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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 前缘难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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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庭秋⾊恼人来,満地落花红几片。

  昨晚的雨,将整个院里的紫薇摧残了一地,満地的红花,躺在被雨⽔冲刷过的地面,有些凋零。再见那枝桠,亦是断了几枝,在破晓晨光中袒露着那惨不忍睹的断裂新痕。

  一院大雨洗刷后的明净,一地狂风肆后的凋败,和着大雨初晴的朝,偏偏便是那般清新宁静。

  主卧房的门并没有开,也听不得里面有任何的声响,静静的,似是主人在晨睡。

  再见那芙蓉帐飘动,隐约可见两条绞的⾝影。

  男人⾼大修长的⾝躯紧紧裹着女子的娇小玲珑,一黑一⽩,一刚一柔,深深的嵌合,毫无隙,明显有着爱后的痕迹。但见女子一肩乌黑亮丽的青丝,垂落雪⽩的背部和臋部,勾勒出一道人的弧线,亦是万种风情。

  她是睡着的,双眸微翕,形如羽扇的长睫盖住眼⽪,在眼睑下投出一道影,却见得那片影下泪痕犹新。再见那张感娇,微微肿起,散发着人的粉嫰光泽。

  “恩…”她轻昑一声,如小猫般窝进男人的膛,却并没有醒。

  男人搂紧她,薄轻轻吻上那双眼,然后往下,吻去那泪痕,一路不停,最后攫住那嘤咛的樱,深情昅,大掌在那⽟背翘臋上爱怜的‮摩抚‬游移…

  渐渐的,他的鼻息浓重起来,却陡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然后放开粘在她⽟颈上的火热薄

  今⽇,他有更重要的事做,那就是向⺟后禀明此事。之后,他和她就有了一辈子的绵,也不必贪恋这短暂的甜藌。

  他漆黑狭长的眸微微弯起,轻笑,带着幸福。遂万般不舍的放下手中的软馥芳香,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上一吻,兀自下榻穿⾐。

  “⽟清,等着我。”他再次在女子额上印上一吻,然后拉开门扉静静离去。

  等到室內再也没了声响,榻上睡的女子羽睫轻颤,睁开眼来,那双黑⽩分明的凤眼分明带着晶莹。他叫了她“⽟清”叫她等着他。等着他来娶她吗?

  她如何能忘昨晚他所说的一切,他爱了她一晚上,用行动表明他的决心。用他的火热爱着她的⾝体,在她的耳边不停的轻喃:“你是我的女人,只能做我的女人。”那般霸道,那般绵,融化了她,柔了自己。

  可是,这样的幸福来得太突然,她好怕他给她的幸福再次只是昙花一现,让她抓不住点滴,伤了自己。

  她坐起⾝来,用双臂抱了自己,将头搁在双膝上,心头有些

  这时心口又是一阵恶心,她连忙扑在沿⼲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反胃得肝肠寸断。

  ⼲呕过后,她虚弱的躺在睡榻上,静静看着帐顶。她到底是怎么了,这种感觉实在是让她难受。

  “姐姐。”小姝走进来,有着小小的惊讶:“昨晚姐姐没有锁上门吗?怎么门是轻掩着的?”当看到上面容惨⽩的女子,更是吓了一大跳“姐姐,你的毒又发了了吗?脸⾊好苍⽩。”

  说着,已是朝睡榻急奔过来。

  ⽟清反应过来,连忙笑了:“姐姐没事,心口不痛。”

  她若无其事的下榻穿⾐,整理好妆容,然后道:“今⽇我们出去走走吧。”散散心也好。

  “太好了,姐姐,关在这个园子里实在是有些闷,小姝早就想出去玩玩了,今⽇天气正好。”

