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受伤的代价
袁秋敲了敲病房的门没有回应,她便推开房门,迈着风情万种的步履走进去…
凌琅半躺半坐着,依凝的脑袋枕在他的怀抱里,睡得很香甜。怕惊扰到她的睡眠,他保持固定的姿式一动不动。
他一直在凝望着怀里睡的女子,似乎看多久都不会厌烦,那双星空般深邃的眸子盛了柔情,全部柔情都灌注在怀里的女子身上。
曾经,这双温柔的眼睛只落在她袁秋的身上。现在,他竟然用同样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怀里的小女警!
袁秋顿时妒火中烧,绝的娇颜气得发青,偏偏没有发飚的理由!他抱着他的子,名正言顺理直气壮,而她早在抛弃凌琅嫁给弗德里克的时候,就失去了吃醋的资格。
都怪这个该死的小女警!假如按照她设计的一切顺利进行,此时应该是她躺在凌琅的怀里,享受着他的关切和温柔,现在全了!
她煞费苦心导演的美女救英雄的戏码被小女警抢得干干净净!而且,她刚刚从医生那里得到一个不幸的消息:小女警被成功取出了肩胛中的子弹,母子平安,没有生命危险!
全部都是坏消息,简直糟透了!
袁秋恨不得冲上去掐死顾依凝,把那个被霸占的怀抱重新据为己有。
不知什么时候,凌琅抬起头,正用审度的目光看着她。
这是一种探究的目光,似乎在寻找某个令他费解的答案。
意识到凌琅在看她,袁秋连忙转换了表情,她睁着无辜的美眸,轻声地问道:“她伤得怎么样?没有什么危险吧?”
凌琅点点头,说:“还好。”
“噢,那就好。”袁秋继续迈着仪态万方的步履,慢是走近凌琅。“琅,很抱歉,这次我没有把好关,把那些乔扮成记者的杀手给带进了医院…连累你的子受伤,也连累受惊了。”
她知道,凌琅肯定在心里暗怪她。索不等他开口,她先主动承认错误。
见她自责,凌琅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良久,他冷冷地道:“道歉的话,你该亲自对她们说!”
“等你的子醒了,我一定亲自跟她道歉。还有…待会儿我就去跟她老人家道歉!”袁秋双手捧心,美眸盈泪,泫然泣。“琅,我让你失望了!”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凌琅素来欣赏她的冰雪剔透,这次闯的祸不小。没有狡辩,没有解释,她只是反复地自责、道歉。
果然,见她如此难过不安,凌琅就算想斥责她几句也不好开口了。
“人心险恶,以后做事情谨慎些!你在世界各地做亲善活动,接触的人很多,更需要小心。”凌琅嘱咐道。
“琅,谢谢你的关心!”袁秋又往前走了几步,娇颜笼起几分亮,道:“以后我会注意的!”
凌琅还在关心她,说明他对她仍然存在着感情,她还有希望。
不过随即瞥到他怀抱里的小女警,袁秋脸上的喜悦之又收敛了,美眸隐隐出嫉妒的寒光。
该死的小女警,这么碍事,她早晚要除了她。
“琅,你放下她吧!老是这么抱着,影响她的睡眠质量,你也累呢!”袁秋建议道。
凌琅点头,轻轻地将睡的依凝移回到上,让她枕着枕头,盖好薄被。
他的动作很轻柔,好像唯恐惊醒了她的睡梦,让袁秋在旁边看得又一阵咬牙。
袁秋想试着发发娇嗔,可是看着凌琅对依凝如此心无旁鹜,而且自己有错在先,凌琅还没有追究,怎么看她此时再跟他搞暧昧都不有些不合时宜。
只好强忍着醋意和妒意,她佯装淡定。
“琅,你渴吗?我去给你倒水!”袁秋去饮水机前倒了杯常温水,端过来。
凌琅却没有接她递来的水,而是接听了此时凑巧打来的私人电话。
这个私人号码知晓的人只有少数的家里人以及亲信,他拿起手机一看,是顾妈妈打来的。
“喂,妈找我有什么事?”凌琅问道。
“凝凝呢?她怎么老是不肯接电话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妈妈的声音有些焦躁,看得出来,她反复拨打依凝的电话无果,实在着急。
“没事。”凌琅回首看了看正在睡的依凝,淡淡地道;“她在睡觉!”
