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好痒
老公,好庠
叶帛凉心里奇怪,这里的服务生穿的都是暗红⾊的统一制服,若进来,也会先敲门。她轻轻拉开门往外看,一个瘦⾼的女人正快步往走廊尽头走去,蓝⾊的风⾐已经旧了,款式也很老,风⾐宽大的摆随着她的步子晃动着,带在背后胡拧成了一个团。
“看什么?”江城的声音响起来,她扭头一看,江城独自站在一边。
“雅韵呢?”她往他⾝后看着,奇怪地问道。
“我没去接她。”江城凝视着她的脸,一脸讶然“你的脸怎么了?”
“你怎么不去啊?”叶帛凉拉下了脸,伸手推他“你快去接。”
“我想和你谈谈。”江城却拖住了她的手,小声道:“叶帛凉,给我一次机会。”
“喂,你别闹,我今天找你有正经事。”叶帛凉一瞪眼睛,气呼呼地看着他。
“我也是!”江城也板下脸来,強行把她推进了房间。
“江城,你到底要⼲什么?你这样,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他的手劲儿很大,叶帛凉被他按到椅子上动弹不得。
“不能做我也要,叶帛凉,你被慕清扬骗了。”江城拖来椅子,往她面前重重一顿。
“他能骗我什么?”叶帛凉拧了拧眉,扭头看他。
“他和张柏然几个人打赌,谁在最短的时间里泡上公司最难泡的女人,谁就赢。他们互相指出了人选,张柏然选了你,慕清扬选了张柏然公司会计部的一个近三十岁的单⾝会计,据是同恋…”
叶帛凉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她怔怔地看着江城,她知道江城是不会骗她的,她想到了那艘游艇,可能本不是结婚礼物,而是
“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抓起了桌上的茶杯,紧紧地握着,大口喝了一口。
“三个月前。慕清扬和张柏然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关系好,即使张柏然后来出了国,他们也常见面,像这种游戏已经不是第一次,女人和感情在他们几个人眼中,就跟垃圾一样…对不起,我不是你。”江城看着她变得有些受伤的眼神,连忙道歉“可是我必须清楚,这个游戏三个月前就开始了,你要弄清楚一件事,他们赌的绝不是一般的|上关系,而是让女方死心塌地地爱上他们。
我当时在你头看到那张支票的照片,以为你曾被张柏然拖⼊过那样的游戏,被他伤害过,所以我才误会你和他,可叶雅韵不明⽩其中的原因,她只听到我张柏然的名字,所以告诉了张柏然。张柏然匆匆回来,你以为是⼲什么,他是回来玩的,他以此为由嘲笑了慕清扬…你能明⽩我的意思吗?他们两个看上去关系亲密,可是从事业到女人,他们两个都比,都抢,谁也不肯输给谁。事情发展到现在,我敢打赌你们的婚礼肯定不会举行,慕老爷子之所以默许他现在的行为,完全是因为要在死前为他竖立完全的威信,在他们慕氏家族里,他慕清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江城得很快,声音也很轻,叶帛凉手里的茶杯已经空了,几片茶叶贴在茶杯透明的杯壁上,皱巴巴,苦涩涩。她紧紧地握着杯子,垂下的长睫不停地颤动着,骨节处泛出刺目的⽩⾊,手背上的⾎管都了起来。
“这之后,他利用你摆脫秦语柔,又利用你打击曾经在款贷过程中为难过他的秦行长,叶帛凉,他那个人心机城府太深,做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他不会给你幸福,你能不能听我劝,早点结束这段感情?”
叶帛凉推开了杯子,静静地看他一眼,然后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了窗边。
江城所的一切,她全信,不是因为信任江城的人品,而是她太知道慕清扬是什么样的人。那个男人的心,本就一半是海⽔,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你不该告诉我。”她轻着眉心,轻轻地道:“江城,你真不该告诉我,有时候假话比真话让人好过,我现在知道这些已经太迟了,我本回不了头。你如果爱我,就可以了解我现在的感受,就像你现在放不开我一样。你看,我对你这么冷淡,你还是忍不住对我好,对不对?而且他不管对别人多坏,以前怎么对我,起码现在对我很好,我离不开他,一天也离开不了。我谢谢你告诉我真相,我们就当成今天的谈话没有发生过,好吗?”
