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约克郡屠夫(2)
第十八章约克郡屠夫
“我觉得有可能。”方木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慢慢地碾碎“你刚才也看了那一段。那五元英镑的线索跟他非常符合。”邰伟点点头,慢慢回忆刚才看过的资料。
彼得?萨特克里夫,英国人,在1975年至1980年间杀死了13个人,被称为“约克郡屠夫”其杀人手法的特点是先用铁锤猛击被害人头部,然后用螺丝刀猛刺被害人的胸部腹。犯案后,他还喜欢在尸体手中塞入一张5英镑的钞票。
“这么说来,下一个受害者是个女性?”
“如果他真的要模仿约克郡屠夫,那就肯定要杀死个女的。”方木眼望着走廊另一端,那里,一群女生学正叽叽喳喳地从瑜伽训练室走出来。
“靠。”邰伟狠狠地把烟头扔在地上“我先回去了,召集人手采取一些有针对性的措施。你们学校有多少女生?”
“大约,4000多人吧。”
“他**的!”
当天下午,细心的生学就发现校园里多了一些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所有的女生宿舍楼都增加了女性宿舍管理员,特别在六楼专门腾出一间宿舍作为管理员休息室。女浴池和体育馆女更衣室的六号更衣箱被锁死,任何人不得使用。教学楼的六楼和六号教室、女卫生间附近常有精⼲打扮,腰间鼓鼓的人在来回转悠。
后勤处的所有工具(尤其是锤子和螺丝刀)被逐一登记在册,工作人员使用需填写领取登记单。校园內也不时有生学和过往车辆被叫停盘查。主民维权的意识在校园內空前勃发,生学们的抵触行为已经有几次升级为肢体冲突。这种紧张的局势维持了一星期后,警方和校方终于坐下来开了一次紧急会议,最终把盘查的对象限于30岁以上的成年男性,除非必要,生学不再接受警方盘查,校园里这才稍显平静。
一个周三的下午,方木独自在校园里溜达,走到体育馆附近,向⾝后一瞄,果真看见邰伟就在不远处晃悠,不由得叹了口气。
一个生学和一个察警整天形影不离,已经让很多人心生疑惑,所以方木建议邰伟多去关注一下校园里的保卫工作,没必要整天跟着自己。“我是最后一个,他不会现在就对我下手的。”邰伟表面上答应了,可是总能在自己附近看见这家伙。
中午的时候,方木意外的接到了邢至森的电话。老邢还是老样子,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就问到了案件的情况,而且不无遗憾的通知方木,C市那边的调查没什么结果。尽管老邢反复叮嘱方木要注意全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方木还是感到一丝沮丧,在寝室里烦躁地踱了几圈之后,索性出来走走。
几个生学会的生学⼲部正在体育馆外的布告栏那里贴海报,刘建军也在。海报很大,一个篮球运动员正持球上篮,方木认得那是本省著名的篮球运动员苏军。布告栏的铝合金边框有些翘起,海报无法平整地贴在布告栏上。一个生学⼲部踩着梯子,拎起一把锤子“咣咣”地敲着。
一个便衣察警在下面冷眼瞧着,冷不防开口了:“你的领取登记单呢?”
正砸得起劲的生学⼲部瞄了他一眼,撇撇嘴说:“没有。”
拎着海报的刘建军赶紧解释:“不是从后勤处拿的,是我们寝室的。”
便衣察警一听,走上去拉拉那个生学⼲部的裤脚“下来。”
“⼲什么?”他不耐烦地说。
“把你的生学证拿出来!”
“没带!”那个生学⼲部抖抖腿,甩开便衣察警的手。
便衣察警阴沉着脸,踢了梯子一脚。
“下来!”
那个生学⼲部⾝子趔趄了一下,险些摔了下来,也火了。
“你想摔死我啊!”他用锤子指着便衣察警的脸“抓不着凶手,就会冲生学耍威风!有种你们快点破案啊,家国怎么就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便衣察警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伸手把那个生学⼲部拉了下来。
方木急忙上前打圆场,还没等他开口,疾步跑过来的邰伟就一把抓住那个撸胳膊挽袖子的察警。
“怎么回事?你的生学证呢?”邰伟大声问道。
那个生学⼲部也有点怕了,小声说:“没带。”
刘建军赶快说:“他是化学系的,叫秦大海,我可以证明。”
“你又是谁?”