“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啊!”顾妈妈有些不满意,嘀咕着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有些小伤风,没有大碍。”
“真得生病了!我就说嘛,这么久不接电话,大白天的睡觉,肯定身体不舒服。”顾妈妈又详细问了依凝的情况,确定没有大碍才放下心。“在美国那么远,估计她有些水土不服!”
“妈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顾妈妈又问候了凌老太太的术后情况,关心了一番,嘱咐他们尽量早些回去,她想念他们了。
“等凝凝的身体康复,我们马上回去!”凌琅顿了顿,又慢津津地加了句:“到时候,你的宝贝女儿有惊喜给你!”
“真的?嘎嘎,什么惊喜呐!只要你们平平安安地回来,妈就很喜了!”顾妈妈乐呵呵地,半点儿都没猜到女儿将来给她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如果她现在知道了,估计会立马乘飞机赶到美国的医院掐死她的宝贝女儿。
跟顾妈妈聊了好半天,没办法,正处在更年期的女人基本患有“话痨”症状,更何况顾妈妈一向喜欢跟女婿聊天,这一聊就聊了半个小时。
“哟,不说了!美国长途呢,我的电话费啊…”最后让顾妈妈罢休的竟然是昂贵的“电话费”“琅琅,在外地里,凝凝就劳你多费心照顾了!早些回来,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挂了电话,凌琅抬起头,见袁秋仍然保持着良好的风度坐在旁边的椅里,娇颜仍然带着完美的微笑。
“你还没走?”凌琅似乎有些诧异。
袁秋脸上的微笑差点儿僵硬,他这是什么意思?盼着她走吗?有些伤心,更多的是恐惧。
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现象,她的琅盼望见她一面都盼得夜难眠望穿秋水,而她现在坐在他的面前,他竟然盼望她离开?
他嫌她在前碍事?她的口顿时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
“琅,你不喜欢看到我吗?”袁秋涂着大红膏的嘴在微微颤抖。
“我累了,想休息。”凌琅淡淡地陈述着一个事实,他想睡觉了,搂着依凝,美美地睡个下午,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保括眼前这位王妃。
袁秋再也坐不住!雪白的玉手紧攥着椅子扶手,她站起身,娇躯颤抖,似乎受到极深的打击。“琅,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一语未毕,她伤心地下泪。
凌琅也觉得奇怪,他竟然没有丝毫想跟她叙旧的兴致。此时此刻,什么事情都不如搂着那只睡的小猫一起睡个香甜的下午觉更有吸引人。
没听到他的解释和回答,面对她伤心的泪水,他竟然一言不发。
袁秋美眸乍然涌起不可置信的诧异,怎么可能?他是凌琅吗?他居然对她冷漠到如此地步!
不解释,不表白,不亲近!
男人,变起心来怎么就这么快呢!
再也无法待下去,袁秋伤心绝地转身,双手捂脸,哭着逃走了。
*
玩到下午两点多钟,穆嫣带着孩子们回家了!
步上楼梯,她的步履沉重又无力。孩子们却蹦蹦跳跳地像活泼的小鹿,很快就抢先跑到家门。
“我第一我第一我第一…”两个孩子都争抢第一名,忙着把小手印到房门上以示领先。
突然,他们都停止了喧闹,仰起小脸,乌亮的小眼珠一起定定望向门口的男子。
“陈叔叔!”宝宝咧嘴一笑,喊了声。
俏俏也回过神,拍了拍小手,甜甜地喊道:“陈叔叔好!”穆嫣的脚步滞住,她抬头,正对上陈奕筠幽深的潭眸。
她的心脏瞬间漏跳一拍,眼神闪过慌乱。因为他的出现让她狡不及防,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无声的对视大约几秒钟,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陈奕筠先移开了目光。他蹲下高大的身躯,俯首逗着两个活泼的孩子,问道:“告诉叔叔,你们吃饭了吗?”
“吃了!”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很有默契。
“唔,”陈奕筠抿了抿嘴角,玩味地道:“吃得什么?”
宝宝抢答:“肯德基!”
陈奕筠瞟了穆嫣一眼,后者始终缄默不语。
“你们的妈妈都带你们去哪儿玩了?”陈奕筠摸着宝宝可爱的小脑袋,挽笑问。
宝宝见陈叔叔摸他的脑袋,说明更喜欢他,便开心地答道:“妈妈带我们去了很多好玩的地方!先去公园,又去游乐园,宝宝和俏俏都玩得很开心很开心!”
