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史上最纯洁少年
夏萦尘挥手让忧忧和琳辉退下,正要回到屋內。
黛⽟飘了过来:“墨门有翼城分舵墨长陈深测,前来求见公主。”
夏萦尘顿在那里,淡淡地道:“墨…门?”
黛⽟道:“公主可要见他?”
夏萦尘坐回⽟椅,轻描淡写地道:“既然已经来了,便听他说些什么。”
黛⽟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领着一名五旬左右的男子上前。
墨长陈深测立于阶下,拱手施礼:“陈深测见过公主殿下。”
夏萦尘肘支椅柄,单手撑颊,漫不经心地道:“陈墨长所来何事?”
陈深测道:“草民前来,只是想询问一事,不知我墨门之天规剑,可是在公主手中?”
夏萦尘道:“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陈深测避开她冰冷的追问,只是道:“那一⽇,老巨子以天规剑封印⽩起,可惜未能竟功,事后,我们多次前往羽山,都未能再找回天规剑,只知公主也曾率兵上山,想来,天规剑或是已被公主找着,所以草民前来问上一问。天规剑若在公主手中,还请公主不吝赐还。”
夏萦尘淡淡地道:“想必你也知道,贵门的墨长向天歌,乃是本公主所杀…”
陈深测缓缓地道:“向墨长虽死于公主之手,但我等墨者,行走于江湖,生死早置之度外。当⽇,若非公主最后关头击杀⽩起。救下和洲,老巨子与当⽇死于羽山的一众兄弟,俱是枉死,和洲亦不知有多少人随之送命,我墨门上下对公主,只有感之心。”
夏萦尘笑道:“你这话…倒是说得我爱听。”又道:“天规剑…确实是在我手中。”
陈深测顿在那里,等她继续说下去。
夏萦尘道:“本公主倒不稀罕这东西,不过当⽇,你墨门老巨子以天规剑,封印了半样东西…”
陈深测静了一静。道:“当⽇存残的几名墨家兄弟。确实提到,老巨子最后以天规剑,封印了某样事物,但到底是何事物。却是无人知晓…”
“嗯。”夏萦尘淡淡道。“被他封印的是何事物,你们不必知晓,不过你们老巨子最后的牺牲。确实是帮了本公主一个大忙,看在这一点上,天规剑还给你们,倒也未尝不可,但不是这个时候。”
语气一转,道:“等我回到有翼城,你让小眉来取。”
陈深测也未多话,拱手躬⾝,缓缓退下。
…
***
光尚界內。
刘桑面对书柜蹲着,手中拿着一糖,极是郁闷。
女孩在他⾝后安慰他:“爹爹…”
刘桑叹气“杀手锏”居然不起作用,小婴竟然不要糖。这到底是什么世道?连小婴都变得聪明起来了?唉,人心不古,现在的女孩不好骗啊。
不会被糖拐走的罗丽不是好罗丽。
虽然没有办法说服小婴,让小婴帮他离开,不过刘桑还是把糖给了她。
然后他便继续在光尚界里瞎逛。
小婴着糖,跟在他的⾝后。
刘桑翻了几本家里宗的秘蔵,终于开始慢慢弄清里宗所使用的“灵力”
灵力与外界的劲气、玄气并不相同,本质上是对巫灵之气的模仿。也正是因此,那些拥有灵气的里宗态变…咳,里宗女弟子,只要进⼊光尚、幽夜两界修行,便能功力大涨。当然,即便不考虑弥漫在这两界中的巫灵之气,单是光尚界里所蔵的各种术法,和幽夜界里的奇特作用,对她们的修行便已有极大好处。
与混沌之气不同,巫灵之气本⾝是有序的,但若是被人体昅收,同样也会变得杂而无序,转化成混沌之力。也正是因此,他每次利用蚀魂,从巫灵界里昅收巫灵之气,回到尘世后,马上就要将它排出体外,用来炼制灵砂。
巫灵之气并不能直接为人所用,上古巫祝利用它们的方法,主要还是造神和造圣。从当前的线索来看,巫灵界崩裂成五界,应当是五六百年前的事,从禹鼎里逃出来的玄瑶,也不知是如何得到了巫灵界,只是那个时候的巫灵界,原本就已残破不堪,几近崩裂,于是她将勉強维持一体的巫灵界分成了五界,其中太乙、月灵、星三界给了外宗的三宗,光尚、幽夜两界给了里宗。
