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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 烟尘女子娜娜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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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吴芜看上了一把刀。

  那把刀没有他自己打造的任何一把刀快、猛、強,但是,他就是喜那一把刀。

  那个时候的吴芜,还在江湖上混,他也还仍是一个有点仗义心以及热心肠的中年男子。四十多岁的他,凭着一⾝的肌⾁以及武力,是江湖上最強的佣兵之一。

  “要成为最強的佣兵,其实说容易也很容易,说难也很难。”他如此这般地解释着说道“如果你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到了一个点上,拥有了如此⾼度的专注力之后,你想成为一个平凡的人,都是很难的。”

  就像一个作家一样,其实要成为他的,并不是那什么超強的天赋以及想象力,而是将自己的时间专注在阅读以及写作这两件事情之上。你读得多了,自然就知道其它人已经写过了什么、写到了哪里,以及还有哪里没有人写过,有了这样的基础,再加上了自己有一个勤于动笔的好笔头,想不写出一本好看的伤口,也许都是难的事情呢。

  相同的一个道理,一个佣兵如果不去看那么多电视、不关注那么多的八卦,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花到练功提⾼自己之上,并接很多的任务来增加自己的实战经验,那就一定会成为一个很不错的佣兵。

  在吴芜的标准来讲的话,一个很不错的佣兵,就已经是大众眼界之中的“超強的佣兵”了。

  那个时候,四十多岁的吴芜对人生仍有很大的希望,他也仍相信公平以及正义。那个时候他接受任务的平均价码是一百万元,每个月他都会捐出50万元给希望工程,在他的眼里看来,这些钱本来就不属于他。现在上帝给自己这么丰厚的物质生活,他也应该多少懂得一点儿回馈社会与他人。

  在他的世界里,只要他仍是一个佣兵,仍能很愉快地每天做着任务,在各项任务之中获得这样那样的冒险,这便已经是一项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也就是在那一年。他喜上了一个女人。一个很特别却又说不太清楚的女人。

  娜是来向他委托任务的女人之一。在他的这一生之中,因为这个理由来来找过他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们有的很美丽,有的很年轻,有的相当的有钱,但是,她们都没有昅引到吴芜,而娜一出现的时候,她的一投手举⾜。都立刻昅引了他的‮趣兴‬。

  她从那个小公寓的门口,轻轻地推开门,然后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她坐到了吴芜面前的沙发之上,然后轻轻地坐了下来。

  吴芜在喝着茶,平复着自己刚刚训练之后的急促心跳。但是他失败了,自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的心情就越发的动了起来。他很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的声响。

  噗通噗通噗通,每一次跳动似乎都要从他的心中跳了起来。

  也许这世界上很多的作家都试图去描写过。一个男人为何会喜上一个女人的原因。但是,很多⾼明的作者却采取了另外一种更为自然而然的办法。那就是——没有任何原因地。他就喜上了她。

  说是视觉动物也好,说是下半⾝指挥了大脑也罢,没错,在看到娜的第一眼起,吴芜就喜上了她。

  在吴芜的注目视之下,娜娜说道:“我是一个结过婚的女人。有一个孩子,我的婚姻失败,前夫欠下一堆⾼利贷走掉了。现在我做着世界上最可聇的工作,用陪男人上来每个月还3000块钱,而且赚到供小孩与我生活所需的另外3000块钱的生活费。有时候来嫖我的男人多一些。出手大方一些,我就可以赚得多一点。这样当月我就可以给小宝买一点点儿玩具,这也是他童年之中所剩不多的幸福记忆。”

  这一连串的话,就像一拳拳的重击一样,一下下地打到了吴芜的脑袋之上。

  他没想到,一个自己眼里如此完美的女人,竟然过着的是一个这样残缺的人生。

  他抑制住了自己那微微有些怒气的声音,说道:“你值得更好的人生,你到底欠下了多少的债务,我来替你还。”

  娜娜说出了一个数字,吴芜稍微思索了一下,这个价码如果把他自己这么多年来赚的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的话,应该勉強也还能还得上。

  “我明天就跟你去还钱给那帮混账。”虽然他明⽩这些金额很大程度之上都是凭借着利滚利滚出来的泡沫价值,但他也仍愿意支付这一笔冤枉钱。只要他能把这个名为娜娜的女人赎出来,那他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是否可以得到什么东西。

  “你说的是真的吗?”娜娜缩了缩自己那‮裙短‬之下的长腿,那⽩皙的⽪肤晃得吴芜有点儿走神。

  “没有错,我就是要帮你那个混蛋前夫还钱。”吴芜讲得慷慨昂,道:“虽然我与你素无平生,但是却对你一见钟情,我不愿意你再承受这些人生之中的奔波。”而他没有讲出来的另外一半句子就是:我不希望你再被其它男人进⼊你的⾝体,我希望它以后是我的——只专属于我的。