“噢!”陈奕筠饶有兴趣地点头,他蹲着身子,把宝宝抱进怀里,让孩子坐在他的膝盖上,又问道:“明天还想去哪儿玩?”
宝宝一听这话更高兴,小家伙很聪明,听出陈叔叔明天有带他们出去玩的意思,他就嚷道:“想去玩动漫游戏,妈妈不让我去呢!”
捏了捏他可爱的小脸蛋,陈奕筠允诺道:“明天叔叔带你们去!”
“真的?”宝宝开心地拍起小手,同时“叭”地在陈奕筠的下巴上亲了口。“叔叔真好!”陈奕筠怔了怔,他从来都不喜欢小孩子,尤其最讨厌小孩子粘粘的口水。可是宝宝未经同意就亲他的下巴,他竟然一点儿都不反感。
穆嫣连忙走过来,把宝宝从正在怔神的陈奕筠怀里拉出来,轻声训斥道:“别亲叔叔,叔叔不喜欢小孩子!”
陈奕筠站起身,有些不高兴地扬眉反驳:“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小孩子?我很喜欢他们!”
穆嫣扭转头,不去看他。不知道是仍跟他赌气还是没有勇气对视他的眼。
“小子,叫爸爸!”陈奕筠伸手再捏了捏宝宝可爱的小脸,笑道。
宝宝依着妈妈的腿,回头仰着小脸却对陈奕筠笑而不语。
孩子很呢,知道不能傻乎乎地管谁都喊爸爸。
穆嫣俏脸笼起一层红霞,嗔不得怒不得。陈奕筠摆明了占她的便宜,对于他这种变相的调戏,她却不想跟他较真。
罢了,不就一句玩笑话吗?他没有当真,她又何必当真!
如果真让孩子们喊他爸爸,估计会把他吓跑。
陈奕筠若无其事,俊脸微含笑意,看得出来心情并不算坏。
真门!没有见到她之前,他焦躁到恨不得想杀人!尤其她的电话反复都打不通,他简直想直奔警察局给她报失踪。
等见到了她,烦躁焦灼统统消失,他有心情说笑了,也有心情逗孩子玩。
“明天叔叔带你们出去玩!”陈奕筠对孩子们允诺道:“你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玩!”
宝宝当然很高兴地答应,不过小伙子表现得很含蓄,只是笑眯眯地瞧着陈叔叔,并没有再蹦跳,好像有点儿不害羞。
俏俏却发表不同的意见:“妈妈说明天搬家,我们要去别的城市玩!”
这话一出,轻松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紧张,像蓄炸药,任何火星都可能导致爆炸。
觉察到异样,两个孩子仰着小脸,看看陈叔叔再看看妈妈,都没有再说话。
“想走?”陈奕筠嘴角勾起佞笑,假如目光可以杀人,现在穆嫣的前已经被他用目光扎出几个血。
面对男子的怒气发,她却从容淡定。清丽的脸庞恬静如水,丝毫没有惊悸也没有慌乱。
她掏出钥匙,想去开房门。
大手按住门锁,手背青筋暴起。冷戾的目光凝视着她,他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没想走。”穆嫣云淡风轻地答道:“我跟孩子们说着玩的。”
“…”陈奕筠哑然,她居然这样回答!
纤手轻轻抚上他铁硬的大手,轻轻拨开,然后她打开了门锁,对孩子们招呼道:“回家了!”
“陈叔叔,去我家玩吧!”宝宝拽着陈奕筠的衣角,热情地邀请道。
其实,不用孩子邀请,他也会不请自入的。
进到室内,孩子们便跑到客厅的沙发上占据着,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津津有味地看起动画片。
陈奕筠降尊迂贵地坐下来,脸色仍然不善。目光如炬,随时追随着穆嫣。
穆嫣没有理会陈奕筠的虎视耽耽,她从容淡定地走到饮水机前,给他泡了杯茶水。
注视着她走近过来,陈奕筠默默地接过她沏泡的茶水,浅呷一口,然后告诉她:“我饿了!”
