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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 火烫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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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岩回到办公室,等了半个小时阮菁才过来。他没有站起来她,而是指了指对面的皮椅说:“阮董,坐。”

  或许是刚才被他撞到了好事,阮菁脸上有一抹难堪,她也没计较慕岩恶劣的态度,端端坐好,问他“你刚才说有份文件要跟我商量,是什么文件?”

  慕岩仔细打量她,她的脸颊似罩了一层粉红,眼波生媚,红微肿,连骨子里都飘出一股子媚。看来他的猜测没错,阮菁跟陆一枭确实有一腿,就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他声的将刚才那份文件递过去,阮菁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开一看,顿时花容失。那是集成集团的收购合同,前些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抄袭案,跳出来指责慕氏抄袭的就是集成集团。没想到慕岩这么快就将集成集团收购了。::hBohuA。Net

  “这…”阮菁是董事长,对慕氏的每个案子都有决定权。可收购集成集团的事,她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这完全是慕岩自作主张。她心里积怒,神色更是不好看“慕岩,我知道你很有能力,可是你要收购集成集团,为什么不来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张?”

  “您那么忙,我哪里敢拿这些琐碎的事来烦您?”慕岩怪气道。其实想想也对,就凭阮菁一介妇孺,若没有帮凶,怎么将父亲的烟换成了掺了大麻的烟。

  阮菁想起刚才的事,一阵心虚,再看向慕岩的目光就变得躲躲闪闪了“不管我忙不忙,这样大的收购案都理应让我知情,你这样是先斩后奏,不遵守公司的制度。”

  “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更何况董事会一半的董事都签了字了。”慕岩不在乎的道,集成集团敢跳出来管闲事,就要做好承受后果的心理准备。

  阮菁气得半死,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啪”一声用力合上文件,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慕岩,你做得这么绝,就不怕报应么?”

  慕岩看着她似笑非笑“这句话我应该还给您,难道您不怕报应么?”

  阮菁在他炯炯的目光视下,心虚的撇开眼。她一直都看不懂慕岩,不管他是温顺的还是凶狠的,她都从来没有看懂过。因为看不懂他,所以她惧怕他,从心里惧怕他。

  从上次的方案外到现在,不过才十天,他就能将在Y市数一数二的集成集团到破产,他根本就不是人。阮菁突然发现,自己有这么强大的对手,到时候到底是谁输谁赢?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您懂的,对了,这份文件我只是让您看一下,您签不签字盖不盖章对我都没差,慢走,不送了。”慕岩收回文件,再也不看僵在原地的阮菁一眼,是,他就是拿这份文件给她一个下马威,她若是再在他背后使绊子,她的下场绝对不会比集成集团的主事好多少。

  阮菁气得脸都青了,她灰头土脸的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都快要抓狂了,恰巧这时一个男人匆匆从她身边走过,去给慕岩送文件,一不小心撞到了她。

  阮菁被撞得踉跄了几步,那人一惊,连忙扶住她。阮菁气得脸都绿了,现在连个秘书也敢冲撞她了是不是?她抬起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陈善峰第一次挨女人的巴掌,一时间被打得愣了,耳边听到阮菁的咆哮声“你没长眼睛是不是?没看见我在这里,连我也敢撞,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陈善峰捂着脸,心里且惊且怒,可对方是阮菁,他只好忍下心里的气,低声道歉“对不起,阮董,是我冲撞了您,您没事吧?”

  阮菁一看冲撞了自己的男人是慕岩的助理,更是不依不饶,在慕岩那里吃了鳖,她没办法还回去,可是陈善峰就不一样,他不过是个打工的,她撒撒气就撒撒气“你还敢说没事,我们慕氏养不起你这种笨手笨脚的员工,去人事部领工资,你被解雇了。”

  走廊上吵吵嚷嚷的,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秘书室里的几个男秘十分同情的看着陈善峰,遇上这样不可理喻的女人,也算他倒霉。

  “谁要解雇我的人?”慕岩听到外面的吵嚷,来到办公室门口,一边说话一边睨向趴在门边往外看的男秘们,众人接收到他冷冰冰的目光,一时作鸟兽散。

  阮菁见慕岩出来,一副盛气凌人的道:“他冲撞了我,就该解雇,这样不长眼睛笨手笨脚的员工,付他薪资是是浪费。”

  慕岩睨了一眼陈善峰,后者立即装出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样子,雷得他外焦里的,他板了板脸“陈助理,撞了人就该说对不起,这么大的人了,不会连这个也要让我教吧?”

  “我说了。”

  “既然如此,阮董您大人有大量,陈助理不是有意撞您,若是他知道您在,怕是宁愿绕道走了。”慕岩一脸严肃道。

  “你…”阮菁这顿火无处可发,讲理又讲不过,气得一甩袖子走了。心里却想,慕岩,你给我等着,今天的事我不会就这么善了。

  等阮菁走远了,慕岩才收回视线,看着一旁的陈善峰,阮菁这一巴掌十分刁钻,指甲在他脸上刮过,他脸上已然多出了五指甲印。慕岩见他还是一副小媳妇般的委屈模样,抬脚就踹。

  这下陈善峰反应得快,跳起来躲开了他这玩命的一踢“唉,我刚挨了一巴掌,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

  “哦,你确定你这一巴掌不是故意挨的?”慕岩抬脚再踹,他再次灵巧的躲开去,陈善峰是他在部队的下属,他退伍之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他狡猾得跟狐狸似的,身手又好,怎么可能躲不开阮菁的攻击。

  唯一的原因,他就是想让他们之间的矛盾化。

  “唉,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你别再踹了,再踹我就不客气了。”陈善峰退让了几步,见慕岩还在进,他也就不客气了,丢开手里的文件,与慕岩痛痛快快的大干了一场。

  外面战正酣,可没人敢伸脑袋去看,一个个心难耐,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悄悄趴在门边偷看,结果陈善峰一个回旋踢,慕岩弯躲开,他的鞋子飞了出去,正中偷看的那个秘书。

  只听“嗷呜”一声,那个男秘书应声倒地,脸上一个大大的鞋印,半天没回过神来。秘书室里的男人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慕岩打了这一架,出了一身的汗,心情也舒了不少,他看着光着一只脚的陈善峰,他累得双手撑着膝盖直气。慕岩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要多运动啊,别一天只顾着纸醉金。”

  陈善峰被他用力一拍,最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坐在地上直气。在基地里,他一直就不是慕岩的对手,今天能扛过他十招,已经不错了。

  慕岩摇摇头,径直去办公室清洗了,等他出来时,陈善峰呼吸均匀的坐在沙发上等他,见他出来,他立即站起来上去“慕总,这是我这几天调查出来的资料,原来楚服曾跟嫂子的好友秦知礼有过一段,后来因为秦商那个商要笼络华美集团,亲手拆散了这对鸳鸯。”

  “嗯,也就是说楚服知道跟卫钰的关系,从而利用这个契机引她出去?”慕岩翻着手上的资料,上面将楚服的生辰八字,年少时经历过什么事都一一罗列出来,原来他的童年过得并不好。

  父亲重病在,母亲又患了侏儒症,身高一米都没有。三年前,他父亲曾喝农药自杀过一次,被他母亲及时发现,送去医院洗胃,活是活下来了,只是再没有活动能力。

  他每月的开支都入不敷出,父亲自杀没死成,反而加重病情,每的开支巨大,他渐渐力不从心,从而走上了犯罪道路。

  慕岩将资料放下,重重的叹了口气,陈善峰见状,便道:“其实楚服也算是人才,曾是风靡H大的才子,只可惜下场这么凄凉,真是天妒英才啊。”

  慕岩瞧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陈善峰是个见针的,他很狗腿的跑到慕岩跟前,讨好道:“慕少啊,我去医院看过楚服的父亲,那两老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死了,若是知道,恐怕也…,我是想,您这么有钱,不如帮他们一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楚服已经死了,您就当做做好事?”

