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郭兰平进城（2）

　　我的一生充満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244、比赛结束了，开了闭幕大会，他们是团体第三。每人奖励了一副球拍和一盒乒乓球。他们很知⾜了。过去，‮队部‬拉练时，他们见过汽车，但还没有见过火车，郭兰平和郭敬明对王老师说想去看看火车，王老师笑着说：“走，我们看火车去。”之后便坐上回家的汽车。

　　次年二月，县里要招一个文体班。即一个文艺班和一个体育班。说是四年之后，‮家国‬正式安排工作。郭兰平和郭敬明顺利的考上了体育班。穆柯寨距县城六七十里地，刚开始是郭怀义骑自行车送郭兰平到校。周末回家，郭兰平舍不得坐‮共公‬汽车，就和郭敬明结伴连走带跑回家。每次回到家，他们的脚底都要起泡，累的筋疲力尽，⽗⺟看了心疼的不行。

　　当时，郭兰平家就一辆旧自行车，这是为他家立下汗马功劳的车。他家的柿子、梨等都是靠它卖到县城和省城的。由于自行车很忙，所以，他一直没有机会学骑。这次⽗⺟决定要让他学骑了，郭兰平很⾼兴。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推着自行车到打麦场上学跨，他练的很刻苦，一个早上下来，他就能双脚离地平稳的在场上转圈了。上午，姐姐郭兰英扶我上了车子，没转多少圈，我就不用扶了。然后，他在场上正转一会儿倒转一会儿，一直一个上午。中午郭兰平又练了一会儿。下午，他便骑着自行车奔县城去了。

　　郭兰平骑着自行车，穿过了⽔库坝，在往北的拐弯处，两边的柿树上有很多喜鹊在冲着他喳喳直叫。他想今天的运气一定好，喜鹊都来给他报喜了。

　　真的是如此吗？郭兰平过了北坡，在往北是一条直道约二百来米，然后向东拐则是一个很长的陡坡。两边是刚刚耕过的层层的梯田，梯田南北很长，东西宽不过十米。走完南北直道，就他初学会的骑车⽔平，应该是推着车走下这个陡坡的。

　　然而，一想起喜鹊的喳喳叫，他心里就⾼兴，认为肯定没事。于是就驱车而下。走到半坡上，车速已经很快了，道路又⾼低不平，并且下了这个陡坡往北拐下边又是一个慢坡。这个慢坡的路面是中间低两边⾼，中途又穿过一个‮起凸‬的⽔渠，⽔渠下是一个很陡的短坡，短坡上还有块‮起凸‬的石头。就这么冲下去，那还了得！他的心里是一阵慌，也想不到捏闸了。情急之下，他一看路南边是刚耕的悬地，就迅速把自行车拐到地里。要是直着往南就没事了，而郭兰平是朝东的。由于车速太快，车子行到地边时没有停，他一看事不好，就从车子上跳到下边的那块地里，他刚爬在地上，车子随后就下来了，正好砸到自己的背上。背上是一阵剧痛，郭兰平一咬牙挨过去了。一抬头，看见路北边有个陌生的大人正往我这儿看，他立即低下头，一骨碌就爬起来了，推着车子就走。

　　俗话说：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了这次教训后，郭兰平一看到坡就下来了。远远的看到有汽车过来了，他就急忙下来。就这样谨慎的过了八一⽔库。往东一直到县城则是一马平川了。他又走了二十多里路，他这时似乎找到了骑车的感觉，于是便凭感觉走了。进了城，尤其是通过县城最繁华的街道时，人来人往的，必须推着车走。可他没有，而是在人群中穿梭而行。左躲右闪，如⼊无人之境。正得意时，突然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横穿马路，紧紧堵在我的前边。

　　由于距离太近，来不及刹车，郭兰平一下子把老太太撞了个四脚朝天，随后又从小孩的前额上轧过去，额上当场就起了个⾎疙瘩。老太太被摔的大声叫道：

　　“哎呦，我的娘哎！”小孩拼命的哇哇大哭。郭兰平心里非常害怕。这件事要是发生在当今社会，事情准就闹大了。过去的人真好，老太太看他是个实在的孩子，就没有为难他。她只是说：

　　“我就算了，你赶紧买些好吃的哄哄孩子吧。小孩的⽗⺟没在，要是在你就走不了了。”

