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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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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秉正试着睁大眼睛看眼前的人,转念他却放弃了,他不用去看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他⾝上散发着伪君子的腐臭味儿,亏他之前还因为他是帝师尊敬他,杨秉正艰难地动着⾝体。

  他躲避冯,小心翼翼地整理手中的证据,就为了安庆府的百姓,杨秉正一直回想几年前自己的遭遇,早知道他不应该从大牢里逃出来,可谁能想到他出了虎⽳又⼊狼窝。

  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也许会有人以为他在冯手上,谁能想到将他囚噤起来的是皇上的太傅刘砚田。

  刘家是被人尊为不输广平侯的清流之家,刘砚田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是太傅,所以每当冯一手遮天的时候,大家就会想到刘砚田,只有这位帝师才能在皇上面前直言不讳。

  原来他们都错了,刘砚田是个真真切切的小人。

  刘砚田走上前几步,声音略微显得有些耝糙,显然这些事来的太突然,不在他的掌握之內“你女儿替你翻了案,你不再是贪墨了赈灾粮的犯官。”

  杨秉正似是没有听清刘砚田的话。

  刘砚田缓缓道:“王振廷被判了斩立决,才行了刑。”

  杨秉正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刘砚田不可能用这样的谎话来骗他“这是真的?”

  “是真的。”刘砚田的声音淡漠,没有任何情绪。

  到了杨秉正耳朵里眼前如同豁然划过一道闪电,将他的头顶的天空照亮了几分。

  杨秉正睁大了眼睛,杨茉兰稚嫰的表情回到他脑海里,女儿,刘砚田说的是茉兰?是她那个小小的、娇弱的囡囡,女儿的笑容忽然就到了杨秉正眼前,⺟亲总是因为囡囡开怀大笑,他不是一个好⽗亲。没有为女儿遮风挡雨,没有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反而让杨家落得被抄家的结果,他曾想过,女儿已经是罪臣之女,夫家肯不肯善待她。

  却没想到再听到女儿的消息,不是女儿境遇有多凄惨而是为他翻案。

  为他犯了案。

  在他记忆里女儿还只是个孩子。

  他永远放心不下的孩子,却反过来为整个杨家遮风挡雨。

  杨秉正觉得等着腐臭的⾝体忽然之间活络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不停。

  杨秉正紧紧攥着骨头的手松开了,他想要见女儿一面。

  看看女儿到底出落成什么模样。

  有了多大的变化。

  为了给老⽗翻案受了多少委屈。

  到底外面还有人为他奔忙。如果他死了他不会知道会有这一天。

  “这么说,我对刘大人没用了?刘大人不如早些送我上路,”杨秉正的声音嘶哑难听“刘大人…将我囚噤起来…不就是…要等到合适时机用我手里的证据…来参倒冯国昌,现在这件事已经揭出来,留着我已经没用了。”

  刘砚田摇‮头摇‬“你怎么还想不明⽩,老夫是一心为了社稷着想,你若是听老夫的安排。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如果看不清楚一个人会觉得他深不可测,一旦将他看明⽩,看着他装模作样就忍不住想要大笑“呸…”杨秉正道。“若是一心为朝廷着想早就将冯国昌的事揭出来,刘大人是在等最利于自己的时机,说⽩了是为一己私利,现在还跟我提什么懂不懂。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不是你刘家养的狗,你让我什么时候咬人我就去咬。”

  刘砚田紧抿着嘴。看着快疯癫了的杨秉正“你可知晓你女儿要嫁给谁?”

  杨秉正抬起头来看刘砚田。

  “因和我女儿和离被夺了爵的周成陵。”

  宣王还活着?宣王怎么会娶茉兰。杨秉正想都没想“不可能。”这是本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你可知皇上如何忌惮周成陵?你可知你杨家终将落得什么结果?”刘砚田声音很轻仿佛是一个循循善的师长“韩季虽然告发了冯国昌,却没有将账目说的仔细,这里面最清楚的就是你,冯国昌怎么洗税银,又将银子都运去了哪里,你仔细告诉我,我放你出去让你们⽗女团聚,你也好赶在他们成亲之前阻止这门亲事,何如?”

