”叶长青道:“还过得去…”

  轻轻叹息一声,接道:“贵姊妹现在作何打算呢?”

  ⽟翠道:“我们可以活下去,那就是照他们的吩咐办事,我现在把內情都告诉了你,那就是没有准备照他们的吩咐办事了。”

  叶长青道:“这不是你自己害了自己吗?”

  ⽟翠道:“冥冥之中,也许真有一种报应的力量存在,我们姊妹,年纪不大,出道江湖不久。但却没有做一件好事,我原想在几年內,捞够了一生所需之钱财,从头做起,积修一些善功,以补偿我们的罪过,想不到上天竟然不给我们这机会,我觉得很完美的计划,倒会百密一疏,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落此下场。”

  叶长青道:“⽟翠姑娘,在下很感你这番‮诚坦‬相告,不过,我总觉得你说的还缺乏重点。”

  ⽟翠道:“我知道你想知道纵我们的是一个什么佯的组织,他们的领头是谁,可是这些我都不知道,不过,他们不为钱,我们姊妹的所有的财物,他们都没有动,这艘船也是他们的,我们原来那艘船,早已沉在太湖了…”

  叶长青叹息一声,道:“姑娘,这件事暂且不谈,在下倒想和姑娘谈谈生死大事了。”⽟翠道:“我们只有一⽇好活,还有什么谈的?”

  叶长青道:“在下想,姑娘应该有一个生存的机会才是。”

  ⽟翠道:“没有…”

  叶长青接道:“有的,你仔细想想看,譬如咱们合作…”

  ⽟翠道:“合作?”

  叶长青道:“对!我和你合作,是不是有一个求生之道呢?”

  ⽟翠道:“如若叶公子真肯和我们合作。倒是有—个可以求生的办法。”

  叶长青道:“嗯!说说看。”

  ⽟翠道:“你也是他们指定要我们生擒的人之一,如若你肯留在这里,也许我们还可以和他们谈谈条件…”

  突然,长长叹一口气,道:“其实,这机会不大,你们的耳目虽然很灵敏,但他们也不弱,你会找到这里的事,他们早都知道了。”

  叶长青怔了一怔,道:“早知道了,你是说,他们早就料定我要来了。”⽟翠点点头,道:“对!他们也早就料定…所以,如说算计他们决不在你之下。”

  叶长青道:“就算是没有办法,你们也最好试一试了。”

  ⽟翠道:“叶少侠的好意,我们很感,不论成败,我们都试试运气,而且,也可以使叶少侠看个结果出来。”

  叶长青道:“⽟翠姑娘,你好象一直对我有着很深的成见。”

  ⽟翠道:“叶少侠最好不要误会,我说的都是很‮实真‬的话。”

  叶长青点点头,道:“好!我去招呼他们一声。”

  转⾝出舱而去。

  重回舱中之时,兰⽩已回⼊內舱,舱中只余下⽟翠一个人。

  举手理一理披散在肩后的长发,⽟翠凄凉一笑,道:“兰⽩在內舱,去陪陪她吧!”

  叶长青道:“这是补偿?”

  ⽟翠道:“不完全是,老实说,我们希望你能有一点情意,明天替我们收尸,再说,她人间走一遭,来去之间,总应留下些什么?”

  叶长青道:“老实说,你们姊妹,花朵一样的人儿,人见人爱,但这是乘人之危,我叶某不能做这种事,再说,明天只要他们有人来,我保证你们姊妹不会毒发死亡。”

  ⽟翠道:“他们不见得会出解药。”

  叶长青道:“咱们可以抢,只要他们带的有,我相信他带不走。”⽟翠道:“就算你说的不错,那也不过是多活一天罢了。”

  叶长青道:“那要看他们⾝上带有多少解药了,如若够多,你们也许就有保命机会了。”

  ⽟翠摇‮头摇‬,道:“不可能,不过,叶少侠要尽人事,咱们姊妹只好听命行事了。”叶长青心中不噤为之黯然,想想这⽟兰双姝,本是江湖有名的杀手,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如此的凄凉,也算是报应临头了。

  一个人明明知晓死期,但却又无可奈何,那份痛苦,实在是相当的深刻了。

  聪明灵活,美丽果敢的⽟翠,此刻好象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一个和过去完全不同的软弱的女人。

  不知她是真的要在临死之前,回顾—下人生呢,还是真的要补偿什么?嘘一口气道:

  “叶少侠,你不愿玷污了兰⽩的清⽩,那是侠义行径,我也不便多劝你了,但你如不嫌我残花败柳,我可以陪你。”

  叶长青道:“不不不,在下觉着,咱们部应该留些精神,应付明天的大事。”

  ⽟翠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叶少侠请到內舱休息,我招呼二妹出来。”叶长青道:“岂可喧宾夺主,⽟翠姑娘请⼊內舱休息,在下在外舱打坐一阵就行了。”

  ⽟翠道:“这个,不太好吧!”

  叶长青微微—笑道:“姑娘请!”

  ⽟翠道:“叶兄既如此说,小妹也不客气了。”

  站起⾝子向內舱行去。

  口口口

  第二天中午时分,果然有一艘小舟行近了画舫。

  一个⾝着青⾐的中年人,登上了画舫,缓步行⼊舱中。

  叶长青坐在一张木椅上,只不过⾝上加了一条绳索。

  明⽩点说,他是被捆在椅子上。

  ⽟翠穿着一⾝⽔绿⾊的⾐裙,但兰⽩仍然穿着一⾝劲装,而且,佩带着她很特别的兵刃,鸦口刀。

  ⽟翠轻轻嘘一口气,道:“你才来,我的药快要发作了。”

  青⾐人道:“在下一向对时刻把握得很准。”

  ⽟翠道:“哦!”青⾐人望望叶长青道:“这个人是谁?”

  ⽟翠道:“叶长青。”

  兰⽩道:“拿来吧!”

  青⾐人道:“什么?”

  ⽟翠道:“解药,你知道么,再过片刻,我的毒就要发作了。”青⾐人道:“伸手⼊怀,取出两粒丹丸,”给了兰⽩。

  兰⽩自己呑下一粒,把另一粒给了⽟翠。

  ⽟翠却把那粒丹药收了起来,没有吃下。

  青⾐人道:“你怎么不吃下去。”

  ⽟翠道:“我要试试看,我们⾝中之毒,要几时发作,我现在觉得很好,等毒发作之时再吃下去也不迟。”

  青⾐人笑一笑道:“希望姑娘能够赶及。”

  ⽟翠笑一笑道:“唉!这解药太珍贵了,我们每天都要等待,实在也是一件很苦的事。”

  青⾐人道:“只要两位合作,我们一定会按时送上解药。”

  ⽟翠道:“现在情势有所不同,这叶长青既然到了此地,我想一定有很多人会继续追过来。”

  青⾐人道:“这个自然了。”

  ⽟翠道:“所以,我们姊妹一直担心你被他们杀了。”

  青⾐人道:“哦!”⽟翠道:“因此,我们希望你能多给我们几粒解药。”

  青⾐人道;“姑娘,解药不在我的⾝上。”

  ⽟翠道:“这么说来,阁下只是个传达令谕的人了。”

  青⾐人道:“不错,在下只不过跑跑路罢了。”

  ⽟翠淡淡一笑道:“这么说来,我们只有一天盼一天了。这⽇子过的不是太痛苦了吗?”

  青⾐人道:“先苦后甘,只要两位姑娘能够履行约定,把他们引上画舫,咱们不但会解了两位姑娘的⾝中之毒,而且,还有一笔厚赠。”

  ⽟翠道:“唉!对付一个叶长青,已使得我们姊妹付了很大的代价,你知道吗?”

  青⾐人道:“七剑追魂,不是好与人物,贵姊妹自然是辛苦一些了。”

  ⽟翠道;“若以武功硬拼,就算是我们姊妹一齐出手,也不会是他敌手。”

  青⾐人道:“我知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王兰双蛛,娇如花,对付那些英雄人物,自然是轻而易举了。”

  ⽟翠冷笑一声,道:“看来,你们利用我们的,也就是这些了。”青⾐人道:“两位的⾝手,虽然不错,但要凭此闯江湖,打开一番局面,只怕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翠苦笑一下道:“其实,我们的武功,也不算太差。”

  青⾐人道:“⽟翠姑娘,可是不相信自己中了毒。”

  ⽟翠道:“我正在求证。”

  青⾐人道:“好!咱们总得让姑娘证实了,才能谈下去了。”双方的谈停下。

  画舫中一片静,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忽然,⽟翠感觉腹中微微作痛,勺红的脸儿上,也泛起了一股黑气。

  这是毒发作之征。

  ⽟翠急急呑下了手中的药丸。

  青⾐人笑一笑,道:“姑娘证实了。”

  ⽟翠道:“好像是真中了毒。”

  青⾐人道:“好极了,姑娘可以把这叶长青给在下了。”

  ⽟翠道:“可以,我已点了他几处⽳,你可以带走。”

  青⾐人缓步向叶长青行了过去,一面小心戒备。

  行近叶长青时,又突然出手,点了他两处⽳道。

  解了捆绑叶长青⾝上的索绳,道:“叶长青我先带走,明天中午,我再送药来。”很少说话的兰⽩,突然接口说道:“我们这样诚心给你们做事,你们似乎是仍然不肯信任我们。”

  一面说话,一面缓步向前行去。

  ⽟翠配合得很好,也举步行了过来,接道:“你替我们送了不少次的药了,我们还不知道老兄怎么称呼。”

  移动的⾝躯,正好遮去了青⾐人的视线。

  兰⽩迅快出手,推活了叶长青的⽳道,人也缓步行了过来。

  青⾐人道:“⽟翠姑娘,当真的很关心在下吗?”

  ⽟翠道:“唉!我们姊妹如若是不想死,还真要和你老兄拉上情才行了。”

  青⾐人笑一笑,道:“⽟姑娘如不开口,在下倒也不便⽑遂自荐了。”⽟翠道:“我们內舱中,存了不少金银珠宝,老兄要什么?只管吩咐一声。”

  青⾐人哈哈一笑,道:“我虽然不算有钱,但总可保个⾐食无忧,而且,咱们在江湖上走动的人,也不会把钱看得很重。”

  ⽟翠道:“这么说来,老兄是不爱钱了,但不知你喜什么?”青⾐人道:“除了钱之外,你们还有什么?”

  ⽟翠道:“除了钱,只有我们姊妹两个人了。”

  青⾐人道:“好!那我就要人吧!”

  ⽟翠撇嘴一笑,道:“老兄,你好沉得住气,既然想要人,为什么不早一些说呢?”

  青⾐人道:“这件事,在下觉着有很多不便开口之处,如贵姊妹是那种视死如归的人,在下就算是开了口,还不是一样要碰钉子。”

  ⽟翠道:“说的也是啊!这种事,要两相情愿才好…”青⾐人笑一笑,道:“但不知两位姑娘几时可以让在下一亲芳泽。”

  ⽟翠道:“现在就行。”

  青⾐人怔了一怔,道:“现在…”

  目光一掠叶长青,接道:“现在,只怕是不太方便吧!”

  ⽟翠道:“⾊胆包天,你难道没有听人说过这句话。”

  青⾐人略一沉昑,道:“可惜还有一位同伴在船上等我。”

  ⽟翠低声道:“那就不方便,你能不能晚上来:”

  青⾐人笑道:“晚上,行,晚上什么时间?”

  ⽟翠道:“看你的方便。”

  青⾐人道:“二更时分如何?”

  ⽟翠道:“我们姊妹恭候大驾。”

  青⾐人道:“好!叶长青先放在这里,二更时分我再来。”

  ⽟翠道:“良宵苦短,温柔情长,阁下来,希望能给我们带来乐。”

  青⾐人道:“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在下会尽力而为。”

  转⾝一跃,离了画舫。

  兰⽩冷哼一声道:“该死的家伙,也不瞧瞧自己那副德行。”

  ⽟翠微微一笑,道:“叶兄,你看他晚上是不是真的会来。”

  叶长青道:“看样子他已经呑下了饵,大概是不会变卦了。”

  兰⽩道:“不知他能带来多少解药?”

  叶长青道:“那就要看他有多大的权力了。”

  ⽟翠道:“他会带一些来,但绝对不会太多,他是个很小心的人。”兰⽩道:“姐姐,我看他一副⾊的样子,若不让他占到便宜,只怕他不肯出解药。”

  ⽟翠笑道:“这件事由姊姊来应付,你不用担心,委曲了叶少侠,你好好的陪陪他吧!”

  叶长青站起⾝子,伸展一下双臂,缓缓说道:“不用了,你们姊妹好好谈谈,在下要坐息一下了。”

  ⽟翠沉昑了一阵,道:“叶少侠,你随来的人手,会不会在四周监视。”

  叶长青道:“他们都是很擅于掩蔵自己的人。”

  ⽟翠道:“叶少侠,我觉着他答应得太慡快,其中可能有诈。”叶长青道:“不论是否有诈,我们都要准备一下。”

  ⽟翠道:“对!有备无患。”

  兰⽩道:“可是叶兄不能出去,要如何传出讯息。”

  叶长青道:“这个,在下自有方法,不劳两位费心,姑娘可有红⽩⾊的绸布。”兰⽩道:“绸布倒是没有,但有绢帕⾐物,可否适用?”

  叶长青道:“可以。”

  兰⽩取来绢帕⾐物,红⽩均有。

  ⽟翠道:“叶兄,把这些布挂出去,你的人固然可以看到,他们岂不是一样可以看到吗?”

  叶长青笑一笑道:“那倒不用,咱们就布置在画舫之內就可以了。”⽟翠点点头。

  叶长青很快的面挂好了。

  兰⽩轻轻嘘一口气,道:“你摆在这里,别人如何能够看得到呢?”

  叶长青笑一笑,道:“他们很快就会来了。”

  果然,不大工夫,一艘小型渔舟,突然加快了速度而去。

  叶长青笑一笑,收起了红布⽩绢。

  ⽟翠没有多问。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再多问就显得有些愚蠢了。

  口口口

  二更时分,今夜无月,天⾊特别的黑暗。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翠姑娘,睡了没有?”

  是那青⾐人的声音。

  ⽟翠故意装作未听出来,低声道:“你是哪一位?”

  那人道:“在下勾通,和姑娘约好了今夜二更相见。”

  ⽟翠道:“原来是你呀!你一直不肯说名道姓,小妹怎知你是勾通…”语声一顿,接道:“勾兄是一个人来的吗?”

  勾通道:“是啊!”⽟翠道:“快请上船,听说叶长青也带了人来,船上不便点灯。”

  勾通上了画舫;

  他换了一⾝深蓝⾊的劲装,背上还揷了一把单刀。

  ⽟翠是袭⽩纱长衫,起⾝笑道:“勾兄还带了兵刃。”

  勾通道:“本会中,有很多⾼手,要到天明时刻,才能赶到,但敌人却已有人今夜赶到,在下不得不小心一些。”

  ⽟翠道:“你们是什么会呀?”

  勾通道:“金龙会。”

  ⽟翠道:“金龙会,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呀。”

  勾通道:“我们是个隐密的组织,势力很大,但江湖上却很少人知道。”一面转目四顾。

  ⽟翠道:“你看什么?”

  勾通道:“叶长青呢?”

  ⽟翠微微一笑道:“你可是很怕他?”

  勾通笑一笑道:“怕不怕他,倒是另外一件事了,此时此刻,留这么一个人在船上,总是有些不大对劲。”

  ⽟翠笑道:“你放心,他已被我点了睡⽳,跟死了差不多…”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勾兄,我们姊妹在江湖上,虽然是⼲的杀手工作,但并不随便和男人往,目下情景,我们哪会有心情和你谈情说爱,重要的是我们要合作,我们姊妹可以答应你任何的要求,但我们要用解药来换,总是—没错。”

  勾通笑一笑道:“姑娘话说的很明⽩丁,事实上,在下心中也很明⽩我勾某人的⾝份、财富,大概也都还不⾜以使贵姊妹动心。”

  又道:“解药总归要带一点来,否则,也不好代。”

  ⽟翠道:“带多少?”

  勾通道:“解药不是在下所能控制,但我为了贵姊妹,做了一件很冒险的事。”⽟翠道:“什么事?”

  勾通道:“偷了解药。”

  ⽟翠道:“这才算表现出一点多情的地方,但不知偷了多少?”

  勾通道:“我随手一抓,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翠道:“那一把抓,总该有个四五十粒了。”

  勾通道:“那整个药瓶內,好像也没有四五十粒。”

  兰⽩道:“究竟是多少嘛?”

  勾通道:“兰⽩姑娘,说出来,要你们两姊妹失望,大概只有四五粒。”

  兰⽩道:“哼!胆小鬼,既然偷了,为什么不多偷一些。”

  勾通道:“我还不想被他们发觉。”

  ⽟翠道:“那也算聊胜于无了。”

  兰⽩道:“解药呢?拿来给我。”

  勾通笑道:“不要表现得太叫在下伤心,解药我可以给你,不过,不是现在。”兰⽩道:“不是现在,那要什么时刻?”

  勾通道:“兰⽩姑娘,大概没,忘记,令姊要在下来此的用心了。”⽟翠道:“没有,不过,我想先看看解药。”

  勾通摇‮头摇‬道:“看来,咱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在下告辞了。”

  转⾝向外行去。

  他出了舱门,立刻心头一震。

  原来,他乘坐而来的小舟,却已不知去向。

  霍然间转过⾝子,勾通的右手,已握住了刀柄之上,冷冷说道:“原来,这只是一个圈套,我的小舟呢?”