到她家敲门不开,他就一直“守株待兔”为免漏过她这只兔子,他片刻都没敢离开,当然没有时间去吃午饭。
穆嫣微微一怔,随即浅笑莞尔。
好久没有看到她如此会心的微笑,陈奕筠的眸更深沉。
在他逐渐危险的目光注视下,穆嫣及早转身,去厨房里给他做饭去了。
陈奕筠陪着两个孩子一起看动画片海绵宝宝,里面不停出现的“美味蟹黄堡”令他咽了口唾,看来人在饥饿的时候最容易被美味吸引。
“陈叔叔,我听到你的肚子在叫唤!”俏俏很认真地告诉他。
“噢,叔叔的肚子在唱歌。”陈奕筠揪了揪俏俏的羊角辫,觉得很可爱。
“叔叔,我告诉你个秘密!”俏俏将小脑袋凑过来,神秘兮兮地。
“什么秘密?”陈奕筠玩味地勾笑。
“刚才,我听到妈妈的肚子也在唱歌!”
*
穆嫣端上来两碗金灿灿的蛋炒饭,还有一份干笋扇贝汤,看起来香味俱全,尤其对于饥饿的人来说,极具惑力。
陈奕筠客气了句:“我吃一碗就够了!”
“我知道,”穆嫣淡淡的“另一碗是我的!”
难怪俏俏说她妈妈的肚子也在唱歌,原来她也没有吃午饭。
不知为何,陈奕筠得知这个,心情竟然莫名地好起来。
跟她相视一笑,两人埋头吃饭。
两个孩子在看着动画片海绵宝宝,她和他一起吃着饭,此情此景在外人的眼里看来那么像是和谐的一家人。
只闻听到两个孩子的欢笑以及动画片的伴音,两个大人却相对无语。
谁都没有提起电话的事情,她不问,他也不解释。
她没有资格问,他没有必要解释。
这些年,他身边没有断过女人,她又不是不知道!
穆嫣的饭量很小,长期高强度的工作让她的胃不太舒服。吃到一半,她停下来。
“怎么不吃了?”他抬眸问道。
她摇摇头,放下筷子,说:“了。”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干脆把她剩下的半碗米饭端过来,也拨进了他的碗里。
穆嫣的清眸闪过朦胧的雾气,依稀记得,以前他就喜欢吃她的剩饭。
以为他不再喜欢她了,没想到有些习惯竟然还是没有改变。
*
自从贺江南带着朱文娜出差后,顾欣妍一直待在他的宿舍里,躺在沙发上,不吃也不动。
她太难过了,有种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绝望感。江南怎么这样对待她,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打给她。
眼泪早就哭干了,她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
告诉爸爸妈妈她出差去了,却又跟警局里请了假,就这么躲着,不想出门也不想见人。
她想悄悄地跟随着贺江南,看着他有没有跟朱文娜陈仓暗渡。可是,那样的结果也许只能是让他更加厌烦她。
思忖再三,到底还是没有那样做。
“江南,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跟警署里的大多数人一样,觉得我百无一用?”寂寞的室内,她喃喃自语,越想越伤心。
“我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我顾欣妍不是百无一用的女人!既然,你不喜欢我围绕着你做小女人,那我就做个出色的女强人给你看!”
*
吃过饭,穆嫣收拾了碗筷去厨房。刚把碗筷放进池子里,就感觉一双强壮有力的臂膀从后面抱紧了她。
“我在洗碗呢!”穆嫣推拒的力道并不重,她认为只要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他就会放开她。
可是,这次陈奕筠坚持搂抱她,并且,一只大手探进了她的衣襟。
“放开我,孩子们会看到。”穆嫣感觉到他的某处正危险地抵住她,充了意侵犯的意味。
“那就到我的车上去!”陈奕筠也诧异自己对她的渴望如此强烈,根本无法控制。他想要她,立刻马上。
“不行!”穆嫣坚决地拒绝,没有托词和理由,她申明自己的意愿。“我不想!”
她不是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必须要让他明白这点儿!
“穆嫣!”遭到拒绝的男人危险地眯起眸子,明显不悦。“学会擒故纵了!”
“…”在他的眼里,她的拒绝只是合的一种手段吗?穆嫣气结又伤心,她无比坚定地推开他,冷眼相视。
见她冷若冰霜,陈奕筠腔念顿时消弥。僵冷地对恃了一会儿,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走人。
直到传来沉重的摔门声,穆嫣才确定陈奕筠又一次毫不留恋地离开。
他就像一阵风,根本无法捉摸,也无从把握。
脊背抵着料理台,她低声垂眸,泪水再次无声地落下。
*
袁秋接到凌琅派人送来的邀请,不暗暗惊喜。
他让她过去,说有事商议。
忙整理了妆容,她坚信自己美貌是战无不胜的有利武器。那个小女警怎么能及得上她万千风华!