  慕岩冷着脸“我脑子没坏吧,他要抓我的女人勒索我,回头我还照顾他爹妈?”

  陈善峰这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善良。他蹲在地上,嘻嘻笑着,脸上刚起的五条红痕可笑的扭曲着,他还不自知,兀自道:“不是没勒索成么,再说嫂子现在也没事,你就帮帮他们,我看他父亲也活不长了,花不了多少钱的。”

  慕岩被他的话给气笑了,他捶了他一拳,不甘心道:“真拿你没办法,希望你好心有好报。快去收拾一下你的脸,看着怪让人碜心的。”

  后来,慕岩才知道,他当时的善举,确实好心有好报。

  …

  早上慕岩离开后,卢谨无所事事,想到慕岩,她心甜蜜,若是没有经过这件事,他们之间也不会突飞猛进。可一想起楚服的结局,她唏嘘不已。楚服死了,也不知道他的父母会如何悲痛绝。卢谨只要想到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就十分难过。

  她想去看看他们,虽然什么也做不了,但求一个心安。

  卢谨立即行动,她收拾了一下,拿起包出门了。她边下楼边给学校教务处打电话,虽然楚服已经毕业好几年了,可是他的资料存了档,只要在电脑里搜索一下,就能找到他的住处。

  拿着教务处给她的地址,她开车去了城西郊外一个村庄。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她,很少到村里去。她的车开到落衣沟外,就再也开不进去了。

  她只好弃车走路,边走边问附近的村民,村民都十分纯朴热情,一听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要找的是楚驼子家,他们一阵惋惜,一个老伯指着那条青石小路道:“姑娘,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走到岔路口往左转,然后再向前走五百米,房子最烂那家就是楚服的家。”

  “谢谢。”卢谨向老伯道谢,然后顺着那条路一直往前走,终于走到老伯所说的房子最烂的那户人家前,她看着那栋房子,一阵心酸。

  她站了许久,等心平复下来,她才上前一步举手敲门。结果门还没有碰到,就有人把门从内打开。卢谨看着走出来的男人,一时愣在当场。

  慕岩没想到卢谨会来,他看她还傻乎乎的举着手做敲门的动作,忍不住她的头发。楚妈妈从旁边看过来,对卢谨友好的笑了笑,用闽南话问慕岩“她是你女朋友?”

  “不是,她是我子。”慕岩也同样用闽南话回她,末了还幽默的加了一句“大概以为我是出来找女人,不放心。”

  一句话逗得楚妈妈开怀大笑,卢谨还在震惊中,看着眼前不足一米的中年妇女,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慕岩又跟楚妈妈说了些话,大致就是让楚爸好好休养,钱财方面不用担心之类的。

  卢谨听不懂闽南话,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

  从楚家出来,卢谨还处在刚才看到他从楚家出来的震惊中,慕岩走在前面,看她越落越后,忍不住停下脚步等她走过来。

  她爬似的速度让他耐心全无,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推在墙壁上,整个强壮的身子了过去,危险的凑到她面前“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卢谨后背一痛,立即就回过神来,见他靠得那么近,灼热的呼吸脸都是,远处还有纯朴的村民好奇的看着他们,她脸一红,推了推他“慕岩,你别靠这么近。”

  慕岩偏不听她的,靠得更近了,两人现在纯粹是大眼瞪小眼。卢谨吓了一跳,连忙将脸偏到一边,急忙问:“你…你怎么会来楚师兄家?”

  慕岩心知她羞怯的子,叹了一声放开她,然后牵着她的小手慢慢往巷子外走去“我就猜到你会内疚,,楚服是咎由自取,不值得你内疚。”

  陈善峰了解他,知道他为了卢谨势必会走这一趟,便自个儿主张提出来,让他有个台阶下。他的子是嫉恶如仇,对那些对不起他的人绝不心慈手软,可他舍不得她难过,所以他来了。

  卢谨一惊,忆及那些关于他铁血的报道,心里凉幽幽的,她疾走几步绕到他前面去,抖着声音问:“你…你跟他们说什么了?他们的儿子死了,已经那么凄惨了,你为什么不能为他们想一想?”

  慕岩的脸马上拉了下来,阴沉的瞪着她“卢谨,在你眼里,我到底成什么人了?”

  卢谨从来没见他这样,即使那些冷嘲热讽的日子,他也不过是冷着脸不搭理她,可这会儿,她明显感觉到他阴沉的神情里夹杂着一抹受伤,她的心一下子慌了,吱吱唔唔道:“我…我…”

  慕岩甩开她的手,大步向前走去。他怕她会内疚,他搁下手头的事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来到这里,结果只换来她的不信任,他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

  卢谨看着他冷冷的背影,连忙追上去,绕到他前面,伸手拦住他“慕岩,对…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可是…”是她错了,他若是来打击两位老人的,楚妈妈不会一脸笑容的送他出来,是她错怪了他。

  慕岩神情依旧冷冷的,定定的看着她。若是夫间连最起码的信任也没有,那他们还做夫干什么?连陈善峰都知道他的心思,她为什么就不明白?