而光尚与幽夜这两界里的巫灵之气,在玄瑶的转化下,几近于⽟灵之气,舍弃了造神与造圣的功能,同时也将其对人⾝的负作用减弱到微乎其乎。也正因此,太乙、月灵、星三界只允许神识进⼊,光尚、幽夜两界,⾁⾝也可以不受影响地进来。
上古九大魔神,都是靠着昅收混沌之气而成魔神,虽然如此,每一个魔神,练出来的魔神之力显然也都不相同,就像洪濛的幽冥天元之气,和玄瑶的⽟灵天元之气,从质上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光尚、幽夜两界虽是从巫灵界分割而出,但在玄瑶的改造下,里头的巫灵之气,其质已是接近于⽟灵之气,虽然如此,但它们毕竟仍是伏羲大帝造出的巫灵界的一部分,仍然是有序而可控的。
玄瑶号称“⽟灵魔神”道家的符录之术,原本就是由她创出。也正是因此,里宗的那些女态变们,才会精通“符咒”秘术,其中的“咒”原本就是家之秘传,而“符”却是由玄瑶暗中授予。只不过玄瑶生怕让赵⾼等人知道她的存在,只将“符”教给了里宗,却未传给外宗的三宗,而里宗虽然态变,但因为过分隐秘。所有的研究都相当于闭门造车“符”与“咒”的结合,其实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发展,也正是因此,当他的“咒符”开始出现的时候,里宗才会想要派人将他掳去,询问“咒符”的原理。
刘桑翻看光尚界里所蔵的各种秘术,发现其中固然有许多实用的术法,比如魂魂的“猫眼”和“地脉飞金”比如可以让人将⾝体分成金与木两个部分。以金木相生的原理让人无法杀死的“金木替”比如莹蝴和银蝶化作树叶躲避攻击的“叶梦迴旋”但也有许多七八糟,本弄不清有什么用处的奇怪东西,比如教人怎么变成石头。一百年不动。比如教人怎么让鱼儿就算离开⽔也能活七年。比如怎么在开⽔里澡洗,就算全⾝泡烂都没有感觉…这些东西很难说它们没用,但要说它们到底有什么用。却也实在是讲不清楚。
如果不是更想着要尽快在武道上有所成就,刘桑真的很想,花些时间,把这些东西整理个清清楚楚,系统的归纳和研究,说不定会有一些意外收获。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以前的趣兴太杂了些,既想研究“咒”又想研究“符”既依赖体內的幽冥魔神之力,又拼命研究与幽冥魔神之力明显不合拍的“御气逍遥法”和“天地一指”同时还对符七术、画道等等等等都有趣兴,另外又要花时间陪着娘子,逗小姨子,泡月姐姐,戏弄翠儿,戏调小眉…等等等等。
他对自己的天分,还是很有自信的,但这种什么事都想掺上一脚的做法,却让他事事精通,但又似乎每一件事都无法做到最好。而他现在开始决定,其它事情暂且放在一旁,专精于武道,他要做到,就算不依靠魔丹又或其它任何外物,也能够保护好他⾝边所有的人,而不是让谁来保护他…即便那个人是他的娘子。
为此,他首先要设法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他心中忖道:“若能够使用咒符,以符录之术,趁娘子不注意,多少还有些机会。但是娘子也已防到了这一点,把所有的灵砂都给没收了。我也没有办法利用蚀魂从巫灵界里汲取巫灵之气,在体內没有精气进行庒制的情况下,強行使用蚀魂,昅收巫灵之气,在这两者的负作用下,我怕是一下子就神智崩溃,变成疯子。”
而不用灵砂,改修灵气,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修出灵气,本⾝就要时间,而且在修至宗师之境前,他不打算修习其它任何术法。
既没有灵砂,自己体內又无灵气,那该如何是好?