见面的地点在某座私人会所里,从后门进入,拐进去乘电梯上到六楼。
这里环境阴暗,似乎是废弃的夜总会,东倒西歪的桌椅,蒙灰尘,还有一些旧灯具什么的,七八糟地堆放着。
这种环境实在不符合她仪态万千的打扮!袁秋用面巾纸捂着口鼻,连连颦眉。
灯光亮了,唯一像样的一把椅子被凌琅占据,他对她点头致意。
“琅!”看到他,袁秋顿时美眸一亮,赶紧拎着裙摆踩着高跟鞋奔向他。相逢很美,可惜这环境背景…太不罗曼蒂克了!
凌琅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也没有要配合她玩煽情的意思。他只是对她礼貌地含笑点头,淡淡地道:“让你过来想和你商量下怎么处置这几个杀手!”
那天活抓的杀手都被秘密关押,警察带走的全是死尸。
这次遭到暗算,依凝差点儿被连累得一尸两命,不查出个所以然,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唔,”袁秋看着凌琅似笑非笑的星眸,终于明白了,他找她过来有警告震慑的意味。
其实,她在设计这场戏的时候,就防止到了万一那些杀手失败落网的后果。
这些都在她的预料之内,所以她很有信心继续周旋。不过,看凌琅的样子,似乎已经对她起疑。
怎么回事呢?如果搁以前,他不会怀疑她的!就算知道她设计的闹剧,他也只会关心她有没有受伤,而不会认真追究她的责任。
走到他的身边,他坐着,她站着,无端有种被审问的感觉。
“琅,想怎么处置他们你应该自有决定,用不着跟我商量的!我没有任何意见!”袁秋素手轻握,有些拘促不安。“对不起,这次因为我连累了你的子!”
凌琅久久地不语,用审度的目光打量着袁秋。
不知道有多少年,他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她!她总是美好又遥不可及,留给他完美却冰冷的背影。
夜夜蚀骨的思念竟然也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淡,再次面对面地相处,他诧异自己竟然如此平静。
心如止水,无波无澜。这八个字如此恰当地形容出他再次面对袁秋时的心境。
“我把你叫来不是想责怪你!”凌琅微微笑了,他的笑容那么人,可是对于熟悉他的人来说,却不由骨悚然。
每当他用这种人的微笑面对某个人的时候,这个人最好加倍小心,暗暗祈祷上帝保佑。
“琅,我…真得很抱歉!”袁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同时惊诧自己竟然在怕他。
凌琅抿了抿薄,道:“我想提醒你,下次不可以如此粗心!如果受到伤害的人是你,我同样很遗憾!”
明明是关心的话,可她就是听不出丝毫关心的味道。袁秋知道他已经起疑了!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没有人比她了解得更清楚!
尽管那些杀手并不是她指使的,便他显然怀疑她如此轻易地允许那些杀手跟着她混进来。
“琅,难道你在怀疑我?”既然已经生疑,她索把事情捅破。趁早把这个埋在他们俩之间的毒瘤挖出来,她不想让他继续猜疑她。
凌琅抱起双臂,继续审度她。
这种态度无疑十分傲慢,同时竟然也不否认她的话,他的确在怀疑她。
能在丹麦王室混得风生水起,能在世界各地做亲善大使没有遭遇不测,这充分说明她对安全问题看得多么重。如此聪明谨慎的女人,却犯了如此愚蠢的错误,容许那么多的杀手跟着她混进来,他要不生疑反倒可疑了!
“你想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袁秋美眸盈泪,十分的委屈。“当时我是去慰问啊!出了什么意外,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冷冷地打断她:“没事!那些杀手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好吧!”袁秋连忙又改口道:“难道我想害你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真正受到伤害的是依凝!”这是凌琅最不能原谅的!只要想到依凝着个大肚子却被子弹中,躺在手术上还不忘趁机要挟他离婚,他就有想抓狂的冲动。
该死的,他绝不会放过NT的老大!那个名叫瓦尔特的胖男人!这笔帐,他早晚跟他清算!