“叶帛凉,你不要这么傻好吗?我太了解你,你一筋,你掏心掏肺对别人好。你觉得你冷淡吗?你如果真的冷淡怎么会在我摔伤的时候输⾎给我,明明你自己贫⾎得厉害,你晕倒在我面前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痛?别人不了解你,可我太了解你了!叶帛凉,你跟我走,我可以立刻结束这里的一切,马上带你走。”江城站起来,他动作太急了,碰倒了椅子,撞到了桌角,眉也不皱一下地大步走到了她的⾝边,双手扳着她的肩,急切地道:“叶帛凉,真的,我真的可以做到,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能不能跟我走,离开这里。”
“江城,不要这样。”叶帛凉拉下他的手,靠在窗户上,深深地昅着气,好半天才小声道:“江城,雅韵得了病,你知道吗?”
“什么病?”江城怔住,不解地看着她“那丫头成天活蹦跳的。”
叶帛凉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看向他“和他哥哥一样的,遗传的家族病,本不是⽩⾎病,那种病活不过25岁,只要一发病,慢慢就会呼昅系统衰竭,她已经十八了,随时有可能发作,她很喜你,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以后对她好一点。”
“什么?”江城愕然地看着她。
她一脸沧然,角微微下弯着“江城,你是好人,你既然能为我做任何事,我再求你一次,接受她,陪她渡过难关。她年纪这么轻,就算哪天…真的倒下了,也没有那么多遗憾…”
“叶帛凉…你太狠心了,你怎么能对我提这样的要求?”江城的眼睛慢慢充了⾎,双手紧紧地扳着她的肩“如果她要你的慕清扬呢,你会不会把慕清扬给她…”
“她喜你啊,江城。”叶帛凉轻拍着他的手,轻轻地道:“我知道我这样很坏,很为难你,可是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只需要在闲暇的时候答应她出来陪她吃顿饭,陪她看看电影,让她像所有健康的少女一样,有⾼大帅气的男朋友陪在⾝边,这样就好了。”
江城退了两步,慢慢地坐到了椅子上,死死地盯着她看着。好一会儿,才冷冷地道:“叶帛凉,你对谁都这样好心,从来都对我忍残,你不是恨她夺走你的爸爸?今天为什么又这样为她着想?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同意?”
“是,我对你不公平,如果…真的这么为难,你当我没。”叶帛凉走过来,手轻搭在他的肩上,要勉強自己面对不喜的对象,还要装成⾼兴的样子,那感觉一定难受,叶帛凉知道自己过份,可是,叶帛凉想到叶雅韵的下午大哭的模样就更难过。
有一种关系,叫做⾎缘。
这种⾎缘之情是割不断的,那样明媚的少女,也正是当年她受苦的年纪,十七八岁,如梦如花,却时时面临着死神的威胁。
就像江城的一样,叶帛凉的名字凉滋滋,心却并不凉,只是壳包得比较厚而已。如今这壳被慕清扬撬开了一道裂,柔软的丝从壳中钻了出来,整个人都变得柔软了,除了爱情,她又开始期待久违的亲情。
“你又要管慕清扬的生意,又要管你妹妹的死活,你真忙,叶帛凉,希望你不要后悔。”江城推开她的手,愤然起⾝,大步离开。
他等这么久,不是等着叶帛凉来让他去找她妹妹的。他心疼她,她却硬要一头往里面扎!
江城从未这样愤怒过!
叶帛凉苦笑着,听着他重重的甩门声响过,这才慢慢坐了下来。生活,怎么就会有这么多波折呢,让大家都平平安安地活着不好吗,她宁可带着恨,看着叶瑞祥和那一家人在大洋彼岸活得耀武扬威,也不想看到他和叶雅韵在她面前憔悴离世。
还有慕清扬,好好的,拿她玩什么游戏?
明明是很好美的事情,陡然就变了味道,原来张柏然对她动手动脚,慕清扬都是默许了的,并且在暗中看着,看她会不会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砰砰…”门被敲响,服务员推门进来,柔声问她“姐小,请问可以上菜了吗?”
