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群一涌出

　　妈妈说：“风景好的，你要是来了就好了。”我说：“我这不是要准备考试吗，是你说要我好好学习的。”妈妈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偷着去玩了。”

　　我说：“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于我来说，最好玩的就是跟妈妈一起了，妈，我有点想你了。”妈妈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也想你。”我问：“多想。”

　　“别油腔滑调。”妈妈骂我。我笑了笑，又跟妈妈聊了些她旅游的见闻，便挂了电话。第二天我继续跟着同学干活，坐在催收公司的工位上，用座机打了一天的电话，有时候还要玩玩角色扮演，跟同学一唱一和，倒也有趣的。

　　这天晚上11点才回到宿舍，想给妈妈打个电话，又觉得太晚了怕打扰她睡觉，妈妈不也没给我打电话，鼻子一酸，老老实实洗澡去了。

　　我们宿舍一共四个人，到了端午，都走光了，就剩我一个人，我在卫生间洗了个澡，今天一共收获了1000提成，这样下去。

　　完成买衣服的任务轻轻松松了，洗澡的时候还有幻想，离6月11号的只剩下四天了，到时候妈妈看到我给她的生日礼物，听着我真情的麻话，会是怎样一幅有趣的表情，然而当我从卫生间走出来，看到桌上放着的那封黄的信，我整个人瞬间木然了。

　　我打开信封，它比原来又多了一行字“阶段报告：与母亲存在伦行为。”我拿起笔就想在信上写“你到底想怎么样？”然而笔才刚刚提起还没落下。

　　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那里又出现了一行字“提醒，您写下的任何内容就被视为您许下了愿望，且回收程序会立即执行。”我再也无法将它解释为一种恶作剧，这种超自然的力量几乎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我马上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我又看了一遍信上所有的内容“我们将会在您的生日的那天对您的灵魂进行回收”这几个字让我吓破了胆，我对着信问：“我真的会死吗？”

　　信上又多了一行字：“恐惧使人类被动进步。”这句话看似答非所问，但结合上面那一行“愤怒让我们认识到您仍有可改变的余地。”这意思就很明白了。

　　我完全可以避免被回收灵魂的。我认真看了看“检测报告”中几点内容，前面所有的恶习我都快要戒掉了，唯独最后一条“与亲生母亲有伦行为”这不可能！

　　我这几天辛辛苦苦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在生日那天对妈妈说我爱她，要我停下来是不可能的。我不会放弃对妈妈的爱，在这一定上，我绝对继承了妈妈的那份执着与倔强。

　　但本能地对死亡的恐惧令我踌躇，我不可能真的以死证道吧？又或者取个巧，暂时停止对妈妈的爱，熬过这次生日再说？不，绝不！

　　我的人生我自己决定，所谓的“天庭人间观察委员会”凭什么？我这次没有毁掉这封信，我开始有些害怕遭受某种惩罚。

　　第二天我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催收都没有底气，根本没什么威慑力，一天下来没完成一单，最后提成的时候，同学分了我300，当作苦劳了，我说着“谢谢”回了宿舍，三天结束了，钱总算凑出来了。

　　但我却…生日那天就要死了吗？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我没生气地问妈妈“今天都去哪里玩了。”妈妈似乎是玩得很累，声音很疲惫地说：“这个武陵源景区很大，我们都还没玩完呢…”

　　“那明天还要继续玩一天吗？”我问。“不呢…”妈妈的声音很慵懒“要上班了。”我心情糟糕极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给妈妈打电话只是想单纯听妈妈的声音，妈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问我：“海海，怎么了？听你的声音好像不开心？”

　　果然最了解的我还是妈妈，我眼泪感动地要掉下来，多少年没哭过了，我不想被妈妈听出来，说：“妈，没什么。”“还说没什么。”妈妈责备：“我可是你妈，而且…”

　　“而且什么…”我马上问。“你知道就好。”妈妈说。“而且还是我的女朋友吗？”我追问。妈妈“哼哼”了两声。我高兴地把死亡的威胁全抛到了脑海。妈问我：“跟妈妈说说吧？”我说：“没什么，妈，我后悔以前没好好听你话读书了。”

　　“现在知道后悔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后悔了，如果我当年好好读书就不会沉游戏，就不会沉网络。

　　也不会看到那些七八糟的东西，就不会对妈妈产生歪念，就不会发生所有的一切，现在就不会收到这封信。我好久不说话。

　　突然说：“妈妈，我想回来与你一起过生日。”妈妈“嗯”了一声，说：“不要告诉你姐姐。”