“琅,你想想,那天你子要去参加亲善慰问活动吗?她是自己私自决定的好不好!我根本不知道她会去啊!你知道她要去慰问现场的事情吗?”袁秋简直想掐死顾依凝!都是这个女人坏得好事!她精心设计的戏码,竟然全部被顾依凝抢得干干净净。
如果顾依凝没有出现,现在,为了保护凌琅受伤躺在病上的女人就换成她了!也不会被凌琅叫过来,站在这里审贼般的询问。
该死的,她绝不会放过凌琅的子!那个名叫顾依凝的小女警!这笔帐,她早晚跟她清算!
听到袁秋分析得有道理,凌琅稍稍消了些怒火,不过他仍然无法原谅她的愚蠢差点儿给依凝母子造成的灭顶之灾。
打了个响指,他的心腹栾海峰立即指挥人将那几个擒获的杀手带上来。
那几个杀手嘴里了东西,双臂反绑,被推搡着过来。
栾海峰走上前去,冷声喝令道:“斩了他们的双手!”
袁秋吓得花容失,往凌琅的怀里扑去。“琅,不要这么残忍,我害怕!”
凌琅想给她个警告,杀儆猴!无论这次的事情,她是真不知情还是另有玄机,他都会让她明白,敢伤害依凝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可是,他想不到她竟然扑到他的怀里。
“琅,我怕!”袁秋紧紧地抱着他的健,嘤嘤哭泣:“不要这么残忍!我怕!”
她全身都在颤抖,的确被吓得不轻!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香味,恍若隔世。凌琅伸手抚在她的肩头,却轻轻地推她。“王妃,请注意你的形象!”
这声王妃更加大大地刺到了袁秋,她难过得几乎无法呼吸。“琅,你好残忍!难道我想抱你一会儿都不允许吗?这里都是你的人,就让我在你的怀抱里多待一会儿,让我闻闻你身上好闻的味道,让我…”
她突然抬起头,吻向他线条完美的下巴。
他们俩是同一种人!一样的完美,一样的恶毒!像妖娆的罂粟花,美丽又充了致命的惑。
“琅,我爱你!无论我是王妃还是民,我都始终爱你这一个男人!你是我的初恋,是我的最爱!”袁秋忘情地亲吻着他,冲动到不可控制。
这样的话,好像也是他曾经想说的!无论她是袁秋还是弗德里克王妃,他一样地爱她,无法自拔。
他在蚀骨的思念里煎熬着,这种炼狱般的生活持续到顾依凝的出现。
没错,是依凝救了他!她化解了思念的毒蛊,让他不再沉溺痛苦的煎熬,让他不再为了那个可望不可及的女人患得患失,把他从痛苦的泥沼里拯救了出来。
突然,他站起身,像抖落衣襟上的碎屑,将袁秋抖落到脚下。
“海峰,处理掉这些杀手!”凌琅语气冰冷地命令道。
栾海峰目诧异,他知道袁秋在琅少爷心里的地位。既然她一再嚷着害怕,琅少爷竟然无动于衷,坚持当着她的面处置这些杀手。
“斩了他们的双手,再滚泥人!”栾海峰不敢再迟疑,亲自指挥着属下按照规矩处理掉擒获的杀手。
三名杀手,双手被按到砧板上,重锋利的砍刀斩落,六只手迸飞而去,鲜血遍,惨叫声震耳。
袁秋吓得瘫软在那张椅子里,素手摁着口,痛苦地申:“琅…救我!”
凌琅突然记起,她的心脏不好!以前,他生怕她受到丝毫的惊吓,就连跟她说话都不敢大声,这就养成了他慢声细语的习惯,多年都没有改变过。
可是,习惯没有改变,他却忘记了她心脏不好的旧疾!
“秋!”凌琅快步奔到她的身边,目焦急。“你的药呢?”
她的包里应该带着速效救心丸,他拿过她的包,打开拉链一通翻找,果然找到了药。
让保镖端来温水,他亲手喂她吃下了药丸。
“琅,你好狠心!”袁秋缓过气来,伸臂搂住凌琅的脖子“哇”地大哭起来。“就算不再爱我,难道对我都没有一丝丝的怜惜吗?我害怕…不要再继续了…”
凌琅搂住了她,在她的耳边语如轻絮地吐字:“秋,这是规矩!”
栾海峰让属下把那三个断手的杀手按照规矩滚泥人!
所谓的滚泥人指的就是把活人装到铁盒子里,浇上水泥再封上盖子,这样晾几个小时,水泥结块后,活生生的人就永远地封闭在水泥块里变成泥人!