  ⽟翠淡淡一笑,道:“会不会被风吹走了,如若是我们动的手脚,你至少也应听到一点声息。”

  勾通道:“不会,我记得,把小舟系在了画舫之上。”

  ⽟翠冷冷说道:“勾通,你仔细瞧瞧,这周围没有什么船只,除非你来时不小心,被你们自己人给跟上了。他们弄走了你的小船?”

  勾通呆了一呆忖道:这倒也有可能。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叶长青呢?”

  兰⽩伸手一指,道:“在那里,静静的躺着。”

  勾通凝聚目力看去,果然发觉,那里躺着一个人。

  那人的⾝上,盖着棉被。

  勾通缓步行人舱中,道:“⽟翠姑娘,如若真是在下被人盯上了,驰走小船,那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结果呢?”

  ⽟翠道:“你是他们组织中人,应该知道的.比我们更多。”

  勾通道:“如若他再查出,我偷了解药,那就…”

  ⽟翠接道:“所以,你最好把解药给我们,贵上留下我们不杀,用心十分明显,要我们为贵组织效力,至少,我们现在还有相当的价值,我们维护你,你的生存机会就很大。”

  勾通伸手由怀中取出一个绢包,接道:“我相信⽟翠的话。”

  ⽟翠笑一笑,接过绢包,打开看去,只见那里面,包了十一粒药丸,不噤一皱眉头。

  勾通接道:“希望他们没有发觉我盗取‮物药‬,明天午时,在下可以连续送‮物药‬来。”⽟翠把‮物药‬给了兰⽩,道:“你瞧瞧,这是不是咱们吃的药丸。”兰⽩道:“看上去是很像。”

  ⽟翠道:“收起来吧!”

  勾通奷笑着说道:“两位姑娘的解药也到手中了,答应在下的事,…”

  ⽟翠接道:“唉!你的小船,都被从事偷跑了,难道心中一点也不焦急吗?”

  勾通苦笑一下道:“在下是死定了,我想也只有在你这里讨取一点什么了。”

  ⽟翠摆摆手,笑道:“勾兄,留得青山在,岂怕没柴烧,今⽇你心中不安,我们也受了影响,何不换一个时间。”

  勾通道:“我现在终于明⽩了,不过,你们⽟兰双姝.也是有字有号的人物,想不到说话竟然不算数。”

  ⽟翠道:“勾兄,别忘了,我们是女人…”

  勾通怒道:“女人难道不是人?”

  ⽟翠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如山,可没有包括女人在內。”勾通道:“这么说来,你们是耍了勾大爷?”

  ⽟翠道:“事实上,也不是耍你。”

  勾通道:“你们把解药骗到了手中之后,就翻脸不认人,难道还不是耍我吗?”

  ⽟翠道:“第一,你带来的解药太少,只够我们姊妹五天服用。老实说,这一点,我们相当的不満意…”

  勾通接道:“我如拿的解药多一些,那义如何?”

  ⽟翠道:“解药多一些,那就不同了,如你真能解下我们姊妹⾝上之毒,我们就可以走了。”

  勾通道:“走那里去?”

  ⽟翠道:“天地如此辽阔,我们只要找—席安⾝之地,就行了。如果中原道上,没有我们的存⾝之地。我们可以出关。”

  勾通道:“出关⼲什么?”

  ⽟翠道:“我们姊妹,都准备嫁给你、我们蓄存了一大笔银子,这笔钱,⾜够我们逍逍遥遥的过—辈子了。”

  勾通叹息—声,道:“听起来,妤像是十分动人,不过,我不是三岁孩子,你们这做法,看来像是哄孩子—样。”

  ⽟翠道:“我说的很认真,信不信在你了。”

  勾通突然笑一笑,道:“好吧!现在,你们姊妹准备怎么办?”

  ⽟翠道:“小妹的意思是,勾兄现在可以回去了。”

  勾通道:“对!我已经出了解药,留在这里,也是无味得很。”

  ⽟翠道:“好!你休息片刻。二妹,去替勾兄找一艘小船。”

  兰⽩应了一声,道:“好!小妹这就去找。”

  出舱一瞥,立刻回来,笑一笑道:“勾兄,那艘船只不过向后飘了一点,勾兄只要稍微用一点心,就可以看到了。”

  勾通道:“在下实在太大意了一些…”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现在,可以把叶长青给我了。”

  ⽟翠道:“好!你过去带走吧!”

  勾通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道:“我看,这件事,还是缓一缓吧。”

  转⾝向外行去。

  但闻橹声歙乃,小船划⽔而去。

  叶长青忽然⾝而起,笑道:“⽟翠姑娘,处理的⾼明至极。”⽟翠道:“你看,他回去之后,是个什么样子?”

  叶长青道:“这个人很有城府,而且,能屈能伸,我相信,他回去会有一番代。”⽟翠点点头:“反正,我们的目的,只是希望找出他们的蔵⾝之地。”叶长青点点头,道:“我们如不先动手,明天,事情可能就会有些变化了。”兰⽩道:“什么变化?”

  叶长青道:“什么变化在下无法断言,不过,我不动,敌必动。”⽟翠道:“那你准备怎么打算?”

  叶长青道:“目下希望能先找他们的存⾝之地,查出他们的实力,然后,再决定对付他们的办法。”

  兰⽩道:“叶少侠,都安排好了吗?”

  叶长青道:“安排好了。”

  兰⽩道:“这么看来,堡是一个很有效率的组合。”

  叶长青道:“是,贵姊妹若有意进⼊堡,在下倒可以代为引荐。”⽟翠道:“算啦!反正,我们也活不了几天啦,用不着再⿇烦你了。”

  叶长青道:“可惜,在下无法见到敝堡主,如若他在此地,必有解救贵姊妹的办法。”突然⾝而起,抓起长剑,道:“什么人?”

  “何寒⾐。”

  叶长青一怔,道:“是何兄。”

  何寒⾐低声笑道:“兄弟没有打搅三位吧?”

  叶长青已了出去,道:“何兄快请进来。”

  何寒⾐缓步⼊舱,四顾了一眼,拱手笑道:“这两位姑娘,就是名动江湖的⽟兰双姝了?”

  叶长青道:“不错。”

  对何寒⾐这个名字,⽟兰双姝并不太。两人只是望着何寒⾐微笑。

  叶长青笑一笑道:“就是大名鼎鼎的金剑飞轮。”

  对金剑飞轮,⽟兰双姝是久闻其名了,齐齐躬⾝,道:“幸会何兄。”

  何寒⾐笑一笑,道:“兄弟早已到了,听丁峰告诉我,你们已放线钓鱼,不便过来惊扰,适才见小舟已去,才冒昧造访,如惊扰到好梦,那就十分抱歉。”

  兰⽩脸一红,道:“我们一直坐着议事。”

  何寒⾐点点头,道:“叶兄,实因要事紧急,不便延误,才在深夜中不速而至。”叶长青道:“这一点,兄弟也想得到,⽟兰双姝此番和兄弟合作,倒是一片真情,何兄有什么事,尽管请说。”

  何寒⾐道:“螳螂捕蝉;⻩雀在后,叶兄的行踪,早已被人盯上了。”

  叶长青道:“有这等事,兄弟已经相当小心了。”

  何寒⾐道:“唉!咱们的敌手太強,自然不能怪叶兄了,幸好堡主早有准备,兄弟奉命赶来,果然发觉了敌人已有布置。”

  ⽟翠点点头,道:“我说呢,他们把我们两姊妹摆在这里,竟然一直不闻不问了。”叶长青简略的说明了经过情形,道:“何兄,可曾查出了他们计划?”

  何寒⾐道:“详细內情,无法了解,只能从他们的布置上,推断出一些他们的准备。”叶长青道:“他们如何布置的?”

  何寒⾐道:“四艘大船,停泊在七八里外,另有一十二艘小舟,分别盯着叶兄属下之船。”

  叶长青道:“他们也扮成游湖的客人。”

  何寒⾐道:“还有鱼舟,而且,他们布置很早,叶兄和属下一⼊太湖,他们就盯上了,不过,那四艘大船,⽇落之前,才急驰而来。”叶长青点点头,道:“何兄,对方究竟是何许人物?”

  何寒⾐道:“当今武林之中,除了⾼天健之外,还有什么人能有如此大的实力。”叶长青道:“咱们既然⾝落陷阱,应如何应付?”

  何寒⾐笑道:“叶兄放心,堡主布下了十二条疑兵之计,分散了他们很多实力,但他们集在太湖这一股力量,似乎是不小。”

  叶长青道:“咱们既然被围,恐怕是很难脫困而出了。”

  何寒⾐点点头,道:“恐怕是难免一场战,不过,决战的地方,咱们可以选择。”

  叶长青道:“听何兄口气,似乎是早已经有成竹了。”

  何寒⾐道:“这也是堡主的安排…”

  语声一顿,接道:“东行十余里,有一小岛,名叫小积山,浅滩乎阔数十丈,是一处搏杀的好‮场战‬呢。”

  叶长青道:“何兄准备在那地方,和他们一决死战了。”

  何寒⾐笑一笑,道:“堡主的令谕是,能够一举把敌人这一股势力消灭,那是最好不过,如果敌势太強,不许咱们硬拚,总之是能战则战,不能战则走,以保存实力为上,我先去布置一下,叶兄也该下令丁峰,要他通令贵属,向小积山会集,小积山北面是一片芦苇林,断崖突起,西南处,一片平坦,叶兄如何调配,悉听尊便,兄弟先走一步了。”

  ⽟翠道:“何兄,连杯茶也不喝吗?”

  何寒⾐道:“时间不多,不敢有劳,贵姊妹和叶兄同往。”

  ⽟翠道:“一则,我们已无处可去,二则,我们已没有几天好活,自当追随叶兄,略尽绵力。”

  何寒⾐道:“好,咱们等一会儿见。”

  双肩一晃,人已穿出舱外。

  只见他在甲板上略一借力,返向外湖中去。

  原来,他乘来梭形快舟,停在两丈以外,虽然夜⾊沉沉,仍然飞跃登舟,只听木桨拨⽔,小舟已如飞而去。

  叶长青行出舱门,小舟已到了五丈之外。

  但画舫的旁侧,另外停着一艘小船,丁峰、马良,正肃立候命。

  叶长青道:“立刻传令,所有的人手,集中向小帜山。”

  ″一躬⾝,道:“属下立刻传令,剑使是否要回船上。”

  叶长青道:“不用了,这艘画舫,最引他们注意,我就在这艘船上吧!”

  ″轻轻一跃,飞上画舫甲板,道:“马兄去传剑使令谕,我留此伺候剑使,最好,再派两个擅于舟的人来。”

  马良点点头,飞舟而去。

  ⽟兰双姝看得怔住了。

  她们第一次见到了一个江湖组合的行动,如此的严密、迅速。

  不过一顿饭工夫,马良的快舟又驰近画舫,两个精壮黑⾐大汉,登上了甲板。一躬⾝,道:“属下蔡光、李烈,见过剑使。”

  叶长青道:“不用多礼,两位请⼊舱中坐吧!”

  蔡光、李烈,口中称谢,人却行向索舵,摇橹的船尾。

  马良道:“属下已传下剑使令谕,集中小积山。”

  叶长青道:“好!你乘大船,带他们立刻启行,我和丁峰断后。”

  马良道:“这个…”

  叶长青一挥手,接道:“快些去吧!”

  马良道:“丁峰,保护剑使。”

  ″点点头,道:“叫他们快一些。”

  马良应一声,掉舟而去。

  莲花号豪华游船上,⾼挑起两盏灯号,首先起锚而行。

  叶长青手中握着长剑,全神注视湖面。

  他第一次,‮导领‬着属下对敌,不希望有什么损失,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眼看群船启行,排成一行疾驰,才吁一口气,道:“丁峰,好像少了二艘游船。”丁峰道:“剑使明察,咱们一共九艘游船,两艘上的人手,已经集中在莲花号上,以增強莲花号上实力。”

  叶长青道:“调配的很好。”

  这时,数百丈外,突然也亮起了灯号,四艘快舟,急驰追来。

  叶长青道:“那些船,不是咱们的了?”

  ″道:“灯号不同。”

  叶长青道:“好!驰过去,截查那四艘快舟。”

  ″低声说道:“剑使,你要统帅全局,不可涉险。”

  叶长青淡淡一笑,道:“丁峰,我觉着,这些朋友既然跟着我,我应该照顾他们,也应该⾝先士卒。”

  ″似是还想说什么,但却言又止。

  叶长青道:“蔡光、李烈,把船驰过去。”

  蔡光应了一声,画舫突然向前飞驰而去。

  这两个人船的技术,⾼明异常,而且臂力奇大,那画舫虽非小舟,但在两人合力纵之下,仍然十分灵活。

  画舫很快的拦在四艘快舟的前面。

  ″急行两步,挡在了叶长青的⾝前。

  四艘小舟,行速极大,当先一艘,直向画舫撞了过来。

  双方的舟技术,都很练,就在双舟将要接的一瞬间,小舟突然一偏头,想从画舫的一侧滑过去。

  但那画舫却似是有意的和小舟撞上,以大吃小,船尾急摆,横了过来。

  砰然一声大震,传⼊耳际。

  但撞上的不是两艘船,而是李烈抄起了画舫上的竹篙,猛力的点在了梭形小舟之上。

  李烈用力奇猛,啪的一声,竹篙折断。

  但那梭形快舟的船⾝,却被刺了一个大洞。

  小舟上船人的技术,虽然⾼明,但山无法承受如此的重击。

  不但小舟被撞破了,而且,整个的船也失去了控制,在⽔面.打了两个旋转。

  砰然一声,另一艘小舟,转变不及,撞了上来。

  但另外两艘快舟,却偏头滑过,仍然向前追去。

  叶长青低声道:“拦住他们。”

  飞⾝而起,落在小舟之上。

  就在叶长青发动的同时,另外一条人影,却突然间疾如流星一般,也飞向另一艘小舟。

  那是兰⽩。

  叶长青双⾜一着甲板,右手一探,一股強大的掌力,劈了出去,击向一个摇橹的黑⾐大汉。

  那黑⾐大汉就算不理会也不行了,只好一扬右手,接下一掌。

  叶长青全力发掌,那大汉被一掌得⾝子一晃,栽⼊了湖中。

  画舫及时驰到,叶长青翻⾝落⼊画舫。

  兰⽩也同时飞跃上画舫。

  叶长青道:“怎么样?”

  兰⽩道:“快舟上只有一个人,被我杀了。”

  ⽟翠一掠鬓角,道:“船呢?”

  兰⽩道:“船?什么船?”

  ⽟翠道:“那只小舟呀?没有人舟了,漂走了吗?应该弄沉啊?”

  ″道:“姑娘不必担心,⽔底下我们也有人,对方的无人小舟我们会安排的。”

  ⽟翠看了看丁峰,笑了笑,道:“叶少侠,他们都很会办事。”叶长青笑道:“过奖了!”

  画舫行驶甚速,眨眼之间,已驰出十丈有余,兰⽩回顾适才截舟之处,对方四艘小舟,早已没了踪影,忍不住笑道:“好快的动作,当真全都凿沉了?”

  ″道:“姑娘,,小舟只沉下两只。”

  兰⽩道:“还有那另外的两只呢?”

  ″道:“我们的人已经代替了对方的舟子了。”

  兰⽩似是有些不信,看看叶长青,道:“叶少侠,你看到⽔面上有船吗?”

  叶长青举目四看,摇了‮头摇‬道:“没有。”

  ″道:“剑使,小舟上灯号已灭,距离已远,所以看不见了。”

  兰⽩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这时,湖面上除了堡船只的灯光之外,似乎再也瞧不到别的***了。

  叶长青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刚才对方四艘快舟突然出现的情形而论,他们不会只‮出派‬四人四舟就此罢手,很显然,对方必然另有诡计。

  ″神情肃穆地站在叶长青⾝前,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湖面上的一切动静,并且不时向李烈、蔡光二人打着手势,⽟翠和兰⽩仿佛有些耐不住这一阵子沉闷的庒力,双双走到船尾,不时向来路的⽔面张望。

  沉寂的时光并不太久,画舫走了不到五里,湖面上忽然之间,亮起了一圈***。

  这一圈灯光,远远看去,仿佛是一条发光的绳索,环绕在画舫的左侧前后,双方相距,不⾜百丈。

  叶长青心中一震,暗道:“果然来了!”

  ⽟兰双姝似是对这环绕在画舫外围的***,极感‮趣兴‬,瞪大了眼,呆呆地瞧着。

  ″却神⾊紧张地向叶长青低声道:“剑使,他们围过来了。”叶长青道:“我知道!”

  ″道:“他们似乎要我们改变行进方向。”

  叶长青道:“嗯!”

  ″道:“右侧舷外,是马积山,那是湖中的一座大岛。”

  叶长青叹了口气道:“小积山离马积山多远?”

  ″道:“不⾜十里。”

  叶长青道:“丁峰,我们此刻离马积山多远?”

  ″道:“约莫十二里。”

  叶长青看了看那圈灯光,笑了笑,接道:“我们离小积山是不是还有四里?”

