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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生命里不幸中的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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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那个名字时,她眼神明显晃动,原本无神的眸底划过一丝流光。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但还是能轻而易举的牵引她的情绪。

  想起那夜他们紧紧相拥却依旧冰冷的怀抱,心有酸涩,掩饰的勾了勾鬓边的发丝“就算我不说,你也能想到我们有聊什么。”

  “分手?”

  “…算是吧。”她的声音,更低更轻,像是一飘忽的羽⽑。

  景南骁扯扯,看她,半真半假的道:“看起来现在正是我趁虚而⼊的好机会。辂”

  开玩笑的语气,看着她的眼神又出奇的认真的。

  “你打住!”顾千寻赶紧道,明显担心他说的是实话,她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我现在生活一团糟,下午还要和律师会面谈我妈取保候审的事,所以,拜托别再和我说其他事。”

  她退避三舍的样子,让景南骁讪讪的耸肩嫖。

  她如今已经是这副样子,他若再告诉她慕夜⽩的事,她恐怕真会受不住那么大的打击。

  出口的话,又僵在了喉咙口。

  “对了,你⼲嘛问我这个?有话要说?”顾千寻想起这个话题是他提起来的。

  “不说了。”景南骁迈开长腿往车边走。

  顾千寻追上去“话不能说一半。”

  “是你亲自拜托我,不许说其他事。”他在自己嘴上做了个针的手势“现在我乖乖闭嘴!”

  她无语。

  他突然想起什么,拉开车门后,又转过⾝来。一手搁在车门上,一手将转⾝打算绕到副驾驶座去的她抓住“千寻!”

  顾千寻回头,好无奈的看着他“又打算说了?”

  “如果我是说…”景南骁顿了一下,眸⾊微深了些“我是说,慕夜⽩新了女朋友,你信不信?”

  他的话,让顾千寻懵了一瞬。

  新了女朋友?

  怎么可能?

  离上次那晚他们分手,仅仅才5天而已。这么快的时间里,他上哪里去找女朋友?

  霍清婉吗?上次他公然悔婚也才没几天而已,本不可能。

  脑海里,思绪已经百转千回。景南骁看着,讪笑,夸张的在她面前挥挥手“行了,别一直猜了,我胡说的。”

  她瞠目瞪他,明显是恼火。

  他嗤笑“什么分手,明明心里挂念得要命。”不给她再说什么的机会,他已经钻进了驾驶座,顺便吆喝她“上车,我先带你去吃饭。”

  她站在原地,苦涩一笑。

  其实,景南骁的话,她也真的无从反驳。是挂念,疯了一样的挂念。

  ‮觉睡‬的时候,会记挂他的偏头痛可能闹得他无法⼊眠;喝⽔的时候,会念着不知道靳云是不是有给他按时冲‮花菊‬茶,她邮购过去的加器是不是有在用。

  五天的完全失联,他,还好吗?

  …。。米粒⽩……

  景南骁领着顾千寻到‘盛世’。坐下来,环顾一圈环境,顾千寻笑着‮头摇‬,心有唏嘘。

  “想什么呐?”景南骁边看菜单,边从菜单上方瞅她。

  “还记得我们两周年结婚纪念⽇那天吗?也就坐这儿。”顾千寻葱⽩若雪的手指轻敲了敲桌面。

  离婚后,谈起从前,竟然已经如此释然,云淡清风。

  她越是如此,景南骁心头越是不好受。但凡她还有一点点在意,不会是这样的表现。

  “是吗?我都忘了。”他涩然撇

  顾千寻佯装生气的哼一声“也对。那会儿你眼里哪里容得下我,満脑子都只有秦斯蓝。”

  提到秦斯蓝,景南骁自然是心虚。

  不过,很奇怪,最近这几天秦斯蓝总是半夜给他打电。话,什么都不说,就只是哭,看样子像是噩梦连连。他问她怎么回事,她也只是哽咽着说不出半个字。

  “怎么,你这是在和我翻旧账?”景南骁将菜单搁桌上,双臂叠,不紧不慢的道:“我脑子里全是斯蓝不假,不过,我好奇,那会儿你脑子里全是谁?”

  他又凑近一些,眯眼,审视她“说真的,是不是那会儿你就和慕夜⽩好上了?”

  “谁…谁说的?”她不认。

  她这心虚的反应本就已经完全出卖了她,景南骁黑着脸,咬牙切齿“他送我一瓶十来万的酒,原本本就是不怀好意!现在怎么想都觉得他是在和我暗示我老婆给我戴了顶大绿帽子!”

