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梦令(6)

　　真的是有些疲倦，想去平台那边菗支烟，却不知不觉地下了楼，走到设计部。

　　靠窗的那个座位，属于知返。桌上有一块⽔晶莲花镇纸，在黑暗中反着城市⾼楼的霓虹，盈盈地流光溢彩。

　　他忍不住拿在手里揣玩，晶莹剔透，就像她一样。

　　右边的一叠图纸下，庒着一份报纸，俏⽪地卷着角，他菗出来———原来是填字游戏。

　　颊边不由笑出浅浅一涡———就知道她不是一个会乖乖上班的人。

　　中间的几格，涂改了好几次，最后被沮丧地打了个问号。

　　霍远拿起了桌上的笔，凝思片刻，写下几个字。

　　走廊里传来⾼跟鞋的声音，他放下报纸，看向停在门口的人。

　　“看见你的车还在，办公室却没人，原来在这里。”苏瑾的视线落在他⾝侧的那张桌子上。

　　“你没回去？”霍远走向电梯，表情淡淡的。

　　“回去了，又回来找你。”

　　“有事？”霍远问道，语气平静。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苏瑾的嘴边露出一丝苦笑“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

　　霍远转头看了她一眼“你一直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光是我一厢情愿有用吗？”

　　有时候，她真的痛恨他这种七情不动的模样，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破坏他的镇定。

　　然而，只是仿佛。

　　她曾经以为，他就是那样的格，没有谁能影响他，改变他，穆宁不能，她也不能，可如今她却惊恐地发现，她错了。他的生命里已经出现一个例外。

　　电梯缓缓地往上升，而她的心却在直直地往下掉。

　　“你是不是，”她狠狠咬，僵硬地开口“喜上孟知返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慢慢打开。

　　霍远站在原地，有一瞬的怔忡———他仿佛觉得那声音是从他心里传来的。

　　喜知返吗？

　　他记得他问过她，怎么样去爱一个人？

　　然后她回答说，谈恋爱不是做生意，你没法估计成本，也不能预设失败的底线，不要去想着盈利，因为连收支平衡都很难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