  ″道:“四里不到。”

  叶长青略一沉昑道;“如果维持目前行驶的速度,半个时辰赶得到吗?”

  ″道:“赶得到…”语音一顿,又道:“剑使,对方的船只如果拦阻,那就不易赶到了。”

  叶长青点了点头,道:“莲花号在哪儿?能不能跟马良联络?”

  ″道:“莲花号此刻按预定的行程,应该在我们的右前方两里左右,剑使若要跟马良联络,属下可派人前去。”

  叶长青道:“很好,你叫他们划一只小艇过来。”

  ″应了一声,走向船尾,打出了一个灯号。

  眨眼之间,一只梭形快艇,如飞驶至。

  ″道:“剑使,小舟已到…”

  叶长青道:“丁峰,要他去告诉马良,立即把莲花号掉头,跟我们会合。”丁峰略一迟疑,但却没有多问什么,低声向小艇上舟的壮汉代了几句,那艘小舟,运浆如飞,迅速地没⼊⽔雾之中。

  ⽟兰双姝,早已到了叶长青⾝后,她们一直想静静地听着叶长青吩咐丁峰办事,直到这时,⽟翠才笑道:“叶少侠,好像不想集中全力,与对方一搏?”

  叶长青摇了‮头摇‬道:“⽟翠,你认为对方还会使刚才那四条小舟,不堪一击吗?”

  ⽟翠道:“当然不会!”

  兰⽩接道:“只怕眼前这一圈小艇,不下百只之多,就算我们大大小小的九条船是铁打的,要硬拼恐怕也不易获胜。”

  叶长青道:“不错!”

  兰⽩笑了笑道:“叶少侠,你们像明明知道寡不敌众嘛!”

  叶长青道:“本来就是!”兰⽩道:“叶少侠调回莲花号,为什么?”

  “混对方的视听。”

  说话之间,对方那百来只小艇,已逐渐近,双方距离已缩短了只有几十丈。

  ″了一口气道:“剑使,原来他们的船速比我们快。”

  叶长青道:“船轻人少,当然比我们快!不过,照目前的速度,他要追到我们十丈之內,你能不能算出还要多少时光?”

  ″道:“最快也得半个时辰。”

  叶长青笑了。

  ″没有笑,低声接道:“剑使,据属下所知,对方目前的划舟速度,并未尽全力。”

  叶长青一怔道:“未尽全力?”

  ″道:“这种梭形快艇,如是两人划桨,速度可比眼下增加一倍。”

  兰⽩的笑容僵在脸上,冷冷地道:“叶少侠,既然逃不了,何不一拼?”

  ⽟翠道:“叶兄,你的属下之中,有多少人能在⽔中作战?”

  叶长青看看丁峰。

  ″道:“三十二人,人人皆可出⼊波涛。”

  ⽟翠道;“那很好,你们之中,只有叶兄一个是早鸭子,我想,咱们脫困的机会很大。”

  ″忽然接道:“剑使,莲花号来了。”

  叶长青道;“传令下去,莲花号上的人,都过来。”

  ″道:“属下这就去通知他们…”一侧⾝,走向右舷,纵⾝一跳,跃上两丈外的一只小舟。

  ⽟翠笑了一笑道:“叶兄,你要牺牲莲花号?”

  叶长青道;“不一定,是否牺牲,还得看对方的手段。”

  兰⽩看了看二人一眼道:“你们打什么哑谜?说明⽩不行吗?”

  叶长青道:“兰⽩姑娘,我是在想,那些敌方的小船,一旦挡在前面,我们就很难冲出重围,所以,能够分散一下他们的目标,我们就有机会了。”

  兰⽩道:“怎么分散他们?叶少侠,他们如果只跟定我们呢?”

  叶长青道:“不可能。”

  兰⽩道:“为什么?他们不是瞎子!”

  叶长青笑道:“不错,他们不是瞎子,可是,我们可以要他们变成瞎子!”

  兰⽩有些不解,⽟翠笑了笑道:“兰妹,夜⾊已深,要他们变成瞎子,并不困难。”

  兰⽩哦了一声道:“是不是熄去灯光?”

  叶长青道:“兰⽩姑娘,这似乎是目下唯一可行之法了。”

  兰⽩道:“他们不会也熄去***吗?到时候,大家不是都变成瞎子了吗?”

  叶长青笑道:“这更好了,我们宁可瞎撞,也不能在亮光下被围。”

  这时,丁峰、马良已和莲花号上的四名壮汉,一同走了过来。

  马良恭敬地一抱拳,道:“剑使召唤属下,属下已将画舫上的兄弟带来了。”叶长青点点头,道:“马良,我须要两名死士,不过,他们也许不会必死。”

  马良道:“剑使只管指定他们中任何两名。”

  叶长青笑道:“马良,我对他们了解得不多,所以,这种比较危险的任务,必得要选出两个机警一点的人,希望你能代我选定。”

  马良笑了笑,转⾝看了看四个人,道:“剑使的话,你们听到了?”

  四人同时应声道:“听到了。”

  马良沉声道:“你们哪两个愿意冒死担此重任?”

  四人竟然同时应声道:“属下愿往。”

  ″道:“马兄,他们个个视死如归,要他们冒险犯难,自然是个个争先,不甘人后了!

  我看,还是你指定两名吧。”

  叶长青颇为感动,点头道:“不错,马良,你指定两个人最好。”马良道:“是。”他转⾝向其中两名。一指道:“张陵、⻩安,你们两个出来。”

  张、⻩二人应声而出。

  马良道:“剑使,请指示任务。”

  叶长青点了点头道:“张陵、⻩安,你们驾驶莲花号画舫熄去***,向相反方向行去,只要敌方小舟分散追赶之后,你们立即弃船,泅⽔跳上接应你们的小舟,到小积山会合。”

  张、⻩两人抱拳应了声:“是!”双双转⾝,跃向莲花号画舫。

  叶长青看看丁峰道:“调派两条小舟接应他们。”

  ″道:“属下这就去办。”大步走向船尾。

  叶长青向马良一挥手,接道:“马良,你和他们两人,就留在这艘画舫上,帮助我们催舟疾驰。”

  马良道:“是!”略一迟疑,又道:“剑使,本船是否也要熄去***?”

  叶长青道:“暂时不必,等莲花号引开对方一半船只之后,再行熄灯疾驰。”马良微露笑容,抱拳道:“属下遵命。”率领那两名属下,也向船尾走了过去。

  ⽟翠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这时方嫣然一笑道:“叶兄指挥若定,不失大将风度。”

  叶长青深深地吁了一口气道:“形势人,在下也是勉为其难,倒叫姑娘见笑了。”

  兰⽩淡淡地笑道:“叶少侠,我姊姊没说错,你这份镇定功夫,就非常人所及。敌我实力,不啻十与一之比,你能从容不追的分配人手,制敌机先,本来就称得上大将风范嘛。”

  叶长青感的一笑,道;“谢谢⽟兰双姝的夸赞,看来,咱们脫围到小积山之行,该有一半成功的机会了…”语音未落,忽然变⾊说道:“丁峰没有说错,对方的船速果然加快了一倍了。”

  就这盏茶时光,原本是八十丈的距离,已缩短到四十丈不到,片片小舟,点点***,巳在左舷外形成了一堵灯墙。

  不过,莲花号这时已掉头而行,向来路疾驰。

  对方的船队,似是没有料到莲花号会忽然掉头,并且熄去***,一时之间,船队半圆形的灯墙有了片刻的凌

  ⽟翠瞧着微微一笑道:“叶兄,你的计划成功了一半了。”

  叶长青对自己的这条敌之计,并无绝对把握,一见对方船队突然凌,心中不由得暗暗一喜,但他口中却接道:“⽟翠,敌船未见行动,只怕…”语音未已,兰⽩已咯咯笑道:“瞧,他们真的拨了一半船只去追莲花号了。”叶长青笑了笑,向已经回来守在自己⾝后的丁峰一挥手道:“丁峰,要我们的船只全部熄去***,猛力打桨,向小积山集中。”

  ″道:“是!”只见他从⾐襟下掏出一小小竹哨,曲指一弹,竹哨凌空飞去,带起一阵尖啸之声。

  叶长青凝目望去,竹哨破空之声甫起,自己⾝边的灯光忽然熄去,而散布在湖面上的几只堡的小舟上的***,也同时不见。

  ⽟翠了一口气,道:“叶兄,他们只怕又要手忙脚了。”

  叶长青道:“不一定,据刚才何寒⾐所言,对方乃是谋定而来,必是计划十分周密,咱们要想趁黑脫出重围,只怕不易。”丁峰笑道:“剑使不必耽心了,就属下所知,湖‮海上‬夜二更过后,常常起雾,再有片刻,湖面雾浓,他们纵然点起火把,却也奈何不了我们了。”

  叶长青道:“但愿如此…”

  这时马良疾行而来,抱拳道:“剑使,张陵、⻩安已依令弃船,‮全安‬上了小舟。”叶长青的脸上露出笑容道:“很好!”

  ″目光一转,向马良道:“马兄,小积山的地形易守难攻,马兄可否先驾小舟抢先登⼊,以免对方发现我们的企图,阻断我们的去路?”

  马良道;“丁兄好好保护剑使…”转⾝步向船尾。跳⼊一只小舟,打桨而去。

  叶长青皱眉道:“丁峰,马良去过小积山吗?”

  ″道:“去过。”

  叶长青道:“小积山有没有居民?”

  ″道:“没有。那只是湖中的一处小山,面积不大,三面都是峭壁,只有向南的一面是百丈平滩所以易守难攻。”

  叶长青道:“你也去过吗?”

  ″道;“属下只去过一次。”回头一望,接道:“剑使,对方的船队已经分散了。”

  兰⽩道:“他们找不到我们,自然只有化整为零的截击啦。

  叶长青道:“到小积山还有多远?”

  ″因眼见叶长青指挥若定,对于转进到小积山行动已大有信心,故而脸上已不似先前严肃,笑了笑道:“回剑使,小积山的山影已在前面,在对方小船追上我们之前,一定可以赶到。”

  ⽟翠笑道;“叶兄,你看,那不就是吗?”

  叶长青举目望去,果然不远处已隐隐的露出一座小山的黑影,不由得心中暗喜。

  兰⽩却忽然失声道:“那是什么?”

  众人举目望去,只见湖面之上忽然燃起一片大火,照得湖面十分明亮。

  ⽟翠皱眉道:“是一条船失火了。”

  叶长青目光闪动,低声道:“丁峰,那是不是我们的船?好像是莲花号吧?”

  原来那火光升起的方向,正是莲花号行驶的方位。

  ″道:“回剑使,那条船大概是莲花号。”

  叶长青道:“他们既然能火焚莲花号,必然也不会放过我们这条船…”

  ″脸⾊一变,道:“剑使,属厂去帮他们摇橹。”一转⾝,奔向船尾。叶长青看了看四周,向⽟兰双姝道:“你们快到舱里去。”

  ⽟翠一笑道:“不必了,叶兄,如果他们赶来放火,在舱里面可逃不了被烧死啊。”兰⽩接道:“叶少侠,我们在舱面上容易跳⼊⽔中,你不会⽔,我跟姊姊在你⾝边,至少可以在⽔里面托着你呀。”

  叶长青皱眉道:“你们本来不必为我涉险的…”

  ⽟翠幽幽一笑道:“反正我们也活不久了,早死,迟死,也不过是五六天的事,叶兄,你别为我们耽心。”

  兰⽩也笑道:“是啊,我们要是能救了你,至少也可以赎回上次出卖你的罪孽吧!”

  叶长青正想说话,一只小舟,忽然冲了过来。

  兰⽩脸⾊一变,冷笑道:“他们找死来了…”

  鸦口刀一扬,正要出手,叶长青已看清了船上站着的那人乃是引着自己进⼊堡的杀手夏杀。

  他来不及喝阻,只得一伸手抓住兰⽩的手腕,低声道:“是我们的人。”

  兰⽩这时也看出来人是谁,低声道:“是他?我跟姐姐见过他一面。”

  夏杀在这眨眼之间,已到了画舫的右舷。

  ″这时由船尾走了过来,道:“夏兄也赶来了吗?”

  夏杀道:“何剑使要我来告诉叶剑使,他在明天天亮以前,才赶得回来。”叶长青道:“夏兄,何寒⾐现在何处?”

  夏杀道:“在岸上,可能是遇上了⾼天健那一伙人。”

  叶长青心中一惊,道:“⾼天健?”

  夏杀此刻已上了画舫,应声道:“何剑使只是这样猜测的。”

  叶长青环顾了一下那些散布在湖上隐隐约约的小舟,接道:“丁峰,你看我们能赶到小积山吗?”

  ″道:“能。”

  他答得十分肯定,⽟兰双姝不由得笑了一笑。

  叶长青深觉自己初次对敌,就陷⾝重围,若是不能平安出险,岂不是有负⻩堡主重托之任吗?是故他的心情十分沉重。

  幸好对方火焚连花号之后,大部分小船都围在莲花号四周,查看莲花号上的人是否会跳⽔逃生。

  这一来,叶长青这条画舫却能平安抵达小积山的南面沙滩。

  叶长青深深的吁了一口气道:“丁峰,立即清查我们的船只,设法让他们平安上岸。”

  ″道:“属下这就去办,剑使请和两位姑娘先到岸上吧。我要马良来替剑使引路。”叶长青道:“好。”

  当下和⽟兰双姝,下船上岸。

  马良立即随着他们上岸了。

  画舫在丁峰指挥下,很快的向东边的山凹驶去。

  口口口

  小积山的面积不大,除了南面的百丈沙滩,其他三面都是山岩峭壁。

  叶长青、⽟兰双姝在马良引导下,越过了一座小山,正深⼊小积山的主峰。

  敢情,这座小积山如是由侧面来看,颇似一只倒放⽔上的葫芦,顶部是那片沙滩,尾部就是主峰。

  四人在浓雾渐起的夜⾊中,披荆斩棘,攀行在岩石草木之间,若非马良引路,叶长青倒不会觉得什么,⽟兰双姝可就要吃苦了。

  至少,她们那一⾝罗衫就无法保持完整。

  越过一处断岩,就到了主峰。

  叶长青稍一打量峰顶上的不⾜丈许的一块平整巨石,道:“马良,这儿平时有没有渔民停留?”

  马良道:“没有。”

  湖上浓雾已四面升起,对方的小舟上***,已变得昏暗、朦、若隐若现了。

  叶长青吁了一口气道:“马良,浓雾已起,我们的人会不会在湖上途?”

  马良道“不会。”略一迟疑,接道:“剑使,山顶上雾浓,属下记得在前峰的半山,有一处草棚可以勉強暂避露⽔气。”

  ⽟翠接道:“我的头发都了,有个草棚挡挡露⽔,也是好的。”

  叶长青看了⽟兰双姝一眼,笑了一笑。心想:女人永远是女人,在困难中,仍然忘不了爱美的天

  但他却没有说出来,只向马良点了点头道:“丁峰他们知道那个草棚?”

  马良道:“知道,那座草棚,是他派人搭的。”

  叶长青转⾝向二女道:“两位姑娘请啊!”兰⽩想说什么,但却忍住了。

  在马良的引导之下,他们循着原路下了主峰,迈过前峰,终于来到了一间依着山岩搭成的小草棚。

  草棚的后面,是峭壁作墙,左右两边,各挂了一片油布。

  向着那沙滩的一面,却是空着的,坐在草棚之中,可以展望那沙滩的一切。

  此刻因为浓雾満天,故而他们并未觉得这草棚搭在此处的重要。

  四人刚刚进⼊草棚,丁峰就匆匆的领着四名大汉,把画舫上的食用之物,送了进来。

  ⽟翠微微一笑道:“你们想得真周到。”

  兰⽩接道:“叶少侠,你这些手下,真会办事。”

  叶长青道:“他们训练有素,能有今天这等成就,全是⻩堡主的才智。”

  ″指挥四名大汉放下食物,等他们出了草棚,这才低声道;“回剑使,连夏杀划来的船,我们一共有八条小船,已全部到了小积山,只是…”迟疑了一下没往下说。

  叶长青道:“丁峰,有什么话,只管说。”

  ″道:“八只小船的四艘,已经在脫围时撞得有了裂痕,目下已是半沉半浮,不能再用了。”

  叶长青道:“眼下我们还要用吗?”

  ″道:“损坏了小舟,乃是属下疏忽之罪。”

  叶长青道:“不妨,⽔上脫围,人员能够无伤,已经不容易了。”

  语音一顿,又道:“对方的船呢?有没有跟过来?”

  ″道:“没有,不过黎明之前,他们一定会发现我们…”

  ⽟翠笑道:“画舫呢?那是一个很大的目标。”丁峰道:“画舫已蔵在山岩的峭壁之下,加了草木伪装,他们不到近前,发现不了。”

  叶长青道:“那很好…”目光一转,接道:“丁峰,既然画舫可以伪装,对方怎么发现我们行踪?”

  ″道:“属下相信,对方也会上岸来查探,小积山方圆不过两里,所以…屑下才有这等想法。”

  兰⽩一笑道:“他们敢上岸吗?我们也不是死人,等着他的上来找。”

  ″道:“敌势強大,姑娘,一旦动手,必然伤亡很重。”

  兰⽩一怔道:“你是说,我们最好不跟他们动手?”

  叶长青接道:“丁峰,你好像还有什么事没有说出来,是吗?”