  她羞愧的低下头,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岩见状,再度拔开她的手往前走去,卢谨急忙追过去,用力抱住他的劲,就是不让他走。“放手,既然你跟我没什么好说的,就放手。”

  他冷漠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委屈的咬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死死的抱着他“我不放不放,你这人怎么这样,话都没听完就走。”

  他叹了一声,他对她总是无法做到心狠“那你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卢谨被他半含讽刺的话噎得半天都不过气来“我…,对不起,慕岩,我只是听到你说楚服咎由自取,我以为你…,对不起,楚师兄是咎由自取,可是他的父母没有错,他们家已经够惨了,现在楚师兄死了,他们的期盼也没有了,我们…”

  “我知道,楚服的死你多少会内疚,可那不是你的错,,别为了别人犯的错为难自己。我也没有来打击报复,人死恩怨了,我只是想为那对老人做一点事。”

  “谢谢你,谢谢你,慕岩。”他那么高傲的人,在她错怪他的时候,他竟然愿意向她解释,她感动得直落泪。

  慕岩转过身来,双手按着她瘦削的肩头,他弯了,与她平视,真诚的说:“,你知道夫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卢谨摇头,她虽然世故老成,可是对夫之间的相处之道却是陌生的。

  “坦诚、信任,今天你误会了我,我可以掉头就走,但是你是我的子,我不能坐视我们之间的关系恶化。我生气,不是因为你误会我,而是因为你不信任我。若我真的想打击报复,只需要我一句话,他们就会从这世上消失。因为你,我才来了这里,所以你刚才那番话真的伤到我了。”慕岩说完就松开了她“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先回去了。”

  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青石路上,卢谨垮下了肩,他的话像是有回音一般在她耳畔回响着,他说夫之间的相处之道是坦诚与信任,他说他生气,是因为她不信任他,他说,她的话伤到了他。

  她到底都在干什么,他们之间明明就进了一步,如今却因为她的不信任,又回到了原点。他生气,真的生气了。

  慕岩直到走出了小巷子,才狠狠一拳砸在了墙壁上。刚才若不是他极力控制,就会再度伤了她,可该死的她,真的让他太生气了。

  即使阮菁有意挑拨,他都坚定不移的相信她,为什么他一句话,她就能毫无理由的怀疑他,难道他在她心里,就那么不堪吗?

  他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她追出来,这下真的是气死了,他咆哮一声,一脚踹向一旁的石磨,结果他现在穿的不是部队里的硬头马靴,而是软羊皮皮鞋,这一脚踢得又狠又猛,痛得他抱着脚直打转。

  悲催的慕岩,自从遇上了卢谨,就没有停止悲催过。

  …

  卢谨在原地站了许久,她知道她是一个矫情又难搞的女人,慕岩对她已经有太多的纵容,才会让她无所顾忌的去伤害他。他说得对,夫之间最重要的坦城与信任,而她今天踩中的第一个地雷便是信任。

  她愁眉苦脸,怎么办?

  她纠结了许久,都没有纠结出个所以然来。再看小巷尽头楚服的家,她想了想,既然自己都到这里来了,干脆过去看看,看他们有没有需要的东西,下回她再过来时,也好给他们带来。

  她不是信男善女,可是楚服因她而死,她若不能为楚家做点什么,她良心也会不安的。

  这样想着,她折返回去,抬手敲了敲门,许久后,楚妈妈才来开门,看到卢谨时,她愣了一下,再看她后面,已经没有刚才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她用闽南话说:“慕先生落下什么了吗?”

  卢谨听不懂,疑惑的看着她,楚妈妈这才用蹩脚的普通话道:“慕先生落下了什么吗?”

  她费了些劲才听懂,连忙摇头,解释道:“我丈夫先回去了,我想来看看你们,我跟楚师兄就读同一所大学,他出差了,让我来看看你们。”

  “哦,我刚才也听慕先生说了,说他去加拿大分公司实习去了,走得匆忙,所以没有来得及回来一趟。”楚妈妈正说着,屋里传来楚爸的剧烈咳嗽声,她回头去看了一眼,然后招呼卢谨进去。

  楚家的外观还不算太烂,可走进屋里,就有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房梁已经腐朽了,房顶的瓦更是稀疏,若是下起暴雨来,根本就遮不了雨。

  看着这么破烂的屋子,卢谨眼前一阵氤氲,楚妈妈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道:“前些年我老伴的身体不行了,家里就没人会修缮,我让服儿给修一下,他说城里买了房子,让我们去城里住,可他爹哪里住得惯城里,住了两三天就嚷嚷着要回来。”

  卢谨眼里裹了泪“楚妈妈,楚师兄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嗯,服儿有孝心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看我们,他爹几年前一时想不开,喝了农药自杀,死了也就罢了,偏偏老天不收他命,将家里拖成现在这个样子,服儿为了给他爹治病,省吃俭用,唉,可那么大一笔医药费,哪里够用啊。”楚妈妈见对方是女人,便诉起苦水来。

  “楚妈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楚师兄很有才干,他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您别为钱财心。”卢谨说到这里,连忙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来,递到楚妈妈手里“楚妈妈,这是楚师兄托我转交给您的,您收下吧。”

  “不不不,刚才你先生拿了一张20万的支票给我,也说是服儿托他送来的,服儿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你们赚钱也不容易,拿回去吧,拿回去吧。”

  卢谨听她说慕岩是来送钱的,心里更是将自己恨得半死,她刚才怎么就没有管住自己的嘴胡说八道呢?她将钱放进楚妈妈怀里,郑重道:“我与楚师兄同校这么久,他现在被派出国公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您先拿着,回头我就找楚师兄还我,好不好?”

  楚妈妈最后还是被她说服了,她叹了一声“服儿有你们这样的朋友上司,也算是他今生的福份。”

  卢谨没有多留,从楚家出来,她心里沉甸甸的,一时想到楚服的死,心里是凄凉。若是他不走错那一步,是否这两位老人就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人这一生,真的一步都不能走错,一步错,步步错。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秋风乍起,树上的落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好一派凄凉的光景。

  …

  卢谨回到Y市已经天黑,她选的那条路刚好要经过卢家,她想起自己有好久没有回去看妈妈了,一时想到站在夕阳下的楚妈妈,她心中愧疚,将车拐进了家门口。

  门房的保卫看见她回来,连忙通知卢文彦。她一下车,就见到卢文彦了出来“,你怎么回来了?事前也不打个电话回来,我也好叫厨房加菜。”

  卢谨跟她老爹关系不太亲近,以往是能避不见面就避不见面。上次跟慕岩一起回来,为免两父女之间闹得太难看,她才勉强子给他好脸色。

  这会儿她冷着脸,说:“不用了,我去看看妈妈就走。”

  卢文彦被她当面甩了一个冷脸子,心里十分不悦,喝住她“,怎么说我也是你爸爸,难道我们父女之间每次见面都一定要这样剑拔弩张么?”

  卢谨停了停脚步“爸爸?你也知道你是我爸爸,可这些年,你管过我没有,你的眼里就只有卫希兰母女,我不过是你一夜风的产物。”

  “啪”卢文彦扬手给了她一巴掌,一时将卢谨打懵了。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她,她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咬着牙忍住不掉泪“恼羞成怒了?我说错了吗?若不是因为你,妈妈怎么会搞成现在这样?”

  她吼完,沿着小桥往后院奔去。若不是因为他,妈妈的青春年华不会在轮椅上度过,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下抬不起头来。

  是的,她成她世故她老成,可是到底是什么将她成现在这副模样,是他的不负责任,让小小年纪的她为了学会自保,不得不将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她的那些小女儿情态,早就在那年的冰天雪地里死去,是他,是他亲手毁了她的幼稚毁了她的纯真。

  卢文彦看着自己的手懊丧不已,他本来是想跟她亲近亲近,可是却教自己一手毁了。卫希兰闻声从里面走出来,看见他一脸沮丧的样子“怎么了?她不答应?”