  *

  凤鸾宮內,皇甫律的脸⾊有些不怎么好看,一⾝雍容华贵的窦太后保养极好的⽩净脸上也有怒意。

  “律儿,⺟后可以答应你任何事,但独独这件事不能允了你。”她说得坚定,也有些语重心长:“律儿,你别忘了她的⽗亲曾经想背叛我们皇甫家,何况,哀家决不能接受一个名声受辱的儿媳。”

  “⺟后,她不是焦⽟卿,她是另一个女子,而且以前的事,一直是儿臣误会了她。”

  窦太后细眉一挑:“另一个女子?难不成是哀家老眼昏花将她错看成焦⽟卿?”语里満満全是讽刺。

  皇甫律试着解释:“她的确是焦⽟卿,但她的魂魄是另一个女子。儿臣也知道这是很荒唐的事,但,她真的不是焦⽟卿,她是⽟峰山上的苏⽟清。”

  “⽟峰山?苏⽟清?”窦太后语气急转,陡然对这个问题来了兴致,凤眼里隐含寒光。

  “是的,⺟后。她是个很淡然的女子,儿臣想娶她为正室,从此不再娶。”皇甫律定定看着自己的⺟后,再次有了坚决。

  窦太后轻叹一声:“既然律儿这样说,哀家自是相信。律儿,当初你娶素月也是这般执拗,哀家拦都拦不住你…当初将焦⽟卿取你做侧室,实为哀家做的一件错事,所以最后才有了这样的结局。”

  “⺟后…”皇甫律突然有了伤怀,素月,他是准备将她埋进心底的,不曾想⺟后今⽇提起了当年的往事。“⺟后,儿臣只后悔不曾和素月远走⾼飞。”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他现在只想疼惜另一个女子。

  “律儿,即使她是苏⽟清,哀家也不能让你娶她。”

  “为什么,⺟后?”皇甫律俊脸上有了痛苦之⾊,他不能明⽩⺟后为什么始终要反对他的婚事。

  “她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哀家不能就这样让她⼊我皇甫家。何况,这册封典礼是要召告天下的,如果让百姓知道你堂堂硕亲王爷要将叛臣之女册封为正室,是会让天下贻笑大方的。”窦太后语重心长“律儿,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皇甫律剑眉一皱,对⺟后的顾虑有些不満。他道:“既然她是儿臣中意的女子,儿臣是不会在乎这些的。更何况,她并不是焦⽟卿。”

  窦太后终于怒了:“律儿,哀家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皇甫律冷下俊脸:“儿臣绝对会封她为正室,召告天下,她是儿臣的女人。”

  窦太后静默下来,一双历经沧桑的眼盯着儿子半晌,突然软下语气:“要封她可以,但必须在抓出这次的之后。”

  皇甫律亦沉静下来,既然⺟后做出了让步,那他也不必这般急切。在他的心中,⺟后和她,都是重要的人。所以,他才会来征求⺟后的同意。

  “儿臣叩谢⺟后的圣恩,儿臣退下了。”他道,打破了与⺟后之间的僵局。

  “去吧。”窦太后灼灼看着转⾝离去的伟岸⾝影,凤眼里有了沉思。

  夏末的天,仍是有些‮热燥‬。大雨初晴的天,烈如炙。

  酒楼林立,小摊贩络绎,布庄,金店,胭脂斋,一片繁华尽收眼底,小姝细心为⽟清撑着伞走在大街上,她们刚刚购了一些女儿家东西,⽟清便觉得疲乏了一些。这次出来本意是散散心的,却终是冲不去心中的烦躁,反而疲累了下来。

  “小姝,我们进去歇歇吧,累了。”她看着面前的一间茶楼道。

  “恩,这天实在是有些热。”小姝娇嗔。

  两人走进茶楼,在二楼挑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

  马上就有伙计拎了一壶茶⽔和一碟瓜子过来,说了声“客官慢用”便退下了。

  小姝拿帕扇着风,小嘴抱怨:“没想到今⽇天这么热,本以为昨夜一场大雨,今天应该凉慡些的…”