  就这样,娜娜与这个自己前去委托的杀手走到了一起。她一直没有机会开口说自己当初想委托对方的事情,直到两人同居了一个月以后,在又一次让吴芜満⾜的尽头,她才像一个蛇一般地上了对方的⾝体,‮劲使‬地摸着吴芜的口。

  每当娜娜如此超过的温柔和温顺的时候,吴芜就已知道,她必定是有什么话还没有说出口。

  “嗯,娜,有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每次做过之后的⾝体都是特别的敏感,对方这样一直一直挠,反而让吴芜觉得有点儿不太舒服。于是他说出了上面的这一番话,堵住了对方的进一步的动作。

  娜娜又说道:“老公呀,其实第一次我来委托你的时候,可不是要拜托你救我出苦海的哟。”其实她长久以来在⾊情服务业工作。哪有不知男人那些⾝体的臭习的道理,她之所以这样弄着对方,只是不想要他睡着这么快罢了。

  她要在对方最舒服也最放松的时候,提出她心中那最希望达成的要求呢。

  她说道:“我想要你帮我要那把刀。”

  没错,比起逃脫那些苦难的生活,比起每天不再让每天有很多个男人骑在自己的头上。她更想要达成的事是,让吴芜帮她找回那把刀呢。

  那把刀是她的家传之宝,虽然娜娜家里都不是练武之人,可这刀因为是古董的关系也值不少钱,所以也就一代一代地传了下来。那几年被⾼利贷追得受不了的时候,她把这刀典当给了对方。现在她想要弄回来,但是…黑社会的东西怎么可能还弄得回来,这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呀。

  “我已经活不久了,”娜娜如此这般地说道。她看着天花板,眼泪里忽然流下了让人心疼的泪⽔,她说道“我已经在两年前查出了癌症,以后我把自己的儿子给你。你就好好待他吧。”

  这个事情吴芜是一点儿征兆也没察觉,它就这么发生了。

  “你说什么?”他的腔莫名地哽咽了起来。

  娜娜又说了一次:“是啂腺癌晚期,查出来的时候医生已经说是没药救的了。后来也许是因为挂念着宝宝的关系一直没有恶化,碰到你以后。也许是觉得儿子有了着落,于是心一宽。也就…”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洒到了枕头之上,一发而不可收拾了起来。

  她还这么年轻,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话,她的人生之花也才刚刚开始绽放开来。

  做着杀手这一份职业的吴芜,原本他也是见过了很多世间悲情事儿的人,但这一次这么苦命的事情亲自发生在了他最爱的人⾝上。这仍是让他惊讶不已。

  故事发生到了这里,上官已经猜到了后面的那一小半部分。

  他问道:“那个人就是慕容风吗?”

  吴芜说道:“没错,那个人就是慕容风。”

  上官又问道:“也正是因为基于对娜娜的爱,所以你才把自己的全部技术都传授给了慕容风?”

  “没错,因为我爱娜娜。”吴芜说着这一段话的时候。纵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仍相当伤心。他虽然是一个老大耝的打铁汉,但讲到这种往年的事情的时候,他脸上的青筋也仍是暴了起来。他恶狠狠地说道:“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医学证据,但我也仍是觉得,若不是那个人抛弃了娜娜,让她进⼊了火坑之中,那娜娜那么好的女生,一定不会得到啂腺癌这么严重的病。而且如果不是过上了这样的人生,那娜娜也一定可以很快乐而乐观地活下去。”

  风从树林之间微微地吹过,泥土被吹了起来。在这种野外的地方,乡村的气息反而特别的重。

  “那娜娜的那把家传的宝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同样也在听着故事的雷藌尔,如此地问了一句。

  吴芜道:“据我所知,那柄刀应该是落在了黑社会‘青帮’的手中。那是一个仅限于地下格斗城长沙片城的帮派,说实话,如果是动用我所有识的力量的话,再加上自己的努力,也不是不敢跟他们对抗的,但是呢…”

  他讲到这里的时候,脸⾊却忽然痛苦了起来,他用力地捂住了头,像一个头疼的小孩子一样,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这样无助而无能的表情,上官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会在这样铁铮铮的汉子脸上看到。他赶紧关切地问道:“但是什么呢?”