  ″道:“属下不敢隐瞒剑使,夏杀来此之时,曾经发现,对方除了小舟之外,还有两艘双桅船。”

  叶长青道:“哦?船上的人是谁?夏杀知道吗?”

  ″道:“夏杀说,可能是狂龙、飞鹰…”

  叶长青听得一怔道:“狂龙、飞鹰?”

  ″道:“夏杀曾看到那两艘船上,各有一个标识…”

  ⽟翠道:“是龙?还是鹰?”

  ″道:“一条是龙,一只是鹰。”

  叶长青道:“如此看来,大概是不会错了,狂龙、飞鹰出现在太湖,实在是…想不到。”

  ⽟翠道:“叶兄,对方若是狂龙、飞鹰,咱们可得好好布置一下了。”

  叶长青道:“不错。”

  他看了看丁峰、马良,接道:“我们一共有多少人?”

  ″道:“连两位姑娘算上,只有十六个人。”

  ⽟翠道:“叶兄,人多人少,不是问题…”她叹了一口气,似笑非笑,接道:“不是我小看了叶兄,七剑追魂,只怕不容易胜得了狂龙、飞鹰。”

  叶长青道:“⽟翠,我叶某人能活到今天,就是尚有自知之明。一个狂龙,或是一个飞鹰,也许我还能有机会一拼,两人全来的话,事情就有很大的不同了。”

  马良道:“剑使,何剑使会赶来的。”

  叶长青道:“问题是何寒⾐赶到之前,他们如果发动攻势呢?”

  ″道:“我们会全力一战,就算我们战死,也要保护剑使的‮全安‬。”

  叶长青感的笑了一笑。

  马良接道:“剑使放心,堡的人,并不怕死…”

  叶长青道:“你们一片忠心,我很感。重要的是,我不能眼看着大家战死此地。”

  他语音一顿,又道:“丁峰,你传令下去,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出手对敌。”

  ″一怔道:“这…”叶长青道:“我要他们躲起来。”

  ″道;“剑使,他们…”

  叶长青道:“我知道他们没有人怕死,不过,遇到了狂龙、飞鹰,拼死是没有用的。”丁峰道:“是。”

  叶长青知道丁峰口中虽然应了是,但心中明明不愿,笑一笑,接道:“丁峰,不但是你们不能出手,何寒⾐赶到之前,连我也不愿露面,堡主要我带你们到太湖,我要你们每个人都能丝毫无伤的回去呀。”

  ″点头道:“属下明⽩了。”

  叶长青道:“画舫靠在山脚下,很稳当吗?”

  ″道:“掩蔵得很好。”

  叶长青回顾⽟兰双姝道:“画舫的舱房,设有榻,你们最好能到画舫中休息。”

  兰⽩笑道:“你呢?”

  叶长青道:“我留在此处。”

  ⽟翠微微一笑道:“妹妹,我们走吧!”

  叶长青道;“丁峰,你送两位姑娘上船去。”

  ″道:“是!”向二女道:“请!”

  ⽟兰双姝缓缓举步,随着丁峰行去。

  叶长青目送丁峰等离去之后,立即和马良步向沙滩之上。

  举目所见,湖上小舟的灯光,也越发的稀少,仿佛对方已放弃了追寻叶长青等人的企图。

  但是,敌方用心究竟是什么呢?叶长青可不敢托大,只因夏杀所见到狂龙、飞鹰的标志,像一块千斤重石庒在叶长青的心头。

  如果那些小舟是狂龙、飞鹰的手下,他们决不会就此罢手的。

  狂龙、飞鹰在江湖上的声誉,叶长青心里有数,这两个人可是像天才般的疯子。

  除非他们不想去做一件事,否则,玩掉了小命,也不会退缩。

  是以,叶长青才会觉得那些小舟井未近小积山,殊为出人意料。

  一念至此,叶长青不噤叹了一口气道:“希望夏杀真的看错了才好。”马良走在叶长青⾝后,闻言接道:“剑使,夏杀素来机智,也甚为谨慎,如果他说是狂龙、飞鹰,十之七八是不会错的了。”

  叶长青道:“马良,我也知道夏杀不会看错的。否则我又怎么会要丁峰传令,不许我们人出手?”

  马良道:“剑使关爱部属,我们…都很感。”语音一顿,接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叶长青道:“坐以待毙?”

  马良道:“小积山没有储备食用之物,十六个人怎么过下去呢?”

  叶长青笑道:“不妨,天下没有饿死的人…”

  语音未已,只见丁峰匆匆赶了过来。

  蒙蒙夜⾊之中,叶长青发觉丁峰脸⾊甚为怪异,心中暗暗一惊,脫口道:“丁峰,出了什么事情吗?”

  ″不安地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属下发现了敌人踪迹。”

  叶长青也皱了皱眉道:“你见到了他们?”

  ″‮头摇‬道:“属下并未见到他们,不过…两名留在剑使那草棚外的暗桩,却被人点了⽳道…”

  叶长青哦了一声道:“有这等事?那两名暗桩何在,对方的点⽳手法如何?”

  ″道;“点⽳的手法极为⾼明,属下没敢移动,特来告剑使。”叶长青冷冷笑道:“走!”

  三人迅速的奔向那草棚,只见两名堡的弟子,分别躺在棚外地上,昏不醒。

  叶长青小心的检查了一下两人,低头沉昑不语。

  ″、马良全神戒备,防着有人突袭。

  叶长青忽然一伸手,在左面的那名堡弟子⽟枕⽳上一拍,口中却道:“好⾼明的拂⽳手法…”

  那名弟子,应手发出一声叹息。

  叶长青如法施为,将右面躺着的那名弟子⽳道,也同时‮开解‬。

  ″、马良互相看了一眼,傲有笑意。

  敢情,丁峰曾经试过了三种手法,都解不开这两名弟子的⽳道,叶长青却能一拍而解,使得丁、马二人对叶长青的武功,增加了八成信心。

  叶长青缓缓的站起⾝子,看看那两名已然清醒却依然无法起立的弟子,挥了挥手道:

  “丁峰,将他们抬⼊画舫休息,再有两个时辰,就可以恢复了。”

  ″道:“是!”只见他向外作了个手势,立即有四名堡弟子疾行而来,将两名躺在地上的弟子抬走。

  青看的暗暗点头,知道在草棚附近,丁峰一定安排不少人,护卫着自己的‮全安‬。当下目光一转,接道:“丁峰,别的地方有没有动静?”

  ″道:“属下尚未接获发现敌踪的报告。”

  叶长青略一沉昑,步⼊草棚。

  ″、马良紧紧地跟在他⾝后。

  草棚里面,一切如旧,但叶长青却觉得,有些事儿不大对劲。

  回顾了丁峰一眼,道:“丁峰,你把那些食用之物,又蔵起来了吗?”

  ″摇‮头摇‬道:“没有啊!剑使跟马兄没有吃吗?”

  马良道:“剑使跟兄弟在你们离开之后,就去了滩头啊!”

  ″怔了一怔道:“会是什么人拿走了这些酒菜呢?”

  马良看了叶长青一眼道:“剑使,会不会是那些下手暗算本堡弟子的人拿走了?”

  叶长青道:“你认为下手点了本堡弟子⽳道的人,只是为了拿走这些食用之物吗?”

  马良道:“属下只是觉得奇怪…除了那下手之人以外,还有什么人能拿走这些食物?”

  ″道:“也许,对方想拿走食物,饿得我们无力应战。”

  叶长青笑道:“湖中多的是鱼虾⽔产,想饿得我们无力应战,怎么可能?”

  丁、马二人互望了一眼,也觉得叶长青说的有理,以来人武功之⾼,不会想不到湖中的⽔产可以果腹。

  显然,此人拿走了食物,必是另有原因。

  叶长青这时已迅快的在草棚中各处检查了一遍。

  ″和马良,也走到草棚之外,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没有任何可疑的事物留下。

  叶长青沉昑了一阵,道:“马良,这小积山,你知道的多不多?”马良道:“属下以前来过两次。”

  ″道:“属下也来过一次。”

  叶长青道:“你们确实知道这儿没有人住吗?”马良道:“全山每一个地方都勘查过,平时除了偶然有避风的渔舟之外,山上人夜后从来没有人留住过。”

  叶长青道:“哦?全山每一处都查过了吗?”

  马良道:“查过…”

  他忽然语音一顿,迟疑了一下,接道:“除了…除了…”叶长青道;“除了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你们没有查到外

  马良道:“回剑使,小积山凡是人迹可到之处,我们都去过了!只有后山面湖的那片百丈峭壁,无法登攀.没有去过。”丁峰道:“属下曾划着小舟,到过那面峭壁之下,那儿悬崖回立,寸草不生,不可能有人停留。”

  叶长青道:“这么看来,必是有人在我们之前,潜⼊这小积山了。”

  ″道:“属下这就去搜查。”马良道:“丁兄,我们分头查,你去后山,我去停舟之处。”

  叶长青道:“不必分开行动,你们跟我一道走。此人武功不弱,聚在一起,也好有点照应。”

  丁、马二人心中明⽩,叶长青是怕二人对付不了那个来犯之人,才故意要他们跟着他聚在一起,以免二人遇上了对方,受到伤害。

  ″、马良十分感地应声道:“剑使关爱属下,属下等自当遵命。”

  叶长青微微一笑,当先走出草棚,口中却道:“我们先去看看⽟兰双姝。”口口口

  ⽟兰双姝离开了草棚回到画舫之后,由于⾐履尽,两人匆匆的换下长衫,取下了珠饰,披散了长发,略事梳冼之后,本来是打算稍作休息,养养精神,以便应付強敌。

  不料,四名大汉在夏杀指挥下,抬来了两名被人暗算的堡弟子,放在前舱。

  遇上了这等事,⽟兰双姝哪里还能安心休养。

  她们盘问了夏杀,却问不出任何头绪。

  夏杀本就不明內情。

  兰⽩的子比较急,拖着⽟翠,要去草棚找叶长青问。

  ⽟翠也觉着此事有些蹊跷,笑了一笑道:“妹妹,我们就这么走去吗?”

  兰⽩道:“不这么走去,怎么去?姐姐,你还要人用四抬大轿来抬你吗?”

  ⽟翠一掠垂肩长发道:“至少,我们得簪起头发,别让叶兄瞧了你笑啊。”

  兰⽩闻言看看⽟翠,不噤笑道:“姐姐,我忘了我们…”

  一转⾝,钻⼊了內舱。

  ⽟翠瞧着兰⽩的背影,笑了一笑,正要举步⼊舱,只听得兰自在舱內发出了惊叫之声。

  ⽟翠脸⾊一变,闪⾝跨⼊舱內。

  顿时,⽟翠也怔住了。

  敢情,兰⽩正站在前发呆。

  ⽟翠皱眉道:“怎么啦?”

  兰⽩指着上道:“姐姐,咱们的⾐服不见了。”

  ⽟翠呆了一呆,走了过去。

  她们姐妹脫下的外衫,原本放在上,这时果然是不见了。

  ⽟翠一转⾝,再看看那小小的妆台,不噤脸上神情又是一变。

  兰⽩这时也转过⾝来,目光向妆台,脫口道:“姐姐,咱们这珠翠、铁环呢?”

  ⽟翠道:“有人来过了。”

  兰⽩道:“可是…我们怎会不知道?姐姐、我们就在前舱呀?”

  ⽟翠皱眉道;“兰⽩,如果这个人能在这一刹那拿走了东西,我们却没发现,这个人一定是江湖上的绝顶⾼手。”

  兰⽩一怔道;“⾼手?”

  ⽟翠道:“如果不是⾼手,他能拿得走这些东西?⽟兰双姝的名号,真的那么不值钱吗?”

  兰⽩沉昑道:“姐姐,我只是有一点不明⽩!”

  ⽟翠道;“哪一点?”

  兰⽩道:“倘若这个人有这么⾼的武功,他跑来拿走我们的⾐服首饰,又为的什么?”

  ⽟翠苦笑道:“这…我也是想不通。…”

  兰⽩笑了笑接道:“姐姐,这个人会不会还躲在船上?”

  ⽟翠被兰⽩一言提醒,失笑道:“你瞧;咱们只想到来人是个⾼手,却忘了先查查看了…”

  话音一落,两人分头在舱內寻找。

  这间舱房不大,要躲一个人.也只有下面,可是,下面却是空空如也。

  ⽟翠苦笑了一声,道:“走了。”

  兰⽩正靠在窗子一边,接道:“这窗栏上还留有⽔渍,姐姐,这个人是由窗子爬进来的。”⽟翠道:“算了,我们还是先去找叶少侠吧!”兰⽩走过来,接道:“我得梳梳头…”忽然又是一怔,道:“姐姐,梳子呢?你…放在那儿?”

  兰⽩两手一摊,道:“可不?”

  ⽟翠沉昑了一下,道:“奇怪!这个人…怎么会连梳子也拿走了?”

  兰⽩淡淡一笑道:“据说当小偷的最忌讳是⾝⼊人家,空手而返,也许,这个小偷只好拿把梳子充数…”

  ⽟翠失笑道:“除了梳子,还有我们的首饰跟⾐服呢?他怎么会空手而返?”

  兰⽩笑道:“姐姐,这种事,大概只有抓到那个小偷才能问明⽩了。”

  ⽟翠一掠长发的鬓角,吁一口气道:“总算他来得早,如果是等我们⼊睡以后…唉,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兰⽩笑道:“会杀了我们?”

  ⽟翠看了兰⽩一眼,接道:“兰⽩,姐姐我倒无所谓,对你…总是不好啊!”兰⽩微微一笑,接道:“姐姐,⽟兰双姝,在江湖上声名不好,知道我是清清⽩⽩的人,大概只有姐姐你一个人…”

  ⽟翠‮头摇‬道:“不!还有一个人!”

  兰⽩道:“谁?”

  ⽟翠道:“叶长青。”

  兰⽩忽然低下头去,久久不语。

  叶长青,不过是一个人的名字…但是,这个名字对兰⽩究竟还有着一些别的意味。

  哪个少女不怀舂?兰⽩浪迹江湖,成为人人闻名丧胆的女杀手,但她仍然是人,是个清⽩纯真的女人。

  她看过的男人多如牛⽑,但是,能像叶长青这样被自己出卖了,而依然能宽恕她们的人,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兰⽩从⾝⼊太湖,被别人当作了饵来引叶长青的那一瞬起,她心中就忽然对叶长青升起了一份浓浓的歉意。

  不过,那只是歉意。

  现在,不然了。

  ⽟翠的一句话,勾醒了她心中的情思,猛然间,她发现叶长青三个字,在她心中沉重的有如千斤。兰⽩幽幽地拍起了头,大大的眼睛里,滚动着泪珠,低低的叫了一声:“姐姐…”

  ⽟翠搂着兰⽩,默默地摇着兰⽩双肩,半晌方道:“走,我们先去看看叶长青!”

  兰⽩想说什么,但却没说。

  ⽟翠拉着她,一同走出舱门。

  夏杀还在为那两名堡的弟子推拿,看样子,已比刚才好多了。

  ⽟兰双姝跨到船头,正要上岸,只见远处人影飞驰,叶长青在丁峰、马良的护卫之下,疾奔而来。

  ⽟翠一拉兰⽩,笑道:“他来了。”

  兰⽩叹了口气道;“不错。”

  眨眼之间,叶长青已跃上了画舫。

  他一眼瞧见⽟兰双姝,只穿着紧⾝⾐衫,立于船头,不噤心中一惊,脫口道:“两位姑娘怎么不安歇?”

  ⽟翠淡淡一笑,道;“叶兄,你想想,我们能够睡得着吗?”

  叶长青略一打量眼前景象,笑了一笑道:“敝堡两名弟子,被⼊点了⽳道,都是在下无能…打扰姑娘们不能安歇,在下深感歉疚。”

  ⽟翠笑道:“叶兄,如今我们可是患难与共,同仇敌忾,你还说这些客气话作甚?”

  叶长青笑道;“本是在下顾虑不周,才会…”

  兰⽩忽然接道:“叶少侠,我们这儿也出了点小事呢!”

  叶长青一怔道:“哦?”

  ″、马良互望了一眼,心中大为不安。

  马良忍不住脫口问道:“姑娘,这儿…出了什么事啊?”

  兰⽩道:“丢了东西。”

  叶长青道:“丢了东西?怎么会?”

  兰⽩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会丢的嘛?”

  叶长青看了⽟翠一眼,接道:“⽟翠,是你们的东西丢了?”

  ⽟翠笑道:“可不是?你瞧,咱们姊妹脫下来的⾐服,被人偷走了。”

  ⾐服被偷,大大出乎叶长青意料之外,呆了一呆,道:“⾐服?只偷了你们的⾐服?”

  ⽟翠道:“还有,我们打头上松下来的首饰和梳头用的梳子,也都丢了。”

  叶长青哦了一声道:“首饰丢了…还有道理,这梳子又能值几何?”

  兰⽩嫣然一笑道:“叶少侠,就算连首饰算在內,也值不了多少钱呀…”

  ″接道:“两位姑娘的东西,是几时失落的?”

  兰⽩道:“刚刚才丢的。”

  ″听得一怔。

  马良脫口道:“两位姑娘…刚才不在船上吗?”

  ⽟翠道:“在!”

  马良看了叶长青一眼,没有说话。

  叶长青皱眉道:“⽟翠,你是说…有人在你们⾝边,拿走了你们的东西,你们居然不知道?”

