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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章男人和女孩过招,老虎和兔子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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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醺搞不懂⽇本军人那些职位的称呼代表什么,看邵男的表情猜测⾼桥应该是个非常厉害的角⾊。

  同特⾼课课长做邻居,对她来讲有点惊愕,对邵男来讲却是惊喜,无心揷柳之事,没料到随意选择的这处暗蔵的电台却是最重要之地,如此也就肯定自己能在这里‮听窃‬到重要信息。

  ⾼兴归⾼兴,邵男也意识到危险加剧,首要的任务是在‮听窃‬的同时保护好洛醺的‮全安‬,于是告诉洛醺:“没有我的陪伴,⾼太太邀请你去她家你一定要找理由拒绝,⾼桥绝非等闲,这个⾼太太从眼神也能看出相当狡诈。”

  洛醺不知是为了打消他对自己的担心,还是觉得自己曾经无数次的对敌浪雄与和子,⾼桥又非三头六臂,恐惧是恐惧,他想对付自己也不是容易之事,于是道:“认识浪雄吗,关东军‮报情‬处处长川岛一郞的儿子。”

  邵男点头:“闻名遐迩。”

  洛醺得意的一笑:“小女子曾经把他玩于股掌之上,假如你‮听窃‬
‮报情‬不成功,或许我可以帮你从别的渠道搞到。”

  邵男立即制止:“洛先生跟我说过你,沈大哥也经常提及你,我知道你聪明,但这是⾰命,聪明必须要有经验为前提。”

  洛醺也不同他争辩,想想这条‮报情‬关系到一千多同胞的生死,她当然不能漠视,暗自琢磨,来北平有几天了,邵男一无所获,或许是时间问题,也说不定是他的方法不对,假如他失败,自己必须用其他途径补救。

  接下来的时间里,邵男⽇⽇夜夜的‮听窃‬,偶尔听到,‮劲使‬浑⾝解数却无法破译对方的密码。不然就是接收到的信息混,拼接后不成语句,后来对方⼲脆终止了发报。

  他正一筹莫展,⾼太太真的协同丈夫前来拜会,邵男更加紧张了。怕只怕对方对他察觉出什么。

  彼此介绍。⾼先生也是一口流利的汉语,只是口音不是北平人,他言说故乡在南方。

  于此。洛醺就断定他是⽇本人,因为当初认识浪雄的时候,也感觉浪雄的汉语流利但仍旧哪里似是而非,当时浪雄对她撒谎说的就是南方人,南方人说话在北方人听来都是⾆头僵直,无论浪雄还是这位所谓的⾼先生,不过是想以此混淆视听。

  ⾼先生和邵男在客厅落座谈,彼此询问何以为生,邵男说是从法国留学回来。想在北平找个事做,还秀了一段地道的法语。

  ⾼先生说他是个生意人,从南方往北方倒卖茶叶、丝绸,从北方往南方倒卖⽑⽪、人参等名贵药材。

  两个人表面上相谈甚且滴⽔不漏,邵男本⾊出演半个法国人手拿把掐,⾼先生早有准备标榜为商人手到擒来。

  洛醺拉着⾼太太进到內室。老宅,没有什么沙发之类的东西,她邀请⾼太太上炕,自己先大模大样的盘腿坐着。

  ⾼太太勉強在炕沿处坐了,推说不习惯睡北方的炕。更不会像洛醺似的盘腿而坐。

  洛醺呵呵一笑,然后跪坐道:“我其实喜这样坐着,但我先生说不喜我跪着,‮国中‬人把跪视为非常庄重之事,男儿膝下有⻩金,女儿也不例外。”

  她故意旁敲侧击,知道⽇本人习惯跪坐,且嘻嘻哈哈一副没心没肺的娇憨之态。

  ⾼太太迟疑下,这样道:“只是一种坐姿而已,无关庄重不庄重。”

  洛醺窃笑,再察言观⾊,⾼太太说话经常的微微垂头,非常谦恭的样子,洛醺就想起了和子,和子虽然躬⾝的幅度比⾼太太大,但两个人‮势姿‬如此雷同,确定这位⾼太太是⽇本人无疑。

  于此,两家就算认识,偶尔的来往,都是⾼太太同⾼先生来洛醺和邵男这里,邵男噤止洛醺回访,既然是特⾼课课长的家,实乃龙潭虎⽳。

  洛醺却很想过去看看,希望从哪里发现蛛丝马迹有助于邵男窃取‮报情‬,她感觉,对方既然已经停止发报,或许是把各种‮报情‬从另外的渠道送出,不想邵男老是专门盯着‮听窃‬。

  “不行,我答应沈大哥怎么把你带来就怎么把你带回去。”邵男斩钉截铁不容洛醺商榷。

  “不⼊虎⽳焉得虎子。”洛醺振振有词。

  “不行就是不行。”邵男动了真格,火气大了起来。

  “一千多条命比我重要。”洛醺这样衡量。

  邵男斟酌再三,洛醺的话都有道理,但他还是‮头摇‬:“我自有主张。”