  “不是,我失控打了她。”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吃软不吃硬,你耐着子跟她说,没准能个一两千万来。”卢文彦根本不是经商的料,这些年若不是有卫家给撑着,他早就破产了。

  前段时间卢谨出嫁,慕家送来聘礼一千万,没几个月也让他填了黑,卫希兰恨铁不成钢。可她就嫁了这么个男人,除了想办法钱来帮他,别无办法。

  “我…我…”卢文彦懊恼的说不出话来。

  “我当初让你把纯纯嫁进慕家,你不听,现在好了,要点钱还要看那丫头脸色。算了算了,我去说。”卫希兰心烦的挥了挥手“也不知道你留着这对母女有什么用,沈洁除了用钱,还能干什么?就连卢谨现在也吃里扒外,还是咱们纯纯孝顺,不让我们心。”

  卢文彦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他不是没想过把纯纯嫁进慕家,可那里是吃人的地狱,他怕纯纯有进无回。

  卫希兰唠叨着向后院走去。

  卢谨挨了那一巴掌,心里又急又怒,可她不能一巴掌甩回她老子脸上,只能忍下怨气向后院跑去。来到那棵梧桐树下,她看到小楼里亮起了灯,她不想让沈洁看到担心,抹了抹泪,深了好几口气,等平息了心里的愤怒与怨恨,这才带着笑往楼里走去。

  远远的,她就听到沈洁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那一声声摧人心肝,她心疼的快步奔进去,一眼就看到俯在边咳得险些背过气去的沈洁。

  沈洁咳着,感觉喉咙上一阵腥甜,再看手中的纸巾,上面一团血,她的脸更加苍白了。距上次卫钰来看望她,她的病情又加重了。

  那天卢文彦难得有空,带她去中心医院检查了,卫钰开的那些特效药,是有效的控制了她的头痛跟眼花,只是这两天一直咳血,她不敢去烦卢文彦,自己又走不出这里,只好硬扛着。

  此时她听到脚步声,连忙将手里的纸巾藏起来,抬头望去,就见她的女儿俏生生的站在门边,她惊喜加,连忙向她招手“,快过来。”

  卢谨快步奔过去,扑进她怀里“妈妈,我好想你。”

  “乖女儿,妈妈也想你。”这些天,她们虽然一直通电话,但是见不到她,她心里还是很想她。“快让妈妈看看,你变漂亮了没有?”

  卢谨怕她会看出自己脸上的五指印,不敢抬头,反而窝在她怀里,撒娇道:“不要不要,我就想赖在您怀里,您过得好吗?”

  “嗯,电话里不是说过吗,每天都有按时出去晒太阳,活动。你怎么样?肚子有消息了没有?”

  一转眼,她嫁去慕家也有半年了,听说慕岩十分想要个孩子,可她迟迟没有报喜讯来,让她很担忧。卢谨几乎都忘记了这件事,听她提起,她一脸娇羞“妈妈,我还是学生,怎么能怀孩子呢?”

  “对对对,妈妈糊涂了,没孩子也好,先玩两年,在妈妈眼里,你还是小孩子呢,转眼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不久的将来,也会变成妈妈…”沈洁说着,眼前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到见到小外孙。

  卢谨欢呼吸一窒,她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遗憾,她抬起头,着灯光打量起她来,她的头发稀疏了不少,额上皱纹也多了许多,脸色苍白,神情憔悴,那样子让人十分担忧。

  “妈妈,你身体不好么?我刚才一路走进来都听到你的咳嗽,感冒了吗?”她担心的问道。

  此时她正面看着她,若是以往,沈洁一定会看到她脸上的五指印,可现在,她的视线模糊了,连卢谨的脸都看不太清楚,她伸手想去摸摸她的脸,结果摸索了半天,都没摸到。

  卢谨的疑惑更重了,她伸手捧着她的手,然后靠在自己的脸颊上“妈妈,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上次见你时,你还那么精神,现在怎么就这么憔悴了?”

  沈洁一听她要带她去医院,吓得连忙摆手道:“不,不用了,就是普通感冒,前几天你爸还带我去医院里做了全身检查,不碍事的,你知道我这样常年累月的躺在上,身体的抵抗力本来就差,过两天就会好的。”

  卢谨渐渐放下心来,跟沈洁聊了一会儿,沈洁渐渐困乏了,却还是强打起精神陪她说话。卢谨见状,没有再说话,而是将她扶着躺了下来,沈洁一下惊醒了,忙说:“我不困,你说,我听着呢。”

  “妈妈,睡吧,我在这里等你睡着了再走。”卢谨坚持让她躺着,没过一会儿,她就睡着了。卢谨起身去将她的手放进被窝里,结果发现她手心里攥着纸巾。

  她费了些劲才扯了出来,一看到上面的血迹,她就懵了,震惊的看着睡着的沈洁,妈妈为什么会咳血?她隐隐感觉到她的病不是普通感冒那么简单。

  心里一旦有怀疑,便会留意她吃的药,卢谨看到梳妆台上放着几盒药,都是些进口的药,药瓶上全是原文,她看不太懂,拿了个空药瓶,打算去医院问问卫钰,这药是治什么的。

  她走之前,将保温杯里装热水放在她头,她有半夜起来喝水的习惯,还将她换洗的脏衣服进洗衣机里,等着第二天家里的佣人过来晾,做好这些,她不舍的在头坐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去。

  …

  走出小楼,她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小楼静静的伫立在夜里,显得那么凄清。她鼻子微酸,最近她沉浸在爱情里,竟然疏忽了妈妈,她真是该死,以后她一定要常回来看看她。

  转身走出后院,卫希兰见她出来了,连忙上去,赔笑道:“,你别生你爸的气,你也知道他这个人个性冲动,我代他向你赔罪。”

  “我哪当得起您来赔罪呀,我是他生的,他打了就打了,就是死我,我也不敢有二话呀。”卢谨怪气道。

  卫希兰被她抢白得脸一阵青一阵红,真恨不得也给她一巴掌,可为了钱,她忍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就算是长辈,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唉,我们不说这个了,慕岩对你好吗?”

  “拿钱买的女人,能不好么?”

  卫希兰从来没受过这种气,她差点就当场发作,可想到她现在是大爷,于是不跟她计较“这话可说得不好听了,你现在是慕家的大少夫人,谁敢说你半句不是啊。”

  卢谨冷哼了一声,转身要走,卫希兰连忙追上去,这个死丫头,拽什么拽?要不是当初卢文彦执意要让她嫁进慕家,她哪有今天?“,我…我跟你商量个事。”

  卢谨停下脚步,她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即盗“商量什么事?”