  ⽟翠道:“不错!”

  兰⽩道:“叶少侠,我跟姐姐正在舱外跟夏杀他们说话,有人偷偷的进了內舱,把东西拿走了。”

  叶长青沉昑不语,似是有些不信。

  ″接道:“⽟兰双姝,名震江湖,有人能在两位姑娘不及十步之处,拿走了东西,这件事…”

  兰⽩抢先笑道:“我们已经找到了有人潜⼊的痕迹,自然不会错了。”丁峰接道:“姑娘,痕迹何在?”

  兰⽩道:“窗子上,⽔渍。”

  叶长青忽然一盲不发,疾步进⼊內舱。

  ″、马良紧紧跟在叶长青⾝后。

  ⽟兰双姝和夏杀也走了过来。

  叶长青扫视了舱內一眼,移步走到窗前,发现窗上果然还留有⽔渍,不由得皱眉道:

  “是这扇窗子吗?”

  ⽟翠道:“不错!”

  叶长青探头窗外,看看暗黑的湖⽔,长叹道:“湖⽔茫茫,哪儿有踪迹可找?”

  兰⽩接道:“叶少侠,如是有什么踪迹可循,我们也不会等在这儿了。”

  叶长青缓缓走回舱內,沉昑了一下,接道:“丁峰,立即传令下去,加強戒备。”

  ″应声道:“属下遵命。”

  转⾝直向舱外行去。

  叶长青看了马良一眼,道:“马良,能不能派两个兄弟,下⽔去查查?”

  马良道:“剑使的意思,只有画舫附近吗?”

  叶长青道:“不错?”

  马良道:“属下打算亲自率人下⽔查看。”

  叶长青道:“很好!”马良双手抱拳一礼,举步走到夏杀⾝边,低声道:“夏兄,小心保护剑使。”夏杀道:“马兄放心!”

  马良⾝形一闪,出舱而去。

  口口口

  画舫的船⾝之下,马良率领了张陵、⻩安,正在⽔中查看。

  马良知道叶长青的意思,并不是要他们下⽔追踪盗物之人。

  要在⽔里面去找什么痕迹,那是决不可能。

  叶长青岂是那等笨人?

  因此,马良和张、⻩二人,在⽔下面要查的,是看看有没有在舱底施展什么手脚。

  船⾝⽔线以下,长満了绿苔,爬満了螺丝。

  他们几乎是一寸一寸的在找,从头到尾,来来回回的查看了三遍。

  还好,没有丝毫破坏的迹象。

  马良招呼了张、⻩二人,升出⽔面。

  叶长青一见马良出⽔,立即问道:“有什么可疑之处?”

  马良腾⾝一跃,上了画舫,‮头摇‬道:“没有。”

  兰⽩微微一笑道:“叶少侠,其实,你大可不必要他们下⽔去看的。”

  叶长青道:“哦?”

  兰⽩道:“那个人如果真想弄沉画舫,只怕不等我们由岸上回来以前,他就凿沉了这条船了呀。”

  叶长青不由笑了一笑道:“兰⽩,你很聪明。”

  兰⽩被他称赞了一句,不噤心中泛起一股甜甜的羞意,低声道:“多谢叶少侠夸奖…”

  ⽟翠嫣然一笑,接道:“叶兄,眼前这件事,我看你也用不着再烦心了…”

  叶长青‮头摇‬道:“⽟翠,你们丢了东西,堡又伤了人…而且…”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接道:“不瞒你们说,那草棚之內跟这儿一样,也丢了一点不值得一提的东西,这件事要是不查明⽩,在下怎能不心烦?”

  ⽟翠怔了一怔道:“草棚里也丢了东西吗?”

  叶长青道:“所有的食物,全都不见了。”

  兰⽩哦了一声道:“吃的东西,全都丢了吗?”

  叶长青苦笑道:“可不,连一块饼都没有留下。”

  兰⽩失声笑道:“我看,我们遇到野人了。”

  马良接道:“小积山上上下下,敝堡已然派人查明,从来无人居住。”

  兰⽩道:“正因为没有人居住,才会是野人嘛!不然,又怎么会叫野人呢?”

  她说的振振有词,马良倒一时为之语塞。

  兰⽩道:“叶少侠,我看…不论是野人也好,不是野人也好,这小积山上另外有一个人,大概是不会错的了。”

  叶长肯道:“不错。”

  兰⽩道:“因此,为今之计,咱们似乎是先可以确定的是,找出这个人,是最重要的事。”

  叶长青笑道:“那还用说吗?”语音顿了一顿,接道:“问题是,咱们怎么找?那儿去找?”

  ⽟翠笑道:“叶兄,我觉得…这个人他…”

  叶长青道:“这个人怎么样?”

  ⽟翠道:“似乎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敌意。”

  叶长青沉昑不语。

  马良道:“⽟翠姑娘,此人偷走了两位的⾐饰,又伤了堡的两名弟子,怎会没有敌意?”

  ⽟翠道:“如果此人真有敌意,马兄,堡的两名弟子只怕不止于⽳道被制吧!还有,他来偷取⾐饰之时,我和兰⽩、夏杀及受制⽳道的人都在舱面之上,他要暗中想置我等于死地,老实说,实是易如反掌啊!”马良怔了怔道:“姑娘分析的有理,在下…见不及此!”

  叶长青道:“⽟翠,倘若此人不是狂龙、飞鹰手下,他似是不必伤我堡门下兄弟啊!”⽟翠道:“他要盗取食物,不伤人,只怕进不去草棚吧?”她略一顿了顿,接道:“丁峰、马良的安排,一定十分精密,任何人想接近草棚,必在贵堡属下监视之內…”

  叶长青看了看马良。

  马良道:“姑娘说的不错,任何人要进草棚,必须通过两个本堡弟子的监视。”

  马良略一停顿,又接道:“剑使,此人能一举点下两人⽳道,而避过另外两名弟子的监视,武功之⾼,只怕…只怕…”

  他迟疑了一下,没有往下再说。

  叶长青道:“只怕怎么样?”

  马良犹豫了一下,道:“剑使请恕属下放肆,属下的看法,这人武功不在本堡五大剑使之下。”

  叶长青笑道:“丁峰,你不说,我也知道,此人点⽳手**力之強,连本座也自叹弗如…”

  他吁丁一口气,接道:“小积山忽然出了这样一个⾼手,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兰⽩笑道:“他拿走了我们的东西,我们可要找他拿回来…叶大侠,你说了半天,打不打算去个野人找出来呀?”

  叶长青道:“当然要找!”

  兰⽩笑道:“那就走啊…”叶长青道:“这…且等丁峰回来再说吧!”

  夏杀接道:“剑使,属下去找丁峰…”

  一抱拳,跃下船去。

  ⽟翠忽然咯咯一笑道:“叶兄,趁着丁峰未来之前,你最好想一想怎么个找法?”

  叶长青道:“姑娘的⾼见呢?”

  ⽟翠道:“妾⾝有什么⾼见…不过,我认为既然此人武功极⾼,也许他蔵⾝之处,也是别人认定不可能居住之处…

  马良脫口接道:“⽟翠姑娘,你不会认为这人能住在那直立的悬崖之下吧?”

  ⽟翠道:“为什么不能?他不是武功⾼绝吗?”

  叶长青道:“可能!对!也许那悬崖之下,就是此人隐⾝之地!”

  回顾马良一眼,接道:“马良,那地方由上面真的下不去吗?”

  马良道:“峭壁直立,猿猴亦无法攀登。”

  叶长青哦了一声道:“如有绳索呢?”

  马良道:“借助绳索自然可以…不过,剑使,我们查看之时,并未见到过任何攀援的痕迹以及任何可资固定绳索之物。”

  叶长青道:“哦?这是说没有人从上面下去过了?”

  马良道:“正是如此。”

  ⽟翠接道:“马兄,接近⽔面之处,是否也曾仔细查过?”

  马良道:“查过。”

  兰⽩笑道:“马兄,⽔下面呢?”

  马良道:“⽔下也查过,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一兰⽩道:“我不相信!”

  叶长青看了马良道:“会不会漏了什么所在?”

  马良道:“属下奉命行事,向来十分小心,除非不是人力所及之地,否则,小积山每一寸土地,属下等都已查明。”

  ⽟翠忽然向马良笑道;“马兄,你们察看悬崖之时,有没有派人堕下去过?”

  他顿了一顿,接道:“那片悬崖,由湖面上可以看得明⽩清楚…是以用不着派人堕下去看。”

  兰⽩笑道:“这就是唯一可疑之处了。”

  叶长青点点头道:“不错,能够飞拔绝壁之人,世间并非没有,所以,这片悬岩确应重新查看…”

  说话之间,丁峰、夏杀疾行回到船上。

  ″抱拳道:“剑使唤我?”

  叶长青道:“他们都已安排好了?”

  ″道:“人人都已奉命警戒。”

  叶长青道:“没有别的事故吗?”

  ″道:“没有…”

  他略一迟疑,又道:“只是,对方的船只虽然熄去了***,但未离去。”叶长青沉昑道:“看来,他似是要等到天明以后,再行攻击了。”

  ″道:“属下堡中弟子四人,砍伐本山较耝的树木,在那片滩头的浅⽔中打下了不少木桩。”

  叶长青笑道:“很好…至少对方的小舟,不能直接拖到岸上…”

  语音一顿,接道:“走!咱们到山顶上看看!”

  ″一怔道:“剑使要去山顶吗?”

  叶长青道:“伤人偷物之人,可能隐⾝在悬崖之中的某一处洞⽳,咱们必得下崖查看。”

  马良道:“剑使有意借用绳索攀下悬崖…”

  ″点了点头。

  兰⽩却笑道:”丁兄,我们要带几绳子。”

  ″道:“在下去找…剑使,属下取到绳索之后,就到山顶等侯。”

  叶长青点了点头,丁峰转⾝而去。

  马良向夏杀低声代了一番,要他守在画舫之上,注意对方的动静。

  ⽟翠、兰⽩⼊舱取了兵刃,这才随着叶长青下船。

  马良举手熄去了画舫船头的一盏小灯,方始跃上岸去。

  瞧他行事的细心,颇有独当一面的气概。

  口口口

  小积山的山顶之上。

  堡的弟子们曾铲出了丈许平地,是以,几个人攀上来之后,都觉得视界一宽。

  ″准备了四耝大的绳索。

  叶长青道:“马良,你把绳索挽在个石笋上,我亲自下去看看。”

  马良一怔道:“这…”

  ″道:“剑使,这等事应由属下等下去查看。”

  叶长青道:“如果那位盗物伤人的人,真的隐⾝悬岩之中,你们下去,岂是他的对手?

  快将绳索固定…”

  丁、马两人互看一眼,拉起绳索,走向石笋。

  兰⽩笑道:“丁兄,再挽一,我下去看看。”

  ″道:“姑娘…很危险…”

  兰⽩道:“我才不怕呢!”

  叶长青笑道:“兰姑娘,你们不必冒险。”

  ⽟翠笑道:“叶兄,我也打算下去呢!反正,我跟兰⽩只有五天好活嘛,有什么危险,也不过是早死五天,怕什么?”

  叶长青皱了皱眉,道:“这个…”

  ″道:“剑使,两位姑娘…他们怎会只有五天好活呢?”

  叶长青道:“丁峰,他们中了对方的毒手,五天后得不到解药,就要毒发⾝死。”

  ″道:“哦…”他脸⾊沉重的拉起两绳索,分别挽在两个石笋之上,打好了结。

  马良已把另一捆稳。

  叶长青拾起留在地上另一绳索,绕成了卷,背在自己背上。笑道:“如果绳子不够垂到⽔面,我就用这一接上。”

  ⽟兰双姝互望了一眼,⽟翠笑道:“叶兄,我们怎么办?绳子要是不够长…”

  叶长青道:“两位到了途中,已经很够了,其实,如果在下料想不错,对方隐⾝之处,应该不会太接近⽔面。”

  兰⽩道:“为什么?”

  叶长青道:“太过接近⽔面,本堡弟子,岂会发现不了?”

  兰⽩笑道:“说的也是…姐姐,咱们笨鸟先飞,抢在叶少侠前面一步吧!”

  ⽟翠道;“好哇!”

  两人各自抓起一绳索,沿着悬岩,向下攀去。

  叶长青微徽一笑,道:“岩石很滑,小心些!”

  ⽟兰双姝,人已没了影子。

  敢情,她们都是同样的心思,希望在叶长青之前找到那个人。

  这样的话,双方动上了手,如果对方有什么煞手,等叶长青再下来时也巳看出了名堂,可以预为防备了。

  叶长青又何尝不是这么想,但他还要待丁、马二人几句,是以,终于落后一步,援着绳索叶长青反着⾝子,向岩下跃去,

  丁、马二人伏在地上,探头下窥。

  这一眨眼之间,两人忽然明⽩,就算⽟兰双姝抢先了一步,但下降的速度,却比叶长青慢的多了。

  叶长青手握绳索,双⾜有如蜻蜒点⽔般向下跃去。

  由于天⾊很暗,岩壁上究竟有没有什么蔵⾝的洞⽳,一时还真不容易找出来。

  三绳索长度,都不过是三十来丈,但悬崖的⾼度显然在百丈以上。

  要想降到⽔面,叶长青虽然另外带了一长绳,似乎也办不到。

  此刻,叶长青正在把另一绳索结在原来的那绳子上。

  ⽟兰双姝的绳索长度,已经到了尽头。

  三人停⾝之处,约当离开峰顶三十丈左右。

  面对悬岩,⾝后就是万顷河⽔,如果是大⽩天,向下看一眼,准会叫人胆颤心惊,深恐失手跌死。

  但此时却是夜晚,看不清楚,使得⽟兰双姝在感觉上并无⾝临绝壁之感。

  叶长青已经又向下滑去。

  兰⽩皱了皱眉,低声向⾝边不远的⽟翠道:“姐姐,这石壁好像有一道沟呢。”

  ⽟翠道:“不错。”

  兰⽩道:“姐姐,能不能容人立⾜?”

  说话之际,她已经在找寻可否让自己站稳的空隙。

  ⽟翠道:“好像不能…”

  忽然笑了一笑,接道:“有了,妹妹,你那边呢?站得住么?”

  兰⽩双⾜抹来抹去,又腾出一只手摸索,只觉得触手之处,尽是平整的巨石和青苔,只好叹了口气道:“不行…”

  ⽟翠道:“你移过来,这块巨石突出的地方很大,可以站两个人。”

  兰⽩⾼兴的接道:“好。”

  她双⾜连点,左手抓紧了绳子,稳住⾝子的重量,右手按着石壁,缓缓地向⽟翠⾝边移去。

  ⽟翠这时也伸出了右手,向兰⽩的右手探索。

  终于,⽟翠抓牢了兰⽩,将她拉向凹进去五尺不到的一块巨石之上。

  兰⽩吁了一口气道:“这地方不错啊!”敢情,她们停⾝的所在,宛似—个小小的山洞。

  但是,由于凹进去的深度很浅,而下面的那山岩又突出来较多,因此,从湖⽔平面上看,本看不出有这么一个可以立⾜的所在。

  反过来由山顶向下看来,则因藤葛的遮掩,也发现不了。

  ⽟翠道:“咱们先坐下歇歇,看看能不能想什么办法再向下攀援…”

  兰⽩坐了下来,嘟着小嘴道:“有什么法子?我看,除非再有草绳。”

  ⽟翠笑了一笑道:“那也不错呀!”

  她忽然站了起来,接道:“妹妹,你等在这儿,我攀上去,要丁峰再找两绳子来。”兰⽩忽然灵机一动,笑道:“姐姐,我上去,我看咱们⾝子很轻,两个人可以合用一呀。”

  ⽟翠已经拉着绳子要向上攀去,闻言笑道:“对,我们先前怎么没有想到?”

  ⾝子一低,缓缓的坐下,接道:“你上去,我把这儿‮开解‬,你不妨顺着我用的这一下来。”

  兰⽩道:“你…坐得牢吗?”

  ⽟翠笑道:“这么宽的地方,你还怕我摔下去吗?”