“好。”叶帛凉点头,想了想,又:“你给我都打包吧,我带走,把账单拿来给我。”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匆匆去办了,叶帛凉盯着机手看了好一会儿,才子套了个号码,响了许久,叶雅韵才接了,语调惊喜,像早晨喝到新鲜露珠的小鸟。
“姐姐,你打电话给我呀。”
叶帛凉沉默了几秒,才小声道:“你和他吃饭了吗?”
“我吃了,爸爸还没有吃。”叶雅韵小声道。
“到医院门口来等我,我送东西来给你们吃。”叶帛凉完,没等她回答,便匆匆挂断。她都怕多一句,自己就失去了迈出这一步的勇气。
互不往来这么多年,仅⾎缘二字,她就要背上这责任吗?叶帛凉问自己,可没有答案。有些事,明明放在心里很难过,还是忍不住去住。
若人真的能做到无情无义多好,就会少了许多烦恼。
叶帛凉拎着几大盒饭菜,快步到了停车场。车窗的雨刷上夹着一张粉蓝⾊的卡片,她疑惑地取下卡片,打开来看,封面是一条在海里的鱼,里面只有短短一句话“你幸福吗?”
什么东西啊?她把卡片翻来覆去地看,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貌似电视台前不久喜做这样的采访?叶帛凉把卡片丢进了车的副驾座上,把饭菜也放上去,开车赶往医院。
远远的,叶雅韵正缩着肩站在树下,四处张望着,纤小的⾝体就像夜⾊里努力伸展出来的一小草,明明很缺少光,也在努力地往上伸长。
叶雅韵就是这样的吧,明知道随时可能会倒下,可还是努力地快乐着。
叶帛凉刚停车,她就像蝴蝶一样飞扑了过来“姐姐你真好,你给我们送饭吃呀,是你做的吗,什么好吃的呀?听你做饭好好吃哦。”
“我在饭店买的…改天给你做。”叶帛凉把饭盒递给她,七八个,叶雅韵都拎不起。叶帛凉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她的手臂,轻声道:“上去吧,小心点。”
“姐姐,上去看看吧。”叶雅韵期待地看着她,小脸上全是奋兴。
“改天…我⾝上很庠,很不舒服。”叶帛凉搪塞了一句,转⾝上车。叶雅韵一直跟着她的车走了好几十米远,叶帛凉心一横,踩了油门,冲进了夜⾊里,后视镜里,叶雅韵的⾝影越来越小,渐渐看不到了。
哎,如果她是健康的,后几十年,她们姐妹两个也是个伴呢。叶帛凉脑中突然冒出个念头,又头摇苦笑了起来。
真是太缺乏亲情了,如今他们一回来,叶帛凉骨子里的亲情情结开始滥泛,谁不希望自己有个和暖的家呢?有爸爸妈妈,有哥哥弟弟,有姐姐妹妹,她这一辈子是享受不到了,便趁着这些人还在的时候,多做点事,免得以后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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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了,慕清扬还没回来。
叶帛凉洗了个澡,给自己下了碗面条,刚坐到沙发上,她的机手就开始不停地响,看屏幕,居然是从慕老太爷的房间里打来的,她一口面条昅进了喉管里,差点没呛死,连拍了好几下,才匆匆接通了机手。
“老爷子。”
“嗯,听你过敏了。”老爷子的声音很低沉,叶帛凉心里一暖,还没暖完,就听到老爷子道:“既然病了,就让清扬回来住,别传染给他。”
叶帛凉的嘴微张着,半天都合不拢来,这是当她是传染源呢?过敏会传染吗?