　　妈妈是爱我的，这就够了，我忍住不掉眼泪，结束和妈妈的通话后，我坚定了一件事，去他妈的“天庭人间观察委员会”观察你妈了个。

　　第二天，我拿着钱一路跑着到那家服装店，我看到橱窗模特光着身子，我吃了一惊，连忙跑到店里面问，服务员告诉我衣服刚被人买走了。

　　我急的直跳脚，服务员问我说：“你要买那件衣服吗？”“是啊！我看中好久了！”我说。“我们店里还有一件，只是尺码不一样。”“真的吗，尺码差别大吗？”服务员给我取出了那件衣服“就小一码。”我拿着衣服在我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心想妈妈本来就瘦一些，小一码也许正合适，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我坚定了信念。只要我坚定信念，就没有我过不去的槛，也没有什么人能阻止我。我掏钱买了下来，并买了一个漂亮的礼盒。服务员说：“是送给女朋友的吗？

　　我看你的年纪还是学生吧，这件衣服可能不合适呢？”对于服务员善意的提醒，我只是点了点头。带着这件衣服回到宿舍后，我认真把它装好。

　　然后买了生日前一天回老家的单程票，什么时候回来，再说，我沉于幻想之中。后天就要回去了，这天晚上，我没心情看书，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一开始刚接通，我问了声：“妈妈，在做什么呢？”

　　但妈妈没有回话，我又喂喂了几声，那边只有一些杂音，我又问：“妈妈，听得到吗？”那边仍没回话，信号不好吧，自从所谓的5G要出来后，4G常有这样的事，我挂了电话，又拨了一个电话，再次接通了，我问：“妈，现在听得到我说话了吗？”

　　过了一会妈妈才回话说：“听得…到。”有气无力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我没想那么多，我高兴地说：“妈妈，我买好回来的火车票了，7号早上到家。”

　　“嗯…？”妈妈说：“是吗，你到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我奇怪地问：“妈，你在做什么？”“没做什么啊。”妈妈回答的很快“就在上躺着。”

　　我神秘地说：“妈妈，我给你带了生日礼物哦。”“嗯。”妈妈并没有显得很感兴趣“不要花钱…”

　　我有些失望，见妈妈好像没什么生气，每次我说一句她都要隔一会才回答我，于是打算逗一下妈妈，说：“妈妈，我还准备好了一个东西。”“什么？”妈妈问我。

　　“你先说，我回来你开不开心。”“妈…当然开心。”“那你猜一下。”“妈妈猜不出来，嗯…你快说吧”妈妈说。妈妈的声音很腻，听着又像要哭了一样，我决定不逗她了，于是轻轻地说：“套子…”

　　然后等着妈妈骂我，但一直没等到，电话那头一片寂静。我拿起手机一看，挂断了，生气了？我想再打过去。

　　可是不应该啊，妈妈不是这种一点玩笑也开不起的人啊。我想了半天决定不打了，我打开电脑决定玩会游戏，进游戏之前。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着去检查一下姐姐的云盘，看看姐姐是不是真的改过自新了，打开云盘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多虑了，上次之后姐姐和周子豪肯定是知道我从云盘里发现了他们的丑事，就算还在偷情，也不可能还往云盘里发了。

　　就在我准备退出云盘的时候，我眼神瞟到了一个叫“爱爱视频”的文件夹，我怒火瞬间涌了上来！姐姐你是真的没救了吗？！

　　我愤怒地打开了文件夹，但是我看到的却是这样的这样的视频“孙施菁1”、“孙施菁2”“孙施菁3”、“孙施菁4”、“孙施菁5”

　　妈妈的名字…天好像塌下来了一样，我忘记了当时是怎样的状态，也不知道我最后是怎么打开的视频。我没拉帘，甚至忘了戴耳机，就点开了“孙施菁1”

　　视频开始的画面是在景区的一个候车站台，画面对准的是后面的排起的长队，还有姐姐的声音：“好多人啊！”随着画面的旋转，妈妈出现在画面中。

　　她一身黑色的打扮，还没待我看清楚，画面突然一阵晃动，姐姐说了声：“宝宝你别抢手机啊。”“我要。”画面外传来外甥稚的声音。

　　“我给你，你别抢，挂在你脖子上好不好。”画面慢慢再次稳定，对准了妈妈，而我的注意力全在妈妈后面的人身上，那是周子豪。

　　他穿了一条牛仔和白色T恤，在我看来是如此的扎眼。为什么周子豪在这里？我不得而知，而我也没看到姐夫的踪影。

　　这时一辆客车驶入站台，站台的栏杆被打开，人群一涌而出，姐姐喊了声：“别挤啊。”画面再次晃动起来，一直对着地上。过了一会。

　　他们上了车，我听到姐姐的声音：“妈，往这边走。”然后是妈妈“啊”了一声。“孙阿姨你没事吧？”是周子豪的声音。我有点没搞懂状况。然后又是姐姐喊着“别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