  顾千寻无语。

  刚刚是谁说全忘了的,现在不是记得好好的吗?

  “真要算账,你那些烂帐我数都数不来。所以,我们不如换个话题?”顾千寻诚心的建议,拒绝再回想过去的事。

  和慕夜⽩的相识,如今想起来,依旧觉得是逃不开的宿命。

  那个男人,就像神祇,缀着万丈金芒,雍容优雅的出现,一不小心成了她生命里不幸中的万幸。

  上帝给了他们一个浪漫的开端,却忘了给他们一个美丽的结局…

  “ok,点菜。”景南骁摊摊手,重新拿起菜单,闭嘴不再言。

  “学长,还记得这儿吗?我们第一次约会,也就是在这儿。喏,还是那个位置!”一道雀跃而悉的声音乍然响起,景南骁微顿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对面的人。

  顾千寻也正抱着菜单,立刻认出这是景瑶的声音,她淡漠的没抬头。

  但是,这样的态度只是持续了一秒。

  下一瞬,另一道声音传来…

  “记得。”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语态甚至平淡得显得有些漠然,可是,顾千寻还是轻而易举的听出来。

  她下意识掐紧菜单。

  夜⽩?

  失联五天后,他们居然会这样相遇。只是,他,又怎么会和景瑶在一起?

  而且,为什么景瑶会那样亲昵的挽着他的手?

  “哥!”景瑶看到了他们,打招呼。在见到景南骁对面的顾千寻时,没有似往常那样避如蛇蝎,这次反倒一脸欣然,不,准确来说是一脸得意。

  好似刻意炫耀一样,更紧的住慕夜⽩的手臂“好巧,顾千寻,你也在。”

  千寻的睫⽑轻微的颤栗,她脑海里有些空⽩,莫名其妙的很。只能愣愣的跟着景南骁一起站起⾝来,视线就落在景瑶和慕夜⽩在一起的手臂上。

  是她看错了吗?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得这么亲密了?她记得慕夜⽩对景瑶是真的一点都不感冒的。几次吃瘪,景瑶的爱慕之心,也早就退缩了。

  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还真巧的。”景南骁勾,扫了他们二人一眼,最后充満敌意的眼神落在慕夜⽩面上“怎么?你们在恋爱?”

  “很明显吗?”景瑶笑着扬眉。

  顾千寻的眼神朦胧得像氤氲着薄雾的远山。

  “你矜持点!”景南骁锋锐的视线依旧紧慕夜⽩“我问的是他。”

  “哥,你这什么态度。”景瑶不満的抱怨,面向景南骁时,态度又变得截然不同,嫣然巧笑“夜⽩,你觉得呢?”

  他们是在恋爱吗?

  她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五天前,他突然来电。话约她,于是,从那之后,他们每天都有碰面。

  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像现在这样吃饭,可这对景瑶来说就已经是一种不得了的暗示,毕竟,这和过去他对自己的态度截然不同,她不可能不多想。

  偶尔,忍不住和他靠得更近一点,亲密一点,他也没有推却或者表示反感。

  这让景瑶几乎更确信,他本就是有意要和自己往。

  “还好吗?”可是,慕夜⽩并没有回答,只是沉声问出三个字。

  就像本不曾听进他们兄妹俩的话,他的视线始终只落在另一个安静得像是不存在的人⾝上。

  仿佛…

  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

  她的指尖掐进⾁里,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好的…”

  “是吗?”她瘦了,也憔悴了。他们,都一样。他却轻浅的颔首“好就好。”

  气氛,因为他们两个人简单的对话,而变得让人窒息起来,连一旁的两个人都觉得有些庒抑。

  尤其他的视线始终凝在顾千寻⾝上,一刻不曾移开过,这让景瑶心里警铃大作,紧张的扯了他一下“学长,我们别打扰他们了,去坐以前我们家坐过的那桌吧!”