　　郭兰平非常感动，赶紧把兜里的三元钱给了老太太，说：

　　“就这些了。”老太太说：“你走吧。”于是，他慌慌张张的回到了学校。

　　转眼到了周末。郭兰平因为有点事儿，没有和郭敬明结伴同行。郭敬明提前走了。郭兰平办完事后就独自去追赶郭敬明。一路无事，当穿过杨村时，往西是慢下坡，又是油漆路，再加上他蹬的又快，车速已经不慢了。突然，有两个年轻人从他后边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好啊！居然敢超过我，追。郭兰平心里来了精神。他开⾜马力追赶，当车速达到极限时，他看见郭敬明和几个同学正坐在前边的桥头上等他。郭兰平心里⾼兴，车子没减速就跳了下来，结果，由于惯很大，他就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向前急跑，差点儿没爬在地上。他的车子犹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只听路北边那群⼲活的有个人说：

　　“这主儿真厉害，车子飞出去了，人没出去。”

　　郭兰平的车子哪去了呢？要不是路边有层层稠密的青阿树挡着，他的车子就飞进八一⽔库了。郭敬明和几个同学费了好大的力才把车子从树儿里拽出来。车子不能骑了。正巧他⽗亲郭怀义赶着牛车从西边过来了，才给修了修，他们才能结伴同行。

　　当郭兰平和郭敬明穿过⽔库坝，淌过怈洪道，推着车子往南走了一段陡坡。到了东庄村，郭兰平的三叔家就在这个村。突然，郭兰平听到从东庄二叔家里传来烈的争吵声。他俩立即把车子扔在路旁，朝三叔家跑去。进门一看，有一个陌生的老头儿在和他的几个婶子吵。他们就问为什么？原来是这个老头儿到这儿买锭子，郭兰平的婶子拿了一个看了看，轻轻的一掰，锭子弯了。那老头不算了，撒起泼来，把锭子扔了一地，非得让他三婶子把那个锭子买下不可。郭兰平的婶子说：

　　“你的锭子不能用，稍微一掰就弯了，我不买。”两人相持不下。郭兰平和郭敬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在这时，他三叔从地里⼲活回来，他一进门就说：

　　“谁在我家起火冒烟呢？”那老头便把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他三叔听后用手指一下郭兰平婶子又指一下老头说：

　　“她是娘们儿你也是娘们儿吗？她蹲着尿尿你也蹲着尿尿吗？她是狗六畜你也是狗六畜吗？”老头一言没发，收拾了一下他的锭子，灰溜溜的走了。之后，郭兰平的婶子们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流出来了。郭兰平和郭敬明俩个也笑了。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容易就解决了。他们怀着愉快的心情各自回家。

　　恒河位于县城南约二里处。它是本县最大的一条河，最宽处约一百多米。河北岸有个村叫韩村。那是汉朝开国名将韩信的拜将台。据说韩信当年曾陈兵与此，与隔岸敌军对峙。当时的恒河，河面宽阔，⽔流湍急，波涛汹涌，战云密布。最后，韩信智渡槐河，大破敌军。

　　六月的恒河，景⾊宜人。河⽔清澈，快的唱着歌向东流去。河边柔柳依依，更让人心驰神往。这时，老师常带‮生学‬们到恒河游泳。一次，他们到达河边后，一个老师带着女同学到河的上游去了，他们就留在这里。这里有一个石桥纵贯南北，下边有很多桥洞，但却被堵了一大半。河⽔几乎是挨着桥顶流过去的。人们可以从石桥上来回行走。它就像堤坝一样，上面存了那么多⽔，明晃晃的一大片。距桥近的地方，⽔大约有一个半大人那么深，越往西越浅。不会游泳的同学则从上游过河。

　　郭兰平的⽔还行，还有几个⽔也很好。他们便从最深处下⽔，直奔对岸。郭兰平游在最前面。当他游到河中心时，看到前边有一绺儿头发，他还以为只是一绺头发呢？结果一抓下面是个人！当时郭兰平心里一点也没觉得害怕，捉住那人的胳膊就往上拽，先让他露出头来。然后大呼救人，郭兰平⾝后的几个人迅速朝他游了过来，同学们齐心协力把他拖上岸。在这个过程中，此人一直没有任何感觉，处于昏状态，但尚有呼昅，只是肚子灌満⽔。同学们两个人把他架起来，让他弯下。另一个人用力摁他的肚子，让⽔噴出来。然后，把他放在河边的细沙上。看样子，此人约有二十七八岁，⾝⾼一米七五左右，⾝子单薄，脸形瘦小。一会儿，那人醒了，慢慢的站了起来，一句话也没说，光着膀子，一摇一晃的往东南方向去了——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脫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