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咬即是吻
徐子陵永远也不会忘记,一刀之后,那匹伤疲老马在自己的挥斩之下轰然倒地的轰动。
没有任何的声音,没有任何的震动,只有无声的消失,还有那黯然神伤的眼神,还有,还有那垂死而嘶的哀鸣······久久于徐子陵的心中,颤抖。
“岳霸刀,你败了。”宋缺淡淡然,道:“徐子陵你没有败。只要你能向这一重刀意挥斩,你就在这一招上胜利了,或者说,你已经在这个心境上成长。”
徐子陵怀抱着霸刀,久久不肯放开,仿佛那是一个亲密的战友,舍不得与他分开般,紧拥不放。
“准许你⽇后再次使用岳霸刀的⾝份,准许你再向天刀挑战。”宋缺的声音如古今不波,平静自如,平缓如凝的道:“岳霸刀败北,可是徐子陵你还有一刀,你尚欠一刀。”
“我能接下。”徐子陵小心翼翼的轻抚了一下刀⾝微有一丝裂痕的霸刀,道。那是宋缺的刀劲所伤,在最后的一刹那,这把霸刀替自己挡下了最重的一击,反斩成功,破去那‘夕西风瘦马,哀鸣无助⻩沙,场战倒卧⾎泊,回首凄然泪下’的一刀。
刀伤,有如徐子陵的心。
徐子陵把霸刀轻轻收起,又脫下岳山的面具,他重新变成徐子陵,而不再是霸刀岳山。
“我还有很多武技,而且,我有我的绝招。”徐子陵闭上双目,缓缓伸出双手,十指轻舒,先结‘九大轮印’,再于十指间旋出‘小不死印’,长生力场升起,把徐子陵整个人浮现三尺之空,‘小不死印’飞洒整个长生力场之內。旋转成天魔力场的诡异螺旋。
双手食指,各微微探出一丝剑罡。
天地之剑齐出,然后十指变动,先化并蒂莲。绽放;未尽,又成比翼鸟,双飞;化成毕方奇鸟,离火熊熊不绝;火中朱厌暴动,战,挥杵凶杀;天地之间,闪现审判罪恶的雷公电⺟,雷锤电镜⾼悬于顶。电光四。徐子陵微微开口,将那于肺腑之间无尽的威严咆哮而出。
第一次,天刀宋缺微微动容,他手一招。飞来一柄灵动飘逸的长刀。
此刀体薄如绸,像羽般轻柔灵巧,如天女之飘飘于⾝的丝带。刀⾝微带蓝晶晶的莹芒,不知其锋。但割空裂风,不想可知。乃世间不求之瑰宝。
它于天刀宋缺的手中袅袅而舞,似仙子凌波,又似是飞天初降。
宋缺随手轻动,即如仙子乘云,妙曼而来,那环佩铿锵的仙乐清音,于祥云之间飞来,不绝。再转,只见霞光闪现,云雾缭绕,隐见⽔光云影,仙子于天湖飞掠,⽔流⾐飘,两者相映而新,自有流转不尽,妙态无穷。
“雷。”徐子陵闭目,飞⾝向天刀宋缺而去,他的‘十指化生’第五式‘天罚’已成,口中的雷哮与手中的电光刹那摇撼了整个磨刀堂。长生力场与天魔力场还有‘小不死印’护佑全⾝,十指重印而下,而双手的食指之中,天地之剑齐,直刺天刀宋缺。
不动本印空间停滞,大金刚轮印的镇妖顿喝,宝瓶气劲如莲花相伴。
徐子陵虽然闭着双目,却仍极其清晰的‘看’到一个⽔云仙子踏波而来,挟着仙乐清音,⾐带飘飘,脚踏祥云,向自己飞而来。天罚一穿而过,丝毫无效,能审判一切罪恶的天罚对那个⽔云仙子丝毫无效,不动本印的空间停滞,也无法止住仙子飞动的⾝形。
镇妖伏魔的大喝,雷霆的咆哮,也在仙音之下化成祥瑞。
电蛇狂舞,只为仙子的绝世容颜增添一丝辉光,一丝神秘,意思圣洁。宝瓶气劲如瓣花散落,化成仙女的飞花,长生力场与天魔力场让⽔云仙子一指而穿,那些飞舞的小不死印也四散无踪。
在那个⽔云仙子⽟指刺⼊徐子陵心脏的时候,徐子陵的天地之剑终于出,直穿仙子之躯。徐子陵发狂的擎出井中月与星变匕,拼尽最后的劲力,五行相生,五行相克的真气尽出,斩出去。但一击之后即用尽了全⾝的真气,只觉⾝体一轻,眼前忽然化作一片黑暗,仿佛掉进了十八层地狱,而且灵魂一直在往下掉,⾜不踏地。
他最后一个意识就是,幸好,我的天地之剑还管用······
等到徐子陵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磨刀堂外的草地之上。半阙明月早从院墙处悄悄升到头顶上,在月儿淡朦的光晕外,闪亮的星星密密⿇⿇的嵌満深黑的夜空,动人之极。徐子陵从来没有试过拼过这么尽,虽然他明知道天刀宋缺不会杀他,可是却不敢担保在那种情况下天刀宋缺是否能够收手。
如果天刀宋缺没有收住相拼的刀招,那么自己相信就会少好些零件。
徐子陵疲累之极,⾝体⿇木,但是还是用尽气力把手脚举起来看看。
还好,手⾜俱全,应该是天刀最后收住了大招,饶了自己的一命,只是不知道自己最后有没有打伤这一个天刀呢?琊王虽然也在自己的天地之剑下受伤滴⾎,不过他不但没有用全力,而且没有回过头来跟自己打斗,跟现在这个出招就使尽杀手的天刀宋缺不同。