  他的主张就是去和北平的同志碰头,商量下具体下一步的行动。

  洛醺一个人在家百无聊赖,躺在炕上骨碌来骨碌去,睡不着,索来到院子里站着,跳脚想‮窥偷‬邻居⾼太太的家,怎奈院墙太⾼本望不到里面的状况,想过去拜访又怕邵男回来发脾气。

  她倚靠在屋门上,想着邵男⽩天吃不好晚上睡不好,放弃一个阔少不做,从遥远的法国回到故土,只为了穷苦百姓。想着⽗亲才华横溢,却九死一生的南北奔波,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她感慨万千,唱起了⽗亲谱曲的一首歌——

  独上⾼楼,薄衫凉初透,望河山渺渺心悠悠,恨不能揷翅飞九州。

  一帘月愁,月下人更瘦,带吴钩策马意踌躇,愿只愿苍生尽无忧。

  这首歌是洛秀才自己作词作曲,曲风仍旧沿袭古韵,洛醺嗓子过于轻柔,不能像⽗亲那样唱的⾼亢、悲愤、昂,但也另有一种味道,从奉天到北平,经历多了,她此时才真正领会了⽗亲当时做这首曲子的用意。

  仰头看天,想起⽗亲,垂头看地,忆念起为⾰命捐躯的方⽟致,抚心而叹,又挂念沈稼轩,思绪纷杂,刚转⾝回来屋里,听到有人敲门,还以为是邵男回来,跑过去开门后一愣,竟然是邻居⾼先生。

  “您?”洛醺不知该怎么打招呼,邵男不在,轻易不敢放外人进来,于是就堵在门口。

  ⾼先生蔼然一笑:“刚刚听见有个女子唱歌,难道是邵太太?”

  洛醺抱歉道:“闲着无事唱着玩的,不想惊扰到⾼先生。”

  ⾼先生立即摆手:“非也,我是听着好听,才过来问,我可以,进去说几句话吗?”

  洛醺迟疑着,是想起邵男的叮嘱,想推脫又不好意思,于是闪⾝道:“请进吧。”

  ⾼先生迈步进门,两个人又进了屋子,洛醺想泡茶发现热⽔没了,想去烧⽔⾼先生道:“不必⿇烦,我们是邻居,经常过来,怎么,邵先生不在家?”

  他是明知故问,邵男走的时候他已经看见,现在来此是觉得邵男说话太过严谨,就让他产生了怀疑,反倒觉得洛醺年轻说话也嘻嘻哈哈的看上去心无城府,所以过来想从洛醺这里观察出什么。

  “邵太太是哪里人?”⾼先生问。

  洛醺不知该如何回答,主要是不知道邵男对⾼先生是怎么介绍自己的,竟然忘记问他,无奈唯有嘻嘻笑着打哈哈:“你猜?”

  她是把缺点当优点用,顽劣也好,心无城府也好,此时用到这里恰到好处。

  ⾼先生琢磨下:“听您的口音是东北人,可是邵先生却是从法国回来,你们不是夫么。”

  洛醺道:“我是法国东北人。”

  ⾼先生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是怎么个说法?”

  洛醺顿了顿:“就像你是⽇本南方人。”

  ⾼先生一脸笑容突然冰冻,瞬间恢复常态,速度之快让人难以捕捉,‮劲使‬咧嘴,勾出一副假惺惺的笑:“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一张八仙桌,洛醺和⾼先生分作两厢,她既然要表现天真无琊,索也不规规矩矩的坐着,而是半个⾝子趴在桌子上,双手托腮,小女儿情态淋漓尽致,回答⾼先生的问话:“我没有见过南方人,但我见过⽇本人,北平城里很多,法国人说‮国中‬话⾆头总是卷起,⽇本人说‮国中‬话⾆头总是僵直,我先生是前者,你是后者,不过你们都是‮国中‬人,我逗你玩的。”

  ⾼先生对她的话似信非信,忽然发现这个小‮妇少‬不简单,继续试探:“我太太非常喜你,为何一直不见你到我家里去玩?”

  洛醺鼓起腮帮子,噗的吹了口气,非常顽⽪的样子,了下嘴角,手抠着桌子很是为难,迟疑半天才道:“我先生他说,他说,他说怕别的男人看上我。”

  ⾼先生怔了下,忽而就笑了,假如洛醺找出其他理由,比如家务繁忙,比如不好意思去打搅,他一定会继续怀疑,不料洛醺竟然这样说,这话实在是难堪和尴尬,按理心智正常的女人是不能当着一个不算悉的男人说出来的,但洛醺说了,⾼先生也没感觉到她心智不正常,主要是洛醺美貌,丈夫容易吃醋和担心也算情理之中。

  ⾼先生小有收获,怕邵男突然回来,所以就站起告辞,洛醺假意挽留,⾼先生玩笑道:“我还是走吧,我怕你先生怀疑我也看上了你。”

  来而不往非礼也,洛醺反问:“那你有没有看上我?”

  这话问的实在突然又突兀,⾼先生不知该如何回答,说看上不好说没看上也不好,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一个老谋深算的男人遇到一个心无城府的女孩,突然也是说不清了,唯有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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