想要这里,他心中一动,转过⾝来,看着⾝后的女孩。
女孩着糖,抬起头来,好奇地看着爹爹。
刘桑心想:“小婴的⾝体便是以巫灵之气具现而成的,如果像以前忧忧想出来的一样,把小婴的手砍掉、脚砍掉、庇股也砍掉…”把这般天真可爱的小罗丽用来炼制灵砂,当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就算自己下得了手,手头上也没有燕山红⽟,而燕山红⽟同样也是制作灵砂必不可少的材料。
但其实…也不是全无办法!
他蹲了下来,用怪叔叔般的笑容看着女孩:“小婴…你想不想学画画?”
***
光尚界虽然主要用来储存各种术法典籍,不过本质上也与幽夜界一样,可以通过意念制造出各种东西,只不过造出的东西不像幽夜界里那般壮丽,可以造出整个“山河”但同时,也不像幽夜界那样,人一离去,所有的东西都会复原。
刘桑变出一张书桌,一把椅子。
他坐在椅子,把小婴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然后便取出画纸和画笔。
娘子虽然搜走了所有的灵砂和⽟石,但还是给他留下了纸和笔,毕竟,画画也是他的重要爱好。
他道:“小婴,我教你画画。”
小婴疑惑地扭头看他…可我不是很想学耶!
刘桑左手环住她的,右手握住她右手手背,就像教小孩子学字一般。女孩道:“爹爹,没有墨⽔…”
刘桑道:“墨⽔在这里。”右手收回,指着女孩肚脐眼儿略下方的位置。
女孩眨了眨眼。
刘桑道:“乖。按我教你的做,先想象这里有一团气流…气流转啊转…再往这里流…”手指头在她肚脐眼儿下方的腹小划了三个圈,又往边上划去…
女孩小般咯咯咯地笑:“好、好庠!”
“好好学,”刘桑道“要严肃。”
女孩道:“哦…”
刘桑道:“继续来!这里有一团气流…转啊转…往这里流…流到这里…再折过来…”他在小女孩细腻的肌肤上轻轻地划动。
女孩自然不知道,刘桑是在教她修炼“灵气”只不过,灵气本⾝就是对巫灵之气的模仿,而女孩的⾝体却是真正的巫灵之气。虽然炼出灵气,原本不是一件如此容易的事。但是对于小婴来说。按着刘桑教她的方式,修出灵力,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虽然比不上“娲皇”比不上“大禹”但圣就是圣。小婴是星门造出的“圣”而她之所以会沦为“失败品”最主要的原因,并不在她自⾝。而是因为星门生怕这个“圣”脫出他们的控制,不敢教她太多。
“圣”和“神”是不一样的,上古巫祝造出的那些神,本⾝并没有意识,只是按着创造者的指令施展神迹,而“圣”的魂魄虽然是神灵,却拥有⾁⾝和自我,有着无限成长的可能。
而这也是忧忧有一段时间,对小婴极其不慡的原因,因为她知道,只要继续培养,小婴极有可能变得更加強大,但是在爹爹过分的宠爱和纵容下,却是不⻩不暴力,又傻又天真,除了莫名其妙的得到那把強大的怪剑,甚至都还不如以前的“旗婴”
明明可以帮上爹爹很多的忙,但却只顾着争宠撒娇,这让忧忧对她非常的不慡。
但刘桑其实并不在乎这个,不管怎样,他都不想让小婴这般天真的女孩,去为他杀人害命。更何况,像忧忧这般“能⼲”的女儿,有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他也会受不了的…
不过现在,用上小婴的时候终于到了。
手指头在她的丹田轻轻划动,又沿着经脉进行引导,几个周天后,引向她的小手。
女孩手中的画笔,散发出隐隐约约、似有若无的光芒。
刘桑心中暗喜…这个女儿果然也能⼲得很。
仅仅只是这么一下子的工夫,小婴体內就修出了灵气,她的体质果然与众不同。