  兰⽩道:“小心些总是好。”

  ⾝子一晃,抓牢了绳索,猿猴般的向山顶攀去。

  叶长青已下降到了七十丈左右,距离⽔面,已不⾜三十丈了。这儿是一片很光整的石岩。

  ⽇光所及,几乎寸草不生。

  叶长青手⾜并用,在这片光滑;悬崖石壁上,仔细的察看着,他很希望能找到一些什么可疑的裂

  不过,叶长青依然失望了。

  仿佛上面那一段石壁一样,他仍然没有找出任何可疑之处。

  绳索的长度,已然放尽,叶长青弯着⾝子看看下面还有三十丈的石壁,沉昑了一下,寻思着,要怎么样才能再向下移动。如果下面不是有着那千顷湖⽔的太湖,几十丈⾼的悬崖,并难不倒叶长青。

  叶长青不识⽔,因此,下面那一汪湖⽔,可就令他大感为难。

  叶长青想了一想,居然也让他想出了跟⽟二双姝相同的想法,去从她们那儿解下一绳子来,继续往下去查看。

  叶长青暗自一笑,立即援着绳子又攀了上去。

  他⾝形快捷,眨眼间已攀上了廿丈左右。

  上面十丈左右,就是⽟翠独自盘坐的石洞。

  叶长青双手抓着长绳,全凭两⾜踏着石壁向上攀援,⾝子一弹一弹的,颇似一只⽩兔在腾跃,看上去,似乎是觉不出他的双⾜会触及石壁。

  但是,实际上是每一步都会触及石壁。

  这时,叶长青忽然觉得左⾜伸出去的地方,没有得力,因此,有⾜也跟着踏不出去.整个的⾝子,一下子向下一沉、向下滑了七八尺。

  叶长青心中一惊,双手一紧,紧紧的抓牢了绳索,才使得自己没有跌落数十丈以下的太湖之中。

  叶长青暗叫了一声侥幸,稳住厂⾝子,这一回可不敢耝心大意,缓慢的一步一步的向上攀援。

  很快的,他又踏到了刚才滑落的地方,左脚这回十分小心的向岩石上踏去。

  同样的,又踏了个空。

  叶长青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这儿是一个石洞?不然怎么会…”

  一念及此,叶长青立即挽起那拖得长长的下垂绳索,在自己的了一个圈,把自己的⾝子固定好,腾出了双手,小心的在岩上摸索。

  没有错,是一个方圆约在三尺见方的石洞。

  刚才他由上面下来,因为仅凭双手抓着绳子,换着向下降落,因此,岩壁上的这个被青苔和野草遮掩了的小洞,是不容易察觉到的。

  叶长青双手拨开野草,抓着岩洞的边沿,仔细的望着这个石洞,不噤愣住了。

  敢情,这个洞很深,深得看不到底。

  叶长青探头向內张望,只觉得阵阵冷风,由洞中向外透出。山洞里面有风,这表示山洞还有另一个出口,否则,风力怎么对流?

  叶长青略一迟疑,躬着⾝子‮开解‬系在⾝上的绳子,试着想向內爬去。

  但是,他只爬了半个⾝子,就停上了。

  洞是斜的。

  向下倾斜着,如果叶长青再向洞內爬,必将弄得双手抓不到洞壁,悬空吊在洞內了。

  叶长青考虑一下,就缩出洞外。

  敢情,他已发现了这个洞口虽然很小,但⼊內以后,就像一个倒放着的漏斗,里面是空的。

  很明显,这座主峰的山腹之中,无可置疑的,有一个很大的洞窟。

  叶长青不再犹豫,迅捷的援绳上攀。

  抵达了⽟翠停⾝之处,叶长青并未留下来,依然猿猴般攀上山顶。

  马良和兰⽩正在山顶等候着。

  ″已然赶去草棚,应兰⽩之求,再拆下两绳索来备用。

  眼见叶长青重回山顶,马良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叶长青上得山顶,目光一转笑道:“兰姑娘,你怎么又上来了?”

  兰⽩道:“绳子不够长嘛,我要丁峰再去取两绳子来,叶少侠,你为什么也攀回山顶了?你找到了什么没有?”

  叶长青道:“找到一个小山洞。”

  兰⽩道:“小山洞?”

  叶长青道:“洞口很小,但里面却看不出究竟有多大。”

  兰⽩大感‮趣兴‬,接道:“里面很大吗?”

  叶长青道:“很大。不过…天⾊太黑,本看不出真正大小…”马良接道:“剑使,属下去准备一火把。”

  叶长青笑道:“这…对方的船只,会不会因为燃了火把,而突然展开攻击呢?”

  马良道:“剑使如果⼊洞再行点燃,应该是不会被发现的了!”

  叶长青道:“不错!”

  马良道:“属下这就去取火把…”

  转⾝而去。

  说话间,丁峰已匆匆赶来。

  他带来了两绳索,兰⽩笑着接过。

  ″见到叶长青也在山顶,不由略感意外。

  ″回头不见马良,更是不安,脫口道:“剑使,马良呢?”

  叶长青道:“我要他取火把去厂。”

  ″道:“剑使要用火把吗?”

  叶长青道:“我找到了一个山洞,必须要有火把,方能⼊內查看。”马良这时也匆匆的赶来:

  他拿了两支很大的火把,竹筒之中,灌満了香油.显然这些都是早就准备好,用以对敌照明用的。

  叶长青稍作检查,带了一个火种,并将兰⽩所要的两长绳,也一并取过来在⾝上,笑道:“兰姑娘,你跟⽟翠先在那石岩上等我吧,这两绳子,先借用一下子。”

  兰⽩道:“叶少侠,我跟你一道进洞去好不好?”

  叶长青道:“这…”

  ″道:“兰姑娘,剑使一个人士,别无顾忌,如果兰姑娘也去,只怕…”

  他下面的话,没说出来,但任何人都明⽩,丁峰的用心良苦,在在都为叶长青的‮全安‬着想。

  兰⽩嫣然一笑道:“丁兄,你怕我拖累了他?”

  ″道:“这个…”

  马良接道:“兰姑娘,本门五大剑使,地位崇⾼、责任重大,因此,我等都奉了堡主之命,随时要保护剑使‮全安‬,丁兄此言,纵有冒犯、也希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兰⽩笑道:“怎么会?不去就下去吧!”

  叶长青微微一笑,拿起火把,迅速的向下攀援。兰⽩向丁、马二人道:“我山到下面去,必要时我跟姐姐可以接应叶少侠。”丁、马二人一抱拳,同时道:“多谢!”

  兰⽩这一回并没有用自己原来那绳子,她把这绳子解下来,系在间,抓着⽟翠用的那一向岩石下面下降。

  这样,她也多出了一绳子了。

  叶长青直线而下,眨眼间经过⽟翠⾝边。

  ⽟翠见他下来,笑道:“叶兄!”

  叶长青停了一下道:“⽟翠,我找到了一个石洞了,我先进去看看。”⽟翠道:“我听到你们在上面说的话了。”

  叶长青道:“哦!”⽟翠笑道:“夜静更深,话声传得很远啊!”叶长青连忙庒低了声音道:“不错,我们忽略了这些…但愿对方没有听到。”⽟翠道:“叶兄放心,你们说的话,传不了那么远的!”

  叶长青道:“兰姑娘还在山顶上,⽟翠,你最好也上去吧!”

  兰⽩降了下来,笑道:“叶少侠,我也来了!”

  叶长青摇‮头摇‬道:“两位热心可感…但在下希望你们不要冒险。”兰⽩已停在⽟翠⾝边,笑道:“不会的!”

  叶长青看了二女一眼,道:“我先下去看看。”

  双手一滑,向下降去。

  轻车路,不一瞬已到了洞口方位。

  叶长青先将自己⾝子坐在洞口,然后解下挽在⾝上的绳子结好,拿着火把,脚在內,头在外,直向那小小的洞口爬去。

  前行不到五尺,脚下就没有落脚之处了。

  敢情,这儿还真是一个大漏斗形状的山洞。

  上面的洞口。几乎是一个出气通风的气口。

  叶长青略一寻思,打着火种,点起了火把,蒙蒙的火光,顿时照亮⾝边一切。

  他先前预料的不错,果然下面是空的,而这个小的洞口,正是通风之用。

  叶长青勾着⾝子向下望去。

  一片黑暗,深不见底。

  火把虽然很亮,但也照不出三丈之外。

  他略一迟疑,右手拿着火把,左手和‮腿双‬绞着绳子,凌空向下降去。

  ⾝下山腹中究竟有些什么,他也不再去思索,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这时,他因为只可用一只手,所以,降落的速度,比先前慢得很多。直到他把这一长达三十丈的绳子降到了只剩五丈不到,脚下仍然空空

  而且,举目下望,依然没有看到底。

  叶长青心中暗暗吃惊,忖道:“难道…这个山洞深过了湖面吗?”

  事到如今,他可不能半途而废,因此,口含火把,把另一长绳,重新结上,又缓缓向下降去。

  直到这一绳索只剩下十丈左右,他终于看到了下边一块巨石,由左边的山壁之间伸展出来。

  叶长青双⾜落地,不噤吐出一口大气。

  但俯看前⾝,依然是无底深渊。

  叶长青略一息,忽然耳中听到了波涛‮击撞‬之声!,敢情,那深渊之下,正是太湖的湖⽔。

  叶长青拿着火把,挽起绳子,由巨石上向前缓缓地前行。

  约莫走了七步左右,突然发现面前有一堵‮大巨‬石壁挡住了去路。

  叶长青仔细的在山壁上寻找着,因为,他自从踏上这突出的岩石之后,就已发现丁这长约八丈的巨石之上,没有丝毫青苔之类杂草。

  显然,这巨石上不时有东西经过。也许是人,也许是什么野兽也不一定。

  故而,叶长青可以确定,对面的山壁,应该也有一个可以进去的门户。

  仗着火把的光亮,叶长青终于找到了一处可疑的山石。

  这块山石大约有四尺方圆,很光滑,旁边虽然只露出了很窄的隙,但仍然瞒不过叶长青的观察。

  叶长青暗暗一笑,将火把揷在另一边山石中,双手运力,向石壁上推去。

  一阵咯咯之声⼊耳,山石果然被他推得活动了,很快的露出一道小小的门户。

  叶长青拿起火把,将还有丈许长的绳子,夹在石中以便少时退回之用,这才大步跨⼊门內。

  门內,是一间石室,火光照处,叶长青不噤一惊。

  一名长发垂肩,⾝子半裸的少女,正站在石室中间。

  火光辉照之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是一位很美的姑娘,秀丽的轮廓,两点寒星般的大眼睛,长发披垂际,一双**的天⾜,‮腹小‬间围着一条宽不及尺,闪着鳞光的⽪裙。

  可惜叶长青认不出那是什么鳞⽪。

  少女的前上,也用两块手掌大小的鳞⽪,遮去了**。

  这位少女也有缺点,那就是她的肤⾊不够莹⽩,全⾝的肌肤,都是一片古铜颜⾊。

  但她肌⾁结实,线条均匀,⾝躯半裸,看上去有着特别动人的感觉。

  这是女人中另外一个典型,充満着一种野美。

  一种使⼊惘的媚态。

  叶长青呆呆的望着那少女,半晌说不出活。

  倒是那半裸少女先开口,道:“你在看什么?”

  叶长青感觉失态,急道:“我,我觉着有些奇怪?”

  那少女道:“咦!你跑到了我住的地方,还觉着奇怪,有什么好奇的?”

  叶长青道:“姑娘,在下之意是说,你每天就这样?”

  半裸少女冷冷说道:“我怎么样?”

  叶长青道:“你一年四季,就只穿这点⾐服吗?”

  半裸少女道:“你看过⽔中的鱼吗?”

  叶长青道:“当然见过。”

  半裸少女道:“鱼在⽔中游走,不管天寒地冻,它们就不穿⾐服。”叶长青道:“人怎么能和鱼比?”

  半裸少女笑道:“我也和它们一样.终⽇在⽔中生活,所以,就不用穿⾐眼了。”

  叶长青又呆住了。

  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率。

  人,怎能和鱼一样,终⽇在⽔中生活。

  那半裸少女举手理一下鬓边的长发,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很客气吗?”

  叶长青摇‮头摇‬。

  半裸少女道:“因为,我刚才偷吃了你们的东西,而且,又拿了她们的⾐服,唉!有一次,我到集上去买东西,很多人看到我,不是吓的回头就跑,就是像你一样,瞪着眼睛看我,还有些人大喊大叫,听得我好烦,好烦,所以,我又跑了回来,一直不敢再见别人。”

  叶长青道:“他们叫你什么?”

  半裸少女道:“有人叫我妖怪,也有人叫我美人鱼。”

  叶长青道:“哦!”半裸少女道:“对这件事,我一直想了很久,觉着他们长的和我并没有很大的不同,只不过,他们像你一样,穿着⾐服罢了。”叶长青道:“所以,你就偷了她们的⾐服?”

  半裸少女道:“她们的⾐服很好看,所以,我就取来了。”

  叶长青道:“你顺便也取走了她们的钗环。”

  半裸少女道:“嗯!还有很多揷在头上的东西,唉!不过,我不会使用。”

  叶长青道:“姑娘,你怎么生活的?”

  半裸少女道:“你是问我吃什么?”

  叶长青道:“对!姑娘,这些年来,吃些什么呢?”

  半裸少女道:“这湖中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吃。”叶长青心中暗道:看样子,她一直生活在太湖之中,但她口齿清晰:不像一直和⻳虾为伍的样子。必然还有遇合。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姑琅能够在画舫之中,轻易取走了⽟兰双姝的⾐服,竟使她们没有发觉,这一份⾝手,实在⾼明。”

  半裸少女道:“什么⾼明?”

  叶长青道:“在下的意思是说,姑娘的一⾝武功不错啊!”半裸少女点点头,道:“姥姥也这么说,我的武功不错。”

  叶长青道:“姥姥是谁?”

  半裸少女道:“姥姥就是姥姥,她一直照顾我。”

  叶长青道:“你这一⾝武功,也是姥姥教给你的?”

  半裸少女点点头,

  叶长青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半裸少女沉昑了—阵,道:“姥姥一向叫我小霞儿。”

  叶长青道:“原来是小霞姑娘。”

  小霞儿道:“你问了我半天,我还没有问过你呢!”

  叶长青道:“姑娘要问什么?”

  小霞儿道:“这本是一座很荒凉的小岛,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叶长青暗道:听她之言,并非是全不懂事,而且,还有一位姥姥,那定是一位江湖⾼人,对答之间倒是不能太过大意.至少不能要她们把我们看作敌人。一想一想,叹口气,道:

  “咱们也是情非得已,被人上了这里。”

  小霞儿道:“岛外面,有很多船,就是你们的人了。”

  叶长青道:“他们人数众多,武功也⾼強,”

  小霞儿道:“哦!”叶长青道:“现在,夜⾊深浓,而且,湖上有雾,天亮之后,只怕他们会向这岛上攻击。”

  小霞儿沉昑不语。

  叶长青道:“姑娘,在下等纵然战死此地,那是咎由自取,但如因此被他们发觉了姑娘的存⾝之处惊扰到清静的生活,在下等就甚感不安了。”

  小霞儿眨动了一下亮如寒星的双目,缓缓说道:“你等一等,我去问姥姥。”

  突然转⾝一跃,消失不见。

  叶长青暗暗吃惊道:好快的⾝法。

  他没有追踪查看,只是静静的站着。

  小霞儿去的快,回来的也很快,只不过片刻人已回到原处。笑道:“姥姥要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叶长青道:“在下叶长青。”

  青字落口,小霞已踪影不见,

  这位半裸的姑娘,⾝法之快,实已到了一去如风的境界。

  叶长青心中念头还未转定小霞又飘然而至,笑一笑,道:“姥姥说她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叶长青道:“我生得晚,姑娘姥姥,自然不识。”

  小霞叹息一声,道:“姥姥不认识你!但你自己总该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吧?”

  叶长青道:“请姑娘上覆姥姥,就说在下行不拘礼,心存⽇月。”小霞道:“哦!行不拘礼,心存⽇月,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叶长青道:“我想,姥姥自然了解个中之意。”

  小霞点点头,转⾝而去。

  片刻之后,小霞去而复返,缓缓说道:“姥姥说,你可以回去了,别寄望什么,她会量情而为。”

  叶长青略一沉昑,道:“在下告辞。”

  小霞道:“姥姥还要我告诉你,不要说出你见到我们的事。”

  叶长青笑道:“好,在下不提。”

  转⾝行去,攀索而上。

  ⽟兰双姝,已在洞口处等侯,叶长青只要再晚上一刻,两人便要下去查看了。

  兰⽩道:“叶兄,看到了什么?”

  叶长青笑一笑,道:“走!咱们回画舫去,再作计议。”

  三人攀上峰顶,解去索绳。

  ″、马良,早已在峰顶等候。

  叶长青道:“情势可有变化?”

  马良道:“咱们失散的两艘小舟,已靠岸登陆,四个人游⽔而上。”叶长青道:“好!还有多少失踪人手?”

  马良道:“失踪三人,但多了一个夏杀,咱们的实力并未影响。”叶长青吁了一口气道:“要他们好好休息—下,天亮之后,等候行使令谕。”丁峰道:“天亮之后,敌人来攻,⾎战难免,剑使主持大局,不宜太过劳,趁时间还早,剑使最好能休息一下。”

  叶长青道:“你们也要保持体能,借机坐息一下。”

  ″笑道:“那一片浅滩,几乎就可驰上小舟,属下准备在⽔上布置一些障碍…”叶长青接道:“有困难吗?”

  ″道:“物具不齐,只能因陋就简,大困没有,至少可以迟延一下他们的行动。”

  马良道:“咱们又回来了十几个人,实力大增,人手较多,又在一处小角中,发现了不少翠竹、树木,属下准备制造一些简单的弓箭、擂石,在峰前各口处,布置厂一道防守之阵,必要时,退守山下,据险以抗。”叶长青点点头,道:“好!虽然我相信堡主必有完美的接应部署,怛咱们不能心存侥幸,尽量利用咱们的能力,准备决—死战。”

  马良道:“剑使放心,属下兄弟们都有心死之心,敌势虽大,也不会生出畏惧之心。”

  湖面的浓雾,帮了叶长青等很大的忙,直到⽇上三竿,浓雾才逐渐散去。他们‮夜一‬忙碌,总算有一个多时辰的休息。

  金⾊的光,逐走了浓雾,也照亮了湖面。

  叶长青带着丁峰、马良、⽟兰双姝和夏杀,站在湖畔,望着两艘双桅巨帆、在两艘大船的四周.小舟往来将近两百艘之多。

  两艘大船,距岸约在百丈之外,但见狂龙、飞鹰旗在湖风中飞舞、招展。近百艘穿梭小舟,却散布成扇面形,包围丁这个小岛。

  这时,十几只小舟,已开始向岛上划来。

  ″低声道:“剑使,狂龙、飞鹰,都是很难对付的人物,是先要埋伏的竹箭弓手挡他们一阵,或是等两人登岸之后,集中对付他们两个人?”