事后想想,琊王应该没有杀意,倒是想教训自己一下。
可是天刀,天知道他没有杀意,还是也想揍自己一顿。
不过自己这一次拼过天刀之后,徐子陵的信心更⾜。如果再给些时间,自己一定会进步到接近他们,甚至跟他们平起平坐的一天,虽然他们现在看上去⾼不可攀,可是自己进步极快,假以时⽇,接近他们成为一个宗师也不是没可能。
更重要的是,拼过天刀宋缺之后,徐子陵心中对⽇后可能需要面对的宁道奇不再恐惧了。
甚至四大圣僧,在与天刀一战之后,也觉得自己有把握逃脫生天,即使他们是全力出手。
徐子陵心中,第一次升起不再惧怕慈航静斋那強大庒力的心态,第一次,觉得自己开始能够与慈航静斋周旋到底了。
“你怎么了?”徐子陵听到耳边有人轻泣声,接着有凉凉的泪滴洒落自己的面门之上,等他再睁开疲惫的眼睛,发现宋⽟致哭得梨花带泪,好不悲戚。宋⽟致似乎很庒抑,非常小声的哭,一边轻拍着徐子陵的脸一边轻泣而问道:“你赶快起来,你不躺着。你不要有事······你不能有事···快起来···”
“让我躺一会···做下好心···宋二姐小···我太累了···”徐子陵心中所有的动如泉。但是到口中,却变成一丝的笑意,他想笑,也想让宋⽟致露出笑容。
尽管他连笑,也觉得费力。
“你没死?”宋⽟致一听徐子陵开口,噤不住狠狠给他一个吻亲,等醒觉过来,再给他一巴掌。怒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没事,为什么要闭气吓唬人家?”
“我刚才活过来,不好意思。”徐子陵艰难的微笑道:“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不准你们女子进来的吗?”
“我是偷偷溜进来的。”宋⽟致天不怕地不怕的哼道:“刚才看着你还好好的,正想给你找点盖的东西,我就奇怪了,怎么一下子就没气了呢?原来你是在装死!你如果还敢吓唬人家,我就咬你!”宋二姐小的脾气那可不得了,可是她的口与行动有一定的分别。
她说咬,其实是吻。
如说吻,肯定是咬。
自然,在吻过之后,她还是会记得咬回一口的,只是那力道,简直比不上小蚂蚁。徐子陵太累,没有及时配合哼两声呼疼,结果让她的小手狠拧一下手臂,徐子陵现在才发现自己让人包扎得像一只粽子,几乎全⾝上下都包扎过了。
“我好像没有受很重的伤吧?”徐子陵奇道:“受伤也是內伤,外伤似乎不重啊?”
“本姐小大发慈悲,帮你包扎一回。”宋⽟致哼道:“如果不満意不要紧,本姐小马上把这些都拆下来!”
“别!”徐子陵让她吓得半死,连忙接受这一份过分的关心,大笑道:“现在死的差不多,再一拆,那肯定连骨头也要拆出来的,宋二姐小还是手下留情吧!”
“你笑那么大声⼲什么?”宋⽟致把徐子陵的嘴巴堵上,恼怒的道:“你生怕别人不知我来这里陪你是不是?喂,你没把本姐小托你的事忘掉吧?我姐姐呢?她在哪?你不要装聋作哑,你再不说话,本姐小就动用私刑了·······啊,我忘了捂住你的嘴巴了。”
“还捂住了鼻子。”徐子陵长长的透了一口气,道:“幸好你记得把那只小手放开,否则······我差点让你给闷死了,好险!天刀没有把我⼲掉,差点没有让他的女儿给⼲掉······”
“真闷死了那是你倒霉!嘻嘻!”宋⽟致自己也带点不好意思,不过她表示歉意的方式很独特,是咬。
啊不,是吻。
在宋二姐小的行动中,咬即是吻。
徐子陵好半天才恢复的一点气力,不过全让这个宋二姐小用香昅⼲了。不过那种滋味简直天下间难以找得出言语形容,徐子陵疲累的心甘情愿,只要有可能,他还想伸手去摸宋二姐小的小庇庇,可惜最后在热吻一轮之后,不够气力了。
虽然有点遗憾,客户四在一个晚上,又得到宋二姐小的雷,又得到她的吻,甚至还得到了她雨过天晴的笑容。徐子陵也有种‘为卿一笑,可奔忙半生’的感觉。
想想两人一直以来的种种波折,到了今天,才有一种柳暗花明的转折,真是觉得人生大起大跌,精彩难语,有言难尽,而归结一句话,上天待自己不薄。虽然现在不知天刀宋缺的意愿如何,但一看宋⽟致更敢偷偷的来磨刀堂与自己相处,可见他那一关,多半已经通过。
⽇后,自然就会名正言顺,继沈落雁,商秀珣,单婉晶之后,自己又会多了一个未婚,岭南宋家的宋二姐小,宋⽟致。
相信⽇后大婚,这一个喜把咬变吻的宋二姐小,会与小公主她们三个,一起变成自己的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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