  “那个…”卫希兰一副为难的样子,她还真没向小辈的伸手要过钱,一时觉得窘迫难安,卢谨见她吱吱唔唔不说,又要走,她连忙道:“你父亲的生意最近又亏了一大笔,他急需资金来周转,你可不可以跟慕岩说说,我们就借几个月,等周转过来,就立即还他。”

  说是周转,还不是白拿。卢谨紧皱眉头,她跟慕岩的关系才刚刚缓和了一下,这时候她提钱,会不会…,卫希兰见她没有一口拒绝,连忙道:“我知道这事让你很为难,不过就说一说,他若不借,我们就再想办法。”

  话是这么说,可卫希兰拿捏住她的七寸,知道她为了她母亲,什么事都肯做。卢谨没有犹豫太久,点头答应下来,卫希兰嘴感谢,卢谨不爱听这个,便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卫希兰没料到她还会跟她谈条件,一时心里暗恨,死丫头,学了。

  “你多派两个佣人去照顾我妈妈,她腿脚不好使,晚上起夜总需要人照应。”她知道前两年沈洁的肾功能开始倒退了,每晚要起来两三次。以前她在家,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可现在她嫁去慕家,佣人不想理她,所以一到晚上就上导管。导管用多了毕竟不好,所以她才会这样要求。

  “好,我明天就去请两个特护回来照看她。”卫希兰口答应,她没想到沈洁那样的女人还会有这样孝顺的女儿。

  卢谨点点头,上车开车走人。

  …

  回到慕家,已经快十点了,她晚上没有吃东西,此时肚子饿得不行。进了客厅,她没有先上楼,而是去厨房里晚饭吃。这时候太晚了,厨房里什么也没有,好在她刚才在外面买了泡椒方便面回来。

  现在只需将水烧开,然后泡上就可以吃了。

  为了吃得更营养一些,她煎了一个鸡蛋,又放了一片酪在上面,方便面加上煎蛋跟酪的香味,顿时让人直咽口水。

  卢谨端起大碗来到客厅,她把电视打开,边看电视边吃方便面,享受得很。

  慕岩从楼上下来倒水,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吃泡面的她,看她津津有味的吃着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还有为下午的事生气,看她没心没肺的吃得香就来气,故意放重脚步声从楼上下来。

  结果某人愣是装没听见,一边“呼呼”吃着泡面,一边专注的看着电视,电视里花花绿绿的光线映在她脸上,在这静谧的夜晚,倒是有几分可怖的味道。

  慕岩被她直接无视,心里更郁闷了,将杯子往琉理台上一扔,大步走过来,将她手里的碗抢了过去“你吃什么这么香,正好我也饿了。”

  卢谨诧异的看着横空出现的慕岩,一方便面卡在喉管上,顿时咳得翻天覆地。

  某人报复之后,心情十分,也不管她泪面的样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夹面送进嘴里,嗯,真是香啊。以前他在部队里,跟着部队里的军人五天五夜越野行走训练时,饿了,他们只能喝冷水啃冷馒头或是干方便面。

  卢谨这一碗泡面又将他带回了那段艰苦的岁月,虽然累,但是那是他心里是足的。而现在,他生活在浮华世界里,一切都是闪亮的,可他的心却是空着的,灵魂飘飘,似乎总找不到寄托。

  如今好了,有她在浮世中陪他一起沉沦,即使眼前一片黑暗,他也能够找到方向前进。

  只不过想起她下午误会他,还有她没有追出来道歉,他心里就恨得咬牙切齿。又夹了一筷子面往嘴里,愤愤的嚼着,就好像在嚼她的一般。

  他的眼睛都像冒着绿幽幽的光,卢谨心有余悸,害怕的往后缩。可肚子还饿着,看到他溜得那么有劲,她困难的咽了咽口水“那个,能不能给我留口汤?”

  “知错不改的人没汤喝!”慕岩斜了她一眼,然后捧着大碗将汤渣都喝得干干净净。

  卢谨着饿瘪的肚子,心里是委屈。他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一点呢?

  慕岩将碗放在茶几上,心满意足的鼓鼓的肚子,仰靠在沙发上,他全身放松下来,将沙发占了大半,他偏头看了一眼卢谨是委屈的俏脸,皱眉说道:“小气的女人,不就吃了你一碗方便面,我昨天还亲手下厨给你做牛排了,快去给我倒杯水。”

  说话的功夫,他感觉自己的嘴巴似乎都能出火来,好辣啊,吃面还不觉得,那汤的味道才是最劲爆的,他感觉整个肠胃都开始灼痛起来。

  难怪她身体不太好,吃这些垃圾食品,能好么?

  卢谨气得半死,都恨不得踹他两脚,可一想到他收拾人的手段,又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去给他倒水,顺便还将茶几上的大碗收走。

  她倒了水出来,半蹲在他面前,将水杯递给他,他接过仰头一口喝完,又将水杯递回给她。见她起身要走,他猛得扯住她的手腕,手臂微一使力,她就向后栽过来。

  “啊!”卢谨吓了一跳,身体失重往下栽去,她以为她会摔得很难看,连忙闭紧双眼。她不知道自己摔在什么上面了,只听头顶传来一声闷哼,她连忙睁开眼睛。

  卢谨双臂撑在他口上,一只手里还拿着骨瓷水杯,想来刚才砸疼了他的就是水杯。身下是一具男刚的身躯,散发着可以熔化一切的热量。她心慌意起来,想起昨晚自己就是在这具身体下浅唱哦的,顿时羞得红了脸。

  她不敢看他,羞怯的移开眸光。他的手却捧着她的**让她坐上去一点,而这个姿势瞬间就暧昧得让人心颤。“慕…慕岩,我…我很重,我先下去了。”

  慕岩牢牢的扣着她的,不让她躲开“都那么多次了,还害羞?”

  她的脸顿时就热气沸腾起来,这人…这人…,他平常明明很正经的一个人,怎么面对她时,就变得那么下了?难道是因为她是拿钱买来的女人,所以他对她就不尊重,想怎么调戏就怎么调戏?

  她扭动了一下,挣扎着想要下来“慕岩,你放开我,我还没吃晚饭,我很饿。”

  “那我喂你。”某个明显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此刻脑子都是很黄很暴力的念头。昨晚经历了那么一场酣畅淋漓的爱,他已然爱上了那种滋味,只要她在眼前,他时刻都想着怎么再完完整整吃她一次。

  卢谨瞧着他含着的炙烫目光,心里慢慢凉了。是的,她在他面前就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他花了一千万买回了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无从拒绝。

  她以为他们之间已经不一样了,可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在他眼里,她还是一个不知廉的女人。

  卫希兰还让她回来跟他谈钱,不是更让他瞧不起她?以前她可以不管他怎么看她,可现在她已经喜欢上了他,他的看法对她就非常重要。

  慕岩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大手从她的衬衣下摆滑了进去。已是初秋,他的手指沁凉,一接触到她的肌肤,她就冷得一哆嗦,神智立即清醒过来。

  “不要。”她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她不能让他再看轻了她。

  她挣扎得很厉害,慕岩一时不察,被她溜了。他气坐起来,见她一脸戒备的躲得很远,他不的拧紧眉,向她伸手“过来。”

  卢谨双手叉护在口,往后退了一步“不要!”

  “我说过来。”慕岩脸色一派鹜,小样的,下午的仇他还没报回来呢,这会儿倒先给他使小子了。

  “不要!”她大义凛然的拒绝。

  “别让我说第三次!”