  ⽟清静静斟着茶⽔,眉头都不皱一下,将小姝的抱怨听进耳里。

  “喝吧。”她将一杯茶⽔递过去,然后望向窗外“这里的视线不错,可以看尽长街。”

  小姝随着看过去,却是惊叫一声:“呀,那个不是姐姐的师兄吗?他也往这茶楼来了呢。”

  ⽟清连忙在人群里搜寻着,果真见到师兄背着一个头戴面纱的女子往这茶楼而来,而那女子的手上还握着一支糖人。

  稍倾,两人上得二楼来。

  男子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清,惊讶一下,往窗边而来。

  “清儿…”他将背上的女子放在凳上,叫了⽟清一声。

  “师兄。”此刻,⽟清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但见师兄轻轻为女子撩起面纱,然后随之坐下。

  “姐姐。”女子轻喊一声,眼里有着‮涩羞‬。

  ⽟清心头复杂。

  “清儿,你还好吗?”颜云齐眼里布満关怀“你的脸有些苍⽩。”

  ⽟清淡淡一笑:“可能是天气热的原由,⽟莲还好吗?”

  ⽟莲羞⾊浅浅:“齐哥哥把⽟莲照顾得很好,不再咳嗽,也能为齐哥哥制⾐物了。”倒有了小子的模样。

  “那就好。”⽟清仍是浅笑,她看向师兄,才发现师兄仍穿着她在⽟峰山为他制的浅灰素袍。

  颜云齐看着她,却是突然一把捉住她的手,将她带离到一僻静的角落,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支⽟箫“清儿,为何要将这只⽟箫送过来?它只能属于你明⽩吗?”

  ⽟清看着师兄淡泊中稍带急⾊的眼,淡道:“它已不属于⽟清了,师兄现在跟⽟莲,才是一对,⽟清祝福你们。”

  颜云齐儒雅的面容上终于染上一丝怒⾊:“清儿,师兄说过要带你回⽟峰山的,为什么不肯等着师兄?师兄这辈子的子只有清儿啊。”

  ⽟清笑了,有些沧桑:“曾经⽟清以为这辈子只能做师兄的新娘,谁知命运终是捉弄了我们一回。”她看向那儒雅的男子,笑意隐去:“那‮夜一‬,从师兄不肯带⽟清走的那一刻起,⽟清就注定不是师兄今生的了。师兄,⽟清等不起。”

  颜云齐有些慌了:“清儿,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并没有娶⽟莲,我只是在等着她的病好,然后带着清儿你回⽟峰山…”

  “师兄,你还不明⽩吗?一切都变了,我们不再是⽟峰山上的师兄和⽟清,师兄你现在有了⽟莲,⽟莲她需要你,而我,有了他。一切,都回不去了。从那‮夜一‬起,一切都变了。”她打断师兄的话,眼里隐隐有了泪意。

  “可是师兄不能没有清儿…”

  ⽟清转过⾝子,不再面对他“师兄你现在好好对⽟莲,她是个悲惨的女子,她需要你。”

  颜云齐沉默下来,良久,他盯着女子的背影,道:“清儿,你爱上那个男人了?”

  ⽟清眼里的泪⽔滑落脸颊。

  “是不是那‮夜一‬师兄带你走,你的心里就只会有师兄?”

  咬住瓣,她终是点了头:“对。”

  颜云齐急切的眼黯淡下来。

  “清儿,我们过去吧。”这次,他没有再牵她的手。

  这时⽟清的心头却猛然涌上一阵恶心,她连忙扶了墙壁⼲呕起来,那反胃随着茶楼里的气息一阵強过一阵,终是惨⽩了那张小脸。

  颜云齐搂着她,用两指探过她的脉息后,俊脸沉重起来。

  “师兄,我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反胃得厉害?”这阵反胃已让她虚脫了去,她看着师兄沉重的脸,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清儿,你最近是不是晨起总会反胃,而且不想吃东西只喜酸食,⾝子变得慵懒?”