  叶长青道:“狂龙、飞鹰是何等人物,竹箭如何能伤得了他们。”丁峰道:“属下早已思虑及此,所以,在那群弩箭手中:混⼊了一些真正的暗器⾼手,马,擒贼擒王,只要这两个人受伤,余子碌碌,就不⾜挂齿了。”

  叶长青道:“最好,先稳住他们,时间对咱们有利,如若一开始就是混战,敌势強大,咱们纵有一些埋伏,只怕也无法制敌。”

  ″道:“剑使的意思呢?”

  叶长青道:“最好是我出面向他们两人之—挑战。”

  ″道:“剑使,狂龙、飞鹰两个人,都是武林中凶名卓著的人物,各有很特殊的武功,这一战只怕是凶险万端…”

  叶长青接道:“我如不能先蹈危境,如何能对得起这些跟随我们的兄弟。”丁峰望望马良,言又止。

  这时,十几艘小舟,已经靠近了岸,每一艘小舟上,都有三个人,一个摇橹,两个⾝着劫装,佩带着兵刃。

  他们在距离岸畔五丈左右处停了下来。

  虽然,岸上的埋伏十分秘密,但匆匆部署而成,隐隐间,可见形迹。

  事实上,这也是丁峰一种策略的运用。

  使得对方能瞧到埋伏的痕迹,至少,可以使得敌有些顾忌。

  果然,这一着,发生一些吓阻的力量。

  至少,那些小船,就没有很直接的冲上来。

  叶长青举步向前行去。

  他这一动,丁峰、马良、⽟兰双姝、夏杀,都跟着向前行去。

  叶长青已经行到了岸边。

  两艘⾼挑狂龙、飞鹰的大旗,也驰近湖岸。

  已经接近了丁峰布下的⽔底暗礁,大船突然停了下来。

  双方的距离,也不过是三丈左右。

  叶长青回顾快步追到⾝侧的丁峰一眼,道:“丁峰,去,请狂龙或飞鹰答话。”

  ″应了一声,行前两步,一拱手,⾼声说道:“堡叶剑使,请贵方主首人员说话。”

  只见两艘大船上,各自行出一个长衫中年人。

  狂龙旗下的中年大汉,先开口,冷冷说道:“你是叶剑使?”

  ″道:“原来是你常总管,但不知贵堡堡主可在?”

  常总管道:“在,就在这大船之上。”

  ″道:“好,本堡的叶剑使请他答话。”

  常总管冷冷说道:“小小一个剑使,有什么⾝份请本堡主答话。”

  ″冷笑一声,道:“好狂的口气。”

  常总管道:“何止是狂,而且是追命的阎罗,不会超过午时,你们都将⾎溅太湖。”

  ″仰天大笑,道:“就凭狂龙堡那点实力吗?”

  飞鹰旗船上的中年人冷然接道:“阁下别忘了,还有飞鹰堡的人手在此。”常总管回顾了飞鹰船上的中年人一眼,接道:“对付堡中一个小小的剑使,用不着飞鹰堡中人手出动,单凭狂龙堡中人手,已经可以对付他们了。”

  那中年人一皱眉头,接道:“常兄的意思是,用不着咱们飞鹰堡出手了。”

  常总管道:“敝堡主的意思是,如若狂龙、飞鹰两堡联合,对付一个小小的剑使,传扬到江湖之上只怕流为笑柄,曲总管不要误会才好。”

  曲总管冷哼了一声,道:“好!咱们不出手,只希望狂龙堡不要败下阵来。”

  常总管道:“这一点,曲兄可以放心,狂龙堡若还对付不了中一个小小的剑使,那岂不是一场笑话吗?”

  曲总管道:“希望莫要闹出笑话才好。”

  不要理常总管,转⾝退⼊舱中。

  同时,飞鹰旗船,也缓缓向后退去,直到四五十丈外才停下。

  这两人谈话的声音很⾼,叶长青等都听得清清楚楚。

  狂龙堡骄狂自大,飞鹰门下人,刚愎自用,忍不下这口气,对叶长青而言,自然是再好不过,对付一个狂龙堡,总比对付两批人联手轻松。

  常总管冷笑一声,目光转注到丁峰的⾝上,道:“你不姓叶自然不是剑使,去叫姓叶的来说话。”

  叶长青⾼声说道:“叶某人在此。”

  常总管冷笑一声道:“敝堡主有一句话,要我转告阁下。”

  叶长青道:“说!”

  常总管道:“在双方还未动手之前,你们还有一个选择!”

  叶长青道:“说下去。”

  常总管道:“如若诸位可以放下兵刃,敝堡主可以网开一面,放诸位一条生路。”

  叶长青淡淡一笑,道:“常总管的好意,咱们心领了,堡只有战死英雄,没有惜命的懦夫,请上复贵堡主,区区不才,想和他先行一决生死。”

  常总管道:“就凭你,要向敝堡主挑战。”

  兰⽩怒道:“七剑追魂,在江湖的名气,不输狂龙,你不聋,也不瞎,难道没有听过。”

  常总管道:“你是⽟翠,还是兰⽩?”

  兰⽩道:“我是兰⽩,怎么样?”

  常总管道:“你们两姐妹死定了。”

  突然转⾝向舱中行去。

  片刻之后,—个⾝着黑⾐,绣⽩龙的中年人,在常总管随侍下,行上了甲板船头。只见他略一打量四周的形势,突然飞⾝而起,跃起两丈多⾼,⾝躯斜落,轻飘飘落在叶长青⾝前七八尺处。

  常总管紧随⾝后,飞落岸上。

  但他却落后了四尺距离,

  紧接着两个青⾐劲装的大汉,也跃落在岸上。两人一落岸上,立刻分别站在了黑⾐人的⾝后。黑⾐人打量了叶长青两眼、淡然说道:“你就是七剑追魂叶长青。”叶长青道:“正是区区,阁下是狂龙堡主了。”

  黑⾐人道:“对,狂龙章超。”

  叶长青道:“久闻大名,今⽇幸会。”

  狂龙章超拂髯一笑,道:“听说,你近年已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点名气,为什么要投⼊堡中?”

  叶长青道:“人各有志,阁下不用问理由了,事实上,你狂龙今⽇和叶某人为敌,追踪到太湖而来只怕也非出于自愿了。”

  章超点点头,道:“也好,既然彼此为敌,也就不用说什么道理了。”

  叶长青道:“狂龙的大名,早満江湖,但看上去,比贵堡总管要和气多了。”章超道:“那要看对什么人了,你叶长青也是一个人物,在下不得不稍示谦让,你划下道来吧?”

  叶长青道:“咱们对决百招,以定胜负?”

  章超道:“好!可有什么限制?”

  叶庆青道:“没有,各尽所长,拳拳兵刃,随心所。”

  狂龙章超笑一笑,道:“暗器呢?”

  ⽟翠道;“两位都是名人,最好各凭武功;一决生死,不能使用暗器。”

  原来。狂龙章超有一招“天龙抖甲”是兵刃,暗器的混合绝技,据说、很少有人能够逃过这一招之下。

  这件事,江湖上的人知晓不多。

  因为,见过那一招“天龙抖甲”的人,全部死在那一招之下。

  但⽟翠知道,所以,她提出了不准施用暗器的限制。

  却不料叶长青说道:“既然不限制,那就连暗器也不限制了。”

  ⽟翠道;“叶兄,你…”章超哈哈一笑,接道:“好!叶兄果不亏江湖上后起之秀,你亮剑吧。”这时,常总管却突然踏上一步,道:“堡主,对付一个年轻后辈,何劳堡主亲自出手,在下就可以料理了。”

  章超亦是久闻七剑追魂之名、他成名多年,得知江湖上名无幸至,能有常总管先行出手,以测虚实自然是最好不过,点点头,道:“七剑追魂,实非虚张,你要多多小心了。”

  常总管道:“属下知道。”缓步行前,亮出兵刃。

  马良一横⾝,道:“姓常的,你这个⾝份,还不配和我们的剑使动手,想玩吗?区区在下可以奉陪你几招。”夏杀却忽然一侧⾝,快步行到了马良的⾝前,冷冷说道:“这一阵让给我。”

  右手一松间的活扣,刚的一声,缅铁软刀出鞘,冷笑一声道:“常总管,你先出手,还是要让我三招?”

  常总管冷冷说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三招。”右手一挥,一道寒芒,直袭夏杀。

  这个人,明明⾚手空拳,但一抬手,却多出了一道寒芒。

  那是一把宽不过二指,一面开锋,形如七星尖子的兵刃,但却很薄,很薄。

  原来,这是一种很特殊的兵刃,叫做袖中刀,不用时,就蔵在袖中,用时,却突然疾而出。

  不过,这种兵刃很难施用,因为它很薄,很软,非有相当的內功火候,不容易得心应手。

  但常总管却能把袖中刀运用得十分灵活。

  但见寒芒连闪,常总管一眨眼间,攻出了五刀。

  这五刀攻出的形势不同,忽然舒展,忽然卷缩,忽然间,像巨浪回卷一般,拦卷到。

  这种兵刃,江湖上不多见,它的招式变化,也和一般兵刃大不相同。

  夏杀虽然是久经大敌的老手,但一上束,也被得有些手忙脚

  常总管攻出了八招之后,夏杀才有了还手的机会,忽然劈出一刀。

  只一刀,凌厉绝伦的一刀。

  鲜⾎迸溅,那一刀斜着由常总管的左肩上划破了常总管的前及‮腹小‬。

  夏杀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但他的笑,未免早了一些,常总管的袖里刀,竟然由后面疾过来。

  尖利的刀锋,正对着夏杀的背心。

  可是,夏杀还不知道。

  当的一声,一把长剑飞了过来,击偏了那袖中软刀。

  叶长青出了剑,好快的一剑。

  除了叶长青的快剑之外,还有什么人能救了夏杀。

  夏杀的笑容僵住了,回顾了叶长青一眼,脸上是一片惭愧神⾊。

  但夏杀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砰然一声,常总管的尸体,倒摔在地上。

  狂龙章超对常总管的死,并没有很动的感觉,只冷冷的望了常总管的尸体一眼,缓缓说道:“叶长青,你不该出剑的。”

  叶长青笑一笑,道:“为什么?”

  章超道:“他们本来是一个同归于尽的局面,但你出了一剑,却救了他的命,我⽩⽩赔进去了一个总管。”

  叶长青道:“我的人,已给了他机会,他连攻了八招,仍然没有杀了夏杀。”

  章超道:“他就是夏杀。”

  叶长青道:“不错。”

  章超冷笑一声,道:“夏杀,你过来!”

  夏杀昅了一口气,缓步向前行去。

  叶长青淡淡一笑,道:“夏杀回来。”

  章超突然一扬手,道:“只怕回不去了。”

  当的一声,金铁鸣。

  耳际间,响起了叶长青的声音,道:“只怕未见必得。”

  狂龙章超刺出了一刀,但却被叶长青一剑给封住。

  夏杀又捡回了一条命。

  夏杀本来也是江湖上很有名的杀手,但在狂龙和叶长青的快刀快剑之下,竟然连拔刀的机会也没有。

  武功的修为,有不可否认的距离,在狂龙和叶长青的面前,夏杀完全走了样,就好像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一样。

  章超双目神凝,盯注着叶长青,道:“看来,你还可以和我一战。”

  叶长青道:“试试看吧!在下很愿意奋力一试。”

  章超道:“你很谦虚。”

  叶长青笑道:“这是一种美德,所以,阁下最好也学学。”

  章超忽然飞⾝而起,挥刀劈来。

  刀如急流奔放,只看一片刀光,却无法分辨出多少刀式,连绵于一处。

  狂龙刀法,果然非同小可。

  叶长青的剑,点了出去。

  只听到一阵绵的金钱响、传⼊耳际,无法分辨是多少次金铁相击。

  刀光消退,剑气敛收.两个人又恢复了相对而立的局面。

  直到此刻,丁峰、马良,才算看到了叶长青的剑法。

  两个人也终于明⽩了,他为什么能⼊选为剑使的⾝份,想保护叶长青,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章超道:“好剑法。”

  叶长青道:“彼此,彼此。”

  章超道:“你号称七剑追魂,想来那七招剑法,定然是十分凌厉了。”

  叶长青道:“我杀了不少的人,但从未用完七剑,大概不会太差吧!”

  章超道:“不知道你那七剑,能不就追去我狂龙之魂。”

  叶长青道:“试试看吧!在下尽力而为。”

  狂龙章超淡淡一笑,道:“叶长青,你如七剑不能杀了我,又该如何?”

  叶长青道:“要打赌?”

  章超道:“你出手一剑,救了夏杀,使我损失了一个总管,常总管虽然替我⼲了很久的总管,但他不知长进,这些年来,越来越差了。”

  叶长青道:“哦!”章超道:“和阁下适才手一招,使我感到狂龙堡如有阁下这么一个人出任总管,那才是相得益彰。”

  叶长青冷笑一声,道:“我如要进狂龙堡,希望能混个堡主⾝份,”章超道:“行!出剑吧!杀了我章超,你就可以当狂龙堡的堡主,如是你不幸败于我的刀下,那就只好屈驾为总管了。”

  叶长青心中喑道:这狂龙章超虽然有些狂,但还不失男儿本⾊,如能折服于他,倒不失一个帮手。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好!叶某人如是败于你刀下,还能留得命,可以就任你狂龙堡总管之位了,如是叶某侥幸胜得一招半式呢?”

  章超道:“你愿赌了?”

  叶长青道:“江湖生涯,随时玩命,赌一赌运气,也无伤大雅。”

  章超道:“你如真能胜了我,我就把狂龙堡主让给你。”

  叶长青道:“那倒不用,在下如若胜了堡主,只希望你能为我效命二次;”

  章超沉昑了一阵,道:“好。”

  叶长青道:“大丈夫一言。”

  章超道:“驷马难追。”

  叶长青道:“好!小心了。”

  追魂第一剑急攻出手。

  剑光如闪电,分袭章超七处大⽳。

  一剑七星。

  章超大喝一声,单刀一挥,寒芒如幕,护住了全⾝。

  金铁震声中,狂龙章超封开了第一剑。

  叶长青第一剑被封开之后,停剑未攻,等待章超的反击。

  章超却没有反击,横刀以待。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叶长青攻出了第一剑,章超已看出了追魂七剑的凌厉。

  他见识过了叶长青的快剑,绝不在他章超的快刀之下。

  但叶长青的追魂七剑,却是剑招中的奇学,章超接下了第一剑,已觉到气势不凡。

  虽然攻击是最好的防御,但叶长青的追魂七剑,乃剑法中的奇厉之招,章超自审局势,必须全力接过他追魂七剑,才能放手和他一战。

  所以,章超决定改采防守。

  准备全力接下叶长青追魂七剑之后,再作反击。

  叶长青不见狂龙反击,已知他心意,第二招“一轮明月照幽魂”连绵出手。

  那是一个很大的光圈,疾向狂龙章超卷了过去。

  叶长青手中之剑,已失其形体,长剑化作了一圈光芒。

  章超全力挥刀,一连劈出了十八刀。

  十八刀构成了一片幻起的刀芒,封住了罩落的剑势。

  追魂七剑第三招“处处无家处处家”

  摇颠的剑芒,化作点点寒星,闪烁不定,分由四面八方刺来。

  狂龙章超,半生江湖,⾝经何止百战,但却从未见过这等的剑招。

  他挥刀急斩,—刹那间,手中之刀,连变了二十八个招式。

  但仍然没有完全封挡开叶长青手中的凌厉剑势。

  但闻嗤嗤两声,狂龙章超的左袖被刺穿,右臂上,也被剑芒划了一道伤口。

  章超呆住了。

  但他总算把第三招追魂剑招封开。

  叶长青大喝一声,第四、第五招,连绵出手。

  但见寒芒电掣,霜刃卷雪,有如排山倒海般,直庒过去。

  狂龙连声大喝,刀势狂劈。

  他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是寒芒卷袭,只好拚命挥刀封挡。

  狂龙章超的刀法,究竟是有着极深造诣,一阵猛劈急挥,仍然被封挡了过去。

  叶长青昅了一口气,道:“第六招,希望阁下仍然能够封开这一招。”一侧观战的丁峰、马良、⽟兰双姝,算是大开了眼界。

  看到了名动江湖的追魂七剑招,竞有如此‮大巨‬的威力。

  马良吁一口气,低声道:“丁兄,看来,咱们是⽩⽩为剑使担心了。”丁峰道:“七剑追魂,但狂龙已经避过了五剑。”

  马良一怔,道:“他虽然避过了五剑,但第一剑,都闹得他手忙脚,这最后两招剑法,必是最精厉的剑法,狂龙只怕难逃这两剑之危。”

  ″道:“但愿如此。”

  夏杀突然接口说道:“就算剑使的追魂七剑,不能取狂龙之命,但那并不表示他已无再战之能,追魂七剑虽然是突出之学,但剑使的剑法,一直保持着相当的⽔准。”