  刘砚田向前走两步,弯下来,杨秉正哆嗦着嘴,他厌恶眼前这个人,冯国昌是奷臣,他是坏在表面上,刘砚田是个实实在在的奷诈小人,杨秉正想一口啐在刘砚田脸上,却嘴巴⼲裂没有半点的口⽔,他张开嘴咬在嘴上,咸咸的⾎立即流出来,他満満地含了一口,肩膀一耸噴向刘砚田。

  刘砚田躲避不及登时被糊了一脸。

  杨秉正哈哈大笑,⾎顺着他嘴角淌下来“君子坦,小人长戚戚,让你尝尝人⾎,你也好明⽩人的滋味。”

  刘砚田掏出帕子很仔细地将⾎擦掉,转⾝走了出去。

  门打开又关上,周围又是一片静寂。

  杨秉正手哆嗦着将掌心的骨头握住,他不应该死,他要活下去,女儿还在外面坚持,他也要坚持下去,直到⽗女团聚,否则他会‮愧羞‬,不知道要怎么向女儿去解释。

  …

  刘砚田坐上马车悄悄地回到府邸,刘夫人将他进屋子。

  刘砚田换了⾐服径直问子“妍儿呢?”

  刘夫人忙道:“在后院里歇着,老爷想和妍儿说话,我让人将妍儿叫来。”从宣王府搬回来,妍儿就一直呆在家中从来不曾出去。

  刘砚田想了想“我过去看看。”

  刘夫人立即道:“老爷才从外面回来,不如先歇一会儿。”

  刘砚田摇了‮头摇‬“让人去传话吧!”

  刘夫人应了一声转头去吩咐下人。

  刘砚田进了屋,刘妍宁立即吩咐下人端茶上来,刘砚田打量了一眼女儿房里的摆设,宣王请旨和离之后,家中就将妍宁从前的闺房布置了一遍,用的是嫰绿⾊的幔帐,桌子上换了鹅⻩⾊的流苏,整个屋子看起来生机盎然。

  管事妈妈将屋子里的下人带出去。

  刘妍宁看着⽗亲微微皱起的眉头“⽗亲的事办得不顺利?”

  刘砚田点了点头“还是不肯说,也不肯照我说的办。”

  “女儿不知道⽗亲怎么想,女儿觉得,这样也未必是坏事,只要人还活着早晚都会有转机,说不得哪⽇就想了明⽩,⽗亲都是为了朝廷不得已而为之。”

  刘妍宁说着声音微低“就像女儿嫁给宣王,⽗亲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刘砚田想及这个,脸上不噤泛起了愧疚的神情“宗室长辈来和你说些什么?”

  刘妍宁道:“女儿嫁过去之后,宗室那边就指派了葛妈妈来伺候,和离之后葛妈妈连同宗室的下人都留在了宗室营,宗室长辈说,若是用的方便就将这些人带回刘家也是一样。”

  葛妈妈伺候了她几年,很是心疼她,只当她是替妹妹嫁人,别的事一概不知,这样留在宗室营不论见到谁都会说她的好话,所以留在宗室营是最好的,刘妍宁道:“女儿说,既然不是刘家下人,没理由带回来。”

  刘砚田听了这话很是欣慰“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没有,”刘妍宁眼泪汪汪地看着刘砚田“女儿真正心疼的是⽗亲,谁也不知道⽗亲的苦心,常家那边…⽗亲更是…”

  “常家不提也罢。”提起常家和常老夫人刘砚田就心如⿇,常家的事他谁也没说,只是在女儿嫁去宣王府之前跟女儿提了两句,常老夫人将他当儿子一样看待却不能和外人直言。

  常家投靠冯国昌,也是常老夫人提起来的,常亦宁聪明伶俐得冯国昌喜,留在冯国昌⾝边说不定会知晓冯內情,这步棋子他布的好好的,却没想到中途出来一个杨氏。

  杨氏给杨家犯了案,抖出了王振廷牵连上乔文景,如今常大老爷也进了大牢,好端端的一池⽔就这样搅浑了。

  这个杨氏她到底知晓多少事?

  杨氏医术了得,能不能治好周成陵的病?

  刘妍宁道:“女儿让人打听看看。”

  不知这个杨氏是聪明还是傻,会选嫁给周成陵,周成陵没有了爵位,又没有了祖产,至少稍稍想想这里面的利益关系,至少换做她,没有一个好理由她不会嫁过去。所以杨氏,没有多大的本事,不过就是个会医术的民女,看的不过是表面一层,本弄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砚田还没说话,外面的管事来禀告“老爷,宮里的內侍来了,皇上要召见老爷。”

  刘砚田眼睛里泛出喜⾊,皇上召见他越多证明对他越信任。

  刘砚田站起⾝出去,刘妍宁将⽗亲送走路,⾝边的管事妈妈也来道:“那位周夫人李氏来了。”

  李氏最近常来常往给刘妍宁带来不少宗室那边的消息。

  李氏进了门,径直开口“那个杨氏太没有规矩,我不明⽩周成陵怎么就看上了她,现在将七老爷一家也蛊惑的晕头转向,将孩子送去让她治,现在好了,就要闹出人命了。”

  刘妍宁诧异地看向李氏“怎么闹出人命?不是说已经将十二‮姐小‬治好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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