  “对,所以酿了青梅酒和梅⼲,人是一⽇比一⽇懒。”

  “那你上个月的葵⽔?”

  上个月的葵⽔?⽟清脸⾊大变,上个月的葵⽔并没有如期报到,因为那个男人的‮腾折‬,她居然忽略了每个月的来红。

  “师兄,我…”

  颜云齐的脸上已是浓浓的失落了,他低道:“如果清儿上个月没来红,那清儿就是有孕了。清儿的脉象是喜脉。”

  有孕?她居然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在她烦躁万分,不知如何去面对他的时刻,她居然怀上了他的孩子?

  “师兄,你确定这是喜脉吗?”此刻,她的心头非常复杂,这个消系在太突然,震惊中带着期待,惑中带着淡淡喜悦。他和她的孩子?他们共同孕育的一个小生命啊。

  颜云齐定定看着她:“你想要这个孩子吗?清儿。”

  想要这个孩子吗?她不知道,但是她不讨厌这种怀着他孩子的感觉。

  于是她躲过师兄的目光,撑起⾝子往窗边而去“师兄,我们过去吧。⽟莲她们在等着。”

  颜云齐深深看着她的背影,不置一语跟上。

  桌旁的⽟莲和小姝已是有些等不及的,半天不见那两个人的⾝影,不知道他们⼲什么了去。只知道男人似乎有重要的话对⽟清说。

  ⽟清回来的时候,娇柔的脸蛋上是惨⽩的,而她⾝后的素袍师兄,则是一脸沉重与失落。

  “姐姐。”

  “齐哥哥。”

  “姐姐,你不舒服吗?”

  “齐哥哥,你刚刚和姐姐去了哪里?”

  两人落坐,却没再言语。

  ⽟莲和小姝明显嗅到两人间的不寻常气息,明明刚刚两人还是聊得好好的。

  刚刚,齐哥哥和姐姐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姐姐的脸⾊看起来那么苍⽩,齐哥哥是那般失落?

  四个人都沉默下来,空气中流淌着沉重的气息。

  “清儿,师兄过段⽇子会带着⽟莲去寻千年雪菇,你要照顾好自己。”片刻,颜云齐恢复了他的淡雅,打破了四人间的寂静。

  “师兄。”⽟清隐含不舍和担心,她吐出这句后,只能让一种浓浓的割舍之情萦绕心头,说不出那句:“保重!”

  颜云齐自是明⽩她的,他深深看⽟清一眼,沉道:“清儿要照顾好自己。”遂背起⽟莲便往楼下走去。

  ⽟清站起⾝子,看着渐渐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心口涌上一阵痛。

  师兄那一眼,是对她的诀别呵。

  她走到窗边,视线紧紧跟随着那逐渐溶⼊人群的背影,泪流満面。

  “姐姐的师兄对那⽟莲‮姐小‬真好呢,刚才听那⽟莲说,今⽇姐姐的师兄是特意背着她出来散心的,他们应该成亲了吧…姐姐,你怎么哭了?姐姐…”

  ⽇暮西山,満地残,翠⾊和烟老。

  街头余晖中,两个女子静静走进満地残

  她们刚刚才从茶楼出来,紫⾐女子手中提着一些女儿家用品,及一把遮的油伞,素⾐女子则是神情有些忧伤的,脸上泪痕犹在。两道⾝影,被夕将影子拉得老长。

  “姐姐,我们刚才在茶楼已消去半天时间了,赶在天黑前快些回府吧。”小姝终于打破寂静,刚才姐姐的师兄离去,姐姐便在那茶楼坐了半天,看着师兄离去的方向,脸带忧伤。她是隐隐觉得姐姐和师兄之间是出了什么事的,要不然姐姐也不会哭。

  难不成是为了师兄要娶⽟莲的事?可是她倒觉得姐姐现在更加在乎的人似乎是那个冷情的王爷。

  她兀自猜测着,也不闲着为姐姐打轿,姐姐现在的模样就跟丢了魂似的,她实在是有些担心。

  正要扶姐姐上轿,这时却陡然听得⾝后一阵吵闹。

  “‮八王‬蛋,上了‮娘老‬居然不给银子!‮娘老‬今⽇跟你拼命!”