  吴芜苦笑了一声,道:“因为事情有了转机。一个极大极深的转机。”

  吴芜说道,在娜娜离开世界之前的最后几天,他其实已经在着手对付这个名为青帮的帮派了。他的手脚很快,一下子就在长沙地下格斗城里掀起了一阵极大的风浪,可是,也许是那个青帮的帮主对自己太过去没有自信的头条,他在娜娜从重症病房里刚病情有所好转又退出来的那几天,就以一个访客的⾝份来探望了这个化疗之后一丝头发都已没有的女人。

  这个可怜的女人过了她最痛苦的一生。现在每天要菗⾎、注、化疗,每天还要听一大堆自己不知道的数据以及看着医生以极冷漠的面容宣读着自己的病情,更为让人难过的是,她的病情极不稳定,虽然现在稍有好转,但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办法。

  青帮的帮主就是在这个时候。是一个光灿烂的午后里走了进来。他轻轻地坐到了病头之上,将一束温暖的鲜花放到了头的花瓶里。这个花瓶是娜娜刚离去人世的那个室友所留下的,吴芜并不是一个很浪漫的人,所以她的访客之中,并没有人会送花给她。

  看到这一束鲜花之后,虽然还没有看到来访的人,但她只闻到了那一阵花香,就已对这个来访者升起了満満的好感。

  还刚好是自己喜的郁金香呢。她微微地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之上,哪是还有给一个癌症患者一个温暖的午后。更有意义的事情。

  “谢谢你,不管你是谁。”娜娜微微地笑了起来。现在到了这个阶段,她已经不能随意地起了。她仍靠在头的那两个枕头之上,眼睛瞄了电视一眼。

  那个主持人似乎在综艺节目里讲了一个极自然又极好笑的笑话,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起来。

  原来在一个快乐的人里,世界无论变得怎么样,她的心情也都仍会是快乐的。

  只可惜,娜娜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

  这个将脸蔵在花束之后的来访者终于发出了声音。他说道:“对不起,娜娜。这么一些年来,我都骗了你。”

  娜娜的脸⾊瞬间就凝结了起来。“你是慕容雪!”她尖叫了起来,道:“这么一些年以来,你可把我害得太苦了!这么一些年以来,你到底去了哪里!”

  她动地咳嗽了起来,然后整个人的眼睛都瞪大了开来。这样的一个动作,竟然像一个地狱里的厉鬼一般,甚是吓人。

  那个名为慕容雪的赌徒,同时也是娜娜前夫的男人吓得退了一步,说道:“娜娜。是我对不起你,但我总归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带给了你最纯真与最美好的爱情,我还记得你说过,你很爱我,无论你为我做什么,你都是愿意的。”

  娜娜的心无比难过地痛了起来,眼泪很自然地从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她真的是一个很没用的女生呢,每次碰到什么问题的时候,她都只能伤心地难过。

  是的,没有错,虽然她做过女,虽然她后面碰到了自己的大恩人吴芜,甚至后面吴芜为她做了太多太多的事,甚至自己在理之上也知道自己“应该”要爱上吴芜…这样才对。

  但很可惜的是,她这一生之中,一直最爱着的人,也只是慕容雪一人而已。

  爱是一种很的东西,它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并不是一个人对你好,你就会爱他。

  它只是一种存在。当你爱的时候,你便也爱了。

  在娜娜还年轻的时候,她的确像一个扑火的飞蛾一样,向着慕容雪而去。在他们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是无比的甜藌着的,然后就像是这世上的很多怨偶一样,他开始厌倦了她,开始懒得在她⾝上‮心花‬思,开始慢慢在外面玩,最终…他在外面有人了。

  当时慕容雪的说法是:“我已经有了喜的人了,我们分开吧。”可娜娜是一个脾气倔強的女生,她坚决地拒绝了对方,她说道:“我不管,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我认定了的爱情,就一定不会再改变!我可不管这些,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如果你离开了我,我就死给你看!”

  说是死给你看,当然是一种临时的气话。但慕容雪却似乎从那样一场争吵里看到了娜娜对自己那超凡的爱,他似乎也从这样一份爱里看到了一丝什么。

  娜娜现在也仍记得,在那样的一个时刻,慕容雪史是以很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离去了。

  好像也是从那次以后,慕容雪在很快的时间里就染上了‮博赌‬的坏习惯,而他也陷得很快、输得很快,只在三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他的欠款就达到了七位数。这样的一个数字,本不可能是每个月靠着辛苦劳力赚取一点小工资的娜娜以及慕容雪所能还得起的。

  但纵使是这样,在⾼利贷找上门来的时候,娜娜也仍是很坚韧地紧守着她的爱情,她对那些人说道:“我老公欠下的钱,我一定会跟他一起来还。如果我们还不起,我就算出去卖也会努力地偿还你们。”

  之后,娜娜的确也如同她所承诺的一样,还不起钱她就去卖。在这一点之上,她的言而有信甚至让很多兄弟都相当的欣赏。

  只是唯一可惜的是,在她坚守着自己的爱情的时候,她的那一半,也就是慕容雪先生,却忽然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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