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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朝朝暮暮长相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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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什么话,我这储秀宮里安静了多少⽇子,巴不得你们来热闹热闹呢,”我言不由衷地说着客套话。

  “咦,这个是什么?”桌上的竹筐里有用碎布做的小玩偶,原本做了个女娃娃,早前让⽩溪送去给了小公主,闲着无聊又做了个男娃娃,本想一块儿送去咸福宮,没想到被兰儿看到了。

  “兰妃娘娘手真巧,”云嫔伸手拿过来,研究着细密的针脚“我学多久都学不来的。”

  “唔唔,”兰儿怀里的载淳看着娃娃,眼睛突然亮起来,怯生生地伸出小手想要从云嫔手里拿过去。

  “阿哥拿好,”云嫔看出他的意图,将娃娃放进他怀里。

  “唉,都一岁多了,也没点长进,教他识文断字总是哭,丽妃那边的小公主如今都能背唐诗了,他就连几句话也说不清楚。”兰儿有些生气,怀里的孩子兴致地玩着娃娃,他本不明⽩⺟亲在气什么,扯着小布偶的胳膊腿儿,咿咿呀呀的叫着。

  “别玩了,”兰儿恼火地拽过玩具丢到桌上,云嫔坐在一旁尴尬不已,被夺走玩具的载淳免不了一场大哭。

  “哎呀,你看你,”我实在忍不住,起⾝从她怀里抱过孩子“你既然当我是姐姐,就给我点面子,别凶孩子行不行,他才多大,什么识文断字,只要他健健康康的,那就比什么都好。”

  “我这不是生气嘛,”兰儿端过杯子喝下一大口花茶“我往后还不得指望他,我这做⺟亲的也是希望他将来有出息嘛。”

  我轻拍孩子的背。。他渐渐止住哭,攥着我的⾐裳领子蜷成一团。“孩子听话地,你别吓到他。这可是后宮里唯一的男娃娃呢。”我亲亲他的小脸,清秀地面孔依稀有奕泞的轮廓。

  “后宮那么多佳丽。皇上正当盛年,谁知道往后还有多少皇子皇女呢,”兰儿颇忧虑“就说姐姐吧,皇上独宠你。后宮可是人尽皆知,料不准明儿就添下个小阿哥呢。”

  我只当没听见这话,松开孩子地手,想把他送回他⺟亲怀里。

  兰儿起⾝来接,无奈孩子竟有些惧怕她,抓住我的⾐领上的盘扣不松口,小手指还紧紧地扯在扣子上。

  “这个小坏蛋,”兰儿瞪了孩子一眼,冲我笑笑。‮劲使‬掰开他手指。

  “哎,别,小心弄伤他。”我拍拍孩子的小脸,‮开解‬领子上的盘扣。等他小手滑下。这才将他送还给兰儿。孩子仍旧在⺟亲怀里扭来扭去,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姐姐。他这一会儿够闹腾地,我们先走了,你清静些。”兰儿抱稳孩子,云嫔也起⾝行礼,跟着退了出去。

  “主子,懿贵妃今儿来是什么意思啊?”⽩溪站在桌边收拾茶杯边问道。

  “我哪儿知道,或许就是来看看吧。”云嫔向来谦和,兰儿既叫她一起,想必也没打算生什么是非,我在宮里安静了这么久,安静到大家都快将我遗忘,从前认为我带来的庒力与威胁,也应该都遗忘了吧。

  是不是每次安静过后,就会狠狠地热闹一场?用上狠狠这个词,是因为这热闹来得太突然,太‮烈猛‬。我仍如往常一般在储秀宮里安静地生活,殊不知自己已经被卷进一桩丑闻。

  五月天,很是闷热,真真让人闷的不是天气,而是流言,宮里传得风生⽔起,说是某某妃子夜会情郞,还说两人绵整夜,隔⽇清早被奴才发现她偷偷溜回宮去。

  后宮就是个滋生妒忌、罪恶与无聊的地方,当锦瑟把这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回她一句,以后少跟别人聊八卦。

  她是从‮姐小‬妹那里听来的,据说宮里已经快传遍了,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呢。储秀宮里丫头向来不传这些有的没的,因我时常叮嘱她们,以讹传讹是很可怕的,你讲别人地八卦正起劲,说不定那女主角就安你头上了,听到什么都不要吱声,置⾝事外,‮全安‬第一了?”大早的,还一口粥还没呑下去,⽩溪也神神秘秘地说起这事儿来。

  “你们是怎么啦?她小丫头不懂事儿,你也跟着瞎起哄啊。”我没好气地⽩她一眼“宮里是非多了,还要添几桩,平⽇里怎么待你们地!”

  “锦瑟跟碧痕说的时候,我可是用心在听着,这回被传地不是奴才,可是主子啊,且不说造谣者地险恶用心,就说这被传的人,该会得到什么样地下场?要是说别人,奴婢随他们怎么讲,可我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溪掩上门“主子,好像是冲着你来的。”

  “什么?”我搁下粥碗“你为什么这样讲?”⽩溪是精明人,从来不会说话,看来宮里真的传得很过火了,只是,为什么会扯到我⾝上呢?

  “夜会情郞的事,没胆子的人肯定做不出,皇后掌管后宮可是极严的,⼊夜了各宮的管事姑姑就会安排主子歇下,更别说丫头们。宮门是肯定出不去的。”⽩溪管理储秀宮诸事,因而我这里就没有派别的姑姑来,这么说,唯一有可能犯忌讳的就是储秀宮的人咯。

  “那若是胆大的侍卫来私会情人呢?‮墙翻‬进来也不是不可能。”我怎能平⽩无故地陷⼊后宮门事件中呢,关乎清⽩呢。

  “主子忘了,除了您和皇后,各个宮里都有两位以上的主子,懿贵妃那边还住着如贵人,琪嫔和云嫔住在一处,就连润皇贵妃那里,也都住了两位常在呢,皇后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互相照顾,互相监督,”要是哪个宮里的小主出了丑闻,另一个肯定会立马去报告,借以邀功,可是谣传里说得很清楚,是奴才发现了主子的丑事,⽩溪说得很明⽩,宮里传来传去的结果就是告诉大家,储秀宮里出了红杏出墙的女人。

  “我不是死定了?”我似在问⽩溪,又似在问自己。可是没做过的事,你要我怎么认?

  “你是知道的,我可从来没有半夜不归过。”我有些心虚,造谣者的目的似乎不仅仅是把我名声搞臭,总觉得背后还有更大的谋。

  “奴婢是您的人,做的证谁信?”⽩溪很是苦恼“为今之计,依然装不知道,除非他们拿出证据来,谣言传得再形象,也终成不了现实。”

  “只能这样了,我现在跑出去澄清,就会越描越黑,正中了那个人的圈套呢。”我咬紧,下一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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