  卢谨在他鹰眸的迫视下,心脏开始颤抖。可是她不要变成一个下的女人,如果她不爱他,她可以忍受他对她的羞辱。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她爱上了他,她不要让自己在他面前更不堪。

  “不要不要!”她捂着耳朵说完,见慕岩的脸色变得铁青,她就知道情况不妙了,什么也没想,拔腿往外跑去。

  慕岩一边跳起来,一边吼道:“你还敢给我跑,你别让我抓住你,抓住了有你好看的。”

  卢谨用尽全力往前跑,就是在学校参加百米冲刺时,都没有这会儿跑得快。风声在耳边呼呼刮过,她的长发飘在风里,像林间的精灵一般轻盈。

  慕岩长腿长脚,又是部队里出来的,很快就追上了她。可看到这一幕,他就被住了。她是他的精灵,从第一眼在照片上看到她,她眼里带着阳光般灿烂的微笑,那么耀眼,仿佛一道阳光照进他阴暗许久的心灵。

  可是见到她时,她却如一潭死水般沉静,眸里没有一丝光亮。那时候,他没有太多的感觉,而现在,他觉得遗憾。

  他们俩的相遇,都不是在彼此最美好的年华,若他早遇到她,若她早遇到他,这一切,是否会不一样?

  跑了快两百米,慕岩追上了她,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拉进怀里,两人气如牛,他一边抱着她,一边断断续续道:“我…我看…你往…哪儿跑…”

  卢谨是真的跑不动了,她瘫在他怀里,他稳稳的托住她,让她感觉到安全。经过这一跑,她心里的郁结轻了不少。她知道她不该要求太多,他们之间的相遇本来就不美好,她怎么能要求一段美好的爱情。

  从现在开始,她会努力争取她的爱情,若到最后,她争取不到,她会离开。

  “不跑了,跑不动了。”卢谨喉咙里干得快要冒烟了,俯在他肩头拼命气。是的,无论她怎么跑,也跑不过宿命的安排,既然如此,她甘心沉沦。

  两人都剧烈息,慕岩恨她恨得不行,下午不来追他,这会儿还敢跑。不就吃她一碗方便面,至于么至于么?

  他越想越气,猛得蹲下身子,将她扛在肩头,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巴掌拍在她**上,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下次还敢不敢跑了?不治治你,越发没有规矩了。”

  卢谨窘得脸通红,她拼命挣扎,悬空的感觉让她十分害怕,又被他扛在肩头,别说有多狼狈。“哎呀呀,你怎么这样,你放我下来,让人看见,好丢脸啊。”

  “知道丢脸还敢跑?说,还跑不跑了?”慕岩说话的同时,又一巴掌拍到她**上。

  他的力道不重,可他的行为让她十分难堪,她挣脱不了,心里又气又急又羞“我不跑了,我不跑了,求求你了,放我下来吧。”

  慕岩哪里会放她下来,她很轻,扛在肩头比扛袋装了河沙的麻袋还要轻,他掂了掂,又拿手去摸了摸她的细“以后不准再吃垃圾食品,瞧你身上也没长几量,再把这几量折腾没了,抱着也硌骨头。”

  卢谨头黑线,他要再这么颠下去,她就要吐了。“慕岩,别,我求求你,放我下来。”

  “说不放就不放,你给我老实点,再挣扎,我直接把你扔湖里去。”过了假山,就有一处人工湖,此时人工湖边都开了镭灯,将这一处照得如白昼一般亮堂。

  卢谨吓得噤了声,被他这样扛在肩头,她五脏六腑都快一处了,心里一阵作呕,可她死死的咬紧牙关,不肯吭一声。

  远处,白柔伊一脸苍白的看着他们打情骂俏。她从来没有见过慕岩的这一面,他在她面前,总是很冷漠,偶尔出来的温情,也不过是透过她的脸思念另外一个女人。

  可是如今,他对卢谨的宠爱多过于冷漠,她心里一阵发酸发涩,他爱上她了吗?不,她不允许,她守护了他那么多年,甚至愿意为了他去接近风的慕楚,她不甘心就这样将他让给别的女人。

  若是方渝姐,她认了,可是凭什么是卢谨

  慕岩扛着她上楼,一脚踢开了卧室的木门,然后大步走进去,来到边,他将她一扔,扔进了柔软的铺里。

  卢谨头晕目眩,被扔在了上半天没回过劲来。慕岩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大手探过去将她翻过来,然后欺上去。

  他这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他连忙从她身上翻下来,倾身过去拍她的脸“,你怎么了?”

  卢谨胃里一阵翻绞,她突然推开他,捂着嘴向卫生间跑去。她趴在马桶边干呕了半天,呕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也没有吐出什么来。

  慕岩一脸担忧的跟过来,又是递纸巾又是递水“怎么搞得,好端端的怎么吐了?”

  卢谨连白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她刚才跑得那么快,回头又让他扛在肩上颠簸,没把心肺都吐出来已经不错了。她坐在地板上,虚弱的直气。

  慕岩眼神一变,连忙去抱她“地板又脏又凉,怎么能坐?现在不想吐了吧,要不要我叫医生来看看?”

  卢谨窝在他怀里,惫懒得连动都不想动。慕岩见她不回答,他又问了一遍,她才说:“我饿了,你能不能去给我熬点粥上来?”

  慕岩哭笑不得,将她扔在上,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笑骂:“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说虽是这样说,可他将她安置好,就转身下楼去熬粥了。卢谨在楼上等啊等啊,等得脑袋像琢米一样一点一点的,还是没见他上来。

  她终于撑不住,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慕岩这辈子就没有这么悲惨过,经过刚才那一运动,吃下去的方便面立即起了化学反应,他跑了一晚的厕所,蹲得腿软,拉得脸青面黑。

  等他好不容易熬好了粥端上去,某人已经窝在被窝里睡得十分香甜,他当下差点没气炸。

  都怪那碗该死的方便面。

  …

  第二天,卢谨很早就醒了,今天是周一,她该回学校了。之前她请了一周假在家里陪慕岩,后来又被绑架,又耽误了一周。

  大四的课程说紧不紧,但是十分重要,关系到他们是否能够顺利毕业。她想,还是回学校去,然后冷静的想一想她跟慕岩的将来。

  起的时候,慕岩还在睡,她没有吵醒他,轻手轻脚的下。窗外阳光十分明媚,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她舒展了一下,然后穿了衣服去楼下做早餐。

  她感觉得到慕岩跟阮菁之间紧绷的气氛,所以现在去静安雅筑吃饭的规矩已经虚同摆设。她是他的子,在别的方面,她帮不了他,唯一能帮到他的,就是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她做好了饭,上楼去叫他,发现他不在上,而浴室传来哗哗水声。她走过去,敲了敲门,柔声道:“慕岩,我煮了些粥,一会儿你洗完澡就下来吃饭。”

  慕岩似乎咕哝了一句什么,她没有听清楚,就问他“你在说什么?”