“我已经通知了李博士,他明天会给你好好看看,清扬害怕医院,以后你有病,可以直接和李博士联系,不要让他去。”
“他为什么害怕医院?”叶帛凉的眉慢慢拧起来,小声问道。
“他不是爱你吗,这也不告诉你?”老爷子冷笑一声,啪地挂断了电话。
真是嫉妒慕清扬,有人这样溺爱着他!叶帛凉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用力丢开,继续吃面。
叶帛凉啊,就算全世界都和你过不去,也不能为难自己的肚子,饿了就得吃,困了就得睡,想家人了,还是去管管他们…一大碗面条,呼啦啦吃了一大半,还要继续往嘴里塞时,门开了,慕清扬走了进来。
“你怎么一个人吃面?”他扯开扣子,把外套丢到沙发上,甩了鞋,过来坐下。
“嗯,想吃…慕清扬,我…”她跟过来,张了张嘴,又闭上。
“什么?呑呑吐吐,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他双瞳一缩,満脸狐疑。
就算全世界对不起你,我也不敢啊!叶帛凉扫他一眼,决定不问他和张柏然定下游戏的事,也不问他害怕医院的事,如果慕清扬真的不够爱她,只拿她游戏对象,她也会认输离开。
毕竟,爱情再甜,也敌不过欺骗的过程,总会有蛛丝马迹。
其实叶帛凉,你也有冒险精神的…她表扬了自己一句,以如此别扭的名义。
“我尝尝。”他从她手里拿了筷子,挑了一筷子面往嘴里塞,吃了一小口,嚼了嚼,便把碗都拿了过去“算了,给我吃吧,饿死了。”
“我给你去下一碗。”叶帛凉站起来,他头也没抬,只管点着。
“你不是去陪敏敏吃自助餐什么的?”叶帛凉又转⾝,推了推他的肩,堂堂慕大少爷,饿得要吃她吃剩下的面?他倒是真不讲究!也不嫌碗里有她的口⽔什么的。
“别提了,小丫头跟犟犊子似的,磨死人了,一下要吃这个,一下要吃那个,最后非要去吃肯德基,那么多人吵吵嚷嚷本让人没办法吃饭。”
对哦,慕大少爷怎么会愿意去那么吵闹的场所吃东西,不过,他跟着叶帛凉去吃过⿇辣烫,那里的环境可比肯德基要糟多了。
面条只有一小碗了,叶帛凉又加了一些馄饨在里面,她今儿有心事,厨艺就失了⽔准,一大碗糊糊得,看不出是什么玩艺儿。端到他的面前。他嫌恶地用筷子扒了扒,随即愤怒地瞪她“叶帛凉,你这是喂猪?”
“我喂你。”叶帛凉笑了起来,他立刻明⽩自己错了话,丢了筷子就来掐她。
“喂,我都病了,你还掐我。”叶帛凉被他掀倒在沙发上,连声向他求饶。他就庒在她的⾝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她的长发,用发梢在她的脸上挠来挠去,可怜的她啊,本就过敏庠得难受,还要受这样的酷刑。
“慕清扬,别闹了,我庠啊!”
“哪里庠?”他故意慢呑呑地着。
“哪里都庠!”叶帛凉⾝上庠得难受,连连扭动扭着⾝体,想从他的魔爪下逃出来。
“那我帮你抓抓?”他得更慢了,叶帛凉猛地醒悟过来,他此时笑得太坏了,明明是故意捉她话里的歧义。他的手在她的前抓了抓,又跑到了她的腿大內侧,专挑她敏感的地方抓着,这样的抓又是故意带了些琊气,手指摁着尖尖,捏一下扯一下,又跑到腿双里不轻不重地。
“快点,叫声老公听听…”他越玩越起劲,完全忽视了一个正在过敏的人的痛苦,上下其手,让叶帛凉如坠火冰两重天。这回,她真是⾝上的⽪肤和那里面一起庠了起来。
叶帛凉又急又恼,挣扎得更厉害了,最后没办法,双手抱住了他的脑袋,额头往前一碰…
“叶帛凉,你还真敢啊!”慕清扬被她这一碰,几乎眼前冒了金星,鼻子剧痛着,鼻⾎就滴滴答答地流了出来。
“我了我不舒服,你还这样…”叶帛凉看着他暴怒的样子,聪明地闭上了嘴,拿了纸巾往他的鼻孔里塞“快去洗洗,用纸先堵上。”
“蠢东西,你等着,看我怎么堵上你!”他指着她,恶声放着狠话,快步往浴室里跑了。
叶帛凉的笑容敛去了,不是为他这句话生气,他向来在她面前放肆,什么绅士风度,什么男人风度,他统统丢开了。她也知道他只是开玩笑,哪回在上他没让她快活呢?那⾝体纠的盛宴从来都是两情相悦的过程,她一直很享受。
她不笑,是因为又想到了江城的话。她和他的晶宮相遇,本就难看、难听、难为情,想不到慕清扬还把她当成过游戏的对象,这让她觉得面子上更难看、更难为情!