“我是法学院的,我叫刘建军。”他一指方木“他可以证明。”
方木赶紧点点头。邰伟看了方木一眼“这锤子是谁的?”
“我们宿舍的。”
邰伟拿过锤子,在手里掂了掂,又递还回去。
“保管好。别外借,也别丢了,希望你支持我们的工作。”
刘建军赶紧点头称是,又用力拉拉那个生学⼲部,他也不情愿的小声说了句:“是。”
邰伟拍拍那个脸⾊依旧铁青的便衣察警:“好了,你去忙吧。”
“这帮小兔崽子,起早贪黑的保护你们,你们还他**…”便衣察警余怒未消的嘟囔着。
“行了!”邰伟大声打断他“巡逻去吧。”
“是!”便衣察警瞪了那个生学⼲部一眼,转⾝走了。
看着他走远,邰伟叹了口气。
“也别怪他们。这段时间一直不分昼夜的执勤,累坏了,脾气难免躁一点。”
方木笑笑,表示理解。回头看见刘建军和那几个生学⼲部尴尬的站着,忙打圆场道:
“忙什么呢,有什么活动?”
刘建军也露出了笑脸。
“明天晚上,省篮球队要和我们校队打一场友谊赛。”他指指海报“苏军也来。人家可是现役家国队队员啊。”
“嗬!太棒了。”方木不免有些羡慕。
“你还说呢,早就动员你参加篮球队。你要是参加了,也能跟国手同场较量了。”
“嗬嗬,我哪够格啊。”话虽这么说,方木心里还是庠庠的。
转头看邰伟,这家伙却紧皱着眉头。方木心想也是,这种大型文体活动的全安保卫工作难度最大。观众多,人员复杂,场面不好控制,搞不好那个凶手就会趁机下手。
“到时候来给我加油啊!”刘建军可考虑不到这些,热情洋溢地邀请方木。
邰伟已经拔腿就走了,方木只来得及和刘建军说了句“一定到”就转⾝追邰伟去了。
“**,这么大的事,学校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看得出邰伟的心情极糟,他冲方木挥挥手“你先回去吧,我去安排一下保卫工作。哦,注意全安。”
方木无奈地冲邰伟挥挥手“好。”
第二天晚上,篮球赛在校体育馆如期上演。
校体育馆是一座功能齐全的正规比赛场馆,比赛场地完全符合际国标准,伸缩式看台能容纳2000多名观众进场观看比赛。尽管比赛在晚19:30分才正式开始,可是不到6点,体育馆里就已经坐満了生学,连过道里都挤得満満当当的。
邹团结等一⼲铁杆球迷已经早早地赶到体育馆占座去了,其中就有两个留给杜宇和方木。所以,他们直到快7点了,才慢悠悠地向体育馆走去。刚走上台阶,就看见邓琳玥和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走过来,一个老师不耐烦的大声喊着:“快点快点!怎么才到,赶快去换服衣。”
“拉拉队。”杜宇盯着这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笑嘻嘻的说“嗬嗬,有美女加油,刘建军这小子肯定要大出风头了。”
穿过密不透风的人群,踩了无数人的脚之后,方木和杜宇好不容易才在座位上坐定。还没等喘口气,就听见掌声在体育馆內响起,还夹杂着一阵阵奋兴的口哨声,随后就是震耳欲聋的音乐。方木抬头一看,一群穿得很节约的女孩子正跳跃着来到场地央中,开始表演舞蹈,打头的正是邓琳玥。
生学们的注意力一下子就从即将开打的篮球赛转移到了这些女孩子的腿大上,杜宇更是大长着嘴巴,不错眼珠的看着。方木觉得好笑,伸手递过一张面巾纸。杜宇不解:“⼲什么?”