  “我忘记拿内了,你给我递进来。”慕岩扬高了声音,如果卢谨仔细倾听,就会发现他声音里裹了戏之意。

  卢谨的脸红了红,跑去更衣室专门放内的抽屉里随手抓了一条就走。跑回浴室时,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了,透过玻璃传来的模糊光影,他似乎在擦身上的水。

  不知怎么的,她脑海里就浮现出这样一幕,晶莹的水珠从他完美的下巴滑下来,滑过他的喉结,滑过他结实的肌、腹肌,然后隐没在那丛茂密的黑森林里…

  啊!她倏然瞪大双眸,被吓得回了神,她捂着烧红的脸,暗骂自己:卢谨,你都在胡思想什么啊,越来越不正经了。

  她猛得拍打自己的脸,脸发热发烫,她敲了敲门,声音暗哑道:“慕岩,子我给你拿来了。”

  慕岩冷不防的推开玻璃门,探出一颗剪着平头的漆黑脑袋来,一看卢谨手里的黑色子弹内,他咧开嘴角憨憨一笑,但是接下来的话可就不能用憨憨两个字形容了“咦,真没想到你这么重口味。”

  “哎呀,你讨厌。”卢谨羞得将手指上挂着的黑色子弹内直接扔他脑门上,捂着脸跑了。

  慕岩气恼的把内从头上扯下来,愤怒的咆哮:“卢谨,你想死啊是不是?”

  卢谨跑到门边,还不忘回头冲他吐了吐舌头,气得慕岩直接将手里的内当暗器给她扔过去,她连忙合上门逃之夭夭,留慕岩对紧闭的门扉干瞪眼。

  等那一阵愤怒过去之后,他再回想她刚才调皮的模样,眼底又裹了笑意。自从她被楚服绑架被救回来后,她在他面前就很少掩饰自己的真情,她才22岁,老气横秋的样子真的不适合她。

  卢谨跑下楼,正好撞上从外面进来的慕楚,她思及刚才被慕岩恶整的话,心中有些尴尬。慕楚只觉得她脸红红的像红苹果,很可爱。

  这个女人初嫁进慕家的时候,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可现在,眸含水,脸带妩媚,**的样子哪还有当时的一半青涩,她现在完全就是已经透了的水桃,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妩媚的味道,让人挪不开眼睛。

  “大嫂,早。”慕楚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卢谨跟慕楚同龄,可因为两人初次见面就是在那么尴尬的情况下,她一直跟他没什么话好说,最多也就是点头之。这会儿面对面撞上了,她躲不开,便笑道:“早啊,你这是要出去还是刚回来?”

  慕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从初次见面,他对她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努力回忆自己是否见过她,答案都是否定的。他不知道这种熟悉感来自哪里,可他见到她时,就是觉得亲切,他以为这是男女之间的吸引“嗯,去跑了步,你煮什么了,这么香?”

  卢谨也学他的样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皮蛋瘦粥,你要吃吗?”

  “可以吗?”慕楚一脸雀跃。

  卢谨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她点点头,像代小朋友似的“你去洗手,我给你盛粥。”

  “好。”慕楚转身去了一楼的洗手间,等他出来时,卢谨已经盛了两碗粥出来摆放在桌子上,然后又了一碟油酥花生米跟一碟泡菜。

  慕楚坐在椅子里,闻着皮蛋瘦粥浓郁的香味,顿时食指大动,他拿起筷子,有些局促道:“那我吃了?”

  “嗯,吃吧。”卢谨觉得他腼腆的样子十分可爱,他身上虽然有着富贵人家公子哥的浮绔气息,却是一个不挑嘴的好孩子,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热粥,烫得直咧嘴“好吃,真好吃,比柳妈的手艺还要赞。”

  卢谨欢笑盈盈的看着他,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她感觉他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好吃就多吃点,吃完了,我再去给你盛。”

  卢谨从小照顾沈洁,一手厨艺十分了得。有一段时间,沈洁患了忧郁症,她个头小小的,就知道自己做饭,那时候为了让母亲多吃一点,她去请教家里的佣人,佣人不肯教她,她就自己摸索。

  那段日子十分艰辛,可她跟母亲都熬过来了。

  “大嫂,你也吃。”慕楚夹了泡菜放进嘴里,泡菜是刚腌好的,还有一股生水味道,可他却觉得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早餐了。

  卢谨捧起碗喝了一口,心里烧乎乎的,刚要说话,就听见楼道上传来脚步声,她抬头望去,就见到慕岩提着公文包走下来,她连忙放下碗站起来“慕岩,吃了饭再走。”

  慕岩瞟了一眼餐桌上吃得津津有味的慕楚,脸色顿时黑沉下来“你不去静安雅筑吃饭,跑这里来干什么?”

  慕楚很委屈,其实他一直都很惧怕这个喜怒不形于的大哥。小的时候,他连慕长昕都不怕,就怕大哥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他“我尝尝大嫂的手艺,大哥,真的很好喝,你要不要喝一点?”

  慕岩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想起昨晚那碗方便面,神色变得有些古怪“那你多喝点,不过小心一会儿跑厕所。”

  卢谨一脸菜,这什么人啊都是,自己闹别扭不吃,也不能说她的粥有问题呀“慕楚,他不吃算了,我们吃,馋死他。”

  说完她僵着脸坐下来,赌气似的捧着碗喝起粥来。慕岩见她不留他,一颗心跟被猫抓了似的,可此时又拉不下脸来过去吃饭,只好冷哼一声走了。

  直到外面传来汽车开动的声音,卢谨才放下手里的碗,转头透过落地窗玻璃恨恨的瞪着他,心想,哼,下次我再给你做早饭,我就不姓卢!

  慕楚见她鼓着腮帮子气哼哼的样子,帮她出气道:“大哥不吃算了,我吃。”说完他端着碗蹬蹬跑到厨房里,将剩下的粥全部倒在碗里,心满意足的喝起来。

  …

  卢谨收拾好碗筷就上楼去收拾行李,她把这五天要穿的衣服都装进行李箱里,又换上格子衬衣、牛仔、帆布鞋,将头发扎了个马尾,整个人显得十分清纯。

  她提着行李下楼,打算去南鹂湾外面的坐公车。现在过去还能赶上十点的课程,她出了南苑,然后顺着鹅卵石路往外面走去,出了慕宅,走300米的样子,就有一个公站,1路车直达学校门口。

  走到人工湖边上,她想起昨晚的事来,心里又涩又甜。她真的看不透慕岩,说他不喜欢她呢,他又十分关心她,说他喜欢她呢,他的态度又那么的捉摸不定,让她感觉眼前似被一团蒙遮挡住,怎么也看不清。

  唉,她幽幽的叹了一声,若她没有喜欢他该多好呀,她也不用这样费尽心思去猜,她也还可以做她自己。

  “叭叭叭”身后传来刺耳的鸣笛声,卢谨吓了一跳,提着行李箱往路边一跳,回过头看去,就看到一辆包的黄超跑驶过来,她眯眼一看,驾驶座上坐的可不是早上才吃了白食的慕楚。

  慕楚向她招手“大嫂,上来,我送你去学校。”