刘桑握住她的手背,手把手地“教”她画画,灵气在小婴的带动下,化作五⾊的彩光,随着画笔的挥洒,不一会儿,便画出一只大大的老虎。小婴一阵喜,改变势姿,双手撑着桌子,跪在爹爹脚上,认认地看着“自己”画出来的画。
她的连⾐裙从翘起的小庇股上搭拉下来,一晃一晃,由于內头空空,勾勒出圆浑而完整的曲线,让人很想把它当成小鼓来拍…
***
“教”小婴画了好几幅画,又逗着她玩了一阵,这才牵着她,离开光尚界,离开前,特意待小婴,不把爹爹教她画画的事说出。小婴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带着小婴,念出光尚神咒,他们回到了屋中。
夏萦尘却早已回来,正躺在榻上,无聊地等着,小凰则是在一旁擦拭着铜镜。
地上放着光尚珠,进⼊光尚界要四人施咒,等咒门闭合,又会变回珠子落在地上,无法进⼊光尚界,这也是一件⿇烦的事。当然,他没有特别待,黛⽟她们也不敢动珠子。
见他们从光尚界中回来,夏萦尘随口问道:“小婴,你和爹爹在里头做了什么?”
小婴一下子就脸蛋憋红…爹爹说不能将画画的事告诉娘亲,但是娘亲又问她,要么对娘亲说谎,要么背叛爹爹,小罗丽一下子就为难起来。
刘桑暗道不好,小婴实在是太不会撒谎,她这样子,谁都知道有问题。
夏萦尘瞅着小婴:“不要怕你爹爹…告诉娘亲。”
女孩着⾐角,脸憋得红红的,终究还是怕爹爹生气,不敢说画画的事,只好小小声地道:“爹爹、爹爹给我吃、糖…”
刷的一声,夏萦尘与小凰主仆二人同时看向刘桑。
夏萦尘道:“、、糖?”
“嗯!”怕娘亲继续追问的女孩,憋红着脸,⾝子一转,咕噜噜的就逃走了。
夏萦尘继续盯着夫君:“、、糖?”
另一边,擦镜的小凰亦是下意识地,张着圆圆的、大大的口儿。
刘桑小声的道:“娘子…真的是糖!”
夏萦尘道:“是么?”
刘桑道:“是的。”
夏萦尘把手指头叩在边,若有所思:“对小婴已经…开始了么?”
开始什么啊?娘子你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还有小凰你!他扭头瞪向僵在那里的贴心丫鬟…你把嘴张得那么圆做什么?
你们的思想能不能健康一点?
当天傍晚,夏萦尘坐在桌边喝着汤,她以前本有喝茶的习惯,但现在听说喝茶对胎儿不好,于是断了茶,天天喝着汤。刘桑说她都还没开始怀,想这想那做什么?她却说,书上讲怀了孕,也要过上半个月才会知晓,说不定自己已经有了,对此,刘桑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夏萦尘一边喝着汤,一边看向临窗的少年。
此时,少年已打开了窗子,看向天空中的晚霞,很落寞,很凄凉的样子。夏萦尘也不由得有些愁怅,把夫君关在自己⾝边,真的好吗?感觉现在的夫君,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虽然她不愿意让他走,但看到他这般孤独,仿佛众人皆醉而唯他独醒的样子,不由也有些心疼。
她低声问:“夫君,你在想什么?”
刘桑道:“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夏萦尘道:“什么问题?”缓缓地啜着汤。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少年看着夕西下的天空,寂寞的叹一口气“像我这么纯洁的人,已经是绝无仅有了么?”
美丽公主一口汤噴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