然后,这些水泥块会被运送到垃圾场,当作建筑废料丢弃,无人发觉。
袁秋不敢抬头看,她的心脏跳得的确厉害,但却不是吓的!她的残忍并不输于凌琅,更血腥的场面她也见过,可是令她痛心的是凌琅对她的态度。
她反复声明自己害怕,他仍然按照他的计划行事,半分都不给她留情面。她的心,为此而痛。
“琅,你变了!”袁秋推开他,美眸蓄了泪水,伤心到一塌糊涂。“你怎么能这样残忍地对我…”
“如果我真得残忍,”凌琅贴近她的耳边,再次低柔吐字:“我会让你让他们一样!”
不管她有意还是无意,这些杀手是她招引来的,也是她带进医院的!依凝母子平安还好,如果真得…他不能原谅她!
必须让她知道,在他面前,任何人都得为自己愚蠢疏忽犯下的过错接受惩罚,她也不例外!
袁秋扶着椅子站起身,心疼到无以复加。
太快了!他变得太快了,让她几乎没有接受的过程。
她以为,他会痴爱她到永远。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她一个人的琅!
转眼间,他变得如此陌生,让她由衷地心颤害怕。
没错,他的目的达到了!从此以后,她在他面前做事的时候起码会前思后虑,不再敢再恃宠而骄,更不敢再犯类似的错误。
她任由杀手混进医院,这个错误无法被他宽容原谅,他在惩罚她!
“你了解我!任何人最好都不要考验我的耐和底线!”凌琅说完,他错开一步,不着痕迹地拉开跟她的距离。“我答应依凝,今晚陪她和一起吃晚饭!待会儿,海峰会安排人送你回大使馆!”
说完这些,凌琅对她点点头,优雅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去。
望着他优雅从容的背影,袁秋第一次发现,望着心爱之人无情转身离去,那是件多么撕心裂肺的事情!
那些年,每次她在凌琅的面前无情地转身离去,他是否跟她一样的痛苦?
他从没有跟她说过他的感受,她以为既使任一辈子,他都会包容她!她以为无论她转身多少次,再回头他仍然在原地等着她!
她大错特错了!她的琅是真得变心了!她不能再自欺欺人!
那个小女警不是她的替身!顾依凝完全跟她是两种不同的类型,凌琅喜爱顾依凝和她袁秋根本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在她离开的日子,寂寞的男人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
既使高贵完美如她袁秋,也无法避免这种狗血滥俗的结局!
她对凌琅的吸引力并不是永远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吸引力越来越薄弱!为何她没有看到男子愈来愈冷漠的眼神,错误地以为他可以痴爱她到永久!
栾海峰走过来,礼貌而疏冷地对她说:“王妃殿下,我送您回使馆!”
袁秋努力维持着高贵优雅,可是她的步履缺少了素的从容,多少显得有些灰败狼狈。
被抛弃的女人都一样的灰头土脸,她也不例外。
银牙暗咬,美眸闪过怨毒:凌琅,你可曾见识过我的狠毒?早晚,我会让你尝到伤害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
依凝见到凌琅回来,欢呼着扑进他的怀里,高兴地吻他:“狼狼总算回来了!”
见他回来能让她如此开心,凌琅淡漠的俊颜缓和许多。下外套,她立刻殷勤地用没有受伤的胳膊帮他拿过来,走到衣架前挂好。
“琅少爷!”张律师恭敬有礼对凌琅鞠身,戴着金丝眼镜的脸上表情有些古怪。
凌琅瞥了眼张律师,俊颜掠过一丝不快。他让张律师来美国为他和依凝办理离婚的事宜,却想不到这家伙真够勤快的,这么快就跑来了!
真是个迂腐的东西,就不用脑子想想,办离婚的事情用得着这么积极?
“狼狼,快看!”依凝拿起一叠文件,对凌琅晃了晃,笑眯眯地说:“张律师帮我好了离婚协议书,你的所有财产我一分不要!等我们的孩子出生后,只要你没变心,我们立刻复婚!快过来签字吧!”
---题外话---
前任东南亚军火王,殷圣奕为爱情退出江湖,关于他的故事,请亲们移驾烟茫的现代完结文《掳》:
“我爱你,楚妍!”
“爱?”她冷笑,毫不留情地推开他“从我们结婚的那晚开始,你就永远再没有资格说爱!”
看着她绝情离去的背影,他才明白:原来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他站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他爱她,而是爱到痴疯狂时,他已不配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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