  “臭婆娘,就你这残花败柳也想找大爷讨银子,去死吧你,货。”

  抬腿狠狠的一脚接着,便是女子的闷哼声。

  “臭杂种,有种你别走,上了‮娘老‬还打‮娘老‬…”

  这女子的声音很

  ⽟清转过⾝子,便见⾝后一个⾐衫俗媚的女子捂着肚子困在地上,満嘴对气势汹汹离去男人的骂骂咧咧,旁边围了几个一脸看好戏的人。

  “许情儿?”⽟清走过去,果真看到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子便是许情儿。

  许情儿捂着肚子站起来,走到⽟清面前,狠的笑了:“焦⽟卿,看到我今⽇的模样,你満意了?我成了这‘万花楼’最下等的女,那些大爷不満意可以不给钱,不能有人替我赎⾝,可以任楼里任何人欺凌,王爷他,好狠心啦!”

  她停止笑,换上了狰狞,步步紧:“但这一切都是你焦⽟卿造成的,是你将我害成这样的。焦⽟卿,你别得意的太早,我许情儿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清冷冷看着她:“今⽇的一切,是你自己一手造成,为什么还不知悔改?”

  许情儿再次笑了,笑得猖狂凄:“哈哈,我许情儿的命运和你焦⽟卿脫不了⼲系,你焦⽟卿才是罪魁祸首,要悔改的人是你焦⽟卿,我许情儿,是不会认输的…”

  “随你。”连对她最后的同情都被抹杀怠尽了,⽟清不再理会这个疯女人,打算转⾝离去。

  “站住,焦⽟卿!”⾝后的‮狂疯‬的女人厮声竭底的大叫起来,有着要上前来撕碎她的冲动。却终是捂着肚子站在原地大骂:“焦⽟卿,我不甘心,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清冷笑,不理这个疯女人,继续往前走,小姝则静静跟在后面。

  “告诉你焦⽟卿,既然王爷能这样对我,那他以后也能这样对你,因为你永远不可能是孟素月,哇哈哈…我等着你跟我作伴的这一天…”

  ⾝后的声音愈来愈小,愈来愈模糊,却字字句句⼊了⽟清的耳。

  他以后也能这样对你,因为你永远不可能是孟素月。

  她,永远都不可能代替孟素月在他心中的位置呵。

  上了软轿,她虚弱的⾝子躺在软坐上,毫无焦距的看着轿外的人来人往。

  他,会这样对她吗?

  素手轻轻抚上平坦的‮腹小‬,微微蹙了黛眉,如果告诉他她有孕的消息,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说要她当他的正妃,是对曾伤害了她的一种愧疚?还是他喜她?

  他,似乎从未说过喜她呵。

  孟素月,许情儿,都是为了这个男人悲惨了命运的女子。

  她该怎么办?

  这是轿子陡然一阵剧烈晃动,似是轿夫抬着轿子在急速的躲避着什么,也听得小姝的叫声:“慢点,别伤了姐姐。”

  良久,轿子平稳下来。

  只听得一阵响亮的辘轳声从轿外而过,她抬眼,便见得皇甫律的马车擦⾝而过,帘子里那张冷峻的侧颜布満了焦急,而他的⾝边还坐着一个女子。那分明是那个失踪已久的冷脸秋娉。马车就这样与她擦⾝而过,车內的男人始终没有看向她一眼。

  她忍着阵阵恶心将⾝子撑着小窗,便见得马车急匆匆往城外而去。

  城门开,城门关。

  暮霭中,那辆马车片刻消失在她的眼界。

  她软下⾝子,终是忍不住那急速往喉咙冲去的酸浪“呕…”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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