  卢谨看着他后面驶来的1路公车,连忙摇头“不了,我自己坐公车过去。”他开的是兰博基尼啊,让他送去学校,她会被那些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大嫂,你不用客气,我们都是一家人,上来吧,我开车很稳的。”

  卢谨还是摇头,然后拉着行李箱飞快向公站跑去,结果公车看站台没人,停也没停,直接开走了“喂,等等我啊。”

  她跑得气吁吁,却只能看着公车在眼前消失。她气得直跺脚。

  慕楚将车开过来,他熄了火,一个潇洒的蹦跳,从车里跳出来,然后走到卢谨面前,将她的行李箱进了后备箱,又拉开车门“大嫂,上车吧,上天注定要我送你去。”

  卢谨十分恼火,可看了看时间,下一班车至少半小时后,等她赶到学校,就直接等吃午饭了。她无奈的上车,末了,还道:“就送到学校前的那条巷子里,我不想让同学们指点。”

  “好。”

  初秋的风刮在脸上凉幽幽的,慕楚怕把她吹感冒了,按了一个键,车顶缓缓升起来,最终将秋风挡在了外面。他看了一眼卢谨,笑盈盈道:“大嫂,我大哥对你好吗?”

  卢谨点点头,慕岩对她真的很不错,她来大姨妈,他会半夜去给她熬红糖姜汤,她被楚服绑架了,他会连夜赶去救她,她误会他了,他都舍不得吼她,他会告诉她,夫之间最重要的是坦城与信任。

  看吧,他已经对她那么好了,可是她为什么还是不足呢?

  “大哥就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他内心其实很苦的。他15岁时就被我爸送去部队,在部队磨练了十年,如果不是言…不是我爸叫他回来,他现在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领袖人物。后来我爸得癌症死了,公司里的董事们趁机欺负我们,大哥才接下了这个重担,他从小得到的关爱就极少,大嫂,你一定要对大哥很好很好。”慕楚很少跟外人讲这么感的话,也许是卢谨早上那碗皮蛋瘦粥收卖了他,也许是他觉得她很亲切,让他想说一点什么。

  卢谨没想到慕岩的童年跟她那么相似,她心底震撼了。原来他冷漠的子不是天生的,而是像她一样,被后天的环境得不得冷漠,不得不武装起自己。

  “嗯,他是我丈夫,我一定会对他好。”

  慕楚皱了皱剑眉“大嫂,我…我说的不是的这种,我想说…”他努力在脑海里搜索合适的词汇“我想说的是男女那种好,唉,就是爱情,我大哥真的是个绝世好男人,你要是不爱他,真的是你的损失。”

  卢谨失笑,没想到他推销自己的大哥也这么骄傲。看来慕楚是真心为慕岩好,只是…她真的能爱他吗?

  “好,是我的损失。”

  慕楚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发什么神经,竟然会跟她说心里话。

  卢谨在快要到学校前的巷子里下了车,慕楚见她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心里去,还在耍小孩子脾气,连再见也没说,一踩油门呼啸而去,了卢谨脸的尾气,她气恼的瞪着他消失的方向,暗骂,没礼貌的臭小孩。

  回到学校,卢谨刚好来得及赶上那堂课,只是心思全都不在课堂上,咬着笔头发呆。秦知礼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趁教授转过头去在黑板上写字时,偷偷跟她咬耳朵“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会是舍不得你家老公吧?”

  卢谨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推了推秦知礼,低嚷道:“哎呀,你坏死了。”

  秦知礼被她逗乐了,定定的看着她,一本正经道:“,我发现你变了。”

  “去,才两周不见,我能变哪里去?”卢谨一边做笔记,一边回道。

  “不信你可以照照镜子,整一个漾的娇俏小媳妇。”秦知礼笑望着她,她最近真的变了很多,皮肤白散发出一种健康的光泽。粉面桃腮,一双标准的杏眼,总是有一种淡淡的朦,仿佛弯着一汪秋水。淡淡的秀眉,小巧的红总是似笑非笑的抿着,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新婚少妇的成韵味,就这么坐着,都让身为女人的她看直了眼,更别提她刚才扭动着肢跑过来时,散发出那股让人心慌的惑力,差点没让男同学们掉了眼球。

  慕岩怎么舍得放她出来祸害这些纯情少男们?

  “秦知礼。”卢谨恼羞成怒,一时忘记了自己还在上课,她声音一出,教室里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俩身上,她的脸立即涨红了。

  教授恼怒的瞪着她,她心虚的站起来“教授,对不起,您继续。”

  “卢谨,秦知礼,我看你们是觉得在我手里学不了什么了,我也不强人所难,都给我出去外面站着。”老教授喝斥道。

  卢谨不敢再辩,只好抱起书本跟秦知礼去教室外罚站。来往的大学生经过她们时,都会抿嘴偷偷的乐,卢谨得不行,拿书遮住脸,感觉丢死人了。

  自从嫁给慕岩后,她丢脸的次数就成倍增加,把她这一生的脸都丢干丢净了。她一直严于律己,不肯行差踏错,可这段时间,把她的人生信念颠覆了个彻底。从上幼儿园起,她就是班里最乖的宝宝,从来没有被老师罚站过。

  现在都读到大四了,竟然被罚来站墙角,都是秦知礼害的。

  秦知礼见她拿书遮着脸,笑她“别遮了,你这张脸冠群芳,遮起来多可惜啊。”

  卢谨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你还说,都怪你,哎呀,丢死人了。”

  “有什么可丢人的,,我还从来没有被罚站过,这种感觉真是太了。”秦知礼见有些男生经过时对她们指指点,她不以为意,笑着向他们招招手,害得那群心萌动的男生们羞涩的别过脸去。

  也对,现在蹲墙角的一个是校花一个是系花,哪能不引起学子们的关注。

  “我对你无语了。”卢谨翻翻白眼,知道跟她说不通,索不理她了。

  秦知礼见状,又去闹她,两人动静大了,教室里都听到她们的笑闹声,教授气得使出必杀技,一声狮吼,粉笔笔直砸中了卢谨的脑门,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秦知礼不敢再闹,规规矩矩的站军姿,可眼睛却没闲着,滴溜溜四处转。突然她目光一凝,扯了扯卢谨的衣袖,叫道:“,快看,你家慕岩。”

  卢谨以为她还在闹她,扯回袖子不理她,明明两个人犯错,为什么就她一个人挨打呀。

  “我跟你说真的,真是你家慕岩呢,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风情万种的大美女,靠,那部,真是天生的尤物啊。”秦知礼夸张的道。

  卢谨听见她的惊叹声,一时忍不住抬起头望去,远处向她们走来的大队人马里,慕岩与一个美得像林间精灵的女子并肩走在前面,他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侧耳专注的倾听那女孩讲话,脸上的柔情浓得化不开。

  她心口猛得一窒,那女孩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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