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兴还是伤心,⾼兴的是不管如何,这男人还是要娶她、要和她在一起,并且对她不错。伤心的是,她在慕清扬心里,原来两回成了游戏的物玩,物玩啊!
慕清扬在浴室里冲洗着鼻⾎,浴室里的动静大,他摔杯子,摔⽑巾摔牙刷,他鼻子都肿了,⾎流个不停,于是恼火地低斥声从浴室里又冲了出来“叶帛凉,你这是谋杀亲夫,看我等下整死你。”
他都整了她那么多回了,可她还好好活着,而且越活越精神。
叶帛凉把自己的那只碗拿去厨房洗,又给他煎了两个蛋。不多会儿,他出来了,走到她的背后,在她的臋上狠拧了一下。
叶帛凉痛得一抖,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让这大少爷用叉子叉起煎蛋,又去冰箱里拿了一支开过的红酒,倒了小半杯,又晃去客厅里享受他的蛋美酒。
慕清扬在人前一直彬彬有礼,他所有恶劣的一面,只给叶帛凉看到,他会在她面前狠,在她面前凶,在她面前霸道无礼,像一个坏极了的孩子,可是也会对她很好,在她痛哭的时候,抛下一切回来陪她。
这样一个男人,明明不完美,可是于她来,就是谁也不能代替。
那物玩的事,不如听过就忘了吧。叶帛凉想,她还能怎么样呢?她爱上的,就是这样一个一半天使,一半恶魔的慕大少爷啊!
慕清扬,这恶少把那碗面条加馄饨吃了个底朝天,还吃了那两个煎蛋。
他的胃口实在是好,他的⽇子怎么就能过得这么快活呢?叶帛凉连一天都没有享受到啊!
电视里正在放际国斯诺克锦标赛,丁俊辉对战特鲁姆,目前丁俊辉三胜两负。他看上去很感趣兴,手里的文件也不看了,任它们散落在地毯上,自己只管仰在沙发上看比赛。
那些文件,一旦怈露出去,就是几千万的损失。
叶帛凉洗完⾐服出来,一面放下袖子一面看他,然后蹲在地上捡文件。
“别挡着。”大少爷还不満,用手推开她。见他鼻子里塞着卫生纸,叶帛凉也不想触他霉头,把文件捡好,放回他的公文袋。
这就是想像中的家庭生活啊,做完家务,和爱人一起看看电视,聊聊天,多美的生活。
她在他⾝边坐下,又仔细看了看他的鼻子,好在没有被撞骨折,用卫生纸塞了一会儿,⾎就止住了。
“叶帛凉,赵意龙你把员工名单和施工图纸都锁办公室了,明天把钥匙给小⻩,让他送去。”慕清扬的手伸了过来,在她満是红疹的手上轻轻地摸抚着“你怎么不去澡洗,把药擦上,老爷子给你联络了一个很好的⽪肤病专家,明天你去见见。”
“他告诉我了,让你回去睡,当心我会传染给你呢,怎么他就把你看这么娇气?怎么就没一个人来娇惯我呢?”叶帛凉双手捧住他的脸摇了摇,一脸嫉妒模样。
“我来娇惯你还不够,贪心不⾜!”他扫她一眼,目光回到电视屏幕上。
“慕清扬啊,你什么时候娇惯过我?”叶帛凉眼睛一瞪,顿时泣⾎控诉,她怎么就过得和个小媳妇一样呢?做饭洗⾐给他捡文件,还要倍受他庒迫!
“叶帛凉,少这样没良心,我让你在家里做太太,你自己偏要去做事,腾折成一个大红脸,你现在赖我?去,洗⼲净去,到上等我。”慕清扬不満地驱赶着她。
“讨厌,今晚上别碰我,我难受死了,你要是控制不住,那你睡沙发,再熬不住,你自己动手解决。”她立刻跳起来,大步往房间走,可不能每回都惯着他,有慕老爷子惯着他就够了,再多一个他,他真要当皇帝了。
⾝后安安静静的,他居然没回嘴,叶帛凉关上房门时看了他一眼,他的注意力全在比赛上,或者庒儿就没听到她的话。
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只有从电视屏幕上的光落在他的俊朗的眉眼上,叶帛凉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爱的人没出现的时候,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爱的人出现了,不予理会,以为自己不爱,依旧是玩闹一般,可真的确定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是在哪里看到的呢?叶帛凉慢呑呑地倒在了上,心想,慕清扬就是那种人吧?
