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风过留痕 第十九章 身份(一)
“我不会祝福你,因为你给自己选了一条注定不会幸福的路。”莫西北看着连云,嘴边再没了常挂的笑容,只有冷然。她利用了慕容连云一次,虽然是将计就计,但错就是错了,她认了,补偿,任何的方式她都愿意,但是她第一次发现,眼前的慕容连云,是一个她根本就不认识的陌生人。
“那我只能说,真遗憾。”慕容连云哼了一声,在临出门前转身看了看莫西北“西北,你不需要努力,就什么都得到了,以前我信命,但是现在我不信,现在我就只知道,命,是掌握在我自己手里的。”
“命确实掌握在你自己手里,连云,我希望你不要后悔。”莫西北说完,也转过身,上了二楼。
红绿的喜酒,慕非难伴着她了一面,只是他比她更不喜热闹,所以送走新人,他便自告奋勇留在春风如意楼内“看家”上到二楼,莫西北才想到自己从刚刚进门看到丸子至今,觉得不对的地方,就是楼下这样的热闹“看家”的慕非难居然始终没有面。
一个人的父母兄弟,自己无从选择,哪怕是重生之人如莫西北。从她意外到了明朝的第一天,就注定了一些不可改变的事实,比如,她还拥有另外一个名字,另外一个身份,这些,都无从改变。
以慕非难的功夫,在这样一座寂静的楼内,听到大厅上的对话并不困难,这个认知让莫西北有些焦躁,因为她无从推断,慕非难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公主的身份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雅阁就在眼前。心却跳得纷,足有好一会,莫西北才长出了口气。放下自己地庸人自扰,船到桥头自然直。慕非难有什么反应,总要看见再说。
门是虚掩的,触手即开,莫西北在门外屏了半天的呼吸,这一开门。难免深了口气,扑面而来地酒香,浓烈得呛得她连咳了两声。
慕非难抱着酒坛子,仰躺在边的软榻上,听见门响,下意识地直起身看了看,少有的醉态,在眉目间转,眼神越发的清亮。居然别有一番媚态横生,勾魂摄魄。
只是莫西北破天荒没多看他一眼,她的目光早落在慕非难怀抱的酒坛子上了。半醉三个字被慕非难地手盖住了,但是闻也闻得出来。这坛子酒是莫西北费了好多功夫好容易找到的。足一万两雪花银一坛,当时也只得了两坛。其中一坛被莫西北留在江南,专门请了高手来研制配方,另外一坛是这次红绿特意带来的,莫西北很舍不得喝,实在馋了才饮半碗,饮半碗醉半,所以叫半醉。
“你给我起来,这酒你怎么找到的?”莫西北冲过去夺下酒坛,居然见底了,几乎滴酒不剩,她就是怕慕非难这样牛饮,才费尽心思的藏起来,不想,一个不留神,还是被翻出来了。
“后院…海棠树下。”慕非难被莫西北一把揪起,似也是一惊,嘴有些不听使唤。
“你为什么都喝了?”莫西北火冒三丈,早把之前的担忧抛到脑后。
“你为什么总偷喝?”慕非难醉则醉已,脑袋却还运转。
“因为给你喝,你就会这么牛饮,糟蹋好酒。”莫西北气鼓鼓的,一巴掌打在慕非难的手臂上。
“因为你不给我喝,我偏要都喝干净。”慕非难扣住莫西北的手,仰头看他,醉里傻傻地一笑。“现在我都喝了,吐不出来了,吐不出来了。”
莫西北倒被他的傻样子给气乐了,忍不住又抬另一只手去打他,结果,慕非难身子往下一滑倒在上,手不免落空,人的重心不稳,慕非难却忽然伸手在她上一揽,于是,她地鼻子结结实实的撞上他地口,人被抱得死死地,再也挣脱不开。
半醉的酒浓香醇厚,慕非难酒劲一起,睡得酣沉之极。莫西北左右挣脱,也扭不过他地力,平时他害怕的搔,此时也毫无作用,莫西北只得放弃努力,把头转到一个舒服些的姿势,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吐纳。
第二天清早,莫西北迷糊糊的被人扶坐起来,费力睁眼,却见慕非难一脸笑容,阳光灿烂得全无醉意,见她醒来,才揶揄的问“你昨天怎么不回房,倒睡在这里了?”
“还有脸问,我问你,为什么偷我的酒喝?”莫西北想跳起来,可是不良睡姿让她四肢发麻,一动就酸痛不已。
“什么酒,我偷喝你的酒,什么时候的事情?”慕非难眨眨眼,十分的无辜。
“酒坛子…”莫西北往下一指,眼控诉,却只说了三个字出来,昨天被放在下的酒坛子踪影全无,屋子里应该是刚刚开窗通过风,又新燃了一把沉水香,酒味全无,而慕非难居然连衣服都换过,整个人毫无倦容。
“哪里有酒坛子,昨天红绿的喜酒你一定是喝多了,连后宅也回不去,就跑来这里睡觉,真是个小醉猫。”慕非难刮了刮她的鼻子,笑容宠溺“早上我敲你的房门,你不出声,倒把我吓了一跳,马上跑过来找你。”
“你就装,继续装,懒得理你。”莫西北彻底无语,慕非难的神情太真,得她自己都觉得一切仿佛不过是自己醉酒后的一场梦,只是,她很肯定自己昨天没喝几杯酒,更不可能糊涂到梦境和现实不分。
“好了,快回房去换件衣服吧,起来。”慕非难一把将她拉起,一路跑到后宅。
这世上,最不能保守秘密的就是人,这也是莫西北今天才得到的结论。
她洗漱完毕,喝了碗红豆玫瑰丝熬的甜粥,筷子刚刚放下,就有人来回话,说外面有辆马车,指名要接慕容连云。
丸子的办事效率居然这么高,而且居然要给慕容连云名分,莫西北的第一个想法是天上的馅饼掉下的频率明显比从前高,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