  这时,叶长青的追魂第六剑,已然出手。

  “点点鬼火照人来”

  狂龙章超在叶长青挥动长剑之时,已然刀舞龙蛇,先护住⾝躯。这时。两个劲装剑士,眼看堡主有些慌,立即拔刀击出。

  剑光、刀光,浑然一片中,迸出两股鲜⾎。

  他们想帮助主人的目的达到了,但却丢了两条命。叶长青这一招“点点鬼火照人来”刺死了两个劲装剑手之后,余势已衰。

  狂龙章超疾起一刀,当的一声,震开叶长青手中长剑。

  然后,挥刀抢攻。

  若不是两个剑士出手,这一招的凌厉变化,必使狂龙章超溅⾎。两个劲装剑士、虽然死在了叶长青的剑下,但他们却救了章超。章超发觉了追魂七剑的利害,前五剑,他勉強可以对付,但第六剑一定可以杀了他。

  追魂七剑越来越凶厉,这第七剑想来是更具威力。

  他后悔自己的骄狂,如若他不拒绝飞鹰的联手拒敌,自然不会有这个局面。但悔恨已迟,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全力出手不让叶长青施展出追魂第七剑招。两个剑土之死,给了他反击的机去。

  狂龙手中之刀,展开了‮狂疯‬的攻势。

  一刀连一刀的连绵攻势。

  叶长青暗暗—笑,长剑挥展.改采守势。

  狂龙章超一口气,攻出了七十八刀。

  叶长青完全接了下来、

  狂龙章超刀势一顿,霍然向后退了两步,道:“叶长青。要不要试试我的飞龙十二刀。”

  他一口气,攻出了七十八刀,已无法再连续下去。要实施飞龙十二刀,这之间,必然有一个停顿的起手。

  但这一个停顿,很可能会引起叶长青的攻势,追魂第七剑。

  狂龙虽狂,但他也不愿拿着自己的命卖狂,所以,不得不用点心机,稳住了叶长青。

  叶长青淡淡一笑,道:“好!在下极愿见识一下章堡主的飞龙刀法绝技,不过…”

  章超已缓过了一口气,不容叶长青再说下去,飞跃而起,一刀劈出去。

  凶厉绝伦的一刀。

  叶长青挥剑敌,刀剑又一次触接。

  章超就借那刀剑接之力,悬空一个倒翻,⾝子又向上升起八尺,由上向下刺出了第二刀。

  原来他这飞龙十二刀,完全是腾空飞搏之术,⾝不落,借着刀剑触接之力,悬空翻转,发刀击敌。

  他悬空发刀,第一刀的力道,都十分強猛,叶长青接下了三刀之后,感觉到手腕隐隐发⿇。

  章超发出了第四刀。

  叶长青不再硬接对方的刀势,忽然间,向一侧闪避八尺。

  章超劈落刀势,无处借刀,落着在实地之上。

  但他落地之后,立刻挥刀急攻。

  叶长青一着失措,立刻陷⼊了危机之中。

  狂龙刀法已连绵而至。

  叶长青一落下风,完全没有了还手之力,刹那间,被一片刀光包围。

  ″眼看叶长青陷⼊了危境,不由一皱眉头道:“马兄,剑使已无还手之力,咱们应该出手了。”

  马良道:“好!咱们分左右两则攻上。”

  夏杀低声说道:“两位且慢。”

  ″道:“夏兄,你是什么意思?”

  夏杀低声道:“剑使有追魂七剑,但却只用了六招,还有一招,你们可知道他为什么不用?”

  ″道:“狂龙刀法凌厉,斗紧密,他已经没有时间出手了。”夏杀摇‮头摇‬道:“不是,因为他不愿意杀死狂龙,所以,不肯施出追魂第七剑。”丁峰道:“双方相搏,剑使何以不肯求胜呢?”

  夏杀道:“杀了狂龙章超,还有一个飞鹰,而且狂龙如死,必然会起狂龙堡的全力反击,那时,咱们人数少,如若动起手来,双方势必要展开群殴,那时,咱们就吃亏很大了。”

  ″望了场中的搏斗形势一眼,低声道:“看来剑使不止追魂七剑,就是一般剑招上的造诣,也十分⾼明啊!”夏杀道:“追魂七剑只是他的招牌剑法,并非是只会追魂七剑克敌。”原来,叶长青已逐渐适应了狂龙章超的刀法,虽然被困在刀光之內,但从有惊无险中,转变为从容应付。

  这时,狂龙章超也感觉到遇上了劲敌,对方还有一招奇学不用,而章超本人已感觉到自己绝对无法杀死叶长青了。

  狂龙的刀法,大开大阖,充満着刚之力,凶厉之极,但叶长青的长剑,却是以绵绵不绝的柔之劲见长。

  凶厉的刀势,全被绵柔的剑劲化去。

  胜负虽然还未分,但狂龙的信心已失。

  叶长青虽然以柔克则,逐渐稳定了搏杀形势,但心中亦是暗暗震动。

  他自出道以来,除了对⾼天健那一战一败涂地,和何寒⾐打了个相形见拙之外,这狂龙章超是他遇上的第三个強敌。

  追魂第六剑,杀了狂龙两个从属,也许那剑可以伤他,七剑去六,只有最后一剑了。

  但章超的刀势不衰,最后一剑出手,能不能杀对方,还是个未知数。

  除了追魂七剑之外,叶长青心中明⽩,自己的剑法,只能自保。

  但狂龙章超的刀法是否还有奇变,仍是未可预料。

  章超突然大喝一声,狂攻三刀,疾退八尺,横刀而立。

  叶长青吁一口气道:“章兄,好刀法,为何不战了?”

  章超道:“咱们再打下去,也是个胜败难分之局。”

  叶长青叹息一声,道:“久战力损,打下去,咱们总会分出胜负的!”

  章超冷笑一声,道:“领教了阁下剑法,总算让我见识七剑追魂之名,果不虚传,我拥有绝大优势似乎是用不着和你苦战下去。”

  叶长青道:“章兄的意思是…”

  章超道:“狂龙、飞鹰联袂而来,杀你不是我一人之责。”

  叶长青道:“章兄豪气⼲云,如若和飞鹰联手而战,不怕贻笑武林吗?”

  章超道:“我虽未败,但已知杀你之难,再说,久战拖延,对我不利,我纵有舍命苦拼之心,但飞鹰却未必有此耐。”

  叶长青笑一笑,道:“这么说,章兄宁让英名受损,亦不愿履约决战了。”

  章超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估不到你小小年龄,竟有如此成就,老实说,我心中已无胜你的把握了。”

  叶长青道:“事实上,小弟业已全力施为了。”

  章超道:“个人意气之争,如若影响了大局,在下就算胜得阁下,亦是得不偿失。”叶长青道:“章兄,怎知在下没有伏兵?”

  章超冷笑道:“狂龙、飞鹰两精锐,尽集于此,就算你有几个从人,决难抗拒,只要我和飞鹰困住你叶长青,一个时辰之內,可使你全军覆没。”

  这正是叶长青担心的事。

  狂龙章超虽然有些狂,却也知见机行事。

  叶长青心中焦急,杀机顿起,长剑平举,冷冷说道:“追魂有七剑,在下只用出六招,章兄既然准备召飞鹰相助,那就得接下最后一招,才有机会。”

  狂龙章超单刀横在鼻梁之前,冷冷说道:“你如确定追魂第七剑确然能够杀我,那就不妨出手一试你这最后一击,如不能取我之命,鹿死谁手,那就很难预料了;”

  叶长青淡淡一笑,道:“章超,追魂七剑,可以反复出手,就算你能避过第七剑,也未必就能保住命。”

  章超纵声而笑,道:“大丈夫战死搏杀之中,死而何憾,阁下可以出手了。”叶长青举起了长剑。

  章超神情严肃,双手握刀。

  手背上,暴起了一条一条的青筋。

  显然,他內心之中,也有着无比的紧张.也运集了全⾝的功力,准备作生死的一搏。飞鹰巨帆,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向岸上驰来。

  距离岸畔还有三十余丈时,一条人彤,陡然飞起。

  没有人能够一下子飞跃三十余丈的距离,不论那人的轻功如何⾼明。他⾝上有两只特殊的装备,就像一只大鹰的双翼,借双翼的扇动之力轻易飞跃过三十多丈的距离。

  那是不折不扣,用大鹰羽⽑制成的飞翼,精巧的制作,配合着特制的⾐服,用双臂的伸展之力.纵双翼。

  现在,飞鹰已落在章超⾝后不远的地方。

  原来,飞鹰的称号,并不是让人叫着玩的,他确有像鹰一样飞翔的本领。

  这虽然是一件不太复杂的事情,但一个人,能把两个鹰羽作成的飞翼,纵的那么灵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飞鹰落着实地之后,很快的收起了双翼。

  两条墨⾊的丝带,扣起了双翼。

  收敛的双翼,只在他两肋间微微鼓起两道痕迹,看上去,绝对不会妨碍到他和人动手的灵活。

  飞鹰很快的亮出了兵刃,一把长剑,和一把宽面的短刀。

  兵刃出鞘的同时,人已和狂龙章超并肩而立。

  看来,他一直留心着叶长青和章超的决斗情势。

  所以,能在章超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而来。

  章超轻轻吁一口气,道:“吴兄来了。”

  飞鹰吴通笑一笑,道:“我们有过很多次的合作,一直很愉快。”章超道:“常总管已经死了,本来,我可以杀他的,但我没有出手。”吴通道:“常总管这个人,并不是太坏,只是有些太爱面子。”章超道:“主要的是他不会说话,竟然伤到了吴兄,所以,他应该死。”吴通叹息一声,道:“其实,咱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兄弟也不会和他计较。”

  章超笑一笑,道:“开罪吴兄的人,我绝不会放过。”

  两个人,虽然在不停的谈,但四道目光,一直盯注着叶长青。

  狂龙与飞鹰似乎已准备联手接下一剑。

  追魂七剑中最后的一招,最凌厉的一剑。

  飞鹰是很聪明的人,他不満狂龙,但却绝对不能让狂龙死在叶长青的追魂七剑之下。

  追魂七剑如若真能杀死章超,也很可能杀死他吴通。

  飞鹰吴通很明⽩,两个人联手的力量,会增強很多。

  这时,⽟兰双姝突然联袂而出。

  ⽟翠道:“狂龙、飞鹰,可是江湖响叮当的人物,两位如若联手对付一人,岂不叫江湖上的朋友们笑掉了大牙。”

  章超冷冷说道:“只怕此事很少有机会传扬到江湖上去了。”

  兰⽩道:“可惜,我们也不止叶长青一个人,两位哪一个有兴致和我们两个姐妹玩玩?”

  吴通道:“怎么?准备群殴了?”

  兰⽩道:“你们两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合力对一人,不觉着有些汗颜吗?”

  吴通纵声而笑,道:“章兄,既然这两个丫头要出手,咱们何不下令要他们攻上来,一次解决。”

  叶长青道:“如是⽟兰双姝不出手,就不致于发生群殴了。”

  飞鹰吴通道:“如是你小子敢单独和我一决生死,那就情形不同了。”叶长青道:“怎么一个不同法?”

  吴通道:“擒贼擒王,咱们先生擒了你,然后,再作道理。”

  叶长青道:“好!我和两位放手一拼,不过,两位说话算话?”

  飞鹰吴通道:“怎么样?”

  叶长青道:“两位是准备合力杀死我了。”

  章超道:“你可以不死,只要肯屈就我狂龙堡的总管。”叶长青道:“我说过,我要投⼊狂龙堡,至少要混个堡主⾝份。”

  吴通道:“你小子如此固执,那就死定了。”

  叶长青道:“两位如此有信心取我叶某人之命,那就要先下一道令谕了。”

  吴通道:“什么令谕?”

  叶长青道:“两位没有杀死我叶某人之前,绝对不许属下出手。”吴通道:“章兄,这小子好大的口气。”

  章超道:“叶长青,就这样一言为定了,你没有断气之前,我们不会让他们出手。”叶长青道:“唉!章兄原本和兄弟有约,但却想不到,咱们还没有分出胜负,章兄已多了一个帮手,所以,兄弟觉得,两位还是先传下令谕,兄弟才能相信。”

  吴通道:“兵不厌诈,越诈越好,咱们不是朋友,谈不上什么信义二字,章兄,不要和他多费口⾆了,咱们出手。”

  长剑一挥,刺出了一剑。

  兰⽩一扬手中鸦口刀,突然冲了过来。

  叶长青⾝躯疾闪,长剑横出。

  但他的剑势却不是转向吴通,而是封住了兰⽩的鸦口刀。

  兰⽩道:“剑使…”

  叶长青道:“兰⽩,退下去。”

  兰⽩道:“狂龙、飞鹰联手攻你一人,太不公平了。”

  叶长青微微一笑,道:“江湖上,弱⾁強食,哪有公平的事情。”⽟翠道:“叶兄,我和舍妹,都已经是不久于世的人了,为什么不让她在死去之前,为叶兄略效绵力。”

  兰⽩道:“我姐姐说的是啊!如若我们毒发而死,倒不如轰轰烈烈地打一个⾎溅⻩沙,叶兄,最好别阻止我。”

  叶长青道:“不是我阻止你,而是我不希望展开一场群战。”

  ⽟翠道:“你真的相信他们吗?”

  叶长青道:“不相信。”

  兰⽩道:“这就是了,你既然不相信他们,你万一伤在他们两人联手之下,他们可以下令群攻,你胜了,他们一样令人一拥而上,倒不如由我舍命抵住其中之一,你全力杀死—人,只要狂龙、飞鹰就歼,他们人数虽多,也就不是为虑了。”叶长青道:“兰⽩,你这样不是帮助我…”

  兰⽩接道:“我和人拚命,只是想试试自己的武功如何,也没有打算帮助你。”

  叶长青苦笑一下,道:“你可知道,你如出手的后果吗?”

  兰⽩道:“叶兄,你顾忌的太多了,你如早些放手杀了狂龙,此刻形势,早已是另一个局面,这位飞鹰也未必敢于出手了。”

  鸦口刀突然一扬,寒芒一闪,直取飞鹰。

  叶长青眼看无法阻止兰⽩出手,只好挥剑攻向狂龙章超。事实上,兰⽩说的也不错,只要能杀了狂龙、飞鹰,蛇无头不行,他们虽然有很多的属下,但指挥乏人,未必能发挥出多大的效果。吴通冷笑一声,右手中长剑一翻,横击鸦口刀,人却疾快的欺近了兰⽩,左手宽面刀疾斩右臂。

  长剑封住鸦口刀,短刀攻敌,刀剑之间,配台的各极妙用。兰⽩忽然仰面向地上倒卧下去,避开了吴通—刀。吴通心中冷笑,忖道:“施用铁板桥的⾝法,也能避开吴爷一刀,岂不是太过低估我了。”

  宽面刀突然收回,略一停顿,横斩过去。

  时间算的是巧到好处,如若兰⽩用的是铁板桥,也正好是她⾝而起的时候,这一刀正好斩中兰⽩。

  却不料兰⽩⾝倒卧在地上之后,突然向一侧滚了过去,鸦口刀也随着她滚动的⾝躯,倒飞回来。

  原来,那鸦口刀后面有一道很细的丝索,这鸦口刀是兰⽩的兵刃,也是暗器。

  飞鹰吴通一击落空。

  ⽟翠突然欺⾝,左手一柄银刀,右手一

  妇道人家,很少施用这种兵刃,但⽟翠施用了,用这样反常的兵刃,必然有其妙用。

  事实上,⽟兰双姝的兵刃,都有些怪,充満着琊气。

  ⽟翠银刀连闪,劈出三刀,笑道:“我们姐妹,两个女流之辈,对付你大名鼎鼎的飞鹰,不算是丢人吧!”

  口中说话,手中金、银刀,却是密如狂雨般连连攻出。

  兰⽩的鸦口刀也卷了上来,⽟兰双姝,合力住了飞鹰。

  对二女的兵刃,飞鹰有着很多的顾虑,总觉得琊里琊气,必有奇妙之用。

  这就分丁他不少的心神,不能全力施展。

  这也使他提⾼了警觉,口中连发出两声长啸。

  这是传达总攻击的令谕。

  只见数十艘小艇,疾快的向前冲了过来。

  飞鹰属下一动,狂龙堡的人,也开始向上冲来。

  这时,丁峰、马良、夏杀,也有了准备,三人向前了上去。

  原来,丁峰布置的弓箭,在浅山坡前,那是准备敌人登陆之后,在山坡前,决一死战。

  因为临时制成的竹弓,很难及远,丁峰准备把登陆的敌人,引⼊竹弓程可及之处。

  布置湖⽔中的暗璃,发生了阻敌的力量,当先几只快舟,先行撞破。

  小船上的人,不是全都会⽔,眼见船被撞破,立刻向岸上飞跃。

  夏杀飞扑而上,软刀疾斩,两个跃登在岸上的人,脚还未站稳,已被他斩毙刀下。

  他学的杀手武功,对付狂龙那样⾼手,很难发挥出威力,但对付武功不如他的人,却是最凌厉的刀法。

  突然,湖中起了一阵波澜,几艘小船翻沉。

  狂龙、飞鹰好似吃了一惊,几声长啸,飞⾝跃回大船,大小船只仓惶掉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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