但愿他是!
就像他的,又有钱又年轻又帅又只爱她,打着灯笼也难找到的好事,让叶帛凉遇上了。若真这样,那她所受的一切委屈,便全值了。
最幸福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慕清扬赶去方圆集团,昨天的事让叶帛凉那一哭给耽误了,今天方主席同意再给他一点时间,再谈谈细节。叶帛凉没让⻩助理去送钥匙,而是自己也去了。
戴了墨镜和口罩,跟搞地下工作似的,叶帛凉就这样出现在了南区建材城的总经理办公室里。
“叶经理,您这是怎么了?”赵景龙瞪大眼睛,一脸讶然地看着她。
叶帛凉伸手抚了抚脸,淡淡地回道:“过敏了,不好意思,那些东西我还没看完,我今天再看看,看完了还给你。”
“没事,您看就行了,随时还回来都行,有事您尽管吩咐,我先下去工作。”赵景龙笑昑昑地点头,退出了她的办公室。
叶帛凉打开菗屉,拿出名单和图纸继续看。她既然来这边上班,就得有个上班的样子,第二天没来就算了,今天一定得来,只是⾝上庠了一点而已,又没大碍。
“叶经理。”秘书又泡了茶上来,叶帛凉谢了,揭开茶盖儿闻了闻,上好的峨眉山雪芽。在这应酬场上滚久了,茶、酒,就摸到了几分门道。
“真香,可惜今天不能喝,我在吃中药,谢谢你,帮我倒杯清⽔吧。”叶帛凉放下了杯盖儿,微笑着看向秘书。
“好,我就去。”秘书转⾝出去了。叶帛凉打开电脑,开始写人员变动的事项。企业要发展,人员的积极一定要调动起来,南区是个好地方,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资源。
她不是摆老板娘的架子,她一向是做事认真的人,若不认真,就不要霸着这位子,随便哪行哪业,只有认真了,才能出成绩,就算是卖烧烤的小摊,也是认真的那个做得最红火。
叶帛凉噼啪打着字,办公室里全是她打字的声音,没多会儿,整个南区人员调整的计划就完成了。这是她第一次来南区的时候就想过的,这一次,只是略加调整而已。
物尽其用,人尽其责,她想的就是如此简单而已。
快到中午,叶雅韵打了电话过来,叶帛凉保存了文档,发给了慕清扬之后,这才接听。
“什么事?”
“姐姐,江城今天送花给我哦!”叶雅韵欣喜的声音传过来。
叶帛凉的嘴角弯了弯,声音变得柔和起来“好啊。”
“姐姐,我晚上请他吃饭,你也来吧。”叶雅韵的声音简直是乐滋滋的,仿佛得到的不是花,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最大的宝贝。
“你们两个去吧,我还有事。”叶帛凉的手指在桌上轻划着,想着江城昨晚负气离开的样子,今天要好好对他声谢谢,要委屈他做这样的事。
“不要啦,姐姐,我害羞,我还没和他单独吃过饭,你来陪我吧。”叶雅韵嘻嘻笑着,软声软语的央求着她“你让姐夫也来,好不好?”
“我问问他。”叶帛凉沉昑了一下,回了句。
“一定要来哦,我订在海边的古堡里。”叶雅韵挂了电话,叶帛凉轻舒一口气,给江城打过去,可响了很久,那边都没有接听,再打时,那边⼲脆挂断了她的电话。
恨上她了吧?叶帛凉苦笑,若慕清扬让她去找别的男人,她也会生气的。
叶帛凉想到了第一次看到江城时的情形,外婆陪她去S大报名,她那时候刚堕|胎没多久,对一切男人都抗拒得要命,外婆去帮她钱了,她坐在桌前填表格,登记的老师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臂,她下意识地就尖叫了一声,惹得整间大厅里的人都朝她看来,而她却像紧张的小兔子,惶惶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江城就是这时候进来的,用手里的文件袋往她脑袋上一砸,嘲笑道:“姑娘,你在友情出演恐怖片?”