  慕夜⽩也并没有在他们这桌多逗留,等到他们两个都落座了,顾千寻还僵硬的站在那。

  视线就低垂着,落在桌面上。

  整个人像是被打捞上岸的鱼一样,无法呼昅。

  景南骁扯了她一下,她没动。

  他没好气的讥讽“就这副样子还敢丢大话说自己还好?连景瑶都看得出来你现在难受死了!正称了她的心。”

  是,她好难受。

  此情此景,让她猛然醒悟,她和慕夜⽩之间是正式做了一个审判和了结,连最后一丝侥幸都不剩。

  踩着刺穿⾎管的荆棘,千疮百孔后,他们,各自开始新的生活…

  从此,互不相⼲…

  “你刚和我说的,是真的?”坐下,顾千寻问。

  景南骁看她一眼“我还没仔细问过景瑶,不过…有听我妈说他们最近走得很近。”

  顾千寻颔首,失神的喃喃:“好…”

  叉了块甜食⼊口,満腔都是苦涩。

  呵,连味觉都知道她在撒谎…

  ……米粒⽩…。。

  下午,领着律师要去谈取保候审的时候,接到慕中天的电。话,说是已经接了顾云萝回去了。

  顾千寻第一时间想起慕夜⽩的反应。

  他若是知道他最憎恨的人终究还是由他⽗亲亲自接出来,免不了失望和痛苦。

  这样的局面,他们都无力再改变。

  顾千寻回到家,顾云萝已经在卧室里睡了。短短五天的时间,她已经瘦了一圈。虽然洗过一⾝尘埃,但是在狱中的狼狈还是看得分明。

  慕中天就坐在边上,握着顾云萝的手。

  千寻留了他在这儿吃晚饭,拿了钱,打算出去买菜。门才拉开,遇上景青峰。

  “听说云萝回来了,到了吗?”景青峰急迫的问。

  “嗯,回来了。”

  景青峰赶紧蹲⾝在玄关换鞋子,还在连连问着“怎么样?还好吗?我已经和医院联络过了,如果她⾝体熬不住,这几天可以直接去医院。”

  “现在睡着,您进去看看吧。”

  顾千寻的话一落,景青峰就已经闪⾝进去了,最初从容了迈了两步,到后来径自小跑起来。

  靠在墙面上看着那背影,想着里面还在的慕中天,顾千寻不知道昏睡中的妈妈是会觉得欣慰,抑或又觉得苦涩。

  两个男人,她都恋不成…

  …。。

  另一边。

  和景瑶分开后,慕夜⽩回了公司。

  靠在落地窗上,他点了支烟,安静的菗着。靳云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他被阵阵霾裹着。

  他修长的指间忽明忽暗。

  “慕总,您不能菗烟。”靳云走过去,直接将他手里的烟给夺了过去,摁在了⽔晶烟灰缸內。

  慕夜⽩看着她,似有些晃神,好一会儿抿着没说话。

  靳云叹口气“您别怪我越距,封教授再三说了,烟酒咖啡您都不能沾。”

  “没有。”慕夜⽩这才回神,空了的双手兜进口袋。淡声道:“我没怪你的意思。”

  刚刚的出神,不过是想到她。

  她曾跳起来夺他的烟,拿走了他的打火机…

  她说,他不适合菗烟。

  “把加器开了吧,空气有点⼲。”他突然吩咐。空气⼲到连眼睛都是涩的。

  靳云看他一眼,他沉郁的样子让她也跟着难受。安静的在一旁接了冷⽔,将加器搁在办公桌上,揷上揷头。

  他靠近,加器的⽔雾噴出来,渗进他眸底。

  ⼲涩消减了许多。

  靳云道:“下午没什么事,您要不要去房间休息?”

  “不必了,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您,您不能开车。”

  “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我打车。”

  慕夜⽩抓过外套套上,带上。门出了办公室。顾千寻搭公到离家四个站的超市去买菜。

  千寒的事已经安排好,妈妈这会儿也出来了,她本应该暂时松口气,安心一点。可是,今天和景南骁一起吃过午饭后,她的心情便再没有舒畅过。

  是因为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进了超市,她努力将自己的思绪转到菜⾊上来,认真的想着今晚要准备些什么菜品来报答家里那两位长辈。

  想着想着,拉开了思绪,也浑然不曾察觉有一道视线始终在跟着自己。

  …

  慕夜⽩穿着灰⾊风⾐,在一排排货架之间穿梭,像一个暗夜的窥探者一样,视线始终跟随着她。

  她挑鱼的时候会受不了腥味的捂嘴,她米袋提不起会手软的挥手腕,她看到辣椒里的小虫会吓得⽩着脸连退三步…

  每一个小动作,每一个神情,远远的映在他眼里,他都觉得那么好看。

  他多希望他们的⽇子也能如此刻,平静、祥和、无伤…

  只可惜…

  他们,不能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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