“擦擦你的口水啊。”
杜宇笑了,狠狠地捶了方木一拳。
几分钟后,拉拉队的舞蹈表演结束。一个浑厚的声音非常夸张地在体育馆內响起,宣布比赛即将开始。
第一项內容:双方运动员入场。随着主持人的一声令下,全场灯光尽熄,只有一盏射灯将一个大大的光圈投射在运动员入口处。首先入场的是省篮球队的队员们,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在体育馆內回响,大个子们依次跑进场內,威风凛凛地跨立在球场央中,最后一个出场的是国手苏军,尖叫声和口哨声在他跑向场內的一瞬间几乎将体育馆的棚顶掀翻。
然后是J大校篮球队的队员们,和场內的职业队员相比,他们在光圈笼罩下出场的时候显得手忙脚乱,一个后卫更是在即将入场的瞬间滑倒在地板上,引来全场观众善意的笑声。刘建军作为队长最后出场,方木看见啦啦队在他出现的时候格外卖力的大声叫喊,这家伙也装模作样地向全场观众挥手致意。
比赛开始了。不用说,即使省篮球队的队员们只是以练习的态度来打球,场面也呈一边倒的局面。在平均⾝⾼在1。93米的职业球员们面前,几乎矮了一头的生学们显得笨拙而胆怯。第一节结束后,省篮球队以35:6领先。
第二节开始后,省篮球队开始放松,很少出现凭借⾝体优势強打內线的情形,基本都拉到外围来投篮。校队的进攻开始有点起⾊了,司职前锋的刘建军表现得尤其勇猛,有一次居然面对苏军的防守转⾝跳投命中(当然,封盖的时候苏军只是象征性的跳了一下,脚尖都没离地)。方木注意到刘建军每次得分后,都要对着挥舞花球,大声喝彩的啦啦队那里猛捶自己的左胸。仔细看去,刘建军的比赛服左胸上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大写的“D”看上去好像是用签字笔画上去的。
D——邓,呵呵,这小子。方木微微地笑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省篮球队依然保持着大比分领先。生学们似乎并不在意比赛的输赢,能看见心仪的球星才是最重要的。让他们感到奋兴的是,休息时穿揷了扣篮表演,当然表演者主要是省篮球队的队员。不过让J大的生学们感到光荣的是,J大校队也有一个队员参加了表演,那就是⾝⾼1。86米,但是弹跳力惊人的刘建军。
刘建军一共扣篮三次,其中一次失败,另外两个都非常精彩。每次成功,他都会冲着拉拉队方向猛捶左胸,还要大吼一声。啦啦队员们也回应一阵尖叫,不时有啦啦队员用手肘推推邓琳玥,还抱以羡慕的目光和微笑。邓琳玥的反应倒是比较平淡,并没有做过份幸福状,但是目光也始终没有离开刘建军。
下半场比赛开始了。也许是刘建军在上半场表现得过于积极,第三节刚开始的时候,他显得有点体力不支,教练就把他替换下来暂时休息。刘建军下场的时候,并没有直接走回替补席,而是走到啦啦队那里,跟邓琳玥说了一句话,邓琳玥的表情显得有点惊讶,不过还是微红着脸点了点头。
杜宇看在眼里,撇撇嘴对方木说:“这下子你彻底没有希望了。这小子今天真是风头出尽了。”
方木笑骂道:“你这个家伙,根本就是没影的事,你整天瞎说什么!让一让。”他站了起来。
“⼲吗去?”
“去厕所啊,难道找个没人的地方去为我的失恋痛哭一场啊?”
相对于比赛馆里的热火朝天,走廊里显得冷清异常。方木急匆匆地往厕所走,心里惦记着早点回去欣赏比赛。在拐角处,差点和两个全副武装的察警撞个満怀。看着表情严肃的他们,方木的心一下子沉下来。
很不情愿的,他告诉自己:还远没到彻底放松的时候,那个凶手,还在自己的⾝边。
一瞬间,体育馆內的一切仿佛已都和自己无关。方木甚至忘了自己要去厕所,他站在原地,木然地看着两个察警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