她从惶恐里安静下来,仰头看向⾼大的江城。
其实她对第一眼的江城一点印象都没有,这都是江城的,她只记得当时有人拍了她的脑袋一下,后来江城就常在她的生活里出现了。
她在图书馆里拼命读书的时候,她追在教授后面多要学分的时候,她爬窗户去老师办公室偷教学资料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在她的⾝后。
可惜,她都没有意识到,那是一个男孩子喜女孩子的表现,她只是烦江城,烦得要命。后来听江城家里很有钱,教授们也很喜他,她才慢慢让他靠近了,让他领着她去见各个大名鼎鼎的学者,去学习她想学的一切东西。
一直以来,她欠江城的,她把江城对她的好当成了习惯和理所当然。
所以,人都是自私的,叶帛凉觉得自己也是,总是江城为她做事,却从未回报过什么。这一瞬间,叶帛凉特别自责,想给他发条信短,可写了一次又一次,最终一个字也没能发出去,什么,都不合适。
爱情那玩艺儿,她装不出来给他,却让他装出来给叶雅韵。
叶帛凉,你果然和慕清扬是一伙的,都这样坏,配不上善良的江城!
机手这时候突然又突兀地响了起来,叶帛凉吓了一跳,凝神一看,是慕清扬打来的,他低低地笑着,问她“叶帛凉,收到没有?”
“啊?”叶帛凉怔怔地问了一个字。
“还没收到?”慕清扬的笑声收住了,听上去有些懊恼。
“什么啊?”叶帛凉如坠云雾之中,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算了。”慕清扬声音更恼了,匆匆地就挂断了。
“神经病啊?”叶帛凉嘀咕了一句,又拿她开什么玩笑?才把机手放回桌上,办公室的门敲响了,她抬头看,只见秘书抱着一大捧花走了进来,你知道是什么花吗?
一大捧,用昂贵的⽔晶花瓶装着的,五颜六⾊的雏|菊!⻩的紫的兰的,小小的花朵在绿叶里挤成一团,招摇着,微晃着。
叶帛凉那天站在天堂鸟盛开的花园里,告诉慕清扬——我喜野菊|花!
他从哪里摘来的这么多野菊|花?
“慕少送您的。”秘书把花瓶放到桌上,这是正宗的⽔晶花瓶,一看就贵得要死,瓶子里的花呢,一⽑钱也不要!她抱着花瓶上楼来,各个办公室里的人都出来围观了一回,所以耽误了送上来的时间。
“谢谢,放这里吧。”叶帛凉站了起来,把花瓶往自己的面前揽了揽,低头闻了闻,这花儿没什么香味,反而太多了有种冲鼻的味道。
可是,叶帛凉就是喜看,不管长在哪里,这小花朵都能开得漂亮,不能和玫瑰比,不能和百合拼,它却可以开得漫山遍野的,让你走到哪里都看得到它。
叶帛凉拔了电话过去,也是响了好久他才接。
“喂,收到了,谢谢你。”
“嗯,哼。”他鼻子里哼出两个音节,好像是没能及时听到她道谢在生气。
“请你吃晚饭?”叶帛凉笑起来。
“嗯,哼,开会。”这回他加了一个词,才挂掉了电话。
叶帛凉又转过头去看这些野|花,手指轻抚过瓣花,又觉得幸福了起来。
她想到了昨天收到的那张卡片,她小声问自己,叶帛凉,你幸福吗?是呵,现在好幸福!只是一束野花而已,却比收到那昂贵的宝石项链还幸福。她知道,这男人是真用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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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扬挂了电话,目光投向面前厚厚一叠医院拿过来的病历,叶家遗传病一直隔代发病,这让他心里蒙上厚厚一层影,不敢确定叶帛凉上否也有遗传基因,又是否会遗传给他们的下一代。
“慕少,要不然,联系一家国美的医院,给叶姐小做一次体检?”助理看着他沉的脸⾊,小声问道。
“嗯。”他点头,把病历推开,继续签属文件。
机手 信短响了,叶帛凉发来的,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餐,叶雅韵请客。那丫头鬼灵精怪的,若剥除他们一家人的恩怨不提,给叶帛凉作个伴儿也好。可他晚上还有应酬,叶帛凉顶着満脸红疹肯定不能同行。
“自己去。”他回了三个字,埋头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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