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辉煌距堕落只有一步之遥吗?”一旁的曹月梅忽然深有感触的叹道,也许她从胡耀均⾝上又想起昨晚的自己。
她不说还好,我顿时恨意満腔:“**他妈!那小子该千刀万刮!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我神经质般的怒骂吓住了曹月梅。
“你喜欢秋萍!”她幽幽的说。
浓浓的负罪感像嘲水般涌上心头,我止住了话语,⾝体疆硬地靠着床头,呆呆的望着对面白⾊的墙。
“说起来,秋萍还是我老乡呢,我俩都是-市人,她父⺟是-市西北军医大学附属医院著名的主任教授。”她羡慕的低声说着,隐隐带有一丝自卑。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我掀开被子,就要跳下床。
“你⼲什么?你不能去!”曹月梅急忙拦在床前。
“你让开!”我有些恼怒的说,伸手去推她。
“你的伤还没好,你不能出去!”她死死抓住床边的护栏,苦苦哀求:“万一再出个什么事,我…我就难以向上面交待了,我求你了!呜…呜…”说着说着,她竟哭起来。
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我渐渐冷静下来.是啊!我这一走她就得承担很大的责任,以我现在的⾝分(虽然是借来的),别的不说,政委首先就不放过她,到时她能不能毕业就难说了…
我叹口气,重新盖上被子,说道:“好啦,我不走了,你也不要再哭啦!”
她仔细看看我,昅了一下鼻子,说道:“我去给你敷药。”说完,仍旧站在床边。
“你放心,我真不走了,我纺。”我又补充一句。
“刚才真对不起,我一定打痛你了。”我歉然说道,刚才情急之下,用力一定是猛的,而且也不看什么部位。
她的脸忽地一红,头摇说:“没事的,你若真要见她,晚上可以给她打电话。”
这倒是个办法,我暗想。
“好啦!我来给你敷药。”她揭开被子,为我轻轻撕开缠在部腹的纱布.
我一动不动,任她施为.
见我沉默不语,她半真半假地说道:“你现在对我来说,可是一点秘密都没有了哦!”确实,现在我⾝上除了一条短裤,其余都是**的。
也许,她想让我⾼兴起来,可我默默的躺着,想着心事,无动于衷…
…
举着电话,我焦急的等待着。
“喂!对不起,她不接电话。”值班员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什么?”我急问。
“她说,她不接任何人的电话。”
我缓缓放下电话,像庒块石头,心里沉甸甸的。
“不接…任何人…的电话。”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
这两天,同学们、队长、教导员来看过我,杨丽、冯克诚、段刚、文強不定期来看我,政委、⻩处长来看过,贾庆国打电话来问候我,凡是认识的,几乎都来过,只有一人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
“秋萍!她现在到底怎么样?”我经常靠着床头,暗暗为她担心。
时间过得很慢,但终于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一天上午,我躺在床上看书,课间铃声隐隐传来。
没一会儿,门吱的一声开了。
“雨桐!你来了!”我欣喜地喊道。
一抬头,杨丽正站在门口。
“周晓宇!我有事要和你谈。”我还从没见过她有如此严肃的表情。
“关于秋萍…”她走到我床边,认真的说。
“秋萍…她…她怎么啦?”我心里一紧,急切的问。
“她…她现在变得特孤僻,跟谁都不讲话,包括我,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这样下去,恐怕…恐怕…”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哽咽了。
“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我愤怒的瞪着她,前两次问她,她都推说不知道。
“我怕…影响你的治疗!”她有些內疚地说。
“你混蛋!”我抓起枕头,朝她砸去。
“而且,现在学校全是关于她的流言菲语,就连我都觉得过份,何况是她.如今,也许只有你才能帮助她了…”她无惧于我的愤怒,低声叙说。
心,一阵阵的绞痛。
飘飘如仙的天使,如今变成什么样?我简直不敢想象,也不敢去想。这全是我的错!我仰起头,两行眼泪缓缓流下。
这件事,是该做一个了断…
悔恨中,我缓缓攥紧双拳…
…
夜晚,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推开值班室的门,曹月梅正伏案看书。
“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我情绪激动的说。
“有空。”她诧异地看我坐下,侧过⾝子,面对我。
我将我和雨桐、秋萍之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叙说给她听,这些事我一直深蔵在心中,它们时常困扰着我,总想找个人好好倾诉一番.可兄弟们,显然不是好的对象.今晚,在这个特殊时刻,面对这么一个特殊的听众,我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没想到,你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曲折的事。”她动容的说道。
屋內一阵沉默。
她掩上书,看我一眼,说:“你准备怎么做?”
“我要去见秋萍,我有话要对她说。”我坚定的说。
她平静地看着我,似乎已知道我要说什么,忽然问一句:“你女朋友呢?”
“我爱雨桐!雨桐也爱我!可我有责任去帮助秋萍,我想守护她们两人,也许听起来很可笑,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会努力去做到,不管用什么手段!”没有任何掩饰,没有任何逃避,我坦然地说出自己的决定。
她没有笑我,瞪大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彩,子我许久,她轻叹一声,微笑着说:“希望你能成功。”
…
我刚要出门“晓宇!”她突然幽幽说道:“明天你就出院了,以后恐怕就很少见面了吧。”
“哪能呢?这一个星期,多亏你照顾我,我和雨桐会常来看你的.别忘了,我还要给你办事呢?”我笑着说.
“谢谢你!”她的话语中有淡淡的失落。
“对了!你要小心点自己的⾝体,虽然我很希望在卫生所看到你,但还是不要多受伤的好。”她強打精神,半开玩笑的说。
“谢谢,我会注意的,晚安!”我向她招手。
“晚…安!”
掩上房门,屋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似乎又有轻轻的啜泣.我站在门前良久,终于,大步走向观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